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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以为只是古穿今-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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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们都以为,小姑姑要一辈子不嫁的。
现在为什么小姑姑未婚却有孕了?这地方可没什么俊美迷人的世家弟子。
少年涨红的脸色顿时变白了,他一直硬直的脊梁也弯折了下来:“小姑姑……小姑姑我知道了……我去考灵官……”
小姑姑曾笑骂他少年不知愁滋味,他还不服气,反而觉得小姑姑没心没肺不记得仇怨,可他在怨天尤人的时候,分明是小姑姑帮他支撑起了一片天地。
他记得死去的亲人,可还有活着的亲人,他得让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还得让她活得更好!否则……报仇真的就是一个笑话,甚至下次报仇的时候,他的仇人就是他自己了。
如少年这样的孩子有很多,世家之于凡人就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世家想把他们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而宗门之于世家,又何尝不是如山,如天?
大多数宗门依旧做不到照搬夏国的经验,即使这几十年间,他们已经把夏国的事情研究得很清楚了,正因为清楚,才知道他们自己的门人做不到——心气的关系,夏国的大多数官员还是能低头做事的,可宗门里就算是杂役弟子,也已经习惯了仰着头修真。要低头,得慢慢来。
所以这次大多数宗门的改革,就是从集中式的管理,变成分散式的管理。把灵官散出去,给他们几千人或者万把人,再给他们一块土地,部分资源。
且招收灵官的各大宗门也不是傻的,低阶修士能想到的事情,高阶修士怎么可能想不到?
各个宗门早就都预备好了肉身成圣的仙官,这些非夏国的仙官也是有仙印的,这些年来,他们也大概其摸清楚了仙印到底是该怎么用。
仙印最大的用处,当然就是收集功德——不能抢夺旁人的功德,可在旁人自愿的情况下,是能把对方的功德提取出来的。如果是持印人被攻击,也可以剥夺对方的功德,但对方减少的功德并不会出现在持印人身上,少了就是少了。
凡人若是对着被盖了印的泥偶塑像祈愿,塑像会慢慢积累功德,并将之传到所盖仙印上去。持印人若做了正义之事,他所持仙印上的功德也会按照数量不等而增加。若做了邪祟之事,功德又会减少。这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窥探,非人力所能操控的。
仙印中的功德,持印人可以自行分配,即便同样是仙官,但名字靠前者的仙印对名字靠后者的仙印,有一定的威压作用。比如一个塑像上盖两个印,靠前者得到的功德更多,两者的排位差距越大,获得功德的比例也就拉得越大。
每一个灵官,在被分派出去之前,就得到了一座神像,宗门里是不管他们自己得到多少功德的,但每一年这座神像,都要收获一定的功德,这就是新的仙税了,不同宗门向灵官们所收取的仙税被定为一万到十万不等。
表面上看,这仙税很好收,每个人付出一点到十点功德就好,不多。可功德看似简单,想得到却难,有时随随便便说一句谢谢就能有几点功德进账,有时得了一大群人的感谢,可功德却不增反减。
让一个过去只知道修真的修士去管理一群凡人,还是那种被各大宗门用乱七八糟的法子养了几十年的凡人,萧起自己都觉得头疼。
尤其很多宗门还采取了末尾淘汰制,每年获得功德最少的,直接被逐出宗门。功德最多的,则会得到资源奖励。
“这其实就是高阶修士们烦了啊。”牧震听萧起说得也听得牙疼,“把麻烦直接转嫁给低阶修士,他们自去当甩手掌柜了。陛下,你那百家争鸣的打算,看来是不成了。”
“谁说的?要不要打个赌?”萧起搂着牧震,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现在才是百家争鸣的开始啊。高阶修士打得好算盘,他们这放出去的无数低阶修士,可没几个知道咱们夏国是怎么办事的。他们只要有百分之一愿意动动脑子,专心治民,百家争鸣就会开始!”
牧震听得有点迷:“陛下是不是说反了?怎么不知道夏国情况的,反而会是百家争鸣?”
萧起道:“照着学,你看他们学到什么好东西了吗?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只能不断根据需要调整,反而会出现很有意思的情况。虽然……在这过程中,必然也会死很多人。”
牧震侧头看着萧起,见他神色有几分凝滞,便问:“若是打赌,陛下要赌什么?”
萧起亲了牧震的脸颊一口:“好像也没什么可赌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就算我把你的赢过来了,到时候也不过是左右倒右手啊。”
“陛下这次也没说反吗?”
“我对自己的枕头,从来不说反话……”
→_→关灯,拉帘。
金融诈骗案已经审理完毕,张某死刑,其余多人被判终生苦役,六十年以上刑期的也有二十多人。因为司法灵官庙门口的人群徘徊不去,即便灵官们不会受到伤害,可牧震还是被要求回家休假了。
与此同时,有许多土地灵官举着贴有传音符的喇叭,四处宣讲这个案件。
夏国境内已经出现了戏曲,以及各种卖艺把式。也出现了休闲的茶楼、饭庄。而且饭菜的品种,现在已经越来越丰富,毕竟只有本地人才更了解本地的作物食材。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精神生活依然不算丰富。所以土地灵官每次宣讲,都能集合起来不少人。
“……其实发现张某根本没有进货出货的人有很多!为什么只有那一个药材商人告发了呢?哎?我听见了!有人说因为药材商人嫉妒张某赚钱!这说得也没错,闷不吭声的,反正张某每次来回,都得给一部分人收益,否则他这事干不下去。但是!咱们得明白一件事,这钱不会平白无故的生出来。对不对?”
这个把宣讲弄得像是说书的土地灵官还是萧起的熟人——孙恒,孙恒虽然没上封仙榜,但他每年的工作考绩都是优,功德加身自有好处,看起来竟然是比几十年前更年轻些,只有中年人的模样,身体也更健壮,甚至如此的年岁竟然还长高了一些。
“张某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投资人给他的钱越多,他能给前一批投资人的收益也就越多。但咱们夏国的人口可是有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去投资这个。况且也不是所有钱他都用来两边补了,他自己还大手大脚买房置地吃喝嫖赌的花出去了许多,即便没人告他,也总有一天他补不上的时候,大家想想,那时候倒霉的会是谁?所以不管这个药材商是怀着什么心思,他告了,那就比明明看出来情况不对,还闷声不吭只想着自己挣钱的人要心善。”
老百姓交头接耳的,他们可能有些贪心,只顾眼前,但这时候也不由的点点头。
宣讲完了,老百姓散了,孙恒就招呼着人去下一个地方。扭头一看,跟着他一起的几个小实习生,脸上写满了不痛快,两个女孩子嘴巴噘得老高。
“怎么啦?”孙恒笑呵呵的问。
“刚才那些人,不但好多都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人嘟囔着被骗的都是傻子,还有他们怎么‘没碰到那好事’之类的。”
“有人说‘被骗的都是傻,只投一回钱,赚了就走不就好了’”
“孙灵官,咱们这宣讲,只怕是反而提醒了别有用心的人。”
孙恒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对于那些贪心不足,或者自以为聪明的,无论我们是讲了还是没讲,他自己都会陷进去。不受这个张氏骗局的骗,也得是什么李氏、孙氏骗局的骗。我们提醒的是那些有良心的人。他们听过了我们的宣讲,那么下次有人用类似的手段行骗,他们能够警醒一些,这就足够了。”
“我们只讲给那些好人听……”
“对!能有一个好人不被骗,我们也算是没白做!”
孙恒看着这些年轻人,笑得越发和善,当年还在谷仙村里的那种市侩气,如今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丝毫了,他走起路来腰板笔直,白须飘飘,到真的仿佛是个和善的老神仙了。
“孙老?孙老!”有个妙龄女子突然跑了出来。
孙恒一看,吩咐实习生道:“你们先去,我与人说两句话。”众实习生乖乖点头走了,孙恒迎向了女子,“二公主怎么来了?”
“孙老莫要笑话我了。”这女子正是当年的萧二姐,如今改名萧茵。如今他满目忧愁,被孙恒戏称二公主,匆忙摆手。
萧家出了个萧起,但萧起虽然给予了萧家人更好的待遇,却没有带着他们鸡犬升天的意思。想要官位,想要功德,想要成仙,就得正正经经的学出来,考出来。
结果一家子只有萧茵成功迈上了灵官的这条路,她如今在城隍庙做七品灵官。
“孙老,我今日……是想请您陪我去宫里一趟。我爹身子不好,他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临去前,想见小弟最后一面。”
“你自己去不就好了?你与陛下可是一家人,北根更是陛下的生父。”
萧茵睁大眼睛看着孙恒:“孙老,您如今能直接称呼我爹为‘北根’,但您可敢直接称呼陛下的名字吗?孙老,我不过是想找个人陪着,壮个胆罢了。”
“陛下威仪日盛,也确实是见着心颤,既然如此,你也该找萧家的人同去啊,找我作甚。”孙恒明摆着也是不想去的。
“萧家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那事出过后,更是没人敢同去啊。”
夏国的范围内,宗族势力曾经有过死灰复燃的意图,带头的就是萧家。结果当然是被萧起一巴掌拍回去了,就跟拍蚊子似的,整个过程干脆利索,甚至都没必要在夏国的历史上留下一笔,萧起本人对这件事也不以为意。
但这个拍蚊子的过程,当然也留下了一巴掌的“蚊子尸体”——萧起是一次就把所有人都杀得腿肚子抽筋了!
萧北根向萧起求过情,他亲娘童氏也求过情,自然都是没用的。本来就疏远的萧家与萧起,从那之后,几乎就没什么联系了。即使萧起逢年过节还会给萧家送去年礼,可也就是那样了。
“唉……好吧,陪你就陪你吧。不过,得两天后了,你看我个样子,今明两天实在是请不下假来。”
“好的!好的!多谢老爷子了!”萧茵连连道谢,走出好几步去,还扭过头来不停道谢。
孙恒叹一声,暗道自己是真的心软了。要是再早十几年,他哪会蹚这一趟浑水。
去追那帮实习小年轻的时候,孙恒又觉得不对,他年轻时养出来的多疑性子,这些年虽然好了许多,可根子没变。萧茵是胆子那么小的人吗?他们萧家的胆子怕是都长在她身上了吧?至于那位陛下……是不是萧家的种还不知道呢。那为何一定要拉上他呢?
事有反常,还是防备一些为好。
今日宣讲的工作做完,孙恒就去了一趟隔壁区的司法灵官庙,他是去找牧震的,他自然知道,这位让人遗弃的小孤儿,是有大造化的。牧震如今这位置虽然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但谁都不能否认,陛下仅有的一分私心,没给家人,而是给了他了。
谁想到,牧震这时候放假了,孙恒白来一趟。
想了想,孙恒只能用传讯鸟直接给萧起去了一封信——他们这些跟萧起有些私交的“老朋友”手里都有萧起给预备的私人传讯鸟,但是用了一个少一个呀。
虽然心疼,可孙恒还是没省,没事当然是好,这要是有事,那就是要命的事,还是别节省的好。
传讯鸟放出去,孙恒猛然想起来:萧茵一定是也有传讯鸟的,她要是不想见陛下,用传讯鸟传个话不就好了?何必还得找他陪着去见面?他这不会是中了人家的套了吧?
惊骇非常的孙恒赶紧又放了一只传讯鸟,说明白了他的怀疑。
“怎么了?”牧震看萧起短时间内连收两只传讯鸟,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由得眉头一皱。
“老孙胆子小,胡思乱想。”萧起把转训鸟递给了牧震,“得让研究院加紧研究了,传讯鸟还是不方便,啥时候有手机就好了,也不要智能的,老式电话就好。”
牧震看了两眼:“伯父身体不好?”
“嗯,半个月内的事情了。”
“?”看萧起说得这么淡定,牧震有些奇怪——萧起忘恩负义?那是笑话。
“我给他选好投胎的地方了,刘幸他们是第一批去小世界的‘留学生’,我爹就是第二批了。我爹有能力,本性也好,但就是差点冲劲,看看能不能把他练出来吧。如果练不出来,回来我就在地府给他安排个差事。”萧起握住了牧震的手。
“地府……”牧震总觉得那地方也适合萧北根,不过那就到时候再说吧。他低着头,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十指,“二姐……是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放心吧。”萧起立刻笑了,果然大枕头还是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她是真没坏心思,只是怕传讯,我不过去,更有点怕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去的。”
“嗯?”
“二姐虽然挺好,但其他人就不太好了,还是让他们彻底断了念想吧。”萧起另外那只手盖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觉得我冷漠吗?”
“陛下,确实不需要有别人……有我就行了。”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握成了一个大拳头,拉来拉去,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玩闹着,谁都不愿松开。
两天后,萧茵和孙恒甚至都没能进入皇宫,两人在宫门外头从天没亮等到日头西落,再等到两边悬挂的灯笼亮了起来,看着昏黄的灯光,一直都很坚强的萧茵顿时哭了出来:“萧起!你不是人!”
她站在宫门外,又哭又骂,还努力的吐出了一口唾沫,呸在平整的路面上。孙恒赶紧交了随地吐痰的罚款,看着抹泪离开的萧茵的背影,孙恒叹了一声:莫不是陛下真信了他传的讯?如今看来,萧茵是真的没坏心啊。
孙恒心虚又后悔,一路跟在后边送萧茵回到了家。
住在萧家的人可是不少,虽然大多数不姓萧……
不过,如今萧家的地方也大,到了萧北根自己住的小院就立刻清净下来了。
“孙叔,您看起来可是够精神的啊!”萧北根比孙恒还要小了二十多岁,现在两人虽然都是大胡子,他现在看起来却比孙恒还要苍老,胡子不是银白,而是杂草一样的灰黄,脸色也是乌突突的。
孙恒自然知道,他这样子是真的不好了:“北根啊,咱们是好久都没见咯!你当年怎么就退下来了呢?”
“我是个脑子笨的,当灵官隔三差五的就要学这个,学那个。学不来啊!”萧北根摆摆手,“还是种地最好,省脑子。”
“唉……这一看见你,我突然就发现,我可是有一阵没去看老朋友了。你说这世道变化得多快?我当年一家子都掉进了河里,以为自己是死定了,谁知道就让你们给救了。然后当时在谷仙村的日子,我就以为是顶好的神仙日子了。”
“谁说不是呢?”萧北根笑得开怀,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他已经一颗牙都没有了,“我也觉得当年谷仙村的日子,快活就如神仙日子一般啊。”
作者有话要说: 112昨天晚上修了一下,不用看,只要知道一下就好:宇文昭仪不是太宗的妃子,是李渊的_(:з」∠)_
第117章
117
看萧北根这个样子,孙恒心里越发的难受; 他坐下来; 拉住了萧北根的手。
“那时候的日子啊; 就跟做梦一样。就突然有了两座城; 再突然有了好多的人,接着那人可就越来越多了。前些日子有个市场打折; 你是没看见啊,我那就是路过啊; 可愣是让人流给挤着进去; 又给挤着出来了。”
孙恒表情夸张,说得萧北根哈哈大笑。
“如今看起来咱们夏国是只有怀乡和望乡两座城; 其实这两座城又多许许多多的卫城。这做灵官; 每天从睁眼开始; 就不闲着,从来只有忙、很忙、非常忙; 更忙。我今天看到你才想起来,莫说是与你们这些老朋友; 就是跟我儿子孙铭; 我都好几年没见着面了。”
“是; 孙老也要注意身体,我听说你们灵官也是要生病的; 之前不就是有灵官累病了吗?”
孙恒点点头,又道:“我们都这样忙,陛下就更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了。”
一直在边上守着的萧茵嘴唇动了一下; 终究没有开口打断,任由孙恒继续说了下去。
“陛下忙的还不只是夏国的事情,还有与其他世家、宗门的事情,那是真的没人能帮上忙的。尤其好多事还不能对下面说,否则那就要乱起来了。就说现在陛下在不在宫里,我们都确定不了。”
又与萧北根闲聊了片刻,眼看着萧北根精神弱了,孙恒这才告辞。萧茵一直把他送出了家门:“多谢孙叔。”
孙恒说话间一直在说萧起忙,虽然这话萧茵自己听起来不舒坦,可这对于寿数将近的萧北根来说,是善意的谎言。
孙恒摆摆手,想说出自己前两天传讯的实情,可看萧茵对萧起这个恨恨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萧茵等啊,等啊,等到家里的客人散了许多,又等到萧北根彻底起不来床了。
神农庙的大夫原本说萧北根撑不过十天,可他撑过了半个月……眼睛就是不闭上,瞪得大大的看着屋顶。
萧茵又去了皇宫,这回她足足在外头站了两天两夜,但莫说是萧起,就连那个牧震都没有出来问一声。
她知道再等下去依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只能呆愣愣的朝回走,一边走,脑子里一边过着从小到大萧起的过往。本来这个弟弟也挺好的好,乖巧又聪明。她还记得家里送走了大姐,又要送走她……她也曾经想歪过,想着是不是没有了弟弟,大姐就不会被送走,她也能留在家里?
可后来又挺后悔的,只能加倍的努力对弟弟好,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
但那时候,她反而发现,弟弟……有些怪怪的。其他的小孩子眼睛总是滴溜溜的转,会四处好奇的打量,会莫名其妙的发笑,再大点当然还会吱哇乱叫着疯跑。可弟弟的眼神却很沉,沉甸甸的那种沉,无论看景还是看人都是盯着一个方向不变。
小时候萧茵被他多看两眼,就要忍不住害怕,长大后,萧茵学了两个词——悠远,深沉。那不该是一个孩子的眼神,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
就在她越看越害怕的时候,他们家要逃难了,大姐也回来了,她不需要再随时随地照顾着小弟。甚至都不需要常常看到他,因为他总是待在那个筐里睡觉。那条路她走得欢快又别扭,因为同在那条路上,牧震来了。
分明是路上被救回来的陌生的小孩,可他却证明了,小弟并不是小弟——他们俩的眼神是一个样的,且他们俩必定认识!
爹娘也是知道的吧?有一阵,娘总是偷偷躲起来哭。
所以萧茵很讨厌牧震,现在也讨厌,她一直想着,要是没有牧震,或许小弟能够变回来?所以那时候,她努力的想把小弟拽回来,可小弟更亲近那个陌生人,而不是他们这些家人。
他们到了山谷,有了谷仙村,小弟……突然变成了仙官。之后又离开了山谷,大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小弟……也仿佛消失在了大家的生活中。没人提,没人问,就好像家里没有了这个人。过去的仙官豆兵,也成了灵官。
但总有外人来提醒他们,总有人来找他们家办事。
最讨厌的就是大姐的婆家,萧长荣一家子。萧长荣本来也是灵官的,一直坐到了六品的纠察灵官,职位颇高了,可是手脚不干净,不但被撸了下来,还进去了十年。真是活该啊!可那一家子就来他家哭,当是爹害的吗?
本来当官当得开心的爹便也主动离职了,他们家还搬到了郊外来。可萧长荣一家子还缠着他们家不放,直到大姐夫被调职——爹开开心心的说,那一定是小弟帮的忙。其实哪里有小弟的事情,分明是她找的人!不过爹娘高兴,那就足够了。
脑子里过着回忆,萧茵这一路不过脑子,竟然也坐车加换车的回到了家里。
她打开大门,无数期待的脑袋从门窗后探出来,萧茵觉得这些脑袋不像是人,倒像是等待着噬人的恶鬼。
爹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平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每一次呼吸,喉咙里都会发出可怕的声音。娘坐在一边,发出细细弱弱的哭声。
爹其实已经死了吧?只是魂魄固执的不肯离去,才让自己继续留在人世受这活罪……
突然,萧北根发出了喉咙撕裂一般的抽气声,他探出双臂,像是最后的挣扎,又像是疯狂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他只是做出了毫无意义的抓挠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萧茵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爹,有那么一会甚至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接着有什么从胸腔里涌了上来:“你为什么还要等他!为什么要等!为什么——!”
她替自己的父亲不值,她也觉得自己憋屈,整个胸腔好像都要炸开。如果不是小妹拉着,她甚至会直接扑上去,捶打父亲的胸口。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那些一直在她家里住了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亲戚好友,纷纷在吃过了送萧北根离世的最后一顿饭后,离开了萧家。萧茵听见某些人临走的时候嘀咕:“还说什么是皇帝的亲戚呢,狗屁。”
他们嘴上的油可还没有抹掉呢。
如果是几年前,萧茵会冲出去质问“我请你来我家白吃白喝了吗?!谁TM才是真狗屁!”
但现在她没这个精力了,她懒了。
她关上家门,想去陪伴哀伤的母亲和妹妹,但却有人拦住了她的路,男人……
对母亲和妹妹的保护欲让萧茵一个激灵振作了起来:“牧震?”
“他不让我说,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说给你知道。”牧震对萧茵比了个“嘘”的手势。
“知道什么?知道他其实来送老爷子一步?”
萧茵说话的时候两只手合拢放在腰间,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细声细气的,眉眼也是平和的,可牧震就是觉得她在生气:“对,他早就来看老爷子了。还亲自送了伯父一程,你要看一看老伯父现在的样子吗?”
萧茵也知道自己在生气,她以为自己怒极了该是跟别人大吵大闹,但事实证明,她怒极了,却是已经懒得跟这些人说话了:“现在的样子?在棺材里的样子吗?我现在就想回家,你能让我清静一会吗?”
牧震却没让她清净,他抓住了萧茵的胳膊,萧茵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晃,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快让开!快让开!让娃娃好好喘气!”一群人围住了一个孩子,有个老爷子挥舞着胳膊,其他人闻声稍微推开了一些。
萧茵透过缝隙看见了个小男孩躺在地上,脸色是不正常的青,几个两个男女跪在地上,正在给男孩做急救,一个按压男孩的胸口,另外一个在向男孩嘴里吹气。
萧茵正要问牧震这是干什么,突然愣住了——在这对急救的男女背后,站着一个人影,那不是她亲爹还是谁?!
“爹?”萧茵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一个看热闹的人突然走了过来,萧茵闪躲不及,对方却直接穿过了她。
“其他人看不见伯父,伯父和其他人又同样看不见我们。”牧震说。
被急救中的孩子终于开始呼吸了,站着不动一脸懵逼的萧北根却突然一个踉跄,直接一头扎进了小男孩的身体里,于是虚弱的躺在那的小男孩睁开了眼睛。萧茵看见的却是他爹躺在那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露出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表情。
萧茵:“……”
周围的景色忽然一阵疾退,萧茵眼前一花,已经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她一转头,拽住了牧震:“那是什么地方?他把我爹送去那里要做什么?这事也曾经在他和你的身上发生过,对不对?!”
“对。”萧茵问了这么多的问题,牧震却只回答了一个字。
萧茵看着他,神色有些茫然:“若人都是这样,那是生还是死,血亲还是陌路,又有什么意义?”
“自然是有意义的,因为走了,还会回来的。”
“……我明白他为什么不露面了,大姐家的和小妹家的,还有那些表面朋友,以后该是不会再找来了,娘这最后几年也能过得轻松些。”萧茵沉默片刻,问,“那他除了把爹送去,还要送谁?”
“都是心志经得起考验的人。”
“我爹……”和心志经得起考验差得好像有点大,萧茵脑海中浮现的,是刚才他爹一脸懵逼,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聪明人的亚子。她小心翼翼的问,“不会还有我娘吧?”
“没有,到时候还是让伯母安安稳稳的轮回投胎吧。”
萧茵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娘就是个普通妇人,就该这样普普通通的来去。”顿了一下,她又说,“不要有大姐和小妹,也不要有我。”
这辈子活得就够累了,还下辈子?不!谢谢!再见!
“我会跟他说的。”牧震笑了,头一回觉得这位姐姐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能只是跟他说,得让他答应啊!行吧,那你走吧。”萧茵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可是那股累劲更严重了,她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想赶紧回屋躺着睡一觉。
牧震消失了,萧茵站在原地,却连脚都累得不想迈出去,就闭着眼睛在院子里摇摇晃晃。还是小妹出来寻她,发现了她不对,把她搀扶进了屋里。
“你还总与我们说你没事,你说说你这个样子,我们要是不在,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大姐也在屋里,看见她就满口的数落。
萧茵躺了下来,闭着眼睛说:“又要给我介绍你婆家的男人?上次一见面就跟我说‘我妈盼着抱孙子,我结婚了就要尽快生孩子’,上上次的‘你是处女吗?我不要脏女人。’,上上上次的‘我听说你家条件很好,我希望能把爹妈和小弟小妹接来一起住’。”
大姐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是大姐我的眼光不好,但你也可以自己找啊,小妹也不是没给你介绍过。”
“我会雇几个佣人的,他们只要给钱就行,比男人便宜,不需要谈感情,更不需要我供养一家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爹去了,我跟娘早就商量好了,她去我那住着。宅子和地我都不要,大姐和小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以后,我那家里,除非娘也要不行了,否则我不会让你们进门了。娘要是想你们了,自然会自己去找你们……”
“混账!”大姐伸手就要去打萧茵,萧茵眼睛都没睁开,袖子一抖,便将大姐的手拂开了。
“咱们家从上到下,只有一个心软的人,那就是爹。现在爹走了,小弟从一开始就懒得搭理咱们,我也无需再顾忌爹一个老头子会不会暗地里伤心了,所以,别想再拽着我给你们一家子出力了。”萧茵累极的叹了一声,“你们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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