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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后生(烤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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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扁了扁嘴,看上去有一丝委屈。
陈一霖歉疚的不得了,抱住他的脖子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苏峻平任凭他抱着,继续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脾气要是好一点,坐下来谈谈就没这么多事了。到现在还像个小孩子,整天打打杀杀,傻透了。”
苏峻平去撩他的头发,看见耳后的小痣,在这阴天像是吸了水汽颜色越发的深,深的快要坠下来,轻轻一碰就能落到手心里。
这么想着,他去摸了下他的耳后,陈一霖抖得很厉害,不过没有动,很听话的随他动作。
苏峻平说:“我也有错,对不起。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吧。”
陈一霖说好。苏峻平一下子大笑起来,笑到一边忽然像被掐住脖子似的神情扭曲,陈一霖连忙问怎么了,苏峻平咽了咽口水答道:“脚麻了……好痒。”
陈一霖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到椅子上活动一会儿双脚,这才缓过劲来。眼看着差不多到上学时间,两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出了门。
王文杰到教室就发现这对前桌奇迹般的好了。苏峻平以一种讨人厌的距离黏在陈一霖身上,陈一霖微笑着也不介意。
他啧了一声,越发对陈一霖的神通广大感到佩服。
周日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那段时间正好在复习《红楼梦》,说到林黛玉进贾府那段。王文杰对于这类古典小说毫无兴趣,没听一会儿倒头就睡,睡之前他看了一眼黑板,上面写着:
来得病态,去得马虎。
这句话针对的,是宝玉摔玉佩那一段。
☆、第二十六章
五一仓促而至,仓促而走,还没怎么享受假期就迎来了连读的日子。
高二那栋楼正好在高三对面,他们趴在窗口哭嘤嘤的痛骂学校的时候,发现隔壁时常响起考试铃声,大家看着不能更惨的高三,越发觉得前途暗淡无光。
五月一过就是六月,过了黄梅雨季节就是期末考试的时候了。苏峻平被他妈耳提面命,考得还不错,考试后那半个月的课也就不这么讨人厌了。
紧接着暑假到来,陈一霖依旧去打工,这次找了个电影院的。电影院工资不算高,但有高温费的补贴,也不少。苏峻平黏着他,拜托陈一霖帮他争取了一个名额,可惜站立式服务太过辛苦,他干了一个礼拜就不干了。
期间苏文还带两个人出去玩过一次钓鱼,美名曰男人的浪漫。他们俩都对钓鱼一窍不通,陈一霖还算安分的,人家让他怎么弄就怎么弄,苏峻平在网上补了三天的速成知识,因此总想露一手,趁人不注意就开始瞎捣乱,第一次被咬掉了鱼饵,第二次被扯断了鱼线,第三次……第三次陈一霖喝住了他,这次算完。
陈一霖似乎天赋不错,头一次就钓上一条一斤半的草鱼,苏峻平钓上些不知名的小鱼,一看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那种,他十分郁闷,还是陈一霖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晚上端出鱼时,味道很好,也许是自己钓的原因吧。陈一霖的草鱼被烧成烤鱼,从侧面劈开,两面扁扁的鱼脑袋放在铁盘子里,上面浇上了大把的豆豉和红辣椒,下头埋了白菜杆子、老豆腐和事先在烤箱烤过的土豆条。苏峻平的小鱼被烧成豆腐鱼羹,那小鱼虽是其貌不扬,可味道特别鲜美,他觉得自己挽回了颜面,晚饭吃的特别开心。
吃完饭他们在房间里看了会儿电视,预备睡觉。可是两个人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是苏峻平,他拉开玻璃门,搬出椅子,烧了壶热水,两人坐在阳台上聊天。
浙江多山地,那地方四面环山,在黑暗下看得不真切,同天空融为一体,是泼墨似的大块大块的墨蓝。天上有星星,却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月亮大得吓人。乡间的晚风极其柔软,像猫尾挠过似的舒服。
多年以后,陈一霖再回想这次旅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话题让他们意犹未尽的聊到两点钟,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能回忆起这里的天空,青山,香甜的空气,还有苏峻平在月光下发亮的侧脸,这段回忆,帮他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那是心尖上的快乐。
暑假转瞬即逝,还没怎么好好享受,就迎来了开学。高三了,开学提前半个月,再来一场考试。好不容易挨过了这杀千刀的考试,到了千盼万盼的运动会。升级为高三,这是他们最后一场运动会,因而热情分外高涨。
先是入场式的服装。本来的预想是搞几套英国美国的制服,穿上去笔挺笔挺的格外气派,可惜网上没找着,找到了的也贵的吓人。然后再争玩splay,可是十一班良莠不齐的苗苗们,s大头娃娃才比较保险。最后吵来吵去,陈一霖不动声色的在班会课叫上了谢老板,这事才定了下来。
一律蓝色小西装,男生长裤,女生短裙过膝袜,露出一段令人遐想的大腿。
那天早上,苏峻平吃着蛋饼,看着黑丝白丝,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他阅遍姑娘们的腿,心满意足的吃掉了所有的里脊。
王文杰捂住他的眼睛说:“要死啦要死啦,要长针眼啦!”
原来是有个女生直接把窗帘一拉,躲在窗帘里换裙子,苏峻平直勾勾的盯着窗帘布看。王文杰啧啧两声说:“大兄弟你还在追女朋友呢,你媳妇儿要是看见该咋想啊?”
苏峻平一巴掌推开假冒的东北大爷,眯起眼继续观察,忽然被一只手遮住了视野。
陈一霖的手凉凉的,贴在他的眼皮上。
“你在看什么?”
苏峻平立马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在看喜鹊,你看那只喜鹊,长得奇丑叫声还难听。”
陈一霖顺着他的目光所向,只看到了脏兮兮的窗帘里有个隐约的人影,偶尔漏出一道缝隙。
陈一霖走过去,在女生的尖叫中把窗帘给拉严实了,对苏峻平说:“待会儿小黑板和饮水机,你搬。”
苏峻平扑过去涕泪横流的求饶,可班长大人是铁了心的,他只好上下跑了三趟搬东西,运动会没开始就气喘吁吁的。
举班牌的是班里公认的大长腿姑娘,陈一霖按照身高排在后面,苏峻平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垂下头说:“你看我热得头发都湿光了。”
陈一霖不为所动,摸了两把说:“中午去寝室洗一下。”
苏峻平心塞一秒再接再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陈一霖,发现他领带打得不标准,连忙殷勤的拆了重新帮他系好。
边打领带还边说:“阿霖你这个领带也太不标准了,像小学生系红领巾一样。”
陈一霖:“……”
苏峻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抓耳挠腮的要挽回,却一时词穷,陈一霖叹了口气,心说他就是这么个人,跟小孩似的,自己和他计较什么。
虽然心里已经软了,可面上还是板着。陈一霖说:“傍晚的时候,你负责再把东西搬回教室。”
苏峻平苦着脸嘤嘤嘤求饶,陈一霖被他烦的不行,转过头去,那人又立马贴过来,像只赶不走的苍蝇。陈一霖实在受不了了,猛地一拉他的领带,在他耳边说:“我和你一起搬,不要烦了,明白?”
苏峻平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陈一霖笑了笑,拍拍他的脑袋让他一边玩去了。
王文杰在后面围观了全过程,觉得左护法实在是一只又贱又傻的大型犬。
一切同去年一样,陈一霖还是老样子忙前忙后。拉拉队里一群懒货,比赛极少喊加油,大多都是玩手机,他催的嗓子都疼了,那群王八蛋才站起身,有气无力的喊几句,或是挤牙膏似的交几篇稿子。
下午两点钟,太阳最毒的时候。每年的运动会气温都格外的高,苏峻平把鸭舌帽借给陈一霖,可是他的帽子是黑的,越戴越热,陈一霖皱着眉取下来,在那边拿它扇风。
体育委员忽的站起来喊:“兄弟们,三点的五十乘八你们快报名啊!现在女生缺两个,男生缺三个!快快快!”
在太阳伞下的家伙们调整了坐姿,没吭声。
“我靠你们有没有活的,给老子叫一声啊!”
“汪!”
“喵!”
“嘎!”
“吱!”
“滚!”
体育委员彻底奔溃了,撕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自己滚到陈一霖那边去求助:“班长,靠你了!”
陈一霖又挨个问过去,总算把名单给搞定。没多久两点半,检录处检录,他们又催运动员挂号码牌,去检录处,忙得那叫一个头昏脑涨。
苏峻平刚从“雌孔雀”那儿回来,手里拎着两个青柿子,献宝似的准备送给陈一霖,体育委员见到他尖叫了一声。
“左护法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快快,快去检录处,还有四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你快去啊!”
苏峻平被推着往外走,一脸懵,走了老远又折回来喊:“给我留一个柿子啊!”喊完又一溜串跑了,体育委员险些捉住他的领子狠狠的揍他。
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接力赛开始了。那些在玩手机的也都站了起来,伸出脖子看最精彩的接力赛。
文科班比完轮到理科班,十一班是第二的外道,有人皱着眉头骂道:“我靠这么外面,咱们吃亏啊!”
旁边一个说:“闭嘴,看着!”话音刚落就是一声枪响,几乎是同时那些男生就像蓄势待发的弓箭,蹭一下跑了出去,腿抬到小腹,几乎要飞起来。
“快!何志强加油!快!就差一点了!好!”
何志强是十一班的第一棒,九班的第一棒是劲敌,他堪堪赶上了他,众人一片喝好,胖哥手都拍红了。
第二棒是苏峻平,苏峻平也跑得很快,十一班已经成了第一名。
“好!加油啊!”
苏峻平太快了,第三个没准备好,掉棒了。
“哎呀!”
“别介意!快!拿起来跑!后面追上来了!”
“九班来了!九班来了!”
第三棒是个小个子,步子迈得有九十度,看着超过他的九班,咬着牙跑得飞快,一张脸涨得发紫,咕咚一下摔了一跤,接力棒飞出两米远。
他爬起来立马捡棒子继续跑,可这时候十一班已经是第三名了。
十一班的气势一下子低落下来,加油呐喊声轻了很多。陈一霖把纸头一卷,大声喊了几句,才算是挽回一点气势。
后面几个运动员都神色严肃,第七棒的时候他们又摔了一跤,幸亏最后的王文杰力挽狂澜,跑了个并列第二。
陈一霖一看比赛结束,立马喊人去接他们。
苏峻平一见到陈一霖就扑上去,小声说:“阿霖对不起。”陈一霖摸摸他的头算是安慰,走到第三棒身边,问他:“有受伤没有?”
小个子皱着眉,顿了顿才道:“脚踝有点痛,可能扭了。”
陈一霖连忙鞍前马后的送人去了医务室,另外一个摔倒的也被送了过来。他们俩一个扭伤,一个磕破了膝盖,都不严重,不过之后的比赛是绝不可能参加了。
小个子还有一场八百米的比赛,陈一霖忙让苏峻平替他跑了。苏峻平耐力不太好,只得了第七。
陈一霖从医务室赶到终点线时,就见他坐在草地上,脑袋上耷拉着号码布。陈一霖喊他名字,他抬起头,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有一汪水色。陈一霖再走几步,那点水像蒸发掉了,只是明晃晃的失落。
陈一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巧克力,还递过去一瓶水。苏峻平伸手去接水瓶,可陈一霖不松手,他就被这么拉了起来。
“刚跑完坐下不好,起来走走。”
苏峻平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陈一霖拽着水瓶往前走,苏峻平难得安静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阿霖……对不起啊,今年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是我掉棒的话,他们不会急到摔跤的。”
陈一霖转过身,看着眼睑下垂的苏峻平,看着睫毛的阴影在脸颊上扑棱扑棱的颤抖,忽然伸手掰正了他的脸。
他抱住了他,俯在他耳边说:“不要紧的,你很努力了,大家都知道的。”
“我八百米才跑了第七呀,前五都没进。”
“没关系的,哪怕你跑了最后一名,我也不会怪你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要不要吃巧克力?”
“太甜了。”
“我知道,所以特地拿的黑巧克力,吃吗?”
“那又太苦了。”
“你真麻烦。”
“哼,你刚才果然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
“好了,别闹了,乖。”
陈一霖松开他,两人边聊边走,一趟路走下来,苏峻平的心情比之前只好不差。
他们俩刚回来,就被告知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
☆、第二十七章
十一班进决赛了。
运动会采取积分制,其中分值最大的就是接力赛,第一名分数会翻倍。这怎么说也是最后一年了,大家都想圆圆满满收场,因此格外的拼命。
大家都以为他们班是进不了决赛的,高兴之余,又有些发愁剩下的两个名额。
思来想去,最后定下的一个是陈一霖,一个是王梓峰。这两人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强劲队友离场的情况下,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王梓峰自从被苏峻平揍到鼻梁骨折,见他就发憷,一旦距离小于两米他就会自动拉远,实在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角色。王文杰心里有些鄙夷,面上却不显,反而笑嘻嘻地勾住两人的肩,做了回和事老,让他们至少面子上能打个招呼。
王文杰一松手王梓峰就逃也似的离开,王文杰勾住了苏峻平的脖子说:“你别太介意,能说上句话就行,毕竟大家是一个队的,没交流怕出乌龙。”
这不怪他多心,他们俩初中就认识了。初中的时候苏峻平把人打到住院,事后人好了,不知有谁多事要和稀泥,被苏峻平当场踹翻。
他还留了一句名言:“崩了就是崩了,绝没有和好的可能。”
从此他彻底撕破脸皮的作风让他出了名。王文杰说完去瞧他的脸色,苏峻平面上淡淡的,点点头,没有瞧出不高兴的颜色,忽然嘴角一弯,笑意跃上眉间,挣开王文杰就跑了过去。
他看着他匆忙跑到陈一霖身边,眼巴巴的馋着青柿子,心想:果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峻平毫无尊严的坐在椅上扭着屁股,可怜兮兮的望着陈一霖说:“我想吃柿子!我最喜欢吃青柿子了!”
柿子只有两个,是怎么也不够分的,陈一霖本来想两个都送出去,见着苏峻平又心软,假公济私的留下一个。要来水果刀削了皮,切成片,苏峻平就着水果刀吃了一半,可把陈一霖吓得不轻,一直担心他把舌头划破了。
很明显他是个熟练工,吃完一半把一半推给陈一霖:“阿霖,剩下的你吃。”
陈一霖说不用,预备分给后排虎视眈眈的男生,苏峻平见状一把叼住,很卑鄙无耻的先用舌头舔了一遍,然后慢吞吞把半个柿子给吃了。
陈一霖:“……”
后排的男生:“……”
太不要脸了。
他吃饱后,舔了舔唇,把杂志盖在脸上睡了一会儿,之后醒来看杂志。
不一会儿日轮西沉,第一天的运动会结束,一票人匆匆忙忙去吃饭。苏峻平和陈一霖合力把黑板、饮水机和水桶搬上去,再下楼吃饭。队伍长得一直排到最外面的餐桌,轮到他们的时候,等同于没菜。苏峻平被杨虹强塞了一条秋刀鱼,刚开始他是十分嫌弃那玻璃碗的,现在不由得感谢母上大人的先见之明。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晚自修,苏峻平连写情书都提不起劲,只是玩手机看杂志和睡觉。
也许是晚自修睡觉的功劳,他晚上回家玩得很晚,第二天也精神抖擞。
不管怎么说,今年都是最后一年了。最后一年,面对放肆的高三,巡场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十一班除了无数手机三个mp3和四个平板以外,还搬来了一箱果酒。
始作俑者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王文杰。
众人高声呼好,瞬间就把果酒瓜分的干干净净。王文杰把纸盒踩扁压在屁股底下,消灭了罪证,拉开拉环大喝起来。
大家就着果酒吃寿司和炸鸡排,还有小笼包和柚子,果酒度数很低,除非一杯倒的,大多都当饮料喝着玩。
十一班集体飘飘欲仙,连陈一霖都被灌了半听,他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大家怕他上头,不再强灌了。其实他看上去上头,实际上清醒得很,不过他并不喜欢喝酒,就这么顺水推舟拒绝了。
苏峻平一看就是常喝酒的人,喝了三听半,除了跑了趟厕所,没什么异常。
十一班的酒会愉快的结束,十班的朝他们翻白眼:“大哥别浪了,要接力跑了你们知道吗?”
体育委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喊人去检录处。
一般去检录处至少提前半小时,在那边又无事可做,苏峻平和陈一霖两人坐在地上聊天,一帮男生靠在树上聊天,不知怎地开起玩笑,携住王文杰的四肢就要让他去撞树干。王文杰虽然瘦,但是力气不小,像条垂死的鱼死命的挣扎,踢了别人好几脚,苏峻平看着他翻出来的白肚皮哈哈大笑。
也许是他的笑声实在他可恶,王文杰在危急中望了他一眼,手指一指:“放开我,让他来!”
苏峻平楞了两秒,见狞笑着走过来的男同胞大吼一声:“王文杰我草你妈!”
自从他独吞了那个柿子,男生就对他怀恨在心,因此格外的积极,苏峻平从地上弹跳起来,死活不愿意,被一群人追着绕场地跑了好几圈,差点要爬树。
肖伊苓作为女子队的围观了整个过程,忽然出声:“等下!”
苏峻平感动的眼泪汪汪,还没等他挤出几泡泪来,肖伊苓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左护法,你和班长亲一个,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啊?”
突然被点名的陈一霖眨了眨眼睛,显然没理解状况。
苏峻平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追着他的男生也没有动作,对于陈一霖,他们还是有些拘束的。可架不住姑娘们的热情,她们不约而同的拍起手来,还十分有节奏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男生胆子也大了起来,把苏峻平拽住,强行拖到陈一霖面前,高声喊着:“亲一个!”
那声势浩大如涨潮时的浪,一声盖过一声,虽没有实体却喊得人振聋发聩,胸口发闷,脑中有千万种或尖或钝的声音在喊——亲一个。
苏峻平跌跌撞撞的被拽过去,看着陈一霖发红的脸,面上也烧得厉害,嘟哝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立马被声浪所淹没,连陈一霖也没听清。
陈一霖见他嘴唇开合,凑过去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一靠近,苏峻平就看见他脸上那层细密的绒毛在太阳下晕出奇异的光,像从一幅纤细入微的画里走出来。他脸比喝了酒的陈一霖还红,摇摇头说没什么。
两人距离一拉近又是一阵嘘声,肖伊苓举着摄像机喊:“左护法借位也行啊!最后一年,就当是留个纪念嘛!”
在“亲一个”大军中,苏峻平愤恨的咬着牙想要破口大骂,可举目四望皆是怂恿者,他都不知道把脾气朝谁发,这时候陈一霖扯了扯他的袖口,轻声说:“借位……就行了吧。”
“啊?”
在苏峻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一霖捧着他的脑袋拉近,鼻子轻轻撞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偏了偏头,他听着脑后喀嚓喀嚓的快门声,觉得仿佛脚踩云端般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好像酒劲上头,他心里有个角落被泡得又甜又辣,胀得发酸,苏峻平觉得有些头晕,一阵暖风吹过,他就仿佛毫无重量的纸片人似的,被风推了一把,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下陈一霖的嘴唇。
那是很漂亮的嘴唇,唇形多适合接吻。
陈一霖呼吸一滞,粗鲁地推开苏峻平跑了。
苏峻平刹那间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摇摇晃晃的走到树旁,靠着树站立,众人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都十分识相的收了相机,默默退开。王文杰思索半响,还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还好么?今年比较疯,大家都是开玩笑的,没有恶意,别当真。”
苏峻平一抬头,王文杰被他震得说不出话,他面上那点血色好像都涌到眼睛里,红得吓人。苏峻平嘴角抽了抽,把肚子里一箩筐的骂娘咽了回去,他忽然觉得破口大骂没意思。苏峻平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你去把……阿霖给找回来,我就不去了。”
王文杰立马喊人去找陈一霖,轻而易举的,在厕所那边就找到了他。
陈一霖正在洗脸。
他喝了酒脸上一直红着,掩盖了那点难以言说的心情。陈一霖洗了把脸,水是凉的,可水落到嘴唇处还隐约的发烫,他闭上眼睛还能回忆起那热乎乎的舌尖在他唇上一触即分的感觉。
王文杰去拍他的肩,陈一霖身体一僵,王文杰立马后退两步说:“班长,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陈一霖:“我马上回去。”
他回去瞥见苏峻平,像被灼伤似的远远看了一眼就转头。
那之后的入场,比赛,耳边十一班的加油声都恍若隔世,陈一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比赛完回来的,他甚至连他们班第几都不知道。
回来的时候,陈一霖走在前面,中间是一大帮勾肩搭背的男生,尾巴是苏峻平,他们就没说过一句话。
陈一霖回来就把全权交给肖伊苓和体育委员,自己随便搭了本杂志在脸上睡觉。他心里头不愿意想刚才的事,可那念头十分顽强,千座大山压在上面它也要死命的钻出来,钻得陈一霖脑壳都疼了,他一闭上眼,滑溜溜的铜版纸印在嘴唇上就像那柔软的舌头,他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了。
大抵是因为之前的辗转反侧,睡得特别沉,他被人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回光返照的太阳撒出了过分刺眼的金光。
陈一霖用手捂住眼睛,显然不能适应突然的光亮。
他捂了一会儿,被人抓住手,强硬的掰下来。那熟悉的温度让他浑身僵硬,可苏峻平动作强硬,却垂着眼睑不敢同他对视。
陈一霖故作镇定地道:“怎么了?”
“放学了,他们都走光了,我来叫你起床。”
“哦,谢谢。”
两个人坐在位子上沉默了片刻,陈一霖想要做些什么打破尴尬,站起身来预备去搬饮水机,苏峻平却使劲攥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险些搓掉他一层皮。
陈一霖转头去看他,他垂着脑袋,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点,说:“阿霖,你不喜欢我吗?”
陈一霖心里咔哒一下,觉得心口隐隐发疼不由得弓着背攥住了胸口的一片衣服。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睬我?看到我就转过去,你就这么怕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苏峻平像触到了着火点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唯有泛红的眼角泄露了他的外强中干。
陈一霖见他这样心疼的不得了,忙说:“小峻对不起,我只是——”
苏峻平气势汹汹的说完,又垂下头,哀哀切切地说:“可是,我喜欢你呀。”
陈一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觉自己闷头挨了一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心口像是被那句话戳了个小洞,然后心中的情愫浪潮般汹涌而至,瞬间把他淹没,淹得他呼吸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他就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说:“我也喜欢你啊。”
忽然金光乍现,陈一霖猛地睁眼,就见肖伊苓拿开盖在他脸上的杂志,轻声说:“班长,放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基友画的小彩漫!是不是很萌呀~
看在这么萌的份上点个收藏吧= ̄ω ̄=
☆、第二十八章
陈一霖有那么几秒钟,靠在椅子上,呆呆的觉得是在做梦。
然而几秒后他就分清楚了,这才是现实。
他喝了几口水,放眼望去,人走的差不多了,有零散的几个班干留下来清理场地,苏峻平不在。
他不在,这很好。
陈一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他把水杯拧紧,丢给体育委员,然后站起身离开,肖伊苓在他身后喊他,他也只是招了招手,去办公室向谢老板请了个假。
陈一霖这两年多一直是全勤,谢老板对他那是十万个放心,连理由都没有问就让他走了。
陈一霖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到小巷子里把校服一卷塞进书包,然后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个网吧。那网吧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陈一霖的身高摆在那儿,离成年也差不离,连身份证都没检查就放他进来。
陈一霖打开搜索界面,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在键盘上敲下了三个字:同性恋。
他从傍晚一直查到八点半,然后花一个小时在KFC做完了作业,再慢悠悠逛到家,看上去就像是晚自修结束一样,时间掐得刚刚好。
陈一霖回家的时候,奶奶已经睡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厅的窗户漏出楼下的灯光。一辆汽车驶过,那车灯像一个橘色的面团似的被拉长,从天花板的一端拉到另一端,然后啪一下又缩回一个面团,跳到窗户上跐溜一下不见了。
很快的,又来了辆车。
陈一霖在盥洗室洗手,没有开灯,他听着汽车轰隆驶过,像嘶吼,明晃晃的灯像怪物的眼睛,而那四周的一片黑都是它的身体,他被黑暗扼住了咽喉,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腐文化大行其道的时代,陈一霖也知道一些,但毕竟不了解,他花了点时间去触碰了下真实的表面,就不再有勇气深入下去。
即便是皮毛,他也看到了无止境的悲剧。在帖子里面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脏话,他面不改色的看了许多,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愿老天开眼。”
愿老天开眼,收拾这些怪物。
这些违背伦理为人所不容的怪物。
愿老天开眼。
陈一霖默念了一遍,猛地把头扎进脸盆里,又念了一遍,嘴巴咕噜咕噜冒出一连串气泡,他看着气泡,忽然笑了起来,笑到水灌进气管,大声咳嗽。
“我也想让老天开眼啊,”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低低地说,“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又是我呢!”
他只有十七岁,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为什么要告诉他这种事呢?
他只有十七岁,他举目无亲有一个年事已高的奶奶要供养,他是校级三好学生,他是老师们看好的希望之星,他必须出人头地,他必须衣锦还乡,他必须优秀得近乎强大,否则,他这一生就完了。
就算在腐文化盛行的当下,想要让人失去芥蒂,也是一条极其漫长和痛苦的道路。
他曾经想过他的生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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