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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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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他们理会呢。”
“无论如何,我这样做对你都只是有利而无害,我这是关心你……”云飞扬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这样关心我?”独孤凤奇怪。
“我也不明白。”云飞扬确实是不明白。
独孤凤沉默了下来,云飞扬看着她,又道:“还有,再这样下去,蔡大夫与我迟早都得累死,万一用错药,弄出了人命,蔡大夫与我的声誉难保就一落千丈……”
独孤凤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道:“算你懂得说话,但你小心,总有一天,我连你也砍伤,到时倒要看看你如何替自己敷药。”
语声一落,转身就走,云飞扬目送她远去,怔在那里。
那边公孙弘也怔住,他就是再愚蠢,到现在也应该看出独孤凤对云飞扬特别有好感了。
他怔在那里好一会,终于转身举步,剎那间,他眼中射出了森寒的光芒,看样子显然又有些打算。
云飞扬没有留意公孙弘的存在。
回到药堂,另一个无敌门的弟子已经在等着,看见他进来,就嚷道:“快给我看看!”
他拉起袖子,伸出老大的手臂,云飞扬一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再看,那个弟子已大叫道:“你这是干什么的,我手臂挨了几棍,筋骨都快要断了,你还什么表示也没有。”
云飞扬忙走过去接住那个弟子的手臂,那个弟子立时又嚷起来道:“你这么用力,是存心要我变成残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曹豹是什么人。”
云飞扬压根儿就没有用力,给骂得怔在那里,曹豹接着骂道:“我要你的命!”
那只筋骨都快断的手一翻,轨拉出一柄刀来,旋即直起身子,挥刀追斩云飞扬。
那只手运刀如飞,哪里还有丝毫伤痛的样子,云飞扬也是聪明人,立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双手抱头,急急奔了出来。
他闪避得看来也很狼狈,连滚带爬的,好容易闪开曹豹的三十六刀乱斩。
曹豹穷追不舍,追着云飞扬,挥刀乱劈。
云飞扬一路大叫停手,大叫救命,跌跌撞撞地向后茶园那边奔去。
花径假山后人影一闪,公孙弘现身出来,他盯着云飞扬,一脸的疑惑之色,从云飞扬闪避的动作看来,完全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他仍然追了上去,看准机会,突然一扬手,一把飞刀疾射云飞扬的右胸。
云飞扬剎那间正倒退着闪避,跌跌撞撞,那把飞刀眼看就要打在他的右胸上,他的身形却恰好及时一偏,飞刀立时变了部位,封在他的右肋下!
他连人带刀立时倒了下去,曹豹不由得一呆,收住了势子,哪知道云飞扬立刻又爬起身来,飞刀却留在地上。
公孙弘方自暗呼不好,伤了云飞扬不知道如何向独孤凤交待,看见他爬起身子,反而怔住,那边曹豹大吼一声,又挥刀向云飞扬砍去!
云飞扬仓皇转身,又往前奔,他看来就像是已吓得意乱心慌,步伐犹如醉酒般,好几次要跌倒,但结果又稳住了身形,曹豹的刀几次斩在他身上,但始终差那少许落空。
他追着云飞扬,穿过了两重院落,终于迫近去,把握机会,大吼一声,一刀斩了下去。
这一刀眼看就要将云飞扬斩开两半,突然横来一刀,将那一刀架住。
横来的是一把狭长而精巧的刀,一见这把刀,曹豹的心便凉了半截。
刀现人现,正是独孤凤,她尚未开口,曹豹已跪了下去,道:“大小姐……”
独孤凤面色一沉,叱道:“你这是干什么?”
云飞扬插口道:“这个人不知为了什么,一定要杀我,由药堂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独孤凤“哦”了一声,目注曹豹道:“我看你一定是奸细……”
曹豹大吃一惊,慌忙分辩道:“我不是奸细,这不关我的事。”
下面的话尚未接上,公孙弘已从一旁窜出,大喝一声道:“住口……”
曹豹一见公孙弘,喜形于色,道:“公孙堂主,你……”
“我叫你住口!”公孙弘冷然截道。
独孤凤目光一转,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弘道:“这小子方才喝多了几杯,失去常性。”
云飞扬插口道:“他哪里有……”
公孙弘又截口道:“这里哪轮到你来说话。”
云飞扬慌忙住口,独孤凤不知道那许多,只顾斥责道:“大师兄,你怎能如此纵容下属,借酒行凶,依门规……”
公孙弘道:“回去找一定会好好地处罚他!”一手抓住曹豹的衣领。
曹豹嚷起来道:“大师兄,千万不要……不要……”
公孙弘断喝道:“你还多说话,我先将你的舌头割下来!”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曹豹就走。
独孤凤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云飞扬扶起来,云飞扬受宠若惊,忙谢道:“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独孤凤冷笑一声,放开手道:“我方在后悔。”
云飞扬一怔道:“后悔?”
“我不是说过,要看你怎样替自己医伤敷药的吗?”
云飞扬只有苦笑,独孤凤接道:“不是说,你也有几下子的吗?”
云飞扬苦笑道:“若是真的有几下子,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独孤凤心念一动,道:“爹说过收你做徒弟,回头我去问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练好了武功,就不怕别人欺负你了。”
云飞扬只有点头。
独孤凤一直将他送回药堂,正遇那个丫环月娥来拿药,独孤凤立即将月娥拉到一旁,也不知月娥对她说了什么,到月娥离开,独孤凤竟然眼泪盈眶。
云飞扬看在眼内,实在是奇怪至极,独孤凤是怎样的脾气,他实在清楚得很,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独孤凤变得这样。
独孤凤看着月娥走远,仍呆在那里,眼泪始终都没有滴下,云飞扬走近她,试探问道:“是月娥令你生气了?”
独孤凤不觉应道:“没有这种事!”
“哦?”云飞扬接道:“她是这儿最奇怪的一个,话说是一个丫环,却连蔡大夫也避忌三分,她就是要什么药,也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将她的姓名留下。”
独孤凤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那小姐一定清楚的了。”
独孤凤冷笑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以你的身份,在无敌门中,知道得越少命就越长。”
云飞扬连连点头,忽有所感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是应该少说话,多做事,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才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独孤凤微喟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死的?”
云飞扬道:“什么时候也是一样,总之,我是想尽一份孝心也不能够。”
“哦?”独孤凤又沉默了。
“大小姐当然要比我幸福得多。”
“这你又错了。”独孤凤苦笑。
云飞扬奇怪地望着独孤凤,独孤凤一声叹息,道:“在无敌门中,所有人都只知道奉承我、害怕我,没有人敢对我说真话,也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一顿,她又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幸福。”
云飞扬半信半疑地道:“门主不是对你很好吗?”
“其实他从没有认真照料过我。”
“那你娘……”
“她被我爹关起来,要见她一面,还真不容易。”
“怎会这样的?”
独孤凤又一声叹息,欲言又止,云飞扬追问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龙凤阁。”独孤凤一顿,道:“那儿禁卫森严,当真是妄入者死,非同儿戏。”
云飞扬心念一动,道:“是了,你娘是姓什么?”
“她叫沉曼君──”独孤凤语声一顿,反问道:“你问来干什么?”
云飞扬如梦初醒,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进入无敌门以来,明查暗访,始终都找不到丝毫的线索,现在反而从独孤凤的口中知道了沉曼君的下落。
沉曼君竟然是独孤无敌的妻子,更令他意外。
独孤凤接道:“那个月娥就是我娘的侍婢,平日我只能从她那儿知道一些儿我娘的近况。”
云飞扬忍不住问道:“你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独孤凤摇头道:“爹不肯说,甚至不许我提及娘的事情,娘也是藏在心中。”
云飞扬道:“有没有埋怨你爹?”
“没有,娘看来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会不会是你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爹的事情……”
“胡说──”这两个字出口,独孤凤就沉默了下去,其实,她一直也是这样怀疑。
云飞扬鉴貌辨色,没有再说什么,呆望着独孤凤。
沉默了好一会,独孤凤才恢复本来,看了云飞扬一眼,道:“我这就去跟爹说,你留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我的消息。”
也不待云飞扬回答,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公孙弘出现在千面佛居住的院落中。
千面佛正在树下喝酒,却才是开始,并没有醉意,一看见公孙弘走来,喜出望外,大笑道:“我正少个酒伴,你来得正好。”
公孙弘摇头道:“我是有事,想请教佛兄。”
“有什么事喝完酒再说。”千面佛一只酒杯递了过去。
公孙弘将杯子推开,道:“这件事是很要紧的,佛兄暂时将杯放下。”
“哦?”千面佛有些诧异,道:“到底什么事?”
“以我所知,佛兄对于各门各派的身法都甚有研究。”
“别给我灌迷汤,自家人,有话直说就是。”
“我是想知道,在闪避的身法中,有没有一种跌跌撞撞,样子像醉酒,又像随时要跌倒的身法?”
“你这样只是口说,我如何明白?”千面佛沉吟着道:“你若是记得,还是做一次给我看看。”
公孙弘一声“好”,就记忆所及,将云飞扬闪避曹豹的长刀乱斩,及闪避自己飞刀一击的姿势施展出来。
千面佛越看神色越凝重,到公孙弘停下,沉声道:“这只怕就是病维摩步。”
公孙弘追问道:“大师,你是说什么步?”
“病维摩步。”千面佛沉吟着道:“那本是取意天女仙花,维摩不染,是少林派七十种绝技之一,却早已失散,一直到三十年前,才再在武当派出现,已成了武当的不传之秘。”
公孙弘“哦”了一声,一个念头就像是闪电一样在脑海中掠过,道:“原来就是当日在武当山下击败管中流,救了我们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千面佛奇怪道:“你在说哪一个?”
“小扬!”公孙弘双手紧握着拳。
千面佛又是一愕,道:“你说小扬懂得病维摩步?”
公孙弘自顾嘟嚷道:“难怪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这小子──”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奔出。
“你要去哪儿?”千面佛急亦追出。
“去见师父!”公孙弘语声未了,人已翻过院子那道高墙。
独孤无敌也在喝着酒,喝得并不多,倒是捏着酒杯的时间多,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封信。
独孤凤夺门而入,他才将那封信一折,随将酒杯放下,笑道:“凤儿,你来得正好。”
独孤凤顺口问道:“什么事?”
“那个小扬,你找他到大堂见我。”
“爹是要收他做徒弟?”独孤凤喜出望外,道:“我赶来正是要问爹什么时候才教他武功?”
说着转身又奔了出去,独孤无敌只是笑,将信拿起再一折,放入怀中,然后站起身子。
大堂是独孤无敌平日会见客人,与下属商议大事的地方,他也是在这个地方宣布收公孙弘为徒弟的。
除了公孙弘之外。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收过第二个徒弟,所以独孤凤也有些意外,只恐无敌反悔,忙将云飞扬找来,也所以,无敌才坐下不久,独孤凤就带着云飞扬到了。
入无敌门以来,这还是云飞扬第一次面对独孤无敌,自难免有些紧张。
他实在完全没有意思拜独孤无敌为师,所以混入无敌门,也只是为了要找沉曼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由他不担心起来,担心不知道如何了结。
独孤无敌仍然是一脸笑容,云飞扬反倒手足无措。
“他就是小扬了。”独孤凤忙推云飞扬一把,道:“还不快叫门主。”
“门主万福──”云飞扬只有将独孤凤方才在路上救他的礼仪照搬出来。
“好。”无敌目光垂下,道:“听说你救过凤儿一命?”
“那也是托门主的鸿福。”
“说得好。”无敌笑问道:“你要学无敌门的武功目的何在?”
“小人自小被别人欺负,希望能够学到一招半式,在别人面前也抬得起头。”
“有志气。”无敌目光一转,道:“凤儿要我收你做徒弟……”
话口未完,一个语声突然传来,道:“师父,这个人万万收不得。”
公孙弘应声奔马一样奔进,独孤凤一见,怒气又涌上心头,道:“师兄,你又来捣蛋。”
公孙弘脚步一顿,振声道:“这个人是内奸,他其实身怀绝技。”
云飞扬一怔,独孤凤立即叱道:“胡说!”
“师妹,你可知道他就是当日在武当山下打退管中流的那个蒙面人?”公孙弘戟指云飞扬。
云飞扬傻了眼,独孤凤虽然奇怪公孙弘这样说,仍然叱道:“你就是只懂得胡说八道,他一点武功也没有,方才险些就给你的人乱刀砍杀。”
公孙弘讷讷道:“他……方才……”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拿刀的是受了你的指使,因为你是大师兄,小扬又没有受伤,才没有与你计较,你还来……”
“师妹,我是说真的。”公孙弘满面通红,道:“他真的就是那个蒙面人,你难道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是那么相似?”
独孤凤一呆,显然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公孙弘接道:“方才我叫曹豹追斩他,就是为了要将他的武功迫出来。”
“可是他只有逃命的份儿……”
“那是做给我们看的,其实他那样跌跌撞撞,就是在施展病维摩步,所以曹豹虽然有一身武功,始终伤不到他分毫。”
独孤凤看看云飞扬,沉吟起来,公孙弘转对独孤无敌道:“师父,病维摩步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千面佛对我说得很清楚。”
无敌淡笑道:“你以为师父不知道有这种步法?”
公孙弘摇头,戟指云飞扬道:“这个人一定是武当派来卧底的。”
“你知道多少?”无敌只是笑。
公孙弘又一呆,道:“难道师父……”
“我早就知道了。”无敌双掌突然一拍,那两边铁门应声“隆”地关起来,云飞扬回头一瞥,面色一变。
独孤凤亦自变色,喊道:“爹──”
“你站过一旁。”无敌接着将收在怀中那封信抽出,道:“弘儿,你给我读一读这封信。”手一扬,那封信犹如铁片般飞出!
公孙弘接在手中,立即朗诵道:“武当掌门顽石字示无敌门门主独孤无敌座下,武当不幸,先代掌门为叛徒所算,鹤驾西归,服丧期间,大动刀兵,难免武林同道非议,谨请将决战之期延至半年之后,门主固明理之人,当无拒绝之理──”独孤无敌笑笑道:“这是一个好借口,总不能够说武当派的人怕死。”
公孙弘接诵道:“至于杀师叛徒云飞扬,据悉已易名小扬,混入贵门药堂之内,不知是另有所谋还是本就贵门中人,恳请从促将此人交出,以正视听……”
云飞扬听到这里,心头怦然震动,奇怪至极,嘟嚷道:“傅大哥怎会知道?”
无敌笑着问道:“你就是云飞扬?”
云飞扬目一抬,一咬牙,道:“不错。”
“武当派的人说你杀了青松,你怎样说?”
“我没有!”
“那到底谁是你的师父?青松还是燕冲天?”无敌目光如炬。
云飞扬不由心头一震,对于无敌判断的准确实在佩服到五体投地,他却是怎地想不出无敌怎会看得这么透彻。
他没有作声,无敌也没有追问,笑着接道:“我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你混进无敌门有什么作用。”
公孙弘插口道:“师父,我看他定是要查探你练功的秘密,看如何对付你。”
独孤无敌淡然道:“说不定。”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干脆将他杀掉!”公孙弘日月轮一翻,也不待无敌答复,大喝一声,疾冲了过去。
云飞扬看着他冲来,苦笑了一下,公孙弘人到轮到,交错切向云飞扬胸膛。
云飞扬转望独孤凤,独孤凤却偏过头去,他长叹一声,身形展开,鬼魅般地一闪再闪,公孙弘的日月轮便切空。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了。”公孙弘大笑,日月轮上下飞舞,连连攻向云飞扬。
独孤无敌并没有制止,只是静静在原位观看。
云飞扬倒踩七星,在日月轮中穿插,连闪公孙弘七七四十九招,突然一长身,右掌毒蛇般穿入,怕在公孙弘肩头上。
“叭”的一声,公孙弘被击得倒退出半丈,一张脸陡然红到脖子里去,正待再冲上,独孤凤已冲上前,鸳鸯刀出鞘,一指云飞扬道:“小扬,云飞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卑鄙小人,欺骗我,利用我混进无敌门!”
她的眼中孕满了泪水,云飞扬看在眼内,既歉疚,又难过,叹息道:“我是另有苦衷的……”
“不必多说,看刀!”独孤凤刀未出,眼泪已经流下。
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对人推心置腹,哪知道,云飞扬却是在利用她,叫她怎能不伤心流泪。
云飞扬心头更凄苍。
独孤凤双刀终于削出,云飞扬只是闪避,没有还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独孤凤双刀虽快,一百零八刀下来,还是奈何不了云飞扬,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云飞扬是在忍让,继续攻上前去。
无敌看着突喝一声,道:“住手!”
独孤凤双刀一挫,道:“爹──”
无敌挥手道:“你难道还未看出他一直在相让,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凤怒极、恨极,双刀往地上一拋,退到那边墙壁下,忿忿地坐下。
无敌转向云飞扬道:“好身手。”
云飞扬看看独孤凤,没有作声,无敌接道;“我给你一盏茶的时候歇息,免得一会说我们以车轮战,胜之不武。”
“独孤门主不愧是独孤门主。”云飞扬淡笑道:“我不必歇息,你只管出手。”
无敌大笑道:“以我的身份,即使打败你,江湖上的朋友,也只会说我是以大压小。”
公孙弘立即嚷道:“师父,你怎也要教训他一顿。”
无敌冷然截口道:“为师自有分寸。”转向云飞扬道:“好,我就与你过十招,若是你接得下,随便离开,这件事亦就此作罢了。”
云飞扬一怔,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无敌接着喝道:“弘儿,与我数!”
公孙弘应声大喝一声道:“一──”
无敌身子立即离椅飞出,大鵰一样,凌空向云飞扬扑下!
云飞扬双掌一挫,疾迎了上去,“啪啪”两声,与无敌相对一掌。
无敌身形一偏,斜里落下,稳如泰山,云飞扬亦只是倒退半步,青石阶砖上却多了两个寸许深的脚印。
“果然是一块练武的材料。”无敌目光一落,道:“小心了!”身形急进,再拍两掌。
云飞扬身形飞闪,手一探,已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支红缨枪,独孤无敌那身形一转,亦将放在椅旁的龙头拐杖取过!
云飞扬人枪急射,一刺十三枪,抢枪都是独孤无敌的咽喉!
“好,锁喉枪!”无敌哈哈大笑,龙头杖飞舞,接十三枪,还一枚,正击在枪杆之上,将那支枪杆断为两截!
云飞扬弃枪取棍,再取刀,然后剑,再配合“飞云纵”飞灵变幻的身法。
无敌从容应付,将云飞扬的兵器一一击飞、挑飞、震飞!
到公孙弘的“九”字出口,云飞扬剑亦脱手,但身上并无任何的损伤。
公孙弘、独孤凤只看得目瞪口呆,其它无敌门的弟子就更加不用说了。
云飞扬剑脱手,双掌护身,一面运起霹雳掌劲,一面道:“还有一招!”
无敌面寒如水,道:“我知道。”龙头杖往身旁地上一插。
他的脸上已没有笑意,神色凝重,云飞扬武功的高强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接道:“武当派的六绝想不到你已经练到这个地步,难得!”
云飞扬道:“门主的灭绝神功尚未请教!”
无敌冷笑道:“第七绝的天蚕功你也练成了?”
云飞扬脱口道:“没有。”
无敌大笑道:“这你就敢接我的灭绝神功?”
云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请指教!”
无敌的衣衫陡然无风自动,随即鼓起来,公孙弘一声“十”字出口,无敌人就怒龙一样飞腾在半空,赤红的双掌疾击前去!
掌风呼啸,云飞扬剎那间已被笼罩在掌风下,初生牛犊不畏虎,而此前单打独斗,也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道灭绝神功纵然厉害,拚尽全力应该可以接下来,所以并没有闪避,双掌一翻,疾迎了上去。
独孤凤那边看见,整个人立时紧张起来,她尽管生气,这时候仍然替云飞扬担上了心。
剎那间四掌相接,“噗”的一声异响,云飞扬疾飞了出去,“砰”地撞在铁门上。
他贴地打了两个滚,以手支地,又站了起来,那张脸已红如嗜血,整个身子不停地在颤抖。
谁都看得出他已经被无敌的内功震伤,公孙弘日月轮一扬,立即奔前,一面大喝道:“让我结果他!”
独孤凤那边迅速窜出,拦在云飞扬面前,接着呼道:“爹──”
无敌身形着地,吐了一口气,又稳如泰山,应声道:“你要我放过他?”
独孤凤点头道:“无论如何,他总算救过我两次。”
公孙弘道:“师妹……”
独孤凤冷笑道:“在武当山下若不是他你已经死在管中流的剑下,难道你忘记了。”
公孙弘怔在那里,无敌点头道:“不错,做人要感恩图报,不能够忘恩负义。”
连无敌也这样说,公孙弘就更不敢作声了,接着挥手道:“好,云飞扬,你走!”一拍掌。
云飞扬一声不发,转身,铁门同一时大开,他一步跨出,身子猛一栽,眼看就要跌倒,但最后还是站立起来,拖着脚步,往外走去。
独孤凤待要前往,却给无敌一把拉住,公孙弘想了一会,道:“师父,这个人现在武功已经这样,留不得。”
他又待追杀前去,无敌却喝住道:“我说放他走就放他走!”
公孙弘不敢追,接道:“为什么不杀……”
无敌道:“被我的灭绝神功重伤,仍然能够挺起胸膛走路的人并不多,这个云飞扬可以说是一条硬汉,我喜欢这种有骨气的硬汉。”
他接着一声叹息,道:“在收徒弟这方面,无敌门到底还是比不上武当派。”
公孙弘一张脸不由红到了脖子。
无敌又叹息,道:“可惜──”
独孤凤忍不住追问道:“爹,可惜什么?”
无敌慨叹道:“他硬接我双掌,经脉已尽散,纵然保得住性命,以后也是一个废人,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亦不足为患,又何必赶尽杀绝?”
公孙弘听到这时,才有了笑容,独孤凤的面色却苍白起来。
云飞扬走得并不快,但终于走出了无敌门。
那道大门方在后面关上,他已经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地上!
他的面色剎那间竟变得犹如金纸一样,黄豆一样的汗珠从额上滚滚流下来,一脸的痛苦之色,他的五脏六腑此时亦犹如刀割一样。
挣扎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侏儒三尺送给他的那瓶丹药,倒出了几颗,咽了下去。
调息了一会,他才再举步,倒下又站起,踉跄着往山下走去。
平日半个时辰就可以到的市镇,云飞扬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才走到。
黄昏已逝,他扶着人家的墙壁,好容易找到了一间客栈,虽然一身污泥,他身上到底还带着银两,总算租到了一个房间,那个店小二替他打点好一切,才走出房间,云飞扬已支持不住,倒在床上。
到第二天早上店小二再拍门,却没有人回答,推门进去,只见云飞扬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气息微弱。
店老板听说赶到,大吃一惊,只怕人死在店里会引起麻烦,到夜间,暗地吩咐几个店小二以席子将云飞扬卷起来,抬到荒僻的巷子里放下。
云飞扬一直都没有醒来。
那的确是一条荒僻的巷子,两旁都是废弃的屋子,云飞扬倒在那里,若是不醒过来,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雨也就在这时候落下。
风不急,雨也并不大,打湿了巷子凹凸不平的地面,也打湿了那块席子。
凄风苦雨下,云飞扬终于醒转,他恢复意识,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从席子里爬出来,挣扎着爬向巷外,所凭的就只是一口求生的勇气。
那么多的事情尚未了断,他实在不甘心就此撒手尘世。
巷子并不长,他爬到巷口的时候,却已是半炷香的时间之后,他就扶着墙壁坐起来。
一骑正从巷外奔过,怒马鲜衣,竟然是峨嵋派的管中流。
云飞扬看不真切,管中流也没有在意,疾驰了过去。
马蹄溅起的泥泞飞射到云飞扬的脸上,云飞扬没有在乎,也不能在乎。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子,扶着墙壁往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灯光。
那是一户人家的正门,灯笼高悬,四个仆人正在奉主人的命令在门前施饭施粥,来领粥饭的有附近的乞丐,还有附近的穷苦人家。
施粥施饭是善事,那户人主人当然是善良仁翁,来领粥饭的人也很多,但终于一一离开。
那四个仆人方待收拾好余下的粥饭,就看见云飞扬扶着墙壁,踉跄走过来。
云飞扬也的确是嗅着饭香走向这边的,他昏迷了那么久,又淋了雨水,当真是饥寒交迫。
他已是在半昏迷的状态中,所看见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听也听得不清楚。
他隐隐约约听到那四个仆人在呼唤他走过去拿粥吃,可是他的手才离开墙壁,身子便倒下,又昏迷过去。
那四个仆人一见,慌忙走上前去,七手八脚将云飞扬扶起来。
云飞扬毫无反应,但一探鼻子,仍然未气绝。
“还有气──”一个仆人叫起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莫不是遇上了强盗,给弄成这样?”
“反正老爷整天都想着如何去做好事,我们就扶他进去,再叫老爷找个大夫给他看一看。”
四个仆人纷嚷着将云飞扬扶了进去。
灯笼上老大的一个“吕”字,横匾上为的也是“吕府”,从外表看来,那应该是一户官宦人家。
三个时辰之后,云飞扬才再次醒转,侏儒三尺给他的药这时亦已经发挥功效,他虽然感觉气虚体弱,精神已恢复不少。
他的面色仍犹如白纸一样,血污却已被洗去,衣衫亦换过,卧在一个房间的床上,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站在床前,正在看着他。
老人的旁边侍候着两个仆人,看见云飞扬张开眼,其中一个就嚷道:“醒来了。”
云飞扬看看周围,再看看自己,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翻身便待拜倒,肺腑却一阵刺痛,老人一见忙伸手按住,道:“你重伤未愈,不宜妄动。”
他的语气威严,神态却是慈祥得很,云飞扬喘了几口气,道:“这儿是……”
一个仆人道:“是吕府,昨夜你在门前昏倒,幸亏给我们发现。”
另一个仆人接口道:“这就是我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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