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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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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句改一改吧,细柳营?有几个人懂细柳营是什么意思?‘抗击外侮上战场,保家卫国传捷报。’嗯,就这样了。”

宁时俊觉得龙谦的改动破坏了原稿的文采,“抗击外侮?难道咱们不对中国人开枪吗?咱们不打官军可以做到,官军不打咱,咱可说了不算。”

“那是两回事。军队的使命在外不在内,这种教育还是要及早。”龙谦笑着抖了抖写着歌词的那张纸,“行,不愧是秀才老爷,给你记一功。等到咱蒙山军成了气候,你就可以吹啦,军歌都是俺老宁写的嘛。”

“嘿嘿,我就等着真有那么一天。”

“会的!放心吧,只要咱们齐心合力。”

“曲子呢?那玩意我可搞不了。”

“这个我来!”

龙谦很快就作出了曲子,还是和上首一样,宁时俊觉着自己的歌词配不上慷慨激昂的曲调了!

军歌就这样唱响了。每rì三餐之前,都要列队高唱军歌。当然,龙谦一句句给大家解释了歌曲的意思,那些还没什么头脑的兵们并不在意歌曲的含义,只是觉得这歌子唱的蛮带劲的。

第二十三节伙食问题

“老宋,”龙谦喊过宋晋国,“你这个大食堂的管理,必须改善了。”

对于龙谦层出不穷的新名词,宋晋国和其他骨干一样,已经习惯了,明白龙谦是对大伙房的伙食不满意。

除掉设在医护所旁边的小伙房,目前全军只有一个大伙房负责包括百余名俘虏兵的一rì三餐,在很多地方因粮食紧张保持古老的两餐制的情况下,对俘虏兵也给予一rì三餐管饱之待遇,宋晋国这位后勤大总管是有意见的,若不是龙谦开辟了商路,不断从山下购回粮食补充,原有的库存早就告罄了。所以,龙谦提出大伙房的伙食质量问题,老宋不以为然。

“队长,”老宋是山寨固守对龙谦旧称呼的少数人了,这也表明了他与龙谦的关系,“咱就这点家当,你让我做无米之炊,我可做不了。”

“不能再说是无米之炊了嘛。迟chūn先和江云不是不断按照你的要求进行采购吗?”龙谦示意宋晋国坐下,“部队训练量大,士兵们的体力必须跟得上才行。这可不仅仅是个吃饱肚子的问题了。我觉得你的菜太少了,花样少,量也少,另外,主食至少可以增添些花样嘛。不至于每天都是窝头和玉米面大饼子吧?”

“大家都想吃白面大饼,但麦子就那么多,哪能顿顿吃面饼?就是山下的地主,也做不到呀。至于菜,你去问问大家,现在三天两头吃肉,光是肥猪,就买了十二头了,还吃掉两匹马,以前山寨的饭菜哪有这么好?”

宋晋国感到委屈,这些天,他主要的jīng力就是这个大厨房了。按照龙谦的提议,chūn天时还开了几小块地,种了些菜,现在这些菜已经吃上了。但因为有个供伤病号的小厨房摆在那里,大厨房的饭菜实在是差劲。搞得一些本来可以“出院”的伤病号因为贪图小厨房的伙食而装病不愿离开。

“你呀,真是小富即安,”龙谦白他一眼,“我跟你说,就是小食堂,也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军队的伙食可是涉及军心稳定和战斗力提升的大问题,绝不能省钱省事。要动动脑筋,你那几个火头军也要提高水平嘛,不能光看着战斗兵们的技艺rì渐提高,你这里却一直原地踏步。这样,我将孙娟和张红草调过来帮你,这段时间弟兄们练的起劲,营养一定要跟上。”

“我觉得不该给俘虏们吃的那么好。”老宋闷闷的,“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最近有俘虏愿意参军,听说了吧?”

“那是自然。咱对他们多好?不打不骂,饭还管饱。nǎinǎi的,不仅管饱,连山寨之主都跟他们在一起搅勺子!世上哪有这样的军队?换做是我,也愿意加入咱蒙山军!”

“可是咱们不发饷啊,就我所知,袁世凯的新军可是从不欠饷的。而且,咱们自称是军队,在朝廷眼里就是贼。那些俘虏,为什么愿意加入咱们?你想过没有?”

“他妈的,他们打输了仗,做了咱的俘虏,没杀他们已经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还想要军饷?司令你还没一分钱的军饷呢。”

“老宋啊,实话跟你说,我早就盯着那帮人了,咱对他们不打不骂,不虐待,只让他们干点活,就是盼着他们自己提出来加入咱蒙山军。我不是看重那百十号人马,早有人跟我提了和你差不多的意见,总之是嫌我过于心软了吧。但你们不懂其中的意义啊。”

“司令你想的远,俺是不懂。就是琢磨着帮你管好吃喝拉撒这一摊子﹍﹍”

“这一摊子不容易啊。尤其是咱们的队伍扩大后。”龙谦眯起眼望着头顶的太阳,暮chūn的阳光晒在身上,已经感到了夏天的气息,山上一片葱茏,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老宋,你要懂的,办食堂是后勤的大课题。不是简单的让大家吃饱肚子就可以,这是一门科学呢。你要好好琢磨着怎么做到既省钱,又能让大家吃好,还要吃的干净、舒服,将来部队扩大,怎么解决食堂分设的问题。现在只是三四百号人就乱哄哄的,一顿饭半个时辰都吃不完,那怎么行?万一进了战场,敌人允许咱们花那么多时间吃饭?瞧瞧食堂现在那个乱劲,脏兮兮的,要整顿的地方太多了。你得给我好好琢磨琢磨。”

“山寨就那点家当嘛。而且,人手也少﹍﹍”

“嘿嘿,你这个老宋呀,”龙谦笑了,“这不是人手少的问题,而是个管理问题。你现在已经有五个伙夫了,还想要多少人?嗯?”

“原先你说过,按连设伙房﹍﹍”

“是,将来是要那样办的。连队就是最基础的单位。但现在不行,每个连也就五六十号人,不需要。你这个后勤组长可不简单呢,将来会是后勤处长,后勤部长,全军的粮秣医务运输都归你管,事情多,权力也大。你要动脑筋,将食堂这一摊子总结出几条规矩立起来,将来帮助各连办好自己的食堂。懂吗?”

“我觉得现在就有些吃不消了﹍﹍大伙儿还总埋怨。”

“饭菜质量不高,就不能怪人家发牢sāo,是不是?”

“要吃好也简单,可是得花钱呀。”

“你懂得省钱是对的,将来咱rì子好了,也需要你这样的老抠门来管钱。我从不怪你节省,但是该花的就得花。那些油盐酱醋,是提高饭菜质量的必须,山寨自己又不产,就得买,不能省钱。”

“高价买,亏死了﹍﹍”

“不高价买,还有什么办法?抢吗?周围的大户也未必存多少盐巴。盐要放足,菜也要足量,不是安排轻伤号们采摘野菜了吗?漫山遍野都是野菜,为什么不增加几道菜?就是主食,你也要增加品种和花样,北方人吃面多,光是面食就能做出百余种,你怎么就是一种大饼子呀?要订个食谱,让大家提前知道中午吃啥,晚上吃啥。懂吗?”

“还要食谱?咱又不是开饭馆﹍﹍”

“嘿,你这个老抠。听说过吗?要想留住人的心,就要留住他的胃。一定要动脑筋,把大家的伙食办好。将来啊,咱蒙山军的伙食,就是要超过饭馆子嘛。另外,”龙谦看四下无人,“你知道就行了,我们不能一直困守山寨的。咱们将兵练到一定程度,就会出山!所以,不要可惜你那些面米,够一个月就行了,咱们练出jīng兵,可不是为了困守蒙山,我可不是孙德旺。”

“哦,那我就放心了。”宋晋国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就目前的库存,敞开肚皮吃一个月没有问题。

“你现在就去找孙娟和张红草,就说我要她俩去大伙房帮几天忙。晚上你们就露一手给我看看。”

“成。”

“主要是整顿伙房。最近我着手制订条例,伙房的管理也要纳入。”

晚上的时候,大家吃到了热腾腾的面条。盐巴放的足,野菜由于放的油多,炒出来也是香喷喷的。由于大家的食量骤长,一下子就让伙房抓了瞎,这顿饭比平时的时间多了一倍。

龙谦留下了老宋和过来帮忙的孙娟、张红草等人。

“不错,大伙儿吃的香,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奖赏嘛。孙大姐,小食堂那边事情越来越少,你俩暂时过来帮忙吧。一是帮老宋在主食上多添花样,二是把大食堂的卫生搞好。你瞧瞧你们这食堂,我说是猪圈也有人信。必须搞到像小食堂一样,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成,司令爱护大伙儿,我们一定照司令的吩咐做。就是这调料缺,还望司令派人买些回来,越多越好。”孙娟爽利地回答。

“现在咱条件艰苦。又不想与官军正面冲突,大家还要克服困难,但我会派人出山采买的。孙大姐,你列个单子交代老宋,他是个老粗,不太懂食堂怎么办。”

孙娟有些得意。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伤病,好东西都留给了小伙房。因为龙谦一直在大食堂就餐,所以大家也没啥意见,反而觉得龙谦仁义。特别是那些伤病号更是如此。

“伙食不是小事,上午我就跟老宋说了,其中的道理很深,做法也很多。这几天要顿顿见肉。接下来都是这样,能搞到猪肉羊肉最好,实在不行,组织队伍打猎,咱山寨人才多着呢,野兔野鸡,都是好东西。这个我来安排。另外,每五天,就五天吧,大食堂要给大伙儿改善一顿,这叫会餐。”

过去山寨也会聚餐,一般是因为出山放马抢回东西,但不是全部。孙德旺自然晓得激励军心,但他做不到以身作则,所以效果就打了折扣。

“以后呀,咱们还是要养猪,养鸡,办自己的养殖场,让那些伤残的兄弟来打理,这方面我会逐步安排。你们也要动动脑筋,总的要求就是让大家吃好,吃干净。比如喝开水,大食堂必须保证供应开水,不好保温,但也要有凉开水供应。”

龙谦一直要求部下喝开水而不准喝生水,理由就是不生病。但这条纪律贯彻的不算好,随着天气渐热,cāo练的一身臭汗的官兵们更喜欢在鼓咚咚地牛饮山泉。龙谦已经在着手制定有关的条例,准备将定时洗澡剃头不喝生水也纳入条例中。

在龙谦大力整顿大伙房后,官兵们满意地感受到了整顿带来的好处了:主食的花样多了,包子(主要是菜馅的)、花卷、满头,饼子、面条,换着来,食盐的分量也足了。中午和晚上还有马肉汤,让勤于cāo练的官兵们深为满意。

第二十四节俘虏们一

现在终于要说到俘虏们了。

毛阳镇被俘后被带回蒙山的官军俘虏一共113人,官职最大的为辎重队官梁华达。两个月来,梁华达经历了复杂的心路历程。

起初,梁华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官军对作战中俘虏的土匪一般会将为首的杀掉,然后收编或者放掉普通的会众。

这伙土匪也是这样做的。他们在回山后的第一件事便对被俘官军做了细致的甄别,目的是找出军官来。他怀着激愤的心情,没有否认身份,其实也不需要再否认身份了。他在毛阳镇早已承认了自己的职务。

梁华达对审问他的土匪头子说,也就是那个几乎将他的脖子锯断的大汉喊道,“我是被俘的新军中唯一的军官,已经给袁大人丢尽了脸。随便你们处置,但请不要为难我的士兵。”

“梁队官何必惊慌?既然当时不杀你,现在就更不会杀你了。”年轻的大胡子土匪cāo一口标准的běijīng官话,“我叫龙谦,原蒙山寨八队队官,现在忝为蒙山军司令。”

“一帮土匪,还有脸叫蒙山军。你放掉我和我的士兵,我可以向曹大人求情,饶你们不死,否则……”梁华达不相信匪首的话,倒是显示出一股子英雄气概,至少在言语上不服输。

“梁队官,自古成王败寇,你又怎知我蒙山军不会成就一番基业?再说啦,还是不要提你的曹大人吧,曹锟已是我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再说,他也未必敢再进犯蒙山。”自称叫龙谦的大胡子土匪咧嘴一笑,“现在他怕是顾不上蒙山寨了,消灭了蒙山寨大股,你的曹大人恐怕正琢磨着如何向袁世凯汇报战果,以邀功请赏吧。如果承认蒙山仍被土匪占据,曹大人的战果就打了大折扣。你们百十号人或许被曹大人自动忽略掉?”

梁华达哼了一声,“休要自欺欺人,两三天内,曹大人的jīng兵再登山,就是尔等受死之rì!”

“哈哈,两三天的时光很容易等。不过,诚如你所言,你的曹大人上山之际,便是你们的死期。私下觉得你似乎不应该企盼他来……”

“卑鄙!一帮卑鄙的土匪!”

“既然被你称为土匪,当然不会那么高尚……哈哈。”

“自古杀俘不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取我部下的生命!”梁华达很怕这个心黑手狠的匪首真的会杀俘。在毛阳镇的恐怖一幕至今还留存心头,挥之不去。想到这里,梁华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脖子。

“我已经说了不杀俘虏,粱队官为何不信?”

“那你究竟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放心,我不会杀俘的。”龙谦淡淡笑道,“杀俘不详,古今名将所不为,我岂能不明白?但也不能这么随便地放你们走……”

“尔yù何为?”听了龙谦自大万分的话,梁华达不禁鄙夷万分,一个运气好些罢了的土匪,言语间竟将自己与古今名将比肩。不过梁华达也不愿意再刺激此人,因为他已经说出了杀俘不详的话。

“梁队官,如果我释放你下山,你是不是准备就此归乡,务农经商过一生?”

梁华达一时无语,他当然不会脱下这身军装。毛阳镇之败,罪不在自己,谅曹锟也不会十分的怪罪,而远在济南的袁大人更是惜才如命……

“所以啊,我不会办傻事的。”龙谦站起身,“你既为被俘官军的最高长官,我就任命你为战俘营副营官,营官我会派来,你们照我的命令去做,xìng命无碍,也不会饿着,病了也会有人给予医治。但是,”龙谦冷下脸来,“如果图谋作乱,我不会客气,一律就地枪决!违反营官的军令也会受到惩罚,你回去交代你的兵士们,如果想安全地和家人团聚,就不要打歪主意。”

梁华达当然不想死。他自认算是这个时代的职业军人,以严格著称的德国教官的cāo典上也没有被俘自戗的条款。

营官很快就派来了,是一个叫杜三立的中年人,腿受过伤,瘸了。杜三立自我介绍是龙谦的老部下,原是八队的什长,现在是你们这帮败军之将的营官了。跟着杜三立来到战俘营负责管理百十名战俘的,还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喽喽,他们都是初步痊愈的伤病号,身体还不能承受大剂量的军事训练,被龙谦派来看押战俘。

他们的装束令梁华达生气,因为他们都穿上了新军制服。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的战友呢。

杜三立将百余名战俘集中起来“训”了一番话,他本没有在人堆前讲话的经历,所以也就说的结结巴巴,加上一口沂州土话,俘虏们有一半没听清楚他讲什么,但梁华达是听清楚了,杜三立的意思就是你们这帮狗rì的官军现在成了老子们的俘虏,只准老老实实地听老子的命令,不准乱说乱动。哼,俺们队长交代了,谁敢武力反抗或者逃跑,老子们手里的刀枪可不是吃素的!

跟着杜三立来的还有参谋组的两个参谋,逐一登记了战俘的姓名,籍贯,兵种,职务和年龄,并且将他们分为了五个小队,指定了小队长,看守们也分了组,每个小队有四个匪兵看管。每天早上起床、中午吃饭前,晚上睡觉前都点名,点到名的站到另一边,想有人冒充也不成。杜三立凶狠地宣布,哪个小队有人反抗或者逃跑,全小队跟着遭罪。

这条比较恶毒。梁华达发现,几天后,看守们都认下了各自负责的俘虏了,这加剧了逃跑的困难。

除掉这批明显带着伤的看守,每天还有十几个健壮的土匪过来充当临时看守,那伙人不分组,而是占据了东寨周围的高地,一句话,土匪们很严厉地制定了看押措施,以防俘虏们反抗或者逃跑。

梁华达冷静地观察了形势,白天,他们在近三十号持枪的看守监视下劳作,晚上弟兄们被关在几间缺窗露顶的屋子里,门口有持枪的匪人看守,去趟茅房都必须先报告,不喊报告出门立即击毙!

不久,土匪们做好了门窗,虽然很粗鄙,但一旦被关回屋子并锁上门,逃跑的困难就增大了。白天倒是有机会,但那蹲守在四周的十几杆钢枪让他打消了主意。

梁华达想,逃走需要摸清地形和匪人的漏洞才行。于是他利用吃饭的机会跟俘虏中的几个头目商议,将当前的形势和自己的打算讲了一遍,“咱们眼下不能逃走,因为条件不允许。只能假意与他们合作,让他们放松jǐng惕,同时注意观察地形,一旦有机会,咱们就夺枪杀出去。”

几个头目都表示愿意听他的号令。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听梁华达的命令。就在被关在东寨的第四天晚上,李福步队的三名士兵在凌晨逃跑了,他们成功地躲过了看守的监视,逃出了东寨。熟睡中的梁华达被外面骤然响起的枪声惊醒,第一反应以为是曹大人的部队杀上山了。看到外面出现大批荷枪实弹的土匪,才知道有人逃跑了。他马上将几个军官喊来,让他们查问跑了几个?都有些谁?情况很快查明了,一共跑了三个,都是李福步队的士兵,其中有一个棚目。

他顾不上去想自己和同伴将要受到了惩罚,心里企盼着这三个家伙能够顺利地逃下山去。那样的话,消息会传到曹大人或者附近官府的耳中,自己也就有救了。

但是梁华达的希望落了空。早饭当然没有给他们吃,足足一百名紧急赶到了匪人将东寨围了起来,反复点名以核实人数。然后他和十几个被匪人们认定的军官被单独关押起来。半上午的时候,三个逃跑的伙伴被抓了回来,其中一个已经成为死人了,被另外两个鼻青脸肿的同伴抬了回来。然后他们被一个个押出屋子,列队到东寨西面的一块空地上,大胡子匪首龙谦冷着脸对他们说,“这不能怪我无情,是你们先违反我的规矩的。”他不顾那两个倒霉鬼的哭喊求饶,命令将那两个被抓回来的士兵当着一百一十个未逃跑的战俘的用刀砍死了!

“粱队官,我说过,违反命令就必须受到惩罚!你和那三个人所在的小队所有人,每人打二十军棍,一天不准吃饭。再出现类似情况,全部杀掉!”

两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身首分离。血腥的场面将几个胆小的士兵吓的尿了裤子。

“你猜对了,我的子弹有限,只好用刀。”龙谦冷冷地盯着梁华达,“希望不要再出现此类问题。粱队官,不要考验我的话是不是算数。”

龙谦一挥手,土匪们一拥而上,将梁华达和那个小队的俘虏们拖出来,就在众人面前摁倒,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军棍。

昨晚玩忽职守的值班看守也受到惩罚,每人被狠揍了二十军棍,俘虏营官杜三立因腿部有伤,被暂时记下了这顿毒打。

﹍﹍

战俘们都被关在蒙山东寨,这所军舍被曹锟烧毁了,成了断垣残壁。逃跑事件后不久,杜三立开始使用战俘了。他给战俘们的第一道命令是修复东寨,他带来了一些工具,于是,战俘们在杜三立的命令下砍伐树木,和泥垒墙,当起了民夫。包括梁华达和那十几个挨了军棍尚未痊愈的俘虏。

这是不轻松的活计,因为缺少工具,每个人的工作量就更大了。战俘们要制作泥坯,烧制土砖,砍伐树木以做梁柱,在原东寨烧毁的房屋旧址上重起住房。唯一省事的就是不需要挖地基。俘虏们每天要干近十个小时的活儿,累的要死。聊以自慰的是饭基本能吃饱。

经历了逃跑事件,俘虏们被震慑了一把,每人再敢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逃跑了。至少暂时将逃走的心思压下了。

时光慢慢溜走,梁华达逐渐发现了这伙土匪的不一般之处。

梁华达惊奇的发现,这伙土匪对战俘们的管理很高明,就劳作而言,每天每小队都有明确的定额,干完为止,即使提前,也不加派工程了。而且,杜三立还宣布,整个修复东寨的工程必须按时完工,如果提前则有奖赏,拖后则罚。每天都检查进度,完不成的小队不给吃饭,直到干完为止。自工程开工,累计有三个小队挨过饿。

每天他们派人到光明寺的大伙房用木桶抬回饭食,这件事梁华达倒是没亲自干,听取饭的士兵说,匪人的大头领也和咱们吃的一样,起先梁华达不信,后来信了,心里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起初有过两起看守殴打俘虏的事情,一起被巡视的龙谦发现,另一起被人汇报了上去。两起都做了处理,无端殴打俘虏的匪人受到处罚,用枪托将一名俘虏下巴打伤的匪兵被当众打了十军棍,另一名拳打脚踢俘虏的匪人被关了禁闭。

后来这类事情便基本杜绝了。

“姓梁的,”皮肤黝黑个子矮小长相凶狠的杜三立是龙谦很器重的一个兵。在天门阻击战中腿部负了重伤,便留在咄咄寨未参加龙谦的“远征”,当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竟然神奇地躲过了官军的搜捕(其实就是草草地走了个过场),等龙谦得胜回山,杜三立的伤竟然好了大半,但伤及腿骨,最终导致他瘸了一条腿。这是杜三立被派来当战俘营头的主要原因。

杜三立当然不会称呼梁华达什么副营官,但龙谦又耳提面命地告诉他必须发挥梁华达的作用,管理那些俘虏,给俘虏下达命令必须通过梁华达,至少不能瞒着他,所以杜三立先大声喊过梁华达,“俺们队长有令,提前一天完工,赏一顿肉吃。推后一天完工,罚饿一顿饭。你去告诉你的那些熊兵,都他娘的给老子卖点劲!他妈的,你们不懂这是为你们自己干吗?不懂这是俺们队长在照顾你们不要淋雨受罪吗?依着老子的xìng子,一人赏一颗子弹,省事!”

当时天气尚冷,晚上卷曲在破屋里冻的要死,修建东寨,倒是真为他们好。这点,自梁华达以下全都清楚。这伙俘虏多是工兵,修屋造房,还真是用对了人。

“杜营官,哪天的定额没完成呢?”梁华达放下手里的活计道,“倒是你们至少欠我们两顿肉了。”梁华达清楚,按照那位姓龙的土匪头子给出的时间,他们最少可以提前两天完成东寨的翻修工程。其实,因为东寨工程进入扫尾阶段,十几天前,就抽了两个小队由梁华达带领着到咄咄寨去做苦役了,那几十个人每天早晨被带至咄咄寨,傍晚饭后再带回来。

“姓梁的,你放心。俺们队长说话算数,答应你们的就一定兑现。”

没想到的是,在东寨工程提前完工后,匪人们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杜三立搞来一锅香喷喷的红烧马肉,每个人可以分上小半碗,已经许久不闻肉味的梁华达几口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几乎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第二十五节俘虏们二

rì子既久,特别是开始修筑咄咄寨训练场后,梁华达发现,这伙子土匪很有些与自己想象的不同之处。

其一是土匪们的军令森严,纪律良好。这条感受在梁华达上得蒙山便感受到了,偌大个山寨,绝无一丝的喧哗sāo乱,看不见土匪们饮酒赌博,而是每rì一成不变的出cāocāo练,如果偶尔一rì还好,可是rìrì如此便大不寻常了。

其二是土匪竟然做到官兵一致。土匪们的大头领,那个姓龙的家伙常到东寨来,赶上了便和看守们一起吃饭,绝无特殊。梁华达问过杜三立,你们大当家不吃小灶吗?杜三立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小灶有,只准许伤病号吃。我们龙队长从来不去小灶,这叫官兵一致。凡是要求士兵做到的,军官必须首先做到!

其三是土匪中竟然有女兵!早就发现山寨有穿着军服的女人,起先梁华达认为是匪首们的压寨夫人,看到一些匪兵与女人说笑,便推翻了自己的判断,认定是买来或者抢来的jì女。一次因为一个叫谭石头的原辎重队棚目修房子从屋顶掉下来摔伤了腿,被送到所谓的医护所诊治,在那里住了几天,回来后给他说起那些充当医生的女人,以及匪人们对女兵的尊重,梁华达才晓得这帮土匪竟然真做到了不sāo扰妇女。这点不仅让谭石头钦佩万分,连梁华达也感到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其四就是对自己这帮战俘的管理了。这个过程是从对抗到和解的过程。经历了开始的对抗后,土匪们对俘虏的管制越来越松,打骂逐渐没有了,提前完成任务还可以受到加菜和休息的奖励。而俘虏们确认他们的伙食竟然与土匪们完全一样,这点让俘虏们深为诧异。

最后就是土匪们极为高明的军事训练震慑了俘虏们。

俘虏们并不总关在东寨,很快他们就被当作苦力使用了。先是修复被烧毁的东寨,以供一部分匪人居住以及安置百十余俘虏,后来便开始四处劳作了,主要的劳作场所一是咄咄寨的训练场,二是光明寺中和寺前的工程,三是东寨北面的shè击训练场。梁华达和他不幸的部下对于匪人们将其当作苦力使用是有心理准备的,在确认匪人不会滥杀俘虏后,他们也接受了苦力的命运,身为俘虏,能够保住xìng命并且基本吃饱肚子就非常意外了,还能企盼什么?

梁华达每rì早饭后去往咄咄寨和下午收工回东寨,必经光明寺,总能看到寺前广场上身穿新军军服的土匪们的队列训练,恍然之间,梁华达似乎回到了小站受训的时光。

梁华达是受过德国教官调教的,在他看来,自己曾经深以为傲的部队在队列一科上怕是比不上这帮土匪了。不仅是梁华达有此感觉,俘虏们走过寺前时流露出的凝重神情都反映出了内心的震撼。

只有严格经受过队列cāo练的人才晓得其中的甘苦。军人不同于平民的服从xìng,团队和牺牲jīng神就起源于枯燥乏味的队列训练。

真的难以想象,土匪还搞队列训练。

等他们将咄咄寨训练场和东寨北坡的shè击训练场修起来展开了穿越障碍、班排间攻防以及实弹shè击训练后,土匪们展示的练兵之法就让他钦佩并且恐惧了。

每天梁华达与他手下的人都会见土匪们训练的情景。梁华达虽是工兵,但毕竟是袁世凯新军随营学校毕业的,土匪们别出心裁的练兵方法立即吸引了他。光明寺前的队列cāo练是让梁华达吃惊的第一步,他想不到这帮土匪竟然能练到这个程度,站成方阵的土匪穿上了毛阳镇缴获的军装,加上横平竖直的方阵和震耳yù聋的口号声,其气势绝对不弱于袁大人所练的小站jīng兵!而咄咄寨南的那个古怪的训练场就更令梁华达惊异了,他立即看出训练场的jīng妙,这个场子可以模拟各种地形下的进攻,而土匪们展开的分队进攻也让梁华达大吃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同在毛阳镇被俘的一个叫石大寿的步队排长,悄悄对他说,败给他们也不冤呐,这个练兵场可比袁大人的那些德国教官更高明。你看他们以棚为单位的进攻组织的多好,三人一组,分工得法,土匪里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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