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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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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是在堂屋用餐,喝温热的黄酒,正在高兴之际,丁小富跑了来,“司令,参谋长回来了。”
“喔,时俊回来了?啥时候?”龙谦放下酒杯,腾地站起身来。
“就是刚才。”
“快请他来。骑马来。真是好事连连呢。司徒刚回来,时俊也回来了。这就算是给他接风吧。哈哈,借花献佛。”
“嘿,我再让她们炒个鸡蛋来。”陈超起身出去了。
宁时俊过来时,龙谦等人已经迎候在大门外了,“幸苦了,一直惦记着你呢。”龙谦上前狠狠拥抱了下他的参谋长。
“司令﹍﹍”
“别急着说公务,先喝杯酒暖和暖和。”龙谦拉着宁时俊的手回到屋里。将其按在椅子上,倒了半碗黄酒,“借陈先生的花,献你这尊神。”
“总算不辱使命。”宁时俊接过酒碗,“司令,我去了趟北京。”
“先吃饭,吃完再聊。今天的菜是我亲自整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算你有口福。再晚些回来,我们几个就包圆了﹍﹍”司徒均笑着说。
“司徒你啥时候回来的?喔,司令还有着本事。嗯。这都是川味嘛﹍﹍”宁时俊接过王明远递过的筷子。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啊,好香﹍﹍”
大家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等宁时俊吃饱。陈超喊尤氏过来撤下吃了精光的杯盘。陈超亲自沏了茶。宁时俊看龙谦并不避在座的各位,开始一五一十地汇报此行的结果。
他从济南遭遇冷遇讲起,一直讲到去太原。先后见过了荣禄和李莲英,讲了他焦心的等待和朝廷决定让袁世凯所部退出沂、兖州以及山东省每年支付威胜军右翼五十万两白银的结果。但他略过了如何贿赂荣禄和李莲英的细节。
一波三折,听的大伙儿心醉神驰。
“这么说,朝廷已经下令袁世凯退出两州了?”陈超兴奋地搓着手。他对银两的概念很淡,也不晓得养一翼新式陆军要多少钱,只晓得如果袁抚台的部队退出两州,这鲁南可就真成了龙谦的地盘了。
“是,旨意已经下了。”
“这可太好了。”王明远和叶延冰都兴奋不已。
“别急,袁世凯不会那么听话的。”龙谦冷静地说,“时俊你为何去了北京?”
“是这样。临离开太原时,我去荣禄府上辞行,听说到北京那边出了事,李鸿章病倒了,但和议有了结果。皇太后已经照准了和议的所有条款,派荣禄前往北京接替李鸿章。我便提出跟他一起去,荣禄同意了。于是便走了一趟北京。”
“你说什么?和议已经签了?什么结果?”龙谦大吃一惊,现在阴历刚进三月,怎么就签订辛丑条约了呢?这不对呀!
“有关惩处主战官员的情况比较复杂,一大批朝廷大员掉了脑袋。连死去的庄亲王和军机大臣刚毅都没有放过。端郡王被发配去了新疆﹍﹍”
“这些我都知道。赔款呢?是不是还有允诺列强驻兵要地的条款?”
“赔款一共三亿两白银。分三十九年支付。总计约六亿两!用关税和盐税抵押。另外,使馆由各国自行保卫,天津不准我国驻兵,自山海关至天津,划出黄村、廊坊、杨村、军粮城、塘沽、芦台、唐山、滦州、昌黎、秦王岛、山海关等地,允许列强驻兵!”
“卖国!李鸿章卖国!”陈超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这样丧权辱国的条款,怎么能签订?李鸿章必将成为人人唾骂的卖国贼!”
“内地通往关外的要地几乎全被人家占了!东北危矣!日本和俄国必然有后手,我的上帝!陈先生说的没错,赔款还在其次,怎么能容许列强驻兵于京畿要害呢?”司徒均大惊失色。虽然想到了去岁的战争失败,国家必然蒙受损失,但没想到竟是如此结果,“英法美德的势力不在北方,东北不是落入日本,便是落入俄国!我蒙山军将士的鲜血算是白流了。”
王明远和叶延冰比起司徒均来,对于地理上的认知就差了很多,宁时俊一口气说出的那些地名,他们还没有清晰的感念,但总数高达六亿两白银的巨额赔款着实吓住了他俩。
“天啊,六亿两!朝廷如何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卖国,他妈的太可气了!”
“司徒说的没错,那么多兄弟的血算是白流了!”
“不要激动。焉知不是因为我蒙山军血战,才将本来高的多的赔款降至这个数字?”龙谦冷静的多,“至于李鸿章,我看也怪不着他,就算他不去签这个卖国条约,自有别人去签。满清朝廷只想着顺利让洋人撤出京城,早一天回皇宫继续当他们的皇帝太后,反正银两又不要他们来出。倒霉的总是百姓。”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包括陈超在内,朝廷下令将沂州兖州交给蒙山军的喜悦被辛丑条约苛刻无比的条款冲淡了。
“司令说的是。我在北京见到了李鸿章,是荣禄大人带我去了。李鸿章李大人已经病的起不了床了,但那天还是有俄国人上门逼他签什么字!李大人听说我是司令的部下,还跟我说了几句话,说多亏勤王军打出西沽大捷,捉了西摩尔,才让他有了些谈判的资本。他还让我捎话给司令,他不行了,要咱们好好干,为朝廷争口气﹍﹍”宁时俊面沉如水,“那天他给了荣禄大人他的遗书,还有一首诗,荣禄给我看了﹍﹍”
“还记得吗?”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作等闲看。”略一思索,宁时俊念出了李鸿章的绝命诗。
“海外尘氛犹未息﹍﹍”龙谦轻声吟哦,“岂是犹未息啊,不过是个开始。弟兄们,看到了吧?落后就要挨打。咱们蒙山军真正的敌人,不是袁世凯,也不是朝廷,而是将我中华任意宰割的列强!”
“司令,我﹍﹍”宁时俊还要汇报,龙谦打断了他,“票号的事不急,李鸿章行将就木,你可打听到谁接任直隶总督?”
“据说是荣禄。他当过这个官。”宁时俊道。
“是荣禄对你说的?”
“不是。是荣禄的管家说的。荣禄忙的很,打发我回来,要我转告司令,切莫辜负了太后的厚望。”
“我不会辜负太后的厚望的。”龙谦语气中殊无一点尊敬之意,“你离开北京时,李鸿章还没咽气吧?”
“没有。荣禄既然发了话,我也不好再留。看过晋源票号后,便启程返回了。路过济南时,我又去了巡抚衙门,这次见者袁世凯了。”
“做的非常好!袁世凯怎么说?”
“他详细问了咱们的情况,特别是你的情况。对剿灭抱犊崮多有赞扬。但责备你不去济南见他。当时徐世昌、王士珍都在。”
“接着说。”
“徐世昌说,沂州道的事情,绝不是李纯所为,不过是沂州巡防营个别败类自作主张。司令,沂州道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跟你说吗?”
“我问来着,他没说。但表示李纯及曹锟所部克日将撤出两州,要我们与李、曹联系,不要发生误会。”
“那,朝廷旨意里的军费呢?”
“袁世凯讲了,今年不会有了。山东财政极为紧张,朝廷责令山东支付威胜军的军费,最早要等明年了。”
“这个滑头的家伙。他早就知道他不会再留在山东了。给不给是后任的事了。不过无所谓了。”
“袁世凯不在山东了?他去哪里?”众人惊问,包括宁时俊。
“直隶!荣禄身体也不好,不会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直隶总督的宝座,八成要袁世凯来坐了。”龙谦转而下令,“时俊,你还得辛苦下,明日带着我的手书去沂州,明远陪你去。我亲自去兖州。咱们将两州先接收过来再说!”
第三十二节沂州一
菜肴别有风味,宁时俊带回的消息更是令人高兴,酒喝起来的味道便更好了。一顿饭吃到子时时分,尽兴而归。
龙谦和宁时俊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准备再谈一谈接收两州的事宜。小薛依旧等候着他,见他回来。打了个招呼去烧洗脚水。龙谦说不要管我了,你去休息吧,掉头去了南房把头的禁闭室,几丝光亮从小窗户里透出来,这间屋子本是柴房,窗子既小且高,站在外面,饶是龙谦的个子也看不清屋里的情景。
“关着谁?”宁时俊小声问。
“把门打开吧。”龙谦对警卫说。
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这是禁闭室的规矩。警卫掏出钥匙,将锁开了。龙谦对警卫说,“他的禁闭结束了,你的岗位也撤销了,回去休息吧。”
警卫向龙谦和宁时俊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龙谦推开了房门,见江云站在桌子前,“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干什么?”
看见是龙谦,江云打了个立正,“报告司令,我在编密码呢。”跟着看见龙谦身后的宁时俊,“呀,参谋长回来了?”
宁时俊没想到关禁闭的竟是江云,没吭气,朝江云笑笑。
龙谦没有吭气,走到木板支成的床铺坐下,“关了你这几天,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抓内鬼不能大张旗鼓,我的方法不好。”
“就这些?”
“还有就是对俘虏的转化不利﹍﹍”
“还有呢?”
“没了。”
“看来还是少管你两天啊。江云。你已经是我最高的情报主管了,看问题想事情要多问几个合适不合适。之所以惹我不高兴,是因为你们的做法会在部队高级军官间播种不信任的种子。部队正在发展,必须有个健康的环境,搞得人人自危,其损害比内部潜伏的一两个内鬼更糟糕。”
“我明白了。”
“搞情报的,怀疑一切不是错误,但要沉住气。透露我行踪的,未必是部队上的人。懂吗?”
其实江云早已想到了这点,否则就不会去围绕着郑家庄动手。
“好了。你的禁闭结束了。岗哨已经撤离。你可以回你的房间休息了。”龙谦打量着禁闭室,一张木板支就的床铺,一张瘸腿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还有就是一盏油灯。“刚才你说在编密码。拿来我看?”
江云将几张草纸拿过来。
“这就是你的密码?”
“没有底书,有些我记不得了。”
龙谦曾教授过江云简易的密码制作方法:取一本书,以书上的页码和行数、字数为基础。编出四个一组的数字,顺着数字就可以找到所代表的字。当然,还有编一个密钥,预先设计倍数,三倍或者四倍,为密码在加一层保险。
“你准备用什么书为底书?”
“《唐诗三百首》和《古文观止》”
“你自己想的?”
“嗯,我看一般的读书人都有这两部书。”
“书选的不错。但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的密码落在敌人手里,他倒是解不开,但一眼就看出这是密码。非动刑撬开你的情报员的嘴巴不可。我不太相信你的情报员在酷刑下可以坚守秘密,至少他会招出是谁在向谁传递情报。用死信箱也不行,人家守在那里钓鱼,你的人就会落网。你经营的这条线也就暴露了。”
江云费神思索着。
“这种密码,一般是用于无线传输的。现在我们的技术条件达不到。所以还要学会用编家信一类的方法将所要传递的信息编进去。这就需要你找几个文化高的人来干。这是现阶段最主要的密信传递方式。学会了这个,就可以实现对送信人的保密了。所以,你小子必须好好念几本书,有空多向参谋长学学写文章的法子。”
“是。”
宁时俊对于龙谦与江云的对话半懂不懂,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蒙山军最高的机密之一,龙谦并不打算对自己隐瞒。
“你情报处的编制方案想好了?”
江云从当作褥子的草垫子下摸出一张纸。龙谦接过来揣在怀里,“参谋长很快要去沂州,我本来想让王明远跟他去。后来想想还是你去为好。所以提前结束了你的禁闭。现在跟我来吧,咱们一起合计下沂州之行的问题。”
三天后,宁时俊带着龙谦的手书站在了李纯的司令部,除掉李纯,还有沂州知府唐绍仪在。
李纯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将沂州交给蒙山军。看过宁时俊带来的龙谦手书,李纯冷冷道,“朝廷命我部撤出沂州,却没有说何时撤出沂州。等我方准备停当,自然就会撤走。至于龙谦索要的郑诚,对不住,我方查无此人。”
宁时俊没想到李纯竟如此的耍赖。
“这么说,李将军是不听朝廷号令了。”宁时俊平静地问。
“谁说我不尊旨意?”李纯斜着眼看着宁时俊。他一张国字脸配上一道精心修剪的一字胡,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但斜眼看人时便破坏了美感,带了流气和匪气了,“朝廷并未给我撤军的旨意,我奉的是袁大帅的军令。袁大帅可没有说哪天撤出沂州。龙谦急着进沂州,好啊,要他等着吧。等我收拾停当后,自然给他让出这沂州城!”
袁世凯给李纯的军令上确实没有规定具体的撤军时间,李纯正是抓住了这点。他料到龙谦绝不会因此动武。要动武早就动了,龙谦是什么时候返回鲁南的?既然能忍两个月,他就能继续忍下去。
李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算资格。李纯在袁世凯手下一众将领中,也就仅次于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三人而已。他当然不能与徐世昌比,但徐不能算武将。但李纯进驻沂州后却极为不顺,几乎成为小站新军的笑柄。两年前还讥笑曹三傻子败于一帮草寇呢,没想到轮到自己竟然更惨。不是一次,而是一败再败,折损了蔡成勋、田中玉这等颇受袁大帅器重的管带,打倒最后,连卢永祥也阵亡了,王士珍竟然做了人家的俘虏。
李纯因此在仕途上栽了一次大跟头。庚子年二月间的进剿惨败后。李纯被一撸到底。调回济南面壁思过了几个月。沂州防御交给了段祺瑞代管了一段时间。随着蒙山军这个让李纯灰头土脸的大敌接受了招安,沂州的局势缓和了下来,主持兖州军事的冯国璋和主持沂州军事的段祺瑞先后被袁世凯调回了身边,冯国璋去抓武卫右军先锋队的事情。段祺瑞则主练炮兵。袁世凯再次将沂州交给了赋闲数月的李纯。临行前袁世凯语重心长地教诲了李纯足足一个时辰。要他知耻后勇。卧薪尝胆,以图雪耻。
李纯不明白袁世凯为何不准他乘蒙山军主力远征之际捣毁蒙山军老窝。但袁世凯的军令是不能违抗的。李纯曹锟这批将领在政治上的见识还需要磨练。虽然和平相处了几个月,但李纯深藏心底的仇恨和屈辱却并未因蒙山军身份转换而消失。相反更加强烈。
“你这是狡辩。龙谦将军是朝廷任命的沂州镇守使!威胜军右翼占据沂州是天经地义的事。龙将军以朝廷大局为重,忍了两个多月,所部官兵不出费县一步!足见诚意。便是出了沂州道伏击的事件,导致龙将军及张、吴两位大人遇险,龙将军仍压下了部将的愤怒,不予追究﹍﹍没想到李将军竟如此不识大体﹍﹍”
李纯勃然大怒,“一帮为祸地方的草寇!竟然敢指责本官不识大体!我便不识大体了,你等又能如何?”
“我家将军自有对策,那便走着瞧好了!”
“送客!”李纯吼道。他本想就此将来人扣下来,但旁边的唐绍仪踩了下他的脚,提醒他冷静,所以李纯将宁时俊轰了出来。不仅如此,李纯的手下干脆将宁时俊和他所带的两名警卫的武器也下了,蒙上眼睛撵出了沂州城。
“秀山,这样是不是莽撞了些?”看卫兵将宁时俊带出去,唐绍仪皱眉道。
“我倒要看看,他龙谦能拿我怎么样?”
“秀山!大小相制是朝廷的祖制,成立威胜军右翼便是针对我们武卫右军的!如今李中堂已薨,京师局面微妙,大帅正在图谋大事,值此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在鲁南滋生事端,给大帅增添变数!”唐绍仪跺脚道。
袁世凯图谋直隶总督的事情李纯是知道的,放弃鲁南两州,换来对山东腹地的控制是袁世凯的既定策略。来山东两年余,袁世凯在济南、青州一带颇为布局,本准备好好经略一番山东,谁知局势急转直下,朝廷透露太后有意让袁世凯出任直隶总督。这当然正中袁世凯下怀,直隶总督的含金量可比山东巡抚高多了。这段时间,袁世凯一面谋划直隶总督的宝座,一面费心琢磨选择接替自己的人选。他可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地盘落在他人手中。此刻挑起与蒙山军的冲突,肯定不是袁世凯希望的局面。
所以唐绍仪责备李纯莽撞了。说完,唐绍仪拔脚去追宁时俊,希望缓和局面。
“少川留步!何必示弱于敌?既然威胜军是朝廷插进大帅心口的一根刺,那就要让他们知道,山东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帅!”李纯猜出唐绍仪的目的,一把拉住了唐绍仪,“龙谦这厮所谋甚大,山东地理重要,大帅就算高就直隶,山东是绝不会放弃的!沂州虽然贫瘠,但控扼苏鲁,为南北交通咽喉,我军放弃沂州实为失策呀。”
“但我们不可能占着沂州了。这点你清楚。万一给朝廷留下大帅跋扈难制的印象,就因小失大了。当初龙谦若是因沂州道事件因怒兴兵,我等还可以用此好好作一篇文章。但龙谦这厮竟然隐忍不发,让张莲芬和吴永出面控告大帅,我们就被动了,你此刻再无故刁难,难免惹朝廷不快呀。”
“便是撤兵沂州,也不能坠了自己威风!沂州数败于龙谦所部,士气难提,必须借此振一振军心。否则将来未战先怯,大事去矣!无妨,咱们晾一晾他再说。谅他龙谦也不敢动武,如果他兴兵夺城,倒是一件好事。”
唐绍仪一愣,觉得李纯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沂州道之事确实不是李纯所为,这点唐绍仪是清楚的。事情发生后,一度时间特别担心蒙山军就此发难。而沂州部队的士气也暴露无遗,确实存在李纯所说的畏惧蒙山军的情形,所以李纯所说的提振军心士气的出发点倒不是胡来﹍﹍
“那好。秀山你掌握个分寸吧。见好就收。”
“这个我理会的。”
李纯所部还没有开始做撤出沂州的准备,宁时俊被赶出沂州的第三天,费县传来消息,蒙山军主力大举东进,将沂州至济南的所有道路全部遮断,所有商旅行人皆不得通行。而蒙山军另一部会合从峄县出发的部队,从西向东沿着沂州至峄县的官道压迫过来。
第三十四节沂州二
费县没有李纯的部队。自去年春季三路进剿蒙山军惨败后,费县被蒙山军短暂占领了一段时间。蒙山军撤走后,接替李纯的段祺瑞只将赵县令派了回来,并未派一兵一卒进驻这个面对蒙山军匪巢的前哨县城。段祺瑞的理由是,费县太小,兵多了驻扎不下。费县距“匪区”太近,兵少了简直就是给对手送礼,特别是敌人已经装备了火炮的情况下。所以,干脆不派一兵一卒。
直到蒙山军接受招安主力北上,直到龙谦率兵回返鲁南,费县都没有官军驻扎,维持治安的只是衙役。成为鲁南非常特别的县城。
费县距沂州一百里,官道沿着浚河河谷而建,在大山中蜿蜒而行。当蒙山军前锋部队截断沂州至费县官道,不出半日,沂州和费县两方面都得到了消息。
费县县令还是赵慕英。因为有蒙山军的存在,费县县令成为了官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尽管赵慕英犯有临阵脱逃的严重错误,但上级领导还是原谅了他,将其官复原职,派回了原岗位。不仅如此,连费县本当上缴的钱粮也免了。反正上级也知道,费县县城以西的大片区域根本就不在控制之下,赋税想收也收不上来。
这个官场弃儿提心吊胆地在费县熬日子。好在这段时间局势异常平静,除了商旅,县城里少见穿军装的兵丁,“匪军”龟缩于郑家庄不出,偶尔出现的军人。都是李纯派往济南的信使和济南派过来运送给养的车队。
手下报告赵县尊说城西出现大股的骑兵,赫得赵慕英慌忙吩咐紧闭城门,自己一溜烟地跑上西城去瞭望。去年西门中了炮弹,城门倒是修好了,但破损的城墙依旧。看到烟尘滚滚,隐约有骑兵出现在视野里,赵慕英晓得一定是蒙山军了。直到看清为首高擎的军旗上的威胜军右翼的字样,赵慕英心中叫苦不迭,马上下令吩咐大开城门。手下不解,赵慕英训斥道。没有兵。拿什么守城?而且,如今的蒙山军也算是朝廷的军队了,有什么理由将其拒之门外?
眼见骑兵逼近城门,赵县令急忙下城。迎面遇见打头的骑兵小队。大约有二十来人。彼此讲明身份,骑兵排长对赵慕英说,我军获知有响马出现左近。应当是抱犊崮残留的余党,奉威胜军右翼统帅龙谦将军之将令,在此拉网剿匪,请赵县尊发出安民告示,务使百姓商旅不要前往沂州,以免发生误伤。
半个时辰后,蒙山军大队骑兵进驻费县。当晚,更多的步兵以急行军姿态进入费县,扎下了营盘,费县立即成了兵的世界。率军的是标统鲁山,简单拜会了赵县令,请他出面维持,务使百姓不要惊慌,威胜军此行不过是剿匪而已。
赵慕英立即写了一封信,连夜派了亲信化装出城,分别向沂州和济南告急。
第二日一早,鲁山的部队出了费县,朝沂州方向进兵。更多的后续部队陆续抵达,其情景令赵慕英心惊肉跳,这哪里是剿匪,分明是要与李纯大人开战了!
沂州。
李纯万万没想到龙谦竟然敢封锁沂州!情报陆续汇总上来,在沂州以北以东,大约有威胜军四个营的步兵,他们截断官道,构筑工事,不准沂州一人一马越过。而沂州以西,已经出现了大股的威胜军步兵和少量的骑兵,往西的道路无疑也断了,只有沂州往南通往江苏的道路还畅通着。
沂州驻军只有不满员的三个营,因去年的大败,武器的补充一直不到位,实力远低于去年开战前。所以,当李纯暴跳如雷地要与龙谦开战时,唐绍仪挥退了众人,全李纯冷静。
“以我部兵力,守城都勉强,出城野战就不要想了。再说,龙谦所部骁勇异常,西沽之战我就在场,非是我小瞧秀山兄,像那样的仗,我军是万万打不来的!现在龙谦兵力早已超过去年,又吸收了陶三所部千余人马,匡算兵力对比,他们最少是我军的三倍以上。唐某虽不懂军事,但也读过孙子十三篇,知道庙算的道理。何况,袁大人正在全力运作京师,万一逼反了龙谦,导致山东糜烂,如何对的起大帅?不如这样,我去见龙谦罢。他不过是心怀怨愤,朝咱们示威罢了!”
道理一点不错。但李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原打算挫一挫龙谦的威风,现在被人家逼住,反而折了自己的威风。李纯心里明白,如果开战,且不说打得赢打不赢,第一个拿他示问的,必是袁世凯!
“少川,你认为他们敢对我军开枪吗?我已经派出一个步队前往费县了。我不信他龙谦真的敢造反!”
唐绍仪一听就急了,“这如何是试探之事?就算龙谦不会真的与朝廷翻脸,但他手下可都是响马出身!万一发生冲突,我等如何向袁大人交代?罢了罢了,我这便追上去吧!”
唐绍仪尚未出城,城北已发生了冲突,李纯先期派出的一队步队遭到蒙山军的拦阻,这队官军本就是李纯派出试探对手的,李纯希望龙谦不过是虚张声势,未必敢真的动武。所以李纯给队官的命令是,只要对方不开枪,你们也不准开枪,照着大路给我趟过去!
队官忠实地执行了李纯的军令,对于占据山道两旁高地的蒙山军的警告性喊话,沂州出来的这个步队根本置之不理,闷头进发。蒙山军于是鸣枪警告,处于高度戒备下的沂州兵听得枪响,立即慌了声,也无暇鉴别刚才的排枪不过是朝天而放的警告性射击,不等队官发令,几个士兵立即朝山坡开了枪!
冲突就此发生,占据了地利的蒙山军一排子弹射过来。立即造成了前卫排两死三伤!沂州兵连滚带爬逃出了火力网,正好唐绍仪带人骑马追上来,“不要打!某是沂州知府唐绍仪!”
唐绍仪是个有胆色的,敢冲到第一线大喊大叫,亮明身份,制止了蒙山军发起的追击,“我要见龙谦!你们竟敢对官军开枪,是要造反吗!”骑在马上一身文官打扮的唐绍仪声色俱厉地呵斥为首的军官。
那名军官正是二标七连连长郑双庆,他参加了勤王之役,是认识唐知府的。“这叫什么话?合着你们的人可以袭击俺们司令。可以向我军开枪挑衅,我们就只能老实挨打?”
“管住你的兵!”唐绍仪叫不上对面军官的名字,但有些面熟,“你不要给龙将军闯祸!快带我去见你们司令。”
“我们司令不在!”
“谁是最高指挥官?”
“鲁山标统。”
“带我见他!”唐绍仪已经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死者。心中叫苦不迭。
鲁山听的枪响。飞马过来。劈头遇见了唐绍仪。
“鲁山!你要坏你家大人的大事吗!”唐绍仪勒住马头,声色俱厉。
“嗬,原来是唐知府。发生了什么事?”
“你干的好事!”唐绍仪一指地上的尸体。伤号已被蒙山军救了起来。唐绍仪并未看到。
“我军执行军务,正在剿匪,一定是你们的人先开枪挑衅﹍﹍”鲁山见死了人,心里也是一惊。龙谦的命令是封锁沂州,尽量不要与沂州兵发生冲突,谁知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一派胡言!鲁游击,你闯大祸了!”
“少来!你当俺鲁山是吓大的吗?”
“沂州城下,哪里来的土匪?分明是你们故意挑衅!”解决此事之前,唐绍仪必须镇住对方。
“谁说没有土匪?没有土匪,谁袭击了俺们司令?是李纯的兵吗?”鲁山寸步不让。
“谁让你带兵到沂州撒野的!真的不将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吗?”
“俺家司令是朝廷委任的沂州镇守使,威胜军右翼驻扎沂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尊朝廷号令的,是你们!”鲁山镇静下来,“唐知府,看在咱们曾在西沽并肩抗敌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回去告诉李纯,让他识时务些,别惹得俺家司令动了真火!”
鲁山咬住龙谦的职务和威胜军驻地沂州,唐绍仪还真难反驳,不过,唐绍仪可不是下面那些笨嘴拙舌只知舞刀弄枪的丘八,“就算你威胜军可以横行沂州,但沂州是不是山东治下?服不服袁大人军令?沂州兵是不是官军?你们枪杀友军,告到朝廷那里,也难逃一个公道!”
“出了这样的事,俺也不愿意看到。谁先开枪,你我都说不清楚。死的是军人,不是百姓,他们手里拿着的可不是锄头!”鲁山转身吩咐,“将尸体收敛起来,转交唐知府。有没有受伤的?”
郑双庆跑过来敬了个礼,“有两个伤兵,已经包扎了。并无危险。”
“刚才是你的连队开枪的吧?怎么回事?当着唐知府讲。”
郑双庆将过程描述一遍。
“你看,不能怪我的人嘛。”鲁山双手一摊。
“那是你的一面之辞!若要此事善了,立即交出凶手,撤兵回郑家庄!我会在袁抚台面前替龙谦转圜一二。”
“唐先生,你虽是文官,也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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