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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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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医院距离海泊河不过300米,巨大的
从8月23日下午,航空兵开始向青岛要塞投掷传单,告知国防军将武力夺取要塞了,要求德军官兵放下武器徒涉海泊河向华军投诚,华军绝对保证德军官兵的安全。传单明确告知德军,华军的战地医院就在海泊河右岸,有明确的标志,请德军不要对医院开火,否则华军将给与严厉的报复。
国防军航空兵“主宰”了要塞的天空,没有受到德军的射击。更没有空战发生,德军在青岛没有一架飞机了。他们仅有了两架水上飞机已经跟随舰队撤走了。
在航空兵做宣传攻势的两天里,战地医院没有受到德军一发炮弹的轰击,尽管医院做了周密的措施,挖掘了掩体和交通壕,甚至布置了地下手术室。但德军的静默让孙娟以下的救护兵们放开了胆子,战役打响后,他们甚至爬到树上去观战。
战役是从上午11时打响的。孙娟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从野战医院南面发射的炮弹将小湛山和小湛山北两处要塞打开了锅,那些第一次见真实战斗的年轻护士们起初还去数炸点,马上就放弃了。炸点密集的根本数不清。
总参直辖重炮团、中央军区直属第二重炮团、第16旅炮团和第18旅炮团共计四个炮兵团的从105~280口径的一百三十余门大炮从上午11时一直轰击至下午2时。朝两处要塞发射了数千发炮弹,肉眼已经看不清海泊河对岸德军工事,完全被淹没在浓烟烈火之中。上午还是大好的晴天,中午时候天阴了。也许是猛烈的炮击腾起了烟雾遮掩了阳光。让海泊河右岸的华军指挥官以为天要黑了。看看表其实距天黑还早的很。
步兵的攻击是从2点开始的,后面紧跟着架设浮桥的工兵。德军的炮火是从华军步兵攻击开始发威的,海泊河被炸开了锅。肉眼所及之处,无数的士兵连同浮桥构件被炸飞上天。双方炮兵的设计准确度极高,因为这一带的地形标尺已经完全被摸熟,炮兵轻而易举就可以将炮弹发射到想打的地点。
曲致庸大骂炮兵无能,三个小时的猛烈轰击竟然未能摧毁德军的大炮,46、47团强渡海泊河遭遇了重大伤亡,让在右岸指挥所里的曲致庸心痛万分,大骂不止。
除了那四门大型臼炮,即使150mm的大炮也无法对德军钢筋水泥要塞构成致命的威胁,只是基本清除了德军敷设的雷场和几层铁丝网,摧毁了一部分机枪火力点而已。
46团1营长陈豪是跟在2连后面徒涉海泊河的。他的耳朵已经失聪了,甚至听不见自己喊出的口令。只是挥舞着手枪,指挥部队徒涉海泊河,朝血与火的对岸攻进。海泊河并不深,河水只漫到陈豪的腰部,周围是无数举着步枪渡河的士兵,不断有人跌倒在河里,一些人爬起来了,一些人永远倒在了河水中。
“快,快些,过河就安全了!”陈豪大叫着,警卫员拽着他抵近河岸,2连3班长伸手过来,将营长拉上了河岸。
“2营没能过壕沟,他们快死光了!”2连副连长郭民安凑到营长耳边喊道。
“我们过,快!别堵在这里!”河岸距壕沟约150米,这是陈豪最为担心的一段距离,战前曾无数次推演冲过这片开阔地的方案,其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拼死冲过去。
刚站起身,一颗流弹擦过陈豪的钢盔,他下意识地趴下了,马上又蹦起来,顺手抓起一架丢在地上的梯子,“弟兄们,跟我冲呀!”陈豪大喊着,拖着云梯朝壕沟扑去。脚下都是尸体和挣扎的伤员,大部分是2营留下的,严玉龙的2营在短短的150米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一营并不是突击营,他们是46团的第二攻击梯队,跟随前锋营2营展开攻击。2营的任务是强渡海泊河并夺取那道深达5米的壕沟,在壕沟对面占领攻击阵地,为1营开辟攻击通道。这是一个牺牲的差事,陈豪曾拼命争取,但团里仍将第一突击队给了严玉龙的2营。
壕沟里堆满了死尸,到处是惨叫和呻吟,一个下巴被子弹打掉的士兵靠坐在壕沟壁上呆呆地看着陈豪,模样说不出的诡异。在伤兵的左侧是一具被炸飞了下身的士兵,钢盔不见了,面部却干净的很,没有痛苦,好像是睡着了。一发迫击炮弹在壕沟里炸响,陈豪前面的两个士兵跌倒在地,一个抽搐着,另一个士兵的一条胳膊飞到不知何处了。
陈豪是见过血的老兵了,也被眼前的惨象所震惊,“爬上去!跟老子爬上去!”陈豪将云梯竖起来。他的警卫员小柳一把拉住了他,“我来,”抢先登上了云梯。但刚一露头,肩膀便中弹了,对面刮风般射来的机枪火旺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陷阱。
“小柳!”
“我没事,”小柳捂着流血的肩膀坐起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两名士兵再次攀上了云梯。
“医护兵!”陈豪下意识大喊。
“营长,严营长来了……”小柳呻吟道。
扶着左臂的严玉龙跑过来,“对不起了,没有给你打开通道……”
“你负伤了。”陈豪看到鲜血顺着严玉龙的袖管往下滴。
“壕沟里全是地雷。我的2营完了……”
“来人!”陈豪大喊。“送2营长下去。这里现在归我了!”
两个士兵冲过来夹住了严玉龙,“不,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一发大口径炮弹在壕沟上方炸响,一个士兵栽下了壕沟。泥土石块像雨点般地咂下来。一块石头击中了陈豪的鼻子。鼻血登时流出来。陈豪抹了把脸上的血。“带2营长下去!”陈豪挥了下手,再次登上了云梯。
左臂中弹的严玉龙被送下了前沿。
他是突击队被送下来的最高指挥官,曲致庸旅长问询立即赶来。在军医为严玉龙处置伤口的时候,询问了前沿的情况。
“1营也被压在了壕沟里,我见到1营长了,他正在组织突破……”严玉龙脸色苍白,身子轻轻颤抖着,“旅长,敌人的火力点根本没有被摧毁……”
“我知道了。”曲致庸掉头出了急救所。
德国人还真他妈够意思,直到现在,医院尚未落下一颗炮弹。
雨下起来了。严玉龙左臂被包扎后被抬上了担架,一个女兵给他撑起了伞。
“不要管我了。”严玉龙心如刀绞。雨点打在严玉龙面颊上,说不出的舒服。周围不断跑过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他们的装具看,应当是军区直辖的那个战斗工兵团。看来瞿师长要将这个精锐团调上去继续突破了。
“为什么要跟德国人这样拼命呢?”
严玉龙是周毅的老部下,从周毅的贴身护兵一路升至警卫连长。新宁之变时他就在师部,目睹了蓝参谋长和周师长的争执,也目睹了龙司令夺掉周师长兵权。他根本不信周师长会叛变龙司令,但周师长被囚禁了,他也跟着遭了难。第2师警卫营被解散重组,士兵被打散分入各团,军官则接受审查。他被关了半个月禁闭,然后分入第4旅12团当了副排长,一直到北方军占领北京,第2师向昆明进军时他被调出来去了黄埔军校学习,然后留校做了助理教官。直到1911年才回到部队,被分配到中央军区第6师当了连长,去年被提升为营长。
以他的资历,如果不是因为老长官周毅,他绝不是营长,至少是上校团长了,但命运如此无情,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次46团打小湛山,团长将第一轮突击的任务给了2营,他知道这是上面让他去死!可是他还是没死!在陈豪命令将他送下阵地时他没有反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颗让他走下杀戮场的子弹并没有给他重伤,医生并不知道他的背景,安慰他是贯通伤,奇迹般地没有伤及骨头,“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旅长根本不关心他的伤势,只是问及前沿的情况,情况就是2营的血快流干了。
战斗工兵团投入战斗的时候,1营已经突破了壕沟。2营残存的兵力被编入了1营,十几挺机枪在临时构筑的阵地向德军火力点疯狂射击着,掩护爆破组拼死爆破,几门迫击炮就在壕沟里构筑了发射阵地,朝德军倾泻着炮弹。
大雨如注,天色墨黑,视线极差。战斗工兵团3营营长徐小文跑在最前面,从一处缓坡登上了壕沟。他拼命透过雨幕观察着形势,左右是两处重机枪阵地,三挺重机枪嘎嘎啸叫着。
“你们营长在哪里?”徐小文匍匐到一挺机枪前,拉了下副手的衣襟。
“你说什么?”机枪副手正在打开一个铁皮子弹箱,看清了徐小文领章上的少校领花,“长官,我听不见。”
“好样的!现在该我们了!”徐小文朝士兵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对身边的通讯员做了个手势。
两发红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这是给战斗工兵团的信号——突击!用连续的爆破为步兵开辟通道。
无数的士兵从徐小文身边冲了上去,他们的武器是炸药包和爆破筒——去年研制成功专门装备战斗工兵的武器。
右手中指被打掉的陈豪就在一处机枪阵地上,他感觉不到疼痛,一个士兵匆匆用急救包为他包扎的纱布早已脱落,他从水洼里撑起了身子,看到突破口涌入大批的战斗工兵,他们被提前投入了——计划规定应当在46团抵达德军小湛山主阵地一线时才轮到他们的,但师长提前将他们投入了。
陈豪用左手举起望远镜,看到无数令他震撼的景象,那些工兵们比他的士兵更为勇敢,几乎就是迎着弹雨和炸点朝地阵猛扑,无数的士兵被击倒,甚至发生殉爆而尸骨无存,但他们冲上去了!敌人的火力点开始哑火,不断的炸点在德军的残破的碉堡附近炸响。
“弟兄们,打出我们的军旗!跟我上啊。”陈豪站起身大喊道,习惯地用右手去摸枪,但剧痛传来,他换了左手抽出了掖在皮带上的手枪,踉跄着朝前冲去。
ps:出差数日,刚回来赶出一节。
第五节要塞五
德军青岛要塞南部陆地防线主要支撑点之一的小湛山堡垒(一号堡垒)在25日下午五时四十分被华军攻陷。守军两个连(后增援一个加强连)被打垮,阵亡和失踪官兵约190人,余部沿着交通壕退进了西北向毗邻的二号堡垒。
双方的炮击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场呈现出令人心悸的寂静。德军士兵们开始爬出掩体,清理同伴的尸体,修复残破的工事。
二号堡垒其虽然经血战击退了华军守住了阵地,但守军伤亡也很大,两门大炮被毁,如果华军继续猛攻,二号堡垒将注定陷落。负责小湛山一线阵地的德军66团3营营长比希纳少校在二号堡垒用刚接通的电话向团长维纳克尔上校报告了情况,要求增援,比希纳少校说,“上校先生,刚才经历了我至今最为残酷的战斗,中国人全是疯子,他们简直不把士兵的生命当回事。如果不增援,下一次攻击发起,我所在的堡垒群将被攻陷。我要求反击一号堡垒,否则南部防线就完了。”
说这番话时,比希纳少校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但维纳克尔上校听出来了。
“固守阵地等待援军,一步也不准退!这事关德国陆军的荣誉!”维纳克尔放下了电话,然后马上又拿起来要了回去,“所有华军的伤员要妥善救治,俘虏立即转送后方。”
这道命令其实是废话。比希纳少校听出了上校的潜台词,青岛要塞怕是守不住了!
如果在几个小时前。准确地说是三个小时前,有人对比希纳说小湛山堡垒群会在六个小时内陷落,他一定会认为是开玩笑。但事实击碎了幻想,再坚固的堡垒也吃不住如此疯狂的进攻。华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并未给比希纳太大的打击,反而是华军步兵悍不畏死的决死冲击将他击倒了,他从未想过在亚洲也有如此攻击精神旺盛的军队!比希纳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一幕幕惨烈至极的情景,机关枪和大炮将华军士兵一**扫倒,但一**地再次涌上来,倾盆大雨中华军士兵高擎的红色军旗是那样的醒目,一个旗手被击倒。旗帜马上被另一个士兵接过弹洞密布的军旗继续往前冲。特别是那些身负炸药包和爆破筒的工兵们给他留下了永远难以抹去的记忆:一个显然已身负重伤的工兵挣扎着向前爬。在距离他所在的碉堡十几米的地方竟然站立起来拉响了爆破筒,尾部嗤嗤冒出的青烟令他胆寒,那个士兵再次中弹,爆破筒就在他手里爆炸了——粉身碎骨。身体化成了碎片四下飞扬的情景是他这位从军近二十年的老兵所见的最为震撼的情景。
在震耳的枪炮声中他根本不会听到对手的呐喊。但他又真切地听到了!那是一个被压迫百年觉醒了的民族的呐喊!
比希纳感到彻骨的寒冷。尽管这是中国最为炎热的季节。大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仍翻滚着乌云。比希纳下令将俘获的十三名华军伤员(都得到了初步的包扎)转送后方,然后召集手下的连长商议军情。小湛山阵亡了一名优秀的连长,另一个也带了伤,不过可以坚持。从小湛山撤回二号阵地的那名带伤的连长明确地说,“如果不恢复一号堡垒,这儿是守不住的。或许就是现在,他们将两路进攻,或许不到天黑,我们就完了。”
“从敌人的臂章确认,攻击一号阵地的是华军46团,攻击我们的是47团。”另一名中尉连长说,“这两个团已经失去了攻击力。他们伤亡太大了。”
“但他们还有多少个团?天晓得!”最后一个来自黑森的小个子上尉说,“虽然我们击退了47团,但他们仍固守在那里,”他抬臂朝东南方向一指,“就算我们将16旅杀光,他们还有17、18两个旅!要知道,包围要塞的可不止一个第6师!海泊河防线如果能守住,这个仗还可以打,现在不行了。上帝啊,中国人都是疯子,他们全疯了!”
比希纳的3营肯定没有力量反击的。而且,比希纳清楚,华军更希望他的士兵爬出碉堡。
“执行命令,固守待援。”比希纳少校吐出刚吸了两口的香烟。他听到了天空传来的嗡嗡声,知道华军的飞机又出现了。很快,北面传来了连续的爆炸声,那是华军的飞机在投弹。他们有一种五公斤的小炸弹,靠飞行员用手投掷。
“该死的,该死的!”小个子上尉跺着脚,离开了主堡垒。
援军没有来,而华军在占领了小湛山一号堡垒群后也没有发动攻击,天色慢慢地暗下来,从瞭望孔望出去,对面的华军阵地已经看不大清了。
“少校先生,他们在挖掘工事,他们要一路挖过来。”刚出去的小个子黑森人又转回来,“得想个办法。”
“都是石头,土工作业没那么容易。”那个中尉连长点起一支烟。
“他们的工兵很强!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工兵。”小个子上尉有些急,“请允许炮火封锁。”
“可以。”比希纳点点头。
两分钟后,寂静再次被打破,德军炮兵开始朝壕沟以北阵地轰击。而华军的炮火也过来了,一发重弹正中他们所在的大堡垒,让几名德军军官吓了一大跳。
坚固的超厚钢筋水泥堡垒挡住了重弹,但西北角还是坍塌了一片,露出了灰黑的天空。三个连长不约而同地出了大堡垒,回到各自的连队了,比希纳对黑森人说,“吕尔森,密切注意一号方向。”
“请放心吧长官。”黑森人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身影消失了。
比希纳最担心的攻击并未发生。看来华军在调整部署,今晚有可能不进行夜战了。
比希纳在吃了一罐牛肉罐头后带着通信兵出去在各连走了一圈。士兵们正在休息,无数红红的亮点在闪烁,那是士兵们在抽烟减压。黑暗里他看不清部下的面孔,但可以感觉到阵地上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氛。
仍然不见援军的影子。显然,中国人将从南线实施突破了,一二号阵地如果丢失,陆地防线就敞开了口子,中国人甚至可以不用攻打北面的三座大支撑点而直插市区!上面究竟是怎么想的?回到大堡垒后,比希纳想给团长打个电话,拿起来又放下了。没有必要。上校甚至斯特劳斯将军又不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比希纳少校喝了一杯水,在蜡烛下铺开纸张,准备给妻子写信,他要告诉妻子(他妻子并未来青岛)。青岛要塞守不住了。他的命运只有两个结果。或者战死,或者在中国人的战俘营等待战争的结束……刚写了妻子的名字,通信兵报告。上校来了。
“少校,我们的战争结束了!”维纳克尔上校摘下了帽子摔在用弹药箱堆成的桌子上,烛光映照出上校阴沉的脸色,“二十分钟前,斯特劳斯将军接到了柏林的指示,要我们向华军投降,交出青岛!”
“为什么会这样?!”
维纳克尔沉声说,“执行命令吧。派人联系华军指挥官。立即。”
比希纳感觉到自己的力气立即被抽空了,他扶着“桌子”站立了片刻,“是,立即联系华军指挥官。”
四十分钟后,通信兵带着一个华军中尉进入了大碉堡,中尉身材消瘦,眼睛大大的,死死地盯着碉堡里的几名德**官,用很不标准的德语说,“我是旅部参谋和文晋中尉,奉上级命令,前来接洽贵军投降事宜。”
“我方奉命向贵军投降……”沉默良久,维纳克尔上校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维纳克尔上校当然不知道。柏林的命令来自一个在列日要塞立下大功的少将的建议,那个人便是注定在这场大战中扬名天下的鲁登道夫将军,他是奉命去东线应对危局的,俄军两个集团军已经深入东普鲁士,负责东线的德军第八集团军战守无措,统帅部已决定换将了,鲁登道夫被任命为第八集团军参谋长——司令官尚未选定人选。鲁登道夫得知远东战况后向德皇建议,既然确定日军将攻击青岛,那就将青岛让给中国人好了。如果日军继续攻击,将可能把中国人推到我们的怀抱里来。
法金汉将军立即表示赞同,而总参谋部也表示赞同(毛奇总参谋长并不在柏林)。法金汉是在得到斯特劳斯少将的报告后赞同鲁登道夫少将的建议的,斯特劳斯少将肯定地说,青岛守不住了。
威廉二世本来很生气。他对斯特劳斯至为失望,青岛战事仅仅进行了半天,那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将军便做出了如此令他失望的判断。要知道青岛可是亚洲一流的要塞城市啊。如果对手是英国人,威廉二世的心情会好的多,但对手是他一向看不起的黄皮猴子!这怎么可以?
法金汉成功地说服了德皇。青岛对于这场大战无足轻重,但如果中国加入同盟国,意义将大为不同。西线对于巴黎的总攻击即将进入决定性阶段,东普鲁士不容有失,我们顾不了青岛了。日本与中国发生战事,很可能将英国和法国牵扯进来,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斯特劳斯执行了柏林的指示。8月25日晚,德军从南线开始撤出青岛要塞,华军部队开始接管要塞,一切都在匆忙中进行。到天亮的时候,青岛要塞已全面对华军开放,所有的武器全部交给了华军,具体的清点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德军部队开始撤回市区的军营,中央军区第6师第18、17旅奉命接管青岛要塞,遭受严重伤亡的第16旅被撤下休整补充。
青岛之战只进行了不到十个小时就降下了帷幕,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结束了。
是役,德军阵亡131人,负伤165人。而华军46、47及战斗工兵团共计阵亡677人,负伤1233人,六倍于德军。但16旅两个步兵团及军区战斗工兵团以压倒德军的决死攻击为总部的全盘计划奏出了胜利序曲,赢得了全军的尊敬。
右手负伤一直指挥战斗的陈豪在26日凌晨被送到野战医院。孙娟亲自为他处理了伤口。他在几年前便认识孙娟了,那时他还是一个刚参军的小兵。
“这下你媳妇儿该心疼了。”孙娟对脸色苍白的陈豪说,“早知道德国人要投降,你就不该那样玩命了。还好没有破相,拇指和食指都在,不会影响太大。要不要给你打一针止疼?”
“不要紧,我忍得住。可惜我的士兵了……”陈豪得知德军投降后大骂不止,更多的是对上级指挥的不满。如果晚攻击一天,他那些精锐忠勇的士兵们就不会血洒疆场了。
“安心休息吧……”孙娟说,“曲旅长打电话问你来着,我告他你没事,只丢了一根指头,还有九个嘛。”孙娟替他盖了一条被单,离开了帐篷。
陈豪想给在无锡娘家坐月子的妻子写一封信,但右手疼得根本拿不住笔,他又不想用左手写,那样妻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负了伤。半躺在床铺上的陈豪拼命忘却刚结束的血战,部队已经撤下来了,1营的伤亡名单尚未统计出来,他的思绪转到了妻子身上,一个月前,妻子在无锡为他生了儿子,母亲早已赶去照顾了,来信说孩子多么可爱。如果他战死,他的儿子将永远见不到他——只能在照片上看未曾谋面的父亲了。现在他虽然丢了一根手指,但活着,肯定会见到儿子的。
陈豪是跟随第6师南下江浙时在无锡认识妻子的,她是无锡美术专科学校的老师,比他大一岁,娇小美丽,看上去像他的小妹妹。陈豪脑海里浮现出妻子美丽的姿容,特别是她微笑时呈现的一对酒窝——他对妻子说,我是因为贪杯才恋上你的。那时他还是连长,从北洋军战俘营回来的他在叶师长的关照下回到了老部队继续担任连长,没有受到任何的歧视。在无锡那座美丽的江南小城开始了他的爱情,婚后妻子不愿意放弃她热爱的工作,因此一直没有跟他到济南,临产时他曾想请假回去,但部队正在大演习,实在张不开嘴。如果父亲活着,有了孙儿该有多高兴?想想父亲已经去世十五年了……
“我没有给陈伯丢人,更没有给龙司令丢人。”陈豪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困难的抉择第一节日本的要求
青岛之战短促而激烈。令所有关注青岛战事的人们:上到自以为操纵天下大势于股掌间的政治家,下到平头百姓,都没有想到战事以那样一种方式戛然而止。
英国在山东是有军事基地的,虽然力量很弱。当中国正式通过外交渠道要求德国归还青岛时,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便意识到青岛战事已经不可避免了。朱尔典是从中德双方的决策者性格推断的,威廉二世是出了名的目空一切,出于自尊,决不允许德军不战而让出青岛。假如德国出于全局的考虑,主动让出青岛是可能的,就像已经证实的德国对中国开出的“条件”。但在中国的威胁下出让要塞就不可能了。但中国是一定要打的,朱尔典的证据是龙谦的性格。他在给格雷外长的密电中说,“他(指龙谦)是中国人中少有的对文明国家毫无敬畏的人,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民族自豪感,他手下的武将们由于其首领的性格,对任何人都有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傲……鉴于此,中国一定会尝试用武力夺取青岛,以杜绝日本对山东的觊觎。就让德国人给中国人上一课吧,用武力教训一下越来越狂妄的中国人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
朱尔典致信山东驻军司令卡登上校,请他关注青岛局势,必要的话派出观察员就近观摩战局。
卡登上校执行了朱尔典大使的指示,8月23日。就在中国向德国提出“最后通牒”的第二天,卡登上校正式向中央军区提出派出军事观察员的要求,代表龙谦“督战”的司徒均总长立即批准了卡登的申请,三名英国陆军军官抵达了青岛前线,他们目睹了小湛山攻击战的过程,向卡登上校递交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被朱尔典全文转报国内。
朱尔典根本没想到青岛之战会在一天内结束!如果不是那三名“实话实说”的观察员,朱尔典会认为德国放弃青岛完全是一个策略,但是,观察员的报告粉碎了朱尔典的臆想。
“德国人守不住了!最多三天。华军第6师即可夺取青岛!”这是观察员的结论。当然,观察员用一系列事实来证明这个结论:华军武器精良,战术得当尚在其次,但华军士气的无比高昂给三名英军观察员留下了极为深刻甚至是震惊的印象。“华军陆军攻击精神的旺盛完全不次于欧洲强军。与其说是德军被绝对优势的华军兵力压倒。不如说是华军的牺牲精神压倒了德军,如果华军攻击我基地,最多需要48小时!”
这份报告令朱尔典极为懊丧。出于对大英帝国利益的考虑。他必须正视接下来的各种可能了,如果日本仍执意进攻青岛,可能演化为中日间的全面开战,由于英日同盟的束缚,英国不能像俄法一样置身亚洲局外专顾欧战,英国必然被日本拉下水!那么,英国在中国的利益将受到重大损失,所有的基地租界将完全丧失,甚至连香港都难以保证安全!
当然,这个结果朱尔典在获知日本已经决定对青岛用兵时就考虑到了,但青岛之战击碎了朱尔典的幻想——华军完全有能力与日本“掰手腕”,日本不能迅速战胜中国,英国将被迫承担巨大的战略风险!进一步讲,如果中国侥幸战胜日本,他们甚至可以越过喜马拉雅山攻击印度!这幅图画吓坏了朱尔典,印度是大英帝国的生命线,没有了印度,大英帝国的全球霸权就彻底崩溃了!
朱尔典的设想并非没有依据。1912年,就在新中华建国后的第三年,西南军区第13师克服了重重困难从四川进军西藏,驻兵拉萨和日喀则,虽然为此付出了数千官兵的生命,但中国人完成了这一壮举!指挥这次进军的西南军区司令官蓝心治,第13师师长曹锟,旅长吴佩孚等大批将领获得嘉奖和晋升,他们可以将两个大编制旅开入西藏,为什么不能调更多的部队过去?
青岛战事后,朱尔典给国内的专项报告中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建议格雷外长通过渠道告诫日本出兵的危险性,强烈要求帝国取消日本的军事冒险!朱尔典已经意识到,日本加入协约国的目的并非直接参加欧战,而是准备在亚洲“捞一把”,如果日本人的举动不损害大英帝国的利益,帝国可以默许。但现在完全不同了,日本人对山东的攻击有可能极度恶化亚洲局势,甚至直接影响欧战战局!
在等待国内指示的当口,朱尔典跟法俄两国同行研究了青岛之战带来的变数,法国已经惶惶不可终日,“施里芬”计划已经展开了獠牙,强大的德军右翼正在席卷比利时从法国西部攻入了法国,目标直指巴黎。霞飞已经遭遇最大的危机,他对阿尔萨斯和洛林的攻击失败了,法军开始后撤。而东线也出了大危机,就在华军强攻青岛的那天,坦能堡会战爆发,由兴登堡和鲁登道夫接手的德国第八集团军上演了本次大战的第一个奇迹,至8月29日,也就是昨天,俄军第一,第二两个集团军三十万人马烟消云散,此战像一根棍子狠狠敲在了俄国人头上,德奥一方大肆宣传,而协约一方则垂头丧气,英法希望俄军在东线牵制更多的德军兵力的希望落空了。坦能堡战役暴露了俄军的虚弱,三十万病员的损失不是大问题,俄军有五百万呢。三十万大军的装备给养损失也不是不能承受,但信心,信心才是最重要的。某种意义上,坦能堡会战彰示了一种可能,即德奥击败英法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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