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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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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标统,你立了大功了,没想到竟然俘虏了一个英军中将!我这就写信,告诉袁大人贵部的战功。”唐绍仪兴奋地搓着手,“下一步,龙标统有何打算?”
“唐先生不再怀疑我部了吧?”龙谦冷冷地看着唐绍仪。
“那里,贵部不愧是天下强军,不世之功哪﹍﹍”刚才清点了联军俘虏,三个“监军”望向龙谦的目光,依然全是敬畏。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仗,等于借八国联军之手,将我蒙山军消灭了!你敢说袁世凯没有存了这样的心思?嗯?不过龙某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为国征战,那就不会只挂在嘴上!”
“当然。龙将军的为人,唐某钦佩无已。特别是将军不准杀俘的命令,更令唐某佩服。唐某一定奏明朝廷,为将军请功。”
龙谦摆摆手,“我必须让我的弟兄们缓口气了。这样,唐先生是不是先进天津?一来报告西沽战况,西摩尔联军事实上已被消灭了。逃走的敌人已不足虑。第二呢,请示下上峰,看给我军什么差事。非是龙谦避战,实在是需要喘口气了﹍﹍”
“这个不消说了,龙将军已经立下不世之功。若是我大清的军队都像贵部善战,外患不足平矣。”唐绍仪再次恭维,随即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些俘虏?”
“会交给朝廷的。我留着他们有什么用?你能带上吗?”
“那好,那么,唐某就先联络直隶总督府,为我军获得补给,一有消息,立即来报告将军。”
唐绍仪很想让龙谦带兵进天津,但现在他真的张不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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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天津一
唐绍仪确实急着去天津,至少要见到直隶总督裕禄。武卫右军脚踩两只船,既响应东南互保的倡议,又不愿得罪朝廷。派出蒙山军李代桃僵,想不到龙谦所部开门大吉,一下子打了大胜仗,光是联军俘虏就捉了近五百人,连英国中将都抓住了。这份功劳不亮出去,既对不起蒙山军的将士,更对不住山东的那位主公。
龙谦请他先到天津联络,请示下一步任务,正中唐绍仪下怀。跟两位随从商议了一下,决定留下张伯村,自己与另一位参谋于乾祝去天津。
西沽与天津不远,但已经乱成一团,到处是乱兵,义和团夹杂其间,很不安全。龙谦派了一个骑兵班,在江云找来的一名向导的带领下,护送唐绍仪过去。半下午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唐绍仪告辞龙谦出发了。
临行,龙谦对唐绍仪说,“没有特殊情况,我军不会离开西沽据点,路上注意安全吧,如果过不去,就回来。”
唐绍仪抱拳拱手,“请龙将军放心,唐某一定尽快联系到直隶总督府,将将军的大功奏明上峰。”不知何时,唐绍仪便称呼龙谦将军了,他觉得,凭此战的功劳,朝廷授予个游击将军完全不过分,至于标统,实际职权不比游击弱。
唐绍仪没敢走上午那条路,怕遇到被蒙山军击溃的联军溃兵,而是走西沽至天津的大路,黄昏的时候。遇到了大队的清军骑兵,一打听,原来是增援津门的武卫左军马玉昆部。
唐绍仪大喜,马玉昆的名头他是听过的,此人资历比袁世凯还要老,算的上是清军宿将了,甲午之役时与袁世凯算是战友,眼下的职衔是直隶提督。
讲明自己的身份,凭着袁世凯的手书,带队的马副将相信了唐绍仪的身份。唐绍仪方知这队清军是马玉昆部骑兵。奉命增援天津,而宋庆与马玉昆所带的武卫左军主力,依然在数rì前进抵天津了。
护卫他的那队蒙山军骑兵见任务完成,直接打马返回了。
“武卫右军?袁抚台亲自过来了吗?”。等唐绍仪依着官场规矩见过礼。长着一张瓦刀脸的马副将cāo着一口安徽话问唐绍仪。
“只过来一支千余人的勤王支队。上午跟先期进犯京师的西摩尔联军开了一仗。将其基本消灭了。西摩尔被抓获。”唐绍仪按捺不住兴奋。将上午的战况汇报给马副将。
“什么?就凭你们千余人,打败了西摩尔联军?还抓获了西摩尔?”马副将一脸的不信,随即哈哈狂笑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故事,“袁抚台真是旷世奇才,难怪手下有你这样的谋士。西摩尔在哪里?”
他率领的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部队奉命增援天津,是武卫左军的后援部队,之前就听到了聂士成部与西摩尔在西沽的激战,此番进兵天津,马副将特意绕开了西沽这个卡在要道上的据点,为此多走了几十里。而这个姓唐的狂士竟然说他们右军仅靠着千余人就击败了联军,还俘获了联军的最高统帅﹍﹍
“马将军何故见疑?不信,可派人跟我返西沽,敌酋就在我军手中。”
马副将摆摆手,“军令如山,本将可没有时间陪你玩。要去天津见裕禄大帅,那就跟我们走吧。”
他不是不想核实,确实没时间了。如果西沽据点被夺回,何苦绕这几十里路?马副将摇摇头,不再理会唐绍仪,打马向前。
宣战诏书一发,催促增援的命令便一道接着一道,武卫左军的当家人宋庆也算宿将了,对这场荒唐的战事根本就不看好,对十一国宣战?简直是儿戏嘛。但朝廷的军令又不能不从,马玉昆军门带着选调的左军主力五千人驰援天津,他这队骑兵是后续部队,从山海关出发,一路南下,急着与本队会合。
一路上,马副将得到的消息乱七八糟,自相矛盾。先是说联军的兵舰在大沽口碰了壁,好几艘军舰被罗荣光打沉了,天津租界受到义和团的猛烈攻击,不rì即下。朝廷已经传旨裕禄,奖赏有功官兵,以及立下大功的义和团。随即又有消息说,大沽口不到一天就陷落了,罗荣光杀死了老妻,然后自杀殉国了。大批的联军已经登岸,人数有好几万,已经占领了武备学堂,正准备攻打天津城呢。
究竟那个消息是真?马副将宁可相信后者。兵部派来的联络官讲不清天津的形势,倒是将廊坊大捷炫耀了一番,说官军联合义和团的义民已经打退了西摩尔统领的八国联军,迫使其一路后退,现在被包围在西沽武器库了,聂军门的武卫前军正在rì夜猛攻,洋鬼子们已经扛不住了,跟běijīng城里的洋鬼子一样,马上就完蛋了。
马副将知道董福祥的甘军(武卫后军)进了běijīng,正在攻打东交民巷。他的主公对董福祥那个老回回的行为不以为然,扑杀外国使臣不对,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马副将对董福祥的战果更是嗤之以鼻,这都多少天了?才多大个地方?甘军有多少人?挤也将他们挤死了!
马副将的部队直趋天津。到了廊坊,才晓得聂士成并未打下西沽,联军还守在那里。而聂士成部主力已经赴援天津了,包围西沽据点的不过是一些乌七八糟的部队。权衡一番,马副将决定绕开西沽,直接到天津。聂士成部可比自己厉害,他打不下,凭着自己的一千五百骑兵就更不成了,何苦自寻没趣?
谁想到竟会遇到袁世凯的勤王兵?这个唐绍仪不会是假的,但他吹嘘的战果一定是假的。袁世凯那小子脑筋活络,一方面跟着南方的督抚们搞什么东南互保。置身局外看朝廷的笑话,另一方面又派了千把人来勤王,一贯的脚踩两只船!千把人的兵力,就能打开西沽,还活捉了西摩尔?懒得跟他一个小小的参议理论,将来让袁世凯跟老佛爷解释去吧。
唐绍仪这年三十八岁,其留美赴朝的经历在当时也算稀罕了,他深知列强的实力,愈发衬托出蒙山军西沽一战的价值。对于马玉昆部下的蔑视,他感到忿忿不平。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昨rì战场上的惨象。蒙山军舍生忘死击溃强敌。为什么就没人信呢?
唐绍仪的立场不自觉地站到了蒙山军一方。他从6月初奉命“出使”郑家庄起,开始与蒙山军正面接触,一个月的时间,认识了蒙山军大部分军官。特别是与蒙山军最高领袖龙谦多次促膝交谈。对这支完全不同于土匪的武装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在昨天的战事结束后。唐绍仪将这支武装视为了国家的真正栋梁,如果朝廷有这样的几支军队,或者蒙山军的兵力扩大几十倍。哪有什么外患嘛。
马副将将部队扎在城外,带着几个随从进城缴令。唐绍仪自然随着马副将城,他也需要缴令,山东兵赴援京畿,要的就是让朝廷知道,哪能一声不吭埋头苦干呢?何况一进战场,蒙山军便打了大胜仗,大大为武卫右军长了脸,唐绍仪当然要急着见直隶总督裕禄了。
跟着马副将进了直隶总督府,恰巧大员们正在举行重要的军事会议,大概马副将带来了援军,通报后立即获准进去了,唐绍仪没那个资格,只好等待。乘着这个工夫,唐绍仪跟总督府接待他的官员打听局势,在悄悄地塞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后,那位嗓音尖细如太监的总督府属官脸上顿时笑容满面,不仅奉上香茶,而且将他知道的军情全部奉告。唐绍仪方知当前天津局势已经十分危急,进入紫竹林租界的联军虽然不知确数,但至少超过万人了,几天前,俄军突袭东局子弹药库,因联军舰炮的一发炮弹引爆了弹药库,导致东局子失守。而武卫左军联合义和团夺取咽喉要道老龙头车站的战斗又告失利,随着联军援兵的源源到达,连天津城的安全也危险了。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会议结束,裕禄的“戈什哈”大着嗓门喊,“哪位是山东来的唐绍仪?大帅传唤。”
唐绍仪总算见到了脸sè晦暗的裕禄总督。裕禄坐在帅案后,两边还坐着三位年迈的武官,烛光昏暗,唐绍仪看不清面容及品级,既然此三人在裕禄面前有座位,估计职位不在袁世凯之下。
他不敢东张西望,依着朝廷的礼节,唐绍仪一丝不苟地行礼,“武卫右军总文案唐绍仪叩见大帅。”
“唔,起来说话。听荆山手下说,你们在西沽打败了西摩尔的兵?”
“回大帅的话,右军勤王支队是在昨rì上午发起攻击的,将敌酋西摩尔统领的八国联军一举击溃,生俘敌酋西摩尔并其下属四百余人,击毙无算。”
裕禄站起来,走到唐绍仪跟前,“山东方面,袁世凯派了多少人勤王?”
“一千七百。”
“西沽的联军有多少?”
“具体数目不知。战前分析说,应当在一千六百左右。”
“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裕禄勃然变sè,“说实话,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帅,”唐绍仪抗声道,“我军确实击败了联军,敌酋西摩尔就在我军手中,我亲眼所见,并与之交谈。岂敢欺瞒?大帅如不信,可派员核实。我军现在西沽休整,一看便知。”
裕禄的眼珠骨碌碌乱转,半晌没有说话,天津局势危殆,急需一场胜利振奋军心,如果这个消息确实,那真是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既然袁慰亭的兵到了天津,为何现在才来?”裕禄心里还是不信,但出于其他考虑,他不再指责唐绍仪胡说八道了,而是换了口气。
“禀大帅,我军是大前天到杨柳青的,龙标统,哦,就是勤王支队的司令,打探到西沽敌军是孤军,于是决定先将敌人引出来﹍﹍”唐绍仪一五一十将7月5号伏击战的大致过程讲了一遍。
坐在几案左侧的官员站起来,“大帅。看来是真的了,袁慰亭练的好兵!这位龙标统,我怎么没听说过?”
裕禄脸上松弛下来,看唐绍仪一脸疑惑,“这位是聂士成军门。那边两位,是宋军们和马军门。”
“卑职见过三位军门。”唐绍仪再次跪下行礼。
“起来说话。”聂士成将唐绍仪拉起来。
唐绍仪当然听说过这位清军大帅,见他圆圆的一张胖脸,眼睛眯缝着,偶尔一张,闪出慑人的光芒。
“回军门的话。龙标统名龙谦。原是美国长大,回国后被鲁南响马裹胁,后成为其大当家,今chūn被袁抚台招安。所部改编为勤王支队。”唐绍仪乘机将龙谦的出身讲了。这份功劳。袁世凯要有,自己要有,作为正主儿的龙谦。唐绍仪觉得也不能亏了。乘机洗掉污点,不是很好吗?
“一个土匪?”裕禄惊愕道。
“龙谦心向朝廷,所以才主动联系袁大人,接受招安,又主动请缨来勤王。”
“袁慰亭一贯的滑头。”坐在另一边的马玉昆摇头道。
“靠一个响马来打联军?”声音苍老,看上去也老态龙钟的宋庆也在摇头,“这要是传出去,嘿。”
“英雄不问出身。大帅,若是天下响马都如这位龙标统,倒是一件好事。”聂士成平静地说,“唐先生,前rì,你是否身在在战场?”
“在。”
“那好,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抓获西摩尔的?”
坏了,忘了此人曾兵败于西摩尔了……唐绍仪使劲咽口唾沫,“卑职一直跟着龙标统,指挥所距离厮杀场最远也就是一里来地的样子……”唐绍仪于是详细将他所见的战况讲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那密集的死人堆,满地的鲜血,几乎踩不下脚。
“你是说龙,那个龙谦的兵是用刺刀打败联军的?”聂士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聂士成可不是裕禄,他是上过战场的,四十年的军旅生涯,一听就知道唐绍仪说的不像是作假。
“是,枪一响,兵们就冲了上去!”唐绍仪眼前,彷佛再现了那一幕震撼人心的情景。
不知不觉间,另外两名坐着的老将都站起身来,“真是悍勇!好胆量,好杀气!凭着区区二千人,就敢打全歼敌手的打算!这个龙谦,好胆!好兵!”年纪与聂士成相仿,体态也差不多的马玉昆走过来,“这么说,敌酋西摩尔就在你们手中?”
“回大人的话,除掉西摩尔,还有四百多俘虏,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俄国人,奥地利人,哦,还有英国人,都有,只是没有rì本人,rì本人都让杀掉了。”
“杀得好!”三个老将军异口同声。
“龙标统并不是有意杀俘,是rì本人不降。我问过的。”
“那个西摩尔,你见过?”
“见过。我还跟他谈了小半个时辰。”
“你通夷语?”
“卑职曾留学美国……”
“袁慰亭真是人杰啊,难怪手下人才济济。大帅,请速调山东兵来天津吧。”聂士成转脸对已是喜气洋洋的裕禄道,“若有此强军在手,老龙头不足为平。”
“聂军们所言甚是,西沽打开,也算解了我军的后顾之忧啊。”说话的是马玉昆。
裕禄惦记着的却是西摩尔,“唔,当然要调他们来津,直属老夫麾下。”他转脸看着唐绍仪,“你办的好差,不过,还不能歇息。明rì即行折返西沽,传达老夫的将令,命龙谦所部立即移驻津门,所有洋兵俘虏,包括伤兵,一个不能少!办好这件事,本帅的功劳薄上,定然有你一笔。”
唐绍仪迟疑了下,“大帅,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你说。”
“龙标统所部经西沽一战,折损严重。非得休整补充不可﹍﹍”
“粮弹补充,本帅自会安排,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哪能畏战不前?何况还是响马出身!你这就回去,告诉那个姓龙的,既然来京勤王,理应遵循本帅之将令。有功必赏,若是违反军令,休怪本帅治他的罪!下去吧。”裕禄板下脸,挥退了唐绍仪。(未完待续……)
第八节天津二
就在裕禄连夜写上奏朝廷西沽大捷文书的时候,在天津租界,联军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主持人是俄国中将阿列克谢耶夫。
会议的气氛很压抑,因为他们确知了西沽战事。逃出蒙山军伏击圈的联军官兵陆续逃回了天津租界,带回了这个令他们震惊失sè的消息。
逃回来的英军上校鲁迪和德军少校博尔克都参加了这次气氛极其压抑的军事会议。对于西摩尔的被俘,博尔克不清楚,鲁迪也是猜测,应当列为失踪才严谨。在座的人,包括英国领事在内,更希望西摩尔中将已经战死,而不是被俘。
近二千人的联军,一下子就被清军消灭了?关于西沽战斗的过程,因为有幸存联军士兵描述,大致是清楚了。唯一被夸大的,是参战清军的人数,对于战败者夸大对手力量的“通例”,西洋人也未能幸免。
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股不同于联军已经交过手的武装,不是聂士成部,更不是马玉昆部,当然,也不可能是董福祥部。因为对手控制了战场,他们手里没有一个俘虏。对于对手来自何方,联军高层只能是推测。
联军猜测到了山东的武卫右军,因为那支武装距离京师最近。所以,会议前,德国领事与英国领事分别给胶澳及威海发去了电报,询问山东武卫右军是否已经出动?之前,确认山东方面支持“东南互保”,现在看来。卑鄙的中国人根本就是两面三刀。
联军因西沽的失败推测到另一个悲惨的事实,那就是běijīng的使馆完了。清廷手里有如此强悍的武装,使馆哪里能够幸存?加上与会国的外交人员正在盘算如何向国内解释现在已经确认的损失,使得会议的气氛极为压抑。
阿列克谢耶夫将军瞧瞧桌子,“先生们,西沽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有上帝能够保佑西摩尔将军以及他可怜的部下。而běijīng的情况更是遥不可及。现在我们要商议的,是如何扭转天津租界的危局。”
俄国中将的话引发了与会者的共鸣。的确,不打开天津局势,援救běijīng,救出西摩尔。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空话。
于是话题回到了眼前的局势上。
租界的形势并未好转。即使在之前与清军的战斗中占了便宜,该攻的攻下来了,该守的也守住了。但仍处于三面包围中,只有南面还敞着口子。清军架设在跑马场、运河桥等地的大炮连续不断地轰击着租界。狭小的租界哪里能经得住大炮的不断轰击?联军官兵。特别是中下级官兵。强烈要求采取进攻手段打破封锁,至少要清除那些大炮。
这时却带来了西摩尔将军战败被俘的消息,更让对局势忧心忡忡的联军高层慌了神。立即召开会议商议对策。因为阿列克谢耶夫的军衔最高,所以公推他做了会议主持人。
前rì拼死反击聂士成部负伤而赢得联军尊敬的英军少校布鲁斯打破了沉默,“必须进攻,朝西进攻,扫清那些大炮。然后派遣一支部队,”布鲁斯鄙夷地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同胞鲁迪上校,“派遣一支部队营救西摩尔将军及落入敌手的联军官兵!我愿意再次充当前锋!”
很多人在点头。不是赞同布鲁斯少校的全部建言,只是赞同前半部分,进攻,打破封锁已是求生的唯一法子了。至于救回西摩尔?上帝啊,既然落在野蛮的中国人手里,怕是有死无生了。
“既然大家不说话,我说几句,”主持会议的俄国中将站起来,“西摩尔将军的不幸就是我们的不幸。大家必须团结起来,彻底击败中国人,不然,我们或许要步西摩尔将军的后尘了。打破封锁是第一步,不过,不打下天津,彻底解除我们身后的威胁,联军无力向北进攻。这是最起码的军事常识。”他走到当地中间,“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围困租界的清国部队中,最有战斗力的就是聂士成部!我们就拿他开刀!”
经过乱哄哄的讨论,联军统一了认识,将进攻时间定于8号凌晨。
唐绍仪带着裕禄的命令,带着于乾祝于7rì上午离开了天津城,聂士成派了二十名骑兵护送他返回西沽。
唐绍仪昨晚一夜没睡,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撕扯不清。
对于他的使命,现在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山东军在津门战场上出了大彩。就看昨晚陪他吃饭休息的前军官佐们就知道了,他们非常震惊山东军强悍的战斗力。
这个大功,首先要记在袁世凯名下。至于以后蒙山军的行动,某种意义上已经跟袁世凯没有关系了。他们打不打,如何打,朝廷都不会再找袁世凯。除非蒙山军造反。
蒙山军不会造反。这点唐绍仪坚信。他们要造反,何必跑到天津与洋人死磕呢?如果之前对与蒙山军宣传教育士兵的那一套有所怀疑,现在,唐绍仪已经确信龙谦真的是那样想,那样做的。
那就是,为了这个苦难的国家,苦难的民族。
只有离开祖国,踏上异乡的土地,才能真正理解国家和民族的含义。唐绍仪以幼童出洋,在国外生活了多年,学成归国,对于民族,国家的理解,实实在在比绝大多数中国人更深刻。
龙谦自愿回国效力,唐绍仪完全理解。唐绍仪毫不怀疑龙谦是美国回来的归国侨胞。他的英语,他对于美国社会的了解,那是无法编撰的故事。对于龙谦战前动员,唐绍仪言犹在耳。他完全听懂了龙谦讲话的含义,完全理解龙谦再三强调的要多抓联军俘虏的意义。能战方能言和。龙谦跟自己一样,对于取得这场荒唐战争的胜利根本就不报希望。他所期盼的,是朝廷能够体面地结束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他抓联军俘虏,是为了让朝廷在善后时有更多的筹码。所以他才如此重视西摩尔,再三强调看好这个人。
裕禄也对联军俘虏,特别是西摩尔格外感兴趣。但唐绍仪相信,裕禄的兴趣,来自于邀功于朝廷,与龙谦的目的,完全是两码事!
就是袁世凯,也没有像龙谦一样将国家民族讲得如此透彻!唐绍仪回想着他与龙谦相处的点点滴滴。俩人谈话的范围很广。程度很深,让唐绍仪有一种知己之感。在张前村谈判时,可能就是出于这点,自己才慨然允诺当这个监军。
经历了血战的蒙山军还有没有能力再打一仗?如果调入天津。无疑会被裕禄投放至最关键的战场。龙谦应当不会躲。可是。如果再像西沽那样的血战来上一场,就算龙谦再次击败联军,蒙山军还能剩下多少?唐绍仪想起了那个死前希望见到龙谦但却已经说不出话的队官。蒙山军的官兵不同于他所见的任何一支军队,而龙谦与其部下那种亲如兄弟的感情,唐绍仪深为羡慕感动。如果再打,龙谦还会失去多少尊敬爱戴他的兄弟?
不知不觉,唐绍仪站在了蒙山军的立场,尽管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聂士成派出的骑兵路熟的很,根本不需要他的指引。带队的是一个标营参谋,叫姜义柳,他没有直接去据点,而是问唐绍仪,你们那一仗,在哪儿打的?
唐绍仪朝东南一指,“离这儿至少二十里。”
“那就幸苦唐参议带我们去看看。”姜义柳的眼睛里闪着狡黠,“军门说了贵军的惊天战绩,兄弟们都仰慕万分。这个机会,唐参议可得给我们。”
“也好。”唐绍仪淡淡地说。拨转了马头,朝东南而去。
一个时辰后,唐绍仪终于找到了前rì的战场,“就是这里了。你们看吧。”
骑兵们勒住了马,脸sè肃穆起来,随即,姜义柳带头,大家都跳下了马,只有唐绍仪还坐在马上,“那边不远,是一道小河,蒙山军在河对岸挡住了联军,他们的主要兵力,就是从这边冲上来的。”
“蒙山军?”姜义柳疑惑地问。
“哦,就是我们勤王支队。”
“战场打扫的够干净啊。”一个骑兵望着地上乌黑的血迹。
唐绍仪现在所站的位置,差不多是俘虏西摩尔的地方。费宁也是在这儿的。不过,除了被践踏的庄稼,随风飘起挂在树梢上染了血的绷带,以及偶尔看到的弹壳,所有的东西,包括当时满地横卧的死尸,全都不在了。
“尸体都埋在那边了,我亲眼看见的。至于东西,当时可不少,估计都让附近的农民拿走了。”
这是一片纵向七八里的区域,姜义柳第一眼就确认了事件的真伪。谁也无法伪造这样的战场,他沿着染满血迹的土道走了一遍,从中部走到河边,再折回来﹍﹍
“那一片,距龙司令说,是和德国人血战的地方。他们断后,很厉害。这一片,蒙山军死了很多人,都是被刺刀扎死的﹍﹍”
骑兵们望向唐绍仪的目光,全是尊敬了,“唐参议,这就去西沽吧。领我们见见龙标统,他替我们出了气,报了仇。我们要当面感谢。”
在西沽据点外边,他们遭遇了蒙山军骑兵连的游动哨,唐绍仪出现后,骑哨将唐绍仪、于乾祝及姜义柳一行带进了据点。
“唐先生好快的腿。”jǐng卫连长蒋存先客气地对唐绍仪说,“这些兄弟?”许公持在出征前的整编中升任副营长,到了作战部队,蒋存先接任了jǐng卫连长。
“他们是聂士成军门中军标营,护送我过来的。带来了裕禄总督的手令。司令在吗?快带我去见他。”唐绍仪琢磨着怎么跟龙谦说,想了一路,心里还是没谱。
“司令在开会,你们先等等吧。正好我们开饭,大家跟我来,先垫吧垫吧肚子吧。”
姜义柳抱拳拱手,“多谢。不知如何称呼?”
“哦,他叫蒋存先,jǐng卫队队官。”唐绍仪已经跟蒙山军的军官们很熟了。
二十名骑兵从战场过来,再没有了丝毫的骄横,跟着蒋存先到另一边去吃饭了。
唐绍仪没有走,独自留下了,无疑,对面那座房子,应该就是龙谦的司令部了,两个持枪的哨兵笔直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该怎么对他讲呢?
“唐先生,要不我去通报下司令?”蒋存先已经折了回来。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吧。蒋连长,你怎么不去开会呢?”
“哦,司令在开最高级的会议。我没资格参加。”蒋存先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要不这样?我给你打饭来吧。今儿中午是大饼烩菜,连树斌那小子行,买来一口肥猪,早晨刚宰了。”
“也好。”唐绍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感觉到肚子饿了。
“唔,唐先生回来为什么不通报?”宁时俊出来接手,看到正和蒋存先对坐吃饭的唐绍仪。
“无妨。你们军议,我不让他打搅的。”唐绍仪放下碗,用手抹了把嘴巴。
“会开完了,快请进来,刚才司令还提到你呢。担心你的安全,我们打探的消息,天津乱的很。快来,进去吃,喝点酒。”宁时俊拽起唐绍仪。
“多谢司令惦记。”唐绍仪弯腰端起自己的大腕,里面还有半碗烩菜。
宁时俊不讨厌唐绍仪这个监军。有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和学识,却没什么架子,跟兵们也能聊在一起。
“喔,说曹cāo,曹cāo到。这一路平安吧?那帮小子,把你丢在半路回来,我狠狠地尅了他们一顿。”看到唐绍仪,龙谦显得很高兴。
“托司令的福,还算顺利。”唐绍仪也很高兴。
“来来,快坐。上酒,咱们一面喝酒,一面聊。见到总督大人了?”
“见到了。”唐绍仪从怀里摸出了裕禄的手令。
龙谦并没有急于拆开看,“天津战况如何?唔,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位于参谋呢?”
“聂士成军门派了二十名骑兵,护送我回来的。于乾祝跟他们在一起吃饭呢。”
“嘿。来了客人,也不让我知道。你先宽坐,我去看看右军的弟兄们。”龙谦大步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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