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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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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宋相以没功夫礼貌扯淡,直奔主题:“我弟弟是你的病人,我们来是想了解了解他的情况。”
  殷暮接着补充一句:“不会耽误太久,有人来的话我们可以等你忙完再谈。”
  张燃审视着两人,笑意渐渐隐去。这个行业的特殊性是有那么一点,作为医生应当尊重病人保护好他们的隐私,不然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可不好说。
  “名字。”张燃翻开记录本,先看看他俩想问的人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宋清乔。”宋相以答。
  张燃猛地抬头,对上他们的视线,又认真看了看说是宋清乔哥哥的这位,凝望了半晌:“无可奉告。”
  殷暮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也学过作为医生的基本道德规范。只是现在情况棘手,关乎到非常重要的人,此般迫切的心情难以平复。
  “难道您就希望他一直自己熬么?您不会不清楚他一直瞒着我们在治疗,可现在病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还不及时止损的话,他只有两种极端结果,一是熬过去,二是永远好不起来。”殷暮说,“你们医患配合了,那我们家属就完全干瞪眼什么都不做的话,您真的能帮到他解决他的心病吗?”
  张燃又沉默半晌,这期间他想了很多。宋清乔对他而言同样棘手和特殊,是他的第一位病人,也是贯穿他目前为止职业生涯的人,难办难治,却不容忍放弃。
  “这么些年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帮他?”
  这话很明显是对作为哥哥的宋相以讲的。
  张燃拿出一本文件夹,侧面贴的标签是宋清乔的名字:“五年的病历,全在里面。”
  第一页的记录是2015年7月21日,是宋清乔初中毕业那个暑假。记录栏里的字太草率让人看着费劲,最后下的结论是轻度抑郁症。后面宋清乔上医院的次数稳定在一周一次,一直到九月份开学,看样子状态虽然不好至少是稳定了许多,没有变糟。开学之后一年,频率基本是一月两次,第二年变成一月一次,到了高三迎来了一次爆发。是在马上进入高三前那个暑假,也就是他跟殷暮说的第二次割腕那段时间。那一年的记录非常多。
  接着到2018年升上大学,病情又回复到了低潮期,直到2020年,也就是今年,一月份,确诊为轻躁狂抑郁症。是确诊没错。
  到四月份,宋清乔依然保持着每月两次上医院的频率。
  整整五年,他的治疗从没间断过。
  张燃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林深打进来的,他嗯嗯两声就给挂了。
  “你们要看的病人来了。”张燃道。
  什么!?为什么这时候来!?这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家里画稿么!?
  宋相以没跟殷暮一样愣,拽着他进了帘子后面,坐病床上把脚翘了起来。
  “做什么!?”殷暮小声问。
  “听听看他们的聊天内容。”
  张燃也没不允许,反正这俩人想知道的事情他懒得从头讲起,不如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听去理解。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难免对宋清乔是有些不人道。
  宋清乔叩了两声门进来,招呼都没打个。
  “五点之前回?”张燃问。
  宋清乔点头。
  星期三,殷暮下午有课,上到六点,今天是跟老李请假来的。
  “听阿深说你感冒了?”张燃继续问。
  “没有,好得很。”宋清乔的语气格外平淡,也没对张燃的话起什么疑心。
  “还是没有去?”
  去哪儿?讲话能不能讲明白点儿,殷暮腹诽。
  “没。”宋清乔说,“她的要求我根本完成不了。”
  张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最近感觉怎么样?”
  “不好,你开的药根本没用。”
  “不得了,现在开始嫌我的药没用了。”
  殷暮和宋相以躲在里边儿大气不敢出一口,因为宋清乔和张燃俩人聊天儿出奇地安静,一人一句,一问一答。
  “张医生。”宋清乔把眼镜儿摘了放桌上,“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你讲的每个字我都听到了,但一个字也记不住,画稿子的时候也是,上一笔想画什么下一笔完全不搭调,你就不能给我点儿能立竿见影的办法么?我现在这样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说得极为突然却又那么平淡,听语气根本听不出他的焦虑和无助,就像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闲聊,要是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是跟他讲的话联系不起来的。
  可是,跟废物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话,到底是对自己无奈到什么地步才说得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jj有问题啊……明明每次我改了错别字修改成功了发出来之后还是没改……
  拜托各位兄弟姐妹谅解一下!
  


第49章 
  张燃无法解决他的问题,像殷暮说的,这是宋清乔的心病,他一普普通通的医生,除了扒拉扒拉嘴皮子,开点儿药,再没什么可做的。
  “你就没想过找身边的人帮忙?毕竟跟我不过一个月见两回面,我能做的只有目前这样了。”
  宋清乔可能是在联系他的前言后语,理解其中意思,所以很久没讲话。
  “想过,最近经常想。”他说,“但不知道怎么说。”
  “你可以把人叫来,我帮你说。”张燃自己觉得,他这医生做到这份儿上算对得起病人了,领不领情是另一回事。
  而宋清乔终于是想开了,以往张燃也旁敲侧击过他不是不明白,只是都没随了他的意,今儿直接掏手机打电话,片刻不带犹豫的。
  现在换张燃着急了,他不知道宋清乔会打给谁,只要是在帘子后面的任何一位,事儿都不太好办。
  果不其然,电话铃儿几秒钟后响彻了整间屋子。
  是宋相以。
  殷暮小小失望了一下,不过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联系的人该是直系亲属,也该是最能帮忙解决问题的人。
  宋清乔木木地掐断电话,望向张燃:“什么……情况?”
  铃声也戛然而止。
  “就这么个情况,我们自个儿找来的。”宋相以理直气壮地从帘儿后边走出来,殷暮埋着脑袋跟着。
  “你们聊……我去外面等。”殷暮苦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一秒钟不耽搁地出去将门重重摔上,连看宋清乔一眼都不敢。
  林深见蹲在自家医生门诊室外边儿的小孩儿,小脸儿煞白,足足缓了有五六分钟才站起来。
  “小孩儿,吃糖。”她随手递过一颗旺仔牛奶糖给殷暮。
  “谢谢。”
  “怎么着,你是宋清乔哪位亲朋好友?”虽然不关她事儿,可就是想问。
  “朋友。”
  林深琢磨琢磨,她自然对宋清乔的了解是不够到位的,实在不知道殷暮是哪位朋友。
  “瞧给你吓的。”
  殷暮的额头上还在冒冷汗,现下他的烦心事儿可多了。宋清乔介不介意今天的事情是一方面,他肯定是不能装疯卖傻当什么都没发生,回了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等了一个多小时,宋清乔先从诊室里出来,看了殷暮一眼,淡淡笑了一下,只是动动嘴角的事,问:“回家?”
  殷暮怔然,不知道他这是何种情绪的表现:“宋相以呢?”
  “他还想跟医生谈会儿。”
  是如释重负,于宋清乔而言,终于是卸下了一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至少他曾经苦苦承担的,也匀了些到宋相以肩上。可转眼间就明白,所谓分享快乐得到成倍的快乐,分享痛苦便只承受一半的痛苦这话不过是骗小孩儿的。
  至少在这时候,他不好受的程度与先前无异,甚至更多。如释重负后自以为是地松了口气,紧接着袭来的只有疲倦感。
  “对不起。”宋清乔到家后说了这么句,声音轻轻的,飘进殷暮耳朵里。
  ……
  “没关系。”
  虽然殷暮并不能完全明白宋清乔是因为什么而道歉,但这时候,他除了说没关系,什么也讲不出来。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开头,在那一个多小时里,他想过宋清乔回来后会跟他说些什么,质问他,指责他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都出现过,唯独道歉这项,他从没想到。
  可凭什么你要道歉?
  “我有点累,睡会儿成吗?”宋清乔问。
  “吃了药再睡。”
  “好。”
  宋清乔这一觉睡得长,凌晨四点多醒了,好久没睡这么久全身跟散了架一样,骨头咔咔响,脸也浮肿起来,就连眼睛睁开的时候都微微发酸。
  殷暮静静躺在身侧,背对着他,呼吸均匀平缓,还沉睡着。
  他轻手轻脚掀开薄被,口干得很,想去倒杯水喝。
  “睡得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殷暮也是难得有失眠到快要天亮的时候,他向来睡眠质量上乘,可现在满脑子都是宋清乔的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这时间点儿,正迷糊着,身旁那人有动静了。
  “还成。”宋清乔哑着嗓子说,“我去倒杯水喝。”
  “床头上有。”殷暮转过身看他,那人也冲他笑笑。
  “我想去画会儿画,你抓紧睡。”
  这算个什么事儿,宋清乔只字不提,还真是要殷暮装疯卖傻不成?
  “等会儿!”殷暮叫住他,“咱俩,聊聊。”
  宋清乔定在那里,微微侧回头:“该知道的不都已经知道了么。”
  生病的事儿,吃药的事儿,整个病历也都看了,他全身上下所有毛病都知道清楚了,还要聊什么?
  “你过来。”殷暮放软语气,拍拍床垫。
  “我现在想去画画。”
  其实他也在犹豫,一方面是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什么事儿都被曝光了个彻底,心里不好受,怕聊着聊着先崩溃的是殷暮,另一方面,还是有歉疚,毕竟妄图把对方蒙在鼓里这事儿也是他做的。
  “宋清乔,过来。”
  没辙。
  宋清乔走过去坐到他面前:“事情就是那样,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傻逼。殷暮瞧他这样反而心里偷着乐,抬手臂把他揽近怀里:“是我最近事情太多,没好好陪你。”
  “不是……”
  根本不是你的问题,甚至与你无关。
  “你不可以怀疑自己,看轻自己,知道吗?”殷暮摸着他单薄的骨架,轻轻地安慰道。
  只是想说什么便说出来罢了,夜里想过很多,到头来那些煽情的不煽情的都堵在嘴边儿出不来了。
  宋清乔在他怀里埋了很久,这期间一言不发,可殷暮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太静太沉,让人无法忍受。
  “分开吧。”宋清乔说。
  这时间点,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产生错觉。
  殷暮笑着松开他,开玩笑道:“不喜欢我抱你么?”
  那人借着烛光映照的脸不再生动,一面死水,不再笑,不再牵扯一分一毫的情绪。
  “我是说,我们俩,分手吧。”
  张燃在一开始就提过,站在医生的角度,给予了宋清乔客观且值得采纳的意见。无疑,他一开始知道宋清乔谈恋爱这事儿是有些恼怒,甚至责怪了他一番,不重,只是点了几句。
  无非就是,你看看,脑子又开始不清醒了,你想得明白喜欢不喜欢吗?冲动,这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但是在宋清乔告诉他是个男人之后,他的言辞就稍微激烈起来。
  宋清乔,你真是长大了啊,自己什么情况不说,还敢跟男人谈恋爱!你忘了你家里什么环境?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一点儿好,要搞这些幺蛾子。
  张燃很清楚宋清乔当时的病情,所以说这些没太大关系,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他这医生当得,究竟有没有帮到病人。宋清乔给他职业生涯带来的挫败感是最大的,以致于他根本不敢把这人病情的好转归功到自己身上。
  他只能作为一个医生,替人治病,这就是最无奈的地方。
  后来见到殷暮的时候,张燃还是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喜欢往火坑里跳?宋清乔到底想没想清楚,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然后那天,他再一次建议,以你现在的情况,需要好好治疗,并且情绪反复严重,对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所以你好好想想,关于以后的事,他是否能接受或者你是否想让他接受。
  他了解宋清乔的性子,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捱过来的,能通知宋相以足以证明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未来会发生的事都能料到,轻则控制得住,重则失控。在他接触的躁郁症患者里,不说全部,大多数都是后者。而这里面所说的控制,不过是相对能够控制,并不代表很容易。
  “我会尽快搬出去,以后最好别再见面。”宋清乔望着殷暮,说不喜欢,怎么可能呢。
  只是没必要再耽误人家,他不是个能够奢求感情的人,连个美好稳定的将来都不敢奢求,殷暮够聪明,他相信他足以理解。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的,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殷暮敛了笑,“给我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一分钟,有胆儿走一个试试看。别跟我动歪脑子,就算我不在,我也会找人看着你,绑,也把你绑身边。”
  有些意外,这种气急败坏的话不像是殷暮会说出来的。
  “你明知道,你拗不过我。”宋清乔能走的方法太多了,讲几句话哪能把他吓着。
  确实,殷暮拗不过他,他只是赌一把,赌宋清乔是不是真的想离开他,这赌注太大了,赢了,我们一起面对那些未知,令人恐惧的事,输了,我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认识谁。
  “我不怕,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什么也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来
  张嘴吃糖嘿嘿嘿
  


第50章 
  “他不是个可以让你为他抛弃生活的人。”这话是宋相以对殷暮说的。
  因为宋清乔实在没有办法,他可以留在家里面,可再不知道该跟殷暮如何交流,他需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可解决办法与殷暮无关。总之,在同一屋檐下,他依旧能做到独自一人。所以,只能找宋相以求助。
  “你还年轻,又这么优秀,何必呢不是?”宋相以能看出他一夜没睡,叹气,“问题的严重性不用说你也知道,你得为自己想想。”
  “我要是都不管他了,谁还管他?”
  就这么当着人家亲哥哥的面反驳回去。
  “有医生,还有我。”宋相以不恼,虽然不能和殷暮感同身受,但至少他能做到理解。
  此刻殷暮什么感受,他能懂。
  “你现在打定主意对他不离不弃,以后可说不准,假设你到时候拍屁股走人了,他会更不能接受。”宋相以说,“别跟我讲说不可能,以后的事情你保不准,我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那你就保准你会一直陪着他么?”
  “我是他哥哥,你想走人随时可以走,我不行。”
  殷暮一时间迷茫起来,他和宋清乔的这段感情,在其他人眼里,究竟什么样儿?如此无关轻重,不足挂齿。
  “我也不说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不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能为他做什么?”宋相以拍拍他后脑勺,“听哥一句劝,先离开他吧。”
  事情有起因,有发展,只是缺了一个结果。可这结果,往往事先足以预见,难以令人满意。
  殷暮站在家门口,久久不愿意开锁进屋,直到里面传出些不太对劲的声音时,他才手忙脚乱输密码。
  不知道况楠多久来的,反正他现在坐在地上一副摔得不轻的样子。
  “怎么了!?”殷暮三两步上前扶起他。
  很明显刚才那撞击声是况楠被宋清乔从屋里使了大力气扔出来时发出的声音,这一扔伤得可不轻,况楠屁股着地,脑袋磕到了墙上,眼冒金星。
  “你自己……问他去。”况楠扶正眼镜摸摸自个儿后脑勺,凸起好大个包,“什么臭脾气,我他妈不干了!”
  话音刚落,宋清乔马上打开房门,捏着拳头就往这边过来。
  “别别别,你回屋里冷静一下。”殷暮拦住宋清乔,回头给况楠使个眼色,“先走吧。”
  况楠自然知道他招架不住宋清乔,提上包就走。
  宋清乔挣开殷暮的束缚,长腿一伸把餐桌边的椅子踢倒一只,木质靠椅重重砸到瓷砖上,声音又闷又响。
  楼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边儿拆家呢。
  “回屋呆着。”殷暮把他半拖半拉关回房间里,才把椅子扶起来,房间里又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宋清乔把他画板给砸了两半,桌上的东西四散八落,扫描仪、画稿、画笔、颜料,整个房间的东西被摔得乱七八糟,床单上面满是五颜六色。
  跟停不下来似的,抱起手绘板又想砸被殷暮给拦下了。
  “别生气,别生气。”
  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太吓人了,殷暮浑身颤抖不止,连轻拍宋清乔后背的手心都控制不住冒虚汗。
  一开始宋清乔还在挣,但殷暮搂着他的脖子,这一点他是没辙的,好不容易强行抱住一阵儿,宋清乔没有大动作了,殷暮感觉到他也在发抖,而且比自己还厉害。
  不对,不只是发抖,他在哭。
  殷暮想松开他,刚把手拿下来,腰就被那人紧紧箍住,力气之大,动弹不得。一边死命箍着,一边死命往自己身体上压,像是要把人压进他身体里面一般的力道。
  逐渐的,殷暮肩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觉到了湿意。
  “没事了,乖啊。”他在那人耳边轻声呢喃。
  起不了什么作用,哭得还是停不下来,可一方面殷暮也是为了告诉自己,暂时没事了,既然不选择走,那留下来就是要习惯这些。
  陷入躁郁症的宋清乔很辛苦,不仅仅是他自己辛苦,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辛苦。发病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况楠问了他一句,稿子准备拖到什么时候交。他一时便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控制地感觉到烦躁,感觉全世界都在质问他: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画得完?你画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以前的作品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该不会是抄袭的吧?!原来是这么没用的人吗?才多少岁就江郎才尽了不是?
  所有指责辱骂在他的脑海里翻涌,况楠不解的神情变得狰狞不堪。
  “我没有催你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清乔提拎着打开房门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况楠完全还没回过神,房门便被又重又狠地合上,整套房子震了三震。
  宋清乔抱着殷暮哭了很久,应该说他连自己为什么要哭都不知道,只是心里烦躁,急需要发泄出来,东西扔了砸了只能缓解片刻,随之袭来的只有更多无从排解的委屈,痛苦。
  眼泪是永远流不尽的,哭累了,休息一会儿,又开始源源不断。后来不光是为画画这事儿而哭,还为很多琐事哭,想起每一桩都觉得难受,痛苦无限放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吃了药之后,宋清乔脱力般躺回床上,扯着哭哑的嗓子说:“我不想再画了。”
  毫无意义,现在画画对于他来说不再是值得热衷与骄傲的事情,他的天赋与努力随着病痛的袭击,溃烂在了空洞的脑子里。
  “好,不画。”殷暮答应他。
  “我什么也不想做。”
  殷暮放他一个人呆着,但是没有把他的房门完全关严实,留一条缝时刻能看见他在里面做什么。答案是除了抽烟,望着墙壁发呆,他什么也不做。
  烟一根接着一根,几乎没有断过。殷暮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时不时盯他一眼。这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必定不会好受,只在殷暮晃神沉沉欲睡的空隙,宋清乔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去哪里?”殷暮一把拉住他。
  “烟没了,去买点儿。”
  “我和你一起去。”
  宋清乔没有拒绝,按道理说,他认定他们现在已经分了手。殷暮说的,只要他不离开这屋子就行,分不分手这事儿没说,就相当于默认了不是。
  殷暮跟他保持一步的距离,马上走到便利店的时候,宋清乔接到个电话。
  嗯嗯两声便切断了,然后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又去哪儿?”殷暮问。
  “见陆衡凉,你赶紧回去吧。”
  我不放心。这话说不出口,人家两兄弟见面,凭什么他不放心。
  “那……记得早点回来。”
  他需要多出去跟人接触接触,再加上吃了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吧?殷暮作为一个医学生头一次碰见真实案例,对自己的专业知识产生了相当大的质疑。
  然而事实并不像美好假设的那样,宋清乔回来的时候天蒙蒙亮,远处一抹鱼肚白。耷拉着一只脱臼的手臂,脖子上有几道骇人的抓痕,脸上……破相了。其中眉骨绽了皮,单边鼻孔塞了纸巾,上嘴唇肿起来个粉红小包,整个人灰头土脸得不行,本来乱糟糟的头发更是沾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物体,白衣服被染成了黄色,湿透的地方紧贴在他身上。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股子潲水味道。
  “这是……掉下水沟了?”
  宋清乔活动活动那只受伤的手臂,看来不是脱臼,单纯就是不想动,懒得抬起来,道:“跟你没关系。”
  “得,跟我没关系,您自个儿解决吧。”殷暮躺回沙发继续睡,听见门被沉重地砸响,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就非要这么一板一眼的,搞得像谁要害他似的,一片好心就算是喂了狗,狗还冲你嚷嚷两声。
  宋清乔真不是个东西。
  窝房间里的人倒是真不觉得自己需要关心,说疼吧,没太大感觉,就是见着自己这副模样恼得很。
  狼狈,不堪。
  抽支烟又觉得活过来了,出门儿洗澡,一扭开房门,沙发上躺着那位便机警地睁开眼,仰着脑袋看他一眼,闭上继续睡。
  热水打在宋清乔脸上,从眉骨上的伤口渗进去,一阵一阵刺痛倒还爽快。手臂挨了一闷棍儿,打着骨头了,皮下的淤血斑驳染开好大一片。
  他木木地往淤紫中心摁了一下,疼,还是有点儿活着的意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想好起来还是不想好起来,这病折磨人,跟着人一辈子,不是你控制住它,就是它反客为主控制住你。好起来自然是你控制它,然后活多久,就被跟多久,安生不了。不如不好起来,早点儿了却了罢了。
  这想法,危险得很。他之前高三爆发那次,就源于此危险想法。
  “洗了半小时了,赶紧出来。”殷暮敲门,“再给你十分钟,不出来我要破门而入了。”
  宋清乔懒得搭理,看看镜子里边儿的人,发笑。
  他倒是没资格去死,不然留给外边儿的某些人的难题可太大了,其中当然包括殷暮。
  作者有话要说:
  宋清乔出来挨打:)
  这个有病的人真是坏得很:)
  


第51章 
  出浴室的时候,殷暮确实在外面守着,衣服袖子都捞起来,一副随时准备动手拆门的架势。
  “过来。”殷暮拽着他往沙发那边儿去。
  好在家里还有点跌打药,创口贴之类的应急药物,撕一张创口贴就往人脑门儿上拍,摁在眉骨的裂口上。
  “还有哪儿伤了?”
  宋清乔没回话,直接把上衣脱了,半条淤紫的手臂露出来。
  “你他妈……”殷暮想骂又憋了回去,拿起跌打药一通瞎喷,“没伤着骨头吧?”
  “没。”
  喷完了用棉棒轻轻拍点,好让药更快渗透进去。
  “还有没?”
  宋清乔指指自个儿肿起来的上嘴唇,滑稽得像被马蜂蛰了一样。
  “嘴不能上药,等它自己消下去吧。”
  “你不问问我?”宋清乔说。
  “那我问了,谁说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想说了。”
  哪儿来的毛病。
  “我和陆衡凉去喝酒,有个男的非要来抱我,说了几句就开始打人。”
  言简意赅。
  “他打你们?”
  “一群打我们两个,全是同性恋。”
  殷暮无语:“歧视同性恋?”
  宋清乔摇摇头,道:“长得不怎么样,打架也不厉害,配不上我。”
  “牛逼,没人配得上您,您神仙下凡辛苦了。”殷暮把药收捡好,准备放回原位,被宋清乔一把拽过去。
  那双小鹿眼睛近在咫尺蒙蒙发光,瞬间沐浴露香味就席卷了鼻腔,呛得人头晕脑胀。
  挺清醒一个人,又闹哪出?
  “我瞧着你不错。”宋清乔言道。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殷暮脸颊,含着笑意一张一合的嘴唇,望着他的眼睛,忘记呼吸几乎要溺死过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真没听清。”
  “那就算了。”
  殷暮沉默了会儿觉得心里发闷:“你还要其他事想告诉我么。”
  宋清乔松开他,笑得更开:“有是有,不过你听完了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不用太考虑我的感受。”
  “我会的。”
  “听完了你得做选择。”他瞟一眼殷暮的表情,“不用太着急,务必想清楚。”
  “好。”
  陆衡凉叫宋清乔出去喝酒也是这么个意思,他最近同样是想破脑袋想不出个中肯的办法解决宋清乔和殷暮的事,但一直拖着,总归是不行的。要么得给宋清乔一剂定心针,要么让他彻底解脱明白。殷暮和他们不一样,他还没有选择过,在知道所有事实真相的情况下选择。
  “我觉得还是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的好。”陆衡凉说。
  毕竟连宋相以去劝都不好使,他更不能说什么了。虽然是个要揭开宋清乔全身伤疤的办法,但总比没有办法的强。高材生陆衡凉如是想到。
  “你认为可行?”宋清乔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直觉得音乐吵得脑瓜子生疼。
  “不知道。”要以陆衡凉自己的情况,打也得把人打走,可这办法显然不适用于殷暮身上,亦不适用于宋清乔身上。
  “考虑考虑。”
  两人一连喝了很多,都愁得焦头烂额。隔壁桌派了个人畜无害的小年轻过来,说是大冒险输了,要麻烦宋清乔和他拥抱一下。
  朋友,大家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搭讪技巧过于拙劣了吧。
  宋清乔冷着脸拒绝掉:“你们玩你们的,别搭上我。”
  “小哥哥,给个面子吧,不然我多难堪啊。”
  “你难堪是你的事。”
  小年轻估摸着没想到宋清乔这般歹毒,坐回自己那桌后跟朋友讲着讲着,哭得个稀里哗啦。
  “有毛病的人真不少。”陆衡凉感叹一句。
  没一会儿,那边又过来了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冲着宋清乔说:“帅哥,出来玩何必这么拘束,人家一晚上光看你去了,做什么非得这么讲话呢?”
  真是好笑,莫名其妙要搞道德绑架?
  “我玩我的,怎么开心怎么来。”宋清乔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另一个见着这两位凶巴巴的,便赔个笑脸:“对不住,我替我朋友跟你们道个歉,这样吧,我们给你们开瓶酒,大家算交个朋友怎么样?”
  宋清乔给陆衡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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