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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特别白)-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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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以往还向着汉城里面卖些东西,和几个当地的富人也熟,他们朝鲜的小朝廷,里面倾轧的厉害,经常一家这个月风光,第二个月就全家抄斩,小的不少生意都是这么赔进去的……”

“……要说朝鲜和倭寇那边,朝鲜南边说难听点就是九州和西国那帮大名的粮仓,体面点用钱去买,不要脸的直接过去抢……”

各种各样的消息汇集了过来,王通总算明白朝鲜这地方到底是什么状态了,当真是国穷民弱,偏生内部又是腐朽不堪,这样的国家实在是不堪一击。

不过,接下来说起日本来,那地方又和朝鲜不同,王通也感觉自己开了眼界,开始做请人来问讯本来是公事,到了后来,王通发现自己对这个也是非常感兴趣了。

“……倭寇要说没见识也是没见识,咱们大明运过去的粗陶都能卖出大价钱来,不过,他们那地方和佛郎机还有什么荷兰的来往频繁,对海外的见识也是不少……”

“……都说天命,小的看,那个丰臣秀吉也算有那倭国的天命了,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也是有大运气的人啊!”

“……倭人那边用的也是永乐通宝,不过,小的大胆说句话,公爷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吧……”

“……倭人那边真是有钱金山银海是个说法,可在倭人那里,就真有这等地方,一县大小的地方,居然就有金矿和银矿,而且还不是一座,而且他们那里还产铜,啧啧,宝货加上铜钱,他们倒是齐全了……”

“……在公爷面前谈这个也是班门弄斧,小的知道不多,但运糖、丝绸和生丝过去,这几项是大宗暴利,然后加上倭人那边的银价便宜,这一上一下,更是了不得……”

“……倭人的军队小人倒是见过,火器这块,炮是有的,但都是装在城上,他们还有个称作‘大筒’的营生,一个人两个人抱着,点火轰打,大部分还都是铁炮,名字说的大,实际上就是火铳,小的见得少,也不敢妄言,倭人这铁炮似乎和公爷那火铳差不多,大小倒是不太一样……”

“……倭人死心眼,咱们大明一动大兵,号称七十万,实际上十几万,然后能打的不过是一两万就不错,倭人也喜欢号称,不过他们若是真实十万兵,那就是十万战兵,这个倒是没什么折扣……”

“……倭人没什么船,一帮连钉子都不会用的孬货,那个什么安宅,小的估计放在太湖上都是个菜,廖爷也也能撕了他们,还不是要靠大明的船,公爷,就是沈枉那孙子,据说他已经当上什么肥前的奉行了……”

相对于朝鲜来说,日本这边的信息就丰富的太多,王通感觉到收获不少,不过,从这些海主海商们的七嘴八舌中王通也能分析出结果,比如说,朝鲜在日本这个攻势面前不可能支撑太长的时间。

这些消息加上王通自己的分析,经由杨思尘整理成奏折后,快马去往京师,除此之外,一同出发的还有去往天津卫的快马,在公文到达后,任何商号和商人不得和沈枉及其附属进行贸易往来,不然以通倭论处。

现在与倭国贸易往来密切的港口也就是两个,天津卫和松江府,大宗的货物在这里进出,这两处又都是在王通的手中控制,想要断绝很是容易。

不过信使还带去了王通的口信,那就是对于沈枉在天津卫的手下和附庸,让他们逃走就是,私下里卖个人情。

这个倒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通过沈枉的这条线探查倭国的消息,这个王通知道此事敏感,所以也在密信中知会到京师。

对于王通的这个决定,宫中没有什么异议,“通倭”这个罪名在大明的各项罪责中是最不可能被饶恕的,怎么惩治都不算过份。

信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带回来了京师那边的最新消息,朝鲜的都城汉城已经失陷,朝鲜国王已经逃到了平壤,但连求救的朝鲜使臣极为的悲观,认为平壤不可能守住太久。

朝鲜使者的身份,朝鲜国王的身份,这些事情的真实性都是得到了确认,然后登陆的日本军队也有了大概的估计……

看到京师转过来的信件,王通都是愕然,朝鲜使臣说日本军队一共四万人不到,如果不是了解这件事情的大概,王通自己都会觉得这是朝鲜人勾结倭寇准备坑害大明的军队了,一共四万不到,四万不到就从釜山一路推到平壤,你好歹也是个国家,就这么不在乎自家的脸面。

这心思王通也猜得到,无非是将倭寇说的弱些,好让大明军队出兵,如果说的对方太强,可能明军有所顾忌不肯入朝。

“倭国固然是混账,这李家朝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通下了结论。

——

等下还有一更!

一千零六十一

万历二十年四月开始,大明已经渐渐的紧张了起来,在京师附近驻扎的虎威军加大了训练量,蔡楠则是去往匠坊和军械库点检军械。

这一番举动大家都明白的很,加大训练,点检军械,这就是备战的架势了,如果再联系起三江匠坊这边收购粮食,和检修大车,那就再明白不过。

禁军和京营也都是在做差不多的举动,京师各处的力量都增加了,东厂和锦衣卫都派人去辽宁查案,都是一个知州贪墨的案子,谁不明白这是为了做什么。

宣府、蓟镇也都是变得紧张起来,更不用说司礼监御马监和兵部接连派人去辽宁那边点检兵马,辽宁三个总兵各个都忙碌不停。

就算是在朝鲜的倭寇只有四万,那也是心腹大患,毕竟在朝鲜去往京师并不远,当年几千倭寇在东南就造成那样的动静,这四万自然要慎重对待。

朝鲜那边别看作战的本事没有,求救的人手还是足够足的,每日不断,从这一天天的消息就能够判断出来,倭人大军一天天的靠近大明的边境。

和其他外藩不同,这朝鲜自大明开国就开始朝贡,对大明的英雄谱熟悉的很,一方面是通过官方走程序求救,另一方面,也有人拿着金银财宝,从内宫的太监,到外朝的大学士,再到什么都察院之类的,甚至连郑家都被求到,能说上话的人都被求到。

眼下的朝会,所讨论的也都是这些事情,本来川黔楚之地,大批的土司宣慰使不是被灭掉,就是主动交出权力,有大批的府县新设,人事安排这个都少不了操心,可中枢之地顾不上那些了,每日间就是议论朝鲜和日本。

相对于紧张的京畿之地,江南这边则相对轻松很多,每个去过松江港口看过三江船队的人都对这一片区域的平安有信心,更不要说知道吕宋底细的人了,这么强悍的船队,倭寇算个什么。

京师那边在整军备战,松江这边也不是松懈对待,王通已经开始命令和他同盟的海主们将手下的精锐和好船留在松江,每家不要求出太多的力量,但必须出,他们在松江倒也不是闲着,但不会跑什么长途的生意了。

六月的时候,三艘葡萄牙商船来到了松江,这些船是从阿拉伯那边过来的,他们带来的货物除了那边的特产之外,还有波斯女奴,当真是轰动江南,按照王通手下的白人管事讲,这些贩运来的白人女奴未必都是波斯人,很有可能有欧洲国家的。

在欧亚之间的奥斯曼帝国也是号称强盛,奥斯曼哈里发的后宫全是由女奴构成,下面的各级王公贵族还有重臣也都有这样的习惯,所以人口贸易在奥斯曼很是兴盛,人贩子从各处搜罗人口来这边贩卖。

当然,不是每个女子都能进入后宫或者贵家,很多人也会将他们贩卖到其他地方,有钱人的喜好大多是相同的,无非是酒色财气上做文章,松江府和天津卫的富庶,葡萄牙人自然知道,也就想要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

在那边的人口市场上买来之后,先在澳门进行了短暂的恢复,让女奴们有更好的状态,然后才北上松江。

这些女奴的到来果然是轰动,异域风情别有洞天,大家尝尝鲜和养在家中炫耀的心思都是有的,秦淮河、扬州、苏杭之类的风月胜地更是有生意眼光,急忙的过来购置,也给自己这边增添个卖点,更有那些骚情的文人雅士,写文作画,上上下下都是不亦乐乎,江南此时有如天堂一般,谁理会什么朝鲜危急。

倒是王通这边除了整理情报之外,还有些别的事情,眼看着翟秀儿就要生产,内宅上上下下全都围绕着这件事,也是忙碌的很,这种忙碌又是王通不能插手的,王通也不愿意回去闲着,每日里在书房和校场的时间大大增加。

六月初五的上午,王通却是陪着王夏在锻炼身体,王夏的个头已经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又是壮实的很,王通看着就高兴。

毕竟是贵家公子,从小吃好喝好,锻炼得法,加上王通健壮,韩霞也是将门传承,身体素质没得说,一看就是个虎将的模样。

“你这孩子,练武劲头足,就是不愿意读书,再逃课玩闹,小心我拿板子抽你!”

王通虎着脸在那里教训,王夏手里拿着一根长杆,姿势标准的一下下前刺,小孩子能在练武上沉下心,却看不进书,王通教训不是一次了。

正在这边教育,外面却有亲卫过来禀报,说是自宁夏有人来。

王通也就是这两年才清闲下来,有机会陪着老婆孩子一起,当然,他这个做法在江南勋贵富豪的圈子里颇受诟病,大户人家的夫妻和父子之间,每日里在一起的次数和时间甚至场所都有一定的规矩,王通这样的算是很不讲究,不过王通不在乎,其他人也不敢来说。

情况是这样,王通的亲卫也都是眉眼通挑的角色,公爷在享受天伦之乐,一些不要紧的公务就推推在办,辽国公对待公务从来不懈怠,也不用怕耽误了正事。

亲卫们的做法王通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所以这个通报就让他颇为惊讶了,宁夏那边和松江联系不少,但也就是十天一次通报程度,书信往来,信使是不必见的,现在却说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孙将军开革两名营官,将他们送到国公这里找个营生做!”

亲卫小心翼翼的禀报,他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王通眉头皱的更紧,开口问道:

“营官的名字是?”

“回禀国公,一个关城,一个叫白大武。”

听到名字王通一愣,这两个人他还认识,是在京师做总旗时候买下的那五十个年轻汉子中的,算是铁杆的嫡系了,怎么这两个人被孙鑫开革了送过来。

虽说现在虎威军各团团总都是镇守一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系统,可以对下面的军将任免升迁,但实际上,各团的营官,特别是王通提拔起来的那一批,团总和团副是不能乱动的,如果有实实在在的罪过,那按照军法处置没人说什么,但处置之前必须要知会王通,如果不然,那就是不合规矩,当然,若是凭个人好恶乱来,那更不成了、

你这个团总是谁提拔起来的,你才独当一面几天,居然就不把大帅放在眼里,你到底还是不是虎威军的人,这官司就算打到万历皇帝那里都没有通融,这等不近人情的人物,忠心如何,也是值得怀疑的。

而且这纠纷能不能到皇帝那里都两说,从蔡楠、赵金亮到邹义,一个个大太监你当是摆设吗?

好在这只是人情官场,下面这些团总都是持身很正,明白自家如今地位从何而来,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世家出身的历韬对王通比别人更多了几分热络,那就不必说了。

若是历韬开革属下,王通倒有几分准备,没想到是孙鑫,这就更让他奇怪了,而且这二人被开革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实在是……王通起身拍了拍王夏的脑门,喊了亲卫将王夏送到杨思尘那边读书,自己就去往正堂。

走进正堂之后,就看到两个穿着布衣的大汉恭敬的跪下磕头,这大汉身后的有六名亲兵打扮的士卒也都是一并跪下。

“属下参见大帅,问大帅安好。”

听到称呼,王通心里本来的火气却消散不少,摆摆手说道:

“早就不掌兵了,叫什么大帅,你们两个犯了什么错,居然被开革了?”

那两个人精神不错,穿着也还整齐,可整体看来就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听到这话却是回头望了一眼,那六名亲兵又是磕头,为首的一个人说道:

“大帅,孙团总吩咐过小的,押送二人到大帅这边,这二人若说什么,小人不能听到,小人这就退下了。”

听他说的慎重,王通更是奇怪,点点头让他们退下,沉吟了下,摆手说道:

“都退下吧,这里的事情不要让人听见。”

周围的亲卫都是跟着退下,这个吩咐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要距离这个屋子有一段距离了,亲卫们自然明白,躬身听令。

“说吧!”

到这个地步,王通也明白其中肯定有隐情,他一问,下面两个人对视一眼,关城满脸晦气的说道:

“大帅,小的们跟着孙老总在四川打的痛快,风风光光的回了宁夏,大家高兴,我和老白就凑在一起喝了几杯……”

“在京师的时候你就废话不少,说正事!”

王通不耐烦的拍了下书案,他这句烦躁的话一说,气氛反倒是缓和了不少,关城连忙磕了个头说道:

“大帅赎罪,属下们在四川打了不少仗,那些什么苗兵瑶兵被川楚本地的官兵说的跟妖魔出世一样,可跟咱们一打才发现,那都是什么狗肉货色,根本不值得打,小的和老白喝酒的时候就说,那川楚的兵得废物成什么样子……”

一千零六十二

王通本来身体前倾,听到这关城说到这里,也就是靠在了椅背上,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了,听他絮叨,倒也是个难得的休息。

没想到说到这里,关城却抬高了头向四下望了望,然后声音放低说道:

“小的当时也是喝多了,就和白大武说道,凭着咱们虎威军这几个团,就算是全天下的官兵加起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然后白大武说,也就是咱们拆散了,要还是大帅领着。”

说到这里关城和白大武都是抬头看了看王通的脸色,关城颇为丧气的继续说道:

“本来两个人在营房里闲扯,没想到被门口亲卫听到,又报给了孙团总那边……”

虎威军上级军将往往在下级军官那边有亲信耳目,这和大明惯常的体制不同,派的亲信并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将下面的风吹草动报上来,便于上级军将更好的掌握部队,这个实际上是个半公开的规定。

“孙团总知道了这个,把我和白大武叫过去拿鞭子抽了一顿,然后撤职关了半个月,就被送到大帅这里来了。”

王通脸色变得淡漠,点头问道:

“你们这番话都谁知道了?”

“就小的两个还有那个亲卫,孙团总临走的时候专门叮嘱,若是押送的人跟小的两个说话,那个说话的人立斩,若是小的两个跟别人说话,就立刻杀小的们,一路不敢出声,到了这边才算松了口气。”

“你们这个营官放到地方上去也能有个游击、参将的位置,怎么还是这样的破嘴,先在我亲卫里办差吧,在宁夏那边你们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不许跟旁人提起,这是军令,明白了吗?”

王通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这两人连忙磕头,王通说的军令就是他们的生死之事,那是一定要服从的。

找人带下去安顿,王通吐了口气,拆开了孙鑫给他的信,信上除了简单的问候之外,就是说,这两个人请大帅安置。

孙鑫为人少年老成,小心谨慎,这个不是乱说的,他的确是注意到了方方面面,白大武和关城两个人看似闲话,但却可以被别人上纲上线,扯出很多事情来,特别是在川黔楚的平定播州战役中,虎威军系统的宁夏禁军固然立下了赫赫功勋,可那远远凌驾于其他官兵的战斗力也被文官士绅的看在眼中。

这战斗力固然会被人敬服,可也会成为猜忌的借口,孙鑫这样的小心是没错的,特别是这两人说的话太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孙鑫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这两人送来的第二天,那名听到这两人谈话的亲卫也送到了,也是请王通来安置。

一看这个亲卫,王通立刻明白了孙鑫的用意,这个亲卫也是老底子出身,不过却是锦衣卫系统安排在军中的暗桩,尽管锦衣卫也在王通的控制之下,这个暗桩实际上也是王通安插进去的,一直也被当做自己人。

但出于万全来看,孙鑫就不敢保证这锦衣卫的可靠了,所以一并送来,而且让这三人不互相照面。

王通倒是忍不住苦笑了下,这亲卫还真是嫡系,尽管有锦衣卫的身份,却是王通自己的锦衣卫,是在天津卫那边招募的老底子,但孙鑫等人却不知道这层关系,小心无大错,王通琢磨了琢磨,少不得将杨思尘请来,写几封信给各处的禁军将领,叮嘱一番。

兵败如山倒,用来形容朝鲜的局势都显得有些夸奖了,用势如破竹来形容日军的进度都显得有些不足了。

七月初京师快马传递给王通的军报中,日军已经是拿下了平壤,好歹也有大明一省大的朝鲜王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就被日军摧枯拉朽的压到了只有一县之地的地盘上。

现在只有平安道西北部地区还在朝鲜的掌控之下,之所以日军还没有打下来,并不是日军不打,而是日军推进过快,后勤给养已经跟不上了。

他们也知道朝鲜贫苦,却没想到朝鲜居然穷成这个样子,这平壤算是朝鲜的第二大城,居然搜罗不出太多的粮食来,无奈之下,只能是占据了平壤城,然后分兵去各处劫掠,这才能维持住后勤。

当然,更关键的是,马上就要到大明的边境了,不管来的时候如何信心满满,真正要面对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日军的将领海都是忐忑异常,不敢冒进,都在巩固占领区,等待后面的大军上来才能开始今后的攻略。

这样的局势让大明上下都是看不懂了,在大明君臣的印象里,这朝鲜人也算是能打,当然这印象都是太祖朱元璋开国时候的印象了,朝鲜人在对辽东蒙元势力的战斗中出力不少,而且还将当时在辽东活动的女真人赶到了更北的地方。

如此的战斗力,也算是能打,怎么在日军的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

万历皇帝直接安排大臣过去询问“你们朝鲜也算是东方一国,怎么如此的不堪”,朝鲜国王现在能够发号施令的地盘已经不比一个知县多太多了,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在乎什么脸面,直接回答说道“弊国羸弱,倭贼凶残”。

战火烧到了边境上,自然不能像是在三四月间那样悠闲看待,万历皇帝汇集内阁中枢商议之后,直接给辽宁巡抚徐广国下旨,令他负责对朝鲜倭寇的事宜,务求严防死守,不能让倭寇钻了空子。

若在其他处,朝廷已经是先调集大兵过去了,辽宁却不同,这行省虽然新设,可他原来是辽东边镇,兵力充足,现在的三个总兵控制的力量加起来,也足有十万以上的兵力,如果说倭寇和朝鲜所说的一样,只有四万的话,那么辽东的兵力足可以应付了。

原来的辽东总兵李成梁如今六十多岁了,他在几年前的时候精神焕发,身体健壮,看着就和四十多岁的壮年一样,可这几年衰老的厉害,须发苍白不说,人也佝偻了许多,成了一个标准的老者。

人虽然老的厉害,可精神上还是不错,李如柏如今是辽西总兵,算是李家将门在辽东扛旗的人物,可李家这边真正要拿主意的人还是李成梁,李成梁的身份地位摆在这边,辽东总兵马林、辽南总兵孙守廉都是他从前的部属和徒众,面子都是要给的。

朝廷的旨意给辽宁巡抚徐广国,以李家在辽宁的消息灵通,这个事情很快就是知道了,李如柏并不把这个当什么大事。

相比于一心经营自家的李成梁,在宣府还想做点实事的李如松,李如柏就是想要做个太平总兵,按时操练操练,平日里在家和妻妾厮混在一起,要不然就是斗鹰走狗,轻松快活就是,没必要操心太多。

不过,旨意的消息到了辽阳,李如柏正在他的一处外宅内,和从京师买来的一个女人厮混,正酣畅淋漓间,自家宅子那里却是来人,说老太爷请老爷回去。

别看李成梁如今没什么官职,李如柏是个总兵,可在家里谁都知道说话到底是谁作数,李如柏觉得扫兴,可也不敢怠慢,急忙的收拾收拾跟着回来了。

“倭人靠近义州那边了,朝廷下旨让徐广国那里预备,你有什么打算?”

尽管是夏日,李成梁在屋中还是穿着厚布的袍服,颤颤巍巍的问道,李如柏拿起一杯热茶喝下,擦了擦嘴,大大咧咧的说道:

“那边如今是孙守廉那个兔崽子的镇守,让他操心去……”

话说了一半,却看到李成梁脸色沉了下来,李如柏连忙停住,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

“父帅年纪这么大了,身子也不好,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如今这和咱们李家有什么关系……”

“老夫的身子不好,就是你这种糊涂畜生给气的,守着辽西这块地盘你就知足了,你做了总兵,你那几个弟弟就跟着你窝在辽西,今后没个前程?”

李成梁的声音提高,李如柏连忙站起低头说道:

“孩儿考虑的不周,父帅有什么打算?”

“马林那边要备着草原上,要盯着边墙外,手里的营头轻易动不得,孙守廉那边就四千左右能拿出手的,辽东地盘上想要对朝鲜那边用兵,谁能比咱们家更合适,谁能比咱们的力量足,你抓住了这个机会,让李家子侄都立下些功勋,多出去开枝散叶的,就算去宣府那边,也有个说法依靠。”

“是,是,等徐广国那边有了说法,儿子立刻就去请战?”

李成梁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叮嘱说道:

“舍得下本钱,徐广国那人虽然本事不小,却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你银子用足了,他不会不办事的。”

徐广国这个名声倒是天下都知道,李如柏笑着说道:

“这个儿子省得,请父帅放心,这功勋就是咱们李家的了,倭寇算个什么,戚继光招募一年的农户矿工都能砍瓜切菜,咱们的李家铁骑收拾他们更是简单!”

一千零六十三

“这都是些土产,还望徐大人笑纳!”

“李将军一片报国之心,本官已经知晓,又何必这般客气呢?”

在沈阳的辽宁巡抚官署中,辽西参将李如梅笑容可掬的和辽宁巡抚徐广国交谈,徐广国脸上也全是笑容。

二人都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角色,这种你来我往的客套熟练无比,不过,该说的该做的,也都是说的清楚。

“老爷,金沙千两,小的方才安排人送到金银铺子里去了,大后日就能熔炼成金锭送回来,这次李家送的礼品中,这老参十对和熊皮才是真正难得的东西。”

送走了李如梅之后,徐广国在内堂中听管家的禀报,管家说完,徐广国将茶杯放在桌上,摇头笑着说道:

“李家倒是舍得下本钱啊,那人参拣选三对派人送到松江府去,不,送五对吧!”

管家连忙躬身答应,两个人都是满脸笑容,出兵去朝鲜打仗,这本来是个卖命的苦差事,谁想到却有人主动的送银子上门,还不是那种不想出兵的,是想要去打的,这种好事谁不愿意干。

“李家这几年权柄不如以往,生意却做的比当年还大,边墙外的那些庄子出货进货的,李家居然能包揽三成以上,真是了得,有这个本事,何苦当什么总兵,去户部做个侍郎岂不是更好。”

徐广国一边嗤笑,一边撇去茶碗里的浮沫,正说话间,却听到外面又有哭声响起,徐广国收了笑容,看了身边的管家一眼,管家连忙躬身说道:

“说不定是那朝鲜的使臣又来了,老爷要不要见他……”

“你收好处本官不管,不要将府里的消息传出去,不然,我就给你丢到老林子里去喂狼!”

徐广国的声音猛然转冷,那管家身子抖了下,连忙跪在了地上,急忙的辩白说道:

“请老爷放心,小的知道分寸,绝不敢做那种不合规矩王法的勾当,不过,这朝鲜使臣手里金银不少,现如今朝廷又有这个旨意,不如?”

他说完这句,徐广国脸上迅速冷下来的表情又是迅速的开朗,指着他笑道:

“你这老货,倒是有几分心计,你先去让他进来……先拦着讹出点银子买酒喝……”

那管家起身笑嘻嘻答应了句,急忙出门了,关外辽宁即便是盛夏,在屋中也颇为清凉,可刚才那一番对答,管家后背手心全是冷汗。

前脚管家离开,后脚从屏风后闪出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他先对徐广国施礼参见,徐广国却不敢像是方才揉搓管家那般的随意,直起身点点头,开口说道:

“先生先准备下,那朝鲜使臣又要来了,朝廷有旨意下来,这次也给他些念想,对了,这几日的事情,先生都记下了吧,总要跟京师和松江那边知会一声。”

“请东主放心,学生会认真做到。”

“请上国速发兵马,援救鄙国,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念在鄙国数百万生灵上,速派兵马啊!”

说下来下面也是团领长衫,带着乌纱帽的人,服色补子之类的,和大明的正三品官员没什么区别,口音也是很地道的大明官话。

不过这人却是跪在堂下,涕泪交流,大明官场不管怎么算,都没有正三品跪拜巡抚的道理,下面这人却是朝鲜国的使者李德馨,看他这个姓氏不是王族就是右班第一的大族李家之人,不过在朝鲜身居高位算不得什么。

就算倭寇没有入侵,朝鲜所谓正一位大员在大明巡抚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徐广国面色严肃的坐在书案后,看着下面的李德馨,莫名其妙的,他脑子里总是想着沈阳几个戏班子唱的戏“哭秦庭”。

因为辽宁和朝鲜相邻,一切都是就近方便,辽宁巡抚自己就有资格派兵援救,朝鲜小朝廷除了派人去大明京师求救之外,还有专人在辽宁这边游说。

徐广国脑海里大概盘算了下,刚才送进后堂的礼物少不得也要有几千两银子,前后合计,这李德馨送进来的钱财也上万了,眼下朝廷已经有了旨意章程,自己也可以顺势而为,徐广国的神色一变,立刻由淡漠变成了感动。

“李大人为了国王和社稷所做所说,真真是感天动地,本官若是不做些什么,也是惭愧!”

说到这里,下面那朝鲜使臣李德馨不可置信的抬头,然后又是连连叩首,带着哭腔的嘶声说道:

“多谢上国,多谢大人,情势危急,情势危急啊!”

“陛下已经有旨意,准许贵国国王入义州居住,由我大明兵马保护,入侵贵国的倭寇也是我大明之害,大明兵马将给予痛击。”

下面那使臣李德馨已经是泣不成声,额头上已经磕碰出血,看到这个模样,跟着李德馨来的一干朝鲜官吏都忍不住落泪悲泣。

徐广国微微摇摇头,这场面看着感动,可他却听说那李德馨存到了三江银行一万六千两白银,珠宝若干也在那里寄存,这些钱财实在是不好说了,这点伎俩又能瞒过谁去。

那边应承了下来,一系列该做的事情都要进行了,但旨意下来,知道这件事的不光是李家,心动想要活动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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