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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委主任-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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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肉自己吃了固然是天经地义,但是却容易让拾柴烧火的人引发不平衡,如果釜底抽薪的事情发生的话,那锅肉可就夹生浪费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家都连肉带汤的盛一大碗,在乐乐呵呵之中形成祸福与共的联盟。
李文彬中午忙完公务,懒得来回跑,就让乔远征去把工作餐拎到办公室里来吃。在没人的时候,李书记是喜欢跟乔远征平等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这样一来亲近,二来也能说说闲话疏散一下。
如果在这个时候有别的下属干部进来的话,看到省委书记跟秘书在一个餐盘里夹菜吃一定会瞠目结舌。其实对于李文彬来讲,他一个封疆大吏,威风八面之余也难免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之感,也就比平常人更加渴望有个朋友能聊聊天,享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就算是他自己认为自己再怎么亲民和善,却始终是一个省的第一首领,如果是寻常人跟他闲话,万一说了什么不对头的话引起他的注意的话,那么闲话很可能就马上变成了一场“汇报”仰或是“泄愤”再或者是“投机拍马”等等跟闲聊无关的内涵了,一旦变味,闲聊者立马就可能对自己的言论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这样一来,谁还敢闲着没事跟省委书记闲聊啊?伴君如伴虎,谁头上的乌纱帽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上赶着伺候也还有拍马屁拍到马脚上的倒霉时候,还是识相点保持距离吧。
故而,李文彬是寂寞的。
因而,乔远征是可供他闲聊的唯一人选。
“呵呵呵!”正在吃饭中间,乔远征突然发出了一阵傻笑。李文彬自然是被他逗乐了,伸出筷子指着乔远征的鼻子亲热的骂道:“你看你的傻样子,跟一只偷吃了鱼的猫一样,到底怎么了笑成这样?”
乔远征更加忍俊不禁的笑道:“老板,我上午听到一件稀罕事,这会子越想越可笑,就忍不住了。”
“少废话,共享。”李文彬说道。
“嘿嘿,林家大爷果真吃了瘪,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极力要求调查的南州市中平县接受的第一批农机质量问题出了纰漏,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阻挠京城专家赴中平查验机器质量。纪委陈书记为了搪塞他,让他去跟南州市委书记卢书记去说,谁知到他居然真去了,卢书记说只要这批农机质量没问题,不会影响到冬水稻的插秧期限,另外纪委没话说,省里没话说他也没话说。就这样,林家大爷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带着确凿的农机种类不对的证据吗?怎么会自己阻止查验呢?难道这个公司真的是他弟弟背着他开的吗?就算是他弟弟林茂人开的,那农机弄错了类型是多严重的事情,他就敢明目张胆的阻挠查验吗?他就不怕耽误了生产博文跟他扯皮?”李文彬也感到十分惊讶好笑,就停住了筷子问道。
乔远征却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说道:“老板,内情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不建议您太早知道,否则的话等林家大爷过来找您,或者是博文书记跑来找您,再或者是陈书记跑来找您诉苦的时候,您会有所表现的,那可就……嘻嘻嘻……”
“少废话,快说。”
“林家大爷之所以这么不顾影响的阻挠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您猜测的,这个公司的确是他弟弟、南平市市委书记林茂人的前妻刘佩佩开的,但是林茂人占没占股份不可考;第二个原因才是他此举的最大动力,那就是这批农机的确是目前全国最顶尖技术的水稻插秧机械化农具,从质量到技术都是毫无瑕疵的。他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小麦播种机的说明书,误以为是这批机器的真正说明书,才有恃无恐的拿来举证,现在知道了真相,而且……据最可靠的消息说,他已经让他弟弟昨夜私自邀请了咱们从京城请来的专家团之中的一位连夜审验过了,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今天专家团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查验了,您想想看林家大爷的脸往哪里放?那时候丢的人可就是全省皆知了,还不如他老着面皮在陈书记跟博文书记面前丢丢脸,央求一下罢休了这件事,总算是范围极小外人不得而知的。”乔远征赶紧说道。
李文彬作为一个省委书记,智慧能低下了吗?他听完了乔远征的话,第一反应也是很可笑,可是当他在唇角露出一抹微笑的同时就已经想明白了什么,就看着乔远征意味深长的说道:“林茂天是什么人我了解,他的精明以及谨慎是出了名的,以他的城府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中了圈套。据我看,八成是跟卢博文和他那对被林茂天指证涉身其中的宝贝女儿女婿有关。唉!其实,这样勾心斗角的并不是好事,可既然对面的希望这样,咱们不这样配合一下未免也显得太不把他们当对手了。”
乔远征暗暗心惊,看着李文彬一语道破天机之后满脸的寥落沧桑,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至于说错了,就那样硬生生呆住了,用一种崇拜中带着痴迷的眼神看着李书记,嘴巴都是保持着半张着一动不动。
李文彬其实很享受贴身大秘对他这种近乎崇拜的依赖,看着乔远征的样子,居然破天荒的跟他开起了玩笑,夹起一块鸡翅膀一下子塞进了乔远征嘴里揶揄道:“不用张那么大嘴,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不舍得让你吃饭呢,给你鸡翅吃吧。”
乔远征赶紧合住嘴巴把鸡翅吃了,趁这个机会从容想了想才满脸苦相的说道:“唉唉!我就知道不能让您知道原因吧,我就知道瞒不过您的吧!可是就是这张嘴欠,被您一逼问就招了。这下好了,等卢书记来找您替他女儿女婿叫屈的时候您怎么会客气?等林家大爷来找您收回那项指证的时候您同情他中了圈套,还不是轻易地就让他过关了啊!这样一来,固然是卢书记一方设了圈套,但林省长为什么会去钻呢?他钻进去了是吃了点亏,难道就连他钻进去之前的动机都不追究了吗?人家卢书记家大小姐平白无故又被牵扯进来,还被您误会为麻烦因子的委屈岂不是就此罢休了吗?所以呀,我真是不应该跟您提起这件事。”
李文彬看着乔远征装模作样的叫苦不迭,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并没有笑,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沉吟着,一直到吃完乔远征把东西收走他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下午,乔远征预料之中的事情果真发生了,先是陈书记来访,李文彬没有让乔远征在场,跟陈书记说了一阵子就让陈书记走了。不多时卢博文就来了,依旧是单独接见,但是时间就稍微长了一点,卢博文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甘,但是却也没什么过激的表现,跟乔远征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但是,出乎乔远征意料的是林茂天并没有来,仿佛他自认为他做的这件事就此罢了,不需要跟李文彬有个解释一样。这个谜团自然不会永久地保持下去,就像两个互相提防又互相依赖的两堵墙必须达成共识才能抵抗风雨一样的道理,这个平衡林茂天没来,来的却是白满山。李文彬一团和气的接待了白满山,两人在屋里交谈的很是融洽,乔远征在外间就算是不刻意去听都能听到不时发出白满山爽朗的笑容,两人一直谈了半个小时,白省长才离开了。
李文彬送走白满山之后,依旧什么都没有跟乔远征讲就带着他一起去参加一个晚宴了,至于两个大佬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或者是协议,就只能慢慢猜测了。
142回“狗人”与人1
赵慎三晚上赶到省城,乔远征自既然要陪李文彬宴请国家*部来人视察*工作,然是没空见他的,甚至连电话都没空跟他细说,仅仅说了声可能是白老板亲自出面不知道怎么做通了李书记的工作,卢书记过来可能没有得到彩头,这件事估计要不了了之。
赵慎三听到这么个结果,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觉得十分没意思起来!他心里怀着一腔的愤怒跟惶恐跑了这么远,就是急于跟乔远征商议一下对策,以及抒发一下他的沉闷跟淤积,可是这么一下子发现对策固然因为上层的不了了之全然的用不上了,沉闷跟淤积反而越季越厚,很有一些不堪重负的意味了。
他为了接乔远征方便,给乔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就把车开到省委大院门口不远处,人站在树荫下打电话,此刻一听乔远征不在,赵慎三就泱泱的收了手机准备上车了,可谁知就这么寸,居然会从他身后传来木木的、熟悉的一个人的叫喊声:“小赵,你等等。”赵慎三猛然间回过头,就看到了对他来讲阴魂不散的林茂人。
赵慎三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相对他来讲绝对的老男人林茂人,一天之内三次遇到他,每次这个老男人都是在针对他这个意识自然是占了主导地位,怎么会想到这一切对于林茂人也好,对于他也罢,都是绝对的巧合,但赵慎三此刻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一定是林茂人两次设计他不成,现在依仗白省长出面,硬是把一场注定由林省长出的、大大的洋相给消化掉了,现在更加的守在这里等他,还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想要奚落他一顿了?
愤恨一波波往上涌,赵慎三就语带讥讽的站住了身子问道:“林书记真是日理万机呀,早上在省城,上午在云都市政府挑唆郑焰红跟我的夫妻关系,中午在建国饭店跟云都电视台的女主播合计如何必逼迫郑焰红离开云都到别处任职,此刻又到了省城等我,难道林书记就不认为您跟我一个小小的代理县长耍威风很不搭调吗?您就不怕掉了架子丢了身份吗?”
林茂人哪里知道他一天的行踪之所以被赵慎三知道的如此详细是因为对方阴差阳错的居然两次偷听到了他的谈话,此刻他也是刚从哥哥办公室出来要离开,偶然间发现了赵慎三,就想警告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让他不要连累了郑焰红罢了,更是一天之内这才是第一次看到赵慎三。可猛听到赵慎三把他的行踪跟办理事情的内容说的丝毫不差,心里一阵阵的不平衡,觉得郑焰红也罢,尹柔也罢,这两个女人当着他的面都是做出一副对眼前这个无赖小丑般的男人不屑一顾或者恨之入骨的样子,但转过脸就又把他给出卖掉了,看来这女人的本性还真是都是下贱至极的,越对她们好越被她们看轻,反而是像赵慎三这种两面三刀的无赖才最能让她们服服帖帖。
“好汉没好妻,坏人娶个娇滴滴”这样的俗语突然间浮上了林茂人的心头,让他四平八稳的性格也瞬间有些失控,尹柔也就罢了,那女人原本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类似于“鸡”的东西,他堂堂正正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指望一只“鸡”去遵守人的信义跟承诺呢?所以此刻,他极其逆反的痛恨着出卖他的郑焰红,因为他自认为自始至终,他都是爱着这个女人、呵护着这个女人的,就算是她不停地跟他和他背后的力量做抗衡,他也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暗中保护着她,希望她能够不再受苦难跟折磨。
可是,为了眼前这个无赖,那个女人居然恩将仇报,连他苦口婆心为她谋划的道路都说给这个无赖听了,他林茂人岂不成了这个无赖眼中最可笑的可怜虫了?于是,林茂人多年塑造起来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瞬间消失了,他的双瞳在辉煌的路灯下紧缩成了两根竖线,逼近了赵慎三突然就冷笑了,然后,他对着赵慎三的耳朵低声的却又是无比清晰的说了一段话,整个过程中,赵慎三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没动,脸上的表情也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嘲讽,整个人好似对林茂人的话毫无反应一样。
其实,林茂人知道这个无赖之所以没动,是因为没来得及动就被他沉重的打击到了,这种打击沉重到这无赖连调整脸上表情的时间都没有就如遭雷击了!
林茂人讲完之后,后退一步军人般转过身,大踏步的就离去了,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赵慎三却好似被林茂人那番话施了妖法抽走了魂魄一般成为了一个处在真实与幻梦之中的状态。
可怜赵慎三一整天都在忍受情绪时高时低引发的波动,加上他不得不再次跟尹柔虚与委蛇带来的强大屈辱感,还有郑焰红若即若离的态度,加上林茂人雪上加霜的一番打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在这寒夜的街头萌生了一种不真实感,原本天冷的夜晚时候人的情绪就容易脆弱,赵慎三这个平素必须伪装的无坚不摧的能人一旦卸掉了假面具,那种虚弱反倒比平常人更甚。
孤独的、馄饨的赵慎三也不敢去卢博文那里,郑焰红没回来,他一个人更加不想回那个新家去,在街上磨蹭了一会儿,看着天上居然开始飘落零星的雪花了,就晃悠着上了车,下意识的打着了车开动了,虽然车里有暖气,但看着车窗外的行人都纷纷用羽绒衣的帽子包住了头行色匆匆的往家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样,居然连家的概念跟温暖都感受不到。
一阵莫名的寥落与失落夹杂着不知身处何地的迷茫感陡然间袭上心头,痴了的赵慎三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省城的街道上穿行着,不知不觉的,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门脸,更加有两行霓虹灯组成的对联冲进他眼中“一尘不染清净地,完善同归般若门。”
没来由的,赵慎三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仿佛这个他在极度的迷茫中始终还没有想起来是哪里的地方会给他的心灵一种他急需的慰藉一样,就在这种渴望之中,他跟一个迷路的孩子听到妈妈声音一般停好了车,懵懵懂懂梦游般的就冲了进去。
“先生,请问您几位?需要什么样的房间?先生,您去哪里?”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问赵慎三,可是看他好似着了魔一般双眼发直一直往里冲,又好似有目的一般的顺着走廊一直走,服务员就急了,追着他询问,却不敢拉扯他。
一个美丽的女人从一间屋里探出头,显然是被这种声音惊扰到了,她仔细一看这个游魂般的人居然会是赵慎三时,就赶紧迎出来说道:“没事没事,他是来找我的,你到前面去吧。”服务员走了,这女人赶紧走过来,用柔软的手拉住了赵慎三亲昵的说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中了邪一样了呢?手也冻得这么凉,赶紧跟我进屋暖和暖和吧。”
赵慎三明白这跟女人一定可以信任,就委屈的点点头任她拉着了,但他心头仿佛被这越下越稠密的雪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般不通透,就这样迷糊着始终清醒不过来,所以他自然看不到刚刚那女人出来的那间屋里其实是还有两个人的,那两个人还都探出头来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其中一个女人还准备过来拉他,却被拉着他的那女人用眼神制止了,两人就回去了。而拉着他的女人就带着他走进了跟刚才那两人坐的房间仅仅隔了一层屏风的套间里坐下了,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他让他喝下去了。
142回“狗人”与人2
一杯热茶下肚,暖暖的感觉顺着胃跟食道往上升腾,终于蔓延到好似被冰雪冻结住的大脑之中了,意识一点点恢复,虽然还不足以还原到以往千伶百俐的赵慎三最强状态,但最起码他的眼神可以慢慢聚焦,终于聚集在正用一脸慈爱的笑容看着他的女人脸上,更加下意识的交出了一个名字:“灵烟阿姨……”
的确,这个赵慎三潜意识中最能化解他心中愁闷的地方,正是卢博文的红颜知己灵烟开办的茶馆般若堂,他刚刚在街上貌似心无所寄,其实一直念兹在兹萦绕在他心头的,始终是那个已被他爱如骨髓的女人郑焰红,他的痴迷也更是为了不得已再次亏负了这个女人,想要找一个跟这个女人有莫大关系的亲近之人倾诉一下。故而,他才能在脑子的梦游状态下还能仅凭第六感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灵烟看着他就明白他受了什么刺激,看他还能认得出自己,就赶紧微笑着说道:“傻孩子,我还怕你傻了呢,没想到还认得阿姨呀!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受了委屈一样呢?”
赵慎三突然之间就哭了。
是的,不是落泪了,是哭了。
哭,就是指有声有泪而且声音很大的哭,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但是这种哭却又是货真价实的哭,并不是有声无泪的“嚎”,更不是有泪无声的“泣”,而是一种完完全全放开了自己的哭。
如果说世间还有谁能够善解人意到通灵的地步,那么饱受世态炎凉折磨却始终未泯一片纯净的灵烟绝对是一个了。她面对赵慎三的哭泣,更加听到了屏风另一面的动静,就赶紧说了声:“别动,让他哭哭好,省的憋出病来。”立刻,对面安静了,可是赵慎三只顾哭,居然没意识到灵烟的话根本不是对他说的,只顾自顾自的哭了个肝肠寸断。
灵烟母亲般把赵慎三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发出母亲哄孩子般的呢喃声,终于,这种状态让赵慎三的感知出现了极大的偏差,今天他这种神鬼莫测的失控状态再次达到了顶点,他的哭声低了下来,却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述说了。
“呜呜呜……阿姨,你知不知道,做一个男人多累?您知不知道啊?呜呜呜……”赵慎三孩子般扎在灵烟怀里呜咽道。
“唉,傻孩子,阿姨知道的,阿姨知道你不容易呀。”灵烟柔声抚慰道。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我爸爸都教育我,要学习那些高贵的伟大人物,成为一个诚实、负责、有良知、守信义的男人,我做到了啊!阿姨我告诉您,我真做到了啊!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对世上所有的不正之风恨之入骨,并且发誓有朝一日等我有了扭转的能力,一定要把这些不正之风都摧枯拉朽般的摧毁掉,建立一个完全中正公平,以春秋大义为主旨的新世界!哈哈哈,阿姨,我是不是很傻啊那时?哈哈哈!后来我毕业了,凭着自己的知识考了公务员,当时我简直觉得我爸爸的一切教导都是真的啊!我凭借着强大的知识获得了黄金屋跟颜如玉,还成了一个天之骄子般的公务员,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纯真啊!哈哈哈!可是接下来呢?啊?接下来呢?您知道吗阿姨,我堂堂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在单位居然被当成打杂的,连一个中专毕业的小科员,跟一个我们老板家的保姆安排进来,都能对我颐指气使啊!好事轮不到我头上,脏活累活都是我的,我依旧觉得只要我做得好就一定会受到赏识的,于是我拼命的表现自己的能力,想要让领导发现我的才能,可就这样,我开始了时常被人暗算,动不动就被打压一阵子的噩梦……那时候我就特别迷茫,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观都被可怕的现实给颠覆掉了啊!这个世界是他妈的那么混账,大圈子小圈子里面都是流行着胜者为王的游戏规则,但是从何而胜?那就是得会钻营。那么怎么钻营?肯定得让老板说你好啊!可是我周围有那么多比我背景显赫的小人挡着,老板怎么能看到我呢?我如果依旧坚守着我自幼就坚持的那种虚无的强大精神力量,也也就是我爸教导我坚持并坚信的春秋大义跟伦理道德,我就一辈子无法挣脱内心的束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围在我周围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小人们一边笑话我的坚守一边拼命地超越我,到时候我就成了被现实遗弃的、可怜的臭老九了!就算是发霉了也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没有任何人会对我表示同情……”
随着倾诉,赵慎三的语速流畅了起来,可是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跟浓重的讥讽,听的灵烟也不由自主的默默流泪了,另外一半里面做的人也都沉默了。
“于是,我决心改变我的孤傲开始顺应这个世界了,‘冲’不出重围,‘跑’不出名堂,我就只有混下去了!面对着残酷的现实跟满眼的小人,我学会了,不,我习惯了假装开心,假装难过、假装在意、假装洒脱、假装无所谓,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慢慢的,我修炼的可以再很痛的时候说没关系,难过的时候说无所谓,寂寞的时候哈哈大笑,无助的时候傻开心,绝望的时候说世界依然美好……哈哈哈!阿姨,我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把自己的真实掩盖了起来,时间久了,假的居然变成了真的,而真的我就那样被见了鬼的现实给蒸发掉了啊!蒸发您懂不懂阿姨,就是不见了,没有了!哈哈哈!我一个活生生的大好青年就那样没有了!留下的,就是现在的这么一个满嘴假话的、看似道貌岸然其实却虚伪至极的一个狗东西了!阿姨,我赵慎三,我指的是您现在看到的赵慎三,其实是一个狗东西您知道不?狗东西是什么您不知道吧?哈,我告诉您,狗东西就是见了上司会摇尾巴,见了竞争对手会呲牙的这么一个玩意儿!哈哈哈!阿姨,特别好玩儿我告诉您,好好的人在机关埋没一辈子都没人知道,但是你一变成狗东西就立马能发达,真的真的,您信不信?您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哈哈哈!我们机关的成功者,都是一个个狗东西!当然,您要是觉得狗东西不好听的话,叫我们‘狗人’也行。阿姨,您猜怎么着?幸亏您没在机关混,要不然您要想出人头地,也非得变成这么一个狗人才行,这样才能顺应机关的潮流,才能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
赵慎三开始语无伦次了,其实这些话都是他这么些年作为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却,被现实压抑的不得不异化之后淤积在内心最深处的一种情结,一种对固守了许多年却无法坚持下去的信仰的一种缅怀,十分悲壮却又十分无奈的缅怀罢了,此刻好容易敞开心扉,也就潮水般涌了出来。
143回“狗人”跟的修为1
灵烟看赵慎三双眼迷离,瞳孔飘散,说话虽然不至于语无伦次,但是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怕他说多了伤身子,就赶紧叹息着阻止他道:“行了行了傻孩子,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什么‘狗人’的,古古怪怪的,赶紧喝些热茶歇歇吧,这些话出去可不敢说了啊!”
赵慎三却固执的摇着头说道:“您没有做过官,您不明白的阿姨,狗跟人在一般情况下的确是两回事,但是在机关这个特定的场合,‘他’就是能将狗跟人成功的合二为一。而且,虽然醒悟了的机关人都能变成‘狗人’,但狗人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的。下等的‘狗人’属于无德无才型的,蠢笨不堪却又不甘人下,一天到晚毫不避讳的瞅准一切机会围绕在领导周围,往上爬的意图就那样**裸的写在脸上。而且还狗品人品一样差,当面摇尾恭维背后呲牙臭骂,这种货色就算是把尾巴摇断,也无非是能够成为溜须拍马、被人看不起的小人,大人物心情好时,让他们蹭吃蹭喝占点小便宜也就是了,那是绝对不会成为大人物赏识跟提拔的对象的。”
灵烟看赵慎三此刻也不知道是迷糊还是清楚,说他清楚吧说的这些话都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说他迷糊吧又说的有条有理,甚至连刚才的哽咽跟断断续续都没有了,就好似憋了很久的人好容易遇到合适的抒情机会,正在投入的表演一般。
“中等的‘狗人’就聪明了许多,他们最起码懂得给自己的**蒙上一层遮羞布,个人能力也还是有一些的。就单单是中等‘狗人’又有高下之分,他们既比低等的高明一点,但是最高明者也达不到高等的水平。所以这个层面的人最多,也分为好几类,有‘才德平庸’型的,有‘有才无德’型的,更有‘有德无才型’的。他们在投机钻营的同时,也能把份内的工作做完整,巴结领导也很有些分寸,不至于一眼就能看透。这些中等‘狗人’占据着机关各个中层领导位置者居多,待到这个位置上之后也很能知足常乐,并且会开始露出在他们这个位置上能够显露出来的‘狗人’呲牙功能,对不如他们的人加以打压排斥。为了护卫自己得之不易的位置,遇到竞争机会的时候,甚至可以对平时亲如兄弟的朋友暗下杀手,只求能够小富即安就满足了。这种人的能耐也就这么点,但是却最具有保护色,也更加不容易识别,所以在机关混也就最容易遭到他们的伤害。但这些人因为本质素质所限,如果想要出类拔萃脱颖而出也是绝不可能的。”
随着滔滔不绝的倾诉,赵慎三的思维越来越活跃,这些平时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整理归纳过的理论居然就那么蓄积很久的水库一般丰足,此刻已拉开闸门,就流水般的倾泻而出,毫无阻滞的信手拈来了。
灵烟的嘴微微的张着,很显然已经被赵慎三的理论深深吸引住了,也就不再去关注他的情绪是否正常,更加不去阻止他了,就那样惊愕的看着他,甚至还下意识的追问道:“那么高等的‘狗人’呢?又是什么样的表现呢?”
赵慎三跟患了偏执狂一样不停的诉说,此刻得到灵烟的附和更加如同打了鸡血般亢奋,眉飞色舞的说道:“阿姨,您认同我的说法了对吧?我就知道像您这么钟灵毓秀的人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其实……嗨,红红跟我都是把您当妈妈来依赖的,所以在您面前我也就不怕丢丑了。我告诉您,说白了,我,红红,甚至还有……呃……我们的爸爸卢书记,在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属于‘高等狗人’的!”
“死小子……”
“臭小子……”
“老天,你这个傻小子胡说说了些什么啊?唉,都怪我不该问你,赶紧住嘴吧!”
隔壁传来了两声低低的咒骂,可是都淹没在灵烟的惊呼里了,亢奋的赵慎三自然没听见,他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您别急啊阿姨,您听我说完就不会觉得我这么说是冒犯我爸爸了,其实,有资格成为高等人物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啊!”
灵烟担忧的望了望帘子后面,当看到一只手伸出来冲她摆了摆的时候才无奈的说道:“傻孩子,说话小心点,如果说错了,阿姨可护不了你。你明白吗?”
这已经是很贴心的提醒了,可惜赵慎三哪里能够领悟的到?他的倾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境地,不让他说会憋死他都不一定,所以根本没搭理灵烟的提醒,自顾自的说道:“阿姨,你以为好端端的人谁愿意当狗啊?我们这些能够成为‘高等狗人’的一类,都属于天生的政治动物,是从一开始就如同能够修炼成绝世武功高手所需要的那种灵力跟素质一样的。我们这些人无疑都是个人能力以及知识修养等等全面素质都很高的。正因为这样,我们初到机关所秉承的就是对凭借个人能力而获得领导欣赏进而得到提升的美好愿望,可是,无情的现实跟机关内流行的游戏规则很快就会把我们这种幻想残酷的抹杀掉。在这种从小到大都深信不移的信仰跟理念轰然崩塌之后,我们的痛苦跟挣扎都是您根本无法想象跟理解的,那甚至都赶上了抽筋剥皮了啊!”
说到这里,赵慎三的情绪低沉了下来,而隔壁听着的两个人居然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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