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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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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四手一扬,玉扳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排子弹便“啪、啪、啪”地在陈枝、陈华脚下炸开了。兄弟俩一时间吓得屁滚尿流,抱头痛哭,什么报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旗四吩咐了一句把门口清理干净就走了。他瞅准了陈枝、陈华两个窝囊废是不敢再来叫板的。没了陈地保和他婆娘,陈家算是废掉了。
陈秦氏死的时候,韩彦正到县里置买日用的杂物,傍晚才回来。大院门口干干净净的,就像清洗过一遍。韩彦招呼两个下人帮忙帮东西,他自个也上去帮把手,一来一回便听到陈秦氏死在旗家大院门口的消息了。
韩彦只是听着,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下人见韩彦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敢多嘴了,低着头搬东西。
回屋的时候旗四不在,小圆说晌午的时候被王元道叫去了,又问韩彦吃饭了没,韩彦说还没,小圆马上说那我去厨房给你弄点,说着就走了。
韩彦穿着对襟蓝布衫,脚下一条灯笼裤,小腿扎得紧紧的,整个人看上去又干练又潇洒。五月节刚过,天气热了不少,正是农忙的季节,韩彦见天里里外外地忙活,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旗四了。旗四近来也是连轴转,今年开春后日本子收的赋税越来越重,各种名目层出不穷,连村民们上山采点酸葡萄都要交荷金。家里有地有马的人家也是被逼得慌,连郭大善人都愁了起来,逢人便说:“这逼死人的花销呀,有地的人家别想活啦!”屯里有好几户穷人家都被逼跑了人虽跑了,但那荷金却还是得交,旗四被这事烦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让老李把缺的窟窿补上了事。
小圆端着饭食回来的时候,韩彦已经换成了家常的大白褂,正附在炕桌上写信。信是写给旗易水的,有时候一个月一封,有时候好几个月一封,时间不定,取决于什么时候有日本子到新京去。
韩彦为了给旗易水写信,硬是又认了一回字,但笔墨生疏,写起来还是有些磕磕巴巴的,好在练了几回,渐渐流畅了不少。说来也是奇怪,给旗易水的信,从来都是韩彦在写,旗四只是偶尔提几句话让韩彦写进去,但却从不自己拿笔。韩彦问过旗四原因,旗四不愿说,他也就没再问了。
旗易水的回信短得可怜,也少得可怜,一年多的时间就回过两封。一封是问了旗四的情况?另一封则告诉他们他人在新京,带他走的那个日本子叫五十岚,对他很好。韩彦虽然不相信旗易水信上的话,但能够互通有无,起码说明人还好好活着,想来也比较安慰。
小圆把饭菜在桌子摆开,招呼韩彦吃完饭再写。韩彦应了一声,搁下笔走了过去。
说来韩彦今年也是二十四了,村里像他这般大的男子,如不是一穷二白的人家,也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小圆心里晓得韩彦是喜欢小孩儿的,从他对大姐儿的疼爱就能瞧得出来,哪一次回来没给大姐儿单独带点吃的玩的?前些年韩彦还得空,时不时一大一小便在院子里玩耍,捉猫猫、打秋千、扔石头,啥好玩就整啥,净随着大姐儿的性子来。直到后来小孩儿玩野了,被旗四批了一顿,韩彦这才消停了些。
韩彦越喜欢大姐儿一分,小圆心里就多一分希望。她晓得她这辈子跟韩彦是有缘无分了,但俩人若能有份露水情缘,给他留个孩子,小圆也是心甘情愿的。正是抱着这份奢望,小圆这些年来一直不远不近地在韩彦身边守着,就盼着哪一天旗四厌倦了,或者是韩彦醒悟了,她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皇天不负有心人,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小圆觉得那个时刻就要到了。
第五十八章
旗四枪杀陈秦氏的事情隔夜便传遍了整个元茂屯,听说第二天晌午,躺在炕上的陈地保咽不下这口气,也一命呼呼了。屯里的人对此议论纷纷,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没几个不说旗四太冷血的,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怎么样,儿子也差不离的,都是些仗势欺人的货色。女人们更是一再告诫自家的孩子,去哪里耍都不能到旗家大院去,没准就吃个枪子嗝屁了。小孩子懵懂无知,还一个劲儿地讨问枪子好不好吃,是个啥味,直把自个娘亲惹毛挨了一顿揍,才哭唧唧地走开了,然后该去哪儿耍还是去哪儿耍。
因着这事,韩彦还和旗四吵了一回。韩彦虽然也痛恨陈地保家,但他心软总觉得再恨也不能到搭上两条人命的地步。旗四这么做实在是过火了。
本来么,韩彦的口气也算正常,说得也实事求是。可惜旗四晚上王元道吃饭,王元道不知怎么地,突然把话头扯到他和韩彦身上来,当着几个客人的面开玩笑,说如今旗家大院里里外外都是韩彦在打理,旗四爷自个见了韩彦都要让三分。
旗四当场便骂了一句王元道是在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元道喝得红光满面,笑嘻嘻地说:“这话我可没瞎说。不信你们去旗家大院瞧瞧,那个韩彦,啧啧,指使起人来特有派头,就跟主子一样。”
旗四心说,韩彦好歹也是个男人,跟了我这么些年了,难道还不能有些派头?
“四爷,要真这样,那你可得管管!”一个鸦片商贩大着舌头说,“我前儿养了个戏子,也是仗着我疼他,偷走我不少洋元,还想爬到我头上屙屎!好在我李青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最后被我揍了几顿赶出去了。”
旗四听得直皱眉,说:“我没让他骑到我头上来……”
王元道立马在一旁帮腔:“那还不叫骑到头上来?你们是不晓得!有一回我到大院去找四爷唠嗑,听到四爷说要五千绵羊票子,那韩彦立马便问四爷说要拿那么多钱做啥,四爷说是请客吃饭,那韩彦又问请谁,四爷说是请县里来的几个特派员,那韩彦这才不甘不愿把钱拿出来!瞧瞧,一个大老爷们这样给一个二椅子刁难!四爷你自个不难受,我看着都憋屈。”
旗四被王元道一席话说得脸面差点挂不住,喝了一口酒做掩饰。自从他把账本交给韩彦打理之后,家里的钱财也都归韩彦管了,特别是做了屯里的村长后更是有心无力,这两年他也渐渐习惯一有大支出就像韩彦报备,但他万万没想到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居然是他受制于韩彦的表现。虽然他心里信得过韩彦,但被王元道这么一说,旗四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伤害了,心里难免就有些窝火。
就这样,从村公所回来的时候旗四心里就扎着一根刺,脸上也阴沉沉的。偏偏油灯昏暗,韩彦看不清旗四的脸色,一边铺着床单一边唠叨,说旗四对陈家做得太绝了,不该那么狠。
旗四一听就火了,说他活了三十二年,还用不到谁来指使他怎么做事!韩彦被旗四的语气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执拗地说旗四这样做太过火,对不住做人的良心。旗四冷笑着说他旗四从来就是没良心,要找良心到别处找去。又说他一向太惯着韩彦了,所以韩彦才敢这么横,处处挑他的错,跟他顶嘴。韩彦气得眼泪直在眶里打转,索性推开门走了。
韩彦一走,旗四心里更恼了,他本来醉酒后脾气就有些暴,一个挥手把桌子上的盆盆罐罐摔个稀巴烂。
上次俩人闹别扭还有个旗易水在中间和稀泥,这次旗易水不在了,旗四又是铁了心要打压打压韩彦的脾气,愣是一个台阶都没给。韩彦也是硬气,觉得自个占理,也不愿意服软,就这么跟旗四犟着,干脆搬到旗易水屋里睡去了。
就这么着俩人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
老李看着心里着急,私下里找韩彦唠唠嗑,想劝韩彦先退一步。韩彦心里正攒了不少怨气,被老李这么一提,一股脑都倒出来了。说旗四自从做了村长后,心越来越冷,总是帮着日本子坑自个人,收税加租眼都不带眨的;对家里人也是漠不关心,家里俩个孩子调皮了、害病了,他这个做爹的连问都没问一句,见天跟着王元道那坏根混一块吃吃喝喝。他就不信就这样下去旗四能不被带到阴沟里去!
老李一开始还听着,后面越听越不对味,连忙打断韩彦的话,说:“彦少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咱这一大家子要不是四爷在外面兜着,能有得吃好喝好睡好?”
韩彦说:“怎么不能?咱们有手有脚有地有牲口,多花点力气还能没饭吃?”
老李摇摇头,说:“彦少爷,这你可就想岔了!要是上头没人罩着你,你就是累死累活也吃不饱饭呐!其他人我就不说了,就说咱家吧,要不是有三爷……”老李叹了口气,接着道:“你觉得咱家还有活路?早八百年让人欺负死了!”
韩彦想到旗易水的处境,心里头难过,又觉得老李的话说得很在理,是自个想得太轻巧了,对旗四太苛刻了,忍不住就有些后悔。
老李瞧着韩彦不再争辩了,心里就有底,他也不逼着韩彦去跟旗四和好,话锋一转,提了另一个话头:“彦少爷属鼠的,今儿也二十有四了吧?”
韩彦不明白老李为啥突然扯到他的年龄,但还是点点头,说:“是的,怎么?”
老李笑了笑,说:“我记得当年彦少爷来的时候才十五吧?瘦得跟个萝卜头似的,一晃眼这九年都过去了。”
韩彦也有些感概,一时间这些年的回忆纷至沓来,从一开始的懵懂到愤恨,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如今他已经能够毫无芥蒂地把旗家大院这疙瘩当成另一个家了。想来这世上还真没过不去的坎,只要时间够长,什么都是能改变的。
“我说这些话没有其他意思,”老李瞅了韩彦一眼,问:“彦少爷这些年,有没有想过娶妻生子呢?”
这话可把韩彦问得愣住了。坦白而言,韩彦还真没怎么想过。他知晓人事的时候就跟了旗四,被旗四吃得死死的,压根就没精力想其他女人。家里爹娘体谅他的难处,也绝少提这些事儿,就怕让他更难堪。
“这个嘛……一开始是有的,”韩彦说的有些心虚,“但是吧,这还得看四爷的意思。”
老李连忙说:“彦少爷也老大不小了,这么些年跟着四爷没功劳也有苦劳。要是真想娶个婆娘生个儿子,想来四爷也不会太为难,毕竟养儿防老,四爷也不希望彦少爷老来无所依的。”
韩彦听得心乱如麻,他每天得过且过,还真没想过要是有一天老怎么办,他和旗四这几年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他甚至忘了还有和旗四分开的可能性,旗四真的会允许他娶妻生子么?就算真应许了,退一步说,这世上还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吗?嫁给一个跟男人纠缠不清的男人? 韩彦冷丁想到了吕凤娘,打了一个冷颤。嘉琅嘉琳是旗家的少爷小姐,从出世起就有许多人的宠爱,因为他们的爹是旗四,旗家的顶梁柱。而自己呢?说穿就是旗四的姘头、旗家大院的长工罢了,自己的孩子还能过得好吗?
韩彦一想起这事来就头皮发麻、眼睛发昏,摇摇头对老李说:“老李,这事还是算了吧,我想想心里都难受,本来我住在这疙瘩就尴尬,何苦再为难女人孩子跟我受罪呢?娶妻生子的事还是等我离开大院再说吧!”
老李见韩彦语气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好作罢。回来的时候把韩彦的话原封不动转给小圆,说:“小圆啊,这事我老李真尽力了,我瞧彦少爷真没那方面的意思,你还是别等了吧,趁早找个好人家,过自个营生去。”
小圆苦笑了一下,说:“多咱老李费心了,我晓得了。”
第五十九章
自从旗易水被五十岚带走后,旗四便有些不待见冯新。冯新心大脸皮厚,不放心上,一有机会还是往旗家大院跑,找旗四唠唠嗑、喝喝小酒。如今他已经做了县长秘书,旗四好些事情还要托他帮忙,也不好总是落他的脸,该招待的时候还是要招待的。
来得多了家里长家里短总会听到些,知道旗四真的养了韩彦好几年的时候,冯新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鹅蛋。
“你还真收心了?这么多年就没打过野食?”
旗四瞥了他一眼,说:“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甩手掌柜?想怎样就怎样?”
冯新嘿嘿笑了一下,说:“男人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你瞧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上哪就上哪,自在又快活。”
旗四对冯新的话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没往心里去。他跟冯新早就不是同一类人,有些东西压根不能比。
冯新知道韩彦跟旗四闹情绪的时候,啧了一声,说:“阿四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绑起来揍一顿不就完事了!还是说……其实是你吃腻了,想换个新鲜的尝尝?”
冯新笑得一脸淫荡,用胳膊肘碰了碰旗四,说:“怎么样,换个新鲜的尝尝?”
“滚犊子!”旗四骂了一句,说,“就你那阿猫阿狗都能往炕上拐的,迟早得病。”
冯新笑笑没当真。过几天旗四到县衙门交差,刚从衙门出来便被冯新拉去喝酒,说要给他找着乐子。旗四躲不过,只好跟着去了。去了才发现是个的庆生宴,宴会不少人旗四都认识,都是县里跟日本子关系匪浅的大户。
旗四一到,就有眼尖的人凑上来给他敬酒,这个说“四爷来了,喝一杯!”那个说“四爷,咱多少年的交情了,这酒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旗四刚把酒接过去,马上又有人挤上来说:“四爷,前儿去元茂屯走亲戚,赶时间没去您府上,喝了这杯当给您陪酒!”说着一饮而尽。旁边几个人纷纷叫好,一时间周围的笑骂声、喝彩声、碰酒声缠成一片,气氛热闹了不少。
旗四几杯酒下肚,又听了一连串恭维,身子就有些轻飘飘。其他人见旗四来了,兴致越高,吵着喝酒没意思,要去逛窑子。旗四本来不想去,被冯新怂恿了几个人架着走了。
嬷嬷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个客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个劲儿往里招呼。屋里的窑姐也纷纷跑了出来,一个牵着一个往自个屋里带。有个女人正想去抓旗四的手,被旗四打开了。冯新说:“去去,叫你嬷嬷来,就说冯爷爷找他。”那女人连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旗四许久没来过窑子,这冷丁一进门还真有些不适应,跟冯新说了两句就想走。
冯新唬着脸说:“走啥呢?我今儿可是专门给你找乐子的!”真说着,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嬷嬷就领着一个纤细的少年进来了。
嬷嬷笑道:“冯爷,今儿那阵风把你吹来了?白灵,快来给冯爷请安。”
冯新手一挥,说:“去去,伺候你四爷去,不用管我。”
那白灵看到旗四,眼睛一亮,迈着小碎步就走了过去。袖子一押一飘,一飘一押,脚尖翘一下,脚跟翘一下,腰肢也是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最后才软了一下身子在旗四身边坐定了。
旗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种像女人的男人,当下就想甩手走人。
冯新这才想到旗四的口味跟他不一样,连忙塞了两张票子给嬷嬷,让她重新找个像男人一点的小倌来。嬷嬷连忙收了钱找人去了。
冯新转过身稳住旗四,说:“阿四,别急着走啊,这个不满意还有其他的,坐坐。”一边使了个眼色给白灵让他给旗四倒酒。白灵委委屈屈地倒了一杯酒,四根手指捏着酒杯,六根手指高高翘起,像开个妖妖娆娆的兰花一般。
旗四看着那翘着的兰花指心里隔阂得不得了。他想起了韩彦的手,韩彦的手是做惯了活儿的,手心有好几老茧,指关节粗大,握在一起的时候坚硬有力,旗四两只手都包不住。
那才是他喜欢的。
旗四走后,白灵的脸色立马就有些沉,他一向被捧惯了,刚刚又对旗四极有好感,这冷丁碰了钉子,心里就有些怨。他软着身子地给冯新敬了几杯酒,三言两语就把冯新知道的关于旗四和韩彦的事情扒了出来。谁晓得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越觉得旗四是个不可错过的良人,暗暗把旗四记在心里了。
白灵自小便长得像清秀,肩不能挑背不能抗,偏偏他又是个吃不了苦的,因此十五岁那年屯里闹饥荒后,他就干脆搭了一个屯溜子的线到县里窑子卖身了。他长得好,人也会来事,在炕上放得开,慢慢地攒了不少老主顾,底气足了,有时候还敢跟窑子里嬷嬷讨价还价。
白灵看上了旗四,平日里就常常跟人打听旗四的消息。有人说旗四的哥哥旗易水跟了一个有权势的日本人,所以旗四才敢横着走;又有人说旗四自个跟日本子也有生意来往,旗家这几年种的大烟花最后都被日本商人收购了去,保不准家里早就堆起了金山银山;还有人羡慕旗四家里儿女双全,婆娘性子好,能忍着他养个野男人。
白灵听得心生荡漾,就差点奔到旗四跟前求他收了自个了。
下次冯新的来的时候,白灵便话里话外地打听韩彦的事。冯新一开始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韩彦来逛过窑子,被白灵瞧上了。后来才一想才知道想岔了,这哪里是瞧上韩彦,这摆明了是奔着旗四去的。
冯新上下打量了白灵一眼,说:“你肯定没戏,旗四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娘叽叽的。”
白灵委屈道:“冯爷做啥这样说人家,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要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这样啊,我改还不行么?”
冯新上上下下扫了白灵一眼,说:“要真能改改,还有点希望。”
白灵顿时眉开眼笑,一边给冯新倒酒,一边说:“还望冯爷帮衬帮衬。”
冯新闷了一口酒,打了个饱嗝,说:“不我吹,旗四是我发小,人没啥好,就是可靠,看上他,你也算是有眼光。赶明儿我带你去元茂屯一趟,让你见见韩彦长啥样,学着点。说来他俩近来正闹别扭的,没准你这个二椅子还真能插上一脚。”
白灵听得心花怒放,捧着冯新的脸便是一阵亲。冯新被弄得火起,搂着白灵的腰便滚到炕上去了。白灵接客时常常不穿亵裤,衣摆下就是光溜溜的两条腿,屁眼更是时时保持湿润,比女人还能浪。
冯新把裤子一脱,让白灵趴到炕上去,撩起他的衣裳便急急忙忙捅了进去,一边挺动,一边揉着白花花的两瓣屁股说:“嗯,你这屁股不错,够软,就是屁眼有点松,小浪蹄子,还不夹紧点,旗四可不喜欢大送货!”
白灵吓得赶紧发力,夹住冯新的分身,只是他毕竟被人操多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夹屁眼还是有些松松垮垮的。好在他年轻,皮肤好,摸起来又滑又嫩,人也够浪,腰身又是扭又是摇,还主动拉着冯新的手玩弄胸前两只硬硬的乳头,嘴里的浪词艳语更是一刻都没停下过,差点把冯新刺激了直接缴械投降了。
俩人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最后一次是白灵自己坐到冯新身上动的。冯新脚都软了,只能让白灵自己来。
白灵含着冯新的命根子扭得风生水起,直把冯新弄得话都说不整了,没一会儿就泄了出来。
冯新摸着白灵汗津津的身子,喘着气说:“赶明儿、你把这腰身的功夫使出来,拿下旗四妥妥的!”
第六十章
隔天,冯新果然便带着白灵去了旗家大院。他耍了个心眼,特地选了天快黑的时候。这样一来旗四就只能留他俩在那过夜了。
旗四见到白灵时感到有些诧异,瞅了冯新一眼,那意思是问你和他搞上了?
冯新连忙把白灵的手甩开,说:“白灵从良了,想搬到乡下来,我就带他到元茂屯来瞧瞧。”
白灵虽然穿着粗布麻衣,脸上的胭脂也洗了,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风尘味,这样的人能在乡下住得惯?旗四心里疑惑,但这事不关他干系,因此他也就没多问,好在空屋子多得是,让他们住就行了。
没承认想这一住就住出麻烦来了!
以往冯新来的时候总免不了找旗四喝酒,这次也不例外。刚巧近来有人给旗四送了好几棒子上好的高粱酒,旗四就拿了出来,和冯新俩人对酌,白灵在一旁伺候着。
旗四以为白灵是冯新的人,也就没在意,只顾着和冯新喝酒吃菜唠嗑。旗四近来心里藏着事,忍不住就多喝了几口,那高粱酒劲儿大,旗四两棒子酒下肚就开始犯迷糊了。偏偏冯新还一个劲地劝他,直到把旗四灌趴下了为止。
白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问冯新:“四爷醉成这样还能硬得起来?”
冯新打着酒嗝说:“咋不能?你摸摸不就硬了?”说着自己也晕了。
白灵一个人对着两个醉鬼,急得团团转,好在这时候小圆刚好进来收拾东西,看到旗四都醉倒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想把旗四扶起来。白灵看到,连忙跑过去说:“我来帮你,要扶到哪里去?”小圆说:“到里屋炕上。”
两人一左一右把旗四弄到坑上。小圆擦了把汗,对白灵说:“有劳了,白少爷和冯少爷也去歇息吧。”
白灵脸有些红,说:“我不是冯少爷的人,我心里爱慕的人是四爷。”
小圆听得目瞪口呆,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听得这么口无遮拦的告白,小圆想了一会儿才问他:“这事你告诉四爷了吗?”
白灵说:“还没那,我想着先住下来再找个机会跟四爷说。”
小圆打量了白灵一眼,觉得他希望渺茫,正想劝他看开点,突然想到韩彦,心念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小圆缓了一缓身子,叹气道:“以往四爷喝醉了都是彦少爷来照顾他,如今彦少爷还在和四爷闹别扭,这可怎么办?”
白灵支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喜,连忙说:“姐姐不用担心,彦少爷不在,我照顾四爷也是一样的。”
小圆摇摇头,说:“白少爷是客人,我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我还是找彦少爷来吧!”
白灵连忙拦住小圆,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元塞到小圆手里,说:“好姐姐,你就让我来吧,我一定把四爷照顾得服服帖帖。”
小圆收了那块银元,不动声色道:“那就拜托白少爷了。”
迈出门槛的时候,小圆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成败在此一举,等生米煮成熟饭,就是被赶出旗家大院她也认了。
韩彦昨天掌灯的时候便听到下人议论冯新带着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男子来过夜。当时他并没在意,只当那男子是冯新的人,听一听也就算了。然而一大清早,小圆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告诉他,旗四和冯新昨晚带来的男子一起睡在炕上了。
韩彦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连说了两遍不可能。
小圆说:“你过去瞧瞧就晓得了。”
韩彦迈不过心里那道坎,跟着小圆直奔旗四的屋子。一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酒味,韩彦撩起了里屋的帘子,一打眼就看到旗四和另外一个男的赤裸裸地搂在一块。
那男子皮肤雪白透亮,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刺眼。韩彦一时间血气直往脑门冲,气得浑身发抖,晓得旗四生性浪荡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旗四跟别人风流快活又是另一回事。韩彦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心里实在气不过,跑回来把旗四摇醒,趁着旗四半醒没醒的时候“啪”的一声便甩了他一巴掌,还是没解恨,又揍了一拳。
旗是被打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像有一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他原本宿醉脑门疼,又抽了一下打了一拳,负负得正,反倒清醒了。可是韩彦早就跑地没影了,旗四找不到人,气得发疯,这么多年了,第二次被人打得这么狠,让他查出来是谁他保证不弄死他!
“我操!”旗四疼得倒吸一口气,满嘴都是血腥味,低下头吐了一口血水。白灵被旗四吵醒了,见旗四已经起身了,连忙坐起来叫了一句“四爷”
旗四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吃了一惊,说:“你怎么会在这?”又看了看自个和对方光溜溜的身子,顿时就头大了。
简直是日了狗了。
白灵把半边被子盖在身上,羞羞答答地说:“昨儿四爷喝醉了酒,吵着要奴家,所以奴家就……”
“行行行,你别说了,”旗四打断白灵的话,“你先出去,让我先静静。”
“四爷,奴家爱慕你……”
“滚犊子!”旗四突然爆了一句。白灵吓得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拿上衣服滚了。
“小圆!你他妈给我滚进来!”旗四梗着脖子又喊了一句。
小圆深吸了一口气,抻了抻衣裳,慢慢地进屋去。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韩彦揍完旗四之后就跑回屋子收拾东西了。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想先离开这个地方。旗嘉琳手里捏着一只蝴蝶正想拿来给韩彦看,一进门就撞见韩彦正在打包袱,开口就问:“韩叔叔你要出门了吗?”
韩彦看到旗嘉琳,连忙缓和一下脸色,说:“嗯,叔叔要回家一趟。”
旗嘉琳好奇道:“可是这里不就是叔叔的家吗?叔叔你还要去哪里啊?”
韩彦听得鼻子一酸,说:“这里不是叔叔的家,叔叔的家在外面。”
旗嘉琳眨眨眼睛,又问:“那韩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彦说:“叔叔明天就回来。嘉琳去找弟弟耍吧!”旗嘉琳乖乖地点点头,手里捏着那只白色的蝴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韩彦心里难受,不想让小孩子看出异样,每次她一回头就打起精神给她挥手。
旗嘉琳说:“韩叔叔,我明天再来。”
韩彦听得心酸,说:“好,你明天来我就陪你耍。”
旗嘉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终于跑远了。
韩彦东西收拾好之后,看着旗易水交给自个的盒子和信件心里直发愁。这些东西是旗易水付给他,让他转交给旗易山的,可是旗易山还没回来,自个就要走了。韩彦没见过旗易山,带在身上也没用,还不如留在大院里,旗易山一回来也能拿给他。
韩彦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把东西交给小圆最合适,正想出门去找小圆,才迈出门远远地瞧见小圆走过来了。
等人一近身,韩彦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小圆脸色苍白,额角也磕破了皮,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恍惚,连忙跑过去扶住她,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小圆一见韩彦就笑了,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原本记忆中圆圆的脸庞也被一张瓜子脸代替了。
她深深看了韩彦一眼,说:“韩彦,四爷让我跟你一起走。”
民国二十六年,康德四年的冬天是韩彦二十四年中过得最冷的一个冬天。
雪下得又大又急,只一夜的功夫,天地间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元茂屯都被那耀眼的白色覆盖住了。雪落在不同的地方就呈现出不同的形状,但都是一样的白,一样的软。
寒风无误地刮着,又烈又狠,刮起了大片的雪花,又刮裂干瘪的树皮,既而又刮皴了人们的脸,刮肿了人们藏在袖子里的手。人们走在路上,没被雪埋住,反倒差点让寒风刮没了。
和屋外的冰天雪地狂风相比,韩彦家却洋溢着一屋子过年过节的喜气。
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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