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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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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铮铮完成工作,把报告交给李文签字好去办公室盖章,李文行云流水的签了自己的大名后,抬起头,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今晚有行动,你把文件送到省厅后赶紧回来,我们等你开会。”
  秦铮铮原本还因为没参与到调查中而感到沮丧,毕竟由他提交的这份线索很有价值,可以说是整个案子破案的关键,他在忙其他工作时,甚至有被整个队伍排除在外的感觉,可当他听见李文的这句话时,负面情绪竟消失的一干二净,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挺直了腰杆,吐出了铿锵有力的“是”字,带着一脸的笑,转身离开了李文的办公室。
  省公安厅距离市局开车往返大概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再加上有些旁的事情,他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办公楼里除了他们,甚至没别的人在。他火急火燎的冲进会议室,脑门儿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站在白板前的李文冲他点点头,让他赶紧坐好,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坐在座位上的手下说:“既然咱们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开会,大家把手机关机,会议结束后,我们就要行动。”
  这时,秦铮铮才通过李文的讲述,理清案子的前因后果。
  这原本是一个复仇的故事,情节很简单,却因为一个人的参与变得复杂起来,以致于这么多年才有告破的希望。
  当年,在平原采石场的事故发生之后,谢平原因为无钱对遇难者家属进行赔付,又不舍得卖掉手里正在进行整改已经停工了的采石场,遇难者家属本就因失去亲人痛苦非常,又无法得到精神上的补偿,所以多次去政府部门上访。
  当时的谢平原很因为仗着有几个在政府部门当差的亲戚而很有几分自负,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虽然政府派人多次与他沟通,他却以没钱为由拒绝对遇难者家属进行赔付。
  警方在去信访部门查到了遇难者家属的信访记录之后,根据当时的信访人员名单,锁定了几名嫌疑人,认为曾经在张州市北山区医院工作的外科医生丛泉和有五年兵龄转业后的吕施是该案主犯。
  这几个遇难者家属应该是拿不到赔偿金后心生杀意,将谢平原的妻女残忍杀害,由于警方一直无法破案,谢平原似乎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因果报应,正好一筹莫展之时,得到了现任妻子的资助,对遇难者家属进行了赔付,时过境迁,他不想宣扬,对外声称已与妻子离婚,妻女移居国外,不再联系。
  如今,丛泉已经离开张州,而吕施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在张州工作。
  今晚的行动,就是去抓捕本案的组织者之一,当过五年兵的吕施。而另外几个嫌疑人,包括丛泉在内均已逃亡外地,张州市局已经与所在地的兄弟单位取得了联系,请求他们协助破案。
  李文讲完案情、分配完具体任务,便拧着眉头对自己的手下说:“这个吕施,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说,他在犯案后,依然可以在张州生活工作,就说明他的心理有多么的强大。他目前给张州炳胜铝业的老板石柯伟当保镖,石柯伟我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混黑道起家,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我们不排除吕施的手里会有凶器——也就是枪的可能性,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吕施现在跟着石柯伟住在皇廷花苑,其余时间在公司,他基本上是贴身保护石柯伟的,侦查员调查回来说他今晚就在皇廷花苑,我们决定就在那里抓捕。那儿可是咱们张州最好的小区之一,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以及伤害到其他住户,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快速准确,不能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夜色降临,龚月朝从公司出来就已经七点多了,冯裴最近处了个女朋友,两人浓情蜜意的,羡煞旁人。他见公司没什么太忙的事儿,老早就跟龚月朝打招呼说今晚要陪女朋友吃饭看电影,龚月朝大手一挥,任他去了,顺便让他把车也开走了。年轻人约会,没个车总是不方便的。冯裴还挺不好意思的跟他说,说等自己攒够了钱,先买房再买车,不能总用公司的东西。
  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尤其是像冯裴这种蹲了几年大牢之后出来,能有一份事业,能有一个不计较他过去的姑娘喜欢,这实在是让人欣慰的。
  从沐城集团到秦铮铮的家是一段不远的距离,此时已不是晚高峰,他溜达着到公交站前面,等了五分钟,一辆开往市公安局的公交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好像从随江过来张州,他就很少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了,今天夜色正好,天气也很凉爽,又不急着回去,晃晃荡荡的坐着公交车去秦铮铮那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车子过了两站,远远的能看见灯光闪耀的南滨江大桥了,在这夜色中,它仿佛一弯架设在南滨江的一弯月亮,皎洁而又璀璨,不远处是坐落在江边的小区,与那大桥争奇斗艳的,竟有些热闹。
  一直以来,龚月朝在张州的日子节奏很快,很难再有与在当年做老师时同样闲散的心境了,此时坐在靠窗户的座位,车窗开着,晚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实在是难得的放松。
  正好这会儿手机响了,龚月朝见是陈煜生,便把电话接了起来,与好友在电话中随意闲聊了几句,对方在得知自己在坐公交车,还嫌弃他了一顿。
  “我这是环保。”
  “呸!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懒散找借口,前段时间还问我什么茶比较好喝,我就不信你还是借口心理问题没办法开车?”陈煜生抢白他道。
  龚月朝笑着没言语,此时车上报站已经到了目的地,他起身下车,正好此时,一排警车鱼贯而出,足有六、七辆。
  陈煜生见他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龚月朝答:“我这几天在铮铮这边住,下车就看见从他们单位出来好几辆车,那架势还挺震撼,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陈煜生说:“可能警方有行动,小警察没跟你说?”
  “没,下午发了个消息说晚上加班,可能回来的晚。”最近秦铮铮一直是这样,龚月朝也没多做解释,便又说:“我回了个消息他就再没回我了,估计在忙吧,也没给他打电话。”龚月朝的话音一落,便感觉右眼皮跳了跳,他揉了揉,也没有消下去的意思。
  陈煜生陪他聊天聊到了秦铮铮家里,在家独守了一天空房的二饼凑过来跟他亲热,龚月朝放了包,抱起二饼,只听电话里陈煜生说:“我过段时间,等天凉了,可能会跟韦江远去他家里看看。”
  “你们俩和好了?”龚月朝条件反射的问道。
  “没。”陈煜生否认了,只说:“他在随江买的房在装修,前几天公司有事,就回去了。临走前,他把钥匙和房产证都给我了,说让我帮他保管,让我有空去工地帮他照看一下。昨天吧,我没什么事儿,就想过去看看进度,结果翻到房产证之后,我看见名字还不是他的,正纳闷呢,就发了条微信过去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等我同意的那天,他就把房产证改成我的名字。”
  龚月朝震惊了,不敢信好友因为一栋房子就被打动了。
  陈煜生怕他误会似的赶紧解释道:“我倒不是在意一套房子,我只是想了想,他这段时间的确是表现出很大的诚意来的,我这么一直吊着他,是不是也太不是事儿了?所以我想,不如答应他去他老家看看他父母的情况以及他们家人对我的接受度,等回来再做决定吧。”
  这算是陈煜生的退让吗?龚月朝既不是他本人,也没有亲身经历这场情感,只是光凭想象,却也能猜到,好友不想拖着了,与其总是拒绝,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是是非非,一刀评断,这并不是坏事。
  “煜生。”龚月朝唤了声好友的名字。
  “嗯?”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幸福。”这种煽情的话,龚月朝脱口而出。
  这却把陈煜生逗笑了,“你敢不支持我。”
  龚月朝也笑了。
  挂了电话,龚月朝用微波炉热了秦铮铮今早给他做得饭菜,吃完了,却说不出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胸口很是憋闷,起身把阳台的窗户都开了,流通了空气,总算松出一口气来,胸口还没得到平静,刺耳的铃声却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电话来自李文,龚月朝的眼皮又跳了跳,脑袋里出现的是从张州市公安局出来的一排排的警车,他接起来,只听电话那头李文用特别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龚总,铮铮受伤了,你去趟医院吧……”
  他怎么样了?龚月朝很想问这话,可却都梗在喉咙里,用身体里唯一一点力气攥住了手机。血液同时倒回到心脏中,四肢冰凉。
  “我现在回警局了,你赶紧去医院吧,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李文这样语焉不详。
  “嘭……”他用力的关上窗户,摘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坐在出租车上,龚月朝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脑子里全是秦铮铮的样子。
  最开始遇见他时的羞涩,到去探监时的关切,被拒绝后的失落,以及义无返顾来张州追他时的决绝……年轻人总是开朗、乐观而又真诚,似乎想把自己全部的,最好的都捧给他看。过去,现在……甚至是将来,秦铮铮说自己不会变的。
  “我爱你,老师……”年轻人总会凑在他的耳边这么对他说。
  是不是,以后都没办法听见了?
  龚月朝胡思乱想着,司机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他掏了一把钱递给司机,也不等着找,跌跌撞撞的下了车。上楼时,腿都在发颤。
  龚月朝惊觉自己好像没真的在乎过谁,过去被仇恨蒙蔽了心,如今只顾着沐浴在秦铮铮给他的爱中,享受着那份体贴以及关切。如今意识到了或许会失去,他过去没有过的失落感一时间成了他唯一的感受。
  急诊室外面站了不少人,真的没看见李文,他只好随意扯了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连珠炮似的发问:“铮铮呢?铮铮怎么样了?”
  年轻人看起来很眼熟,可能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见他时还说了句:“龚总啊,你来了。”见他一脸急切,才对他说:“铮铮为了保护我们李队,肩膀中了一枪,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您放心。”
  听见这话,龚月朝也顾不上去责怪李文为什么这时候会不在,只觉得松出一口气,一整晚的不适全都消散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长椅上,也不知怎么了,视线竟然模糊了起来,他只好用牙齿咬着嘴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还是冷静不来,那个小警察说得关于秦铮铮中枪的过程他都没太听懂。
  龚月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没事,还好没事……他这么告诉自己。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儿?他爸爸会在天上保护他的。
  手术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脸色煞白的秦铮铮被推了出来,龚月朝上前两步与医生一起推着床,把人送到了病房。
  医生说弹片伤了骨头,需要好好养着才不会影响到以后。
  送走了秦铮铮的同事,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药袋悬着,药液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滴的流到秦铮铮的身体里。
  他伸手摸着秦铮铮苍白的脸,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虽然知道警察这行当会很危险,可他却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危险以及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秦铮铮感受到了他的触碰,眼皮微微动动,眼珠在眼皮下面滚了滚,眼睛费力睁开来,见第一眼是他,还有些不相信似的,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来,直到确认了自己没看错,这才扯出一个极其疲惫的笑容,嘶哑着声音对龚月朝说:“老师,你在啊,我都告诉李队不让你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什么傻话。”龚月朝有些怒了。
  秦铮铮的笑容却没有因为他的怒火而消失,继续说:“做手术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次咱们俩可有同样的印记了,那家伙可真会打,我好开心。”
  龚月朝意识到秦铮铮说的是他们肩膀上都有伤了,而且位置还差不多,这傻瓜,受伤还说这样的话。
  “我做手术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自己听说过的一个说法,好像是人身上的胎记都是上辈子受过的伤,我要是没挺过来,那我等到了下辈子,就能凭借这个胎记找到你了,到时候咱俩还能在一起。”
  听见这话,龚月朝这会儿彻底绷不住了,眼含着泪,轻轻握着他的手,点点头说:“好,还在一起。”
  “那到时候你可别像之前那么拒绝我了,我会很伤心的。”秦铮铮这种时候还在埋怨他过去对自己的冷漠。
  龚月朝也不愿意计较了,答应道:“嗯嗯,不了不了,看见你下辈子身上胎记的位置,我就知道是你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秦铮铮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过了,就开始嚷嚷着疼了,医生让护士给推了一针止疼药都没管用,逞英雄那会儿所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力量都没了,声称睡也睡不着,硬扯着龚月朝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龚月朝当然知道那滋味,想当年他在监狱的时候也遭过同样的罪,只不过秦铮铮的伤相对而言还更重些。他知道,这其中必有些撒娇的成分在,毕竟一个人身体上的不舒服,就会造成情绪上的低落,秦铮铮不过寻找些发泄口罢了,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对他的依恋。他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只不过那时候他都是自己硬抗过来的,无人倾诉,无处发泄。
  夜深人静,就在这安静的病房里,龚月朝挺有耐心的陪着秦铮铮,听他讲昨晚的抓捕经过。
  秦铮铮说自己出警那会儿,坐在车上恍恍惚惚的还看见龚月朝了,等车子上了大路,他心里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从省厅回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揪出来出任务,这会儿血糖有点低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加快体内能量的转换,李文还笑他,问他是不是头一次出这样重的任务觉得紧张了,秦铮铮又哪里肯承认。
  到了皇廷花苑外面,按照最先的部署,为了避免太过招摇,他们便分散在小区的各个门口,准备进入。这个小区的布景很美,山水园林一应俱全,在小区里遛弯的人不少,夜色和景致将他们掩盖的很好,有的就顺便混进了人群,用来伪装自己。
  李文在电台里面交待,行动要稳准狠,这个时间路人比较多,一定不能搞得动静太大,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他们分散着四面包抄,围住了位于小区南部的别墅区。
  他们在事先研究了别墅区的户型图,可不排除户主将房屋结构改变,预定方案做了好几套,最后还是要取决于最后的实际情况。
  正好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外卖员衣服的人往这边走,几个人精神一凛,李文顿时心生一计,上前与他交涉,最后由他换上了外卖员的衣服,拎着餐盒按响了别墅的大门。
  里面应答的是一个浑厚的男声,位于别墅正门侧边的秦铮铮精神高度集中,汗毛都竖了起来,里面是个骂骂咧咧的人开了门,他叼着一根抽了一多半的烟,看见李文就吐到了地上,还用脚碾了碾,说道:“送个破外卖还这么慢。”一把夺过了李文手里的袋子。
  李文连声道对不起,顺便观察房子的结构和里面的人员,还不等李文做什么反应,却因为从房间里飘出来浓重而又刺鼻的烟味刺激到了位于另一侧的一个警察,他轻声咳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够大,可常年做保镖的人都具有非常敏感的神经,他狐疑地盯了一会儿李文,似乎因为见他眼生,便防备地往腰侧摸去。站在一旁隐在黑暗之中的秦铮铮很快注意到他的动作,正在考虑是否要行动的时候,刚才发出咳嗽声的警察却先他一步冲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房间里的人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掏了枪,秦铮铮提调着的神经促使他与那人拔枪的同一时间便扑上了李文,“嘭”的一声,秦铮铮便只感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这声枪响仿佛成了讯号,分布在四周的刑警瞬间将整个别墅围得严丝合缝,从而将妄图从四处脱逃的石柯伟的手下全部围捕在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吕施。
  或者说因为他们前期准备的极其充分,行动结束的很快,他们原本只打算抓吕施一个人,却没想到因为其他人随便放的一枪,连窝端了一个黑恶份子。
  警方这边除了秦铮铮,还有一个小警察受了点轻伤,当救护车来了之后,秦铮铮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恍惚看见李文踢着开枪那名匪徒的屁股,凶神恶煞的大声骂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朝警察开枪,等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他眼见着秦铮铮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朝他的这个方向喊了声,“铮铮,等哥审完了这群兔崽子们,再去医院看你,你给老子好好活着。”
  这是秦铮铮失去知觉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虽然秦铮铮在清醒的时候叮嘱李文别告诉龚月朝,可这人不仅说了,还添油加醋的给龚月朝打了这么个电话。
  “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你那个同事是卧底了。”
  秦铮铮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以前在随江工作的时候,我们单位也有。其实这个都很正常,有些混黑道的,为什么能那么明目张胆作恶?还不是安插了些眼线在警局里,甚至说高层都有。”说着话,秦铮铮也有些绝望,他这种过分正直的孩子,总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两者本该泾渭分明,而不是互相渗透。可他在离开随江之前经历过那么一次之后,就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被人害了还帮人数钱,如今已经不再只相信表面上的东西了。
  龚月朝见他面露失落的神色,便揉了揉他的脸,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人抓到了就好,我还说怎么李文没来看你,原来是连夜审犯人去了,还以为你救他都是白救,真是个白眼狼。”
  秦铮铮说:“是,要是顺利,我觉得明天可能就有结果了。”他望着龚月朝,疲惫的笑笑,“老师,你累了吧?”
  龚月朝没回答,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问:“还疼吗?”
  “疼。”秦铮铮皱眉道。
  龚月朝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说:“凌晨两点了,你睡会儿吧,明天早上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这种事情,不好不告诉她。”说罢,他站起了身,想要去一旁的陪护床上。
  这时,却被秦铮铮拽住了手,“老师。”
  “嗯……”龚月朝咽下了刚要脱口而出的“别闹。”
  秦铮铮的嘴角马上扯出个笑容来,极其讨好的样子,“你不是嫌我烦了吧?”
  “我就是嫌你烦,你也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啊。我知道你难受,快睡吧,有不舒服的话,你醒来喊我。明天估计会有一堆人过来探望的,到时候你肯定没办法好好休息。”
  “嗯。”秦铮铮应着,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和心里全是龚月朝对他的温柔。
  龚月朝关了灯,躺在陪护床上,听着耳边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安心的睡着了。
  真如龚月朝所想,第二天一早做完检查,来看秦铮铮的人便一波接一波的蜂拥而至,他的领导,同事,朋友……一刻也没得到闲,龚月朝迎来送往的,嘴都笑僵了,等人都散了,病房的角角落落全都堆满了保健品、鲜花、水果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到了下午,病房才得以安静,龚月朝点了两份外卖,还不等送到,秦母推门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陈煜生。
  陈煜生在听说之后,便说他会把秦铮铮的母亲送来,顺便也来看看受伤的“小英雄”,也就是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开秦铮铮的玩笑。
  这会儿秦铮铮刚睡着,龚月朝简单的说了下受伤的过程,陈煜生在一旁听着直撇嘴,说:“这个李文太不是个玩意儿,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来看看,还多亏了我们铮铮替他挡了一枪。”
  这边话音刚落,李文拎着两个外卖盒子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把盒子墩到窗台上,嘴上说:“谁说我坏话呢。”
  陈煜生与他对呛:“赶上您这装外卖员还装上瘾了呢。”
  上次龚月朝被张明峰绑架,陈煜生和李文有过接触,并不陌生。
  李文吹胡子瞪眼看向陈煜生,刚想回嘴,龚月朝赶紧阻止了这两个不正经的人在病房里面喧哗,压低声音对他们说:“你们要吵的话,就出去吵,铮铮刚睡着。”
  陈煜生依然没放过李文,又说:“案子没破就别来了,没见过当领导的这么不拿手下当回事儿!”
  李文举着手指头点了半天陈煜生,最后在龚月朝的怒视下,放了下来。
  这会儿,秦母对龚月朝说:“月朝,你在这儿守了一晚上了,你回去睡一下吧,这里有我,你说这孩子……哎……”做母亲的,总是最心疼儿子,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跟他爸没个两样。”她想起因公殉职的丈夫,语气更为悲恸。
  龚月朝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阿姨,您别难过了。”说话间,看向李文。
  李文会意,凑过来解释说:“阿姨,这次行动多亏了铮铮,我们才得以成功啊,等这案子都结束了,我就给铮铮报个功。”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我审了个通宵,基本上都交待了,明天我们就去一趟广州,这个案子另外一个主犯丛泉,我们在广州发现了行踪,只要他们两个落网,这个案子就算破了大半。”
  正这会儿,秦铮铮被说话声吵醒,他看着满屋子的熟人,一时间还有些愣怔,再看见队长也在,便赶紧打听案子的进展,完全没有了昨晚被疼得死去活来的那个样子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铮铮出院这天是个晴天,秋高气爽的,空气中充斥着干燥而又清冷的微微寒意,一阵北风袭来,甚至可以直接打透人们身上穿的薄衣服,径直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围的植物也有些萧瑟,风一过,就发出被抽干了水份似的“唰唰”的响声,不管视觉、触觉还是听觉,都被这秋意占满了。
  北方的秋天,就这么在无声无息的时间流淌中,一点点的变得越发的浓重。
  今天来接秦铮铮出院的人倒是不少,远远超出了龚月朝的预料,除去他找了冯裴开了辆车过来,市局刑警队也来了几个秦铮铮的同事,甚至还抛下了手中忙碌的工作。
  龚月朝下楼办出院手续的功夫,几个大小伙子合伙,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秦铮铮住院所用到的那些个生活用品、花篮、水果之类的东西一股脑拎到了车里,可省了不少的事儿,一行三辆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医院。
  到了秦铮铮的家里,还是这群小伙子又格外麻利的把东西都拎了上去,连口水都没喝,便扬手跟他们道别了。
  这大概就是——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不过,秦铮铮还是跟他们交流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这也是他一直所担心的。
  李文还从广州没回来,因为事情进行的不如想象中的顺利。他们说李文刚到广州,丛泉就好像听见了风声似的,迅速消失在了警方的视线当中,李文不愿意自己空跑一趟,带着两个下属便留在了那里,而逃散在省内的几个犯罪嫌疑人便交给了副队长跟进,他们在这几天的时间之内纷纷落网,案子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虽然有点小遗憾,可秦铮铮还是开心的,同时也祈祷李文在广州可以快些传来好消息。年轻人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这其中还有他终于出院了的欢欣,虽然此时胳膊不太便利,很多事情都需要别人帮忙,这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安静了几天的房子终于有了热闹的人气,二饼也因为不再寂寞,人来疯似的上蹿下跳,好不开心,秦铮铮想二饼想得紧,单手擒住了胖猫,把它禁锢在怀里,好一顿蹂躏,直等它不开心用爪子拍他几下,这才不甘心的放了手,跟距离他有几米远的猫咪斗嘴,喵呜喵呜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幼稚的行为真是不忍直视,龚月朝摇了摇头,卷起衬衣袖子正要帮着秦母一起整理东西,他的手机恰巧就响了,面带歉意的与长辈知会一声,便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顾铭知道龚月朝今天有事来不了,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他是否有时间回公司一趟。这会儿,家里的背景音是秦铮铮在跟母亲讨论中午吃什么。
  龚月朝压低声音问顾铭:“公司有事儿?”
  “谢平原来了,过来谈签约的事情。”顾铭简单扼要的告诉他,“城哥说让你过来。”
  在秦铮铮住院的一个星期之内,龚月朝基本没怎么去公司,甚至把谢平原这几个字都抛在了脑后,今天顾铭提起来,龚月朝才想到自己还有挺重要的事没办,当然,这件事最终能否促成,还是要取决于对方。
  这次谢平原想通了主动过来找他们,估计因为是案子有了进展,谢平原那边似乎也终于做好了安排,趁着今天赶过来谈签约的事情了。
  “那好,冯裴刚走,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嗯。”
  给冯裴打了电话,龚月朝等他到了,便去了公司。
  龚月朝到了公司,直奔时沐城办公室旁的小会议室去了,他一推门,谢平原见他先愣了下,随后便赶紧站起身来,上前大跨了两步,紧紧的握住了龚月朝的手,连声道谢。
  这一切显然太突然,龚月朝还没有领悟谢平原的意思,毕竟他与这个人认识有半个月之久,从未感受过他一点半点的热情,今日突如其来的亲热,反倒让龚月朝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倒是顾铭站起身走了过来,解释说:“铮铮为了这个案子受了重伤的事情,谢老板已经知道了,他今天过来,除去谈公事,还给铮铮带了不少慰问品,就在我的办公室里。”
  “那……谢谢了。”龚月朝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顾铭。
  顾铭递给他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可不是我说的。又回头看了看时沐城。
  龚月朝心下了然,这事的始作俑者,想必就是时沐城。不过倒也不是坏事儿,万事想得周全才能谈成一笔好生意,不过龚月朝怎么都没想到合作的促成竟然是因为秦铮铮受的这次伤。
  顾铭在一旁继续和稀泥:“谢老板这次过来呢,可以说带了很大的诚意来与我们谈的,月朝,你来之前,我们都聊了挺久了。”
  谢平原接话道:“是啊,我妻女被害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敢声张,一是怕社会舆论的压力,二也是因为我想要回避。这段时间我频繁去市公安局那边,听说了很多案子的细情,后来从时总口中得知龚总您与秦警官的关系,我立刻就觉得特别过意不去。原本呢,我还想去医院看看秦警官的,但是我这边又临时出了趟差,昨天晚上才到家,谁知道他今天就出院了,于是我就赶紧来沐城集团这边了。”他说着,还充满了歉意的搓了搓手,继续道:“我想呢,与其说那些虚的,还不如来些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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