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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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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广和园以及秦生的名字也被人提了一遍又一遍。更甚者还有不少人为看画儿而来,这倒是秦明月当初始料未及之事。
*
到了开新戏的当日,广和园离最大的那个戏厅中坐满了看客,能加上座儿的地方都加满了,特别热闹。
俱是早先看过《嫦娥》的人,知道这广和园的戏不一般,再加上之前广和园提前做了宣传,门前又摆着那幅画儿,所以早先便有许多人订了座儿。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人没订到座儿的。实在没办法,何锦和秦明月商量后,决定今日多开一场。下午和晚上各一场,也就是意味着哪怕在不加场的情况下,秦明月也要一日演两场戏。
不过秦明月倒并不觉得有什么,打从李府回来,她就宛如打了鸡血也似,显得格外振奋与努力。也是危机感太重,总觉得自己必须做出点儿什么来,给自己增添一定的砝码,至少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别人想打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也似。
且不提这些。
三声锣声响过,戏厅里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戏,开场并不是婉转而悠扬的乐声,而是一种很奇怪,很诡异的声音,让人听着听着,就不禁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暗红色的幕布就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情况下打开了,开场就是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在地上烧着纸钱。
“……画儿,画儿,你千万莫怪,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家世代务农,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么一个士子,我那座师看中我,想招我为婿,我实在不想白白耽误数十年,只为了一步步往上爬……本想与你商量,你为妾她为妻,但我心中的妻子肯定是你的……谁知你竟如此烈性,一时想不开投了井,你这不是让我成了负心薄意之人……罢了罢了,我会一直念着你的,明年此时,我再来祭你……”
荒芜孤零的坟头儿,矗立在布满了枯叶和树枝的山坡上,还没有烧尽的纸钱随风飘舞着,打着一个转儿,又一个转儿。就好像这坟冢埋着的命苦女子,只是一阵风吹来,就散了。
突然,只听得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
场中气氛本就诡异,也不知为何今日戏厅中的灯光格外黯淡,就好似这广和园点不起烛火也似,整个场中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其实之前每次开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以前看的戏都不若今日这么荒诞,一上场就是这种开篇。
大家心里都在嘀咕,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突然听到这卡的一声响,当即有许多人惊醒过来。
“有什么东西响了。”
“我也听见了。”
突然又是一阵奇诡的乐声,像似风声,又像似有人在低唱。
再去看台上,还是一个坟头儿孤零零地杵在那儿,背景幕布一片黯淡荒芜之色,简直就像是那荒山野岭。
这种剧情,配着这乐声,让人忍不住眉心一跳,就想乍起。
“嘿,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二楼一处雅间里,祁煊舒服地半靠在椅子里,这么咕哝了一句。
旁边坐着孙珩,他是听说今儿广和园有新戏,再加上偷摸来看了那幅画,特意提前去找了祁煊来看戏的。有祁煊本人跟着,他总不会怀疑自己别有居心了吧。
此时的他也是眼睛紧紧盯在戏台子上,为之前听到那声脆响而疑惑。
不过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疑惑时间,因为戏台上已经又开始了新的篇章。上台的还是之前那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已改年轻羸弱之态,人到中年,意气风发。
时而一身华服,时而一身官服,出席在各种场合上。看得出这个男人过得很好,美妻娇子,志得意满。
一日,男人在某家府上喝了酒,夜晚独自骑马抄小路回家。
本是醉眼惺忪,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凭空打了个激灵。就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路边亮着一盏灯笼,提着灯笼的似是一名女子。
一身鹅黄色衣裙,踽踽独行,他骑马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看了一眼。
也不过眨眼之间,他又转了回来。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出尘的脸庞。
纤细的柳眉,盈盈楚楚的大眼,挺翘的鼻梁,花瓣似的唇……
男人本就喝得微醺,更是惊为天人,眉眼之间不禁带了一抹惊艳之色。
女子出声了,“这位官人,小女子无事。”
“那你为何深夜独行?”
这女子无助一笑:“家父重病,小女子这是打算去医馆请大夫。”
男人点了点头,想了下,道:“那我送你去吧?”
“这可怎生使得。”
“无碍,令尊即是重病,自然是早早请了大夫回家看看最好。在下此时无事在身,不过是伸一把援手罢了。”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点了点头。
大抵也是实在担忧父亲的病情。
于是两人同骑,男子温软在怀,自然心驰神迷。
……
男人帮女子请了大夫回家,果然家中有一病重老夫。
而这户人家似乎十分贫穷,寒舍陋巷,家徒四壁,家中似乎只有这一老一幼相依为命。
一问才知道,女子的亲娘早已亡故,而老父沉疴旧病,也将家业全都败掉了。
男人这才心领神会,为何这女子竟穿了一身与这家中并不相符的衣裳,原来也曾是富裕人家的娇小姐。
一番交谈之后,男子才知道这女子叫什么。
姓秦,名画,小名依依。
秦画,画儿?
男人一愣,仔细端详,同时场中响起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画儿?哦,不是,她并不是那个画儿!”
这是画外音,也算是广和园独创的一种表现方式。让人看客们来看,他们只看热闹,并不懂其中真意,只知道有了这种画外音,戏中角儿的形象当即鲜明了起来。
以往看戏,只是看戏中人依依呀呀的唱啊唱,还必须十分用心的去听唱词,才明白演到了哪儿。而广和园的戏却完全不用这样,直接以画面的形式为体现,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大家都知道,看着省心不费力,这也是为何大家都爱看广和园的戏的另外一个原因所在。
随着这个画外音,看戏的众人心中不禁一突,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开场的那一幕,还有那个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再联想起这秦画出现的诡异,大半夜的,一个女子独自行走在大街上……
可不管众看客怎么脑补,甚至越想越觉得慎得慌,接下来的剧情却与他们所想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男人在秦画家里喝了一盏温茶,便由秦画送出了家门,哪知人刚到走到院门口,屋中突然爆出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转回头去看,原来方才刚在大夫诊治下已平稳睡去的秦老爹,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随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声,便脚一蹬人没了。
这实在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本来以为没事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秦画哭得伤心欲绝,几番昏死过去。而男人自然是不能走了,总不能留下孤女一人独自面对老夫的尸体。
帮着秦画安葬了秦老爹,又办了丧事,两人在相处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情意。
丧事办完后,男人提出想带秦画回自己家去,秦画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男人家有妻,秦画自然只能做妾。
不过对此,秦画并没有什么异议。她本就是孤苦一人,老父丧去,孑然一身,根本没地方可去。只对男人提出让她守孝一年,她便答应下了此事。
而男人的妻虽并不愿丈夫带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来,到底三纲五常妇德在此,她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能收拾出单独的一个小院儿,将秦画安顿了下来。
自此秦画深居简出,就开始了在男人家的生活。
……
戏在此就戛然而止了,不过在临终时留了条尾巴,男人家中一下人发现秦画有些异常。因为每次送过去的饭,都用得很少,而同时这个下人又在花丛里发现倒掉的饭食。
*
戏罢,众看客议论纷纷,纷纷在讨论着这秦画的诡异之处。
有人说这秦画莫不是之前男人的正妻画儿家中姐妹,如今化名来为姐妹报仇;有的说这秦画肯定是狐狸精变的,如今来勾引男人,想吸取他的精气;也有的说这秦画就是画儿,如今携着滔天恨意前来报复。
说什么的都有,也是时下老百姓精神生活富足,都喜欢看些志异小说,里面各种妖精枚不胜举。不过大多都是狐狸精、鼠精、黄大仙这类的,有的是警世故事,讲得是妖精害人。也有的是轶闻,讲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自古以来,各种鬼魅之说便流传于民间,大家敬神惧鬼。鬼都是害人的玩意儿,可这叫《秦画》的戏,戏里透露出的种种端倪,都显示这秦画不是常人。
难道真的是鬼?
答案自然是无解的,只能且看下回。
二楼的雅间里,孙桁回过神来,一拍大腿,“这广和园的戏真是精彩,让我来说那秦画肯定就是那个画儿,来报复这个周生。”
祁煊懒洋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搭理他。
孙桁眼珠一转,笑得戏谑,可话却有些戳人心窝子,“那演周生的戏子真是好艳福,大抵连我们安郡王都没能一亲芳泽,他倒好,搂搂抱抱的……”
话还没说话,就被祁煊起身一甩袖子,将身下的椅子掀倒声给打断了。
祁煊咔吧咔吧捏了两下拳头,孙珩当即缩了脖子,不敢再言。
若论孙珩长这么大,挨谁的揍最多,首先是他爹,再来就是祁煊了。这家伙揍人从来下黑手,也是打小和太子二皇子打架练出来的,每每揍人,都是瞅人痛处揍,揍完了还没痕迹,让你想告状都没办法。
祁煊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就扬长而去了。
后台那处,秦明月正在和何雅说话。
“雅雅,今天你演得真不错。”
那个叫雅雅的‘男人’,害羞一笑,才道:“还是月儿妹子教的好。”
这个何雅是何锦当年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一个孤女,一般戏园子里总会买些这样的小孩子回来,悉心培养后用来唱戏。可惜这何雅小时候不显,长大了却是天生一副男相。倒也不显粗鄙,就是个头高,骨架大,长相偏男性化,说起话来也有些粗声粗气。
对于日后用来唱戏,这样的苗子无疑是养废了。不过何锦是个心肠好的,即使明知道何雅用不了,也留她在戏园子里,就当是女儿养。之后,戏园子里的人慢慢都走了,也就何雅还留了下来。早先何锦打算将戏园子盘出去,何雅就回了何家,在家中帮何锦的妻子毛氏做事。之后戏园子缺人,便又回了来。
其实秦明月早就对何雅留了心,演戏免不了会有男女对手戏,更是免不了会演夫妻。以前是人手紧凑,她只能和陈子仪将就凑对。不过前两部戏都是演夫妻,夫妻只用表现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好,而这一场却不一样,秦画本就是靠色相魅惑周生,免不了会有一些肢体接触,秦明月倒没觉得有什么,在现代那会儿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可在礼教森严如当下,她觉得还是不要触犯禁忌的好。
也是陈子仪总是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自己,实在让秦明月觉得烦不胜烦,不想再给他错觉下去了。
刚好有何雅这样一个人,基本功也是挺扎实的,只用悉心教导一番,就可以登台了。
这是她们第一次演对手戏,从表现上来看,这何雅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两人有说有笑低声讨论着下一场的剧情,男的高大英伟,女的小鸟依人,凑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画儿。可搁在有的人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目,其中一个正是陈子仪,而另一个则是闯进后台来的祁煊。
一见祁煊闯了进来,后台里嘈杂的人声当即停了下来,大家都十分诧异地看着他。
秦明月愣了一下,走了过来:“郡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
秦明月能看出祁煊有点不高兴。
明明这人总给人感觉时时刻刻处于暴走之中;可见到祁煊这副样子;她突然有种明悟,以前那些似乎都不是生气,现在才是。
见大家都看着他们;也是怕祁煊这不着调的人闹出个什么事来,她不禁上前一步道:“有什么事;出去说好吗?”
难得见这丫头如此识相;祁煊按下心中的不悦;瞥了何雅一眼;才掉头出去。
戏园子这种地方就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秦明月只是略微踌躇一下,就领着祁煊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一路顺着甬道到了后面,进了月门洞;她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祁煊站定后,双手环胸不悦地看着她,“我觉得这戏你最好不要再唱下去了,因为说不定爷哪会儿看得不高兴了;就把你们戏园子给砸了。”
秦明月陷入茫然之中;这人又是在闹哪一出?还当是祁煊这人脾气阴晴不定不好侍候;可转瞬间想到临走时他看何雅的那一眼,顿时有些了悟。
感觉心里怪怪的,她垂下头,抿了抿嘴,道:“演周生的那个,其实是个姑娘家。”
呃……
这下轮到祁煊诧异了。
只听过唱戏从来是男人反串女旦的,还没有听说过女人反串男的。他低头睨她,“你确定没骗我?”
秦明月突然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忍不住道:“这事儿我骗你做什么,又没有银子拿!”
恍惚间,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凭什么自己还要向他解释。可想着那日自己濒临绝望,他宛如天神降临,她突然并不希望他误会了什么。
祁煊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大抵是长这么大从没干出吃醋这种蠢事,略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既然是女人那就算了,爷就不找你麻烦了。”
心情好了,也就突然想起被他又一次扔脑勺后面的孙珩:“孙珩还被爷扔在前头,上次把他给忘了,害我陪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事儿才算揭过。今儿可不能再将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不然这小子得拉爷喝几天酒,才能找补回来。”
说完这话,他就宛如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站在原地的秦明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些闹不懂这人到底怎么了,可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所以然,索性也不想了。
祁煊噙着笑回到雅间,果然孙珩还坐在那里。
倒也没有恼怒之色,正端着茶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今儿爷请你上我府上喝酒,你不总说裴婶儿的手艺好?今儿让你敞开肚子吃一顿。”
孙珩也顾不得装高深了,扔下手里的茶盏就蹦了起来,“咋,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安郡王如此高兴的事儿?”话音有些酸酸的,不过不显,祁煊倒没听出来。
他嘴角止不住往上扬,面上却恼道:“爱去去,不去滚,当爷愿意搭理你?!”
孙珩这犯贱的货立马巴了上去,“去去去,怎么不去。”
说着,两人就离开了广和园。
*
因为有第一场戏作为铺垫,第二场的时候自是十分火爆。
当日早早便有无数看客到了,坐下后,戏还没到时间开始,百无聊赖,就和身边的其他看客聊起上一折的剧情来。
这也算是广和园里一个比较奇特的地方吧,寻常在别处看戏,大家都是各看各的,看到精彩之处,顶多喝彩两声。可这广和园的戏却与其他处不一样,总是峰回路转,让人咂舌不已。
经常有人信誓旦旦料定下面的剧情,却临场被反转,因此被打脸之人众多,可大家还是对猜接下来的剧情乐此不疲着。
“你们信不信,这一场绝对会挑明这秦画的身份!”
“有没有人猜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哪儿来的妖精?”
“人鬼不好说,据鄙人在这广和园看戏这么久的经验来看,撰写此戏本子的人似乎总喜欢戏耍人。他最喜欢干的就是挑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却并不让人落到实处,谜底总是在最后才会揭晓。就好像那嫦娥,不就是让大家一直揪紧着心,到了最后才揭晓那后羿的身份。所以王兄,你的这种说法愚弟觉得有些过于肯定了,这一场应该不会揭晓这秦画的身份。”有一书生文质彬彬,却胸有成竹,可以看出他对这广和园的戏也算研究得挺透彻的。
他的说法,获得附近许多人的赞同,纷纷点头说这种可能性最大。
而那王兄,自己唾沫砸的坑儿还在眼前,就被人驳了回来,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到底这是公共场所,也不好当众发怒,只是道一句你往下接着看就是了。
像这种议论剧情的人还有很多,戏厅中喧嚷而嘈杂。二楼上,正对着戏台子视线最好的那个雅间里,孙桁啼笑皆非道:“瞧瞧这群人还吵上了。”
祁煊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儿,这厮嗑瓜子的样子格外跟人不一样,扔一颗在嘴里,不见他嘴动,眨眼的功夫就见两片瓜子皮被吐了出来。也不乱吐,刚好落在他面前一个白瓷盘里,盘中已经积攒了许多瓜子皮了,可以看出这厮坐在这儿有不少时间了。
确实也如此,每到有秦明月戏的时候,祁煊总是来得特别早。
若是戏还没开,就往雅间里一坐,一壶茶,几碟果子,能混上大半日的时间。
对于孙珩的话,他的回复是:“你真是闲的。”
孙珩挑眉:“你才闲的,你不闲,你坐在这儿吃瓜子。什么时候你染上这种老娘们的毛病了?还别说,这瓜子儿挺香的。”说着,他往嘴角丢了一颗,尝了尝。
祁煊这才收回架在凳子上的腿,将放瓜子的盘子往面前挪了挪,“滚滚滚,没人请你吃。”怕孙珩手贱再偷拿,他索性将盘子一端,将大半盘子瓜子都倒进袍子上,下摆往上一兜,就是个现场放瓜子的地方。
孙珩倒诧异上了,“嘿,这是哪儿买来的金瓜子啊,小爷吃几颗都不让。”
可不是金瓜子嘛,这瓜子是秦明月特意命人送来的。
也是祁煊来得太勤,有事无事总往广和园跑,而秦明月最近又太忙。再说了,她也不想总是面对他,因为这人总是会蹦出几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答的话。索性遵循着一三五二四六的惯例,中间隔上一次,她就见祁煊一面,也免得被这人说自己什么用过了就扔之类的话。人实在没法出现的时候,她就会特意让人准备些小吃,权当自己的歉意了。
这期间祁煊吃过了渍梅干,蜜果子,以及各式糕点,都不得他喜爱,也就瓜子盘能让他纡尊降贵用上一用。秦明月索性亲自去京城最好的炒货行买了一些瓜子来。下次再来,就给他端上一盘子,美闻其名这是秦姑娘亲自去买的,也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
还别说,真把这人给哄住了。
吃过两回,祁煊嗑瓜子的技术得到了质的飞跃,已经可以达到大师级水平了。
拉回话题,就在孙珩和祁煊说话途中,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
戏是接着上一折演的,话说那下人发现秦画的异常之处,心中疑窦丛生,可又苦无证据能证明这秦画实在异常。毕竟偶尔厌食实乃正常,可就算厌食,你不吃就好了,为何要偷偷地倒掉呢?
这下人实在好奇,就忍不住就偷偷观察上了,这一观察发现秦画此人确实诡异得紧。
有孝之人不宜出门,可此人却是从没见她出门过,寻常就一个人躲在屋里,贴身丫鬟都不让在屋里侍候。
其实发现她有些异常的人就是周妻派来侍候她的丫鬟,一个叫做田儿的人。
田儿疑心上了,就借故在白日里闯了几次秦画的房间,却并没有发现异常。秦画独自呆在屋里什么也没干,不是在榻上睡觉,就是一个人坐在屋里。
而与此同时,秦画的食量似乎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不光每次送来的饭会吃完,也不再见偷偷倒掉饭食。田儿只当自己的多想了,也不再私下里偷偷观察秦画,可就在这当头田儿死了。
死因是投井。
谁也不知道田儿是怎么死的,还是一个负责打水的婆子发现的。事发之后,周妻派人来询问秦画,秦画却是一脸茫然与无辜。只道自己平日闭门不出,又与他人不相识,寻常除了送饭的时候能见到田儿,其他时候根本见不到她,并不知道她为何会投井。
对此,周妻并没有表示怀疑,因为田儿就是她派来监视秦画的。秦画日里见到田儿的次数多不多,没人比她更清楚。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而时间依旧一日一日往前过着。
戏的最后,以新被派来侍候秦画的丫鬟,看见她坐在窗前梳头被吓到为结束,再度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悬念。
“嘿,这就完了,你倒是继续往下演啊!”
发出这样感叹的人,不止孙珩一个。
祁煊却丝毫不以为然,坐了会儿,见秦明月没来,知道她大抵又忙着,便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有时候想想其实也挺滑稽的,他安郡王何曾待人这样过,可每每看着她眼下的乌青,他又不忍再强迫什么。
“哎,你去哪儿?”孙珩叫住祁煊。
“回家。”
“那我同你一起。对了,陈六那小子约着明儿出去打猎,你去不去?”孙珩嘴里的陈六,是敬亭侯府陈家的嫡幼子,也是一个纨绔,寻常和孙珩关系不错。
“不去。”祁煊一脸没兴趣的样子。
孙珩想了想,“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兴来了一大批的流民,被堵在那边了,圣上已经知道这事,龙颜大怒,派我爹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最近恐怕不太平,还是少出门的好。”
身为一个纨绔,孙珩平日里虽有些不着调,但嗅觉还是挺敏锐的,从这件事中窥探到一些机锋。
听到这话,祁煊眉头当即一拧,可是很快就松展开来,浑不在意道:“出了什么事儿,也出不到咱们头上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孙珩点点头,“这倒也是。”
*
天并没有塌下来,但任谁都知道这次河道总督胡承邦是完了。
原来早在七月初十那一日,黄河就决了堤,这一决堤可不是一处两处,而是连着好几处。夏日本就是雨水多的时候,一到夏天,朝廷最怕的不是哪里有旱灾,而是黄河决堤。
毕竟旱灾可以赈灾,若是水患,死人不说,还劳民伤财。
历朝历代以来,黄河水患就是朝廷的一心腹大患,可黄河素来以‘善淤、善决、善徙’而著称,根本不是目前人力可以解决的。朝廷年年砸出大量银子去修防,可是年年都不得安身,好点儿的只祸害一处,不好点儿的就像今年一样,祸害了河北河南两地,致使两地哀鸿遍野,老百姓叫苦不堪,流民四起,民不聊生。
又因这两地靠近京师重地,逃过洪水肆掠的灾民,自然就往京师涌了来。
其实也是当地官员胆子太大,出了这样的事竟然敢瞒报,等灾民来到大兴,被大兴当地驻军拦住,惠帝这才收到这一消息。得到消息的他,龙颜震怒,当即命人出京去拿河道总督胡承邦回京问罪。
其实这胡承邦也是个倒霉的,刚任河道总督不足一年,门里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前,他倒也发现有些地方的河堤绝对防不住夏季的暴洪,可他初来乍到,而河务衙门早已是自成系统,他的命令下发下去,下面的人却阳奉阴违。
等出了事后,为之晚矣。
朝廷派去的人并没有拿回胡承邦,因为事发之后,胡承邦就服毒自尽了,其家眷也一无所踪。据当地官员说,河道决堤后,有暴民积怨之下袭击了胡宅,胡总督的家眷尽皆惨死,家财也被抢夺一空。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并不是。
惠帝雷霆震怒之下,两地牵扯进去的官员纷纷落马,撤职的撤职,查办的查办,另外赈灾之事还得提上日程。
可提到要赈灾的事,却是遭到了阻碍。
无他,皆因朝廷没钱了。
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这里涝完那处旱,不是小灾,就是大害,总是不能消停。看似大昌朝太平盛世,可朝廷其实没什么钱的,如果有钱的话,惠帝也不会去捅马蜂窝,将王铭晟派去了江南。
说其他的都是假话,给朝廷弄银子才是真的。
勋戚官绅占地严重,赋税收不上来,即使收上来也是杯水车薪。大昌朝有钱的地方倒是不少,可惜钱都进下面人的荷包里了。
惠帝恨啊,恨得牙痒痒。
他作为堂堂大昌的皇帝,修建个行宫,多宠信几个妃子,就有一群朝臣天天在他耳朵根子边上说,这起子人自己却是个个富得流油。
各种原因交织下,惠帝往江南派去了王铭晟,也派去李栋。可惜这两个人哪怕再有才,也是双拳难抵四手,江南那边没有任何进展,而各处需要银子的缺口却是越来越大。
惠帝在朝堂上发了顿火,下面一众文武百官全部蔫巴了。
可扭头再上朝的时候,惠帝问这事儿怎么办,下面却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意思就是您看着办吧。
惠帝若有办法,能在朝堂上发火吗?他想赈灾,可是有钱吗?
户部那里倒是还有些银子的,可惜户部尚书赵懋那老家伙硬是抓着手边的那点儿银子不丢,说是辽东那边的军费再不能拖了,除非惠帝想让那群金人打进来。
好吧,听到这惠帝不说话了,虽说攘外必先安内,可是那群外族一直虎视眈眈。他还没忘记自己皇城在哪儿,除非他这皇帝位置不打算坐了,不然辽东那边的问题就不能轻忽。
那就只能到其他地方弄银子,大抵也是物极必反,这会儿惠帝反倒不急了。
你们愿意装哑巴,那就使劲装哑巴吧。
这大昌朝真是败了,你们这群官儿还能当吗?
朝堂之上气氛诡异,而这一切并未影响到京中的平民老百姓,大家还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干啥干啥,除了物价涨了一些,最近各府上买人便宜了一些,还真没什么影响。
当皇城根儿下的百姓就是好啊,全天下哪儿都可能出事,就这里不可能,等到京城都出事了,大昌也该亡了。
不过却是有些影响到了广和园的生意,倒也并不明显,因为广和园的戏票总是供不应求,但从前来看戏的贵人们少了,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且祁煊最近也不来了,似乎很忙的样子。
同时牙侩所里的一个姓姜的牙侩,突然来找何锦了。
也是前几次广和园从姜牙侩手里买的人多,眼见手中又多了一些‘货’,自然要来问问老主顾还需不需要人。
随着接连几次买人,如今广和园已经不缺人了,能撑着住场的台柱子还缺,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儿,除非能从别处挖来人,或是自己培养出来,别无他法。也是如今光开《秦画》的场,就足够广和园吃了,其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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