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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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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的心口。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预订的目标,马文龙能否挺上一个小时,也是一个不能确实的因素;而就算是他能挺到,娜娜如今却是怀有身孕,挺着一个大肚子为他去做手术,那种风险更是无可想象。先不说马文龙的这个手术本身就是个未知数,而且其成功的比例并不高,便是娜娜万一没有支撑下来,如果流产了那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就如同是被针扎了一样,无法静下心来。
  看着张贤如坐针毡的样子,吕奎安和韩奇都很奇怪,韩奇问着:“张贤,你有什么心事吗?”
  张贤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这心里很不好受,就像是堵住了一样。”
  韩奇点了点头,对他道:“老弟呀,想开一点吧,都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已然无意了!”
  吕奎安也在边上帮衬着道:“是呀,我说老乡,你真要学一学我,看我没有,受了这么多的打击,还活得如此滋润。我算是想明白了,人不过就是如此,走一时就过一时吧!”
  张贤看了看他,心里却有些鄙夷,这个吕奎安也只好是一个特务了,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活的机器,整天都在为破获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而蹿上跳下,在所有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李副官也笑了笑,劝慰地道:“张将军也不用烦恼了,这一次你经受住了考验,想来你的任命书马上就会被批复下来,虽说从旅长降到了团长,但还是带兵的,比那些被降为参谋、副官的人强了许多,那些人基本上就没有再升职的希望了。而你却不同,三十二团也算国军的精锐了,你只要好好地过个一年半载的,想来还是可能重新升任旅长的!”他还以为张贤是还是为了降职一事而烦闷呢。
  “多谢你的宽慰了!”张贤客气地道。
  吕奎安想到了什么,问着这个李副官:“对了,李副官,我听说山东和陕西那边已经打了起来,共产党的部队也不少。我们武汉行营的几个重要的整编师也调往了河南和山东,听说十一师也要调过去,是这样吗?”
  李副官看了他一眼,却道:“吕队长呀,这是军事机密,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吕奎安却是不屑一顾,反而笑了:“军事机密?呵呵,这也算是军事机密?共产党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跟我面前装蒜,我真要怀疑我们的国防部里、作战指挥部里就有共产党的间谍,作战计划还没有下达到下面的部队里,可能就已经摆到了毛泽东的桌案上了!”
  李副官被这一番抢白,说得也恼了起来,反问着他:“吕队长,你这么说可是要有根据的,不然当心要受军法处治哦!”
  吕奎安白了他一眼,道:“平汉路会战,津浦路会战,国军都是整团、整旅,成千上万人地被共军吃掉,我就不相信共军都是神仙,能掐会算。而国军无论从武器和装备上来讲,都比共产党强了许多,跟鬼子也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道我们国军的将领们个个都是废物?”
  听他如此一说,李副官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被问在了那里。
  张贤连忙解着围道:“吕队长有些偏激了,呵呵,打仗那哪有个准呀,有胜定然有败,有败也定然会有胜的!”
  听他如此一说,两个人倒不好再争持下去。
  张贤转头问着李副官:“李副官,你也在行营总部里呆了这么久,肯定有所耳闻,十一师是真得要被调往山东吗?”
  李副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就在张贤与韩奇、吕奎安和李副官杯盘狼藉的时候,刘之杰安排着人已经抬着一个棺材上了长江上的一艘船,这艘船要往武昌郊区去的入葬的。但是在船到江中心的时候,对面又过来了一快艇,两船并排地停留了一会儿,又各自分开。快艇急速向西北汉阳方向划来,而刘之杰的船依然向长江下游对岸而去。
  往汉阳的船来到了长江北岸的一个偏僻的港汊里,停在了岸边,岸边上已经有一辆封闭的吉普车等在了那里。船刚一靠岸,里面就有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跳上了岸来,飞快地钻进了那辆车中。吉普车的司机马上开动起来,转了一道弯便驶上了鹦鹉大道,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便开进了十八号的大院里,这正是大资本家刘之杰的公馆。
  “张义,要我帮忙吗?”那个司机问着车子后面的人,这个人是那个从武昌方向驾船而来的,正是张义。
  “不用了!”张义客气地答着,同时不忘记地道:“谢谢你了,三娃哥!”
  司机正是熊三娃,他跳下车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帮助张义背起车中的另一个人,这个人戴着个草帽,遮住了整个脸,从熊三娃的身边过去,却是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喝多了酒。
  “我以为贤哥让我接什么人呢,原来是一个酒鬼,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张义,他是谁呀?”熊三娃忍不住问道。
  张义回过头来,告诉他:“我大哥没和你说吗?”
  “没有!”熊三娃回答着。
  “那就等我大哥告诉你吧!”张义背起这个人,迅速地走进了这所冷清的公馆里。
  看着张义的身影消失在了屋里,熊三娃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着:“真不知道这两个兄弟在搞些什么。算了,还是去接贤哥吧!”说着,又跳上了车,发动起来,开出了十八号的大院,往汉江车渡码头而去。
  
  第二二章 续命(二)
  
  熊三娃找到张贤的时候,张贤还在与吕奎安等人觥筹交错之中,尽管张贤几次想要起身找个理由离去,奈何这个吕队长却喝得有些多了,死活不放他走,所以张贤的心中有如火烧火燎一般得急切,却又毫无办法脱身。
  熊三娃的出现,倒是给了张贤一个很好的机会,便推说家中有事,道了个别,抽身就走,也不顾吕奎安在身后“喂喂!”的乱叫了。
  开着车,张贤的心都已经要飞到了刘公馆里去了,他一边催促着熊三娃快些开车,一边问着那边的情况。当知道张义已经背着一个醉汉进了刘公馆的时候,他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有些平稳。
  “哥,那是个什么人呀?”熊三娃很是奇怪地问着张贤。
  张贤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对他道:“他就是马文龙!”
  “啊?”熊三娃正开着吉普车,闻声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盘不由得一晃,车子歪了歪,险些没有撞到了对面的树上去。他手忙脚乱地紧打着方向盘,才将这辆吉普车开上了正道。
  他把这辆车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这才转头问着张贤:“哥,你说的是真的呀?”
  张贤点了点头。
  “你不是刚刚去刑场为他执行枪决的吗?”熊三娃低声地问着,很是奇怪。
  “是!”张贤还是点着头。
  “你是怎么把他搞出来的?”熊三娃急急地问着。
  张贤便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出来,直听得熊三娃目瞪口呆,半天也没有合拢嘴来。
  “三娃,我把这件事跟你说,是因为我相信你也是我的兄弟,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所以没必要对你隐瞒。你应该是一个明白人,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却不能乱说的!”张贤这样地告诉着熊三娃。
  熊三娃使劲地点了点头,为被自己的贤哥所信任而感到自豪,同时又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哥,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当初还要把他抓住呢?”
  张贤叹了一声,其实这个问题很难令他回答,想了想,还是向他解释着:“当初抓他是因为职责所在,作为一一八旅的旅长,我有责任为我手下官兵们的性命着想,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生死相搏,讲不得丝毫的友情义气,我若对他客气,他却不见得会对我客气。我不可能为了个人的原因,而将弟兄们的生死置于不顾。但是此时,我之所以要救马文龙这一命,其实也只是为了知恩图报。人活在天地之间,最重要的是要讲信义,当初他救过我们,也救过我的弟弟,所以这一次我一并还给他,如果能将他救活,那么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如果他的命运不济,最终难逃厄运,我毕竟也努力过,到时也图个心安罢了!”
  熊三娃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懂得了张贤的苦心,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看来自己跟着他是没有错的。同时,熊三娃也感到了一丝的惬意,不管怎么说来,他已经知道了贤哥的一个秘密,而张贤把这件事还是告诉了他,也显然是将他当成了心腹。想到这里,他大为开怀,重新开着吉普车上了路。
  ※※※
  来到刘公馆的时候,刘之杰已经回来了,当张贤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的这个大院此时是戒备森严,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他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个跟随他多年的老管家,一见到张贤到来,他就仿佛是看到了主心鼓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踏下了心来。
  张贤让熊三娃在门口守着,自己与刘之杰走进了这幢豪华而阔绰的三层楼内,沿着一条幽长的楼梯,来到了第三层的一间房前,刘之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义的问讯:“是谁?”
  “我!”张贤答了一声。
  门打开来,露出了张义那张疲倦但还算精明的脸。
  “大哥,你来了!”张义道了一声。
  张贤点了点头,和刘之杰一起走了进来。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些华丽的家具以及一些玻璃工艺品,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半遮着白色的窗纱,光线显得不是很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又难闻。在这间屋子的里面,还有一道门,那道门也是紧闭着,显然应该是一个卧室。
  “怎么样?”张贤问着自己的弟弟。
  张义道:“嫂子和玉兰姐都在里面,里面还有一个玉兰姐找来的护士作助手,那个护士是我们的人,已经过去有四个多小时了!”
  张贤点了点头,又问道:“他的伤口怎么样?”
  张义道:“子弹没有打中心脏,但是打得还是有点偏,没有夹在心脏边缘的肌腱内,在他的心包里,那个位置很危险,大嫂说她也没有把握了。要不是当时止血还算及时,只怕血都已经流光了。”
  “血浆够吗?”张贤又问着。
  张义道:“大嫂带了两袋血浆,玉兰姐也弄来了两袋血浆,还是有些不够,你来之前,刚才又从刘伯身上抽了一袋血。”
  张贤转头看着刘之杰,难怪他的脸色是如此得苍白。刘之杰咳嗽了一声,悠悠地对他道:“贤侄呀,我这个老骨头还承受得住,回头多吃点补品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呀,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可能真得只有为这个幺子收尸了!”
  张贤笑了一下,淡淡地道:“刘伯客气了!”
  正说之时,那道门又打开来,那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刘之杰道:“血还差一点!”
  刘之杰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看着面色已然苍白的这位老人,张贤和张义两个兄弟对视着,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辛酸。没有哪一个父母不想为自己的子女好的,也没有哪一个父母忍心看着自己的子女处于危难之中而不相救的,哪怕是为此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尽管在刘之杰与马文龙父子两人之间,一定有过很多的不快或者是仇恨,但是他们两个人毕竟是父子,此时的舔犊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便是马文龙以前有再大的怨忿,此时,也应该消散了。看着刘之杰,两个人同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护士抽完血,又急急地走进了里屋,再一次关上了门。
  张贤连忙端过了一杯热水递给了这位老人,刘之杰端着水杯的手已经颤抖不已,如果再这么抽一次,只怕他也会倒将下去了。
  也许是为了掩示自己的不安,刘之杰与张贤谈了起来,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老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啰嗦,主动地问起张贤兄弟的家庭来。张贤也如实地回答了,他却也在一个问题不解,当下问着他:“刘伯,马文龙为什么没有随你姓刘,却姓马呢?”
  刘之杰怔了一下,默然无语,半晌之后,才缓声道:“那是他母亲的姓!”
  张贤马上明白了过来,他听吕奎安说过刘府中发生的一些事,想来大户人家,其间的黑暗与严酷自是他这个小家出身的人所不能想象的。
  张义却不知轻重,很是好奇:“刘伯,马大哥为什么不跟你姓,却要跟着他妈姓呢?”
  刘之杰看着他一眼,靠在座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回忆着那段令人痛苦的往事。
  张贤扯了他一下,张义知趣地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刘之杰却又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此时显得如此得空洞与悲哀。他将目光转向窗外,又转回来,慢声地道:“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他恨我,我不怪他。”
  张贤点了点头,劝慰着道:“其实刘伯,这家里的事没有什么对与错的,你们毕竟是父子,纵然有一千一万的不是,血脉还是割断不开的,就像这一次,你的血会流进他的血管,可以救他的命,而别人即使再亲,也无济无事的。所以,不要想那些过去,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就行了。”
  刘之杰也点了点头,为人父母,把子女养育成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辛酸与苦乐。
  正在这个时候,那间房门又开了,这一次走出来的是满面泪痕,戴着口罩的冯玉兰,她挺着个大肚子,显然也在里面忙碌了很久,是因为王金娜看他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才将她打发了出来。
  冯玉兰摘下了口罩,张义连忙过去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之上,还不忘记问着:“怎么样了?”
  冯玉兰点了点头,告诉他:“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王医生正在缝合伤口,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大家都觉得长出了一口气。
  冯玉兰看着面前的张贤,很是感激地道:“张贤,这一次真得是多谢你和王医生了,要不是你们,老马肯定活不过今天。”
  张贤笑了一下,却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先不要谢我,我这也是一报还一报,了却了马大哥对我们张家的大恩。只是,这一次我是冒着了无比的凶险,等于是把自己身家的性命交给了你们!”
  冯玉兰点了点头,很是明白地道:“我知道,如果你们国民党当局知道马文龙还活着,那么于大家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可能还会牵连一大堆人。所以等老马醒来后,我会跟他说的,让他改名字,他一定会同意的。”
  张贤还是笑了一下,对着她道:“要换就彻底一些,不仅要改名字,还要改姓!”
  “改姓?”
  “是!”张贤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她道:“马文龙本来就不应该姓马,他应该姓刘,这一回必须要改回来了!”说着,他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刘之杰。
  刘之杰没有说话,但是张贤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他的感激。
  冯玉兰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告诉他:“这没有问题。”
  张贤又道:“马文龙如今可能要在这里安心得住上很久了,所以我还有一个要求的。”
  “什么要求?”
  “娜娜会给他整容,他已经不能用原来的面孔出现了,我必须要为自身的安全着想!”张贤这样地告诉她。
  冯玉兰显然也听张义说过了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地道:“整容后会不会变得很难看呀?”
  张贤笑了一下,对她道:“当然会有变化,整过容后,不仅不会难看,他可能会比原来更加英俊了。我听娜娜讲,其实她只是做一些小手术,比如把眼眉动一动,把鼻子动一动,再把嘴角动一动,应该不是很难,但是效果会很明显,看着不会是原来的那个模样!”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冯玉兰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来临了,虽然大家都饥肠辘辘,但是没有谁想到要去吃饭。
  里面的门终于再一次打开来,王金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张义急急地问着:“怎么样了?”
  王金娜点了点头,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脱着自己的手术衣,一边告诉大家:“这个手术还可以,但是成功与否,还要过几天再看!”
  冯玉兰、张义与刘之杰急急地奔向了内室,去看动完手术后还处于昏迷之中的马文龙,只有张贤来到了王金娜的身边,扶住了她的身体。
  王金娜刚刚坐下,便觉得腹中如同刀绞一般地疼痛,她忍不住“啊”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贤大为慌张,连忙察看她的身体,却见她的裤子里一片的湿漉,用手一摸,却是一手的血……
  
  第二二章 续命(三)
  
  望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妻子,张贤觉得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他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睛通红,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王金娜反而在安慰着他:“阿贤,别这样,孩子没有我们以后还可以生,再说我们还有一个小虎呢!”
  张贤含泪地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他却十分清楚,王金娜非常希望自己也生一个孩子,因为随着年岁的增加,如果再不生育,后面想生也难了,便是要生的话的危险也会更大。
  “马大哥怎么样了?”王金娜问着他。
  “他已经醒来了,情绪很好,可以跟我说笑话,还问你的情况呢!”张贤这样地告诉她。
  王金娜也笑了,叹了口气道:“那就好,也算是我们没有白忙活一场。”
  “是呀!”张贤也应声道:“这样一来,我总算是不再亏欠他什么了。娜娜,我真得不知道应该怎样来感谢你!”
  王金娜嫣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跟我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
  张贤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不是决定让张义去投共产党那边吗?”作为大嫂,王金娜还是对张义的前途很是关心。
  张贤叹了口气,道:“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爱去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吧!只要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也就想去管他了。”
  “是呀!”王金娜点着头:“他跟着马文龙,其实你也可以放下心来的。我只是担心,万一哪一天,你和马文龙再一次在战场上相遇,那又如何呢?”
  张贤怔住了,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
  看到自己的丈夫久久没有答言,王金娜苦笑了一声,道:“战场上是没有交情可以讲的,到那个时候,要是你把他打败了,还好说一点;而如果是反过来,他打败了你,或者说是你殉国了,那将会令我悔恨终生的!”
  张贤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当下也向她笑了笑,道:“娜娜,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战斗了。呵呵,他经过这么一回,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参加不了战斗的;而我们不也说好了,等过了一年后,时机一旦允许,就退役,举家迁往美国去!”
  “是呀,是我乱想了!”王金娜道:“我只是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生怕这种事会发生!”
  张贤笑道:“好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就算是将来我真得要与他再次对决,我相信还是能够击败他的。”
  听他如此自信,王金娜这才没有再说将下去。
  “对了,娜娜,我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是三十二团的团长!”张贤同时告诉她。
  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并没有引起王金娜多大的兴趣。
  “知道谁来做我的团副吗?”张贤又问着她。
  “谁?”王金娜问道。
  “王江!”张贤告诉她。
  “他?”王金娜怔了一下,有些不快地道:“让你那个同学当你的副手?我并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胆小不说,而且十分市侩,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他虽然是你的同学,你还是要防着他一点,否则将来可能要吃亏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张贤有些不解。
  王金娜道:“过年的时候,我和师长的老婆一起去参加你们师里的年会,王江就是负责接待的,你可没有听见,他那拍师长老婆马屁的话,我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他那个样子就好象是一只跟在身边的哈巴狗!”
  张贤皱起了眉头来,有些不快的道:“娜娜,王江再怎么不好,你也不要这么说他,他到底还是我的同学。”
  王金娜一阵苦笑,劝道:“好,我不说就是了。只是阿贤呀,你宅心仁厚,我只怕你将来会吃亏的,对他你还是多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张贤点着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只是张贤心里还有一件事,却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对她说。王金娜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已经看出了张贤的心思,问着他:“阿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张贤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老实地对她道:“十一师又要出征了,这次去的远,是往徐州那边!”
  王金娜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虽然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夫妻分离、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这一次却又是在这个结骨眼上,她还在住院中。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起来,强自忍住险些流出来的泪水,低声问着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张贤告诉她。
  “这么急!”王金娜有些出乎意外。
  张贤点了点头,告诉她:“一一八旅和十八旅已经开拔,从汉口坐火车去了郑州,再转到徐州;十一旅的旅部和三十一团也已经起程,乘船去了南京,准备从浦口上岸,坐火车去徐州。三十二团还没有起程,胡师长一直在等我的这个任命令批复下来。昨天这个任命令就已经下来了,因为你的原因,胡师长才给了我今天的这一天假,明天必须要走了!”
  一滴泪水从王金娜的眼中滴落下来,滚入了洁白的床单之上,印出一个深黑的湿点。
  “秀秀也已经知道了,我跟她交待了,她会来照顾你的。”张贤同时告诉她:“另外,时间过于紧了些,我也没有空去跟老二说,我给他写了一封信,等他来的时候,你再交给他。”他说着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王金娜的手上,王金娜收好放在自己的枕头之下。“老三的事,就让老三自己去解决吧,我在信里都和老二说了。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你的,小虎你也不要惯得太厉害了!”
  王金娜点了点头,心中只觉得有些发堵,想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张贤再一次来到了鹦鹉大街十八号刘之杰的公馆,在临走之前,他还想见一见自己的老对手也是老朋友马文龙。不过此时,马文龙这个名字已经随着那口棺材埋入了地下,他的真正名字叫做刘兴华,也就是复兴中华的意思。
  刘兴华躺在床上,他的妻子冯玉兰也守在他的身边,当刘之杰领着张贤走进这间卧室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那张让张贤久违的笑容。
  “兴华,张团长过来看你了!”刘之杰这样客气地对着他道,却不象是一个父亲,倒象是一个仆人。
  刘兴华刚刚看到张贤后露出的喜悦,随着这一声招呼,与父亲的目光碰在一起,却收拢了起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冯玉兰拉过了一把椅子,让张贤坐下,张贤却让着刘之杰,刘之杰有些尴尬,客气了一番,觉得自己处在这里气氛不对,当下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去了。
  张贤这才坐在了刘兴华的身边,不等他开口,首先便有些不满意地道:“马大哥,哦,不!是刘大哥,你这就有些不对了!”
  刘兴华看着他,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呢?”
  张贤道:“刘伯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就算是再有什么不对,那也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你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的新生,难道非要记着以前的仇吗?”
  刘兴华怔了怔,皱起了眉头:“张贤,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管!”
  “不!”张贤一本正经地道:“虽说是你的家事,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看到你做的不对的地方,就是要提醒你。你们共产党天天喊着革命,难道就连自己父亲的命也要革的吗?如果是这样,连孝道都没有朋友,我宁愿不要也罢!”
  刘兴华盯视着张贤,眼中充满了怒火,显然为张贤的话语所不满,只是因为他手术之后,身体还很虚弱,不可能与张贤对吵起来。
  冯玉兰在边上连忙解劝着:“老刘呀,张贤说得也有些道理,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其实他说得没错,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呢?你知道吗?在王医生给你做手术的时候,血浆不够用,还是从他身上抽的血给你补充,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你。你是作儿子的,难道还要你父亲来向你低头认错吗?你就不能宽宏大量一些吗?”
  刘兴华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想忘记,但是却不能够忘记!”
  张贤道:“不管你能不能忘记,你必须要忘记。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刘兴华了,而不是以前的马文龙了。”
  刘兴华沉默了一下,显然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对了,听张义说,王医生流产了,她要紧吗?”冯玉兰叉开了话题,关切地问着。
  张贤有些悲哀,还是告诉她:“娜娜的人没事了,应该住几天院就会好了。只是她心里有些难受。”
  “是这样呀!”冯玉兰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歉疚地道:“本来我想过去看看她的,只是如今我这个样子,身份又如此,不便出门,所以让张义代表我和老刘向她,也向你表示感谢!”
  “冯大姐客气了!”
  如此一说,刘兴华却笑了起来,开着玩笑地对着张贤道:“我可是你抓住的,你又抓我又杀我,还让你老婆来救我,把我当成什么了?”
  张贤也笑了起来:“这能怪谁呢?当初我给你一条阳关道,你不走,非要来闯我的独木桥,左右都是你自己选的路,便是让你挨这一枪,没有把你搞死就算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来怪我!”
  刘兴华马上想起了当初张义最先的那份情报,如今想来,如果当初他能够信任张贤,听从张义的情报,或许真得不用受如今这样许多的苦。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有些后悔地道:“是呀,你说我当时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呢?没有听你的劝告,而非要让张义去搞什么防御图呢?呵呵,看来还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呀,不能怪你呀!”
  “你知道就好!”张贤悠悠地道:“其实,站在你当时的角度上来说,你的考虑也不为错,毕竟当时我们是敌人!”
  刘兴华点了点头,同时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对着他道:“张贤,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要是我们两个交手,我会对你毫不客气的,还问你会对我怎么样?呵呵,当时你却没有告诉我。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样来对待我。”
  张贤也有些感慨,却有些叹息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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