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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沉花伴君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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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江湖’沈白落笔写下,把笔递给中年男人:“有劳阁下挥毫,不如一起落款吧。”
  “好!”中年男子接过笔,潇洒的写下一个引字,拿出随身的印章盖下。
  “我没印章,借花献佛吧!”沈白写下沈落两字的落款。
  “借花献佛,这个‘佛’是什么意思呢?”龙轻尘看着一副佳作出现心情大好的问沈白。
  “佛即为神的意思。”沈白解释。
  “哦,好一句,借花献佛。”龙轻尘赞誉到:“多谢二位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才是借花献佛,能见沈兄弟的画风。”中年男子笑着说。
  蓝衫少年去而复还,带来五个下人,五件乐器。
  “沈兄弟请!”中年男人说到。
  沈白出去,一一看过乐器,筝、笛、箫、弦胡琴和月琴。
  “就这把吧。”沈白拿过月琴。
  “龙公子一起听吧。”中年男子说到,手轻轻一挥,下人送来一把椅子,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沈白也无所谓,坐下来,调动琴弦,思索昨天晚上梦到‘梦中自己’弹奏的曲子。
  闭上眼睛,琴音在手指的撩拨之下缓缓而出,琴音之下,雨变得飘飘洒洒,清风吹来,沈白被风轻轻吹动发髻。
  龙轻尘闻听琴音已然痴迷,看到这样的沈白,心里砰砰的乱跳。
  一曲弹罢,中年男子微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这首曲子叫什么?”中年男子好奇的问。
  “逍遥游。”沈白想到昨夜梦里的‘自己’解释的曲名。
  “出自何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
  “我说是梦蝶之境,阁下惊讶吗?”沈白反问。
  中年男子摇摇头:“我恰恰相信。”
  “为什么?”沈白问到。
  “这曲子不是五音律的弦调。”中年男子看着沈白:“我以为这是神仙之曲,公子却说是梦蝶之曲,哼哼,公子果然是耿直的君子。”
  沈白看他一眼:“画艺不凡,对音律又理解深邃,阁下的一身装束,还有气度都不是普通人所有,相比沈某,阁下更非寻常吧?”
  中年男子轻笑下:“英雄莫问来处,恰如沈兄弟之前说的,寒山烟雨,清尘过客。”
  龙轻尘听到后面那句‘清尘过客’以为是‘轻尘过客’,颇为惊讶的看看沈白。
  沈白点点头:“阁下说的不错。”
  “哈哈!能一访高夫庙,听到沈兄弟天籁之音,梦蝶之作,不枉此行。”中年男子指着月琴:“沈兄弟无有丝竹,这琴就赠与兄弟,他朝你若前往皇都,还请到我府上一叙。”说完他接过蓝衫小童递来的驾贴:“去皇都梧桐楼就能找到我。”
  沈白接过:“多谢!”
  中年男子走时对沈白回头说到:“敝姓引。”
  沈白点头看他笑笑,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待人走远,在乌石嘴上船离开。
  龙轻尘看看沈白,不缓不慢的提醒道:“引是皇姓。”
  沈白看他一眼:“这又如何。”
  龙轻尘诧异的看看他,十分费解。
  “阿落。”阿松爷对沈白说到:“那伙人刚刚留下一袋银子,说是付用早的钱,你看看。”
  沈白打开钱袋,里面竟然是五锭十两的银子。
  “收起来吧阿爷。”沈白把钱袋递还给阿松爷。
  “好,阿落就是好运气,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一看就不凡呢!”阿松爷笑着说到。
  北上大江的楼船起航,附近打渔的人看着从乌石嘴下的港湾出发的大船纷纷议论。
  “这得是多大的人物啊,怎么在乌石嘴上船的呢?”沈三哥好奇的和龙口村的闲聊。
  龙任东坐在船头,一双黝黑的脚在水里荡着,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不知道吧,咱们村的族长大人回来了。”
  “龙图老爷?”沈三露出钦佩的表情问。
  “那是!”龙任东骄傲的说到:“族长大人的正房哥夫前年去世了,今天刚好三年才能起运回来,还带了他家的哥儿公子回来。”
  “龙老爷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就一个哥儿呢?”沈三好奇的问。
  “傻了吧,他哥夫是前西南转运司大人的独子,咱们龙家在西南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广,木材什么的,都是族长大人在西南给咱们撑着。”龙任东翘着大拇指说到。
  沈三露出惊叹的表情笑。
  “主子,这个沈秀才真是怪人。”大船之上,蓝衫少年在一旁伺候中年男子喝茶。
  “性格冷然,这是好事情,也不枉我这次南下出来游历碰到这样的人物。”中年男子看着远处的山水说到。
  “一般人听到您的姓,都会明白几分,这人是不是傻呢?”蓝衫少年好笑的说。
  中年男子摇摇头:“真不知是孤傲,真知装不知,那就不一般了。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而能自持,那么将来就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我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好奇怪的东西。”
  蓝衫少年不屑的说:“除了一种拒人千里的气质,还有什么啊,和先太子倒有几分相像,看谁都是一副傲然的神态。”
  中年男子白蓝衫少年一年:“放肆,敢这样非议太子殿下。”
  蓝衫少年瘪瘪嘴:“主子恕罪。”
  中年男子看着远方:“太子殿下是何许人物,他傲然是有俯视天下的心怀,这个人的气质和他相像,那还得了?我只是觉得他不像一个普通山野少年郎,你发出密信,让人查查他的底细。”
  “是!”蓝衫少年低头说到。
  中年男子走后,沈白依旧保持着画画看字的习惯,只是多了一把月琴,他的生活骤然多了一种乐趣。
  连阿松爷都惊呼他从没弹过琴,为什么能这么弹得这么好呢!
  沈白只是一句‘书上看的’敷衍过去,阿松爷就无话可说。
  这个年代,在普通人眼里读书人的一本书里,包罗万千,有这样的作用实在不足为奇。
  龙轻尘倒是三天两头跑来。
  烟雨过后,天气恢复炎热,乌石嘴这里很是凉爽,夜晚甚至要盖东西才能睡着。
  “那个龙图要娶哥夫了。”阿松爷回来说到。
  “哪个龙图?”沈白放下笔问。
  “就是天天来的那个龙家公子他爹,龙氏的族长。”阿松爷不免感慨沈白怎么这么迟钝,人家天天来这里,竟然连人家的家事都不知道。
  沈白毫无反应,放下笔,细细的想了想自己这几天晚上做到的关于前世的离奇梦境。
  自己竟然准备和人做生意,尤其是在宫里的种种反应看来,他已经知道得到自己身体的那个‘沈白’绝非是一般的人物。
  梦境如同约定的一样,每夜如期而至。
  沈白陷入一种莫明的惊恐之中,即渴望知道自己前世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又害怕看到自己被人操控,会连累自己的阿姐和安安。
  这种无助的感觉让他很奇怪,即无助又无能无力。
  可月琴的曲子和弹奏能力却越发的变得厉害了。
  想到姓引的中年说的话,他也有点警觉,这个人弹奏阮琴的手法和弦调看起来与普通的人没有区别,但是却多于‘宫、商、角、徵、羽’的音阶,多出的变化在其间隐藏。而恰恰就是这其中的变化,使得他对曲子的掌握能力变得更为诡异。
  而且对于沈白来说,最惊叹的是,这个人对时事的敏锐力,还有对事务的看法。
  每天醒来,睁开眼睛,沈白都在感叹,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精彩,白天一种生活,晚上看到的是另一种生活,相当于一次活两世一样,晚上的人生与自己相连,却又再无关系了。
  他即害怕继续看见,却又期待继续看下去,希望从其中看到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际遇。
  也希望学到一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处世之道。


第4章 静溢无尘
  “乡试定在了十月中旬,会试在三月。”阿松爷从县里请人抄来了告示。
  沈白点点头,知道自己迟早要做出决定,否则就会毫无机会的在这个世界混下去,虽然他可以在这里了此一生,但是却绝不可能得到安宁。
  梦里的变化,那个‘沈白’的出手,看得他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就梦中的‘自己’的见地,要想在这里考个举人应该不难,只要有慧眼识珠之人就可。
  沈白没有看书,也没有写字画画,只是每天坐在乌石嘴去弹琴。
  琴音悠悠里,是他对梦境的深邃思考,和对另一个‘沈白’的参悟。
  “这秀才,八成是要疯了。”沈三的媳妇在乌石嘴下抬头听着上面的琴音说到。
  沈三冷笑到:“也不知道他哪学来的琴艺,你还别说,还弹得挺好的。”
  “弹得好有个屁用,能中举吗?”沈三的哥夫骂到:“又不去坐个馆教书,就在这里混日子,难不成准备以后去说书吗?”
  “哈哈!”沈三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白坐在乌石嘴上沉醉音乐之中,那人对自己的姐夫宇文拓都能游刃有余,而他呢,却在匍匐于淤泥之中,举步维艰的生存。
  一曲弹完,山风呼啸,带来一阵凉意,沈白的衣袖被风吹得摆动。
  “你天天坐在这里吗?”龙轻尘坐在他旁边的石头问。
  沈白放下琴:“你又自己跑出来了,不怕家里人找吗?”
  龙轻尘摇摇头:“又有谁关心我的死活呢,我爹就要新婚了,哪有时间管我在哪!”
  沈白微闭着眼,并不接话,他不喜欢评价他人的家事,更何况是与自己无关的家事。
  “阿落,你能为我弹首曲子吗?”龙轻尘看不透沈白,但是却喜欢呆在他身边,因为他静溢如无尘的白雪一样,虽然冰冷却并不碍眼。
  “你想听什么曲子?”沈白问。
  “我有点想我娘了。”龙轻尘说到。
  沈白拿起琴,轻轻的拨动琴弦:“相思。”
  龙轻尘看着他悠悠的弹琴,山后一阵狂风吹来,漫天的红花飞扬,向山崖之上飘荡。
  一曲没有弹完,龙轻尘已经靠在他肩头轻轻的哭了起来。
  沈白琴音未停,任由他哭。飞花飘絮之间,龙轻尘的泪水把他的肩头都染湿了。
  “对不起,阿落,我不该。”龙轻尘哭完后说到。
  “你只要不说在我身边哭过要我负责就行。”沈白说完,缓缓起身,就这样的离开。
  龙轻尘看着走开的人,哭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明天就是龙老爷大婚哦,娶的是咱们县丞的小弟,去的人都能吃一天席面。”阿松爷说到。
  “我不去。”沈白回答到。
  “好,你是秀才不去也对,我去给你带点吃的来?”阿松爷说到。
  沈白摇摇头:“不要,不好。”
  “你别管,我想想办法就是。”阿松爷以为他好面子,固执的说到。
  龙老爷大婚的日子,天公不作美,烟雨熙熙攘攘的掉落下来。
  沈白坐在院落吃过早,脑子里很乱。
  因为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个‘自己’已经收服了心腹,确定了要做的生意,还外出汴京去游历。
  “我的身份已经注定逃不出这个漩涡。”那人的话在沈白的脑子里如拨云见日一般,但也让他丝毫猜不透此人将要准备在面对未来的皇位之争时做些什么。
  沈白前世虽然话不多,但是却一直对自己的姐夫宇文拓心有余悸,甚至从来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姐夫,总感觉他很可怕。
  尤其是在清洗自己手足上,简直就如恶魔一样。
  ‘天家无情’,这是爹曾经小心翼翼的说给自己听的。
  那种激情澎湃,冠冕堂皇的话语,在‘那人’口里层出不穷,他亲眼看到他和贾世清及许进他们的结义,实在是让人费解,此人莫非是天生的交际家。
  屋檐上的雨滴掉落下来,沈白伸手去接,看着雨滴掉落在自己手掌之上,若有所思的说:“没准,你比我更适合做国舅吧!”
  沈白发呆之际,感觉有点困乏。
  躺在靠椅上睡着了,醒来时,是下午时分。
  有人帮他盖上了东西,沈白转头看过去,龙轻尘坐在他身边。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爹成亲吗?”沈白问。
  “磕过头敬过茶了,我帮阿松爷偷偷带了好多菜回来给你吃。我和我爹说了,想来这里给我娘祈福,没人管我的,晚上我和你一起吃好吗?”龙轻尘问。
  沈白低头看看他的脸颊:“你哭过了?”
  龙轻尘摇摇头。
  “要哭就哭吧,偷偷的哭,总比在人前哭好。”沈白说到。
  龙轻尘坚定的说到:“我为我娘哭过最后一次了,不哭了。”
  沈白不接话,把盖着的薄毯子收起来,站了起来看来雨势变大:“雨越下越大了。”
  “我希望越大越好。”龙轻尘说到。
  “为什么?”沈白好奇的问。
  “那样就没人来烦我了。”龙轻尘笑着说。
  沈白看他笑的侧脸:“你笑很好看,多笑笑。”
  说完他起身回房里,把薄毯收好,全然不知道坐在外面的龙轻尘一脸的绯红之色,俊脸发烫。
  因为龙轻尘在,沈白不想他太晚回去惹人非议。
  早早的就煮起了他带来的烧肉,还有其他的一些荤菜。
  龙轻尘其实不喜欢吃这些,但是却怕沈落很少沾荤腥,所以带的都是好菜。
  咕咕煮得肉汤翻滚开,太过油腻,沈白随手拿出腌菜丢进去,加了点水,然后把青菜叶丢进去一起煮,咕咕煮开的肉汤散着酸香味,再加入蒜段,青椒。
  “好香啊!”龙轻尘忍不住吞吞口水。
  沈白把他带来的白米饭摸摸,还有一点温度。
  盛出两碗来,用肉汤和酸菜一起泡在饭里。
  龙轻尘呼呼的吃着,觉得很好吃。
  沈白慢慢的夹着青菜吃。
  “你怎么不吃肉呢?”龙轻尘问。
  “你喜欢吃就吃吧,我不习惯油腻。”沈白说到。
  龙轻尘停下筷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沈白摇摇头:“我是这种冷性格,不讨人喜欢而已。”
  龙轻尘疑惑的看着沈白夹给自己一个煮得很浓的五花肉,体贴的把带皮的位置划走自己吃,瘦的给自己吃。
  沈白体贴的动作下,龙轻尘慢慢的吃,实在是看不懂沈白半分。
  吃完饭,沈白给他一碗温的野山茶喝:“要送你回去吗?”
  “行吗?”龙轻尘期待的问。
  沈白拿过斗笠背着身后。
  “我有伞。”龙轻尘说到。
  沈白点点头,帮他撑伞,两人在一把伞下,就着漫天的烟雨缓步的走在山间小路之上,穿云峰被云雾笼罩,云深不见,倒是山谷这头风却不小,情花树下落花一地,枝头凌乱。
  龙轻尘贴着沈白,感觉他身体的温度,心想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走过沈家村的山洼时,村里安安静静,估计都是去蹭吃的了。
  来到龙口村路口,沈白把伞交给龙轻尘:“别让人说闲话,我回去了。”
  龙轻尘接过伞,沈白戴上斗笠转身离开。
  龙轻尘撑着雨伞,看着少年孤影穿行在山间小路上,山路两旁是青山叠翠,碧雨洗纤尘。
  “今天我带了点菜回来,没想到龙家少爷给你这么多菜啊。”阿松爷看着说到:“他一个哥儿提来也不容易啊,还下了濛濛雨呢!”
  沈白看着阿松爷:“你吃饱了吗?”
  “当然,嘿嘿!”阿松爷笑着说:“我喝了三大碗,哎,好久没喝了,今天真是过了瘾啊!”
  “热闹吗?”沈白递给他茶水醒酒。
  阿松爷摇摇头:“热闹是热闹,不过这个长县丞的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叫长什么,我记不到了,姓长。”
  “他怎么了?”沈白好奇的问。
  阿松爷看他有点关心的表情有点高兴:“我坐在最前面第二排,听到他说什么哥儿大了也该许个什么好人家的话,这家伙,才进门,就想着把轻尘哥儿给嫁出去,啧啧,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沈白想了想龙轻尘,淡淡的说到:“人之常情,大户人家都是如此。”
  “你?”阿松爷看着沈白:“你不担心龙家哥儿吗?”
  “担心不上。”沈白淡淡的回答。
  “他可对你?”阿松爷好奇的问,话到一半看着沈白的冷然不知道怎么说:“哎,你呀,被你娘伤完了,对哥儿是死敌一般对待,这是何苦呢。”
  “阿爷,这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沈白劝到:“谁又能左右谁家的事情呢,我不过是一个穷秀才。”
  他一句话断了阿松爷的话,阿松爷点点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晚上沈白做梦,梦到了来访的子寰和李鲁。
  子寰看他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像龙轻尘,在混沌的意识之中,他看完了全部的梦境。
  次日上午,用过早之后,龙轻尘过来坐了会,给沈白带了不少吃的。
  “不必带来,让人看到了不好,而且山路难走。”沈白说到。
  龙轻尘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他旁边自己拿过山茶喝。
  细雨纤尘之间,沈白觉得两人就这样坐着不好,阿松爷去收鱼笼去了,为了避免尴尬,他回房拿了月琴,坐在那缓缓的弹琴。
  “那个长哥夫竟然要把轻尘哥儿许给他哥哥的儿子,听说村里在闹腾呢,轻尘哥儿不肯,龙口村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沈三早上打鱼的时候看到沈白说到。
  沈白没有理他,直接坐在乌石嘴,看着远方的穿云峰。
  “怪人,不是和龙家哥儿挺好的吗,看来是假的啊?”沈三啧啧舌说到。
  “沈三,你嘴臭就别乱说,阿落是秀才,到县老爷那告你一个非议秀才,你就要挨打的。”龙口村的老人龙七叔划着船才旁边过,忍不住骂到。
  “我哪敢啊,阿落也不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开玩笑不是吗?”沈三心虚的说到。
  “哼,那你非议我们龙家哥儿呢,还敢说这说那。”龙七叔划船过去,没有理他。
  沈三偷偷在他身后呸了下,抬头看看沈白:“孬种。”
  “阿落,看看我给你买回来的东西,这是请人给你做的衣服,你出去赶考也要带点新衣服才好。”阿松爷说到。
  沈白看着阿松爷买的东西,忍不住说到:“阿爷,如果我考上了,可能就要去皇都会试,要是还能中,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阿松爷笑着说到:“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有高夫将军保佑,你放心去就是,要是做了官,也不要让人来接我这个糟老头,让人带个信来就是。”
  沈白摇摇头:“放心,我要是中了一定接你出去生活。”
  “哎!”阿松爷摆摆手:“千万不要,我老了,六十多了,还能活着都是不易的,出去走不得远门,你安心走就是,考上了就别再回来了。”
  沈白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会如何,总感觉这次出去不简单,恐怕会有身不由己的际遇。”他想到这些天梦到的“那个自己”,还有引姓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感,自己的人生可能会有转折。
  “你出息了就好,不要多想。”阿松爷劝到。
  依依离别之际,两人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沈白躺在床上,想着未来,心里阴晴不定。


第5章 同赴江州
  去乡试要去南方布政使的首府江州郡,此去需要坐船北上五百多里的路途。
  这几天龙轻尘却不见踪影,其实沈白是想和他见上一面倒一个别的,毕竟这些天他经常过来,也时常带这带那的过来。
  不过龙轻尘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像被禁足了,还是怎么的,我也不清楚,龙七说了一句,这事闹得不好听也不好看,龙家的人都不怎么愿意说,不过好像昨天晚上开了祠堂说这个事情。”阿松爷念叨了一句,明天沈白就要走了。
  沈白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为了一个未嫁的哥儿开祠堂,这说明事情不管怎么样总是不好的,其中的激烈程度他也可以想象。
  这一点,沈白想到了梦里的‘自己’在宫里碰到的事情,如果不是子寰是郡王的身份,‘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而且还会连累阿姐。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沈白才回去睡。
  明天上午有大船过来,阿松爷已经联系好了,在乌石嘴让他上船。
  次日一早,沈白起床,收拾了东西,书他都不带了,只带了背的木匣,月琴,衣服、笔墨纸砚和一包情花花瓣,为什么要带情花花瓣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银子小心的放了点在身上,其他的都塞在木匣的底下。
  阿松爷把银子都给了他,什么都不肯要。
  “一切都要小心,出门在外的。”阿松爷站在乌石嘴下说到,打渔的船都出去了,这里很安静。
  “我知道,阿松爷,你保重身体,等我回来。”沈白给阿松爷磕了三个头。
  “使不得,使不得啊孩子。”阿松爷把他扶起来。
  大船来时,一个人影从乌石嘴上跑下来。
  沈白回头看着头戴书生帽的龙轻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阿松爷看龙轻尘背着包袱也有点惊讶的问。
  “带我走吧阿落。”龙轻尘看着沈白说到。
  “不行。”沈白想也没想就拒绝到。
  “那我就从乌石嘴上跳下去。”龙轻尘果决的说到。
  “你!”沈白看着他。
  龙轻尘看着他留下眼泪:“阿落,求求你,我不想嫁给比我大十几岁的人,我也不会烦你的,我自己带来了盘缠,我跟着你就行了,好吗?”
  “阿落?”阿松爷看着龙轻尘不忍的说到:“你,你就帮帮这孩子吧。”
  沈白看看阿松爷:“阿爷,你回去吧,就当没看到他。”
  阿松爷愣了下,点点头:“照顾这孩子,他也是苦命人。”
  沈白点点头,龙轻尘擦擦眼泪看着沈白。
  “别哭了,别人会以为我拐带了你。”沈白说到。
  阿松爷缓步的上去,大客船慢慢的靠拢。
  “怎么是两个人啊?”船工在前面喊到:“就给你留了一个舱房哦。”
  “可以。”沈白回答到。
  “要加三两的船资,你们两个人吃呢!”船头走过来看着他们说。
  “行。”沈白简短的回答,从船上放下的木板上拉着龙轻尘慢慢的上去。
  “这位是?”客船是南郡来的,并不认识沈白他们。
  “我哥夫。”沈白说到。
  龙轻尘一语不发,心里却砰砰的乱跳。
  “好了,你们去客舱吧,船资一共八两,要先付,一天两餐会叫你们,停在沿途的码头的时候,会叫你们下来走走。”船头说到,沈白摸出八两银子递给他,此去路途要接近六天才到江州。
  沈白带着龙轻尘一起去船舱,船舱有个小窗户,可以用木板关上,还有可以带上的舱门,但是很小,恭房在船尾,直接打水冲就是。
  两人一起坐下,沈白放下木匣,拿出里面的水壶递给龙轻尘,龙轻尘接过喝了一口。
  沈白关上舱门,两人脱了鞋子,坐在木板舱上,除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说我是你的?”龙轻尘小声问。
  “不想麻烦,会引来事情的,就算有舱房,你一个哥儿住也危险。”沈白说到:“你带了什么出门。”
  龙轻尘把包袱打开,除了衣服,还有一包银子,大概两百多两,还有沈白的那幅画。
  “带他干什么?”沈白看着画问。
  龙轻尘低头不语。
  “画和银子衣服什么的都放在我的木匣里面,你拿点银子放身上。”沈白说到。
  龙轻尘摇摇头,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上面写着伍佰两。
  “我舅舅以前给我防身的。”龙轻尘解释到,银票放在他腰带的夹链里,很安全。
  “不可露白。”沈白说到,龙轻尘点点头。
  “你坐会。”沈白拿出一个小的铜壶,放了点野山茶进去,出去打了点热水。
  他的舱算是中等的,很小,却不错,船下面还有最次的舱,闷着二十几号客商。
  沈白回来,龙轻尘已经把书生帽解了下来。
  关上舱门,沈白拿出一个小瓷碗,洗了下,把水倒出窗外,窗外大船已经越行越远,两侧是山峰笔直和大湖涛涛,不时有船路过,白帆远景之间是岸上的水牛在悠悠的吃草。
  沈白倒了杯茶喝了,又倒了杯,递给他。
  龙轻尘微笑了下,接过茶。
  “带了帕子吗?”沈白问。
  “嗯!”龙轻尘拿出一帕子给他,沈白接过,用茶水打湿给他:“擦擦脸,床上浆洗不易。”
  龙轻尘接过有茶香的帕子,擦了擦脸上,刚刚哭过的泪痕已经干了。
  “为什么要跑出来,你知道这样可能给我带来麻烦吗?”沈白小声的问。
  “我留了书信,说我去找我的舅妈,而且我爹他们一早就走了,要几天才回来,不会知道我离开的日子的。”龙轻尘解释到。
  “你舅舅不在了吗?”沈白问。
  龙轻尘点点头,沈白没有再说,难怪龙图敢续弦。
  大船行进之间,出了落影湖时已经是傍晚了,因为湖上有风,也不热。
  大江与落影湖的交界一过,繁忙的江面之上都是大船。
  船行之间,都是灯火照耀。
  点燃船舱的灯火,船头过来让他们去拿饭菜。
  “我去,你等着。”沈白说的。
  “嗯!”龙轻尘点点头。
  船上的饭食很差,杂粮面的馒头三个,一小碗的丝瓜炒小鱼虾,沈白闻到酸汤鱼的味道,看着锅里问:“能卖我碗汤吗?”
  船头的哥夫看看他:“你是读书人吧?”
  “是,我是去赶考的。”沈白回答。
  “也不容易,你就给十文吧。”船头哥夫装好一碗汤给沈白:“吃完的碗放在门口,会有人收的。”
  沈白排出十个铜钱给他:“多谢!”
  船头夫人给他一个托盘,装好饭菜和汤,看着沈白离开。
  “读书人啊,就是知书达理。”船头夫人笑道。
  龙轻尘听到沈白的声音,打开舱门。
  沈白钻进来,坐下:“吃饭吧。”
  说完撕开馒头,把汤给他:“用汤泡着吃。”
  龙轻尘点点,咬了口馒头,非常的难吃,再吃了口丝瓜,要好点。
  沈白拿起一馒头,毫不在意的就着丝瓜炒鱼虾。
  “你喝点汤吗?”龙轻尘问。
  沈白摇摇头:“就这么一小碗,你喝,吃点菜吧。”说完他夹起一点鱼虾给他:“很新鲜的,味道不错。”
  龙轻尘点点,就着鱼虾和酸汤吃了一个馒头,沈白把剩下的打扫了,蔬菜都给了龙轻尘吃:“多吃点菜吧,晚上会饿。”
  “嗯!”龙轻尘看看沈白:“阿落,你吃得饱吗?”
  沈白点点头,收拾了碗筷放在门口。
  晚上两人轮流去如厕,然后用茶水洗了脸。
  沈白用纸垫在头上,然后放上衣服:“你睡里面,盖着被子。”
  说完他拿出两件旧衣服披在身上。
  龙轻尘看看沈白点了下头。
  两人并排躺着,船舱毕竟很小,沈白关上船舱的卡口,把月琴放在前面,防止有人摸进来。
  夜晚的行船,浪头不时打在船头,发出啪啪的声响。
  龙轻尘心里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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