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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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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
  秦明月正在坤宁宫见秦家人。
  除了秦凤楼一家; 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秦海生。
  年前秦海生就回京了,到京城的时候正是腊月二十九。秦明月一直心心念念想见二哥; 今日抽出时间机会。
  多年不见,秦海生似乎一点都没变; 还是一贯的安之若素,俊美出尘。若是不明言;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面前这名男子; 其实今年已经二十五了。
  转眼间已是近十年的过去; 而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庆丰班进了京; 开了广和园,秦明月定亲出嫁; 去了福建; 怀孕诞子,又去了辽东。这些年兜兜转转,兄妹几人天南地北各自一方,聚少离多。如今昀哥儿已经六岁了; 秦明月也成了皇后; 而秦海生依旧孤身一人,处世安然。
  为了这事,秦凤楼这几年没急白了头发。早先秦明月还在辽东之时; 去信十分不便,可每次信中他都要念叨一下这件事。知道弟弟最疼小妹,让秦明月从中劝劝; 想必应有成效。也是秦海生太忙碌,这几年一直天南地北到处跑,先去江南,再去福建,广和园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头越来越响,可他自己却是一直不见动静。
  这不,提前秦凤楼就让人进宫递了话,让秦明月劝劝秦海生。秦明月应了这事,却是在看到二哥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呢?怎么说?
  若是她不知那件事,她还能从旁边敲敲边鼓,可过了这么多年,也看了这么多年,说实话秦明月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哥这次回京,还回福建吗?”
  秦海生笑道:“暂时不了,这几年在外面也有些累了,先回来看看,以后再说。”
  “能留在京中也好,毕竟我和大哥都在京城。”
  今日蓉姐儿和翰哥儿也跟着爹娘进宫了,正在一旁和昀哥儿晨哥儿玩耍,其实主要还是陪晨哥儿玩,昀哥儿可做不出带着小毛头跑来跑去的事。
  蓉姐儿也没参与,而是和昀哥儿坐在次间的大炕上,另一边晨哥儿和翰哥儿两人像一股小旋风,在次间到正殿之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旁边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让他们慢点跑别摔着。
  昀哥儿一脸嫌弃的忍耐,蓉姐儿默默看了那边两个皮猴一眼,道:“他们俩可真吵,晨哥儿平时就这样?”
  “平时没比今天好到哪儿去。”
  蓉姐儿默默然:“我家那个也是。”
  一兄一姐两两相望,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才又去看令人头疼的弟弟。
  坐在斜对面黄花梨圈椅上的馨娘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拉了拉秦凤楼的衣袖,让他往这边看。
  “你说蓉姐儿和昀哥儿……”
  秦凤楼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疼女儿,这种念头就别动。昀哥儿天生的皇子,以后不可能只娶一房媳妇。”
  馨娘悻悻地阖上嘴,她也就是看见两个小人坐在一起挺般配的,尤其若是蓉姐儿做了昀哥儿的媳妇,婆婆是小姑,小姑肯定不会亏待蓉姐儿。可若是昀哥儿三妻四妾……
  “陛下不也只是皇后娘娘一个人嘛。”她有些不甘道。
  “那能一样?”
  怎么不能一样!到底这念头实在有些惊世骇俗,馨娘并没有说出口。
  秦凤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秦明月和秦海生所坐的位置离这里有些距离,中间又隔着一道博古架,显得相对僻静些又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兄妹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说话,难得闲适。
  “大哥很担心二哥的终身大事。”
  秦海生道:“我就知道今儿来你肯定要提这事,大哥与我说了好几次,可你也知道你二哥,一个人习惯了,让我找个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生孩子,我总觉得……”他顿了一下,哂笑:“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就只是这个原因?”秦明月看了他一眼。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你以为还有什么。”秦海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其实吧,也有其他原因。”
  秦明月投以询问的眼神。
  “你瞧瞧乐叔、三弦叔他们,哪个是成过亲的?做咱们这一行当,全身心都投入在其中,也体会遍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有些寡淡。等以后上了年纪,收几个徒弟,照样有人养老送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又何必学那俗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磕磕绊绊,数不尽的烦扰与忧愁。”秦海生缓缓道,口气中有一种看破红尘事的随遇而安。
  其实若是想开了,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这种日子却是伶人们过的。他们或是碍于颠沛流离,或是因为世人冷眼,其中会像正常人那样结婚生子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像秦海生所言的这样,就这么过一辈子。
  看似说得洒脱至极,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凄凉。毕竟,若是能有选择又何必过这种孤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可秦海生身份不一般,他明明可以有其他选择,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呢?
  秦明月不忍再深问,既然二哥给出了解释,那就浑当他就是如此吧。
  “你得说通大哥才成。”
  秦明月既然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也算是尊重秦海生的选择。
  见此,秦海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来:“大哥那边,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想通了。”
  秦明月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就见香巧面色凝重步履匆匆走进来。
  “娘娘,出事了。”
  *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清楚。
  慈宁宫一片贺声,无数各品级命妇正侯在慈宁宫前的等待里面传唤。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宫女模样打扮的人,从殿中挟持了太后走出来。
  殿里殿外一片哗然声,太皇太后被人搀着急匆匆从殿中走出来,身边跟了无数太监宫女,还有一些本在殿中朝贺的命妇们。
  这宫女身形修长,手持一把利刃,明明面容清秀,却双目赤红,神情颇为激动。
  “放我们出宫!”
  “大胆刺客,你竟敢挟持当朝太后,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名?”
  “废话少说!放是不放?!”口中说着,这名宫女便将手中的利刃往太后脖子处凑了凑,顿时又惊起一片哗然。
  这个宫女正是蓝庭。他借着自己的身份来到慈宁宫,托词有事禀报太后,便进了殿中。可谁也没想到他来到太后的身边,竟二话不说将太后挟持了。
  他挟持着太后一步一步往宫门处走去,众人皆不敢阻拦,太后面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被他拖着往外走。这期间,一队又一队的禁军侍卫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面将在场的命妇肃清,一面呈包围状态将两人围住。
  秦明月也赶了来,她带着香巧,由重重侍卫护持着走进宫门。
  不多时,祁煊也来了。
  太皇太后依旧试图说服对方:“你只要把人放了,哀家做主,放你出宫。”
  她盯着对方的面孔,早已认出此人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兰婷。可兰婷为何会突然挟持太后,她到底是真兰婷,还是假兰婷,谁也无从得知。
  蓝庭十分激动,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持着利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失手用利刃割破太后的喉咙。
  他面带讽笑:“别在这里装什么道貌岸然了,今天不光我要走,我还要带她走,你们谁也不能阻拦!”
  他的声音与方才截然不同,明显能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正被驱着离开的命妇们还有些离这里不远,听到这话,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各位夫人还请快快速离,若是等下牵连无辜,可就不好了。”德全道。
  这些命妇忙连头也不敢抬,忙向宫门外而去。
  太皇太后心中一突,秦明月眼色诧异,和祁煊对了个眼神。
  而太后早已是面若死灰,泪流满面。
  “若不是你,我何至于与她各自一方,若不是你,她如今已经是我的妻。你这个老妖妇,都是因为你!”
  太后再也控制不住,哭着大喊出声:“你闭嘴,闭嘴,快闭嘴……”
  “你让我闭嘴?为什么要让我闭嘴呢?纯儿!”蓝庭病态地垂眸看着她,用脸磨蹭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他轻声低喃:“我还是爱你的,哪怕你想让我死……这一次再也没人能阻挡我们,再也没人能,很快我就能带着你离开这天杀的皇宫,还有我们的孩子……”
  太皇太后一阵头晕目眩,气急败坏地看着四周的宫女太□□军侍卫,还有那群正在离开命妇们。心口一阵一阵的紧缩,手心传来刺痛感。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一众禁卫侍卫脸色难看地宛如死了爹一般,若是早知道今天会摊上这事,哪怕明天就掉脑袋,也要拖着不来。如今这样……
  他们不禁去看祁煊的脸色,祁煊也是面色为难。
  杀了这人倒是容易,可太后怎么办?
  太后是祁煊名义上的嫡母,若是经由祁煊的命令杀了这刺客,却同时也害了太后的命,一个弑母之名是跑不掉的。
  秦明月的面色也不好,万万没想到她和祁煊动用所有手段去查的人,竟然就在太后的身边。可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会装成女人藏身在宫中,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太监、侍卫乃至太医身上了,根本没人会想到是一个宫女。
  还是一个在太后身边服侍多年的宫女。
  到底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太后竟然自己往那利刃上面撞了去。
  *
  宫里一片低气压,来往行走的宫女太监们个个步履匆匆,行走之间连头都不敢抬。
  谁也没想到,先皇殡天还不到一年,太后也跟着没了。
  至于太后为什么会没了,无人敢私下谈论,知道内情的人个个忌讳莫深。对外的说法是,刺客挟持太后意图脱身,哪知太后深明大义,自刎殉节。
  至于刺客是哪里人?自然是金人了,只有一直对大昌虎视眈眈的金人,才能干出这种无耻至极的事。
  没人去关心那个刺客的下场如何,因为谁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活,就是个千刀万剐的下场。也没人知道咸若馆里死了个掌事姑姑,是被人掐死的,更没人知道这刺客在太后殉节之后,竟然狂性大发,说了些不可传于人耳的话,然后跟着也自尽了。
  刺客的尸体被祁煊秘密处置,至于太后则是停灵在慈宁宫中。
  慈宁宫,整片宫群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太监宫女们似乎一夕之间就没了,只有胄甲分明的禁卫侍卫把守在宫门与殿门前。
  寝殿中,太皇太后卧在雕龙画凤的床榻上,一只手拍着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封了他们的口,封了他们的口……”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面上却带着一种穷凶极恶的狰狞。
  祁煊和秦明月站在她的床前,默然无声。
  太皇太后在看到太后惨死当场,蓝庭受了刺激道出他和太后的私通之事,当场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却是半截身子不能动,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太医说这是脑卒中,幸亏是轻微的,若是严重者当场毙命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太皇太后醒了之后就叫嚣着让祁煊封了他们的口,她口中的‘他们’不言而喻,自然是那些当时在场的太监宫女们以及禁卫军的侍卫们。
  那些命妇们也就罢,她们只目睹前情,没有看到后事,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遮掩,即使有人明白其中恐有什么内情,也不敢多言。可那些太监宫女以及侍卫们,却是无奈面对全场。
  可问题是加起来数百人,何其无辜!
  他们根本什么也没干,却要被无端牵连!
  祁煊和秦明月能明白太皇太后为何会如此激动,若是这事传出去,她和太后的一世清誉,甚至是马家的清名,全都毁了。
  太后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又遭惨死,何等骇人听闻!
  是时,不光太后会被夺了封衔,她也逃不掉受牵连。因为太后是她的外甥女,她也是马家的人。
  “祖母,当时在场人太多,恐怕……”
  太皇太后恶狠狠地瞪视着祁煊,“你敢大逆不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进入收尾阶段,所以接下来会缓更,还是每天一更,老时间更新,不过更新的字数可能会相对少一些。
  每次收尾时,是面面最头疼的时候,就好像一堆杂乱无章的线全部得将它捋顺了,收拢在一起,工程量太大了,另外面面正在准备新文。o(╯□╰)o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
  寝殿中寂静无声; 一旁侍候的两个宫女含肩垂首; 噤如寒蝉。偌大的寝殿中只能听见太皇太后似是喉咙里含着痰的粗喘声,呼噜呼噜的; 像似老旧破败的风箱,
  祁煊忍耐地闭了闭目; 没有说话。
  秦明月拉了他一把,走上前去; 柔声道:“祖母; 不是陛下故意逆了您的意思; 而是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 且那些禁军侍卫中有很多都是勋贵子弟。若是陛下真如你说得这么做,恐怕闹出大乱子。”
  “杀!都杀了!”太皇太后奋力拍了拍床榻; 恶狠狠地道。
  “若是动静闹太大; 恐会惹来朝臣们的非议,与一些不必要的猜测。您看这么行不行,陛下会命人私下警告他们,不得随意外传; 但凡外面有一句风声; 决不轻饶。”
  太皇太后突然嘿嘿地冷笑起来,眼神宛如毒蛇似的盯着祁煊:“皇帝这是不打算遵从哀家的意思了?”
  “祖母!”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哀家当初就不该选了你坐这个位置; 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不忠不义……”
  祁煊一捏拳头; 扭身就走了。
  秦明月无奈地看了看太后,又望了旁边那两个宫女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身后是一声又一声拍床声,以及太皇太后失去理智的大骂声。
  *
  延熙元年一月,太后于慈宁宫崩,谥曰孝恭仁皇后,与先皇合葬帝陵。
  帝辍朝五日,服缟素二十七日除,民间禁婚嫁宴会一月,举国哀悼。
  连着半年的时间,紫禁城办了两场大丧,也算是开了先例。世人都说太后和先皇伉俪情深,生死相随,事实到底是怎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不过即使知道,大家也忌讳莫深。尤其是当时那些在场的人,本是以为大祸临头,未曾想圣上竟然放过了自己,若不是怕不合时宜,真想在门外放几挂鞭炮来显示自己劫后余生心情,当然同时也紧紧地闭住自己嘴,是连做梦时都记得牢牢把住门的。因为上面人说了,但凡泄露一句,株连九族。
  一场大丧办下来,祁煊和秦明月都是精疲力尽。
  尤其秦明月,要领着众外命妇哭丧,而慈宁宫那边的太皇太后一直不消停,跪完哭完还得去安抚她老人家,真是头都是大的。
  丧仪刚办完,秦明月晕了一次。召来太医看诊,竟是身怀有喜。
  这下祁煊也不纵着太皇太后了,私下召来马家人,将事情经过如实告知,自有马家人去安抚太皇太后。
  祁煊摆明了是太皇太后再闹下去,别说面子了,里子都不给她。
  其实按照利己的想法,祁煊和秦明月都巴不得头顶上没了这尊大佛,以后再也不用遵循孝悌,缚手缚脚,为人左右。问题是祁煊一直念着旧情,其实撇除太皇太后总想让祁煊娶了马家的女儿做皇后以外,她对祁煊其实一直挺好的,小时候也养了祁煊几年。
  不管这其中到底搀和多少真情假意,祁煊得到的实惠不假,当初能坐上这皇位也是全靠了太皇太后。所以祁煊愿意给她尊荣,给马家留几分颜面,但前提是别耗尽他的耐心。
  马家人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等马家人离开后,太皇太后再也没在慈宁宫闹腾了。而马倩蓉也随着马家人回了家,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后还要低着头做人。
  而一个寂静的深夜里,从玄武门运出一口棺材,宫门口有人接了棺材,就战战兢兢地走了。
  次月,蓝家人就找机会外放出京,自此淡出世人眼底。
  当年十月,秦皇后诞下一名公主,取名昭慧。
  昭慧公主是延熙帝第一个公主,长相肖似秦皇后,十分得延熙帝宠爱。
  也是这孩子会赶时候,之前大皇子是在福建诞下的,二皇子更不用说,生在冰天雪地的辽东,而她却是生在延熙帝登基后并改了年号的头一年。作为新皇登基后皇宫第一个诞生的皇嗣,说是天生的贵命也不为过。其满月之时,延熙帝在皇宫大摆筵宴,京中各家各府纷纷进宫朝贺,算是延熙元年的第一场盛事。
  交泰殿,秦明月高坐凤座,满面红光地接受众命妇的拜贺,身边是手抱着昭慧公主的香巧。
  不同于其他比较正式的场面,这次算是皇家有喜,能进宫道贺的俱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各家女眷。大家进来后先行礼,然后便凑到皇后边上夸赞昭慧公主真是生得惹人疼爱。
  这些命妇们没一个是蠢的,别看她们平时或是高高在上,或是端着身份,可若是让她们说些凑趣话,抑或是刻意逢迎,没一个是生手。你一句我一句,将秦明月说得满脸喜气止不住往外冒,更将昭慧公主吹捧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秦明月连连用去看女儿,怎么也看不出这还在襁褓中的娃儿,到底怎就成了倾国倾城之色。
  香桃凑上前来提醒秦明月该去服药了,她这才站了起来。
  秦明月还没出月子,按规矩一般是要坐满四十二天的,可昭慧公主的满月宴耽误不得,她才会在这时候露面。大家也都知道,倒是没人嗔怪,随着一声声‘恭送娘娘’,秦明月踏出了交泰殿,而殿中的筵宴方正开始。
  馨娘坐在殿中靠前端的位置,因为宴还没开,而皇后娘娘又离开了,各家命妇都找了相熟的人说话打发时间。馨娘身边也围了几个人,承恩侯没什么权势是不假,身上也就挂了个太乐令的差事,可架不住人家有个本事妹妹。谁敢说现在的承恩侯就不会是未来的承恩公?
  尤其想着马家最近低调的做派,人们不免咂舌暗叹,这新帝新后还真是本事人,也不过只是一年多的时间,连出了一个太后一个太皇太后的马家都被压得不敢出声。虽她们并不清楚这期间的关窍所在,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意识到新帝新后的手段。
  没看见最近朝堂上与圣上作对的官员都越来越少了!
  也因此承恩侯府最近十分炙手可热,连带早先有些瞧不起馨娘的一些贵夫人也纷纷主动与她相交。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转眼间到了延熙二年。
  这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年,秦明月在京城开设了第一家以招收女子为生的书院,取名白晞。
  白晞书院的开设引来无数人哗然,毕竟时下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虽说一般勋贵官宦之家都会请了西席,在府中教导家中的姑娘才艺,可到底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开院授课的。
  而白晞书院里开设的课程也颇为复杂,大到四书五经时文六艺,小到琴棋书画针黹女工。其中以六艺与女工两类最为博人眼球,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所涉之广,五花八门。而女工并不仅仅是指针黹、厨艺,养蚕抽丝纺纱织布也归类其中。
  据说女工暂时只开设了这四类科目,日后还会有增加科目,至于会增加什么,谁也不清楚,这还要看秦皇后。
  倒是妇德妇功这类女子应该所学的,白晞书院并未开设此类科目。
  因为有着秦皇后的名头,白晞书院开设之后,引来无数贵女纷纷而至。而白晞书院开设没多久,秦明月又在京中开设了白晞书院的附院。不过附院招收学生则是针对平民家的女儿,不光束脩极低,若是家中贫寒者,经查属实,可免收束脩,还有饭菜供应。
  这附院开设之初,前来入学者极少,直到秦明月颁下成绩优异者,可入宫为女官的懿旨,才引得无数平民家女儿争先恐后而来。
  等真进了书院,这些平民家的女儿才发现个中好处。可读书明理,另有谋生技艺所在,例如女工一类科目,都能为己身增添不少技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纷至沓来的学生差点没把书院的门给挤破了。
  就在京中因为白晞书院的开设而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广和园又有大动作了。
  整个大昌一共五十六家广和园的戏院、戏楼、酒肆、茶楼,同时推出了一部戏,一部叫做《百姓的名义》的戏。
  这部戏主要是讲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官,历经千辛万苦一步步高升,直至官居一品的故事。看似讲得是一个人的成长史,可若是去细看内容就会发现,里面有太多太多触动人神经的东西。
  戏的开头就是这名叫做许浩然的文质书生,因不擅阿谀奉承,又没银子打点,被外放到一个小县城任县令。
  这座叫做桃源县的小县城地处偏远,当地农业商业俱不发达,乃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
  许浩然甫到桃源县,还未进县衙赴任就在大街上碰到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大街上人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制止,一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恶霸是地方官刘主簿的小舅子。这主簿看似品级不高,却是县令之下的第一人,对于这种小地方来说,算得上是土霸王一个了。
  许浩然天性正义,当场就出面制止。可这强抢民女的恶霸却有眼不识泰山,叫嚣让许浩然滚远些,不然下他大狱。一旁好心的老百姓纷纷劝阻他不要惹事,许浩然径自不听,却差点没吃拳头,最终还是他显露身份,才逃过被人殴打的命运。
  恶霸并不相信这样一个弱质书生会是新来的县太爷,只当是许浩然企图蒙骗于他。就在这时,刘主簿等一众县衙官吏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在验明正身后,恶霸当初瘫倒在地,刘主簿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为告终。
  坏人得到惩处,好人原来是县太爷,这一出峰转路回的戏码着实让一旁的老百姓兴奋不已,纷纷叫着许浩然是许青天。
  许浩然出身贫寒,早年也见过老百姓的疾苦,以及贪官污吏的横行霸道,所以他立志要当一个好官。这番初来乍到,虽是中间险象环生,到底结果是喜人的,这让他不禁焕发雄心壮志,势要让这青天之名落到实处。
  可故事并没有就这么完,恶霸到底是处于正打算抢人,却还没抢成的阶段,自然够不上刑狱的。刘主簿一句孩子被家中长辈惯坏了,以后定当严加管教,又给那被欺凌的父女俩赔了些许银子,许浩然也不好再追究。
  可这件事却引来了刘主簿对他的怨恨,再加上当初刘主簿一直以为他会接任县令的位置,却万万没想到竟凌空突降一个许浩然。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刘主簿表面毕恭毕敬,实则一直在暗中给许浩然使绊子。
  历来就有这么一句话,任你清官似水,难逃吏滑如油。讲的就是地方官都是吏部铨选外派下来,且是三年为一任,自然不若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吏熟悉当地环境。有些大人若是愚昧无知的,经常会被下面一些人联手架空。
  银子他们贪了,而骂名却让‘大人’来背,而许浩然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处境。
  *
  这第一折 戏方一推出,就引来无数人追捧。
  类似这种青天大老爷替民申冤,为民昭雪的戏文也不是没有,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官’作为切入点的戏。
  戏的主角不再是任人鱼肉的百姓,而是百姓的父母官。
  让人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人们口中的‘大老爷’,过得也没大家所想的那么肆意妄为。他们之间也有碾轧与斗争,而这些斗争都是寻常百姓见不到的。
  在《百姓的名义》这部戏推出以后,时下社会形成了这样几副局面。
  高官者人人不屑一顾,官位低者心惊胆战夜不能寐,而平民百姓们则是拍手称快,许多没看过这戏听人讲诉了其中的剧情,纷至沓来涌向带着广和园标号的戏楼。
  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议论,任何时候平民百姓总是占大多数,他们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当他们被激起一种近乎亢奋的兴致,那种画面是令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
  秦明月不清楚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盛况,反正走在京城大街上,时不时总能听见有人在议论《百姓的名义》。
  而百姓之所以会如此热烈的讨论,也是有一分底气在心。戏是广和园的,广和园是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代表着圣上。既然圣上默许广和园演出这样的戏,大家还会怕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引来官府的人抓捕?
  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大家才议论得格外热火朝天。
  甚至有文人根据这部戏的名字,做出一些揣测圣意的文章来。
  凡身居高位者,一举一动皆有其意,那么延熙帝默许演出这样的戏,到底是为何意?
  揣测终究是揣测,再加上这戏只演了第一折 ,许多剧情都还未展开。
  从目前所演的内容来看,这似乎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官,在现实中跌得头破血流,却从来不放弃自己大志的戏文。
  也许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戏,不过是广和园为了博噱头,才会披了一层格外不同的皮。
  许多默默关注着这部戏的官员都是如此想着,可首辅薛庭儴却是陷入疑虑之中。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
  许浩然连番在以刘主簿手中吃了几次暗亏后; 靠着联合良心未泯的周典吏; 才得以扭转局面。
  起初这位周典吏并未透露出什么,只是不忍心提醒了许浩然几句。彼时许浩然掣襟肘见; 不免将心思动在周典吏的身上。
  这位周典吏也是吏部铨选派往地方,却身在浑水中; 不得不和刘主簿等人坑瀣一气。可实质上因为他的出身贫寒,内心之中也是极为看不惯刘主簿一伙人的作为。
  他连番多次私下找周典吏晓以大义; 可这周典吏自己身上都不干净; 又怎会自毁前程去帮许浩然。无奈; 许浩然只能拿出‘定会保他’的承诺; 才换来周典吏暗里的襄助。
  周典吏将刘主簿动常平仓官粮的事告知了许浩然,许浩然震惊之余; 开始布局; 期间各种险象环生,到底终于将刘主簿一干人等拿了下来。
  刘主簿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许浩然也终于将心思放在民生上。在他的带领下,桃源县的百姓安居乐业; 日子越来越好。而许浩然也因得到了上面的赏识; 得以前往另一处相对富饶的大县当县令。


第二折 就在上面调令下来,许浩然前往当地就任暂且告了一段落。
  *
  这第二折 甫一推出,就引来民间呈两极化的争论。
  争论主要是放在许浩然的身上。
  因为在这一折中; 许浩然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本来秉性纯良正直的他,因为身陷窘境,不得不做出妥协与退让。为了绊倒在桃源县只手遮天的刘主簿等人; 他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阳奉阴违,还学会了以权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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