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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袋即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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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有人不觉得,也不信三两人纠缠的故事能快速结束,可当主角们都不想再玩下去了,事情已经到了再不解决就会无法收场的地步,那还要继续下去吗。
  有这个必要,那么就继续下去。
  所以赖元牧的故事并没结束。
  “你说什么??”
  查诚丢掉了手里的筷子,他面前的饭盆都被他掀翻了,一整碗菜扣到了地砖上,难闻的气味从地上弥散开。
  被他抓住领口的囚犯觉得要被他勒死了,用力拍动他的手,一边咳嗽一边复述刚才的话:“我说,咳咳,赖元牧被人打进医院了!昏迷了!你听明白没有?快放开我!”
  查诚如他所愿,放开了他,随后冲出了食堂,他不顾狱警的阻拦,往外头跑去,随后被人用电击枪击倒在地。
  抓住他的狱警厉声喝道:“你冷静一点!他现在被送出去了!你想跑哪儿去看他?给我乖乖回去!”
  查诚被电到浑身麻痹,他拼命想挪动身体,可连抬一抬手指也做不到。脑子混乱无比,最后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
  …
  …
  47。
  …
  时间倒退。
  赖元牧已经变成了狱中的“特殊分子”,一开始入狱之时,他和同一个监房里的人关系还行,本想着顺利和认识的狱警交接,一个月之后转到查诚那边,谁知道闵西颂也在同一个区里。
  第一次工作结束就给人堵了个正着,赖元牧陪了笑,低声下气,对着闵西颂说了一半实话一半谎,说自己是何人起了争执才进来的,他才放了人。
  但是他和闵西颂有关系的消息不胫而走,监房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上头的人受到了他那边施加的压力,很抱歉地对他说后头给他安排的路堵死了,后面再想办法。
  之前做好的准备都给闵西颂这个人精给断了个一干二净,赖元牧完全没想到中途会冒出他,一度绝望地无法和人正常言语。
  狱中有不少害怕畏惧甚至崇拜闵西颂的狱警,会称呼他为“闵大”,其中心细的,看到赖元牧状态不对,就特意把他调到了个室生活,还通报了闵西颂。
  本来闵西颂只是疑惑,等他走到这一步,仔细想想也明白了是为什么。
  赖元牧有在意的人,他现在动弹不得,难受到几乎要发狂。
  从小混混做上地头蛇的闵西颂被人骗了,气得笑了,笑得所有人都打起冷颤。他先给了赖元牧一顿好打,然后把他按着个室墙上好好凌辱了一番,他本看不上赖元牧,现在反而觉得是自己被看低。
  这之后赖元牧隔三差五就会挨一顿好揍,可这事并没有完,走投无路的赖元牧在身体稍稍恢复之后,爬去求闵西颂,让他把自己调到另一区的监房里,闵西颂让他老老实实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赖元牧说了自己是为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也不愿说。
  闵西颂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他很久没遇到过不服气自己的人了。
  上一个不服他的人被他失手整死,赖元牧让他忽然回想起了过去,他这次没打赖元牧,把他拉起来,带到床上,和他说,让他听自己的话,这次就放了他。
  赖元牧害怕,赖元牧不说话,赖元牧不敢抵抗,反正他也不擅长抵抗。
  闵西颂觉得自己是能让赖元牧留下了,可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赖元牧还是提出想换去别的区。
  这回他还是当着其他人面提出的,虽然没多少人听见,但闵西颂着实觉得下不了台,他觉得自己是想得太简单,明明赖元牧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看到自己也是唯唯诺诺,怎么就不愿意听话。
  他暂时放弃了好态度,让手下去教服他了,不过最后一步不能做,晚上他会捞回来查看情况。
  昨日傍晚,闵西颂心情稍好了一些,他在晚饭后去个室里,查看赖元牧的情况。
  上一次挨打是五天前,这一晚上他嘴角还有伤痕,闵西颂就喜欢看人身上的新伤旧伤,这一晚下手轻了些,还比之前要迷醉些。
  可惜他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
  赖元牧不回答他,那就是不愿意。
  闵西颂心凉了半截,立刻披衣服走人,回头就进来了一批人料理赖元牧。这次大家下手下狠了,打到了他的脑袋上,人直接不省人事,后脑勺也打出了血。
  狱警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把赖元牧送去了医院,同时还第一次警告了闵西颂,他虽然有特权,但在狱里打死了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赖元牧陷入昏迷的事,查诚打了申请,求了半天,也只是求到狱警替他去每周看一次赖元牧的情况。
  根本没有人在乎赖元牧。
  不知是哪一天,赖元牧醒了过来。
  这一日天气很好,他动不了,只有手指能稍微移一点距离。
  他不想按手边的护士铃。
  外头有风吹进来,透明纱窗微微拂动,让他心情平静。
  他知道自己瘦了,他并不觉得饿,只是很平静。什么都不需要思考那样的平静。
  外头没有人走过,他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柯瑞正窝在大腿边,眯着眼晒太阳。黑漆漆的一团,只有毛发最上一层,散发出了点点金光。
  没有人在的世界,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他需要担心的事情。
  好像在病房中,查诚,闵西颂,阮真,还有千万伤害过他,或是他为了自己的追求而伤害的人,都不在了。
  他抬手摸了摸柯瑞的毛发,对着她笑了笑,流下眼泪。
  柯瑞惊醒了,小心地舔了舔他的手指,爬上来,用尾巴轻轻拍打赖元牧的手臂。
  “我有点累,要睡了。柯瑞,你要不要陪我睡会儿?”赖元牧很久没用嗓子了,声音里都是丝丝的沙音,好像立刻就会被走廊里的风声淹没。
  柯瑞点了点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讨人喜欢。
  赖元牧费力地翻了个身,朝向房间里面。墙上有一副梵高的《向日葵》复制品,不知道是谁拿来挂着的。赖元牧侧躺着,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意识就慢慢涣散了。
  柯瑞趴在他的臂弯里,她的脸埋在被子里,被单也湿了一小块。随后她爬起来,爬到赖元牧的枕边,小心地亲了亲他的侧脸。
  此时他睡着了,好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玩累了在午睡。柯瑞知道他这一觉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短暂,她心里有别的想法。
  他暂时回不到这边了,那么她就去那边,就算是给他一个美梦也好。
  于是,赖元牧在之后的几年里,都没有再醒过来。
  …
  …
  …
  48。
  …
  “查诚,明天有人来探监,下午一点,你做个准备吧。”
  查诚还在做编织袋,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应了一声。
  服刑的几个月里,只有一个人来看过自己。
  老家那边估计早就知道他的事情了,他请人出去打探了消息,反馈非常不好。
  他的父母一个是老赖,另一个寻花问柳无数,外头三五个私生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当初以为他到滨海打拼还能有点出息,现在听闻他进了监狱,周围人更是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生下来就会打洞。
  回不去了,他心里最后的一个希望早已破灭。他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拥有一家小卖铺,一个文化水平一般但勤劳温和的老婆和一个虽然淘气但好学上进的孩子了,未来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和他纠缠的赖元牧陷入昏迷,如今只有一个人还在意自己。
  那就是阮真。
  好像前路一片漆黑,可还隐隐透出一人的身影来。查诚没有方向,只能朝他走去,那人带着很多他所不具有的东西,分明是他不应该去羡慕的,他就不应该想那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东西。
  可是阮真好像那么近,近得几乎伸个手就能够到。查诚被牵着鼻子走了,谁知道他竟然会回头呢?
  这男人的滋味真是该死地……查诚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脑门上。
  探监这日,他听从狱警安排,提前完成了工作,在探监房外稍作等候,就被领进了个室内。阮真又换了一件大衣,这次穿的是深蓝色,最衬他的颜色。
  查诚喜欢他穿这件,有种贵族的风范。说起他最初对阮真的印象,那毫无疑问,的确就是非常人的气质。
  “你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气色要差,发生什么了。”阮真语气平淡地问。
  查诚心想什么都瞒不过他。
  “赖元牧入院了,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有点担心他。”查诚老实地说。
  阮真点点头。他什么都没说,查诚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他竟然一点情绪波澜都没起。他是真的不在乎赖元牧这号人物吧。
  “阮真,我不知道你来探监到底是作何打算,不过我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家乡回不去,我打算换个区,到滨海别的地方谋生。赖元牧没人照顾,我得时不时去看看。况且东南方城市呆习惯了,再挪窝我也受不了。”
  查诚想了想,继续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无非是好好生活罢了。
  “上次是我失态了,现在想想,你也并不是特别需要我,那我再强求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和赖元牧就没区别了,我作罢,我爱你是事实,因为你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能够上的那种人。但要是你不想要我,那我就离开。”
  他把事先想好的话都说了出来,只觉得心上有一把钝刀划过,撕扯到了完好的皮肉,生疼。已经模拟过好几回了,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挽留面前的男人,即便他很想,脑子里也不仅一次妄念过,假如对方回心转意,自己会和他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我说,你不用离开我呢。”阮真推了推眼镜,丢出这么一句话。
  查诚一时间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张开嘴巴,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问。
  “字面意思,我想问如果我愿意在你出狱之后,和你继续在一起,你会怎么做。”阮真此刻的语气像是前来谈判的律师,冷静地询问查诚。
  这一头的人心里顿时像倒下了一捧巨大的花束,气味和粉色的花瓣一同散落地到处都是,他惊慌失措了一会儿,在心里努力告诫自己“要镇定”,好不容易才定下神。
  “如果……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查诚拼命思考,把脑海里的场景换成语句,“我会给你做三餐,我会包下所有家务,工作的话,我找比较轻松的那种,能照顾到你的作息和起居。你想吃什么早一天和我说,我都会做好。当然如果你不想继续和我生活了,我也不会死赖着你,到时候我收拾东西去别的地方继续打工谋求生计。”
  阮真的眼眸往下望去,他像是在思考问题。查诚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几眼,又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低下头去。
  “可以。我有不喜欢吃的菜,也不喜欢烟味,家里每天都要打扫卫生,十二点前必须进入睡眠状态。回头我会列清单给你,记得背下来。”
  他冷静地说完,随后对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狱警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等一下?”查诚敲了敲玻璃,“你这是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在我出狱以后?你不觉得我是……”
  阮真扣好外套,回头望着里面的男人,他皱起眉,似乎是努力了一番,才拉开一点嘴角的弧度。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罪犯看过,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之前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的态度。现在你不一样了,我也,还算中意这样的你,一起生活也没问题。家政不能照顾到我的日常起居,或许你可以吧。”
  一字一句宛如出膛的枪子,把查诚阴暗的心墙给击了个粉碎。他说他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说他可以和自己一起生活。
  他甚至说他不认为自己是强奸犯。
  阮真……是天神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曾经做了那么多错事……”查诚还是充满疑问,毕竟对方的态度转变太快,比自己还快,几乎是买定离手那般迅速,毫不犹豫。
  “人是会变的,你现在的态度良好,状态尚可,各方面达到了我的要求,做过权衡之后,结果很容易得出。我的父母平时也并不多管我,他们生活的重心在其他子女身上,你可以安心地呆在我身边。”
  一通百通,查诚忽然得到了全面的通行令牌,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忍不住佩服起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认为他是毫无用处的公子哥?
  他在各方各面都是完胜自己的,如今还若无其事地表示愿意接收自己这一堆废铜烂铁。
  两个狱警面面相觑,一人送阮真出去了,一人扶着查诚返回了牢狱之内。
  他俩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狗血文都来源于生活。
  其中一个人起了念头。要不要回头做个采访,套套话,整理一下发帖子到天涯上去?
  …
  …
  …
  49。
  …
  最近所有人都觉得查诚变了。
  他好像和刚入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每天都会和和气气地向别人打招呼,认真干活,空下来就看书,跑步,做清洁。所有觉得他彻底换了皮肉血骨魂灵,是下定决心,把过去的自己撕开了。
  地上还留着过去污浊不堪的皮囊,他是脱不掉那般肮脏的影子,可查诚的确是站了起来。是什么让他站了起来,没人问过他,因为这太明显。
  是爱吧。所有人想。
  不知道是亲情还是爱情还是友情,反正是一份他从来没得到过的情感,他终于拿到手里了,他甚至为了留住它,愿意改变自己。
  或许他早就想改变自己了,可是他没找到契机。兜兜转转,跑到了重新做人这一步。
  查诚表现良好,主动去做了晚间整理操场的工作。一般这工作是狱警做的,如果犯人申请,也可以陪同狱警一起工作。不过这并没有报酬,所以也没人愿意在饭后跑到砂土跑道上推坑。
  今天和查诚一起做事的狱警肚子不太舒服,做了一半就想去厕所,查诚挥挥手,让他去,自己会把剩下的做完。
  “真是不好意思,你先做吧,做完了直接回去就行,别想着瞎跑哦。”
  “我跑什么啊。周围都是高墙。”查诚看他走了,自己趁着天边的日光,仅剩的藏在云间的一丝日光把手下的工作做完,左右看看,发现天快速黑了下来,起风了,空旷的连坐监狱操场上风沙被卷起,非常遥远的地方,云雾围绕的地方,残存日光的地方,有一根连天的黑线。
  周围已经黑的看不清了,他发现草地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抽烟。
  查诚犯了烟瘾,心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讨到半支,就算闻一闻也好,就走过去了。
  “能给支烟抽么?”
  他在那人两步外坐下了,冲他伸了伸手。
  那人一开始没反应,查诚就又问了一遍。过了一会儿,他才掏了掏口袋,给他丢过一支,查诚又说:“火。”
  那人把打火机丢过去,查诚点了烟,又丢回去。
  “我记得狱警是不能带烟和火进来的,你胆子真大,”查诚吸了一口,看对方把烟头按进砂土里,“两仪?这么好的烟。”
  “谁和你说我是狱警。”那人没好气,拿出第二根烟点上。
  原来是狱里的特殊人物。滨海连坐监狱是有新老之分,本来两座监狱合并是想用新秩序整合老监狱,没想到老派系渗透了新领导。本地黑帮偶尔会用进监狱的方式躲避追杀。
  “道上的?敢不敢报名儿?”查诚抽了两口,朝那人转过头。
  “闵西颂。”那人说出了一个震耳的名字。查诚差点没咬住烟,他屏住呼吸。
  这人就是把赖元牧……
  “你不是狱警吧。”闵西颂喃喃道。
  查诚心想自己今天是逃不过自报家门了,正想说,对面又抛了一句话来:“我对你不感兴趣。反正再过几天也见不到了。”
  查诚听他的语气有异,等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了?特殊犯人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哼。”
  闵西颂躺下。查诚只能看到他嘴上的红光。
  “我有任务在身,进监狱一段时间后就得去干活了。”他说道。
  “能出去了?那不是很好。”查诚不能体谅他。
  闵西颂笑他:“你是傻逼么。你以为出任务就是出去?”
  “不是吗?”查诚的声音变小了。
  “我要去那儿。”闵西颂拿下嘴里的烟,红光朝远处冲天的黑线一指,“那儿。”
  查诚一惊:“你要去那边?卧槽老哥你是不想活了么?”
  “放你妈的屁。要不是我手上有别人的把柄,你以为我想进去?活到现在,家也没成,手边一个个都不值得信任,喜欢的也得不到手……”
  是说赖元牧么。查诚顺着他的思路想,觉得他好像也有点惨。更别说要去那里了,九死一生,不,可能是十死零生。
  这时候查诚心里一阵痛快,他是个混蛋,他就不该有好下场。去那上头算是一种壮举,对他来说根本是得了便宜。
  “你……不要太执着了。”查诚无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查诚把烟头也按进了地里:“得不到的不要去强求。越是想要,那就越难得到。除了生活必要的,脑子里能简单一点就简单点。毕竟人都是会死的。”
  闵西颂猛地从地里起来,像是要扑上来揍他,但忍住了,停在草地边缘。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老几?来教育我?早了一百年。你这话,留着和你那歪瓜裂枣的后代说。”
  他这话无从吐槽,查诚也不想和一个注定要死的家伙继续扯皮了,再多说一句,就是多给他一丝怜悯,这世间给他的好意太多,用不着查诚再给他。
  于是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监房走去。
  他不管那坐在地上的将死之人,心里只有对五个月后生活的向往。
  中间也用不着多赘述。
  很快查诚就打听到了闵西颂“出狱”的消息,他在四月的狱中招募期时主动举手,成了光荣小队的一员。随后就被送去其他设施,前往那边,需要先进行一些特殊训练。
  查诚对这些事完全没兴趣,很多信息也是进了监狱之后才知道的,他就当耳旁风,没太在意。
  五个月后,出狱那一天。
  查诚一大早换上了狱警给他带的衣服,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讨来半截眉笔把断眉补上。
  “准备好了就去外头候着。”狱警笑他神经兮兮的,扔给他一个包,“你的东西,拿好。”
  查诚垫了垫,包里只有几本书,几件贴身衣物,手机和充电器,一点零钱。包一点也不重,他挂到背上,坐在长椅上看天空。
  这个方向看过去,最清楚的还是那条黑线。今日晴空万里,天上什么都没有,黑线显得更加清晰明了,仿佛是一道裂痕,被人犹犹豫豫地画在空中,分开天际。
  旁边的狱警走进来,看他在发呆,忍不住揶揄道:“你也想去爬塔?”
  查诚回过神来,赶忙挥手:“不不不,我对送死完全没兴趣,进来了才知道可以去爬塔的。”
  狱警看他拼命解释的样子,料想他也没这个胆。抱起手臂,指了指外头:“时间到了,你走吧。外面有人在等你,是个男的。”
  查诚听到他这句话,口中的气息忽地一乱,咽不下去,卡在喉结处。还没等他反应,腿先头脑一步开始运动。他推开门,往烈日下的铁门外走去。
  …
  …
  …
  50。
  …
  才走出三步,热汗就从查诚的头皮里渗了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淌。
  白晃晃的地面上停着辆车,车窗不透明,外界看不到里头的情况。查诚歪了歪脑袋,心里在想阮真是去哪家店做了保养,贴了车模,手法比自己还好。他走过去敲敲驾驶位的车窗。
  过了两秒,车窗摇下来了。是熟悉的那张脸,波澜不惊,像是被交警拦下了,下一秒就要问“什么事”。
  他是在等自己,查诚知道他的表情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弯下腰,快速朝他嘴唇上亲了一口,眨了眨左眼:“想我没呀?”
  阮真被他亲得往后退了退,装作不在意咳了一声:“上车。”
  “是,是,”查诚走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我们先去吃饭行吗?我还没吃午饭。”
  阮真发动了车子,拐上大道,开了一会儿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不吃饭。”阮真开了地图,“想吃什么?”
  此刻查诚心里有个答案,可是他不敢马上说,怕会被打吧。阮真是不会打他,只是现在说那些也未免太不懂事了。
  “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牢饭吃了这么久,外头什么都好吃。”查诚看到手边有巧克力豆,拿起开了盖子,往嘴里丢了一个。
  阮真的巧克力是80%的纯度,查诚吃不惯,觉得有点苦。他左右看看,只发现了一瓶开过的矿泉水,拿起来想漱漱口。
  “别喝,放了小半个月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买饮料喝吧。”阮真按下他的手,让查诚把水放回位子上去。可是查诚觉得嘴里苦得慌,看到前面路边有自动贩卖机,他指了指那一头,让阮真开过去:“你停一下,我去买喝的。”
  阮真打了个拐,把车停在树林边,空地上最大的一棵树下。这里周围都是拆得差不多的烂楼,离市郊还有一大段距离。他拉开遮阳板,尽量挡掉了一点树叶间漏下的光线。
  “早去早回。要零钱么?”他问开门的查诚,对方摇摇头,往贩卖机那头跑去了。
  查诚走到自动贩卖机门前,上下左右商品扫了一遍,发现了自己想喝很久的汽水。除此以外,还有零食和避孕套。
  这荒郊野外的自动贩卖机卖什么套子?还是个有点小贵的日本牌子?
  查诚心里是真的想吐槽,可是手还是忍不住点了过去。
  他身边的确是一个安全套也没有了,见到阮真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现在觉得可能是没套子在身边的原因。
  拿了汽水一口气喝光,想了想,又给阮真买了瓶气泡水,捏着瓶子回到车上。
  “你不用给我买水的。”阮真还是接过瓶子,拧开喝了一口。他一般喝依云等进口牌子的矿泉水,气泡水也很少喝,不过这应该是查诚的性格所致,喝一点也无事。
  查诚笑了笑,想把钱包塞回口袋里,谁知道手一勾,把安全套的盒子给勾出来了……
  查诚闭着嘴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掉在脚边的盒子,一不小心撞上了安全气囊,疼得他“哎哟”直叫。
  “你别在意,别在意,我按错了,就干脆买了……别在意。”查诚说着,想把盒子丢包里,可阮真伸手就拿了过来,仔细看了几眼。
  “这个尺码……”他翻到了正面,“是你的。别撒谎了。我不喜欢你撒谎。”
  查诚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撒谎……我是怕你不高兴,刚刚买饮料的时候看到了,就顺手一起买了,我没那方面的意思,你不用担心,真的!”
  他诚恳急切,转过身望着阮真。空调的冷风打在他的胳膊上,冻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阮真对他有什么看法。查诚才刚出狱,自己这良好的态度还没完全展露出来呢,要是一不小心被误会了,又被抛弃的话该怎么办。
  “你,你别生气啊。”查诚又说了一句。
  阮真手搭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他转过脸,把查诚拉到面前,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穿过腋下,抱紧了他。查诚愣了愣,也环过了手臂,把他抱进怀里。
  这是经历了一段春夏秋冬后,他俩在非床笫间的第一个拥抱。查诚忽然爱上了拥抱的感觉,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从来没有的……安全感。
  “这是你第一次抱我吧。”查诚高兴地说,他鼻子酸了,吸了一下。
  阮真闭着眼感受他的气息和温度,等了一会儿,才说:“是。”
  “这是第一个,你可以记下。”阮真轻轻的说。
  查诚顿时觉得,阮真可能比看上去要更浪漫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有这份浪漫的,所以只有在某些时刻,某些人才能看到。他真幸运。
  “谢谢你来接我……我,”查诚还想说什么,阮真一侧头,封住了他的嘴,金边眼镜差一点碰到了查诚的眼睫毛。
  他好主动……
  嘴唇相碰,查诚一动也不敢动,等阮真离开了,他才眨巴了两下眼睛。
  阮真大概是觉得眼镜碍事,他取下了眼镜,放到前面的隔挡玻璃下。
  “你不想我?”他抬起眼皮,低着眉向上看他。这个表情查诚从来没见过,今日简直是阮真大放送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我我我,我当然,当然想你了。你,所以,”他说的乱七八糟,单个词语从嘴巴里胡乱冒。
  “别说话了,直冒傻气。过来吻我。”阮真听不下去,右手拉了拉查诚的衣襟。
  没定力·查·懵逼·诚立刻被带到阮真面前,想也不想一嘴啃了上去,捧着阮真的脸,从他微张的唇齿间摄取热量,吮他,舔他,听他和自己嘴唇相碰时发出的黏腻声响,无意识地享受他因喘不过气而发出的小小低鸣。
  查诚伸手去解阮真衬衫的纽扣,小心翼翼地解,他觉得下一秒阮真就会把他的手打开,可是对方没有。
  抽了一秒看他,只见那人微蹙眉毛,眼睛只张开一条缝,还沉浸在吻里。
  可以……做吧?这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意思吧?
  查诚犹豫了,他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会很不妙,连忙拉开阮真:“行了打住打住,再往下我怕,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你肯定不喜欢我这样,咱们回去再……”
  “没事。”阮真有点儿喘,他的耳朵尖开始泛红,“我没事。你可以继续。”
  查诚的手指发僵,他看了阮真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可以往下做。
  “抽屉里,有护手霜……”阮真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查诚更僵了。
  他可以做全套。
  …
  …
  …
  51。
  …
  阮真斜靠在驾驶座椅背上,衬衫纽扣被解开,前头大敞,冷风从排气口吹到他雪白的颈肉上。线条明朗细腻,升腾着一层亮亮的汗雾,看得查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买安全套不就是为了这个么。”阮真说。
  他抬起手,抚了抚查诚的手肘外侧,抚得他打了个冷颤,是激动的。
  查诚反手抓住了他,冲口而出了一句:“你别引诱我啊,我这可是禁欲不知多久了……你不怕后果严重?”
  “有多久?”阮真反问他,“有多久?”
  他问的是禁欲时间。
  “嗯……平时还是会想着你打飞机的,上一次是三天前吧,有点久了,至于那啥,进了牢就再没做过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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