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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起司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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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来问我你的事情了,还有人问我要不要给你找心理医生,你让爷爷这老脸往哪搁,你说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在外面连不认识的人都能对你指指点点瞧不起。”
  “你就不能改过来吗?男人哪里比女人好?那些同……的人是不正常的,违背了社会伦理,没有婚姻保障,也没有孩子,不会被社会认可的,而且他们没有固定的伴侣很多滥交得病的,你没事糟蹋自己做什么。”
  “你现在还年轻,阅历不够,总是觉得爱情是不可或缺的,可是其实生活比你想象中复杂也麻烦的多,你看看那些同……的人有多少是有好结局的,年轻的时候再怎么一时糊涂,最后大多数人还不是要安安分分找个女人结婚生儿育女。”
  季遥眼眸微沉,心脏的跳动变得忽快忽慢了,绞痛隐隐约约开始加重,他苦涩地呼吸了一下,却没有办法缓释,他想把电话挂掉,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动也不能动了。
  季泽的爷爷看季泽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态度,不由得怒火中烧,加重了语气。
  “你要是非要找个男人过日子,你也不要再跟季遥凑在一起了,你明知道你爸爸和他爸爸是什么关系,你还让他缠着你,你想气死我吗?”
  “是,你爸爸以前欠了他爸爸的恩情,可是你一直瞒着家里照顾他这么多年,什么都还清了,不欠他什么了。”
  “他身体这么差,也照顾不了你,你还想把你自己的钱都拿去给他做手术是吗,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痊愈啊,他情况可比你那时候要严重得多,要是有什么意外,一辈子都只能连累你……那时候你奶奶走了,我至少还有你爸爸,可要是季遥他年纪轻轻就没了,他什么也不能剩下给你,你就只能孤独终老。”
  “他无依无靠,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别人,我听人说他最近是不是跟人在外面有些什么不检点的事情被人在网上传开了……可是你时我们季家的孩子,所有人都看着你,那么多长辈亲戚都看着你,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你的人生污点。”
  “你要是实在担心他,爷爷出钱送他到国外念书生活行不行,只要你们分开,我能让他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季遥还是把电话挂掉了,准确来说,不是他自己挂掉的,只是心脏太痛了,他的手不停地颤抖,拿不住电话,只好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艰难地抽气,眼底一直又烫又酸,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他爱季泽就算到了不再计较的地步,但是还是有一点尊严不能失去的。
  如果季泽心里也是这样看他的,那他也没什么脸在他身边死缠烂打了。
  季泽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默不作声地听到了最后,然后神情冷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平静得像是没有涟漪的湖面,如水一般冰冷又抓不住。
  “爷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就是接受不了这种关系,和季遥本身是个怎么样的人,是谁的孩子都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一个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爱人,只要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一样能挑出无数个缺点。”
  “我就是喜欢季遥,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的,和他待在一起我就很幸福,是我离不开他。”
  

  ☆、Chapter 37

  季遥感受到痛苦开始缓慢地平息的时候,他已经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准备入闸了。
  他望着列车班次表一轮一轮地在电子屏幕上变换,心里想了很多,他在问自己是不是非要离开不可,如果再等一等,是不是季泽就会赶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两个人当作没事一样和好了继续在一起。
  直到无法解决的矛盾累积到下一次爆发的时候。
  人生是不是就是这样?我们习惯把所有不愿意自己面对的问题都交给时间去消磨,然后欺骗自己问题已经消失了,然而除了人生本身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消失,甚至不断在时间里自由地生长,直到问题生长到足以撑破时间反噬于我们自身的时候,我们早已对它无能为力了。
  如果他能够再自私一点,季泽当然也是愿意为了他放弃很多的,他无论怎么对季泽要求都能得到回应,他负责制造问题季泽负责解决问题,季泽可以容忍他从身体到心理的各种各样的病,将他生命里所有哀伤快乐等等的一切感知都纳入自己的生命里,那是根深蒂固的他们之间相爱的方式。
  可是这样季泽就会幸福了吗?他不是不信任季泽,只是他好像有点受够自己这副半死不活还总是不高兴的模样了,他没有底气能让季泽更幸福一些,在以后恢复记忆的时候还能说出“我觉得我好幸福啊。我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这样的话来。
  然后他就突然有点理解父亲从前为什么要执意离开季泽的父亲了,因为再看一眼,又会舍不得他了,可是这个人不能和自己厮守终生这个事实却是动摇不了的。
  季泽送走爷爷之后准备打电话给季遥,翻到通话记录的时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要坏了。
  他给季遥拨了好多次电话,全部都拨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他赶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也早就没有了季遥的影子。
  季遥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手机上面放着的是……他的戒指。
  戒指都要还给他了,那就是不要他的意思了么?季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突然想起来他的戒指也早就摘下来了,放在了钱包的暗格里随身带着,就为了能假装失忆装得像一点,现在反而弄巧成拙了,季遥想着他也记不起来了,放弃他还放弃得干脆一点。
  季泽把季遥的戒指和自己的戒指放在一起了,又出了门,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头绪季遥会去什么地方,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季遥不会去自杀,季遥那双眼睛里面那种阴郁绝望的神色早就消失了,可是他想活着却要远离自己不再见面算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季泽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突然变得紧张又惶恐,害怕那是季遥出了什么事情别人帮忙通知他的电话,他急忙地接起来,手机差点拿不住摔在地上。
  “哥哥。”是季遥的声音,“对不起,我要走了。”
  季泽问他:“你去哪里?你要离开我?我可以跟你解释,你不要走行不行,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
  “哥哥,你听我说。”季遥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我什么都不说就走的话,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你也会担心,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想要打给你。我没有生你的气,其实你不用解释的,我也不会生你家人的气,我爸爸的事情早就过去了,而你在失忆之前还差点因为我死了,其实你和你爸爸都不欠我什么。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反而是我没什么能够偿还给你。”
  季泽又恼火又焦灼,“我又不用你还,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啊!”
  “我感觉得到你现在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但是,我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我一定能好起来,你照顾了我十年,可能习以为常觉得不算什么,再照顾我多十年也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我没有好起来,变得又虚弱又难看,还因为整天要死不死的变得脾气很不好,然后你还会因为和我一起受别人轻视,最后被我折腾了半辈子以后我还会死掉,那……”季遥顿了顿,呼吸了一下,“我没办法忍受你从爱我到厌恶我,再从厌恶我到失去我的这个过程,我现在和你说再见,至少到我死的时候我记得的还是你很爱我,我还会觉得很感激你。”
  “我不接受,你就是对我没信心是吗,你觉得你不能好起来我就会不爱你了吗,你觉得别人看不起我我就会觉得是你不好吗,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爱你?”季泽情绪有些失控了,鼻子一直发酸,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怀疑你,是我自己太软弱了,你再为我付出,我更没办法面对你了。”季遥说着,广播里头的列车检票信息响起来了,季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点声音,但是季遥的声音又把它盖过去了,“哥哥,戒指我已经还给你了,这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信物,我还给你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再见了,我最爱最爱的你。”
  季遥把公用电话挂掉了,拿着车票到了检票口,他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他的世界本来就只有那么小,除了季泽就是他的父亲,所以离开了这里,也就只能回到以前和父亲生活的城市了。
  当动车开始离开车站的时候,他终于开始感觉到疲惫了,好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那样有些颓靡地倚在座位上,半张脸躲在围巾里,硬撑着的那点勇气终究消耗殆尽了。
  他是和自己说过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的,可是他眼前已经无路可走了。
  以前他害怕季泽会和其他人一样抛弃他,可是经历过真切的生离死别以后,他发现原来季泽不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深的绝望。所以只要季泽还存在,他可以别无所求,甚至为了季泽还可以退让更多。
  但是至少他得有点做人最后的尊严,总不能承受哥哥的照顾这么多年,还要让哥哥因为自己不得好过吧。
  

  ☆、Chapter 38

  季遥白天的时候还很坚定的,到了太阳下山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做陌生人,做普通朋友不行吗,就算不见面也可以忍受,做普通朋友至少睡不着还能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他躺在旅馆的床上,从这边滚到了那一边,“我好想哥哥啊……”
  然后又从那一边滚回到这一边,“我真的好想哥哥啊……”
  一不小心想得厉害了还滚了下床。
  痛定思痛以后,他穿好了鞋子带上了外套出门了,想到外面找公共电话打给季泽认错顺便求饶,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百遍“我这样是不是有点窝囊废?”,然后他回答了自己一百零一遍“我不是窝囊废,我追他追得这么辛苦半途而废才是窝囊废。”
  说好的不能让他因为和自己在一起受别人轻视呢?
  靠,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想法在季泽眼里难道能比我重要么?要跟季泽过一生的人是我又不是那些人,难道那些人的目光还比我能让季泽幸福么?
  知错就改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季遥离开了旅馆在街上转了转打算找士多店的公用电话,这是村里唯一的商业街,不过还没到九点就全部都打烊了,静悄悄的连草丛里小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变得份外清晰。
  他一直到念小学之前都是跟着父亲住在一个山里的小村子里面的,民风很淳朴没有城市里那么多烦嚣,而且山林的空气特别清新对他们的病情有好处。
  现在这个地方比过去热闹了很多了,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很清静,这里的生活好像被凝固在时间里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论城市里面再多繁忙喧闹也玷染不到这片纯净里。
  山脚下有个大一点的县城,比这里要稍微发达一点,那是季遥念小学了以后住的地方,毕竟繁荣一点的地方学校硬件和师资都会好一些,而且后来季遥的父亲身体状况变差了,县城距离大城市没那么远去医院也方便一点。
  季遥沿着山路往下走,走到中途看见了有一群人围在一个陡坡旁边,有个中年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他模模糊糊听见好像是那个陡坡突然坍塌了然后女人的孩子掉下去了,那些人似乎正在商量着要怎么把孩子救上来。
  可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确定那个孩子掉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因为他们往坡底下喊的时候那个孩子并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失去了意识,而且在季遥来之前这里下了几天大雨,山间有条小溪的水涨得很厉害,引发了多处山体滑坡,所以现在最坏的可能是,那个孩子早就被汹涌的溪流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天色太晚了,附近派出所的巡警都下班收队了,就算报警也得等到天亮的时候,围观的那些人在旁边指指点点比划了半天还是束手无策,下面太过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没有人愿意下去冒险,而且坡下的流水现在还是太过湍急了,谁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季遥看到这种情形,莫名地觉得很烦躁,他太过深切地明白那种被人丢弃的感觉了,在恐惧中等待是令人心生绝望的,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入了那群人之间,开口道,“我下去看看吧。”
  有个村民找了一条拔河比赛用的粗绳绑在季遥身上,让他顺着陡坡一点一点爬下去,季遥举着手电筒到处照着仔细地看,在溪边一个泥坑里看见了一小片衣角,可是那条粗绳已经被拉到尽了不能再延长了。
  季遥把身上的绳索解开,踏着泥泞跑到那小片衣角旁边,就发现了小孩半个身子埋在了泥坑里面,他把小孩从泥坑里拉出来,是个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孩子。
  小孩晕过去失去意识了,身体已经被冰冷的溪水浸湿得发白没有血色了,可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他抱起这个孩子回到坡底下,朝上面的人大喊,“我找到孩子了!”
  季遥把绳索绑在小孩和自己身上,托着小孩的身子爬上去,上坡比下坡艰难得多了,一边走一边还有潮湿的泥石松动不断地从坡上往下滚,把他连续带退了好几步,半个小时就能下到底的陡坡几乎两个小时才爬上来。
  快到陡坡顶部的那个地方陡峭得几乎垂直,因为山体滑坡塌陷的缺口就在那里,季遥将孩子高高地举起来让上面的大人更容易够到,一只脚踩入了绵软的土壤里,仅用另一只脚踏在一块不大的坚硬的岩石上面来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就在那些人终于接住了孩子给他解开绳结的时候,季遥脚下那块岩石摇了摇,从土壤里面松脱了出来,季遥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栽倒下去,由于事发太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季遥已经连人带绳消失在山坡里,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季泽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季遥的那班车早就开出了,他在候车区挨个商店地问有没有人见过季遥,可是火车站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也不会对哪一个路人过分关注,几乎问遍了整个候车区的商店以后,才终于有人提供了一点线索。
  原来今天有个长得很高大帅气的男生为了找零钱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用一百块钱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水,那个店主姑娘看他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以为他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不仅不收他的钱还给了他几块钱零钱去打电话。
  于是那个男生打完电话以后把自己背包里的牛奶糖都送给那个店主当作报酬了,正是季遥从小到大最爱吃的那种牛奶糖。
  季泽记下了那个店主的联系方式以后就去查询那个便利店旁边的检票口这一天的列车表了,同时他还问了自己的父亲季遥从孤儿院被接过来以前生活的那个是什么地方,有了这两个线索,季泽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季遥去了什么地方了,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了不少。
  季泽来到那个县城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到了地方就直接去报警了,在派出所里正好碰上来那个掉下山的小孩的父母,听到他们说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了救他们的孩子在山里失踪了,他们的手里握着一张照片,不是那个年轻人自己的照片,是天亮以后那些村民等上涨的溪水退下一些以后下去搜寻的时候捡到的。
  季泽瞥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那张是他和季遥的父亲唯一那次见面的时候留下来的合照,季遥平常一直把照片带在身边的。
  季泽把照片夺了过来,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季泽跟着那对夫妇还有警察上山来到季遥失足掉下去的地方,警戒线还没拉起来季泽就已经跑下去了,跑了几步脚下的湿润的泥土不断松动滑落,他摔倒了几次以后从坡底的低洼处爬起来已经满身泥泞。
  季泽沿着泛滥的溪流往下游的方向走了好几十米,看到水中不断被冲击的一块大岩石后面有一只球鞋,他认得那是季遥的鞋子,觉得血管里流淌的血似乎都凉了,心跳也可能停了几秒。
  他连忙跳入冰冷的溪水里潜游下去摸索,摸遍了水底下的石块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是忧,再次爬上岸边的时候,那张他和季遥父亲的照片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了,漂浮在水面上一下就被流水送到好远。
  季泽拼命地游向那张照片,始终差一点够不到,不知道游了多久他开始脱力的时候,他来到了下游溪水缓慢下来的地方有个稍大的湖泊,他在湖泊里终于抓住了那张照片,然后就听到岸上有个声音朝他喊了一声,竭尽了全力,差点就破音了,“哥哥!”
  季泽回头一看,季遥就坐在树丛下的泥巴里,整个身子都是脏兮兮的泥污,除了小脸还算是白净,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通透明亮,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季泽连忙游到岸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抱住了季遥,浑身止不住颤抖,大声痛骂道,“许季遥你要吓死我了,你怎么能……他妈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打算一声不吭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季遥昨天晚上从陡壁上掉下去以后手电筒就不见了,他扭到了脚,原本打算待在原地不动等到天亮了就能被找到,但是他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太害怕了,所以待了一会儿又勉强尝试着自己站起来,然后被泥坑又绊了一下就掉进溪水里了,一直被迅猛的流水推到下游去。
  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夜间的山风有点大,他浑身湿透了被风一吹就更冷了,潮湿的泥土黏在他身上,他用溪水擦了擦脸,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已经完全肿起来了,没办法再站起来。
  他抬头看着清冷的月光,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只有鸟拉屎的地方了,可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怎么害怕了,至少临死之前也为社会做了点贡献,至少临走的时候和季泽好好地道别过了,至少这一次他死的时候季泽还是很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关头突然变得如此冷静又乐观,可能是季泽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心里种下的那点勇气和希望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然后不知不觉地天就亮了,他又累又饿,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发了多久呆以后,就看到季泽扑腾着水花到他前面来了。
  “许季遥你现在有出息了,说着爱我下一句就和我分手,什么解释也不愿意听,不要我了就一声不吭地把我甩了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死。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算是不是,我为你做得再多都比不上别人随口一句是不是?从以前就是这样,不好的话就听得那么认真,我说的话他妈的就当我唱歌,我那么爱你都没别人几句坏话来得有用那你怎么不去跟别人在一起?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小畜生,对自己没信心就连我也不相信。我要是觉得你有一点不好那这个世界上就没别的人好了,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来爱我的人,我凭什么觉得你不好?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别人看都不给看一眼,又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好有多可爱。你那点破脾气还不是我一手惯出来的,你还怕我会受不了吗。你还好意思害怕你自己没有把握好起来,我告诉你,你他妈少废话必须给我好起来。你要是真的觉得我和你一起就会被人看不起,你他妈就更要给我努力地活着,做个别人都必须敬慕仰望的人,然后天天带着我去秀恩爱打他们的脸羡慕死他们。躲起来偷偷摸摸地死了别人就看得起我了么?你就是不想要我了,追不到我就想把我推给别人了是不是,连我这十年的买菜钱都浪费了你还对得起我么?”
  季遥沉默着挨骂了好几分钟,看着季泽出现在眼前的脸直掉眼泪。
  “你知不知道哥哥刚才有多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下落了,下一秒钟别人就拿着你平时带在身上的照片告诉我你掉下山里失踪了,要是我真的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季泽看着季遥流泪的样子也心疼得不知道自己骂到哪去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实话,“我之前死了的时候能感应得到你的安危,能阻止你自杀,可是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都想过要是找不到你我就想去再死一次了。”
  季遥静了几秒,蓦然想起了之前自杀的时候绳子断掉马桶堵掉还有安眠药变成牛奶糖的事情,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我就知道那时候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做鬼了也不让我死,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想你,我没有你根本就活不下去了你还非要来阻止我!……你,你,你明明什么都记得你还敢装失忆来骗我,你就是想报复我,季泽你这个狗屎大混蛋,我要跟你分……脏手,别摸我的脸。”
  然后季泽就用脏手捧住他的脸亲过去了,把他的话堵回去,“不许走,不许你离开我。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和我分手。”
  季遥心里一下就痛了,温暖又酸楚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他紧紧地抱着季泽的脖子,把脸靠在他的颈窝里,带着软软地哭腔,“哥哥,我错了,我不想离开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手。”
  

  ☆、Chapter 39(完结章)

  季泽把两枚戒指从钱包暗格找出来,季遥很自觉地取了其中一枚戴在季泽的无名指上,和季泽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季泽的嘴唇动了动,他以为季泽要对他说出什么软绵绵的情话或者惊天动地的誓言,还紧张地悄悄吞了吞唾沫,没想到季泽和他说:“再离家出走一次,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季遥立即脸红了,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我再也不会了。”
  然后季泽又转开了话题,季遥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思维跳跃可以这么大,“为什么你浑身都是泥巴,还这么大一只猪蹄子,我还是觉得这么可爱。”
  “因为你爱我啊。”季遥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他脸侧亲昵地拱了拱,“因为我是宝贝。”
  季泽吻了一下他宝贝的嘴唇,“知道就好,别人的看法哪里能在乎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人多的是,难道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让每一个人都看得顺眼吗,能让自己在乎的人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活着我就很高兴,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活着很有希望。”季遥说着,小模样还挺傲娇的,“为别人的想法难过真的太傻了,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好,什么都不了解就对别人的生活横加指点的人其实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吧,我哥哥就是爱我,谁也管不着,就不让他们优越,不痛快就憋着,哈哈。”
  季泽笑了,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抹了抹嘴,“唉,亲了我一嘴的泥巴。”
  搜救人员在三个小时之后就赶到了,把季泽和季遥从山里救了出去,直接送到了医院里。
  季泽完全没有受伤,季遥脚踝关节有点移位了,在做理疗复位的时候吼得那叫一个惨烈,把外面候诊的小孩都吓哭了。季泽把他背出去的时候他伏在季泽的背上都不敢抬起头,还被耻笑了一顿,“你看你丢不丢脸,这么大个人了扭到脚做个复位还能哭成这样,刚才外面那小孩被你吓得嘴里的蛋糕都掉到裤子上了。”
  季遥说:“哼,再丢脸也是你的人。”
  季泽带着季遥回到家里休养了半个多月,季遥之前拍那个短片反响还不错,一下子给他微博涨了几万粉,每天都有很多人给他发私信告白,还有找他做营销广告的,还有影视公司想找他签约,不过他现阶段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能太过劳累,而且学业比较重要,所以这些事情暂时也没什么然后了。
  季遥是个闷骚的小孩,外表看上去冷冰冰不太理人其实内心世界挺可爱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有趣的吐槽,很多人本来都是被他的脸吸引才会关注他的,到后来每天不看他写的日常狗粮都觉得睡不着觉了。
  有一次他把那张照片扫描出来发到微博上面,写着【话说,你们遥嫂第一次见家长的时候,遥哥我还没出生。】结果所有当初在评论下面喊“老公”的人都变成“妈妈”了,纷纷表示:“我怎么觉得爸爸年轻的时候比季遥帅,季遥留给他家哥哥就行了,我要爸爸。”
  季遥回复道:“别争啦,都是我的。”
  评论里有个热评说:“我觉得这种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存在的缘分真的好浪漫啊。”
  季遥回复道:“嗯,我用了一生来谈恋爱,其他的事情都是顺便而已。”
  小猪蹄子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季遥就出国去做心脏的手术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季泽问他紧不紧张,他说:“有一点。”
  季泽拨开了他额头前面的软发,轻轻落了个吻,趴在他旁边撑着下巴,低声地说:“我跟你说一件事吧,我开始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做过一个不怎么纯洁的梦,你在梦里的样子就跟现在差不多大吧,胸口这个地方,”季泽指了指他的胸膛中央,“有一道很浅的疤痕,看上去应该就是手术留下来的,所以这个梦应该就是一个预示吧,你肯定会没事的。”
  季遥笑了笑,眼神很温暖,跟他蹭了蹭鼻子,慢悠悠地说:“你做这个梦的时候我还很小吧,变态大叔。”
  “你现在在我眼里也还是很小,”季泽用手比了个一寸左右的长度,“这么小,放在心里刚刚好,放着你一个,别的什么人都走不进来了。”
  季遥的眼泪突然从眼角处淌下来了,唇角却还是勾着的,笑意很浓郁,“我永远都不会走开的。”
  “放心吧,”季泽和他十指交缠,两枚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靠在一起,“就是睡个觉,睡醒了就好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勇敢一点。”
  季遥点了点头道,“好。”
  手术很成功,季遥把心脏的手术做了以后过了恢复期就回国了,以后定期做检查情况稳定的话就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了。
  季遥回来以后时差还没倒过来,从飞机上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季泽带着他慢慢坐公交汽车回家,抱着季泽的手臂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季遥这个坐车就打瞌睡这个小习惯大概能保持到七八十岁的时候了,他小时候就曾经和季泽提议过,以后挣钱就买个公共汽车请个老司机,睡不着了就出去兜兜风,不过现在想想这件事情好像不太可行,万一这风兜着兜着变成【夜深人静无人公路汽车羞耻恩爱avi。】怎么办。
  汽车从机场回到市区的途中经过一座港湾大桥,窗外深蓝色的海水在大片澄澈的阳光照耀下漾起了粼粼波光,季泽沉默地望着广阔浩渺的海面,恍然想起了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过季遥。
  那就是,其实在他见过季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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