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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乡下做网红-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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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
“家里头没有多余的房间,他要你跟我住一间……”
沈塘以为只是这样,当即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什么事么,房间不够了我跟你住一间又没什么。你在我家不也是这样吗?又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你懂什么?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膈应他,希望关源那小子知难而退罢了。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爸竟然说……”邵宴之沉默了片刻,好像在寻找如何措辞,“他说关源跟他住一屋。”
“父子住一屋有什么好奇——”沈塘是下意识说出这话的。当然,父亲和儿子住在一个屋子里,又不是跟女儿,很正常。可是从今天见面开始,沈塘就觉得关源和邵父之间哪儿哪儿不太对,看着竟不太像普通的父子,显得太过亲昵,“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把话说完,两人又这么走了几步。
“邵宴之,你跟你姐长的可不大像啊。”
“是啊,其实我从长相上来说比较像我妈的。而我姐除了那一双眼睛,更要像那个男人一些,所以我们两个乍一看,不大像。”一提起买的早就已经去世的女人,邵宴之显然是有些惆怅,连语调都降低了一些。
“那你这个弟弟,看起来长的像他的母亲了,可见那个女人缺失长漂亮。”沈塘说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边的人。
邵宴之只是嗤笑了一声,没正面回话,“我只在十年前见过那个女人一面,那时候我妈还在,我是在店里见到她的。至于长相,已经记不得了,漂亮……应该是吧。”
“不漂亮怎么会勾的那个男人魂都没了,家都不要了。”
“你有没想过关源不是你弟弟?”沈塘话刚说完,邵宴之就嘲讽地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种?你都不知道,他多宝贝这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之前来公司,也是什么来着’源源想开公司见见世面,你帮着带带他‘,那个嘴脸,我怀疑我才是他捡来的。”
沈塘“噢”了一声,不吭声了。
两人沉默走了一会儿,邵宴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苦笑起来,“我姐跟我说,今晚有事,不在家待着了。”
沈塘啧了一声,当然知道她是不想跟邵父和关源吵,但又实在不想见到他们,怕控制不住自己。
”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你可别跑了,不然我要是冲动起来,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邵宴之手机一上一下扔着手机玩儿,”我姐走是走了,但她说,如果有人敢到她房间去,她会让他们好看。你说……“
他跟着坏笑了一下,”不然骗他们进去,然后让我姐冲上前去直接干掉他们?她战斗力我可是甘拜下风的。“说完摇头晃脑,心情大好。
”光会耍嘴皮子。“沈塘不争气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小跑回家,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得,只有过道里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昏黄。
“人都去哪儿了?”邵宴之奇怪的自语,“张嫂也不见了。”
“算了,我上楼去拿衣服,浑身汗津津的,我先去冲澡,楼下其实也有个浴室,你可以自己选。衣服的话,你跟我上来,你看着他挑吧。”
邵宴之房间很大,空荡荡的书架上只是零星摆着几列的书,看着包装精美,全都是跟摄影绘画有关系的。其余空着的格子,他摆的不是书,反倒是各式各样的镜头还有摄像机。
沈塘不玩这些,有句话说得好“摄影穷三代”,这东西烧钱,他一个穷人,哪来的银子搞这个。不过他这个外行人,只是看着,就已经被折服了,动动脚趾头,也知道这个书架里头的东西贵的离谱了。
他现在算是相信了邵宴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了,他说他家摄像机多的是。
“那,柜子里的衣服你自己挑吧,我去洗澡了。”挑完要换洗的衣服,邵晏之挥了下手就去了浴室,留下房门大开的衣柜,和有点拘谨的沈塘。
饶是他在如何的自来熟,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就让他去别人家里翻箱倒柜,他总会有些放不开手脚的。
衣柜里衣服多的数不清,一格又一格,沈塘看的心惊,“这么多衣服,得穿到何年何月去了。”
他的生活家境和邵晏之相差何止千万里,自然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家所过的日子。正如邵晏之两日前对他说过的那样,他长这么大,还没连续两天穿过同样的一套衣服,更不要提……没洗过的了。
沈塘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暗暗叹气,他和邵晏之虽然彼此将对方看做是朋友,可是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似乎都不搭,更别提邵家的长辈也不大同意邵家未来的继承人,跟他这种没来头没背景没家产的乡下穷小子来往了。
“管它的,见招拆招吧。”沈塘随便挑了一套淡紫色的棉布睡衣,和一条崭新的平角内裤,抱着衣服优哉游哉出门下楼去了。
他走了两步楼梯,突然听到从楼梯拐角处传来的一些动静,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又不知道为什么,做贼心虚一般的快速跑上楼,闪身又进了沈塘的房间。
正当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时,突然听到一声砰的响声,是楼梯拐角处传来门被迫关闭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几声细碎的响声,好像是门板在震动,过了许久,只听咔哒一声,沈塘才看到房间内伸出一条修长的腿,在空中停顿了数秒,看起来笔直笔直的,很好看。
“源源,今天表现不错,哪儿学来的手法,很舒服。”
“我有师傅专门一对一教学哦。”门后传来温和的嬉笑声,话音刚落才放下脚走了出来,“我下去看看晏之和他的朋友回来没有,爸你先休息吧,我知道你今天累得很了。”
沈塘用衣服死死堵住喉咙的惊呼,看着从那房间里走出来的青年。
是关源。
联想到屋子内的两人……不,沈塘不敢有所联想,毕竟那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但他又克制不住,只是想想,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太激动了,嘴上虽然没有喊出什么,可却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了声响。
“谁?”关源听到声音出声询问,并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怎么办?是的,冷静。
沈塘深呼吸了几下,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推开门走了出来,故作惊讶地说,“呀关先生,你没有出门啊?我跟邵……晏之回来的时候,家里头黑洞洞的,以为你们都走了。”
关源接着侧开的门,听到里头哗啦响起的水声,了然点头,“他在里头洗澡吧,我听说楼下还有一间浴室,你先去洗吧。”
他说着话,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沈塘忍不住细细打量他。
在这之前,沈塘从没有这样审视的目光去看谁,可今日,他却不由自主的开始上下扫视眼前这个清朗温和的男人。
容貌,难得。
气质,难得。
脾气,难得。
这三个难得,凑在一块,就是一个更难得。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见沈塘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关源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擦过红润的嘴唇,让沈塘忍不住心里头一跳。
虽说嘴唇都是红的,可这颜色是不是艳了点?
沈塘眼神闪了闪,笑着举了手中的衣服,“没啊,关先生长得太好看啦,忍不住看呆了,不知道多少女生看到关先生走不动路了。”他说的肉麻,用的全是含笑的语气,那个度把握的好,听起来就不怎么令人讨厌,反倒让人心生好感。
眼前的人眼波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极具亲和力,连关源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嘴角一再上扬了嘴角。
“沈先生太过谦虚了,看你这样子只怕喜欢的人也不少。”
“哎呀呀,我们怎么互相吹捧起来了,邵晏之都快洗完出来了,我们下楼去吧。”沈塘肩膀撞了一下关源,后者提步跟上他。他故作无意地问,“刚才回来都不见关先生,去忙什么了呢?”
“刚才啊,爸爸说肩膀酸痛,大概最近月底忙过头了,颈椎又有些犯病了,我恰好跟着师傅新学了一些推拿的手法,来帮他揉了揉,还得了他好大一阵夸奖呢。”关源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夸得我都要脸红了。”
他说着哈哈笑了两声,沈塘忽然想起他刚才对他的神误会……当下有些不敢直视他,只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了。
“这样啊,关先生真是孝子,难怪邵先生会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沈塘的错觉,他只觉得眼前的关源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莫测。
“是吗?沈先生真的是这样觉得?”
“当然是。”沈塘当即回答,可过了许久没得到回答,走在楼梯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生怕他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人家。
直过了许久,到沈塘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关源才开口,语气淡淡。
“当然,我的母亲从小教导,爸爸是我们的天,应该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第90章 【白日做梦】
看着关源走远的背影,沈塘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叫“爸爸是我们的天”“应该满足他一切需求”,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他只要带入自己又或者是带入邵晏之想想,觉得分外恶寒。
他自认是他很爱父母,但也不会说出“爸爸使我们的天”这样的话来,没有人能是自己的天,再爱父母,也不能迷失了自己。
想到这里,沈塘对邵晏之口中的“那个女人”产生一种不赞同感,也许是她急切的希望能够绑住邵父,才对她的筹码——关源灌输了这样的封建观念,他突然开始同情起了之前那个背影萧瑟的青年。
都是可怜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上一辈人罢了。
沈塘从浴室走出来,他的鼻子一向灵敏。刚走到大厅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烟草气味。大厅向之前一样,静悄悄的,只拧着一盏很小的灯,不至于让人在夜晚因看不清路而跌倒。
“邵先生?关先生?”沈塘汲着拖鞋慢慢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每靠近一步,他心中就越发确定一分。背对着他在沙发上坐定的男人,不是邵父,正是关于。
黑暗中能看到一点橘红色的火星明明灭灭,听到脚步声,那人才开口,“是我。”
啪嗒。
沈塘打开了大厅的大灯,很快室内明亮一片,照的人纤毫毕现。
邵晏之并不抽烟,沈塘也不抽烟,反倒是沈爸跟老一辈一眼,喜欢抽旱烟,所以乍一看到关源这样书生气极浓,长得又温和的人抽烟,还是有些吃惊的。
“怎么了?很吃惊吗?”夹着烟的那手指长且白,骨节分明,指甲剪的圆润整齐,带着些养尊处优的细致,“我中学时期就开始抽烟了,那时候才……”
关源微微抬头,想了想,唇角长挂着的笑容都清浅了,“十七岁吧,就是十七岁的时候学会的。还记得第一次,被呛了个半死,同学都笑我呢。”
他说着又抽了一口,乳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一举手一投足就透着浓浓的涵养。比起邵晏之这种被宠坏样子,反倒更像是从这种高门大宅里出来的公子。
这种极大的反差,看的沈塘眼珠子都不带错的,很有几分少年时期看到乖乖的三好学生蹲在厕所抽烟的那种错愕。
“真的没想到,小时候跟着我哥抽了一口,咳的肺都快跳出来了,再不敢抽了。”想到多少年前的往事,沈塘的喉咙又生出了几分瘙痒的感觉,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你能暂时忘记一些你不想要记住的事情。烦躁的时候,抽点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了,”关源朝沈塘招了招手,“男人抽烟有什么,很多女生还觉得很像硬汉很男人味呢。”说着说着,关源自个儿都忍不住笑,闻了烟,呛得直咳嗽。
沈塘刚靠近关源,想要帮他拍拍肩,咳的舒服点,关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量极大,一点不像是文弱君子的模样。他瞬间被拉到关源身边,沈塘正想开口,手里却被塞入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关源的半根烟。
“你再试试?”他的眼睛温柔的像水波,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嗓音淡淡的,听得沈塘有些动摇了,这玩意儿真的这么好?这么多人喜欢?有多好?
“你试试就知道有多好了。”
眼看着烟离他越来越近,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地越来越近。
突然一声暴喝,吓得沈塘手一松,烟头掉在沙发上,直接烫出了一个焦洞。
“沈塘,你干什么呢!”
“我……你……”沈塘看了看怒目直视他的邵晏之,又看了看被戳穿的昂贵沙发,心里头怦怦跳个不停,苦笑道,“哎哟我的邵爷,你干嘛吓我,这下好了,我得赔钱了。”
“你不是不抽烟吗?没事干跟他混在一块做什么?”说着站在沙发后的邵晏之猛地扯了沈塘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由于力道过猛,沈塘没个防备,匆忙间一头撞入了邵晏之的怀里,还连带砸的脑门生疼。
“你吃火药啦怎么哎哎哎——”沈塘揉着额头,话还没咕哝完就被人扯着胳膊朝楼梯走去,沈塘惊叫连连,想抽回手,但是怒气勃然之下的男人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他只能放软了声音,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被他给破了身的沙发,哀哀戚戚地说,“我走了,沙发怎么办呐。”
“沙发,沙发怎么了?”邵宴之不明所以,虽然口中这么问着,但脚步却未曾停过,显然是不觉得沙发如何如何要紧,心里头更是憋着一把火,口气也就十分不善了,“你在跟关源说什么?我看你们聊的很开心啊。”
“之前我手里的烟被你吓得掉到沙发去了,沙发破相了,你知道吗沙发多少钱吗?“两个人的在意的东西不在一个点上,沈塘在意的事那个一看就跟高级的沙发。
”我记得你不抽烟吧?刚才是打算抽?“如果不是他刚才中途拉走他,沈塘是打算跟着关源抽烟吗?光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就被那人带歪了,可怜关源骨子里就跟他那女人一个样儿。想到这,邵宴之重重哼了一声,”不要再跟关源来往了,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抽烟喝酒泡吧什么不会……“
他刚说完,忍不住挑起了一根眉毛,邵宴之砰的一声将门一脚踢得关上,怒目横眉的模样,沈塘忍不住发笑。
”你怎么知道他喝酒泡吧五一不做?难不成你见过?“
“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邵宴之咕哝着,沈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才有些不大意外地摆摆手,“别看了,以前泡吧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这几次面,可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邵宴之看沈塘一脸探究好奇,大声说,“总之,离他远点。”
沈塘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看到啥了,这么神秘,远点就远点,反正也不是很熟。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你家了,哪有儿有机会再碰上他,你想多了。”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而是当初邵宴之在酒吧里出过丑,他统共只在酒吧喝醉过两次,一次被女的赖在身上勾引,一次差点被男的占了便宜,偏偏就是这么巧,两次都让被男男女女拥簇着关源看到了。他是没说什么,可那个笑容……总之邵宴之此后再也没有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去过酒吧。
他能说吗?不能。所以邵宴之抓起一个枕头闷在沈塘的脑袋上,用力拍了两下,恶狠狠地说:“总之,听就对了,关源就不是个好人。”
沈塘的声音从枕头下闷闷的传来,说了一半声音越来越低,邵宴之听不清了,凑近脑袋想要去听。可他刚低下头,就被沈塘一肘击打在胸口,沈塘利索掀开枕头,反手抢过啪啪啪在邵宴之脸上就是一顿胖揍。
“小样儿,还敢搞偷袭——”两人玩的腻了,才喘着粗气倒在床上。
沈塘静静得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说,“邵宴之,我觉得你现在不要跟你邵先生吵架比较好。“
”我知道。“只是控制不住。
”你每次跟邵先生发火,他都会去那个女人那里寻求慰藉,你这是把他推出去。“
他又不在乎。
沈塘都不用看,也知道邵宴之在想什么,于是他更加谆谆善诱的劝,”你是不在乎,你得想想以后。他跟你离心,占便宜的不就是关家的母子,以后的以后,他们可能会比现在还要嚣张过分的。“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道理,如果是在别人的身上,邵宴之是个明眼人,肯定能一眼看出来。可他深陷在这场闹剧中,为时长达十一年,他泥足深陷,一叶障目,被偏见蒙蔽了双眼,愤怒让他无法在理智判断,只能由沈塘替他说出来。
邵宴之哼了一声,“是啊,他打的一手好算盘,从进门开始,以退为进,将了我一军,跟他那个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女人也惯会用这招,总把我妈气的——”话说了一半,沈塘蓦然收住了嘴,就不再说了。
“那你爸什么时候跟她……好上的?”沈塘艰难的吐出这个词,觉得打听人家家里隐私八卦的行为,怎么这么像家村口那些闲的没事干的长舌妇,天天聚集在那里讨论谁谁家今天生了娃谁谁家跟哪个女人打情骂俏,一般你想要什么消息,只要去跟她们聊聊,保管收获颇丰。
“谁知道,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快上小学了。”想起这些往事,邵宴之又忍不住笑起来,声音里算是讽刺,“我姐不结婚,虽然我心疼她,但是找不到真心对她的,我宁愿她别结婚。”
“那你呢?”
“我嘛,会不会结婚我不能确定,但我所能保证的是,将来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者。“那一瞬间,沈塘能够感觉到邵宴之的认真,可没多久,他就原形毕露,”你不是说如果找不到喜欢的宁愿不结婚,也不要被婚姻束缚吗?“
邵宴之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在沈塘家里,看到他堂哥和堂嫂吵架,沈塘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也好不到老婆,将来我们凑合凑合一起过日子吧。“
”什么鬼?“沈塘蹬了邵宴之一脚,“开什么玩笑。”
“你看,你做饭多好啊,我家住一起,你负责做,我负责吃,多好,多默契。讲真,我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以后还能一起旅游,我从来没画过带人物的画,将来还可以试试看……”
邵宴之越说越来劲,沈塘却深深的沉默了。
他说的生活,正是沈塘上辈子所期待的,做梦都想跟邱泽一起过的。
“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你,我去我那屋了。”说着,拿起自己的衣服,默默的打开门出去了。
☆、第91章 【芙蓉蛋羹】
晚上沈塘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总想着那番话,哽得他心里头难受。好不容易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却做了一个梦。那梦开头甜蜜,后时徒惹人烦。
都说是日有所思,所有夜有所梦,沈塘是越来越相信这句话了。睡前总想着那件事,睡着后就梦见他和一人天南海北的游玩,想去哪就去哪儿;饭菜一做出来,就有人赶着上来抢菜;吃完了和人争论今天轮到哪个洗碗……
“啧啧看沈家那小子,看起来这么正常一个人,谁知道跟那西门的寡妇一样精神不正常,每天跟个男人同进同出……”
“还住在一块呢,把他妈都气到医院去了!”
“还是咱们村第一次出这种事,丢人丢到全村咯。”
耳边充斥着闲言闲语,众人嬉笑调侃,他还没发怒,就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沈妈妈,面色憔悴,握着他的手腕,虚弱地望着他。
“糖糖,咱们不做这种事,你年纪也到了,玩儿得差不多就找个媳妇儿,让我进棺材前也能看到个儿媳妇啊……”
接着又是沈爸爸的一个耳光,打的沈塘耳边嗡嗡作响,“我沈家没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子,好端端的跟个男人混在一块像什么!这要是在我以前那会儿,可是要被烧死的!你赶紧跟他分了!分了!我给你介绍一个……”
梦中的沈塘大吼了一声,掀翻了桌子,梗着脖子说:
“不!我就不!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可当他看到病床上断气的母亲,气的昏倒住院的父亲,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沈晴,沈塘像苍老了十岁,挺得笔直的背骤然佝偻了下来。
“不……我不能!!”
沈塘喘着粗气,冷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跳砰砰,剧烈的几乎要蹦出喉咙。
“都是梦,还好都是梦……”他下床,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神惊慌,全是后怕,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是,我不敢。”
“沈塘,你不敢!”
不敢冒着让家人为自己背锅的风险,不敢冒着打破美好的风险,他不敢。
梦里的生活太过美好,像是镜花水月,手一捞,只剩一把空。
可是,梦里的那个人是谁?面目模糊,是邱泽?可又不是,邱泽不会逗得他那么畅快的哈哈大笑,也不会偷吃他做的饭菜更不会饥不择食的抢走到他嘴边的食物,相反他会冷静的点出优劣,好像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工作。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他这么想着,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脸来。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除了邵晏之,还会有谁?
“怎么会是——他啊!”沈塘的心一下跳的比一下更重起来,砰,砰,砰,像是敲在他脑袋上,砸的他昏头转向,“他是我的朋友,沈塘,你喜欢过男人,可不代表人家说那话的意思也是这样,你不要再走上歧途让爸妈伤心了。”
说完这话,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赤红地脸上滴着水走出了卫生间。
也许是他心虚,下楼的时候碰到邵晏之,本来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可当邵晏之伸出手臂要来搭他肩膀的时候,沈塘猛地倒退半步,绊倒在楼梯上,反应之大,让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沈塘坐在楼梯上,脑子有些发蒙地看着沈塘阴沉下来的脸,结结巴巴解释:“我、那个我刚还没睡醒,这么一摔,清醒多了哈,哈哈。”这笑容尴尬地声音浑身不自在,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推着气压极低地邵晏之下了楼。
“少爷,沈先生,早饭准备好了,还是热乎的呢。”
张嫂喜欢沈塘,虽然才刚见面,但沈塘这个人极具耐心,天生就自带着一种亲和力,上到八十岁,下到五岁小娃娃,只要他笑着逗你聊天,那么几乎大部分的人都会对他心生好感,同样以礼相待。
邵晏之没说话,两只眉毛紧紧地扭在一块,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早晨的行为触怒了邵晏之,沈塘只得自个儿出来打破这个僵局,“邵先生和关先生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早早就吃了饭,邵先生要带关先生顺路去公司呢。”
顺路,沈塘“喔”了一声,没说什么,又小心瞥了一眼邵晏之,将他还是板着一张脸,只能乐呵呵地给他装了一碗粥,送到了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说:“早上我是真的没睡醒,昨晚做了个不大好的梦,反应有些激烈,绝对不是针对你的,我保证!”
“什么梦?说来听听。”邵晏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慢吞吞地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并没有吃,而是看着沈塘,好像在期待着他接着说一样。
“额……这个,确实不大好,该怎么说呢。”沈塘手里头拿着瓷勺,在碗里头搅来搅去,都快把稀粥给搅得稀了。
“不着急,慢慢说,你先说着,我先吃着。”说着,邵晏之夹起一筷雪里红,细细嚼着,不紧不慢地说话,听得沈塘额头直冒冷汗。
“就是梦到我做错了事,跟别人一起把爸妈气病了,不过具体的有些模糊,记不清了。”沈塘干笑了一声,端起碗就是一阵猛喝粥,连菜都没配。
还是邵晏之用公筷夹了一小筷的酸辣萝卜干放在沈塘碗里,嘱咐道,“怎么能不吃菜呢,恰好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
“咳咳咳——”
沈塘喝粥听到这话,猝不及防呛到,咳得惊天动地地,满脸通红才停下来。
“张嫂!”邵晏之喊道,张嫂不知道在做什么,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沈塘这时候已经不咳了,摆摆手,示意不用。
“你也做梦,做的什么?”沈塘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问。
“好像是梦到跟人表白,结果我被拒绝了。”
沈塘听到这话,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好在他早有准备,才没做出这样失态的事情。他盯着邵晏之看,却发现他非但没有窘迫,也没觉得难堪,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唇角勾了勾。
“多吃点,张嫂炖的芙蓉蛋羹又香又滑,不错的。”
“还有人会拒绝你的表白啊?”沈塘接过邵晏之递来的蛋羹,手指跟手指的接触,对方的热度传递到他的指间,沈塘抖了一下,连忙缩了回来。
“怎么没有?我还被对方打了一顿,说我玩他。”邵晏之耸了耸肩,“虽然是梦,但未免有些太过真实了。”
说着邵晏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下,眼角弯弯,看着分外的柔和。
沈塘看在眼里,心头跳了一下。
“看来是真喜欢这个人咯?是谁啊?说来听听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说。”邵晏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好好吃你的饭吧。”
“等会我让小吴小吴送你去车站,慢慢吃,也不要急。”
邵晏之吃的不慢,可跟在沈塘家里头那吃相绝不一样。到了家,就像是变了个人,吃的动作都变得有条不紊起来,看着真像是个出身豪门的少爷一样,透出一种从容,但又偏偏不慢。
他吃完起身的身后,沈塘还在喝粥,他丢下这句话,拎起外套跟包扭开门把就要出门,可犹豫了一下,叫了句沈塘,却又戛然而止。
“没什么,你吃吧,以后再说吧。”
沈塘有些不明白,但看到关上的门,消失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以往两人的相处轻松而又愉快,可自从做了那个梦,一切都变得不再自在了起来。就连男人之间的理所当然的触碰,都好像被赋予了一层特殊的意味,让沈塘下意识的抽身,想要逃离。
他觉得他再也不能再在邵宅待下去,也许会发生某些他无法预知的事情来。
于是早餐吃完,在张嫂依依不舍地“下次再来”中,沈塘急匆匆地坐上了收到邵晏之特别交代的车子上,朝着车站进发。
路上本来很安静,可小吴却总是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他,沈塘感知又敏锐,自然是早就发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吴先生,你在看什么?”
“这个,”小吴有种做贼被当场抓到的感觉,不大好意思地磕巴了一下,“就是觉得沈先生很厉害啊。”
“啊?这话怎么说?”
虽然他们这些打工的不该在背后说老板的闲话,可跟张嫂一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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