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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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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铮铮瘪瘪嘴,想不到这几个月没联系,自己竟然错过龚月朝这么多。他经常给龚月朝发微信,可这人的回复总是很慢,有时候还干脆不回他,回复也尽是些应付的话,根本就闭口不谈他过得是不是好,听冯裴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心里就像被锥子狠戳了一下子,疼得都没办法呼吸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可这次却是正大光明的接近。
  龚月朝给他安排的酒店的确是张州很好的一家,他以往来张州,订酒店的时候都是看见价格觉得贵就直接划过的那一种。酒店大堂富丽堂皇,吊顶的水晶灯多角度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秦铮铮总觉得自己离这些富贵的东西好远,如今借着龚月朝的光接触了一次,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冯裴倒是轻车熟路,是带他去办好入住手续才走的,临走前还笑着对他说让他等电话,客气的简直把他当做一个跟龚月朝没什么太深关系的外人,比普通生意伙伴都显得疏远。他藏起内心的失落,背着自己的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客房,走廊里安安静静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了去。
  “嘀”的一声,刷卡进屋,迎面便是一间宽敞的客房,有一扇很大很明亮的落地窗户,窗前是沙发和茶几,对着窗户的左手边是一张引人遐想的宽大双人床,右手边是书桌和电视柜。
  他站在窗前,玻璃上映衬着他的身影,下面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张州街道,耳边有房间里中央空调微弱的运作声,有种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他回忆着冯裴刚与他说的话,便觉得冯裴的态度就是龚月朝对他态度的直观体现,近乡情怯,回想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么久,龚月朝都没有一点回应的,也不知道这次他义无返顾的追了来,会有什么结果。明明一个小时之前他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这会儿便化作了虚无,甚至更加忐忑了,还夹杂了些许孤单,质疑起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他坐回到床上,好几次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龚月朝是处于置顶位置的,一眼就能看见。他点开对话框,想要与他说些什么,可转念却又退缩了,龚月朝那么忙,又怎么会有时间听他胡思乱想,他知道自怨自艾总是不好,可这种难言的悲伤除了自己谁会在意呢,路都是自己走的。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却响了,秦铮铮怎么都没想到龚月朝会主动给他打个电话,情绪一激动,差点儿把手机甩了出去,他抖着手按了接听键,刚刚起的那点小心思随着这个电话又都消散了,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竟咧出一个极夸张的弧度来,满是笑意的对着话筒喊了声“老师!”,他的声音雀跃极了,还有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得瑟。
  “嗯,冯裴回来了,说你的手续都办完了,是吗?”
  该死的,这人的声音可真好听,秦铮铮的心颤抖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下去,赶紧说:“嗯,办好了,还挺顺利的。”
  “那就好,你先在酒店休息一下吧,我大概得六点半才能从公司出去。你住的地方离我不远,到时候接你去吃饭。”
  “好。”他应着,这会儿完全不敢问为什么不让自己去他家。
  “我还有事情忙,先挂了。”
  “好,等会儿见。”
  “嗯”的一声之后,电话便是忙音了,刚才的患得患失早就随着听见龚月朝声音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了,秦铮铮又开心了,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满满都是活力。
  秦铮铮就这么折腾到了六点半,捧着手机等龚月朝的电话。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条来自于龚月朝的简短微信,上面写着“下楼”两个字,他立马加装上了一个小马达,背着自己的包“哒哒哒”就冲出房间,搭电梯下了楼。
  冬天白日短,此时天色已黑,被霓虹装点的浓重夜色正透过酒店一楼的玻璃幕墙映入到他的眼帘,看上去,有种神秘感和别样的美,耳边回荡着悠扬钢琴曲与飘散在鼻尖的香气更是相得益彰。
  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秦铮铮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休息区的龚月朝,他穿了件温柔的驼色大衣,料子垂坠下来,几乎碰到地面,两条长腿叠在一起,单手托着腮,十分专注的看着搭在腿上的东西,桌子上摆着一杯白水,还拿起来喝了一口,与这美好的夜色相映衬,好像一副美丽的油画。秦铮铮这会儿反而不急了,他站得远远的,不忍打扰这种静谧,就这样看着龚月朝,从内心散发出一种温柔的爱意来,不由得,他的鼻子酸了,因为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此时的心情要比重逢、出狱这两个重要节点都来的激动。他来了,对,他义无返顾的来追求这个人了。
  正好这时,龚月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他便接了起来,对着电话讲什么,他眉头微蹙,将目光集中到了窗外,只留给秦铮铮一个后脑勺,秦铮铮这才悄悄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龚月朝也注意到了秦铮铮,对他指指手机,示意他自己在打电话。龚月朝先是与对方争辩,眉头皱着,言语间甚至还带着些火药味儿,后来似乎与对方聊开了,各自又退了一步,他的嘴角才有了弧度,换成了平静的协商语气。
  秦铮铮坐在一旁看着他,有了时空交错的混乱感,他心里清楚龚月朝早已经不是老师了,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成功的商人,可他身上的温柔优雅却依然留存,依然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心动。
  电话大概持续了一刻钟,龚月朝挂了电话只会,随手将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抱歉的朝他笑笑,喝了桌子上那杯白水,起了身,“走吧。”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秦铮铮赶紧跟上,出门的时候,他看见龚月朝的手在袖子里晃荡,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去拉住,但又怕惹人家厌烦,于是干脆把自己的手揣进了上衣兜里,止住心中的旖念。
  刚出了门,龚月朝问他:“你的驾照带了没?”
  秦铮铮点头,随后龚月朝便扔给一把车钥匙,说:“你开车吧,我让冯裴回家了。”
  秦铮铮庆幸,脑补这是龚月朝故意营造给他的二人世界,还不等他多想,他便与龚月朝走到了车前,只听龚月朝说:“冯裴在不方便,正好问你点关于随江的事情。”
  “什么事情?”秦铮铮带着一脸疑惑按开了车,龚月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则绕到驾驶室,也上了车。
  汽车刚发动,龚月朝却说:“等会儿到了地方再慢慢说。”


第七十章 
  南滨江边,不仅有全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还有几家价格昂贵的江景餐厅。这是张州有钱人的聚集地,也是令普通食客充满了向往的地方。
  龚月朝选择的餐厅也在江边,但相较于其他,这里就显得很隐蔽了,还是私人会所的性质,要先跟老板预约后才能接待。前段时间,他借时沐城的光而频繁光顾,他们请的都是一些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贵客,有市、区两级的领导,甚至还也有省里某些职权部门的要员,不仅让龚月朝的交际面扩大,也长了不少的见识。
  以前在交际上的短板,龚月朝真的是有用心一点点的去克服,他每晚睡前都会去总结自己在社交上出现的问题,哪里有任何不周到和欠缺的地方,该如何去改。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沉淀与积累,或许在两个月之前他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如今却可以如鱼得水。
  时沐城笑着对他说:“你进步很大啊。”语气里满满都是称赞,还投以一种佩服的目光。毕竟几年在同一屋檐下的狱友关系,让这个长他十来岁的大哥很了解他,意识到他这段时间的改变。
  上周还来张州出差的陈煜生见他跟交际花似的与人在电话周旋,也在夸张地对他说:“哇,小朝,你是脱胎换骨了吗?”随后便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面对这些言论,龚月朝笑笑却没言语,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几个月的成绩对他来说已属不易,压在肩头上的重担以及缠绕在周遭的繁复的关系,他一点点的去分析,去理清,哪是易事。
  他的心理医生王雨柔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他偶尔还会想,这人如果还在,最惊讶于他的变化应该是她了,毕竟她曾经窥探进他的内心。但逝者已矣,据说案子也有了一定,只是细情还要有内部的人告诉他。所以,龚月朝选了这么个地方,主要是方便与秦铮铮说话。
  但此时店里却是没什么生意的,要说平时还能在门口看见几辆高档车,而今天门口就只停了一辆而已。他们下车后,龚月朝带着秦铮铮从一扇月亮拱门进到院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亭台水榭的古风庭院,他第一次来还是九月份,那时还有绿叶和残花,规模虽不如沐城集团的后院,却要比那里显得精致好多,一见就是被用心打理过的。只是现在到了冬天,院子里栽植的植物已经凋敝,老板做了些绿植的防护措施,显得碍眼了些,意境已然不那么好了,倒是主屋上门楣上悬挂着的两个灯笼,散发出的微弱灯光,衬托出的古朴,给人一种安逸的温暖。
  秦铮铮明显眼睛都不够用了,东瞅瞅西看看的,倒像是刘姥姥在逛大观园,只是他很安静,闭着嘴不敢乱问,正因为此,他没看路,被凹凸不平的卵石路绊了一下,险些摔了,还是龚月朝扶了他一下,小声叮嘱道:“你小心点儿。”
  在与龚月朝手指碰触的那一瞬间,他红了脸,只是外面太暗,龚月朝没发现。
  他熟门熟路的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宜人的檀香味儿,老板似乎等候多时了,热热切切地迎出来与他握手。这人穿着一身中式唐装,是上好的绸缎面料,盘龙的暗纹,手工的盘扣,很是儒雅,实在是没办法将他与一个餐厅老板联系在一起的。
  龚月朝无意把秦铮铮介绍给对方,只是与他略微寒暄了一番,就被老板身侧站着那个盘着发髻,穿着旗袍的女人带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之中,这女人四十多岁,举止也是优雅极了的,她便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这房间亦是中式的装修,进门便能看见一张方桌,四把实木座椅,墙上挂着字画,角落里摆着青花瓷瓶,右手边有一面屏风,隔开的是一个几平方米的休息区。
  房间里很暖,龚月朝脱了身上的大衣。他里面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衬衫的领子从领口翻出来,他把袖子卷了卷,这样舒服多了。秦铮铮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白色卫衣,上面有一串英文,好像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喜欢这个牌子。
  落座没多久,老板娘给他们上了一壶茶。龚月朝不喝茶,把茶壶推到秦铮铮的面前,然后唤住她,交待说:“嫂子,麻烦给我一杯白水,谢谢了。”龚月朝大大方方,有礼有节。
  只听她说:“哎呀,我都忘了您不喝茶的。”
  龚月朝含笑摇头,“没关系,麻烦了。”
  老板娘出去倒了杯白水摆到他的面前,问:“龚先生,可以起菜了吗?”在得到他的应允后,她便出去了。
  龚月朝见秦铮铮似乎还处于一种游离世外的恍惚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想什么呢?”
  秦铮铮眨眨眼睛,换上一副很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子,抬手指了指周遭,说:“就……还挺意外的。”
  龚月朝倒是能理解的,因为他第一次来也是这样,只不过没秦铮铮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当时还故作老成,努力伪装,现在想想,估计在时沐城眼里是幼稚极了的。由己及人,他也只能笑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解释说:“这边适合说话,安静,菜也不错,你试试。”说完,他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见秦铮铮并没有去动面前的茶的意思,伸手拎起了茶壶,给秦铮铮面前的杯子里注入了一杯茶水。
  是具有浓厚香气的普洱,棕色的茶汤还映着光,这是龚月朝无福消受的。秦铮铮受宠若惊的连声道谢,握住杯子的那一瞬间,再一次不小心碰到了龚月朝的手。龚月朝没怎样,他倒是又红了脸,说着不明所以的“对不起”,捧着杯子干了那杯茶,动作幅度极大,几乎盖住了脸。
  这次龚月朝看见了,玩味的看着秦铮铮变脸,几个月不见,这人怎么在与他的相处中反倒束手束脚的不自在了,回想那过去那三年多的时间里,隔着一层玻璃,举着一部电话都能碎碎念好久的侃侃而谈的人怎么变了?
  菜上得很快,这里没菜单,都是老板问了是否有忌口之后自行安排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光是用看的就很是诱人。龚月朝又找老板娘要了壶米酒,白色的酒壶和两个小小的酒杯,龚月朝倒了两杯之后,推了一杯到秦铮铮面前,说:“尝尝吧,老板自己酿的。”
  秦铮铮欲拒还迎的,说自己要开车。
  龚月朝却说:“喝吧,我等会儿让冯裴来接我们。”
  听见这话,秦铮铮这才接过来,小心喝了一口,很是清冽,还带一点微甜,回味悠长。
  龚月朝喜欢这酒,初来张州,他时不时就拎上一瓶红酒回家练酒量,各式各样的饭局上也尝过不少,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受用的,觉得好喝的。他甚至悄悄找老板订了一桶,放在冰箱里镇着,每晚睡前喝一杯,飘乎乎的很好入眠,这可以让他忘记一切的烦心事儿。
  他擎着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在自己碗里,见秦铮铮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又对他说:“试试,老板手艺不错的。”说着话咬了一口,肉香裹着浓汁顿时散了满嘴,这肉被炖得肥而不腻,咸香软嫩,入口即化,再饮一口米酒,那一瞬间,便几乎到了天堂。
  秦铮铮伸筷也夹了一块肉,一**进嘴里,细细嚼着,连说好吃。
  龚月朝被酒精浸淫几个月,酒量也有见长,但他一沾酒精,还会在脸上染上红晕,顺着脖子,耳朵尖,都是红红的一片,他夹菜,脑子里思索要如何与秦铮铮开头谈谈随江的事情,却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道目光仿佛刺激了他体内酒精的扩散速度,只片刻时间,他的脸一下子就更烫了。
  龚月朝不自在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问投来那道目光的始作俑者,“你看我干什么?”
  谁想他对面坐着的傻小子,在沉默了一晚上之后,竟兀自说了一句极其冒失的话:“老师,你可真好看。”
  听见这话,龚月朝顿时赶紧窝了一口老血在胸口,把想说的话硬是给压了下去。
  秦铮铮低了头,打开面前的炖盅,用勺子搅合着里面的汤,用极其小的声音对他说:“我知道不该道德绑架你的,要来张州是我一厢情愿,我幻想你能给我点儿回应的。在酒店里我就一直患得患失,因为考来张州真的不容易,我去了陌生的工作单位办事情,发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很多,说起来,习惯了随江的那种慢节奏的生活,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动力在张州的新岗位上做出以前的成绩。结果你来电话之后我就觉得我想太多了,你就是我的动力,能和你在同一个城市,我都是觉得很开心的。龚老师,我不会逼你接受我,因为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太扯了,但是我会让你看见我的诚心的。”说完,他也没看龚月朝一眼,因为他不敢。舀了一勺炖盅里的竹丝鸡汤送进嘴里,鲜美的滋味顿时将他心口里的酸涩压了下去。
  秦铮铮的一字一句,龚月朝都听见了,他也感受到了他的诚挚,一腔热血来到了这个对他来说并不熟悉的城市,仅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而已。或许这三个月之前,他听秦铮铮这样说还只是觉得小孩儿的玩笑,可如今他排除万难不计后果的来了,就这样坐在他的对面,说这样一番话,龚月朝也是觉得自己被触动到的。他擎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秦铮铮的碗里,只说:“吃鱼。”
  只见面前白净的碗里多了一块裹着淡淡酱汁的鱼肉,秦铮铮这才抬起了头,龚月朝脸上是载满了暖意的微笑,他却不懂了,是自己不够真诚吗?赶紧又说:“老师,我……”
  秦铮铮刚想说话,龚月朝却说:“先吃饭吧,冷了该不好吃了。”
  这话的意思是……就让他放弃吗?秦铮铮又难过了,刚才还觉得鲜美无比的竹丝鸡汤这会儿却有了些苦涩的味道。他还想辩解,还想煽情,可到头来,话却梗在了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门被敲了三声,老板娘端着盘子又走了进来,在桌子上放了一盘子烙得金黄的小饼,“你马哥说你爱吃这个,特地给你做的。”
  龚月朝仰头跟对老板娘笑笑,说了句:“谢谢。”随后夹了一个放在秦铮铮的碗里,等老板娘走了之后才对秦铮铮说:“其实在王雨柔的案子之后,时沐城就跟我说过让你来张州的话,还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来,我还没等说,你就说要参加什么考试了,我想着倒也好,总比我们在这边乱给你做主张的好,更何况那时候,我也是初来乍到,根基不稳,没什么理由去用他的资源。你后来背处分,案子破了,撤销处分,成功的来了张州……你所经历的这一切渐渐转好,我都很替你高兴的。”他这话音刚落,秦铮铮就瞪大了眼睛看他。龚月朝迎向那道灼热的目光,继续说:“也有人跟我说,别因为同情去接受你,也别因为拒绝了你而产生任何的负罪感。你说来张州就追我,我也没办法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下胡乱给你什么答案,你看我这边也焦头烂额的一堆麻烦事儿呢。我懂你的心思,但是我想,既然你来了,就要好好工作,一切以自己的将来为主,其他的事,再循序渐进的来。好吗?”
  秦铮铮没想到,龚月朝这一番话的中心思想竟然与母亲对他说的大同小异。他结尾的那个“好吗?”是温柔极了的,却也不是那种商讨的语气。他就像被下了什么符咒,只好在龚月朝的笑意中点点头。
  龚月朝自知面前人心思的笃定,再去说什么伤人的话就显得矫情而又冷漠,他还是给这段关系的发展留下了一个空间,他不喜欢紧追不舍,只想在日常相处中进一步加深感情,夯实基础,找个最舒服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再去谈所谓的情感。
  他见识过了小瘦子对于时沐城的执着与无畏,真的劝他放弃着实做了不少这人的思想工作,后来干脆拜托陈煜生在随江给他找了个修车行当学徒工,让他未来有了一定才算解决掉时沐城的一块心病。所以他愈发忌惮飞蛾扑火一般炙热的情感,那只会让他退却。
  可即使他把话说清楚了,也争得了秦铮铮的应允,他正拿起勺子喝汤的手还是被秦铮铮越过桌子的手握住了,他关节的地方就被秦铮铮的大拇指摩挲着,想抽回去,却被一股力量阻止了。
  “老师,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努力做好的。”小伙子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闪着莹莹的泪光,“我知道,这路难走,可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退缩,我其实还有挺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会努力变得更好,让你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说完,秦铮铮被自己的煽情逗笑了,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第七十一章 
  “你想听王雨柔案子的事儿啊。”
  事实上,龚月朝原本是打算在餐厅与秦铮铮聊聊这件事的,但两个人无端的煽了这么一会儿的情,他到底没把事情问出口,席间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食物反倒成了陪衬,虽然后来谁都不再提情感上的话题,但偶尔的三言两语也难掩这种场合无端冒出来的些许尴尬,正事却没办成。
  吃好了饭,结账离开,秦铮铮就乖巧的跟在龚月朝身后。老板夫妻二人收好钱,例行问龚月朝这一餐的味道怎么样,龚月朝特地赞扬了那道鲜美的竹丝鸡汤和肉香四溢的红烧肉。
  老板乐呵呵的将他们送出了门,并邀请他下次再来。龚月朝拿出手机给冯裴打了个电话,冯裴说自己五分钟后就到,虽然冬夜稍冷,龚月朝还是决定在门口等一下。北风已经吹散了两人的酒意,他们之间萦绕的说不出的暧昧也随风而逝,龚月朝双手揣在大衣兜里,望着不远处闪着夜灯的南滨江大桥,笑着说:“还说想让你跟我说说王雨柔案子的事儿,到最后也忘了。”
  龚月朝说出了目的,秦铮铮才意识到了什么,便问出了上面的那一句话,他刚想开口讲细节,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因为案子已经进入到审判程序了,开庭迫在眉睫,说说无妨,尤其这里面多少还涉及到龚月朝一些,要不然他也想找个机会讲讲的,可偏就这会儿,冯裴的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面前,龚月朝便即使阻止了他,说:“上车吧,以后再说。”于是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车上多了个外人,显然已经不方便讲这些私密的事情了,龚月朝转换角色,与冯裴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你来我往,交换着彼此所掌握的信息和一些需要注意的小细节,秦铮铮插不上嘴,又隔行如隔山的听不明白,干脆减少存在感,眼睛直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车子开得很快,他们很快就到了酒店,秦铮铮满肚子话被憋了一路,跟他道别之后,下了车也不愿意进去,就站在酒店大门口深情地看着他们的车。
  最近龚月朝在忙产业园的事情,因为选址在山上,自然少不了办理相关的林业占地手续,流程是由张州市北山区林业局组卷,拿到市林业局审核,再交由省林业厅审批。虽然各级政府总说简化企业办事流程,可到了实际操作中,却阻碍重重。尤其是最终环节那个省林业厅审批处的那个黄庸处长,他面上和蔼,实际上内心又阴又损,他在业内是知名的难啃的硬骨头,他们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碰了他不少软硬皆有的钉子,这给他们开展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一套完整的申报手续已经上上下下改了四、五遍了,负责该项业务的第三方林业规划设计公司以及北山区林业局的工作人员也跟着他们加了两个星期的班,昨天刚送过去的材料马上又提出了新的修改意见,就在来找秦铮铮之前,他还在跟北山区林业局的人斡旋,后面好不容易说通了约好了时间,尽管明天是周六,他也得过去跟人家一起加班,以便于到了周一直接捧着卷去堵那个黄处长,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周末又是无休,他已经很久没完整的休息过一天了,甚至不知道还要继续忙多久。
  仔细想了想,索性不如今天把想问的东西了解清楚。而且这人冲着他来的,要在张州停留无非也因为他,还就这么晾着人家,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临开车门之前对冯裴说:“我下去跟秦铮铮说说事情,明天早上八点,你来接我。”
  冯裴瞟了一眼酒店,指着那栋大楼,小声问:“来这儿?”
  龚月朝皱着眉,没好气的答:“你琢磨什么呢?去我家。”
  冯裴嘿嘿一笑,朝他敬了个礼,“知道了,领导。”
  龚月朝转身刚要走,想起来,又嘱咐了一句:“你接我之前,先去公司把公章领出来。”
  冯裴面露难色,因为沐城集团的那个办公室主任,看公章看得比自家金库还严格,一道道的手续签下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得半小时的时间。时沐城吃过这方面的亏,倒是乐得用这种严谨的人。可大周末的早上不到八点就让他去公司拿公章,冯裴觉得自己肯定要被对方念叨死,他实在不愿意与这种死性的人打交道。
  龚月朝懂他的心思,只说:“我会提前跟时总打好招呼的。”
  那人虽然死性,却是最怕时沐城,时沐城一声吼就能把他吓得直哆嗦。有了龚月朝的这句话,冯裴这才放下心来,转而担心起龚月朝的回家的问题了,便又问:“行,那我在这儿等着你?”
  龚月朝摇头说:“不用,今天忙了一天了,你回家早点休息,等下我和他说完话,自己溜达着就回去了。”
  “好。”冯裴答应,又叮嘱:“太晚的话,就打个车。有什么变动您给我打电话。”
  龚月朝目送冯裴走远,回身便看见秦铮铮,这人见他下了车,便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等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期待变成了欢欣,就差抓着他的手直接拉着他上楼到房间里做点什么了。只是这家伙是怂的,哪敢在大庭广众的酒店做出格的事儿,就连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都显得瑟瑟缩缩的。进到电梯里,秦铮铮抬头看了眼头顶上那个监控摄像头,更是连话都不说了,只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脑子里不知道在勾画什么旖旎的画面。
  刷卡进屋,插卡取电,房间里即刻灯火通明。
  再次与龚月朝共处一室,只是从他设想中的在龚月朝的家里变成了酒店,场合听起来更暧昧了,不由得让他产生比来之前还过分的遐想,一时间欲望上了头,脸涨红了一大片,可他只敢脑补,却是个行动上的矮子,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龚月朝,等他开口。
  “你来张州上班的话住哪儿?”龚月朝看了看房间,觉得还不错。
  “单位有宿舍,不过我想在附近租个房子,我妈要是过来的话方便些。”秦铮铮如是说自己的安排,“老师,你明天有空的话,能陪我去看看房子吗?张州我现在不太熟。”他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生怕龚月朝会拒绝。
  “还真没空,不过你来上班的话,租个房子还是应该的,更方便些。”龚月朝说着,便看见秦铮铮的脸上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而说:“这样吧,你也别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了,等我问问顾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说着,就拿出手机把电话给顾铭拨了过去。
  他起身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夜晚张州的灯光点点和车水马龙,玻璃窗映衬出他单薄消瘦的身体,他与顾铭交流了秦铮铮的需求,对方很痛快答应说帮忙问下。
  挂了电话,刚想要回身和秦铮铮说这结果,却在这一瞬间被秦铮铮从身后抱住了。年轻人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一双胳膊紧紧将他禁锢在怀中,而又无法挣脱。
  显然,刚才在饭桌上他所说的那一切都白费了,此刻,他有些后悔从车上下来了,那还不如回家。
  但是时间像是被魔法凝结住了一般,耳边传来是他们两个人乱了节奏的心跳的声音,这个拥抱,其实秦铮铮在龚月朝出狱的时候就想做了,只是那时候他没这个胆量。他可以给在狱中的龚月朝写很多情信,也可以当他的面说出无数煽情的话,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拥抱他。就是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的空间里,秦铮铮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抱上去的一瞬间,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他依然爱着龚月朝,捧着一颗四年前的初心,至今未变。虽然身体上也叫嚣着渴望更多,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逾越了,不然可能就会适得其反,龚月朝在饭桌上的话还萦绕在耳畔,一个拥抱足够过份了,
  如果不是龚月朝的电话铃声响起,可能秦铮铮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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