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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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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湛的手不由握紧,暗中咬牙。
  适才萧凝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是分明的挑衅和杀气。她挑沈扇仪,大抵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和她关系亲密的人,是不是都会因她而受牵连?
  萧凝这一招,比直接对付她还要恶毒。
  楼湛呼吸略微急促了些,正要站起来停止这场闹剧,沈扇仪突然看过来,向她眨眨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楼湛的动作一滞,沈扇仪又笑了笑,“大长公主,准备好了吗?”
  萧凝冷嗤:“只要沈大人不乱动,本公主随时可以射出这一箭。”
  她将弓弦拉成满月,眼睛再眯了眯,手指一松,“咻”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往沈扇仪看去,人还是完完整整的,那个雪梨被羽箭贯穿,咕噜噜地在不远处的地上滚了两下。
  沈扇仪背后的手微微紧了紧,平和微笑:“大长公主当真技艺超群。”
  萧凝不知为何倒是一愣,疑惑地看了看沈扇仪,半晌才反应过来,傲然道:“这是自然。”
  沈扇仪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回到席位上,又低低骂了两声,才转头看向楼湛:“你看,没事吧。”
  虽然有惊无险,楼湛的脸色却还是不太好看,勉强点了点头,听到四周的大臣为萧凝叫好,心中也有些疑惑。
  难道萧凝适才那个眼神,只是想吓吓她?
  依萧凝的性子,实在不像。
  高座上的太皇太后也有些惊讶,颔首:“不错。”
  萧凝笑着从箭筒中又抽出一支箭,眼神阴阴地看向楼湛:“既然母后觉得不错,那儿臣再来一次。”顿了顿,她笑得灿烂,“楼大人,本公主看你一个人待在那儿也无趣,不如上来陪本公主为宴会助兴吧。”
  楼湛心头升起危机感,但众目睽睽之下萧凝成功了一次,她也不能推拒,只好站起身来,准备过去。
  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声音响起:“大姑姑,我听说你同楼大人关系不太好,此番点楼大人上场,你的手该不会一抖,射伤楼大人吧?”
  明明是众人心照不宣嗯东西,被当众说出来,众位大臣都是一愣,纷纷看向说话的少女,见是萧暮,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萧凝的脸色青了青,冷哼一声不作答应,“楼大人,还不过去站着?”
  楼湛只是略微一停顿,缓步走到适才沈扇仪站的地方。内侍上前,在她头顶也放了个雪梨。
  萧暮不由急了:“大姑姑,你……”
  话音未落,她的嘴里就被塞了个小香梨,说不出话,泪眼汪汪地看向身旁的萧淮,一脸不解。
  萧淮掩唇咳了几声,温声道:“大姑姑同楼大人之间多有不和,不如今日便靠这一箭化去。大姑姑若是射中了,今后便不再为难楼大人,如何?”
  萧凝扬了扬眉:“可以。”
  前提是,楼湛还可以活着离开这寿宴。
  她唇角的笑阴沉暴戾,拉满了弓弦,微眯的眼睛里满是杀气,箭尖微转,瞄准了楼湛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

  “楼大人可别乱动,否则被本公主不小心射死了,本公主可不负责。”萧凝心中翻腾着恨意,眉头一扬,长声道。
  楼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今夜这遭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萧凝的面容已经近乎狰狞起来,松手的一瞬,小臂突然微微一麻,羽箭“嗖”的破空而去,却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噗”的贯穿了楼湛头顶的雪梨,滚落到地上。
  四周的大臣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知是谁先喝了彩,赞叹起萧凝的箭术。
  萧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羽箭射出去的那一瞬间,分明有什么东西打到她手上,害她射偏了方向。狠狠盯着对面脸色不变的楼湛,萧凝突然举起弓,从箭筒中拈出一支羽箭,正要立刻搭箭射去,楼湛的身影忽然被一道淡紫的身影挡住。
  萧淮不知何时走了过去。
  “大姑姑真是好箭术。”萧淮抬头看着萧凝,明亮的黑眸中隐隐凝着几分冰冷,却转瞬化去,似乎从未出现过。
  萧凝脸色僵硬起来,萧淮极为受宠,她自然不敢当着太皇太后和皇上的面用箭指着他,只好丢开手中的弓箭,冷脸不语。
  萧淮微微一笑,走到楼湛身后,捡起那个被箭贯穿的雪梨,回身看着萧凝,将雪梨抛了抛:“大姑姑还记得方才说了什么吗?”
  被百官盯着,身后还有三道视线凝着,萧凝就是再不愿、再不甘心,也只得憋屈地道:“本公主同楼大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楼湛沉默地盯了会儿萧凝,转过身看着萧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恩情,他又救了她一次。如此千般维护,如此厚重恩惠,到底该如何报答?
  “沈大人,楼大人,上前领赏吧。”沉默了许久的萧华淡淡开了口,他的神色清冷,看了萧凝一眼,“大长公主……”
  萧凝沉着脸转过身:“那些赏赐便赠给沈大人和楼大人吧。”她现在憋屈得要死,哪有什么心情要赏赐。
  略微停顿一下,萧凝看向太皇太后:“儿臣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太皇太后正恼着她,闻言心情倒是好了,和颜悦色:“下去吧。”
  萧凝觉得更憋屈了,看了跟着走过来的萧淮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妒忌。
  眼看着萧凝走了,这寿辰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捣乱,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萧淮、沈扇仪和楼湛的三人的背影,相熟的大臣两相对目间,扬了扬眉,一脸震惊,却都心照不宣。
  萧华看了楼湛一眼,倒是为她适才镇定沉静的态度暗叫一声好,吩咐人将赏赐拿过来,看了站在楼湛身边的萧淮一眼,眨了眨眼,竟然亲自拿着赏赐的东西走下高座。
  正是气氛严肃之时,萧淮忽然侧头看向楼湛,笑容里带着安抚,低声问:“方才可受惊了?”
  楼湛扭头看着萧淮,心中愈发复杂难言。
  正要再次挤出毫无意义的“感谢”二字,视线触及之处突然闪现一道寒光,萧淮也立刻注意到了,平素里从容温和的脸色一变,冲到萧华面前挡住。
  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不偏不倚,长剑直直刺了过去,眼见就要刺到萧淮,楼湛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上去,一抱住萧淮。
  那把原本该刺入萧淮胸膛的剑微一错位,直直刺入楼湛的后心。
  那剑上似乎还抹了毒,楼湛心口一痛,随即火燎般的痛感传遍全身,直入脑海,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直到楼湛的血顺着剑身流出,才有人尖利地喊起来:“有刺客!”
  刺客拔出剑身,身形一转意欲逃离,四周的御林军轰地涌了上来,同刺客交锋起来。
  萧淮抱住怀里的人,看着她瞬间苍白的面孔,大脑空白了一瞬,才微微颤抖着将她交给赶上来的太医。
  楼湛本就穿着绯红的官袍,那颜色接近血的红色,乍一看似乎并没有血流出,萧淮抬起手,却见是满手鲜血。
  身体禁不住晃了晃,萧淮死死盯着楼湛,脑中闪过几幅画面。
  那些让他犹疑,让他震惊,却又禁不住生出怜惜之情的画面。
  ***
  楼湛梦到了前世入狱前后的日子。
  突然呈上金銮殿的信封,构陷她贪污受贿的话语,百官冰冷笃定的眼神。
  楼息前几年被贬出京,岚姑随行,病死他乡;楼挽大病一场,早已离世;陈子珮同她背道而驰,一刀两断,却也在一年前卷入谋逆大案中在家中自缢而亡;孙北致仕已久;沈扇仪前月才受命前往边疆。
  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京中剩的,都是仇她恨她憎她恶她,恨不得她立刻身死之人,她被千夫所指,被构陷抄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公道话。
  说,楼湛为官清廉,一心为民,俸禄低薄,如今的楼府,都还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漏着小雨。
  她只是被御林军押着去了楼府,看着她珍视了一辈子的楼府牌匾被拆下来扔到地上,埋入尘埃,看御林军进进出出,将楼府剩余的一点残破东西都搬出来充公。
  大理寺的大审上,楼湛说的永远都是“没有”二字。
  她没有贪污,没有受贿,没有罔顾王法,没有图财害命。
  最后还是入了狱,那冰冷湿暗的地方仿佛仿佛地狱,楼湛日日都被鞭打,严刑逼供,却都死死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
  直到她知道,那封构陷的信,在其后推波助澜之人里,有左清羽,她一直以为的朋友。
  那一刻仿佛真的堕入了地狱,她抱了求死的心态,唯一的渴求就是再见楼息一面,靠着这个信念坚持,她在牢里支撑了两个月。
  那些记忆,仿若是最冰冷的刀,在她的骨头上灵魂上刻下的伤痕,就算再世为人,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冷彻心扉,如堕冰窟。
  楼湛突然惊醒,脸上还有些凉意。
  沉默着伸出手,后背传来一阵痛意,她皱了皱眉,还是将手触到脸上,才发现在昏迷中她已经是满脸泪水。
  楼湛一生中只哭过三次,第一次是父母双亡时,第二次是岚姑在异乡病故时,第三次是陈子珮自缢于府中时。
  楼挽大病离去的时候,她已经近乎麻木了。
  怔怔地盯着手上的液体,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楼湛连忙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扯动了伤口,痛得厉害。
  她皱皱眉头,这才注意到陌生的环境。
  身下是软软的床榻,侧头看去,纱幔低垂,隐隐约约能看到立在房间中的山水画屏风。空气中浮动着静神安宁的檀香,嗅着便让人觉得心平气和。
  这是……?
  外间的房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声,那人绕过屏风,走进房间。楼湛微微一眯眼,视线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淮?
  楼湛犹豫一瞬,重新闭上了眼,装作未醒。
  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纱幔似乎被人挑开,床榻微微一陷,萧淮似乎坐在了床头。
  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声:“我本想护你不再受伤。”
  四周静寂了一瞬,楼湛感到萧淮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她的脸上,不由觉得别扭,后悔装睡。
  脸颊被温凉的手指抚上的一瞬,楼湛差点就沉不住气跳了起来。
  耳边却是男子怜惜的低语:“……很痛苦吗,那些记忆。”
  那些记忆?哪些记忆?
  脸庞上残留的泪水被轻轻揩去,萧淮沉默了一瞬,又自言自语道:“其实,回京的前几日,我一直都认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梦,但是那梦境太真实了,你曾经所经历的……”
  后面的话被开门声打断。楼湛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不知萧淮梦到的,到底是什么?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临渊哥哥,楼湛还没有醒吗?”
  萧淮轻轻嗯了一声。
  “太医说楼湛中了毒,却又不肯和我细说,临渊哥哥,楼湛会不会有事?”
  “放心,那毒并不难解,阿湛现下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不久便能醒来。”
  萧暮松了口气:“幸好无大碍。青枝刚刚去楼府送信了,这几日楼湛可以安心在王府修养。”
  萧淮唔了声,站了起来,“昨夜便见阿湛什么东西都没吃,待会儿醒来应该会很饿,去厨房吩咐福娘煮些清淡的粥吧。”
  萧暮一拍脑袋,应了声,风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就在楼湛以为萧淮已经离开了,想要睁开眼睛时,越邻香的气息忽然迫近,她惊得呼吸都差点紊乱。
  萧淮似乎一瞬间靠近了许多,气息就清晰可闻,他低声道:“阿湛,我不想你有那样的结局。”
  哪样?
  楼湛心头愈发疑惑,萧淮却又离开她身边,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楼湛睁开眼睛,茫然了许久,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顿时心中一凉。
  难道萧淮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第二十五章

  大脑混乱了片刻,楼湛撑着额头缓缓坐起来,后背上的伤口仿佛裂开了般,疼得够呛。好在伤口刺得不是太深,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得受些皮肉之苦。
  楼湛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
  不知萧淮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必须试探一番。虽然她信任萧淮,但万一传出去什么谣言,那可就不是被弹劾一下的问题了。
  昨夜的刺客也来得蹊跷,明明已经加重防守,刺客却还是毫无阻拦地冲到了萧华面前。
  是哪里出了差错?
  楼湛揉了揉太阳穴,静思片刻,突然想到这里是靖王府,连忙掀开被褥,下了床。
  床边放着一件淡蓝色的襦裙,楼湛低头看了看只穿了中衣的自己,还是将襦裙穿上,掀开纱帘,光着脚走到房门边,推开了门。
  天幕沉沉,暮色四合。
  房间里点着蜡烛,一片亮堂,没想到外头已经入夜。楼湛看着夜色,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太阳穴。
  难怪有些昏昏沉沉的,看来她昏迷了差不多一天。
  这儿应该是靖王府里的一处小别院,楼湛光着脚不好走出去,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四周,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萧淮提着一只雕花灯笼走了进来,朦胧的灯辉映在他清俊的眉目上,幽然清丽。
  好似这小院都为之一亮。
  “醒了?怎么不躺着,小心伤口裂开了。”萧淮细细看了看楼湛的脸色,见恢复了点血色,唇角微弯,慢慢走到房门前。
  “怎么了?”
  楼湛沉默,有些无言以对。
  萧淮并不需要她说谢谢。
  “阿湛。”萧淮见她沉默,幽幽一叹,伸手将她鬓旁散乱的头发理了理,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
  楼湛一愣:“没有。”
  “那就先回去躺着吧。”萧淮将灯笼放在一旁,同着楼湛走进房间里,见她乖乖地爬回床上,才坐在纱帘外,道,“你需要静养几日,这几日便留在王府里吧。青枝去楼府报了信,你不必担忧。”
  ……问题不在最后一句上吧?
  楼湛哑然片刻,干巴巴地道:“……下官理应回楼府修养,怎能叨扰王府……”
  “你救了我,也救了陛下。”萧淮从容地打断她的话,一本正经,“我同陛下都想感谢你,但不方便让你住在宫中,所以来了王府。”
  楼湛再次被噎到。
  片刻,她艰涩道:“下官受世子恩惠太多,此番不过救了世子一次……”
  萧淮道:“你救的不止是我,还有陛下。陛下乃是长烨天子,救驾之功,足以将你‘欠’我的都还光,而且还有剩余。”
  顿了顿,他洒然笑道:“阿湛,今后便是我欠你的了,我是要报恩的。”
  楼湛:“……”
  必须说点什么把这奇怪的结论扳回去!
  “对了,陈大人来看过你了。”萧淮突然岔开话题,微微倾身,注视着纱帘后单薄的身影,“陈大人昨夜没有来寿宴上,听说你受了伤,赶来王府,送来一盒药膏,就放在床头。”
  楼湛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床头果然放着一只玉盒,看这精致模样,肯定价值不菲。陈子珮那个吝啬鬼,倒是舍得。
  这辈子果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前世是她没有去寿宴,这一世倒成了陈子珮没有来。难怪正宴上没有见到他,大抵早上去拜完寿就走了。
  “昨夜的刺客……”萧淮迟疑了一下,声音放轻,“听静宁说,阿湛你在事先有提醒过她?”
  楼湛心中冷冷一跳:“我……”
  萧暮竟然将此事对萧淮说了?也是,萧淮是她最信任的人,她说给萧淮听也是正常。
  要如何解释?
  “放心,只有我同静宁知道。”萧淮低声道,声音里有着抚慰,“我信你。”
  楼湛失言。若萧淮真的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她前世所经历的一切……要这样毫不犹豫地说信任,也很正常。
  他是真的知道?
  “世子……”楼湛一狠心,鼓足了勇气,“你回京之前……”
  “临渊哥哥,楼湛醒了没?”
  外头突然响起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下就将楼湛提起的气儿给打没了。楼湛滞了滞,不由哭笑不得,抬头一看,纱帘外隐约蹦进一个少女,手里提着个食盒。
  萧淮扬了扬眉,似乎知道楼湛想说什么,却不作答,起身道:“有事明日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他冲萧暮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萧暮挠挠后脑勺,茫然了一下,又欢快掀开纱帘,笑眯眯道:“楼湛,你饿不饿?厨房里煮了甜粥,来尝尝。”
  楼湛盯着这张娇艳如花的脸,有点恼不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夜,裴驸马府中。
  自从裴骏死后,萧凝同裴琛间的关系便愈加冷淡了。
  裴骏一直厌恶着萧凝。
  当年便是萧凝对高中状元的裴琛一见钟情,仗势欺人,打死了裴琛的未婚妻,最后利用裴琛的父母,逼着裴琛尚了她。
  更因为萧凝宠出了裴骏那样一个儿子,裴琛更为厌恶萧凝。
  此番萧凝因着儿子的死一直在撒泼打闹,裴琛一怒之下搬去书房,同萧凝分了居。
  听说楼湛被刺,生死不明。萧凝阴沉了几日的脸,今日终于见了阳光。
  外头传得风风雨雨,靖王府里直接出了消息,道楼湛昏迷不醒,高热不退,恐有性命之忧。萧凝知道消息的那一瞬,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可此刻萧凝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房中点的是幽雅清淡的熏香,萧凝一向很讨厌这个味道,却因为裴琛喜欢而勉强改了喜好。
  萧凝坐在椅子上,冷淡地看着面前跪着的贴身丫鬟:“你是说,有人传了这个消息来?”
  丫鬟叩了叩头:“不敢欺骗大长公主。”
  “可看清了是谁?”
  “回大长公主,那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袍里,还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不知是谁。”
  若消息是真的,倒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萧凝沉吟着敲了敲桌子,眸中厉色一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采妍,立刻去辅国大将军府,将此事告诉严远,务必要他想法子,趁机除去那个贱人!”
  被萧凝的煞气惊到,采妍不由自主地发颤:“是。”
  看着采妍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萧凝低头看着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唇角一弯,笑得阴戾冷郁:“骏儿,等着,娘会为你报仇的……”
  ***
  一大清早,楼湛就从梦中惊醒。她一向少梦,近来却常常梦到前世的人和事。
  当真是恍若隔世。
  楼湛盯着穹顶看了半晌,外头传来敲门声,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楼大人,您醒了没?小的来为您换药。”
  楼湛连忙起身,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头一蹙:“请进。”
  进来的中年女子手脚麻利地给楼湛换药,伤口还没有愈合,换药时疼得钻心,楼湛抿了抿唇,闭上了眼。
  前世在牢中受到的痛楚比这伤痛强烈几倍,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了。唯一庆幸的是,在牢中那段日子,她的生死无人问津,而今生,还有人请大夫来给她换药。
  换完药,中年女子小心地纱布缠上去,看了看楼湛的神色,温和道:“楼大人若是觉得疼,不用忍着,叫出来要好受一些。”
  楼湛摇了摇头,动作迟缓地穿上衣裳,那中年女子含笑看着她整理好,又道:“小的是世子殿下从业阳带来的大夫,也算是婢子,您身体不便,便让小的替您梳理头发吧?”
  楼湛一怔,立刻明白了萧淮派这名中年女子过来给她换药的用意。不仅是为了避免换药时的尴尬,而且还能给她打理一番。
  原本沉寂下去的某种情绪似乎又生了出来,楼湛的唇角弯了弯:“多有麻烦。”
  整顿梳理好了,中年女子引着楼湛去了膳堂,到了门前,微微一笑,请楼湛进去,自己却退下了。
  楼湛迟疑了一下,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膳堂里只坐着萧淮,不见萧暮。楼湛走过去,低低叫了声“世子”。
  萧淮原本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闻声抬起头,温声道:“坐下吧。”见楼湛的眼神四处飘了飘,萧淮心里明白,合上手中的书,笑道,“静宁一早去了陈大人府上,说是陈大人有稀奇东西给她看。”
  为了庆祝太皇太后的寿辰,百官休沐三日,陈子珮又可以陪着他的青梅了。
  楼湛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坐到萧淮边上位置,看了看桌上的菜色。
  红枣粥,莲藕粉,龙眼汤,鸡汤……尽是些补血的东西。
  楼湛忍不住又看了眼萧淮,后者立刻注意到楼湛的目光,明亮温和的眸光落到她身上,声音低沉优雅:“怎么了?不喜欢这些?”
  脑中无端冒出昨夜寿辰上他一身淡紫,风华无双的模样,楼湛收回目光,心中一慌。
  ……莫不是,她对萧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第26章 番外:踏春

  连日的雨,今日终于歇了,天气放晴,也到了踏春的日子。
  青枝兴冲冲地推开书房的门:“主子主子,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踏——”
  好不容易才将楼湛哄到怀里搂着,坐在椅子上一起看书的萧淮扔过去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嗯?”
  青枝打着哈哈,一边就要关上房门:“……就当没见到我吧……”
  楼湛却有些疑惑:“踏……什么?”
  青枝眼睛一亮,唰地又房门大大打开,笑嘻嘻地道:“去河边踏春啊,特别有趣,世子妃您没去过?”
  楼湛摇了摇头。
  普通姑娘家经历过的事,她还真没经历过几件。
  萧淮看她似乎有些意动,伸手抚了抚楼湛的头发,轻柔道:“想去?”
  楼湛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便到了河边。此河是贯穿长烨的云澄江的一条支流,直贯业阳,河水清澈见底,平日里也有许多人来此游玩,今日尤其多。
  来此的多是没有婚配的少男少女,萧淮一向没有兴趣,看着青枝兴冲冲地跑过去玩儿,心中琢磨着是不是也要给青枝寻一门亲事了。
  虽然萧淮只是来陪突发兴致的楼湛凑个热闹,但他一向鹤立鸡群,立在河岸边,仿若珠玉,温润安静,霎时就吸引得许多少女的目光。
  几个少女羞羞答答地凑上来,看了看楼湛,又看了看萧淮,试探着往萧淮投去香包——介于每年瓜果都会砸出一片不成姻缘反目成仇的前例,业阳已经禁止踏春投瓜果了。
  楼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坠落到地上的香包,又看了看萧淮,目光中分明透着询问。
  萧淮低声笑道:“这是表示爱慕的意思。阿湛,你的夫君被人觊觎了,该怎么办?”
  ……哦。
  楼湛点了点头,继续看热闹。
  萧淮颇感受伤,向旁边的几个少女淡笑着摇了摇头,陪着楼湛在河边吹风。
  过了半晌,楼湛突然发问:“香包和玉佩,都可以?”
  萧淮低低唔了声,点点头。
  然而他期待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看了半晌,觉得无趣,楼湛便拉着萧淮回去了。
  接下来一连几日,楼湛的行踪都有些诡异,正好沈扇仪来了,知道了此事,哈哈笑着拍拍萧淮的肩膀:“你被阿湛嫌弃了。”
  萧淮深感危机来临。
  正在沈扇仪抱着坏心思出着损招时,几天不见踪影的楼湛出现了。见到沈扇仪,楼湛也没什么惊讶,直直走到萧淮身旁,有些局促:“闭上眼睛。”
  萧淮依言。
  楼湛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拿着个缝得歪歪扭扭的香包,踯躅半晌,扔到萧淮身上。
  萧淮只觉得有一阵淡香袭来,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一睁眼,看见那东西,不由一愣。
  楼湛面无表情:“……我见你挺想要,随便缝了个送给你。”
  萧淮一怔,随即笑得仿若春风:“阿湛……”
  楼湛平静地按住他的嘴,“明年,我和其他人一起投给你,只准接我的。”
  萧淮忍笑忍得辛苦,忙不迭点头,若不是顾及到沈扇仪在场,简直想把楼湛拉到怀中抱紧。
  真是……太可爱了。
  沈扇仪在一旁,看着两人,脸色不由复杂:“……我究竟吃错了什么药要来看这两个……”
  “你们两位,劳驾,注意一下我好吗?!”

☆、第二十六章

  这个念头只在心中闪现了一瞬便归于沉寂,楼湛勉强喝下一口红枣粥,顺了顺气,将脑中的那个画面踢出脑海。
  不会的,她只是对萧淮抱有太多的感激之情。
  正天人交战着,膳堂门口忽然传来个啧啧声,故作哀怨道:“哟,用早膳都不叫我。临渊,我们还是发小吗?”
  萧淮看他一眼,忍不住轻笑起来:“我和阿湛饭量小,你来了,剩饭剩菜就交给你了。”
  沈扇仪大步迈进来,哼了一声,坐到楼湛身旁,仔细看了看她红润了些的脸色,才放心道:“阿湛,你不知道昨夜你的脸色有多可怕,跟张纸似的,把我们吓得够呛。”
  楼湛的动作一顿,垂下眸子。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沈扇仪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过不了一个月就该能出发了。”
  “出发?”楼湛抓住关键字眼,疑惑地看了看沈扇仪,又迟疑着看了看萧淮。
  这回换沈扇仪惊讶了,他看了看笑而不语的萧淮,讶然:“临渊还没有对你说吗?”
  楼湛皱着眉头,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沈扇仪唔了声,道:“说来话长。阿湛,我先问你,你似乎很了解山川地貌?”
  楼湛瞬间想到了上次在藏书阁里的事,放下手中的勺子,思量一瞬,点点头:“略懂。”
  难道是为了《山川录》之事?她上次在藏书阁里找的书,都是直接可以运用到编纂的实例。
  “看来你的确很适合。”沈扇仪略带幽怨不甘地瞥了萧淮一眼,脸色一肃,“长话短说,半年前,陛下召集翰林院众学士和我一同讨论,决定编撰一套描绘长烨山河的书籍,流传后世。”
  这些楼湛都知道,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扇仪却话锋一转:“而今长烨各地贪官污吏众多,更有几处每年谎报灾情,朝廷大批赈银都会莫名消失,却又没有账本查证。朝廷明面上派出的监察御史每每都被刺杀或者拉拢,陛下早已有心派可信赖之人暗中查访……”
  一旁的萧淮淡笑着举起身旁的书,接下沈扇仪的话:“我揽下了这个活儿。而阿湛你对编书的相关方面了解很多,所以,昨夜陛下召扇仪谈了半宿,决定让你随我出京,一边作编书准备,一边查探贪官污吏。”
  楼湛内心复杂:“……”
  萧淮继续道:“知道我们出京的只寥寥几人。现下京中流传着你身负重伤,生死不明的谣言消息。知道实情的人,只有陛下,扇仪,我同静宁,还有楼府的岚姑。”
  连陈子珮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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