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渣攻的人1-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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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子……”
　　　　他唤道。
　　　　“嗯。什么事。”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烧饭吃。”
　　　　无论你把我当什么，你知道我存在过。
　　　　就好……
　　　　
　　　　第41章　和萧以钰一个马车
　　　　
　　　　三日后，瑜王府来人说，轿子下午就到，让顾盼生准备着。
　　　　顾盼生紧张兮兮的套上一件淡紫色开襟罗裙，站在铜镜前转圈打量自己，问肃羽，“肃大哥，我扮的像吗？”
　　　　肃羽虽然点了点头，但心里其实是觉得不像的，顾盼生虽然白皙瘦弱，可脸上却有一股子硬朗之气，他想了想，道，“你可以再软一点，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嗯，母老虎。”
　　　　软一点？
　　　　顾盼生听到这话，试着下了下腰，可到一半就弯不下去了，“肃大哥，不行啊，我软不下去！”
　　　　肃羽叹了口气，怎么一穿上女装傻里傻气的，“我是说，你温柔点，脸上别总挂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样啊”　　　顾盼生对着镜子练起了只露八颗牙的含蓄的笑。
　　　　“还有，小风子，你平时说话不能总自称老子，也不要情绪一上来，就他妈的这么骂，大家闺秀最忌讳说脏话了，会被人怀疑身份的。”
　　　　顾盼生听着，耳根子有些微红，原来在肃大哥心里他就是一个总是自称老子的神经病。
　　　　不对啊！他只跟叶云瑾这样说过，肃羽是怎么知道的？
　　　　肃羽帮他梳好一个简单的流云髻，然后对着铜镜冲他温润的笑，“这次，大哥就不陪你去了，大哥就在这里等你，你会回来的吧……”
　　　　顾盼生看着肃羽那副期待的神情，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真的没打算回来。
　　　　西凉，本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而北齐却是生他养他的国家。
　　　　倘若，他还像以前一样了无牵挂，那他此刻一定能脱口而出，我不回来了。
　　　　可，肃羽……如他亲人一般，他有些放不下。
　　　　他转身握住肃羽的手，面色凝重的说，“肃大哥，等我在北齐安顿好了，就马上接你过去好不好？”
　　　　肃羽了然，摸了摸顾盼生的发丝，说道，“那你一路小心。”
　　　　顾盼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肃羽不舍的放下梳子，忍住眼泪，看着顾盼生满脸写满的归心似箭，高兴的同时，一股子凄凉从心里某个位置不断地溢出来……
　　　　萧以钰，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再活多久了，因为我能感知到，你对他的占有欲，已经强大到连自己都不想跟自己分享什么了，如今你如愿以偿的以萧以钰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身边，那我，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你是配角，我是配角中的配角，如今戏演够了，也该落幕了……
　　　　*****
　　　　轿子等在外面，苏管家推门进来，看了肃羽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即客气的对顾盼生说，“顾公子，王爷在轿子里等着您，您如今的身份是刑部尚书家的幺女，李锦书。”
　　　　顾盼生点了点头，心里暗道，好名字，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临走前，肃羽给他脸上罩了一个面纱，轻笑道，“这样就更像了……”
　　　　顾盼生握着肃羽的手，郑重道，“大哥！等我给你寄信，你一定要来！”
　　　　肃羽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全是不舍，原来，尽管那是自己，也是会嫉妒的……
　　　　上了马车，顾盼生看到萧以钰正披着一件毛皮大氅小憩，他蹑手蹑脚找了一处离萧以钰最远的一隅之地坐下，没敢吱声。
　　　　萧以钰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坐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盼生小心的挪了过去，闻到了萧以钰身上淡淡的药香，心莫名安定下来了。
　　　　这时萧以钰突然来了一句，“女装扮的不错，很有感觉……”
　　　　顾盼生低下头，自己这么阳刚，被说女气，有些不乐意。
　　　　而且萧以钰这话说的暧昧不明的，很有感觉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起反应了？
　　　　顾盼生想着不由得好奇的往萧以钰下面看去，萧以钰大方的由着他看，抿着嘴没说什么。
　　　　却打心眼里享受顾盼生的注视……
　　　　这时，马车行到了城门口，车夫拉直了马缰停了下来。
　　　　顾盼生觉得很奇怪，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萧以钰从身边拿过来一个大氅，给顾盼生披上，说道，“等叶云瑾。”
　　　　轰隆……………顾盼生的脑袋像是劈过几个响雷。
　　　　顾盼生觉得可能跟叶云瑾混久了，自己也有些智障了，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也是这次的安和使！
　　　　等了许久，才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不一会一辆暗灰色的马车并肩停在了萧以钰的马车旁。
　　　　叶云瑾许是大醉了几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底皆是一圈一圈的乌黑。
　　　　他掀开帘子，进来对萧以钰拱手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萧以钰点点头，“免礼。”
　　　　叶云瑾抱歉的说，“刚刚家父有些话要嘱咐卑职，有些来晚了，请王爷见谅……”
　　　　萧以钰挥了挥手，淡淡道，“无妨。”
　　　　这时，叶云瑾看到了在萧以钰身边坐着的顾盼生，好奇道，“王爷，这位是……”
　　　　萧以钰朗声笑了起来，“这是刑部尚书家的幺女，李锦书，我带着她去北齐见见世面。”
　　　　顾盼生身子使劲的往里缩了缩，他被叶云瑾深邃的眸子打量着，紧张的直咽口水。
　　　　几天不见，他觉得叶云瑾像是老了几岁的样子，眼窝深深凹了进去，看着也没以前精神了。
　　　　是因为自己吗？
　　　　顾盼生笑了笑，自己在想什么？
　　　　叶云瑾这时也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点点头道，“女孩子见多识广点好，光是死读书是不够的。”
　　　　说完他又行了个礼，道，“王爷，我的马车就跟在您的后面，您有事可以差人去叫我。”
　　　　萧以钰点了点头，“好，知道了，出发吧……”
　　　　马车缓缓行进起来，顾盼生掀帘，探出脑袋看了看，叶云瑾的马车果然不紧不慢的跟着……
　　　　他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撞到了萧以钰的鼻子，他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怒道，“你离那么近干吗？老子……”
　　　　话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吓的扑通一声跪下，慌张的说，“王爷，我无心的，我……”
　　　　萧以钰将他扶起，刮了刮他的鼻尖，说，“没事，本王知你是无心的，真的很疼吗？”
　　　　顾盼生惊讶于萧以钰的好脾气，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萧以钰还是笑着看着他……
　　　　顾盼生扭过头，有些别扭，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刚刚在萧以钰表情里看出了深情与不舍……
　　　　他觉得自己真是病的不轻，话本看多了，就把自己当主角了，谁对他都是情深不寿矢志不渝……
　　　　真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萧总攻与顾小受he，会不会有人给我寄刀片……
　　　　
　　　　第42章　目标是我
　　　　
　　　　晚些时候，天色暗了下来。
　　　　萧以钰命人在城郊找了一处农家小院，给了一锭银子，那农户也是老实人，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乐的合不拢嘴，甚至把家里带火炕的大屋让了出来，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去睡那个四处漏风的小竹棚。
　　　　一间大屋，中间有一个挂着龙凤呈祥的小屏风，一边一张床。
　　　　顾盼生现在是李锦书，自然要单独睡在一边，而萧以钰和叶云瑾则合睡在一张塌上。
　　　　顾盼生不敢摘下面纱，怕被叶云瑾认出来，一直带着面纱睡又觉得憋屈的很。
　　　　他咬咬牙，干脆起身，出去透气，实在不行等叶云瑾睡熟了再进来也好。
　　　　门外，种着一大片鸳鸯尾，淡紫色的花海在晚风的吹拂下动情的摇曳着纤细的腰肢，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让顾盼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等到北齐，自己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顾盼生吓了一跳，他慢慢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然后屏住呼吸向后看着，在发现是萧以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笑着说，“王爷。”
　　　　萧以钰点点头，问他，“怎么，睡不着？我听你那边没了动静，一看才知道你出来了。”
　　　　顾盼生点了点头道，“面纱不舒服，我又不敢摘，怕……”
　　　　萧以钰了然，“等明天我们进安城之后，找间客栈，你一个人一间便不用拘谨了。”
　　　　顾盼生刚要说什么，只听嗖嗖两声，他耳边似是划过了什么东西。
　　　　然后萧以钰眼疾手快捞他入怀，伸出手指准确的夹住了暗器，嘴里还叼着一个。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就在顾盼生以为没事了的时候，从远处的大树上骤然落下几个身着夜行衣的高手，将他俩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团团围住。
　　　　顾盼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个高手的内力深不可测，他和萧以钰竟然都没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萧以钰清咳几声，几个同样暗黑的身影应声而落，那是他的隐卫。
　　　　顷刻功夫，两对人马便纠缠在了一起。
　　　　萧以钰揽着顾盼生往花海深处跑，可身后还是锲而不舍的跟着两三道影子。
　　　　显然这帮人的目标不是叶云瑾，而是他或者顾盼生。
　　　　顾盼生跑掉了面纱，也来不及管了，心里只是扑通扑通的跳个厉害，他不知道萧以钰武功有多高，但很明显，他轻功不是很好。
　　　　萧以钰跑着跑着也暗道不好，体内真气乱窜，似是药蛊发作了。
　　　　他以为那帮人的目标是他，于是他一把推开顾盼生，大吼道，快跑，他们目标是我。
　　　　顾盼生被他用灵力推远一大段距离之后，萧以钰便站了起来，手里渐渐汇聚了一道淡蓝色的光，那是他的本体，他的冰灵……
　　　　谁知，那帮黑衣人绕过了他，开始对顾盼生穷追不舍……
　　　　萧以钰呆愣在原地三秒，随即将冰灵的神思释放出来，伸手一勾，将顾盼生从远处几米开外的地方勾入怀中……
　　　　做完这个动作，他生生的吐出了一股子殷红的血。
　　　　顾盼生与萧以钰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道。
　　　　顾盼生：目标是我。
　　　　萧以钰：目标是你。
　　　　顾盼生奇怪，“莫非是李锦书这个幺女得罪什么人了？”
　　　　萧以钰：不可能，没人知道你是李锦书，除了叶云瑾和我身边的人之外……
　　　　顾盼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就是说目标是他，顾盼生。
　　　　他看到萧以钰嘴角的血渍，探了探他虚弱的鼻息，小心翼翼的扶住萧以钰的肩膀，咬了咬牙，“王爷，你先回去，他们目标是我，你不会有事的，我感谢王爷能把我带到这里，虽然还在西凉境内，可离开京都，我已经很满足了……”
　　　　萧以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虚弱道，“不要乱说，你也不会有事的，听我的，我现在数三声，一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用怕，我们用幻境逃身。”
　　　　幻境？？
　　　　顾盼生讶异，是像那天看到的父皇和小时候的自己那种吗？
　　　　那帮人慢慢靠近，一道道白色的剑光在顾盼生的眼前闪过，顾盼生害怕的闭起了眼睛。
　　　　萧以钰开始数，一，二，三……
　　　　天空绽开了一道深蓝色的光，生生劈在他俩身上，将他俩吸卷了进去。
　　　　那帮黑衣人们皆呆呆的睁大了眼睛，手中的刀落了地都不自知，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有一人放下刀，大喊见鬼了见鬼了活命要紧……
　　　　边喊着边往花海里跑。
　　　　别人也都放下刀，四处逃命，慌乱中，有人还说，以后别接齐珺言这个差事了，他们都是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到现在，感谢茶茶一直在底下帮我暖着评论，感谢公子赋的地雷，还有一位新的小天使baby猫暖评论，最后谢谢大家的收藏，你们的收藏暖到我心里了……谢谢你们么么！
　　　　
　　　　第43章　小时候的萧以钰
　　　　
　　　　顾盼生还来不及惊呼，也没感觉到疼痛，就被甩到了一处偌大幽静的园子里。
　　　　园子四周被高耸入云的树木环绕，内里坐落着两三个精致的亭子，不奢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周遭没有刀光剑影的声音，没有暗器划过耳畔的声音，也没有黑衣人发狠的呐喊声。
　　　　有的只是鸟叫莺啼，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声稚嫩的抽泣……
　　　　顾盼生简单的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萧以钰，他站起身来，也不敢喊他的名字，只是围着凉亭寻着他……
　　　　哭声越来越大，待他走近时，发现是一个穿着浅灰色小夹袄的小男孩，他正一边哭着一边在地上画着圈。
　　　　顾盼生好奇的走近他，发现他真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在地上画着圈圈，圈圈一个摞一个，他不停的画着，颇有种天荒地老的架势。
　　　　顾盼生伸手，发现像上次一样，碰到的只是虚空。
　　　　又是幻境……
　　　　他定定看了一会儿小男孩，发现他眉眼间的英气跟萧以钰极其像，能有七八分……
　　　　不远处又走来了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在看到地上蹲着的男孩的时候，脸上皆挂上了嘲讽捉弄的笑。
　　　　男孩上前，踹了蹲在地上的小孩一脚，说道，“萧以钰，看来今天打的你不够狠，你竟然还有力气爬到后园子哭，真是窝囊……”
　　　　顾盼生愣住了，原来，他真是萧以钰，这么说的话，那两个小孩，必定是萧以煊和萧淑娴了。
　　　　可萧以钰为何会穿的如此寒酸，他不是西凉最受宠的皇子吗？
　　　　萧淑娴拿出手帕捂着嘴笑，笑够了也说道，“今日那顿打，就是让他知道，他一个美人生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去听太傅授的课的，蹲在墙角听也不可以。”
　　　　原来萧以钰被打了，难怪躲起来一个人哭的这般委屈。
　　　　萧以钰抬头看着他俩，不敢吱声。
　　　　这时萧以煊唤来身边的太监，摆出十足的架势，说道，“你们上去压着他，本皇子要和皇妹玩骑马，还有萧以钰，上次年宴父皇不是赏赐给你一颗夜明珠吗？我看了甚是喜欢，你若是识相的话，就痛快儿拿出来双手奉上呈给我，不然你明后几天别指望御膳房能给你送饭，就连粥你也别想捞着。”
　　　　顾盼生看着地上缩成的小小一团，心里一阵抽痛，他想走上前去保护他，可却碰触不到他的身体，也是徒劳。
　　　　当太监的本就最会审时度势，皇后虽然不得宠，可到底是掌了凤印手握实权的，她的儿子女儿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那便是天命，别说现在萧以煊让他们去把萧以钰按在地上，就算让他们把他打个半死，他们也会大着胆子照做，谁会管一个低贱的美人生的孩子？
　　　　怀着这样心思的两个小太监恶狠狠的上前，将萧以钰扣倒，随即一个小太监谄媚的对萧以煊说，“主子，您来吧……”
　　　　萧以煊两三步走上前，甩了甩袍子，就要坐上去。
　　　　萧以钰低下头，紧紧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血。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顾盼生和在场诸人皆向来人看去。
　　　　是个小男孩，穿着华丽的服饰，长的眉清目秀，四五岁的样子。
　　　　顾盼生觉得后背一阵凉，那是他儿时的自己，齐珺言……
　　　　顾盼生微微蹙了蹙眉，仔细的回想起来……
　　　　父皇还在世时，他好像是跟着父皇来过一次西凉，只是那时自己太小，好多细节都不记得了。
　　　　如今此情此景，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齐珺言叉着腰，将萧以钰身上小太监扯下来，说道，“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随后齐珺言护在了萧以钰的身前，回头跟他说，“别怕，有我在。”
　　　　萧以钰眼眶里满是泪水，他定定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像是缔结了什么契约一样，皆是一副珍而重之的姿态……
　　　　萧以煊搓搓手指，笑的猥琐，“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北齐的小白脸，怎么？不让我们骑他，难道骑你啊……”
　　　　齐珺言冷冷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说的小白脸是什么意思，但我一想就不是什么好词，我想跟你说的只有一句话，这次是你们西凉请我们北齐来的，过门皆是客，倘若我去跟西凉王说，他的儿子侮辱怠慢客人，或者我去跟我父皇说，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儿子，又会如何？你们，会有什么下场想过没有？”
　　　　萧以煊傻眼了，他没想到齐珺言会这么聪慧，一语道破了利害关系。
　　　　萧淑娴拧了拧帕子，拉过萧以煊小声说，“皇兄，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萧以煊点了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拳头，道，“你给我等着……”
　　　　萧以钰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直到萧以煊和萧淑娴走远了，齐珺言才把萧以钰扶起来，帮他拍了身上的土，说道，“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来了，我会跟父皇说的。”
　　　　萧以钰点了点头，“你是北齐的皇子？”
　　　　齐珺言笑的唇红齿白，甚是好看，“对，我叫齐珺言，你可以叫我小言，你呢，你叫什么？”
　　　　萧以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我叫萧以钰。”
　　　　齐珺言吃了一惊的样子，“你也是皇子？那他们为什么那样对你？还有，我为什么没有在宴会上见到你？”
　　　　萧以钰低下了头，“我母妃没有品级，只是个美人，出身也不好，所以他们……”
　　　　说话间萧以钰的肚子突兀的响了起来，齐珺言听到了，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喷喷的包子，说道，“你是饿了吧，快趁热吃，我刚从御膳房小后厨顺的，不够我再去偷……”
　　　　萧以钰握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眼泪又呼啦一下子涌出来了，他哽咽着道，“你人真好，你是，呜呜，第一个帮我的人，我呜呜……谢谢。”
　　　　齐珺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小孩子的话通常没什么逻辑可言，说过也就忘了。
　　　　齐珺言说，他来了，说过便忘了。
　　　　萧以钰听，心里想，太好了，他来了，让我原谅了之前生活对我所有的刁难。
　　　　就这样记了一辈子……
　　　　顾盼生看着萧以钰满是泪痕的脸，心想，原来，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这种场景下，不是在北齐皇宫，只是他都不记得了而已……
　　　　命运总是这样，爱开老实人的玩笑。
　　　　为什么？因为好欺负呗……
　　　　顾盼生摇了摇头，背对着他俩，向远处走去，他想，这个幻境许是萧以钰编织的，所以他只有找到真真正正的萧以钰，才能出的去……
　　　　走着走着，身边场景又切换了，也是一个偌大的后花园，却是他熟悉至极的，北齐的后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写哭了……萧以钰太让人心疼了……
　　　　哭着求点收藏***
　　　　
　　　　第44章　萧以钰，他不值得
　　　　
　　　　他凭着记忆向园子后的那座假山石走去，还没走到便听到山石上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在原地足足怔愣了几分钟，他约莫猜到了那边正在做什么，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可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
　　　　他看到了正在齐康宁身下承欢的自己，齐珺言……
　　　　而此时站在山石下的，是叶云瑾。
　　　　他一袭月白色锦绣长袍，发只是简单的束了一半，眉头微微蹙着，正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冲山石上的齐珺言比着手势……
　　　　即使知道是幻象，顾盼生还是走了过去，绕过叶云瑾，爬上了山石，试图推开压在齐珺言身上的那个禽兽……
　　　　可是……推不开，手每次都是穿过衣袍而过。
　　　　顾盼生看着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想起以前自己每天晚上内心所受的煎熬，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跪在佛案前哆嗦着磕头，嘴里不断呢喃着，嫌弃自己脏……
　　　　想起很多很多……最后他只能对着躺在山石上的自己流着泪，不断的说，抱歉，我还是来晚了……
　　　　真的，对不起……
　　　　他或许真的是因为冷了很久，才会对别人施舍的一丁点温暖趋之若鹜……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顾盼生抹着眼泪站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萧以钰的幻境里会有他自己和叶云瑾这段……
　　　　堪堪站起来之后，身边喘息着的齐珺言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在山石下聊着天的人。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搭眼看去，惊喜的活捉到一只野生的萧以钰。
　　　　旁边还站着齐珺言……
　　　　顾盼生马上喊道，王爷，我在这呢……
　　　　边喊边挥手……
　　　　萧以钰置若罔闻，只是在跟齐珺言聊着天。
　　　　顾盼生呆住了，跳下山石在他们面前神经兮兮的转圈圈，可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挪到他身上。
　　　　齐珺言在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而萧以钰则是神情专注的看着齐珺言。
　　　　顾盼生叹了一口气，心道，可能还没到时候，这个萧以钰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爷……
　　　　这段对话，他是记得的，是在他和叶云瑾初识没多久，也是他印象里的第一次和萧以钰的对话……
　　　　只听齐珺言冷声道，“你是萧以钰？皇叔真是本事，连西凉的皇子都能请来赴这无聊至极的宴会。”
　　　　萧以钰笑着答，“殿下还记得我？”
　　　　齐珺言像是有多动症似的闲不住，他眼睛四处观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宴会上留意了一下。
　　　　萧以钰此时面对着顾盼生的方向站立，顾盼生能明显的看到，荡在萧以钰如墨的眼眸里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可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快的都差点让顾盼生以为刚刚自己看错了。
　　　　萧以钰依旧温润的笑着，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能暖到人心里去。
　　　　可显然齐珺言并不这么觉得。
　　　　萧以钰勾着唇笑道，“殿下真是好记性，宴会上只是简单走了一遍过场，殿下便能记住我的名字。”
　　　　齐珺言漫不经心的敷衍着，“还好，我也不是……”
　　　　就在这时，齐珺言看到了迎面向他俩走来的男子，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度，语气里满是惊喜。
　　　　“嘿！叶云瑾……”齐珺言大幅度用力的挥着手。
　　　　顾盼生和萧以钰也随着声音往远处看去。
　　　　刺眼的阳光下，叶云瑾身着一袭月白色坠着淡金色勾边的公子袍，微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气宇轩昂的走到二人这里站定。
　　　　齐珺言几乎三两步跳到叶云瑾身边，揽住叶云瑾的胳膊，摇来摇去，嘴里还说着，“你们这次来参加宴会也呆不了多长时间，怎么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叶云瑾僵着身体被他揽着，唇边的笑丝毫不减，语气里却尽是疏离和客气，“这几日家父带着卑职到处谈经论道，故而有些抽不开身。”
　　　　不是抽不开身，顾盼生看着叶云瑾眸底冷冷清清的模样，腹诽道，是你根本在躲着我，不想见到我吧。
　　　　你不是说，被我注视着，你会浑身不舒服吗……
　　　　齐珺言对叶云瑾的话深信不疑，拉着他开心的说，“走，你跟我去言德宫喝几杯，我还想让你教教我轻功呢…”
　　　　叶云瑾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
　　　　齐珺言拉着叶云瑾，没有跟萧以钰道别，也没有回头看萧以钰一眼。
　　　　萧以钰就这样一个人伫立在山石旁。如墨如画般的眉眼间，爬上了淡淡的落寞和忧伤。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让顾盼生觉得，萧以钰是爱着他的，很爱很爱，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怎么办了，爱到手足无措锥心刺骨……
　　　　萧以钰这时忽然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顾盼生，眸光迷离没有焦距，嘴唇微张，似是对他说，又不像是在对他说。
　　　　他说，其实，这次宴会本没有我，是我，在父皇寝宫门口跪了三天，五天没有吃东西求来的，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见到你，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守着记忆而活，有些事，你早就不记得了……
　　　　顾盼生呼吸一滞，他走上前去想要安慰萧以钰，却在此时，周遭景物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空荡荡的小巷深处，立着一个孤零零的竹棚，竹棚边上伫立着一个少年，许是已经站了很久，他嘴唇都被冻的发白，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手也哆哆嗦嗦的往袖子里伸。
　　　　顾盼生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那是肃羽，他的肃大哥。
　　　　顾盼生慢慢的走近，发现竹棚里侧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一袭骚气的红衣，长的丰神俊朗的男子。
　　　　只听那个红衣男子缓缓开口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我真是看不懂你。”
　　　　肃羽看着巷子口，淡淡的说，“等，我相信，他会来的。”
　　　　红衣男子说，“要是我是你，我他妈直接去把他捞回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肃羽皱了皱眉头，说，“别乱说，我对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我只想他能过的好；假如他来了之后找不到我，我怕他会失落会难过，我不舍得让他有除了开心以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所以，我不走……”
　　　　红衣男子看着他，气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说了一句，“情深不寿，好自为之。”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肃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何尝不知道情深不寿，不过我相信他会来的，他在叶府有一劫，他会需要我的，一定会的……
　　　　叶府，一劫。
　　　　顾盼生听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说的那个他，是自己……
　　　　肃羽对他，莫非……
　　　　这时骤雨突降，一道道惊雷自天边响过，轰隆隆的声音震的顾盼生脑仁儿发疼。
　　　　他捂着耳朵缓了一会之后，抬起头，发现画面又变了，这次是在一处幽林小径里。
　　　　萧以钰半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他的旁边躺着两具冰凉凉浑身是血的尸体。
　　　　萧以钰同样浑身是血，在刺骨的寒风中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这是萧以钰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他的两个知交好友。
　　　　这些年里，萧以钰不是没尝试过去交朋友，因为齐珺言告诉他，一个人没有朋友，是会孤独死的。
　　　　齐珺言的话从来都如同圣旨般，他除了照办，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这些朋友，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不怀好意，包括这两个假模假样与他为善，暗地里却跟萧以煊来往密切的‘好朋友。’
　　　　雨水顺着萧以钰的发丝流到他的脸颊上，冲淡了他脸上斑驳的血迹，萧以钰抬头，目光迷离的看向顾盼生的方向，说了一句，你来了。
　　　　顾盼生吃了一惊，问道，“你能看见我。”
　　　　萧以钰却答非所问的说，“对不起，我体内药蛊发作了，我控制不了力量，让你看到这么多不同的我，很烦吧……”
　　　　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