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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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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市为死刑的一种,自商周时即有。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出土的竹简显示,秦时死刑种类众多,如车裂、腰斩、枭首等,其中亦有弃市。至汉朝,汉承秦制,而略加简约,死刑常法只三种,其一即为弃市。弃市为常法一直延续到南北朝时期。至隋,第一次将死刑常法定为斩、绞,无弃市。至此,弃市退出死刑常法,但仍然用于处决某些罪大恶极者。
2。王翦请封赏:
王翦,战国时期秦国名将,关中频阳东乡人,秦代杰出的军事家。
公元前224年,秦王政召集群臣,商议灭楚大计,王翦认为“非六十万人不可”,李信则认为“不过二十万人”便可打败楚国,秦王政大喜,认为王翦老不堪用,便派李信和蒙恬率兵二十万,南下伐楚。王翦因此称病辞朝,回归故里。
不久,楚军故意示弱,且战且退,保留精锐部队从后突袭李信,大破秦军两营兵力,斩杀秦军七个都尉,是为秦灭六国期间少有的败仗之一。
秦王政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怒,亲自乘快车奔往频阳,见到王翦道歉说:“我由于没采用您的计策,李信果然使秦军蒙受了耻辱。听说楚军正在 一天天向西逼进,将军虽然染病在身。难道忍心抛弃我吗?”王翦推托说“:老臣病弱体衰,昏聩无用,希望大王另选良将。”秦王政再次致歉说:“好了,请将军 不要再说什么了!”王翦就说:“大王一定要用我,非给我六十万士兵不可。”秦王政满口答应:“听将军的了就是。”于是王翦统领六十万大军启程,秦王政自送霸上,王翦因手握六十万重兵,出征时向秦王“请美田宅园池甚众”、“以请田宅为子孙业耳”,秦王政大笑;出关前,又连续五次求赐美田,连部下也开始担心会不会太过份,王翦才说出了自 己的用意:“夫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邪?”意思是说秦王嬴政生性多疑,如今秦国全国士 兵尽交到自己手中,此时唯有向秦王诸多要求,才可以表明自己除了金钱以外别无他求,借此消除秦王怕他拥兵自立的疑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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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邀请
郑博之死给我带来了些意料之内的好处——实封一下增了六百,总计有一千五百户,无论封户,还是户中丁口,都为公主之最;养病之时,几乎日日都有赏赐,金银酒器、珠宝首饰、田地庄园、家具物什、衣料布帛、马匹鹰犬、仆从奴婢之外,尚有一座碾常馕锸彩羌鳎磕曛幌獬鋈ィ隳芪鹊笔涨荒盖状土宋涑兴谩⑽淙肌⑶Ы鸸鳌⒒敉趵钤臁⑽馔跤鬃永钋Ю铩⒓肝辉紫嘁蝗艘话烟梢危制捣痹谘缫锌浣碧梢沃睿党だ忠沃挥形壹宜熳詈茫肟嫘Φ厝孟胍娜说轿艺饫锴螅峁贾型豕蘼凼煊氩皇欤急赶吕裎铮踩松厦畔蛭仪筇梢巍<仁悄盖卓冢饫褡匀磺岵涣耍竦略鞠虢矍ㄔ诎俟嵋痪撸患苏馇槭疲砩暇筒惶嵴饣傲耍从仲髁宋遥龉土诵矶嘟郴В瓜胱ㄒ晃蝗斯芾泶耸拢胗啦蛩嫖页鋈ス坌蹋淮蛉沉艘惶跬龋荒茉俳硎谭睿冶憬獠钍陆桓怂
除却钱物外,郑博之死带来的最大好处便是母亲命我长住宫中,以长姐身份照看皇帝起居、主持中宫。母亲近来颇又选了三四位知书识礼的臣下寡妻入宫,分授宫官,然而太后临朝,政自内出,宫官职责渐重,所增之员远不敷用,便将内书堂中新添了许多员额,又增设教习,宫人、内侍有心者,都可自请入学,学而若有所成,亦可如外朝科举那般参加两省诠选,选过即可授官——因宫官原本之员额不敷使用,母亲早就额外添了许多虚品荣衔,或赏功酬劳、或临时任事、或因人加恩,皆加此品衔,如崔明德便因家世好、学问通而加五品,实际职司,却还只是小小的正八品掌记,还是因元日晚会办得好才新选的——而这事也交给了我。
我养病时,阿欢日日都来照拂,说衣不解带有些夸大,然而一日十二个时辰,至少也有四个时辰是在我这里度过的。我既喜能日日与她这般亲密,又心疼她从早至晚,没一刻得闲,劝她又不顶用,只好委婉地和母亲提了一句阿嫂辛苦,本意是想让母亲顾念些阿欢,少叫她到跟前做那奉茶水、侍立候等事,谁知母亲只用一道令旨,将阿欢之孝顺友悌略夸了几句,不痛不痒地赏了几十匹帛,便继续任她侍奉婆母、照拂小姑、养育长子、办自己的差事、代我理些宫务,忙得连喝水的时候都没有。
我不得已,养了十余日,便叫人将案牍公文都拿到床头,能决之事便先行自决,不能决断之事,也一一理好,到时间或禀母亲,或和阿欢,或和崔明德及其余主管之人商量。好在先已管过一些,知道大略,宫中知我是母亲爱女,亦不敢轻慢,诸事都还算顺遂。
宫中还是升平之态,宫廷之外,朝堂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齐王、裴炎和徐敬业三人虽死,所带来的牵连却无休无止。大臣宗亲,破家灭族者非止十数,一方面是母亲越来越没门槛、越来越轻易地授官、加恩、封赏,一方面却是天津桥、市集、都亭、大理寺、御史台各处号哭连天、妻离子散。
我无法假装看不见,却也无法对此做出任何阻止。母亲要掌权,大臣们也想。母亲想让女人也能做皇帝,男人们却不想。这是一场二者只能存一的游戏,二者之间总要有一方让步受损。不是大臣们,就是母亲。谁退一步,背后都是万丈深渊。谁那边站着的都不是自己一人。一落下去,摔死的不止是一人,而是一家、一族、一党。就连我这新寡无子的公主,身后都跟着几百口性命,我荣,他们荣,我损,他们死。自黄帝以来,冕冠章服上便满沾了失败者的鲜血,不用旁人的血染就自己的冕旒,便是用自己的血浇灌旁人的冠冕。
整个三月我都住在宫中,连寒食、清明也是在宫中过的,到四月才回了一次家,才进到厅中,就听独孤绍远远过来,未见其人,声音倒是传得快:“二娘回来了?一向多蒙照顾,我拟在城外别庄设一宴,请你和韦四一道出来,好好松快松快,如何?”
上月元康受命出巡督边军事,前脚刚走,后脚独孤绍就搬了回去,却还常常派人过来寻我,我不在家,就将消息送到宫里,每次都说要在别庄宴请,次次都说请我和阿欢,次次都被我婉言拒绝,今次被她当面拦住,正思量推拒之语,却见这新任的独孤右郎将穿得胡服,打扮得花里胡哨地踏进来,一见我便露出慧黠之色,将我扯到一旁悄声道:“李二,你老实同我说,阿崔是不是求了你,说愿为陛下效力,参赞军事?”
我一怔之后便明白过来,有些无奈地道:“阿欢同你说的?”崔明德不许我和独孤绍说她的事,我也遵照诺言,此事既不出于我,那便是出于阿欢了。
独孤绍对我眨眨眼道:“你莫管是谁同我说的,只告诉我是不是?”见我点了头,便越喜气洋洋,笑眯眯地道:“我还当她真的就一点都不管我了,原来都是嘴上说说——上回阿宝拿来的药,我看也像是她给的,可恨这贼厮当了闲厩使,还摆起架子来了,到底不肯告诉我药是哪来的,什么‘不可泄露禁中事’,哼。”
我听见“阿宝”二字,想了一想,才知她说的是斛律多宝,一时只觉好笑,推她道:“我又不管禁卫事,你在我面前拐着弯夸一万遍斛律也不顶用,要夸就到我阿娘跟前夸去。”
独孤绍笑道:“她从前虽跟着我,现下却入了宫,是宫里的人。我一个翊卫郎将,夸闲厩的人算什么?白和你说一句罢了。”
我笑而不语。独孤绍却又斜眼看我:“一月不见,你倒是比以前精细许多,在宫中还可好?病得厉害么?崔二元月晚会得了赏识,又跟了你这主翁,而今是不是春风得意?”
我半开玩笑地道:“我若答了,算不算‘泄露禁中事’?”被她环抱着手一瞪,方笑道:“在宫中还好,只是忙,崔二更忙,我们预备仿着外边的科举,每年在宫里设考试选人,今年是头一次,什么都要新定,乱糟糟烦得很。你晚一二月再约,我们一定赴约,现在谁也没空出来。”
她露出些许失望,嘴上却道:“只说请你和韦四,谁说要请她?”
我依旧只是笑,她见没消息,便拱手道:“既这样,就等六月木兰骑当番时再说罢。那时我也得常见你们,有事大伙也好商量。阿耶差人送了些土产回来,除进太后与圣人之外还有不少,我这里带了三份,你一份,韦四一份,崔二一份,还有些小东西给庐陵王大郎玩,有些物什给宋娘子、柳大令、冯翁,你跟前和韦四跟前的几位小娘子也有,都写着名字,你看着分罢。”说了正事,略停了一停,又道:“郑博那事…你是太后亲生的女儿,这些事再怎么牵涉,也牵不到你头上,凡事但放宽心,不要自苦。若真是心里闷的不舒服,就叫人传句话,我只要不当值,自然随传随到,要喝酒,要赌钱,要斗鸡,要打猎,都随你,便是当值,倘若没什么要紧事,出来一二个时辰总也不打紧。天下事总有出路,莫自己闷坏了自己。”说得我心中一暖,低声道了一句好,她也不多说,就叫人把东西一股脑堆进来,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第一更…还有一更吃了饭马上去码…应该5点前能更掉_(:зゝ∠)_
第247章 行露(十三)
她又在叫“妈妈”了。
贺娄氏在旁轻笑道:“二娘虽是近二十的人了,还和孩子一样,一生病便叫娘子。”侧着身向帘内轻轻道:“二娘不怕,娘子在这呢。”
也不知她听到没有,反正呓语是停了,眉毛本来蹙在一处,这会儿舒展开来,又是两条漂亮的弧线。武后本来握着她的手,见她睡得安稳,便轻轻将她的手放进被中,向韦欢一看,淡淡道:“倒是辛苦你。”
韦欢低头道:“照拂小姑,本是妾之本分。”一面说,见武后已起身了,忙率人送至门口,再回来时七七道:“娘子去歇一会,容妾等守候公主罢。”
韦欢摇了摇头,反将七七打发出去,自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太平的脸。
这小娘开年已满十七,面容全然长开,眉宇间再不似初见时那般稚嫩,年岁到了,也越来越爱起美来,每日再忙都一定要照照镜子,衣衫间也不比从前一股脑的素,渐渐地也喜欢起浅绯、浅紫、嫩黄、浅绿等色了。只有一样不好,不知向谁学的,明明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却总嫌自己的脸不够细瘦,将一张宽额广颐的端庄相说是“大饼脸”,韦欢被她唬住,吃饭时特地盯着胡饼看了半晌,怎么看都觉得这饼与她的脸无任何相似之处——她的脸明明那样白皙细嫩,宽瘦得宜,又有天生一对大眼和不须描摹便自然浓密的长眉,全都中都知道长乐公主与太后年轻时一样,是个万中无一的大美人,郑博一死,不少人家都蠢蠢欲动,偏偏这小娘本人天天将自己挑剔得一无是处——当然,若她指的是细白米面做的蒸饼,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二者都是白白嫩嫩,看着像能掐出水来。
韦欢笑了笑,手伸进被子,还未捉住这小娘的手,便见她又颦蹙眉头,脑袋不安地晃了晃,局促地叫“妈妈”。韦欢不由自主地转头四下一望,见宫人都在远处,才定了神,一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太平。”
她没有反应,依旧是蹙着眉,额角上毛毛地出了一层汗,又喊了一句“妈妈”。韦欢迟疑片刻,脱去罗袜,爬进她的被窝,一手搂了她,轻轻拍了几拍,道:“宝宝。”
太平立刻便舒了眉,露出安心的模样,韦欢等了片刻,见她再也没有发声,才轻轻下了地,命七七带人看着,自去了外间,趁着还没人来回事,赶忙在榻上靠着小憩——虽说是小憩,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将近来的事一一盘算:她已向武后提及,请置铜匦容人秘密进言,武后欣然采纳,近来这些铜匦已颇起了些作用;贺娄氏和高延福那里已试探过,这两人一听韦欢提起“团娘子”,脸色都变了,贺娄氏倒罢,高延福却也当面嘿然,毫不掩饰鄙夷之色,韦欢事后悄悄打听,似乎韦团儿与高延福从前颇有些过节;上官婉儿不必试探,崔明德与婉儿一般的清高脾性,崔二娘既看不上韦团儿,婉儿也一定看不上,何况其中还有利益牵扯;阿青唯太后之命是从,从不主动干涉旁事;宫中其他主官,韦团儿几乎都或多或少地得罪过;只剩下太平。
韦欢忍不住睁了眼,隔着摆设向内间一望,那里安静得很,想必太平还在安睡。有宫人蹑手蹑脚地过来,附耳报说有事,韦欢不得不披衣起身,走到外面见了一圈人,展眼便是天黑,再回来时太平已醒了,坐在床上,室内灯光大亮,二十余个宫人内侍围坐在床前陪着她说话。
韦欢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这小娘受了惊吓,多半梦见了什么鬼怪,这时候正害怕,所以叫了人来壮胆,这几日她都是这番做派,在自己面前偏还做出胆大的模样,强说不怕。
韦欢没有揭穿太平,只是走过去,挨着她一坐,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今天要和他们讲猴子,还是猪,还是马?”
太平向她身上一靠,说的话却出她的意料:“总是我一个人说没什么意思,倒想听他们聊聊他们的家乡。”
韦欢一怔,看向太平,这小娘脸色还甚是苍白,精神看着却已恢复,答了韦欢一句话,转头又向前面一个宫人道:“你继续说。”
那宫人少说也有二十五六岁了,一看便是久在宫中,被点了名,讷讷道:“妾七岁就被卖到长安,家乡事早记不清了,只知村口有棵大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太平嗯了一声,旁边一个小宫人见她和善,早抢着道:“妾是今年入宫的,家在河阳县,是被中使选入宫的。”
韦欢不悦地看了这人一眼,见太平在,倒不好说什么,太平自己却微微蹙了眉道:“是么。”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我有事与阿嫂说,你们先退下罢。”
韦欢自她的声音中听出些不悦,偏头看时,太平等人走了,却留了仙仙,低声嘱咐:“最后说话那人有些太活泼,你寻机把她调去闲散的地方,不要近前侍奉——也不要太刻意,显得像贬斥她似的,没得叫她受人欺负。”
韦欢将眉一挑,看看应诺而去的仙仙,又看看太平,太平将她扯进怀里,埋在她身上深吸了几口气,方问:“怎么这样看我?”
韦欢一笑,道:“没什么。”迟疑半晌,方道:“觉得你长大了。”
这小不正经的便做怪笑,一面搭着她的手,将指头摆在她指间来回插动:“是哪里长大了?中指?食指?还是所有指头?”
韦欢白了她一眼,一手在她胸上一捏:“这里长大了。”太平嗷嗷怪叫,扑过来将韦欢一阵乱揉,韦欢猝不及防,竟叫她讨了便宜,好容易挣脱出来,恨得一把将她按在床上,好生将那“长大”的地方搓弄一番,逗得太平微喘起来,却偏不往下去,只压在她身上,脸贴在她的胸口,细细地听着她的心跳,慢慢问道:“太平,你梦中常叫的‘妈妈’,不是阿家罢?”
韦欢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却是太平整个人向后一缩,撞到了床头,她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满面疑惧,嘴角不自然地抖了几下:“我…又说梦话了?”
韦欢轻轻点了点头,看见太平本就苍白的脸色蒙了一层灰败,生出些不忍来,原本要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却道:“我知阿杨一手带你到大,你与她亲厚些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事叫阿家知道,总是隔阂,你若能改就尽量改,若不能改,便日日夜夜多想些阿家,以后…别这么叫了。”
她看见太平松了一口气,又马上露出些许歉疚的神情。她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知道恋人之间,并非需要什么事都一一告知,太平长大了,不再会总是跟着她走进走出,也不再会事事来向她求教,太平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僚属,每日里有许多自己的事要忙,这本是理所应当之事,然而她依旧生出些焦躁之情,不愿让太平察觉,便特地伸手在这小娘的脸颊上一点:“阿家和你说话,你没停,我叫你,你也不安生,后来还是我记得你以前兴起时喊过大郎‘守礼宝宝’,便也唤了句‘宝宝’,这下倒睡得稳了——你说你害不害臊?”
太平挠了挠头,傻呵呵地向她一笑,害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人不光把饼叫饼,面制品都叫饼,蒸饼可以是蒸的胡饼也可以是馒头包子之类的…所以所谓“大饼脸”,你们可以自行想象。
第248章 疑难
才到四月,天就已经格外地热了。母亲早早地带着李旦住进了上阳宫,阿欢与守礼也一道随行,我本也想住进去,可手上事实在是多,只能住在城中,隔几日到上阳宫同母亲汇报。
近来所重,一是各种宫务:五月里各地皇庄的租税陆续要解入京中并分派;夏日的冰、果、衣料等物都要经我处置;天热,要防着中暑、生病;各色祭祀、丧葬、婚庆之赏赐;秋冬的衣裳样子和料子都要准备。一是宫中考试已过,选人却还未定,母亲一意要仿科举,因此也似模似样地委了几位主考,叫主考们商定选人,怕他们互不统属,相持不下,又命我坐镇其间。还有一样,则是母亲新给我找的差事——为李彬长子李德择一二合适的人选,以备来年作婚——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事会轮到我头上,毕竟李德自有王父、妃母,宗正寺也由长辈主持着,然而母亲既下了旨意,也只能一面认认真真地叫人去打听京中适龄之女子,一面又请来崔明德替我参议。
崔掌记今年主管宫中诠选,又小小地出了一次风头,这回的大主意倒是我出的,只是经她的手,便办得格外巧妙——而今考试,都不糊名,请托之事甚多,科举上头我管不了,宫内如此,却难免觉得不公,且又失了选拔人才之本意,因此我便向母亲提议采用糊名之卷。这事说来颇有些得罪人,我是公主,当然不怕,下面的管事们却都诸般推诿,谁也不肯出头。还是崔明德主动请缨,担了这份忌恨,却又提议笔考之外,还设面试。这倒也是如今科举的流程,既有典章可循、事出有名,又能将最终诠选之权归到母亲手里,还令宫中对所选之人心服口服,母亲闻之大悦,虽未有明赏,私下里却颇和我赞了崔明德几句,我故意道:“崔明德出自世家,熟习吏事,办事老成,筹谋深远,若加以历练,未必不能为贺娄尚宫、青娘子之属。”
母亲果然笑道:“以崔二之才,用之以贺娄、阿青之类,才是可惜。”
我故作不解:“若这样,阿娘从前为何不用她?”
母亲心情甚好,一手抚着我的背,笑着解释道:“正因她可堪大用,所以才更须察其品性,明其心意。”
我隐约觉得母亲将话只说了一半,不敢问她,只顺着道:“阿娘英明。我就想不到这些。”
母亲慈爱地看我一眼,道:“你已做得很好了,凡事总非一蹴而就,慢慢学来不急。”
我越听越觉母亲言语极有深意,反复想了几遍,还是半懂半不懂,只好暂先放在一旁,陪她沿着洛水长廊走了一圈,出来时又见韦团儿进去——若说从前我只是不喜她谄媚,而今却是见了她便觉厌恶,只碍着母亲,到底受了她一礼,点头一笑,迎面见了阿欢,少不得又装模作样地见过,阿欢特地慢了脚步,轻声向我道:“装不像就别装了,怪样子。”
我以为她说我和她,因见身边只七七一个,便做个鬼脸道:“阿嫂怪我行礼不恭敬?那我给阿嫂磕个头好不好?”她将我一瞪,丢下一句“别忙回城”,便径自入内了。
我因得了阿欢一句话,便不忙出去,先去看守礼——他自三月起便与李旦一道上学,在宫里时,我怕李旦欺负他,日日都要到贞观殿去一趟,凡是给他的好东西,也都给李旦预备一份更多更好的,因此头一月两人都还算相安无事,而今他们到了上阳宫,却不知相处如何——亏得我来了这一趟,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教导的女史竟不在班,偌大仙居殿中只有李旦一人称王称霸,这小家伙以仙居殿为皇家苑囿,命所有内侍、宫人都扮作苑中野兽,各拟声音、形状,他自己则骑着守礼,趾高气昂地“巡幸”苑囿,可怜守礼年比他小,身形也不及远甚,被他压住,根本爬不起来,李旦这厮口中呵呼不止,只是不断说守礼“不中用”。
我一见之下,已是怒火中烧,再近一看,见守礼满面泪水涟涟,便更忍耐不住,蹙眉叫一句“陛下”,李旦回头见是我,笑着喊了一句“阿姊”,自守礼身上爬下来,欢快地奔到我怀里:“阿姊,我还想要一个木马。”
倘若李旦不是皇帝,这会我早就一个巴掌挥过去了,倘若这会不是众目睽睽,我自也有办法料理他,可惜不但李旦的乳母、宫人、近侍都在,母亲还特地派了几位年长宫人过来看顾,务必要将李旦照料周全。我只能忍着怒气,面无表情地道:“既是陛下要,妾便命少府再作一个来。”一面拿眼去瞥守礼,这小家伙以为李旦认真在同他玩耍,爬在地上还在笑,见了我才知道站起来,凑到近前,扯着我的衣衫,“姑姑”“姑姑”唤个不住。
李旦不满地看着守礼,一把将他推开道:“不许你和朕的阿姊说话。”
我实在忍不住,半蹲下身子道:“妾虽是陛下的阿姊,也是守礼的姑姑,陛下不可欺负守礼。”
李旦尚不懂什么是姑姑、什么是姊姊,便眨巴了眼看我:“可是阿娘说,阿姊只由朕一个弟弟。”
我见他还肯听教,便使出十二万分的耐性,扯着他的手道:“弟弟是弟弟,侄儿是侄儿,阿姊只有陛下一个弟弟,却有许许多多的侄儿,阿德、阿友、千里、守礼,都是阿姊的侄儿。”想了想,补了一句:“也是陛下的侄儿。”
李旦被我绕了进去,张开手数了半晌,却数不清楚,便又发起脾气:“可是朕只有一个阿姊。”
我哭笑不得地看他,懒得理他,便揽过守礼道:“大郎今日还未问过起居罢?姑姑带你去见祖母。”
知他怕见母亲,不等他开口,已先抱着他退出来。守礼出来后方怯生生看我:“祖母不想见大郎。”——这小家伙倒聪明得很,不说自己不敢见母亲,却说母亲不想见他,我将他鼻子一刮,笑眯眯道:“祖母不想见大郎,那大郎就不去见她。姑姑带大郎去园子里耍好不好?”
守礼将眼睛眨了又眨:“可姑姑说要带大郎去见祖母。”
我逗他道:“但是大郎不想去见祖母呀。”
守礼急了,搂着我的脖子道:“大郎不是的,大郎想见祖母。”守礼于学问上甚是驽钝,对阿欢的话却记得极牢,阿欢说“大郎最喜欢祖母”,他便也觉得“大郎最喜欢祖母”,谁要说大郎不喜欢祖母,他便跟谁急,然而真要带他去见母亲,他便又害怕得很。
我被小家伙着急的模样逗笑了,故意道:“真的?那姑姑就带大郎去见祖母咯。”这小东西脸色都变了,眼中几乎要急出泪来,偏偏不肯说出来,待我作势向“祖母那里”走了几步,方一头拱进我怀里,英勇就义般低声道了一句:“好。”声音未落,又抱着我的手道:“姑姑同去。”
我见他到这地步,倒不好意思再逗了,便将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道:“祖母忙,没空见大郎,姑姑先带大郎去外面玩去好不好?”刚将这小郎哄得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要随我往花园去,却见王德自那一头走来,向我道:“陛下问公主有事未,若无事,便到后面去一趟。”
我怔了怔,第一想的却是去看守礼,这孩子紧紧抱住我,将脸贴在我腿上,两眼盯着王德的绣鞋,不情不愿地道:“大郎最喜欢祖母了。”
我摇头一笑,将他抱到仙仙手中:“带大郎去园子里玩一会,若是他累了,或送回去,或到那亭子里睡一会都可,见了陛下,就带他绕开,不要回仙居殿——懂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第二更约在1点前~等不及的洗洗睡,明早看吧~
第249章 厌胜
我才将大小事务与母亲汇报过,突然又这么急急忙忙地将我召过去,一定是有大事。方才见过母亲的人,除了韦团儿,便是阿欢,却不知是她两位中的哪一位说了什么紧要事——最好不要是韦团儿。
我一路思量,一面已到了长廊处,这里已按我的提议设了躺椅,母亲此刻正惬意地躺在椅中,隔着洛水眺望宫城。我到时第一眼便去寻韦团儿,见她不在,便略松了口气,再看阿欢,却也不在,那口气又提起来,凑到母亲身边,自宫人手中接过团扇,一面向母亲扇扇子,面上带着笑道:“阿娘又有什么好事想起我,巴巴地叫人把我唤回来?”
母亲似笑非笑地道:“没有好事,就不能叫你?”
我微微一怔,不及回答,母亲扬了扬头,早有人又抬来一张躺椅,并奉上冰镇的酥酪、寒瓜、酸梅汤之类,母亲笑看我道:“这长乐椅摆在水边,果然极好,可惜我老了,这些冰寒之物只能看着,不能多吃,你倒可吃一点解暑。”
我见她有长谈的架势,越摸不着头脑,先说几句“阿娘不老”之类的话,谢了恩赏,却不敢坐到躺椅上,便叫人挪了一张席来,跪坐在母亲身侧,将头靠在她腿上,半撒着娇道:“这样和阿娘说话才方便。”啜一口酸梅汤,觉得甜过了,又叫了人来:“你取些茶汤,不要煮的,也不要放那些胡椒之类,只要清清白白的茶叶,就热水一泡,再向里加些梅干、蜂蜜,也可兑些青梅汁,调一杯青梅绿茶来,冰镇着喝。”
母亲自躺椅中微微抬头,看着我笑:“你别只顾着想些稀奇古怪的喝法,糟蹋了我的好茶。”
我笑嘻嘻道:“只管叫他们试,我先尝尝,若是好喝,便进给阿娘,若是不好喝,我就自己喝了,绝不糟蹋阿娘的茶。”
母亲笑着又倒进椅子,懒洋洋看着水面,宫苑附近,并无游船,洛水上平静得很。巳末时分,太阳还有些烈,阳光洒在水上,映照出潾潾金光,对面是洛阳宫城,水岸风吹,将无数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宫人们很快便将青梅绿茶端来,我先啜了一小口,觉得不赖,又叫人端给母亲,母亲喝了一口,笑道:“酸得很。”叫人加了许多蜜,再喝时方微笑道:“不错。”却瞥我道:“从前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才能。”
我道:“从前连饭是归尚膳,还是归光禄寺管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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