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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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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太贵妃望了过来,“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已至此,秦明月反倒冷静了,“太贵妃娘娘,明月没有什么话想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月确实什么也没做。至于莫八姑娘为何会悬梁,请恕明月并不清楚。”
  莫太贵妃怒极反笑,指了指莫十姑娘,让她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莫十姑娘说得十分具体详细,包括二皇子说了什么,大皇子说了什么,以及莫八姑娘是如何的伤心欲绝羞愤欲死,都一一描述了出来。
  语罢,她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太妃娘娘,还请您万万要给八姐姐做主,我八姐姐她死得好惨啊,若不是大皇子二皇子……”
  莫太贵妃也十分激动,连连拍着扶手:“秦明月你这明摆着就是欺我莫家无人,今日你若不给我莫家一个说法,本宫这便去找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做主去。”
  秦明月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莫太贵妃指着她道:“好好好,本宫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去看看大皇子请来了没?”
  秦明月这才变了颜色:“你想干什么?”
  “本宫想干什么?”莫太贵妃看着她,狰狞一笑:“既然你一致不认为坤宁宫与小八的死无关,那我们就让大皇子来说说看,到底是有关还是无关。皇后,你护崽子也不是这种护法,大皇子二皇子身为皇子,当举足若轻,却偏偏不修口业,随意出言侮辱臣女,小小年纪如此恶毒,当得以示天下,让世人公判。”
  这是威胁,是赤/裸/裸的威胁。
  秦明月僵了身体,不光是身体,脸也变得十分僵硬。
  而康太妃则是坐立难安,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跑来看这个热闹,呆在自己宫里不行吗,这事如今闹成这样,不论谁输谁赢,以后她的日子大抵都不好过了。
  “太妃娘娘,您身份尊贵,大人之间的事又何必牵扯到两个幼童。”
  “幼童虽小,可口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我小八无缘无故惨死,你坤宁宫死不认账,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母后……”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明月扭头就看见昀哥儿站在那里。
  他面色惊疑不定,有些苍白,显然是听见方才莫太贵妃说得话了。
  秦明月几个快步过去,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那边莫太贵妃紧追不舍道:“大皇子你来说说,昨儿你在坤宁宫说了什么。”
  昀哥儿抖着嘴唇,正想说什么,却被秦明月打断了。
  “莫太贵妃,你不要欺人太甚!”她蓦地一下扭过头来,眼神狠戾地看着首座上那个一身华服的老虔婆。她平生从未恨过什么人,可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将这个老女人撕烂,撕成碎片,挫骨扬灰。
  莫太贵妃并不惧这种眼神,她活了大半辈子,想她死,恨不得她死的人多了。可她依旧好好的活着,而那些想她死的人,早就烂成了一堆白骨。于她来看,皇后这副表现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
  她不退不让,呵呵冷笑着道:“本宫欺人太甚,是你坤宁宫的人欺人太甚,我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过去了你一趟坤宁宫,回来后就悬了梁……”
  “母后,有人死了?是昨天的那其中的一个?”
  昀哥儿的脸很白,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秦明月心疼不已,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到这一切,同时心里更恨这些人。
  “你别管,这事跟你没关系。”她轻声安抚道。
  这时,康太妃说话了,“皇后娘娘,若不您就和大皇子认个错吧。莫太贵妃也是没了自家的晚辈,实在心绪难平,她毕竟是长辈。”
  又转头对莫太贵妃道:“太贵妃娘娘,两位皇子年幼不懂事,肯定也不是故意为之。您是长辈,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自家晚辈,相信您也是极疼他的,何必闹成这样。”
  莫太贵妃只是冷笑不说话,昀哥儿拉了拉秦明月,“娘,我去跟她们认错。”
  他来的时候特意将晨哥儿留在了上书房,如今看来这么做倒是明智之举。晨哥儿还小,他是大哥,就由他来承担这一切。且这事确实因他而起,只是万万没想到竟会伤了一条人命。
  这傻孩子是以为认错这事就算完了,同时秦明月也从昀哥儿行为中体会到一片爱护幼弟之情。
  她的两个孩子都很好,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秦明月轻拍了拍他,站直起身,昂首直视着对面两个人。
  她的眼睛很黑,黑得像口井。她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却并没有说话。
  康太妃被她看得有些渗得慌,正想说什么,从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多时,就见一队甲胄分明的羽林军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位身穿铮亮的铠甲,肩披红色披风,腰间挂着剑,好一副威风凛凛的画面。
  “莫将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叫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娘娘请放心,各处门户都已封闭,并派人把守,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好!”
  首座上的莫太贵妃惊得站了起来,“秦明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明月笑着转头看向她,“莫太贵妃,你问本宫想做什么?其实本宫倒还想问问你想做什么。你把戏台子搭得这么高,不就是想唱戏。这是本宫的拿手绝活,我就陪你唱这么一场!”
  她笑得娇躯微颤,却是并不夸张,眼角上挑,微微地眯着,反倒媚态横生。
  “来啊,景仁宫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若是能招出些本宫想知道的东西,本宫保她安稳无恙。若是没有,今儿个就都别从这宫里出去了!”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封了我景仁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可是知道。来人,快去禀了太皇太后……”
  可没有人理她,倒是有宫女太监想往外跑,却都被手拿着佩刀的羽林军逼了回来。
  秦明月来到旁边的圈椅上坐下,香桃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个软垫,放在她背后。而香巧不知何时带着十多个太监来了,这些太监手拿数根五尺来长两寸多厚刑杖,另有两条刑凳。
  “别搁远了,就放在门口吧。”
  事已至此,莫太贵妃也知道阻止不了秦明月,可她还在做困兽之斗。
  “皇后娘娘,你凤体金贵,可想明白了,今儿若是没有审出个结果来。你逼宫太贵妃,滥用私刑,足够让你从这皇后的位置上滚下来了。”
  秦明月侧首看向她,眼中带笑,可笑里却藏着千年的寒冰。
  “本宫当然想明白了,太贵妃这棋走得实在是高,一条人命就能莫须有地坏了我两个儿子名声,让我坤宁宫受制于你。可,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护崽子的母狼惹不得,因为她会撕了面前所有的敌人!”
  她顿了下,继续望着莫太贵妃的眼睛,道:“不怕跟你明说,本宫既然摆出这副阵仗,就没打算安稳从这景仁宫出去。其实招与不招没什么区别,招了自然是好的,不招,莫太贵妃就随着这阖宫上下的性命来陪本宫如何?”
  她笑了一声,垂下眼脸,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的蔻丹,“也是本宫说得太夸张了,莫太贵妃怎么跟本宫比?本宫有两个聪明的儿子,有和本宫伉俪情深的陛下,莫太贵妃有什么?有衡国公府?真到了危在旦夕的那一刻,想必衡国公府也会跟你撇得干干净净。而本宫,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一条命还是能保下的。这买卖真是做的,不过是个后位,可谁敢说本宫今天从这后位上下来了,改日就一定不会再坐上去?”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撕了。
  其实莫太贵妃没想和秦明月撕破脸,不过是打算屡屡落空,秦明月没照着她的剧本演。
  给新文打个广告,《王府宠妾》,下个月开,求个预收。
  文案待补充,面面一贯的宅斗风。连着写了本种田,这本算是升级文,好多亲都在说怎么不写宅斗。所以下一本算是宅斗吧?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
  这也是威胁; 还是明晃晃的威胁。
  可秦明月的威胁却比莫太贵妃的威胁要有分量的多。
  这是拿着景仁宫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做威胁; 甚至加上了莫太贵妃,还有今日不凑巧在场的康太妃。
  秦明月胆大吗?她确实胆大包天。
  可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
  莫太贵妃设下这个局明显是有所求; 她求得是什么,不用说秦明月就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若她应了对方所求,必然后患无穷。可若是不应; 她的两个儿子的名声就毁了。一旦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有了污名; 相信不用莫太贵妃动手; 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上; 将她和她的两个儿子活撕了。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秦明月愿意看到了,既然局不可解; 那她索性便破釜沉舟; 以力破之,而赌上的代价是她自己。。
  诚如秦明月所言,莫太贵妃确实没什么可跟她比的。
  秦明月生了新帝仅有的两个儿子,并与新帝伉俪情深。哪怕今日她灭了这景仁宫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口; 并因此失了后位; 新帝也必然会保她。即使后果是被幽禁,是进了冷宫,甚至可能随着时间过去; 让新帝遗忘。
  可她还有两个儿子,谁敢说她两个儿子日后不能是皇帝?有朝一日,她照样还能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而莫太贵妃有什么?谁能保她呢?真得罪了这如日中天的中宫一系; 不但她自身堪忧,说不定衡国公府还要与之陪葬。
  莫太贵妃不禁将目光移到了大皇子身上。
  这个孩子此时一片沉静,也许他之前还曾激动过,可现在却一切都归于了沉静。莫太贵妃眼光老辣,清楚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在这种时候有这样的表现,足以证明其心智如何了得。
  而他的眼神,她并没有漏掉,那里面写满了决心。
  那是为母复仇的决心,是哪怕所处境地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放弃的决心。是势要凌驾芸芸众生的决心,是永志不忘今日耻辱的决心。
  她就算能赢过秦明月,可她能赢过她的孩子吗?她用什么来赢?赢一个天生就是龙子凤孙的孩子?
  莫太贵妃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再细嫩光滑,而是变得干枯而皱褶,甚至上面开始有了淡褐色的斑点。
  她老了。
  *
  后宫女人的厮杀从来都是风淡云轻的,是在谈笑风声之间,不动声色的一击必中。后宫没有蠢女人,因为蠢的在刚进宫的头几年就没了,能留下来的都是心智、谋略,甚至是耐心过人的。
  所以她们轻易不会地对人动手,因为早在动手之前,她们就进行了无数次的衡量。这种衡量是在对方与己身之间实力的一种对比,甚至许许多多其他足以影响天枰的东西。
  她们更擅长的是一种威慑,震撼着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屈人之兵。所以秦明月到后,莫太贵妃宛若乡野村妇的哭闹,实则其中暗藏了无限杀机。她想威慑秦明月,可惜秦明月让她失望了,对方根本没照着她的戏码来演,而是选择了破釜沉舟。
  如今莫太贵妃明显势弱,她会就此认输吗?
  很显然后宫的女人还有一项特质,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生之中经历过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场面,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吓住。
  尤其莫太贵妃还有一个底牌,那就是慈宁宫。
  很显然秦明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莫太贵妃的沉默并没有让她就此歇手,而是一个眼神过去,景仁宫的人就已经被按在了刑凳上。
  景仁宫的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可没有莫太贵妃的镇定,他们只知道大祸临头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坤宁宫的局。万万没有那么凑巧,头一日莫八姑娘在坤宁宫受了辱,当天晚上就悬了梁,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莫八姑娘还和莫十姑娘一同用了晚膳。
  可即使知道又如何?这宫里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局,或是后妃之间,或是宫女太监们之间。能留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又有几个是简单人,没见着阖宫上下千千万万的宫女太监,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主子们身边凑,能凑上来的又有几个?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因为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皇后能饶过他们,太贵妃也不会轻饶。
  尤其真让他们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谁都知道事情透露着蹊跷,可关键还得有证据。
  香巧带来的掌刑太监将衣袍下摆塞在腰带里,又搓了搓手掌心以防手打滑,便抡起刑杖打了起来。
  之前他们就受了吩咐,目的是让人招供。所以他们下手声势动天,让人觉得疼,却又不会将人打死。这对干惯了这个的太监来说不是难事,说几板子打死,几板子也就打死了,多一板子都没有。说不让打死,疼得你以为自己死了,其实并没有死。
  刑杖集中在受刑之人的屁股上,听起来啪啪直响,伴随着这动静的还有受刑之人哭爹喊娘的声音。
  特意没堵嘴,本就是杀鸡儆猴。
  “太贵妃娘娘,太贵妃娘娘快救救奴婢/奴才……”
  “奴婢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坐在堂中的莫太贵妃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对秦明月道:“皇后这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秦明月笑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本宫对太贵妃说才是。”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人示弱。
  很快,刑凳上的两个人便奄奄一息了,被扔在了旁边。
  又换了两个人。方才,掌刑太监走进人群抓人之时,宛如进了鸡崽群里的老鹰,纷纷皆避。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可并没有实质上的进展,除了喊冤痛呼之声,再无其他。
  秦明月突然抬了抬手,外面的动静顿时停了下来。
  香巧来到她身边,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香巧点点头,就去了殿门口,亮着嗓子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打人都不会?打这些跑腿的太监打杂的宫女作甚?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换人!要捡重要的打!”
  她话音刚落,几个太监便宛如饿狼扑羊似的扑了进来,在堂中侍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被拖了出去。
  顿时尖叫声起:“太贵妃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而莫太贵妃霎时变了颜色,她气得浑身直发抖:“秦明月,你欺人太甚了。你以为你能在后宫里只手遮天?太皇太后那边肯定收到了消息,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探看究竟,是时看你如何和太皇太后交代!本宫一定会追究的,绝不会放过你!”
  这些话与其是在对秦明月说,不如是在对那几个人说,告诉他们只要坚持,不光命能保住,事后还有厚赏,当然也有威胁秦明月的意思在。
  秦明月没有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身侧的昀哥儿忍不住动了一下,她安抚地轻拍了拍他的手。
  显然这几个人比刚才那几个人更不禁打,从哭叫声就能听出。也是,寻常都是在主子身边服侍的,又不干粗活,能禁得住打才怪。
  而掌刑太监明显下手比方才更狠了。
  就在这时,宫门那处突然响起了轰天震响,同时还有叫门声。
  “快开门,传太皇太后懿旨,宣皇后莫太贵妃去慈宁宫。太皇太后说什么事这么闹腾,还要不要体面了!”
  里面的形势顿时为之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中门大敞的堂中。莫太贵妃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倒是秦明月还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停什么,叫你们停了?”
  莫太贵妃凄厉大喊:“秦明月,你敢违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
  秦明月笑了笑,看着她:“莫太贵妃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本宫害怕,本宫怎么知道外面那人是不是慈宁宫的,说不定是假传懿旨呢?您还是好生坐着吧,本宫早就说了,今儿就没打算从这景仁宫出去。”
  “继续打,打到死为止。”她轻描淡写道。
  而场中所有的人都呆了,包括莫太贵妃。
  *
  早已是日上三竿,橘红色太阳悬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炎炎热气烘烤着整片大地。
  所有人都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是热的,也是怕的。
  甚至连坤宁宫这边的人,也开始害怕起来,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唯独能镇定些的,除了陶成,大概也就只有香巧了。
  掌刑太监汗如雨下,握着刑杖的双手青筋暴起,他们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手上的刑杖有千斤之重。可刑杖依旧有条不紊地抡了下去,很快刑凳上的两个人便没了声息。重新又换上了两个,而门外的人似乎也走了,再不见动静。
  隐隐有哭声响起,希望被碾压成齑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抵没人能形容出来。可他们不敢放声痛哭,在宫里,想要彻彻底底哭一场,大抵也只有宫里办丧礼的时候。
  又死了两个人,鲜血开始顺着台基蜿蜒而下,红得扎眼。
  太监又抓了一个人按在刑凳上,看得出他们很急,因为有没有人招供也关系着他们接下来命运如何。
  被抓的那个人大叫了起来,是一个小宫女。
  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她似乎已经被吓到了极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边哭边喊道:“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不是景仁宫里的人。不对,我不是宫女,我是衡国公府的人,是十姑娘的贴身丫鬟。”
  她奋力在刑凳上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被人按住脊梁的青蛙,“十姑娘你快救救奴婢啊,十姑娘……”
  一直瑟缩在堂中一角的莫十姑娘,仿若被针扎似的终于清醒了。她上前一步,怯生生地对秦明月道:“皇后娘娘,她确实臣女的贴身丫鬟,您能不能……”
  秦明月并没有理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她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可这并没能阻止什么。
  那丫鬟捆在刑凳上,再也不能挣扎,一板子下去,就是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丫鬟疼得面孔扭曲,却还在和莫十姑娘求救。
  而莫十姑娘见秦明月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心中又气又恼又羞,她去看莫太贵妃,可莫太贵妃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能再去求秦明月,边哭边求,看起来十分可怜。
  死亡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若是让春桃来回答,她大抵会说是一种感觉自己快被打烂了,五脏六腑都疼得宛若火烧,眼睛快从眼眶里爆出来。
  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眼前的所有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色,她看不清外面的一切,也听不见了,感觉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远。
  她要死了,而她的姑娘救不了她。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昨天晚上吃的那碗红烧肉,想起了她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裙子……
  “我招,我知道一些事……”
  “春桃!”莫十姑娘尖叫了一声,震惊地看着自己丫鬟。
  春桃奄奄一息地趴在刑凳上,整个人宛如从血泊中捞出来也似。她的意识似乎也有些不清楚了,只是下意识地就开始说了起来:“……八姑娘是姨娘养的,这种人没皮没脸惯了,这次她和十姑娘能来宫中给太贵妃侍疾,本就是两人联手逼退了七姑娘和九姑娘,才挣来的机会。因为府里人说,说是来给太贵妃侍疾,实则以后是侍候皇上的……”
  秦明月眼神一动,就有人将她从刑凳上解了下来,也没动她,就让她趴伏在那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小孩子说的话,就想不开寻短见?那些话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八姑娘的伤心其实就是做给人看的,包括十姑娘也是……我虽是个下人,可也知道这些当姑娘的脸皮比我们这些下人们厚多了……十姑娘特意去找了八姑娘一同用晚膳,用罢两人还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说得很晚,临走的之前十姑娘趁八姑娘不注意,往她茶水里放了些东西……”
  莫十姑娘一面叫着春桃,一面就要往这里扑,却被人拦了下来。
  “……我只当以为自己看错了,却万万没想到八姑娘竟悬了梁。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干系,但想必之间必有联系……”
  秦明月看向莫十姑娘,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尖叫着:“跟我没关系,她为了保命胡编乱造的,真得跟我没关系,我和八姐姐关系向来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莫太贵妃也急道:“秦明月你不要听这些下人胡乱攀扯,她们为了保命,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这时,有几个羽林军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统领,在花丛中找到了这个东西。”其中一人手里持着一个小瓷瓶,而莫十姑娘看到那个小瓷瓶顿时脸就白了。
  见此,秦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莫十姑娘,你还有何解释?”
  “我……”
  她不禁去看莫太贵妃,可秦明月并没有给她机会,“看来莫十姑娘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
  莫太贵妃站起来,拦在莫十姑娘的身前:“秦明月,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对我衡国公府的姑娘用刑不成?”
  秦明月没有理她,她抬了抬手,香巧和香桃以及几个太监就涌了上去。他们上去后也没动莫太贵妃,只是将她挡开,并趁机将莫十姑娘抓了过来。
  莫十姑娘拼命挣扎,像只垂死的鸟儿使劲扑腾着,可还是没能阻止她被拖向刑凳。
  刑凳上血淋淋的,上面还有一些粘稠的呈块儿状的东西,有的已经开始凝固泛黑,还有一滴滴往下滴的血。她还看到了一旁趴着的香桃,她的下身好像烂成了一滩肉……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崩溃地尖叫道:“是姑母让我做的,是她让我做的。她说我得她喜欢,说若是利用好这个机会,我就能成为娘娘了,所以我在八姐姐茶水里下了药。这药会让她陷入沉睡,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姑母让人下手的……”
  “十丫头——”
  *
  景仁宫的宫门被拍得砰砰直响,间或夹杂着祁煊的声音。
  “明月,你让人开门,别做傻事!”
  “明月!”
  “把这门撞开!”
  祁煊的话语方落下,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秦明月和昀哥儿。
  祁煊两个大步上前,气急败坏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样?爷早就说了,天捅破了,还有爷朕给你撑着!”
  他刚下朝就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景仁宫宫门紧闭的样子。夫妻多年,他十分清楚秦明月的个性。她会考虑所有人,唯独不会替自己考虑。这条路确实是对他们最为有利的路,可若是走不通……
  他不敢去想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去做这件事,若是不成她会怎样。若是她为了两个儿子,不给任何人废掉她后位机会怎么办?祁煊并不怀疑秦明月会不敢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爱昀哥儿和晨哥儿,即使连他都不如。
  他怕,怕得心肝发颤。
  刀枪剑雨,他都闯过,可还没有什么时候能让他像此时这么怕过。
  祁煊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你个蠢丫头,大不了这皇位咱不要了,爷带你回辽东!”
  “那啥……”秦明月拉了他一下。
  祁煊凶巴巴地道:“干什么?!我告诉你,爷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你的,你哭着求都不行!”
  “事情已经解决了。”
  呃……
  *
  太皇太后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一脸柔顺恭敬的女人。
  她真小瞧了她!
  本以为是一只小猫,没想到竟是一头母狼!
  “还请太皇太后恕罪,明月也是一时被担忧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狂妄之举。”
  “祖母!”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看了看祁煊,又看了看秦明月,才道:“罢了罢了,哀家若是再追究下去,恐怕皇帝都饶我不得。也是莫太贵妃居心叵测,竟然妄图污蔑两位皇子,才会做下这等恶毒之事。”
  她看向鲁嬷嬷,吩咐道:“传哀家的懿旨,莫太贵妃品行不端,心肠恶毒,着令褫夺封号,圈禁在景仁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那莫十姑娘,送回衡国公府,让衡国公夫人好生教导。莫八姑娘也是死得惨,让他们好生安葬吧。”
  语毕,她笑着对秦明月道:“还望皇后别心生怨怼,毕竟莫太贵妃是先皇宠妃,又是前太子生母,总还得顾念些旧情。”
  “明月不敢。”
  “那就好,想必今儿你也累了一天,大皇子又受了惊吓,还是早早会坤宁宫歇息吧。”
  “谢太皇太后。”
  待秦明月和祁煊相携离去,太皇太后这才看向左下首的太后和马倩蓉。
  “本宫真是看走了眼,这样的局,她也能破的。也是那莫太贵妃实在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就让她给错过了。自此一事,想必坤宁宫那边会谨言慎行,至于皇帝——”她顿了一下,“大抵会心生厌恶,所以蓉丫头最近还是少出慈宁宫,暂且修身养心吧。”
  “是。”
  *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有影响的,最大影响就是昀哥儿变了。
  若说以前他便勤奋好学,如今更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读书上,连陪晨哥儿玩如今都有些顾不上了。
  为此,晨哥儿抗议了好几次,可昀哥儿还是依旧如故。
  秦明月看得心疼不已,和昀哥儿谈了一次,可这孩子根本听不进去。反倒是祁煊不以为然,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甚至还给昀哥儿找来了武艺师傅教授他武艺。
  最近晨哥儿又找到了新乐趣,那就是练武。每天都缠着昀哥儿要同他一起去,为了不让晨哥儿打扰昀哥儿,祁煊没办法又找了个武艺师傅另外教他。
  说是教他,实则就是陪着他耍拳玩,不过晨哥儿却是学的有模有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昀哥儿在练武上还有天分,当然这是后话。
  自此,一家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祁煊忙着前朝之事,昀哥儿晨哥儿忙着念书和习武,而秦明月则忙着后宫诸事。
  她初登后位,一直没来得及去各位太妃宫里拜访,作为皇后,这个场面还是必须走的。也因此,秦明月最近屡屡造访东六宫。
  这边的动静尽收太皇太后的眼底,她命人暗中看着,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秦明月并没有过多流连在哪个宫中。当然也不是没有,也就承乾宫她去的次数多点。
  可一来承乾宫离坤宁宫近,二来也是承乾宫的孙太贵妃与皇帝有旧,皇后因此而亲近她,似乎并不是什么让人值得诧异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不动声色的较量,玩得就是攻心战。包括秦明月说的那些话,莫太贵妃说的那些话,甚至打人刚开始专门挑了不重要的打,以及香巧出去呵斥,其实都是攻心。
  攻的不光是莫太贵妃,而是那些知道些内情的下人。
  哭唧唧,面面每次写宫斗宅斗,都觉得自己要是穿了,估计活不过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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