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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特别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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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服饰偏红、黄两色,意为天子亲卫,这外罩蓝袍的也是锦衣卫,却是很特殊的一个,那就是隶屑东厂的锦衣卫。

东厂由司礼监排名第二的太监提督统领,现如今这个位置则是由冯保兼任,按照编制,东厂属官,地位第二和第三的则是掌刑千户和提刑百户,各一人,都是从锦衣卫调拨而来,自成租朱棣建立东厂以来,原本的轮换调拨早就变成了世袭,因为东厂的地位高耸,这一千户一百户的地位在锦衣卫中几乎可以和都指挥使抗衡。

为了表示双方地位的区别,在东厂当差的锦衣卫除了按照原来的服号穿衣外,还要在外面套上蓝色的对襟大褂表示区别。

至于那两位披甲的军将,兵甲精良,气质剽悍,京师中恐怕只有一只兵马才能有这样的……

红袍蟒纹的宦官,穿上这身衣服的宦官在皇宫内不会超过二十人,都是大太监,开门的张世强在门口已经呆住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大人物出现在眼前。

他堵在门那里,张诚皱着眉头把他推开,带着身后的人走了进去,张世强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看见黑乎乎的街道上影影绰绰的站满了人。

“原来是张公公,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已经几天看不到宫内权势者的王通突然看见万历的伴当张诚出现,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激动,不过还要做出副稳重的样子,连忙起身抱拳问候。

张诚摆摆手,颇为和蔼的说道:“太后娘娘果然是慧眼识人,王通你这十几天就做出了一番局面,组织起了一帮得用的人来,的确是不错。”

听到太监张诚的夺奖,王通也有点纳闷摸不到头脑,但也知道自己所作的这些事情,甚至招收的这些人肯定都躲不过宫内有心人的观察,接下来这太监会不会说何金银那档子事,对方知道了没有?

正猜测间,张诚却已经坐下,开口肃声说道:“后日武馆就要启用,有些事今晚要说明白,王通你坐下细听。”

王通谦逊了两句,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张诚的对面,张诚觉得正常,可那名东厂的提刑百户和那两位军将却都睁大了眼睛,一个普通锦衣卫的总旗,小小年纪,居然就敢在宫里的张公公面前这么大大方方的坐下,而且张公公也不生气,到底是何等人物。

至于那张世强身子都有点发软了,心中一边是惶恐,一边是庆幸,自己可是跟对了一个主家,这主家到底如何了得,居然一点也看不透,就好像人在深水边缘,只觉得心中惶恐,忘记了揣测深浅。

张诚摆摆手,那名东厂提刑百户走过去把张世强赶出了门,等门关上,张诚开口讲道:“本来冯公公和张阁老的意思是拣选勋贵官员子弟陪同,可太后娘娘却觉得这般历练不足,特意命司礼监牵头在京师附近周县选了良家青壮孩童百名,以武学为名招收入京,伺候圣上练体。”

王通沉吟了下,开口问道:“张公公,圣上的身份可否保密,小的这边有两个孩童,也想送进去一同学习,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一个是李文远的独子李虎头,军户良家子,这个孩子可以,另一个是谁?”

果然是在监视着自己,可知道李虎头,不知道赵金亮,也就是说不知道赵掌柜一家的事情?

不过此时似乎不太合适谈论此事,王通压下心中的疑问,沉声回答道:“是小的的街坊,父母双亡,才七岁年纪也是可怜的,每日里连个笑容也没有,不如补进去也好给他找些玩伴。”

张诚沉吟了下,转头对那东厂提刑百户吩咐道:“薛百户,等下布置人查查这孩子,若是没问题就来告诉咱家一声,把名字补上去。”

那薛百户恭谨的躬身领命,张诚转头又是说道:“孩童之中却有二十人在宫里长大的,冯公公和咱家挑出来的放心人,一来圣上有个遮蔽,二来事情也方便些。”

万历皇帝的身份极为重要,这个自然不能怠慢,宫内做好防护手段也是必要,张诚稍侧身指着那百户和两名军将说道:“今后南街以及周围两条街的范围,都由这位东厂百户薛詹业派人负责,这两位是龙骧左卫的营官邓普,副营官胡奇,龙骧左卫一千五百人调防至南城此处,王通,你和他们认识一下。”

东厂提刑百户,这已经是了不得权势人物,这龙骧左卫的两位营官也不是寻常军将,御马监隶属的四大营和勇士营,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在卫戍京师皇城的上十二卫之外,保卫大明最核心的区域。

装备最精,训练最足,历次保卫京师和平叛的战斗中均立有大功,有极强的战斗力,能在四大营和勇士营做个营官,外放出去,最起码也是个实职的参将,做到总兵的都不稀罕。

果然,天子出宫,看似淡淡,但兵马调动,内勤安保,各项都是做到万全。

王通听到太监张诚的话语之后,连忙站起冲着那边三位抱拳说道:“在下王通,今后还要请三位大人多多照顾。”

双方地位实际上悬殊的很,说是天上地下也毫不夸张,可王通方才坐在太监张诚的对面,他们却在身后侍立。

有这个关系在,谁还敢轻看这小小总旗,这百户和两位营官都连忙躬身回礼,齐声说道:“王大人客气,今后还要请大人多多帮衬才是。”

“这就都认识了,万岁爷在这边的事,京师之内知道的不过百人,关系重大,稍有差错就是杀头灭族的罪过,你们都知道了吗?”

“多谢张公公教诲,(下官)末将晓得利害。”

王通本来想要坐下,却也只能跟着一起躬身领教,说完话,张诚摆摆手,那名提刑百户和两名营官又是告辞,然后走出了屋子。

东厂的提刑百户,四大营的营官,那都是在京师中跺跺脚就四处乱颤的大人物,可在张诚这种大明最核心的角色面前,还是被驱使吆喝如同家奴。

等到人出去,太监张诚呼出口气,脸上带出来点疲惫之色,无奈的笑笑说道:“这些日子宫内的大小祭祀,内外的礼节往来,实在是让人忙的焦心,还是王通你这边自在。”

突然间语气就亲近了不少,这几日完全被宦官们疏远,可为什么今日又亲近如此,王通实在是心中忐忑,不过还是站起来躬身说道:“责任重大,自然事务繁多,这也是张公公圣眷正浓……”

奉承讨好,这等事职场官场倒是相同,从前和上司聊天吃饭,大凡上司说自己忙碌,王通总是这么回答,每次都有很好的效果。这次也不例外,张诚如此深沉,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随即说道:“小王你这逢迎的口才好像是做了十几年官的,不过不要用在咱家身上,冯公公,张阁老那边你可以试试。”

这可完全是自家人讲话的意思,王通跟着笑笑,张诚身子坐正了仔细说道:“外圈是东厂的番子,再向外是四大营的兵马,真要出了事情,只要能顶住一炷香的时辰,五千兵马就能到达,但王通你这边要做好贴身的护卫,武馆的教头,你一个、李文远一个,宫里还准备派五个人过来充任,且记得,万岁爷若有事,你们舍身救助而死,家人定会荣华富贵,若是反过耒,咱家的话就不必说的太明白了。”

“公公说的话都是至亲才说的言语,小的铭记在心。”

“太后、圣上都看中了你,泼天一般的富贵到了眼前,这些日子你沉得住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就是好的,咱家那干儿邹义有些话也同你讲了,咱家和你也不是外人,万岁爷来这边开始是图个新鲜,可你不能让他有这个心思,要巴结住了才是……都是不认识圣上的孩子,让圣上也觉得自家是个百姓,宫里当皇帝,来武馆做个百姓,这就跟演戏一般,一时半会倦不了……”

王通垂手细听,心中却感叹,古人还真就不能小瞧,自己所想的那些东西,这张诚都已经完全想到,并且说的更加透彻。

“送个亲信人的子侄进去总是对的,将来少不得一桩富贵,咱家也明白,李文远这人跟着戚少保为国立过功勋的,他那孩子补进去倒也应该,你刚说那个,可有什么缘由吗?”

今晚张诚是来布置这武馆将来的防务和细则,乃是公事,王通知道要是把查案的难处说出来,不会得到帮助不说,还要在对方心中留下恶感。

现在这张诚自己问起那是最好,也能看到皇帝在外,宫中上下事事立求完全,绝不敢出一点的差错。

说来也奇怪,张诚这等手眼通天的,为什么不知道这案子,为什么不知道这赵金亮,王通把疑问压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完。

听完之后,张诚却笑了,指着王通说道:“王通,你这心性认真恐怕要惹下祸来,但这心性认真也能成就你,那孩子怪可怜的,补进去吧,这事咱家明日派人去问问,不过是个开赌坊的无赖,居然能惊动这么多的人物保他,倒要看看是个怎样手眼通天的人物!”

说完之后,洒然站起,轻松的说道:“多找些得用的帮闲,练出来也是个臂助,你现在这十几个人,能做的什么,缺银子了,找邹义那边支取就是。”

王通连忙起身相送,回转的时候心情已经轻松了不少,脸色有点发白的张世强举步跟了进来,想要对王通说话,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大哥,见到什么,知道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不说,你明白吗?”

王通笑着说道,他心中凛然,自己的有些事情身边只有那些锦衣卫和两个差役,这里面必然有宫里的探子,要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怎么宫里如此清楚。

张世强却因为这话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主家放心,小的明白轻重,这茶都凉了,小的去烧壶水。”

刚才和张诚的对谈有大量的信息,王通眯着眼睛坐在桌边细细的回忆,不想漏掉任何一点。

正在这时候,孙大海急匆匆的闯了起来,门都没来及关,寒风吹入也顾不得了,在那里粗声说道:“大人,那何金银被放出来了!!”

“就在街口那边的花灯,那狗东西就算长了头发,我也认得!!”

李虎头随即在后面进来大喊道,他牵着的赵金亮依旧很安静,可小小的身体却一直在颤抖……

七十二

混帐!!

本来晚上的心情已经放松了少许,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王通猛地愤怒起来,按照那吕推官的说法,何金银要被放出来,最起码要四天以后,这样肯定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今晚宫里内官排名第二的张诚已经答应要打招呼,案件本来已经要板上钉钉,可突然出了这个变故。

官场动作都以妥协为主,不知道什么官宦富贵人物打过招呼,顺天府把人放了出来,张诚也未必愿意撕破脸让顺天府把人再抓回来,那不光顺天府不好看,还要和那些打招呼的人翻脸。

为了这个和自己无关的案子,何必闹得这么僵,到时候不了了之……

被门口吹入的寒风一吹,王通身上一哆嗦,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看着孙大海急火火的模样,禁不住烦躁的喝道:“慌什么!安静点!!”

王通虽然偶有暴怒,可大部分时候还是笑容满面温和待人,此刻断喝,孙大海立刻老实了下来,李虎头也把赵金亮领到了一边。

稍安静了会,孙大海苦着脸上前说道:“大人,咱们锦衣卫抓人,人要是定罪陷在牢狱里面倒罢了,可要是被放出来,那抓他的人十有八九要倒霉,那何金银等于被兄弟们破家,出来了之后还不知道如何恨咱们大伙……”

“这些我都知道,事情还没完,怎么就会如此的糟糕!”

孙大海想必以为王通年纪小,有些事情不知道,王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唯一扳回来的方法就是让宫里的人出面,可自己没任何的渠道向宫内传信。

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等到明天恐怕人早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心乱如麻,王通转头下意识看了下已经坐下的赵金亮。

七岁的儿童以成年人的安静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面有马蹄声由远至近,急速的奔来。

随着一声吆喝,马匹在美味馆门前停下,棉布帘子掀开,却是推官吕万才冲了进来,这推官吕万才黑脸已经变得紫红,呼吸粗重,一进门,朝着王通走了三步,双手抱拳,双膝跪地,哭叫道:“王大人,您可要救兄弟一把啊!!”

乱上加乱,王通刚平静下去的心情又焦躁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对边上不知所措的张世强说道:“张大哥,先把门关上,你就坐在门边,外面有动静就出去看下。”

张世强应声过去,王通没有搀扶吕万才起来,只是站在那里沉声问道:“不过是放出来个恶徒,难道那何金银还想报复你不戍,到底有什么大难!!不要慌张!!!”

王通小那吕万才二十多岁,此时却好像是长者问孩童,吕推官被这一问,身子却瘫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下午就要散值的时候,宫里的一位小宦官带来了司礼监田公公的亲笔帖子,说既然证据不足,那就把何金银放出去……黄大人和陈大人哪里敢怠怪,慌忙放人,并且处罚下官,说是停职待参!!”

说到最后,吕万才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别说他怕成这个地步,就连王通都倒退几步,司礼监居然有人亲自出面了!

司礼监从实际权力来讲,说是大明最高权力机构也不为过,因为司礼监代天子批红核准,比内阁的地位都要高耸。

自成祖年间开始,就有许多司礼监和权阉的恐怖传说,吕万才一个从六品的推官,在司礼监的太监眼中,那连个蚂蚁都不如,现如今居然得罪了这等大人物,那自己恐怕就要和小虫子一样被捏碎了。

最初的惊愕过后,王通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问道:“司礼监掌印和提督太监都是冯保冯公公一人担任,那秉笔太监是张诚张公公,这田公公又是?”

吕万才整个人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对王通的问题有气无力的回答说道:“王大人,司礼监除了掌印、提督、秉笔三位之外,还才五名随堂太监,这位田安田公公就是排名第二的随堂太监……”

“王叔叔,这随堂太监很大吗?”

李虎头听了半天,突然发问道,王通皱眉低头苦思,没有理会这句话,吕万才倒是放得开了,用半死不活的声音解释说道:“内阁除了首辅、次辅之外,还有大学士数名,这随堂太监就等若这大学士。”

百姓们未必知道司礼监,可却知道大明的宰相就是那内阁首辅,在内阁的都是了不起的大官。

说完这句,吕万才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突然间翻身扑倒,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响头,哭喊着说道:“王大人您和冯公公有私交,这次一定要替小人关说,下官在任上办了不少案子得罪不少人,要被罢官,那真是生不如死,大人若帮忙,今后小的一定给大人赴汤蹈火……”

王通用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一个个慌慌张张,还没有赵金亮一个小孩子稳重,怕什么,吕推官,王某今日就在这里给你打个保票,你这个推官丢不了,想要高升也不是不能,安心回家,什么都不要想!”

屋中寂静一片,吕万才张大嘴了,目瞪口呆的盯着王通,王通烦躁的挥手让他站起,今晚张诚来到美味馆,王通心中有底的很,保下一个推官又有何难,烦躁是那何金银被放走,该如何给这赵金亮报仇。

到现在,吕推官实际上觉得王通和冯保以及邹义的关系并不是那么靠谱,今夜来这里求告,已经是走投无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万没想到,对方虽然焦躁,可给出的承诺却斩钉截铁,一时间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在了那里。

刚说到赵金亮,一直是聚精会神听着大人们讲话的李虎头忍不住回头看,刚才静静坐在那里的赵金亮已经不见了。

李虎头左右看看,赵金亮也不在这饭馆的前厅,刚要开口询问屋内的大人,却有一声尖叫从王通的堂屋中传了过来。

那尖叫极为的凄厉,可听声音,却正是赵金亮的,屋中几个人都是大惊,除了还瘫倒在地上的吕万才之外,几个人都朝着堂屋跑去。

李虎头身形灵活,加上着急,就是跑在最前面,王通在离开堂屋的时候点着灯火,不过关严实的门却漏了条缝,显然人是在里面了,李虎头冲过去开门,整个人却僵在了门口那里,稍一停顿就大叫道:“小亮,你怎么了!!”

赵金亮躺在地上,下体居然是光着的,小孩子一手拿着刀,刀上和他的胯下血淋淋的,赵金亮的脸色惨白一片,看到人进来,颤抖着嘴唇细声道:“小亮也要当太监,给我爹妈报仇……”

说完就昏厥了过去,王通看到这情景,一时间也有点恍惚,随即反应过来,对张世强说道:“去马婶那边拿干净的白车,用滚水烫了,虎头你去拿盐,孙大海,这边哪里有郎中!!?”

他这边大声的吩咐,看到这惨烈景象不知所措的几个人立刻动了起来,王通不顾血污,掏出手帕先捂住流血的伤口,打横把小孩子先抱了起来。

抱进美味馆的饭厅,马寡妇披着件棉袄就赶了过来,哭骂着:“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居然把个孩子逼成这样子。”

边骂边拿着烫过的白布沾着盐水擦拭血迹,做一下简单的消毒,张世强从堂屋中扯了一床棉被来。

直接在桌子上把昏迷的赵金亮裹了,王通抱着匆忙的冲出了屋子,马三标和孙大海就在外面等着,南街这边算是南城相对富裕的地区,所以也有专门的药铺郎中,孙大海这几天在南街各处转悠,到处闲逛,马三标又是地头蛇,倒也知道何处有。

吕万才随后也是骑马在后面跟上来,偏偏这孩子受伤还不能上马,只能抱着前进,当真让人又着急又是无奈。

好在距离也不算太远,不多时就到了那郎中的家门口,马三标上前拍了几下门,里面还没有应门的动静。

这莽汉火气也是上来,让孙大海在下面拍了下门,他直接从门边的墙头翻了过去,在里面打开了门。

王通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郎中家的屋门紧闭,里面传出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听那郎中战战兢兢的说道:“好汉,银子你们拿去,莫要伤害老朽的家小……”

等说明来意的时候,要不是看着吕万才和孙大海等人身上的官服,恐怕这郎中就要破口大骂了。

到底是行医的郎中,家里有存药有器械,也知道如何应对,看到被褥里包裹的赵金亮,这老郎中也吓了一跳。

白须飘飘的老郎中,儿子和儿媳也粗通医道,一家人在屋中忙碌,王通一行人则被赶了出来,他们被以为是入室抢劫的强盗把对方吓得够呛,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王通脸色真正是阴沉下来了,出门就揪住吕万才的官服,恶狠狠的逼问,王通心中愤怒,明明这么有把握的事精,为什么就搞得这般狼狈,还让这小孩子遭到这个难。

想来是很多话都没有避讳赵金亮,什么“何金银宫里有人”什么“好像是大学士的司礼监田公公”,估计让赵金亮产生了一些颇为极端的念头,父母大仇在身,自然就做了这样极端的举动。

推官吕万才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连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倒和先前说的没什么区别。

无非是顺天府尹黄森和府丞陈致中商量,说正月十八如果冯保冯公公或者邹公公没什么招呼的话,就把这何金银放了。

没想到今日下午,就有一个绿袍的小宦官骑马到来,趾高气扬的递上了司礼监随堂太监的帖子,本就惴惴不安的府尹和府丞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放人,并且追究吕万才和那两名捕快的责任,吕万才不过是个停职待参,王四和李贵直接就被开革回家。

推官这位置油水丰厚,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吕万才心知自己要是下来,十有八九是墙倒众人推,捞来的这么多银子也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别说富贵,性命可能都难保,所以才急忙来找王通救助。

王通在院子中走来走去,自己这次的事情没有办错,所用的方法所借用的势力也没有错,但却不如对方和靠山沟通紧密。

邹义不知道为什么抽身而出,而自己这边除了邹义之外,居然找不到任何和宫内沟通的渠道。

枉自墙上挂着冯保写的窄幅,自己还要和皇帝一同锻炼身体,好比自家手中有万两黄金,但却不能花费,而对方手里几十两白银,却可以随便使用,这高下立刻就分出来了。

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切都能保的住,可案子能不能水落石出,逼死赵金亮父母的凶手能不能绳之以法,让脑子已经有些失常的赵金亮做出这等极端的事情来,实在是狼狈异常。

这时候听到身边有抽泣的动静,转头看,借着灯火的照耀,能看到李虎头在那里紧张的盯着屋门,咬着下唇,脸上全是泪痕。

能看到老郎中家中几人投在窗纸上的灯影,老郎中不时的吩咐家人去拿药熬药,拿各种的器械,而赵金亮却没有一点动静,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王通没有任何的信心,如此重伤还能不能救得回,心中没有把握。

郎中家的宅院里安静异常,王通站在寒风中突然心有所悟,想要在这个时代坚持正义,快意恩仇,必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和权势,要不然一切皆休,非但不能有所坚持,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受到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

人生的目标突然间变得明确无比,要富贵,要大富贵,王通信心也是充足无比,他已经搭上了通往大富贵最快的捷径。

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痛哭,赵金亮醒转了……

七十三

“你们家里大人怎么看着的!能让一个小孩子下手自残,你们糊涂不糊涂!?”

那老郎中从屋中走出,也不管院子里的人穿着官服,直接满脸怒容的训斥,显然也有点火大。

在院子里等候的几个人可都不是受气的角色,但被这老郎中斥骂,却谁也没脸回嘴,王通收拾下情绪,上前抱拳问道:“老先生,那孩子的伤怎么样?”

那老郎中叹了口气,又是说道:“这孩子的那处已经割坏了,老朽能做的也就是止血上药,保不住了。”

孙大海和马三标听到这个结果,顿时要发急,王通用手拍拍额头,沙哑着声音说道:“不干这位老先生的事,张大哥,给这位老先生三倍的诊金,问问该抓些什么药。”

老郎中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手上,连忙躬身致谢,并回到屋中开了药方。

走到屋中,看着赵金亮面色苍白的躺在桌上,疼的正在哭泣,李虎头再也没有忍住,哇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都怪我,要是我一直带着你,你就不会受伤。”

听到这个声音,躺在那里的赵金亮扭过头忍着疼痛对李虎头说道:“虎头哥,不关你的事,是小亮自己要当太监,当了太监,就可以给爹娘报仇了……”

小孩子的嗓音都已经哭哑,可说的话让王通心中颤栗,不忍再听,他上前摸摸李虎头的脑袋,说道:“太晚了,小亮也要休息,虎头你先回去,听话,明天再来看小亮。”

李虎头哽咽着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门,那边老郎中拽了拽王通,使了个眼色,要有话外面去说。

下体受伤,后面的休养和恢复都颇为的麻烦,老郎中少不得一一叮嘱,末了迟疑着说道:“大人若是有门路,这孩子还是送到宫里去吧,伤到了这样的地步,下面那伤处很难好起来,不如请净身的师傅去了根茎,对身子也好……作孽啊,要不是在皇城边上住着,这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阉人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以后的安排了,王通安排孙大海去街上雇了一辆带车厢的大车,拿着棉被裹着赵金亮上车回家。

等回到了自家的宅院,王通才发现临走的时候没有关门,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赵金亮,张世强走在前面开门,打开门之后却是愣了下,开口说道:“大人,这屋中好像是进来过人了……”

锦衣卫的宅院居然还有贼敢进来,王通一愣,这屋中可是有不少的要紧东西,连忙进去之后把小孩递给张世强,不理会外面那些被翻弄的乱七八糟的箱笼,拿起烛火进了自己的卧房。

不过一根蜡烛的光明,可屋内却金光闪闪,王通心中一凛,连忙放低灯火,却看到地面上散落的金锭。

这不是藏在暗格里的,移动烛火,果然看到那支在澳门得到的短火铳,暗格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金锭似乎没少,短火铳这种稀罕东西也没少,那本在聚义坊得来的厚厚册子不见了!!

王通气的怒吼一声,狠狠的朝着床铺踹了一脚,刚才心急,没准有不少人盯着自家的宅院,别说门没锁,就是门锁了恐怕都会有贼翻进来。

船漏偏遇打头风,倒霉的事情真是碰到一起来了,屋外传来了马婆子絮絮叨叨的声音,马婆子对赵金亮本就心疼,闹出了这等惨剧,也是伤心不已,主动要求过来照看,王通不想让这等事再出来扰乱众人心神。

只是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走出去说道:“像是进来猫狗,东西被搞得一团乱,可没丢什么,马婶,今晚你就陪着小亮在一起睡吧,也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只是这孩子可怜,死了爹娘,又遇到这么作孽的事情……”

和马寡妇这边叮嘱了几句,王通带着张世强和孙大海向着聚义坊那边跑去,这帮人能进了自己家,聚义坊怎么办。

到了赌坊,两个看守的锦衣卫正在那里烤火取暖,笑着聊天,看见王通过来吓了一跳,王通也不多话,直接奔着后面的厢房而去。

果然,厢房上面的封条已经被人破坏,那两名锦衣卫连忙解释,说下午一个人在原来是赌桌的地方打了会盹,一个人出去买了点吃食……

这前后院,几个房子分隔开的赌场建筑样式,两名锦衣卫也就是看住前门,真要有心人想要做什么,根本防不胜防,王通也懒得责怪。

这一晚上,从张诚离开美味馆之后,王通是处处受挫,心头火直冒,却也有个疑问,目前何金银这件事的复杂,各种事件的发生,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件设局诈财逼人致死案子所能涉及到的。

王通闷头走在路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火铳装药,随身携带。

……

张诚作为皇帝的伴当,司礼监秉笔太监,的确是事务繁忙,一方面万历皇帝的各项细务他要关心操办,这时候他像是个大宅的总管,另一方面,司礼监的各项政务也不能丢下,这时候他又是一名朝廷重臣。

司礼监批红核准的房间中,目前只有张诚和几个写字的小宦官,小宦官们紧赶着递送,张诚则是在烛火下仔细阅读,不时的拿笔记录一二。

夜愈发深了,众人的动作不自觉都放轻了下来,外面打更的宦官队伍刚过,在房门外有一名小宦官轻声的通传道:“二祖宗,邹公公领来了。”

宫中的宦官之间,往往喜欢拜干亲,结兄弟,地位最高的几个太监,司礼监的几个,御马监的几个,下面当差的小宦官都是敬称为“祖宗”。

不必说,这老祖宗就是冯保了,张诚现在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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