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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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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已经习惯了鲜血,哀号,以及死亡﹍﹍

第三个被抬上手术台的人她一眼认出来,是她曾经极为讨厌的马面。这个因企图强奸她而被龙谦暴揍的家伙如今已是排长,浑身是血,抬他上来的士兵急促地说,“左腿﹍﹍”

“我看见了。你们摁住他,别让他乱动﹍﹍”黄玉拿起剪刀,剪开了马面的棉军裤。

“黄玉,如果伤太重,就给我个痛快,老子可不想窝囊着活后半辈子﹍﹍”马面咬牙切齿。

“是汉子,就咬牙忍住,别像个娘儿们一样!”三支蜡烛照亮了腿部的伤口,膝盖被打碎了,估计子弹还嵌在里面。

当镊子伸入伤口,马面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用毛巾堵上他的嘴!”黄玉喝令。

没有麻药,手术成了酷刑,尽管龙司令和郑大夫,程大夫想了不少办法,试了不少草药,但仍解决不了止痛问题。战伤必须手术,实在是残忍。

等找出嵌在腿骨里的子弹,处理完伤口,马面已经昏死过去。

“怕是站不起来了﹍﹍”陈淑端来一盆水,让黄玉洗手。

“那也比死了好。下一个,”漂亮的黄玉面无表情。

一连做了七个手术,天光已经放亮。宋晋国进来,“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要出发了。”

“宋叔叔,咱们去哪里?”陈淑问。

“不要问了,跟着走就是。”胡子拉碴的宋晋国一脸疲倦,“待会儿小黄你想法子睡一觉,今晚还会忙的。”

“俺知道﹍﹍”黄玉几乎困倦得站不住了。

元庄。卢永祥和司徒均还在分析战局,一个亲兵闯进来,“启禀大人,费县急报。”话音未落,一个军官装束的人闯进屋子,卢永祥和司徒均立即认出此人正是王士珍身边的亲信军官。

“怎么回事?”卢永祥厉声问道。

“大人,贼军乘夜突破我军阻拦,已至费县城下,城池危在旦夕,请大人立即回兵救援费县!”来人单膝跪下,“这是王大人的亲笔书信。”

撕开封口,卢永祥一目十行地阅读,司徒均也凑过去看,见笔迹凌乱,可见情势危急,让一向淡定文雅的王士珍也慌乱了。

王士珍的信里提供不出更多的消息,他只是说贼军突然出现在费县西关,他们带着大炮,西关城楼已被轰塌,部队伤亡惨重。费县城下,绝对是匪军主力无疑,事关重大,命卢永祥立即带兵回援。

“贼人究竟有多少人?”卢永祥盯住来人,“你是从哪道城门出城的?”

“回卢大人话,贼人有多少我不知道。我是从东门出城的,东门一带还算安静。”

“他妈的,他们怎么招招占先?真是活见鬼了!”卢永祥骂道,“大炮?他们从哪里来的大炮?”

“李纯丢了六门三生七快炮给人家!”埋头琢磨着地图的司徒均冒出一句。

“立即集合。”卢永祥下令道。

“准备怎么办?”司徒均抬起头。

“能怎么办?赶紧救费县吧。王大人手里只有一个营!那些巡防营,根本就指望不上!”

“绝不能直接回援!敌人很高明,简直太高明了。我敢保证,攻费县是为了调动咱们,他们一定在咱们回军的路上设伏以待!又是一个攻敌必救!这仗打的,都可以写入教科书了﹍﹍”

卢永祥一愣,“我就纳闷了,贼军究竟有多少人?东西两线隔着这么远,他们插了翅膀吗?他们的主力究竟在哪儿?是冯国璋胡说还是曹锟胡说?”

“他们谁也没胡说﹍﹍”

“你是说王大人胡说?我亲眼可见城楼被打塌了!卢大人,快些吧,救兵如救火呀。”送信来的军官死死盯着司徒均,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耳光。

“我没说王大人胡说,”司徒均冷静地指着地图说,“这是一支真正的精兵,运动力极强!他们先是在匡头集袭击了曹锟所部,或许是因为战事不利,迅速将部队撤下来,急行军东进,一部在我们回援的路上打伏击,一部携带火炮威胁费县。嗯,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摸准了我军的兵力部署,知道东路我军兵力弱一些,嗯,打下曹锟,必然面对冯国璋的援军,他们没有把握战胜六七个营的官军﹍﹍而解决东线,这一仗就有胜无败了﹍﹍”

“别啰嗦了,究竟怎么办?”卢永祥焦躁地问。

“卢大人,攻击费县的敌军,兵力未必比守军多,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我们不要动,等天亮后再说。”

“胡说,费县危在旦夕,还等什么天亮?”送信来的军官担心王士珍的安全,忍不住大声斥责。

“卢大人,夜战我军一定不是敌军的对手,你还看不出来?我军能不能如此迅捷地东西调动?绝对不能动。离开元庄阵地,我军凶多吉少!”

“卢大人,王大人身处危境,翘首以盼大人的援兵。千万不能听外人居心叵测的建议!赶紧下令吧!”

卢永祥一震,“传令!回军费县!”他想起与王士珍的交情,不再理会司徒均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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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这一仗五

当枪声骤然响起,司徒均竟然有一种喜悦。那是一种找到知音的喜悦。

蒙山军应对官军的全盘计划已经清楚不过了:针对官军两线作战彼此配合差的弱点,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干脆彻底地击败官军,要的是歼灭战,而不是以击退本次进剿为目的。什么赵家楼阻击,都是为了策划其歼灭战的必要步骤。

阻击冯国璋,是为了调动曹锟,将其诱致伏击圈。但曹锟没有被调动,他们于是夜袭曹锟,那一仗如果彻底歼灭曹锟所部,估计下一个打击目标就是冯国璋。西线是此战的主力,西线覆灭,东线官军恐怕连费县都不敢驻扎了。

敌人对于官军的部署了如指掌。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先对东线动手?司徒均跳下马躲避弹雨时,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想的东西。他似乎已经当成一个看客。

“唔,他们是为了那个炮营!打掉官军的大炮,他们就无所畏惧了。”司徒均似乎对周围爆响的枪声听而不闻,“那么,他们是打曹锟不利从而转兵东进呢,还是预先的计划?”他听到了卢永祥的喊声,也听到了中弹者的惨叫声,就势趴在一块土坡上,动作娴熟,完全出于受训的本能,“以蒙山军表现出的战力和战术,乘冯、曹二部分置两处,各个击破是上策呀,为什么舍弃西线的战机转兵东线呢?”司徒均观察着眼前的战况,脑子里却依旧在翻腾着蒙山军的战略选择。

观察了部队的处境,司徒均不由得再次为对手喝了声大彩。几日前部队秘密从沂州北进元庄,就是走的这条路。所以略微辨析,这一带的地形就被回忆起来了。这确实是打伏击的好地方!换做自己,也会选择这里!

西面是一道缓坡,通向在山区少见的一片开阔地;东面是长着稀疏的树木和灌木的山坡,道路贴着山坡修筑,一道山梁挡在南面,挡住了南下的方向,道路不得不贴着山梁拐向西。显然,敌人抢先占领了东、南两处高地,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现在,东面山梁上埋伏着的敌人已经发动,密集的子弹从山坡上倾泻下来,给夜晚行军毫无防备的官军带来了极大的混乱,官军被赶下狭窄的盘山道,就地找隐蔽处躲避山坡上倾泻而下的弹雨。

突然,山坡上的枪声停止了,一个洪亮高亢的声音传来,“官军弟兄们,你们被包围了!立即缴枪投降!蒙山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司徒均心里暗笑,这帮土匪真是有趣极了,还懂得攻心战﹍﹍忽然被一只手拽住袖子,天津口音传来,“是司徒参谋吧?卢大人请你过去!”

往南挪了几十米,司徒均来到躲在一棵树下的卢永祥跟前,“立衡吗?现在怎么办?”

“大人,卑职以为,西面的开阔地一定藏着敌人的主力,若要摆脱困境,必先抢占制高点。”司徒均一指东面黑黢黢的山坡,“计算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正合我意!速将吴营官找来!”

山坡上的劝降声停止了,一阵排枪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又有人中弹了。

“还击!给老子狠狠打!”卢永祥胸中充斥着懊悔和愤怒,但没有惧怕,他坚信一旦摆脱不利的处境,凭着自己的千余精兵,就算贼军兵力倍于自己,一样可以击溃他们,“也好,他们愿意来送死,那就成全他们吧!”

他找的吴营官来了,“老吴,你立即集合你的营,攻上去,夺下这个制高点!”

“是!”吴营官掉头去了。

“等等,我军不善夜战,等一会儿再动,先将部队拢回来再说。”司徒均补充道。

“大人,西面和南面定有贼军埋伏,他们看我军不上当,定会发起攻击﹍﹍”司徒均的话没说完就被卢永祥打断了,“你说的是,传令张、田两部,立即收缩部队,就地构筑工事!小心敌人的逆袭!”

果然,吴营官的部队尚未发起攻击,南面就传来枪声,距离很近,枪声由稀而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立衡,你留在这里,我去前面看看,督促吴营官攻击。”卢永祥弯着腰朝南跑去。

敌人似乎猜到了官军的部署,就在卢永祥离开不久,喊杀声四起,除掉东面,敌人从南、北两处同时发起了攻击。

“真是强悍啊,”司徒均拔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心里赞叹,“若不是对部队有着足够的信心,绝不会在这种局面下攻击!他们不让官军缓过气了,决意乘着官军一路纵队行军未及集结之际分割围歼了﹍﹍”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是混战,敌人似乎就在跟前,到处是枪声和喊杀声,到天光初露,司徒均观察局势,判定官军预定的进攻根本就无法实行了,三个步营全部陷入了苦战之中。

敌人从南、北、东三面发起了攻击。攻击是有着次序的,最先打响的是北面,司徒均所在的后卫营遭到了攻击,后卫营营官田中玉为了确保辎重队——十几辆大车和车上的弹药粮秣不遭受损失,调集部队拼死反击,击退了贼军的进攻。就在后队遭遇攻击的同时,前队也受到了来自南面的压迫,司徒均只能从枪声中判断敌人的动向,看不到前队的情况。

而就在北、南两面遭遇攻击后不久,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吧,东面山坡上的伏兵也居高临下地发起了攻击。

司徒均没想到占据了东面制高点的敌人舍弃了有利地势也转入了进攻,东面的敌人攻击的最凶,从山坡上扑下来,一下子将官军截为了两段!突破口就在司徒均所在地点南面不远,借着初曦的微光,司徒均看到那些从山坡上扑下来的身影,而他自己,则随着几个官军,无奈地朝北后退了百十米﹍﹍身边不断有人中弹,死活不知。在司徒均的从军生涯中,第一次感到死神距自己如此之近。

“他们的主力并不在西面的开阔地﹍﹍”司徒均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天亮了。

“司徒参谋,我们必须冲过去跟卢大人会合才行。”说话的殿后步营营官田中玉,他脸上淌着汗,将沾了灰尘的面颊冲出几道滑稽的纹路。

后路的一个营被隔断在北,其余两个营被隔断在南,中间楔入了贼军的人马,在刚才的攻击中,田营官的主力被赶下公路,在公路下的一块野地里大致形成了一个环形的防御圈,南北长,东西狭。

枪声舒缓下来了。司徒均清楚,这是敌人最后进攻前的休整,他们一定在调整着兵力。

“部队损失如何?”司徒均问田中玉。

“没有准确清点,楚队官负伤了,他妈的,狗日的什么时候摸到了这里﹍﹍”

“来不及了!敌人一旦查清我军的兵力分布,一定先来解决我们这一块。注意北面吧,那面一定是敌人的主攻方向。”

司徒均丢下田中玉,利用暂时的平静迅速查看了防御阵地,这是一块缓坡,中间有十几个坟头,往西看,不远处有一道干枯的河床。

这怎么防守?司徒均要过田中玉的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北面的情况,镜筒里看到了百米之外的灰色人影。再往南看,就在自己刚才所待的树下,灰色的人影正在构筑工事,不时有扬起了尘土,那是敌人在挖战壕。

“田营官,”司徒均一指南面,“看到了吧?他们在挖战壕,目的就是隔开我们﹍﹍”

“那怎么办?等死吗?”田中玉粗声道。

“两个办法,一是固守待援。这种地形,谁动谁吃亏!第二就是攻占东面的制高点,这儿很难防守的。”

南面枪声再起,打断了司徒均的话,他俩急忙跑到防御圈的南面,听到那边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大。

“不,必须靠过去,不就是半里地不到吗?一个冲锋就过去了!他妈的,这仗打的真窝囊!简直窝囊透了!”

“那要死很多人﹍﹍没有与卢大人取得联系,单靠我们一边动怕是不行﹍﹍”

“等死是绝对不行的!”司徒均还在想对策,田中玉已经传令了,仓促集合了两个步队,自己亲自带队,经过简单的动员,二百余号人跳起来,越过刚才简单布置的工事,朝南冲杀了过去!

司徒均没有跟着冲锋,望远镜里,他紧张地看着密集的冲锋队伍跌跌撞撞朝南涌了过去,因为队形过去密集,进攻者除了跑在前面的少数人可以开枪还击外,后面的人只能跟着跑。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司徒均的镜头一直追踪着田中玉的身影,但很快就找不到了。

就在司徒均以为这一次笨拙但凶猛的进攻已经奏效了的时候,进攻部队掉头跑回来了!应该说他们被打回来了!司徒均大怒,他不顾危险了,跳起来大喊道,“回去,回去!”但士兵们没人听他的,乱哄哄地跑回了出发地。

“田营官中弹阵亡了,”一个姓秦的队官喘着气对司徒均道。

“什么?”司徒均大惊。他来不及再说话,北面的敌军已经发起了攻击,激战再起,司徒均刚跑到防御圈的北面,敌军已经扑了上来,他们的进攻队形就让司徒均赞叹了,不是像官军一样挤成了羊群,而是分成了好几个箭头,防御的士兵只来得及打光枪中的子弹,最多者也就射出了五发子弹吧,来不及换弹夹,敌人已经突破了防御。

司徒均虽然是学军事的,而且受到了最严格、先进的军事教育,但眼前短促而激烈的战斗还是震撼了他,防御者是勇敢的,但进攻者的凶悍更令人震撼。司徒均看到进攻着接连被火力所打倒,但前赴后继,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毫无畏惧地突入了简易的防御圈,与守卫者搏杀在一起,一个土匪的刺刀卡在敌手的身体里,来不及拔出,顺势抽出背着的小铁锹,凶悍地迎战另一个官军。司徒均目醉神迷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血战,随着更多的进攻者冲进来,他意识到自己完了!

当一个小个子土匪端着刺刀扑上来,司徒均果断地丢掉了手枪,举起了双手。

“跪下!”小个子土匪还算理智,接受了司徒均的投降。

“缴枪不杀!”进攻者大声嘶喊着,迅速瓦解了防御者最后一点抵抗的决心。

他们选择的进攻时机极好,司徒均遵令抱头跪在地上,心里想,他们乘着部队向南进攻之际,组织了一次完美的突击﹍﹍我一定要见见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别打了,他们跑不远。谁是指挥官?站起来。”防御圈内血肉横飞的战斗已经结束,一个大汉拎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指着俘虏们,大部分都举手投降了,小部分跑到了西面的河床里,不断有人中弹。在开阔地里奔跑,根本就无法隐蔽。好在敌人指挥官下令停止了射击。

“是我。”司徒均与那位秦队官同时站起来。

“职务?”

俩人报出了自己的职务。

“不要害怕。蒙山军不杀俘虏。现在你,”大汉指着秦队官说,“带你的人放下所有武器,立即朝北,不要企图逃跑。”大汉锐利的目光盯着司徒均,“你留下。”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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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这一仗六

司徒均目送着楚队官带着二百多俘虏重新上了山路,在几十名身穿灰布军衣的蒙山军士兵的押送下朝北而去。

“我叫鲁山,是蒙山军的副司令,”大汉冷峻的目光盯住司徒均,“说说你们的兵力部署。既然是参谋官,不要说你不知道。”

“哪里还有什么部署?都被你们彻底打乱了。”司徒均苦笑道,“再说,我军的部署你们不是已了如指掌吗?”他心想,这伙土匪还真是军队啊,竟然设了司令副司令。

“你们这一路的最高指挥官在前面?”鲁山一指仍在激战的南面。

“对,卢大人在南面。”

“他跑不了了。你们从元庄撤出来,一共是三个营,是吧?刚才被我消灭的,是一个整营,没错吧?”鲁山核实急需确认的敌情。

“没错。”司徒均认为没必要隐瞒了,他甚至想造一些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了。

“你为什么不留辫子?”鲁山注意到了司徒均的异常。

司徒均只是摇摇头。

“跟着我吧,得机会劝劝你们的指挥官,不要抵抗了,没人是俺们司令的敌手的!”那个叫鲁山的匪首自豪地说。

现在,卢永祥麾下约七百官兵被四面包围在南山坡下的一块洼地里。当敌人用时间差完成了中间突破后,卢永祥的第一感觉就是往北打,希望突破隔断与后队取得联系。但他来不及调整部署组织进攻,南面一股兵力强大的敌人吸住了他,使得他不得不拼死抵抗以免崩溃。以致在后队发起进攻以求会合的努力被轻易挫败。

如果有可靠的联络方式,被隔开的两部官军统一行动,结果会不同。但现在的情况是,部队拼死打退南面的攻击后,东面高地上精心组织的火力构成了严重的威胁。随着天光放亮,敌人的射击越发准确,给猬集于洼地的官军造成了严重的伤亡。苦于东面高地上火力的威胁,卢永祥不得不组织部队掉头去攻山,以求摆脱高地的威胁,结果第一次攻山行动被毫不费力地打垮。

卢永祥的火气被激起来了。他不顾手下两个营官要求先打通与后队联系的要求,强令部队再次夺山。他认为,不夺取制高点,部队任何的行动都无法顺利进行。所以集中兵力攻山,激烈的战斗遂在山坡上展开,进攻一度时间接近成功,当肉搏战在山顶附近展开,紧急增援上来的蒙山军一个连发起的反冲锋让卢永祥功亏一篑。无奈,卢永祥又组织兵力再次进攻,但由于在上一次的争夺战中被挫伤了士气,官军的进攻变得松松垮垮,只伤亡了七八个人就撤了下来,把卢永祥气得暴跳如雷。

这就是临时配属部队不得力的毛病了。军队私人化就是军阀,但私人化的军队在直属上司指挥下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王士珍配属给卢永祥的三个步营都不是卢永祥亲手训练的部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武卫右军进入山东,卢永祥一直在德州供职,而沂州的部队被打垮,袁世凯只能从四处拼凑军队,大部分是冯国璋整编的先锋队,前身是绿营旧军,组织训练上比起小站新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装备都差不多,看上去挺唬人,实际根本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训练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关键是指挥不得力,像刚才对东山坡的进攻,如果是自己亲手训练的部队,绝不会如此窝囊。说穿了,营官们的用心就是保存实力,刚才对东山坡进攻付出了过大的伤亡,还没能成功,导致卢永祥接下来的命令被严重质疑。

“大人,还是先跟田营官他们会合吧。就这么胡打,很快就打光了。”吴营官在离开元庄前听说了司徒参谋的建议,部队沦落至此,全怪这位卢大人刚愎自用,不纳良言。

卢永祥一震,他并非不知道与后队会合的重要性,刚才转移了注意力,是因为山坡上贼军的步枪火力精准而凶狠,压的部队抬不起头来。这才不得不夺取制高点以摆脱困境,但吴营官这么一提醒,卢永祥意识到后队的危险,“你说的是!立即集合你的营,朝北打。与老田他们会合。”

晚了。蒙山军骑炮排带着两门37mm快炮终于从费县城下赶来了,被拖上东山的两门火炮一开火,本来已士气低迷的官军立即炸了窝。他们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景象,一发发炮弹在防御圈中炸响,弹片如雨,血肉横飞,部队开始失控,大批的士兵朝着相对安静的西面逃去,军官喝止不住,突围变成了溃逃!

“完了﹍﹍”用不着用望远镜,站在一块山石上的司徒均用肉眼也可以看清局面。西面一定有敌军的伏兵,这种局面下,只需一个连拦截,官军最后的一点斗志就会彻底瓦解。

“你们在西面一定埋伏了人马吧?”司徒均跳下山石,对举着望远镜观察的鲁山问。

鲁山看了这位年轻的参谋官一眼,“我们有一个骑兵连,骑兵是不能上山作战的。”

司徒均竟然笑了,“这块地形,你们反复勘察了吧?”

鲁山没有理会司徒均,他下令转入进攻!

战斗急转直下,接下来的就是抓俘虏了。当百十匹战马出现在溃逃的官军眼前,一切都结束了。

没人理会司徒均,他却一直跟在鲁山身后,直到见到了龙谦。

“司令,据俘虏指认,他们的指挥官叫卢永祥,已经战死了。”一名骑兵利索地跳下马,向一个身材高大,比鲁山低不了多少的汉子报告,司徒均的眼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人。

“唔,卢永祥﹍﹍”大汉的眼神有些迷离,目光扫过司徒均,却没有停留,“留下二营打扫战场,由明远负责。带俘虏返回元庄。其余部队立即整队,休息一刻钟,返回费县,抓王士珍去!”

司徒均一震。又一场大败!此战过后,整个鲁南,包括曹州、兖州都危险了!

这伙自称蒙山军的部队迅速行动起来,俘虏们被押至一边,清点人数,更多的士兵迅速整队,以连为单位站成了一个个方队,报数声整齐响亮。

“报告,九连整队完毕。”

“十一连整队完毕。”

“鲁山带骑兵连先走,四营出发,三营跟进!”龙谦下令道。

“你们一共投入了三个营?”司徒均问鲁山。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带他去俘虏队。”鲁山这才注意到,这个参谋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他是谁?”龙谦终于注意到了司徒均。

“王士珍的参谋官。刚被我俘虏的。”

“对,我军投入了三个营,另加一个骑兵连和不完整的警卫连。比起你们,兵力并不占优势。司徒参谋,对刚才的战斗,你有什么看法?”龙谦含笑道。

“佩服,非常佩服。完美的伏击,从地形的选择到战斗的次序和节奏,无可指责。完全可以进军事学院的教科书。”

“你是武备学堂毕业的?”

“不,我是柏林军事学院毕业的。”

“喔,是吗?没想到袁世凯还能招揽到德国最高军事学府的人才。”龙谦的兴趣来了。

“如果按照我的打法,你们不会获胜的。”

“是吗?那倒要请教。不过现在来不及了。司徒先生,愿不愿意跟我再走一趟费县?”

司徒均点点头。

“给他一匹马。跟着我吧。”龙谦微笑道,“司徒参谋,你觉得王士珍现在会做什么?”

“他的上策是乘你们主力离开突围。”

“会吗?去和冯国璋会合?”

“我不知道﹍﹍”

“哈哈,咱们就见证下北洋三杰之首的应变能力吧。”

没等龙谦率蒙山军主力重返费县,半路上已经接到了快马通报,说费县之敌已弃城突围,目标向南,朝沂州方向而去。按照预先的计划,一营展开了强行追击,鲁副司令率骑兵连也追下去了。费县已是一座空城。

“哈哈,认输了啊?我有些高估他了。”龙谦回身对宁时俊说,“时俊,你带三营返回吧,回元庄。警卫连也交给你带走,冯国璋有可能杀过来,固守元庄,不做主动出击。等这边的战况传到他耳中,他会回兵兖州的。假如他退兵,你们不用追击,由他去吧。”

“我可不可以派一个连摸过去?”

“你看着办吧。”龙谦望望司徒均,“我们只为了打破官军的进剿,并不以彻底歼灭为目的。现在,战役目的基本实现了。最好鲁山和周毅将王士珍给我抓回来。那样就完美了。”

蒙山军再次分兵,龙谦带封国柱的四营继续挺进费县,宁时俊带了三营和警卫连折返元庄。

司徒均望着费县的城墙,心里感慨万千,四天前,自己离开费县前往元庄,尽管对战局有所疑虑,但万万没想到,只过了四天,局面竟突变如斯!他浑然忘却自己已经是人家的俘虏,很大程度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此次战局了。

费县街道上空无一人,百姓都躲进了家中。其实蒙山军已经是第二次进入该县城了。龙谦骑马走在空寂的街道上,见到了留守费县的周毅。简单商议后,连续发出命令:出安民告示,命藏匿于民房的官军投降。官府照常办公,维持秩序;清点是否有百姓伤亡,应给予及时的救治;严肃军纪,军法所牵头,组织监察队上街巡查,没有命令,不准任何官兵进入民宅,也不准抓捕县衙办事人员,包括县令。

“贵军准备长期占领费县吗?”司徒均问道。

“那要看袁世凯怎么办了。我希望这是我与他的最后一仗。”龙谦淡淡地说。

当晚,部队全部宿营于县衙、监狱、城隍庙等处,无一人借宿民房。第二天一早,骑兵通信员传回龙谦关心的战况,一营及骑兵连追上了撤出费县狂逃沂州的王士珍所部,官军大部被歼,少部逃散,缴获甚多,特别是金银财货。

王士珍被俘获。李纯却再次逃脱。那位曾经因擅离职守差点被李纯处决的费县赵县令,这次再次当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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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新局面一

陈淑随着后勤科大队转移至元庄,打前站的是警卫连蒋副连长带着的一个骑兵班,也就在卢永祥部队全军前脚撤出元庄,后脚蒙山军后勤大队,包括大几十号伤兵便进驻了这个大村子。

警卫力量是如此的薄弱,除掉蒋存先带着的一个骑兵班,就是运输连有二三十支破枪了,警卫连还有一个排是跟随后勤科行动的,但他们的任务是押送二百余俘虏,根本不能承担保卫后勤科的任务。

陈淑在新设了医护所门口遇见了叔父,叔父特意拉过她到一边,让她机灵些,这仗太凶险了,如果官军摸上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陈淑问叔父,“大队都让龙谦带到哪儿去了?搞得我们像是没娘的孩子一般,提心吊胆的。”

“带着这么多累赘,还怎么打仗?”陈超叹气道,“今日方知龙谦料敌如神,情报竟如此的精准,说元庄的官军撤了,他们就真撤的一干二净。另外,瞧瞧这些妇孺,一经编队,令行禁止,真是干大事的人啊。”

宋晋国大声喊陈庄主,陈超拍拍侄女的脑袋就走了。

陈淑知道,婶娘和弟妹现在都在元庄,但好几百号人,乱糟糟的不好找,另外,她有任务,不能乱跑。

一驻扎下来,医护所就是最忙的单位,一直忙到下午腾出空吃迟到的午饭。饭后不久,张红草兴奋地跑来,“咱们打赢了!打赢了!一下子消灭了他们上千人!王营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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