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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难度办公室恋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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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冉的心刚准备放下,就听到妈妈说:“人不在了。”
……
什么?!
柯冉瞪大眼睛看向妈妈,不会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个人不在了吧?
还在讨论时事的柯冉爸爸与岑景也停下来,柯冉爸爸看样子是知情的,岑景虽然不认识周任洋,但是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齐齐看向柯冉妈妈。
柯冉妈妈也沉默啦一会儿,又开口道:“就是走了……太突然了,昨晚你刘阿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声音都哭哑了。”
“是因为什么?……出任务吗?”柯冉小心地问道。
“嗯,出任务。”柯冉爸爸声音低沉。
果然啊……
柯冉攥紧了拳头,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与周任洋相处时候的时光,最终定格的还是小周任洋流着面条泪看向自己的画面。
……
“柯冉,呜呜呜呜,疼死了,超级疼。”
……
柯冉想像小时候那样递给他纸巾擦眼泪,却怎么也够不到。
其实周任洋是很怕疼的,偏偏长了一副完全不会怕疼的长相,还不爱说话撒娇,于是每一次周任洋磕伤或者与人争斗留下伤口都只有小柯冉一个人拿着糖果去哄哄他。
柯冉还记得,小时候周任洋特别喜欢吃喔喔奶糖。
也不知道现在的同事们知不知道他怕疼,有人给他递糖果吗。
不过现在喔喔奶糖不好买了,大白兔金丝猴之类的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接受。
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口有点疼。
感觉自己的拳头被一只体温略高的手掌包住,柯冉回过神来看向岑景。
岑景握了握他的拳头,小声说:“你在发抖。”
是吗,柯冉愣神。
“没事吧?”岑景说。
柯冉对着岑景摇摇头,“没事,放心。”
他又看向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柯冉妈妈想了想,说:“我也知道得不多。好像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边境地区的深山老林里,被毒贩子打中了两枪,一枪大腿,一枪心口。另外还牺牲了一个,受伤了三四个。”
岑景这才推断出“洋洋”的身份,估计是边境的缉毒警吧,和柯冉年纪差不多,从小两家往来也多。
思虑一番,不愿三人都陷入无止尽的沉默中,他客观开口道:“案子还是蛮大的……估计出动的人也不少。”
“是。”柯冉妈妈对着岑景点点头,“听你们刘阿姨说,挺重要的一个案子,洋洋好久没回家了。”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哪知道等来的是这个消息,洋洋是这伤死的警|察里最年轻的啊……”
柯冉递给妈妈一张纸,柯冉妈妈接过也只是攥在手里。
眼眶红了却始终没有哭出来,想来知道情况的当晚已经哭过一次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柯冉妈妈对岑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小岑,第一次来就让你听这些事情,但是我在电话里真不知道怎么说。”
岑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阿姨,我能理解。”
又伸出手去捏了捏柯冉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想了。”
沉默许久的柯冉爸爸再度开口,“洋洋这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说什么都不听。这条路,也算是他自己选择的吧。”
柯冉点头,周任洋小时候就是这样,傻乎乎地、甚至是自以为是地坚持着自己内心的正义。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坚持。”
就是结局惨烈一点。
岑景也附和,“至少光荣,不是吗?”
在场唯一的一位女性,并且是一位母亲的柯冉妈妈沉默着听完这三个男人的对话,知道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
她哪里不能理解这种坚持和光荣呢。
只是我宁愿你平凡、普通、不上进,也想多留你一段时间啊。
我还想看看你们一个一个长出细纹、愁于琐事、经历了得志与不得志之后,回归自己的家庭。
想要你们阅尽千帆之后,再来告别这个你们或许并不喜欢的世界。
回c市的路上,柯冉向岑景大概讲述了周任洋从小与自己家的渊源。
岑景听罢,也是沉默。
能够从经历中就感觉出来这个人在柯冉一家人心里的分量都不低。
也是,从小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在一个小区里跑着做游戏,父母训人也都是把两个闹腾小子叫到一起训的。
如果周家没有搬家的话,柯冉与周任洋现在就会变成自己和路青于的样子吧。
设想一下如果牺牲的人换成路青于,自己会怎么样?
要怎么去安慰自己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岑景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想出来。
牺牲?
路青于只有可能死于马上风。
第47章 是英雄啊
回家之后柯冉收拾收拾情绪,给刘阿姨打了一个一电话。
不过但凡是碰到这种需要“动情劝慰”的时候他都像是没有长嘴似的,不知道如何说话,只能直白地劝了叔叔阿姨一通。
周叔叔刘阿姨从小看着他长大哪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在他们眼里,这个年纪的小子都是“说不来话”的,自己家洋洋也是莽莽撞撞的。
洋洋。。。。。。
不能再想,两位老人与柯冉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柯冉认真听完,挂完电话又给自己爸爸打了个电话,打了一笔钱,让爸爸妈妈连同着自己的一起转给周家二老。
他能够想到唯一的帮助竟然也只剩下送钱了。
小时候觉得谈钱太俗,现在才知道,钱还是最实用的。
处理完这一通,柯冉洗个澡换上睡衣,赤着脚跑到已经变成自己专属地盘的小沙发上坐着发呆。
岑景在客厅里用ipad随意翻着新闻,见柯冉洗完澡没有从卧室里出来,猜也猜到他在哪里在干嘛了。
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小沙发呢,像小动物认窝似的。
柯冉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岑景能够感受到。
他也不急着去劝。
柯冉又不是小孩子,读了大学,工作也一年多了,关于生命去留问题的一大堆道理他都是懂的,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给足柯冉时间与空间。
他相信柯冉不会沉溺在周任洋的死亡之中。
更何况这个死亡是这样的光荣。
是一寸赤心。
不过也不能放任柯冉一个人冷静太久。
岑景是知道柯冉的,思维发散能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换句话说就是国家胡思乱想比赛一级选手。不敢想象不闻不问让柯冉在自己的思维黑洞中畅游一晚会造成什么样的毁灭性效果,岑景收好ipad,十分速度地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到卧室里一看,果然柯冉乖乖地坐在他的窝里,也不玩手机,就拉开窗帘双眼直视着落地窗外。
两人睡觉都是有拉窗帘的习惯的,有时候一进卧室就拉,有时候睡前才拉。
岑景这次从浴室里出来,直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好窗帘。
柯冉并没有什么反应。
很好,看来这次连夜色都没有看,是纯发散了。
更棘手啊……
岑景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动作温柔地揉了揉柯冉的一头乱发,生怕突然惊扰了这个人,岑景小声说:“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柯冉视线没有产生任何移动。
听到这句话,岑景并未走开,而是往前走一步,站到和柯冉并排的位置。
停留在柯冉头顶上的手轻轻下滑一点,将柯冉的头往他的腰腹处带了带,让柯冉靠在他身上。
柯冉也不抗拒,蹭了蹭,抬起头去看着岑景。
岑景朝他笑笑。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柯冉重复。
“嗯?”岑景歪头继续看着他。
“我也以为我会想很多很难过的事情。”柯冉慢慢地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到现在都一片空白。”
“不对。”他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是有东西的,偶尔会闪过几个和周任洋一起玩时候的画面。”
“你的大脑太累了,它罢工了。”岑景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又耐心,“所以柯冉小朋友得让大脑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以后就没有脑子啦,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的。”
柯冉被他逗笑了,“你才是小朋友。”
“胡说。”岑景弯下腰去刮了刮柯冉的鼻子,说:“我是生活老师,专门哄小朋友睡觉那种。”
“老师好——”柯冉故意拖长了语调。
“乖。”岑景直起身来,“可以去床上思考问题吗小朋友?”
“好的老师——”
躺到床上就真的只是躺到床上。
柯冉毫无睡意,而岑景也不愿让他一个人醒着发呆,就陪他一起睁着眼。
“我其实真的能够理解周任洋的。”
一片沉默中,柯冉率先发出声音,他知道岑景在等自己说话。
“他是个英雄。”
安静了一会儿,岑景说。
看着天花板,柯冉说:“可是为什么英雄都要牺牲了才被我们赋予荣耀呢?”
岑景缓缓道:“不是牺牲了才被赋予荣耀,而是他们在世时太耀眼,掩盖了我们赋予给他们的荣耀。这些人就是发光体本身,他们的存在就是耀眼。”
“才没有。”柯冉撇撇嘴,“周任洋之前都是不被认同的,工作又累又危险,家里人都不理解他,不认识的人更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认可之情,会仰望他的估计也只有小学生了。”
他还强调道:“五年级以下的小学生。”
“小学生怎么了,小学生就不是人了?!”岑景控诉,“小学生的崇拜才是最真挚的。”
“而且也不是所有英雄都是牺牲了才被我们赋予荣耀啊。”岑景只想为柯冉调剂心情,不想他再想任何与死亡与牺牲与成就有关的东西,道理也不行。
“你举个例子?”柯冉想了一圈,没想到。
我也想不到啊,岑景在心里吐槽,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找不到个例就否定现象啊。
但是他嘴上没有说出来,脑子转了转,认真严肃地说:“克拉克·肯特。”
“什么,这——”柯冉本想说这谁不认识,话说出口反应过来岑景说的超人,不由好笑,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靠谱,明明工作时候沉稳冷静。
不过心情也的确被这个明显是胡说的回答搞得轻松不少,于是他也说:“你怎么不说史蒂文·罗杰斯?”
岑景感受到柯冉语气里的轻松,他也放下心来,开玩笑道:“我觉得他在最新的电影里太颓废了。”
柯冉翻过身去,一顿拳打脚踢,代表美队粉丝誓要消灭岑景。
“好了。”岑景就势抱住他,拍拍他的背,“今晚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地睡一觉。”
“嗯,好。”柯冉听话地闭上眼睛,知道再想也是无济于事。
这种时候怎么就这么乖呢,岑景心疼地亲亲他的额头,伸出手去关掉卧室的床头灯。
黑暗中,传来柯冉的声音,声音很小,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你说他这是死得其所吗?”
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让柯冉更为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岑景说:“一定是。”
这才终于陷入睡眠。
好在第二天就该上班了,工作一旦忙起来人陷入感伤情绪的几率就要小很多
孙有得贩卖毒品的案子再审查起诉阶段也暂时没有新进展了,只是安静等待进入审判阶段。
柯冉和叶飒开始合办一个交通肇事罪的案件,而岑景这段时间担任了某一所大学的客座讲师,一周安排有两节实务课程,一天上午、一天下午,如果没有开庭都得去学校。
两人多数时候是各忙各的。
这个交通肇事罪是个简单的案子,接待委托人的时候柯冉不在场,主要案情还得靠叶飒为他转述。
月初,嫌疑人钱甲驾驶某知名德国品牌的高端车型,在C市二环路某一路段向南行驶,由于该时间段车辆行人都较少,故钱甲精神较为放松,打电话走神时却失误与横穿马路的两名被害人发生碰撞,一名被害人A当场死亡,而另一名被害人B被送往医院抢救,被害人B重伤致左边小腿坏死,已进行左膝关节离断手术,现右下肢缺失,根据最新的《人体损伤致残程度分级》,被鉴定为七级伤残。事故经C市公安局附近分局交通巡逻警察大队认定,嫌疑人钱甲负本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两名被害人负次要责任。
都是在交通肇事罪中很常见的情节,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此案的嫌疑人钱甲,在C市也是一名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往此类人物开着豪车造成交通事故更容易引起被害人一方乃至公众的激奋之情,而钱甲害怕自己如果停留在犯罪现场会引起被害人同行一伙人的激奋从而危害自己的人生安全,于是在交通肇事后驾车离开事故现场,但是在驾车离开途中,钱甲立即打电话让自己的另外一名朋友电话报警并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急救人员接到电话后即刻前往事故现场。
“所以他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柯冉撑着头,疑惑地问。
“料你也不认识。”叶飒送给他一对白眼,“公司副总,国字头的。”
“哦……”柯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这次真的挺背的。”想了想,他说。
一般情况下,如果行人突然横穿机动车道,导致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从而发生交通事故的,法律规定机动车一方没有任何过错的,只用承担不超过百分之十的赔偿责任。
但是倒霉就倒霉在那个时候刚刚来了电话……本来行人就是弱势一方,会适当予以倾斜,再加上司机一方电话走神,交通巡逻大队认定为主要责任还真的不好辩驳。。。。。。
叶飒叹气,“谁不点背呢,那被害人也点背,横穿马路前哪里想到会有这么惨的后果。”
也是。
柯冉点点头,问道:“所以现在到哪个阶段了?”
叶飒说:“审查起诉。”
“加把劲吧!”柯冉挠了挠头发,鼓气到。
叶飒却并不理他,冷嘲热讽地说,“这个案子都能失败那咱俩就别干了。”
“喂!”柯冉尴尬,还是有难度的好吗,虽然是三年以下但是还是有风险的好吗。
叶飒不理她,甚至开始玩手机。
这么高冷?
柯冉疑惑,“你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接着他成功撞上枪口,叶飒怒道:
“你见过这么年轻的更年期吗!?”
柯冉撇撇嘴,心说,比我年底大的自我眼里都算老。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人啊,还是得惜命。
第48章 思虑
柯冉是幸运的,得空休息了,工作日能够准点下班回家。
与此同时,城市里更多的人还在为了生活而奔波。
岑景正驱车赶往同一个刑事风控的合作方约好的餐厅,估计又得互相吹捧一晚上。
路青于还呆在公司里带着几个下属一起赶项目,无奈拿出手机,晚饭只能先垫巴垫巴楼下的汉堡王。而可怜的原元虽然也不用加班,却被团队叫出去聚餐。
还不如加班呢,原元郁闷。
他倒是喜欢在外面玩,但是不代表他喜欢和一伙人一起在外面疯啊。
杂志社里的死亡期限过了,一个个的都像饿狼一样,选娱乐项目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估计吃完晚饭还得有一轮呢。
果不其然,吃完火锅身上的火锅味还没有散去这群人又转战火锅店附近的庭院式驻唱酒吧。
心态要稳,心态要稳,原元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刚好,吃完火锅需要散散身上的味道,污染一下空气。
吹吹夜风,听听音乐,再用人的主观能动性屏蔽同事们吵闹八卦的声音,其实晚上出来坐坐也挺不错的。
这个酒吧环境的确不错,下次可以叫上路青于——
停!
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怎么又想到路青于了呢!
将自己彻底放松在木椅的靠背上,酒精的味道参杂在空气中,只喝了软饮的原元告诉自己,我醉了。嗯,要相信醉酒会传染。
醉了第二天都会断片,所以现在想一想路青于明天就会忘记。
逻辑没毛病。
遇上路青于之前他是什么样子呢?整天都和谁厮混在一起?
和柯冉?
好像也没有很多。
好像在此之前,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懒着,玩游戏、看电影,过得也挺充实的。
然后路青于闯进来,带着光与热,他们到处去玩、去见识、去吃喝,也过得挺充实的。
现在他将路青于赶走,回归到路青于来之前的生活,下班直接回家,周末可以无所事事地摊在沙发上,为什么却觉得没有之前充实了呢?
不习惯吧,只能是因为不习惯。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又一首新的曲子缓缓地被唱起:“后悔吗,告别的那一刹那,沉默,风轻摇着发——”
这酒吧是不是有病?!
原元出离愤怒了。
诶,等等,这个驻唱的声音还挺不错的,是他喜欢的男中音。
本来还在低头玩手机的原元抬起头一看,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和套头卫衣的男。。。。。。孩子正坐在台上边弹边唱。
说男孩真不为过,原元知道自己已经算长得很嫩了,虽然他本人对外一直宣称这是男人的另一种粗旷,但是这个男孩……长得真的太显小了,白白嫩嫩的,还架着副眼镜,别是来勤工俭学的吧?
相比之下“上了年纪”的原元,开始思考这个男孩子的安全问题。
可以说真的是很无聊了。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连着唱了三首歌,男孩子跳下驻唱台,从吧台边的看上去像是熟识的酒保处接过一个shot杯,高举之后一口饮下,接着又是一杯。
另外几个人围上来,这个男孩子站在中间,一群人打打闹闹,看这灵敏的反应,刚喝下的那两杯就像白开水。
看来完全不需要自己担心啊,原元想到,这小孩的酒量可比自己要好多了。
失去了一大消磨时间的乐趣,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头疼。
好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驻唱扶扶眼镜又重新跳上驻唱台。
闭上眼睛安心听歌吧,再坐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睡着了没?”
在原元闭上眼睛的时间里,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柴可宣。
听到她的声音,原元立即睁开双眼,“没有。”
然后两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样尴尬着坐着也不是个事儿,之前身边是不熟的同事他还能装累,原元不得不主动找了个话题:“你喝了吗?”
柴可宣笑笑,“没有,不喝酒。”
原元听后被她逗笑了,当年凭一己之力放倒一个社团的奇女子不正是身边这位吗,他也不说话,只是转过脸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柴可宣。
从包里拿出一根皮筋将长发扎成一个低马尾,柴可宣叹口气道:“现在真的不喝了,喝酒坏事儿。”
“听起来有故事啊。”原元开玩笑道。
“故事传奇得很。”柴可宣也笑笑,“你见过喝酒把自己老公喝没了的不?”
“没见过,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原元突然被噎住一般。
柴可宣笑着看向前方,没有说话。
“Vivian,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吗?”原元看向她。
转过头来,柴可宣面上笑意不减,“我没有。”
她有把头转开,似乎是和原元对视的时候无法开口。
“你还记得我的那个前男友吗?威胁过你那个。”
“记得。”这么丢脸又吓人的事能忘吗。
“后来我们结婚了。”柴可宣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
“嗯,大学毕业后不久,就又纠缠到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冲动了,就结婚了。”
其实前男友同学对柴可宣特别好,整个广播站都收过他送的奶茶零食,大学时候单纯,往往几顿饭就能够收买一大堆人心。
如果不去看他威胁自己这件事的话,原元对这个人的印象还蛮好的,身材好,脸蛋长得也不差,谈吐幽默又有趣,与柴可宣站在一起,真算得上是金童玉女。
但是自己和柴可宣真正认识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分手了,然后柴可宣莫名其妙地开始追自己,前男友跑来威胁他不准和柴可宣在一起,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直到现在都一头雾水。
“我都没有听到你们结婚的消息……”原元嘟囔。
“本来就没有办酒席。”柴可宣嫌弃地说,“酒席多麻烦,我们是旅行结婚的。”
“挺好,挺新潮……不过后来怎么又离了啊……?”
原元略带可惜地说,还真只有这个前男友,哦不现在该叫前夫了,能够忍受柴可宣时不时的大小姐脾气。
柴可宣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追你吗?”
“因为你逗我玩儿的!”原元没好气道。
柴可宣被他话里的怨气逗笑了,“也不全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你的初恋男友是吧?”原元的气还没有顺。
“嗯。”
“……”
“等等!”原元震惊,“你不会说真的吧!”
自己当年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我说真的。”柴可宣无奈道:“当年追你逗你是一部分原因,你长得像他也是一部分原因。”
“……”柴哥你行的,“那你前夫那个时候知情吗?”
“知情。”柴可宣点头。
所以我就背了这么多年的锅?!
我看上去长得很像本泽马吗?!
柴可宣叉起一块水果塞到原元张大的嘴巴里,自嘲着说:“我对我的初恋一直念念不忘。”
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原元颇为真情实感地说:“那你真的挺渣的,你这个感情骗子。”
“可是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这里的“他”自然就是指的前夫同学。
“哦。那我呢,你也是真的喜欢我对吧?”
这么滥情?原元想要为民除害了。
柴可宣沉默了。
“好的,你不喜欢我。。。。。。那你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怎么办,他想打女人!
柴可宣咳嗽两声。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初恋呢?”
“他结婚了。”
从原元鄙视的眼神中柴可宣明白了原元此刻在想什么,她不得不解释道:“你别想多,我不是因为初恋结婚了才和阿良在一起的,我们结婚也是因为爱情。”
呵,别和我谈爱情!
原元还是很鄙视,最开始的心疼都变成了愤怒。
“然后离婚?不会真的就因为你在外面喝酒吧?学长不像这样不大度的人啊。”在对待柴可宣的事情上,学长脾气真的很好,虽然对着自己很残暴……
“有几次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叫出我初恋的名字。”
偶像剧现在都不像你们这样拍了你知道吗,而且……
“几次?”
“嗯,三四次吧。”柴可宣喝了一口颜色诡异的果汁,说:“但是我真的记不起曾经叫过这个名字,就算是真的说出来了,我对初恋的感情也早就淡了,也能就是一时糊涂,阿良始终不理解。争执好几次,他忍无可忍,就提出离婚了。”
自作孽啊……
你把针扎到他身上还要他骗你说不痛吗?
虽然不像刀锥那样刺骨,但是身体里的针也是会随着动作反复折磨自己的。
原元不知道怎么说。
两人一沉默,驻唱的歌声就明显起来:“我看见人群聚了人群散了歌声起了乐句终了,爱了不如散了——”
这酒吧是不是有病?!
柴可宣出离愤怒了。
她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还是想撒气到酒吧选歌上,甚至准备上前去商量着让台上的人换一首歌唱。
还没等她动身,歌声停下了,驻唱与唱歌时完全不同的清澈嗓音响起:“路哥,里面。”
第49章 默契
柴可宣顺着驻唱的目光看过去,眼熟。
哦,对,暗恋原元的那个“朋友”。
她又转过头去想要提醒原元他朋友来了,就见原元直直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紧紧握住椅子扶手的双手没有泄露他的情绪的话。
看来是发生了点什么,而且还不像是好事。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柴可宣选择了沉默。
原元一口气喝完杯子中的饮料,掏出手机刷微博。
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也对,在这种情况下,看不进去才合理。
他刚刚也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到了路青于,穿着西服套装,一看就是下班直接过来的,对着驻唱轻轻颔首打招呼的时候还打了个呵欠,可能是加班了有些累,驻唱看着他的时候笑得挺真诚,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还是挺好的,叫路哥不叫路青于,说明路青于照顾他更多,让路青于往里面走却不说具体包间,看来路青于对这家酒吧已经很熟悉了,刚刚休息时和驻唱打闹的一伙人早就不在大厅了,路青于去“里面”找的应该就是这一群人。
原元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当侦探的潜质。
可是他推理了这么大一通却毫无用处。
他想知道的是,路青于看到他了没有,如果看到了,为什么明明可以从自己身边经过顺便打招呼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走进内场。
其实原元知道原因,不愿意承认罢了。
在心里嘲讽一笑,刚好,免了自己向路青于介绍这个酒吧。
他有什么没有玩过的,哪里用得着自己,聚会撞到一个好地方还巴巴地向介绍,他走到哪里都是朋友,哪里像自己,即使坐在人群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原元看了看同事们还在热闹地讨论着什么,不去打扰,转过头去和旁边同样沉默的柴可宣打个招呼,“走了,困了。”
柴可宣也不多说什么,“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一口酒都没有喝诶。”
原元夸张地笑笑,离开了。
留下柴可宣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虽然说她当年“追”原元追得惊天动地,但是柴可宣更多的还是把原元当作弟弟看的,今天晚上原元看到那个人之后情绪就不对了,明显到就算原元不说一句话她都能感受到。
算了,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可能会更好一点。
喝完杯中的果汁,柴可宣却隐隐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人活一辈子,荒唐得很。
路青于今天是加班结束之后赶过来的,傍晚的时候老谢说自己的酒吧有个局,工作忙得晚饭都没有时间好好吃的他本来想拒绝,但是老谢有说明了这次组局的目的——悄悄庆祝方访的生日,他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停好车走进酒吧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没有想到晚上要去酒吧,他穿得也正式,好在谢世遗得酒吧不闹,原木装修,挺符合现在文青的审美,来得大多数都是附近工作的白领阶级。
他曾经想过带原元来这里玩玩,顺便和总爱来这酒吧的这群人认识一下,自己忙的时候原元也可以直接来这边玩。
总感觉除了自己和柯冉,原元在这个城市就没有能够放心一起去疯的人了。
现在或许他连自己都要失去了。
路青于觉得原元可怜,却也无法做到像对待一般朋友那样对待他。
最近还是不要联系太多了,早点跳出来对他们俩都好。
今天晚上酒吧的人不算多,还剩几桌是空着的,除此之外大多都是稀稀拉拉两三人在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还有坐长桌的一伙人,估计是公司聚会。
一群人聚到一起玩卡牌游戏,不玩的坐到一边的小桌子上讨清闲。
刚准备踏入酒吧的脚步顿住了,不论是加速跳了两下的心还是下意识开始整理衬衫的手都在提醒他,嘿,哥们儿,你看前面不是原元吗?
不可否认的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原元了,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还记得。
有些人犟在嘴上,有些人犟在心里。
要不然还是去打个招呼?
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坐在原元旁边柴可宣,收回自己前一秒的想法。
他原元身边不缺美人,自己这个臭男人往前送什么呢。
直到方访给自己打招呼路青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大门口很久了,改变了原定的路线,选择一条更远的路线往包间走去。
路青于不否认自己现在的幼稚,他也憋着一股气,不想和原元打上交道。
一进包间,朋友们都纷纷打招呼,笑着问他前段时间怎么总是约不出来。
于是心里更气了。
前段时间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拿去追一个直男去了。
呵呵,被他抱住还会害羞脸红的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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