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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平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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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昏花的老眼突然之间精光爆现,但一闪即逝,他依然慢悠悠的说道:“杨候是担心这些人会借着老夫这把刀,以平衡为名,大兴风浪?”
“何止是王老这把刀,万岁和太后这一次都被会被他们拖下水,夺权事小,好不容易平定的藩王之乱又会绝处逢生,死灰复燃,如果晚辈没有料错,群臣的弹章只是个开始,紧跟着他们会裹挟王老、太后,还有万岁,一起来下一盘大棋,只是王老猜不到的是,真正站在幕后操作的,其实是各路藩王。”
王祥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天下藩王十去七八,余者已经不足为论,杨候这样说,可有证据?”
杨柯看着王祥,目光炯炯,眼神中满是庄重和肃穆:“晚辈如果要拿到他们的证据,可以说易如反掌,但如此一来,必将兴起大狱,而且,一旦铁证如山,他们除了被治罪,可就再没有退路了。张昌的情报自晚辈离开京都洛阳之日起,就从来没有停歇过,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即便是真要构陷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晚辈何必要登王老的门?”
王祥突然想起杨柯手下由张昌执掌的驿站,那可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朝局掀起这么大的风波,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可能毫无蛛丝马迹可寻,杨柯更不可能是聋子和瞎子,也许他现在手上正捏着一份名单。
“老夫老了,这一生见多了风风雨雨,起起伏伏,对功名利禄,结党营私早就绝了念想了。杨候今日和我这个糟老头子说了这么话,是想说服老夫去趟这趟浑水吗?”
杨柯心中雪亮,王祥这句话其实有两层意思,一是婉转的流出了一条路,不彻底翻脸。二是在试杨柯的底牌,看他到底准备是用硬还是用软的办法来解决这次朝局即将到来的纷争。
“软硬都不用,恰好相反,晚辈可以分权,但绝对不能在屈服的情况下分权,而是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分权。而且,绝对不能启用那些为藩王张目的人。”
王祥何等老辣,一听之下立刻明白了杨柯的意思,一句话,四个字“先抑后扬。”如果不抑制住那些藩王党羽的反扑,这些人名正言顺就可以作为平衡朝局的功臣,入主朝政,那时候,朝局当中只怕为数不少的臣子都将是藩王的提线木偶。而平复了这一波藩王反扑的浪潮,才能将真正秉持公心的朝臣扶上位置。
“权利你真是个好东西啊,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草莽英雄都如飞蛾扑火一般,虽九死其尤未悔,杨候乃一代英杰,磐磐大才,胸中自有豪情壮志,真舍得放弃这些到手的权利吗?”王祥睁着老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杨柯,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
杨柯淡淡道:“权利是什么?国之重器,如果不能造福社稷,造福百姓,仅仅当做自己的玩物,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王老放心,晚辈没那么虚荣。也不会将王老推进火坑,这天下是天下人的,晚辈总不能一辈子跟这些氏族和文臣对着干吧。时至今日,我们真的该坐下来好好找到一个平衡点了。朝局不宁,社稷动荡,这天下可就危如累卵了。”
王祥叹了口气:“国之重器,非个人玩物,老夫活了一辈子,第一次听到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是啊,杨候也该好好和太后、天子、满朝大臣们好好解决这个问题了。”
当王祥突然出现在国子监的时候,不论是满朝文武,包括太后和皇帝都吃了一惊,刚刚还没有来得及从陆机战败的阴霾中走出来,王祥的这一记重拳不亚于釜底抽薪,将众人统统打蒙了,好比两军对阵,突然之间发现主帅倒戈,群龙无首一般。
杨柯紧跟着又亮出了一招谁都意向不到的举动,当几口大大的箱子被张昌的手下吭哧吭哧抬上场的时候,杨柯下令当场打开了箱子:“这满满几大箱的书信,不用本侯说,相信很多人都清楚是什么?我现在呈给天子,至于如何处置,自有天子与国家法度裁决,本侯不敢擅专。还有一言。。。。。。”
杨柯转过头来,对着皇帝和太后深深一躬:“启禀太后、启禀万岁,自今日起,臣请辞所有政务,愿归乡奉养双亲,还请恩准。”
现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杨芷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震惊和一丝歉疚。白痴皇帝司马衷则着急的说道:“杨候是功臣,怎么能请辞呢?”
满场的文武同僚则如开了锅似得窃窃私语,有惊讶的,有得意的,有庆幸的,有惋惜的,有后悔的,不一而足。杨柯再次对太后与皇帝深施一礼:“臣请告退,请太后、万岁恕罪。”
这一场满朝瞩目,热闹开场好戏,却在无比诡异的结局中落下了帷幕,太后杨芷看着面前摆着满满几大箱的书信,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别有用心的朝臣之间串联藩王的证据,如此烫手的一个大山芋就砸在了自己的手里,还有满座离心离德的文武大臣,她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自己的亲弟弟其实是用这种方式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了。
第一六七章 长亭送别
“爹、娘,咱们一起回弘农华阴老家,孩儿陪着二老颐养天年。”杨柯的一句话让杨骏和杨氏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回老家?”杨氏迟疑的问道。杨柯现在权倾天下,日理万机,突然提出要奉双亲归乡,当然令她大感意外,虽然杨氏从不参与朝政,但毕竟一门权贵,多少总有些政治的敏感性。
“孩儿辞官了,从今以后再不理朝政,这么些年都没有好好的尽尽孝道,爹娘年事渐高,理当承欢膝前。”杨柯的回答滴水不漏。
杨骏沉吟半晌,突然问道:‘太后会允准吗?’
杨柯摇摇头:“太后至今没有旨意,但孩儿心意已决。”
杨骏缓缓的站起身来:“你长大了,这个家早该交给你了来管了,从今以后,咱杨家就由你来当家,我和你娘听你的安排。”
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杨氏心中沉甸甸的,欲言又止,却不知从何说起。杨柯仿佛看出了母亲的心事,拍这杨氏的手,温言道:“娘,您不用担心,我和姐姐都好,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是我们的娘,我们永远是您的孩儿。”
无名庵内,满树的姹紫嫣红,正是桃花漫地的时节,张蕊如往常一般,黎明即起,推开院门,花树之下,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粗布短褂,带着一顶斗笠,低头用木勺正为满院青绿的菜地印着水,一勺接着一勺,看着十分笨拙,却又一丝不苟,极其认真。红日初升,他满身都是初沾的露珠,湿漉漉的。张蕊手中的华锄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男子站直了身子,缓缓转过身来,摘掉了头上的斗笠,看着张蕊展颜一笑,眼神亮如晨星:“我现在是一介平民,想回老家去做个田舍翁,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高攀得上张大小姐,做一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农夫农妇?”
张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大清早来装神弄鬼。”笑声未落,转而两行清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夺眶而出:“我等了你三天了,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
杨柯笑嘻嘻的问道:‘你还以为我忘了无名庵中的你了,自己回老家去了,是吗?’
张蕊不住的点头,声音哽咽:“你连天下第一权臣的位置都可以舍弃,何况是我这个苦命的女子。”
杨柯走到近前,伸出手将张蕊紧紧的搂进怀中,鼻端嗅到她发髻的幽香,无限满足的说道:“你这个苦命的女子在我心中比江山重要千万倍,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对你,我杨柯今生都不离不弃。”
这句话在一瞬间将张蕊的心完全融化,千言万语,许久以来的担忧、压抑、焦虑、煎熬为之一空,泪水止不住的肆意流淌。
杨柯轻轻的为她擦拭着脸庞上的泪水,柔声道:‘记得那天晚上,咱们对着月亮说过的话吗?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你信了吧?’
张蕊不住的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被巨大的幸福感包裹得严严实实,紧紧的抱住杨柯,一刻也不敢松手,仿佛生怕松开以后,就再也抓不住他一般。
杨柯突然轻声说道:‘不对,有什么味道?’
张蕊不由一愣,无意识的止住了眼泪,松开紧紧抱住杨柯的双手:“什么味道?”
杨柯收回给张蕊擦拭眼泪的手,苦笑道:“对不住,我忘了刚刚给菜地施肥浇水,没洗手,你脸上。。。。。。。”
原本是一场感天动地的场面,瞬间变成了张蕊娇嗔的追打和杨柯的四处奔逃的情形。
远远的站在院门之外的众多道姑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限的神往和满心的祝福。
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驾蜿蜒摆出去足有数里地那么远,洛阳城外的凉亭之侧,文鸯等一行人送了一程又一程,杨柯笑道:“再送就出了洛阳境了,咱们在这接送庭中饮罢离别酒便就此别过吧。”
众人依言进了凉亭,早有仆从摆上了带来的食盒,布好了酒菜。让众位仆从退下之后,庭中只剩下了文鸯、马隆、唐彬、裴瓒、张昌等心腹武将。文鸯看看四顾没有外人,低声问道:“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请教侯爷。。。。。”
杨柯淡淡一笑:“诸位是担心,一旦朝廷下了明旨,让各位交出兵权,或者是调动该怎么办?”
众人一起点头。杨柯缓缓道:“我的亲军都在儒宗兄手里,将这些亲军尽快安插到禁军和卫戍京都的大军之中,只要有他们在,任何人都夺不了你们的兵权,就算是交出兵符,朝廷任命的官员也号令不了全军。”
唐彬眉头微蹙:“侯爷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时间不能拖得太久,一旦朝廷任命了新人掌军,假以时日,他还是可以慢慢往军队里掺沙子,逐步调换亲军的统兵权啊。”
“所以还有第二步,唐老夫子在东海郡,必要的时候,让他想办法闹出点动静来,朝廷自然不敢轻易走马换将了。”
裴瓒恍然大悟似的说:“明白了,侯爷的意思是让唐老夫子起东海郡之兵,威胁京都洛阳,朝廷就不敢妄动老帅了?”
杨柯笑道:‘明白个屁,那不成了让唐老夫子公然造反了。’
裴瓒不禁灿灿道:“唐老夫子不能动,那还怎么威胁朝廷?”
文鸯确已经听明白了,横了裴瓒一眼:“你就不会多动动脑子,这天下的流寇土匪多了,谁说一定是官军才能威胁京畿了。”
送走了这些心腹武将,杨柯抬头看了看天将近午,手下过来收拾杯盘,一边问道:‘少爷,咱们是现在启程吗?’
杨柯摇摇头:‘再等等。’
他的话音未落,远远的就看到两人两骑打马而来,正是蒯钦和刘伶二人。一口气跑到凉亭边,滚鞍下马,两人喘着气便进了凉亭。刘伶不待和杨柯答话,一伸手拦住了收拾食盒的仆役,从他手中劈手夺下了一壶酒,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几大口,喝了个精光。这才咂摸这嘴说道:“侯、、、侯爷,已经安排停当了,您就放心归乡吧。”
第一六八章 衣锦还乡
弘农华阴位于关中平原东部,东起潼关,西邻华县,南依秦岭,北临渭水。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是中原与西北的咽喉之地。华阴除了是战略要冲之外,真正名扬天下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境内的华山,二是因为弘农华阴的杨氏。
东汉时期,世居弘农郡的杨氏家族从杨震起,四世连任宰相,成为了当地望族。杨震为官清廉,德高望重,在他由荆州刺史调任东莱太守赴任途中,昌邑(今山东巨野县)县令王密感念其“察举”(汉代的选官制度)之恩,特备黄金十斤欲趁夜赠予杨震。此后,便有了杨震的那句“天知、神知,我知、你知”的名言,杨震也因此被后人称为“四知先生”。弘农杨氏,从此也将杨震奉为开基之祖,并取堂号“四知堂”。自此,弘农华阴成为天下杨姓的第一望族的策源地而蜚声天下。杨柯的父亲和叔父这一支便是出自于此。
远远的看到在官道两旁肃立迎接的大队人马黑压压一大片,杨柯不禁暗自苦笑了一笑,看来衣锦还乡是不可能也行的了。他自小从未回过家乡,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和繁文缛节自然一窍不通,所以悄悄的勒住了马缰绳,落后了几步。车驾在管家的指挥下,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迎接的队伍紧跟着鼓乐喧天之声大作,鞭炮齐鸣,烟雾缭绕之中,打头的地方官员满面堆笑,后边紧跟着的是杨氏的族老和士绅。杨骏被仆人搀扶着下车一一回礼。杨柯则远远的躲到队伍的角落,他身边的一辆马车撩起了车帘,露出来一张巧笑倩兮的笑脸,不是张蕊又会是谁,正打趣着杨柯:“都说富贵还乡是人生一大乐事,你怎么像吞了个苍蝇似得。”
杨柯苦笑道:‘我怎么觉得像在戏台上唱戏似得,一群人围着你看,不自在。’
张蕊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怪人,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做这个梦,你却像吃苦受罪似得。快去吧,以后要长居乡里,不能一来就给人留下个倨傲的印象,否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在这个方面,张蕊是诗礼传家,反而比杨柯来得更老道一些,于是循循善诱,温言劝慰。
他话音未落,为首的一名官员已经开始说话了:“老侯爷,不知少侯爷何在啊?请容我等拜见。”说话的这人正是华阴地方的县令,三十多岁年纪,身量不高,却敦厚壮实,短短的两撇鼠须,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到像个商人似得。他一边说,一边四目打量,一眼就看到了下马之后,施施然走过来的杨柯,急忙三步并作两步,驱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华阴县令、学生陶侃参见杨候。”
杨柯眼神一亮,盯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看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缓缓问道:“陶县尊见过我吗?”
陶侃抬起头来:‘少侯爷开科取士,下官正是首科录取的,在国子监曾有幸蒙少侯爷聆训窗课,应执弟子之礼,听说您要来,学生欣喜之至。’
杨柯这才明白,陶侃为什么一眼就在众多的人群中认出了自己,原来竟是第一批录取的士子。他微微笑着扶起了陶侃,问道:“执弟子之礼不敢当,我现在是赋闲在野之人,咱们就以平辈兄弟论交吧,敢问县尊台甫,仙乡何处啊?”
陶侃连称不敢:‘一日为师,终生当以师长事之,以后学生不叫少侯爷,称呼您为老师,您也不要叫我县尊,学生草字士衡,鄱阳郡枭阳县人,后徙居庐江寻阳。’
杨柯心念电闪,暗暗道:‘是了,就是这个人了,没想到真如史书所载,他此时仅仅还是个微末小官。’容不得杨柯多想,众多的亲族此刻一股脑都已经围了上来,寒暄的寒暄,介绍的介绍,乱作了一团。
归乡之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急着回家,当然是参拜祠堂和祖宗。
中国古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最能体现这种等级差距的是对祖先的祭祀。宗祠是宗家血脉所系,也是宗家盛衰的标志。因此历代帝王将相都将宗祠看作国家权利的象征,统治人民的支柱。所以建造宗祠是统治者的特权。祠堂的建造在《周礼》中规定,一直到士大夫,都有建造的资格,但普通庶民是不能建的,只能路祭。这个规矩直到明清两代才被打破。汉代以降,那时的祠堂还远没有发展到明清两代的规制与功能,都是修建在祖坟附近,供祭祀所用。不像后世的祠堂,不仅仅可以祭祀先祖,陈列牌位,还兼具了唱戏娱乐、蒙童书院、族中公议等诸多功能,总之,官府治理是不出县的,真正民间的自治都是来自于宗族,在宗族的势力范围以内,族规比国法要管用,族长和宿老就是宗族里的皇帝。
杨柯抬头看着四周石刻的族谱,细细端详,杨氏渊源历历在目,一世祖杨敞,汉昭帝时为丞相,封安平侯。二世祖杨忠,生子谭。三世祖杨谭,生子宝、并。四世祖杨宝,生子震、衡。五世祖杨震,字伯起,“关西堂”“四知堂”“清白堂”誉称得于杨震。生子牧、里(失考)、秉、让(失考)、奉。杨秉,东汉宰相,自杨震起至杨秉后裔杨彪均为太尉,后世称为“四世三公”。。。。到第九世祖杨超,生子柄、骏、珧、济。骏、珧、济,其中有三个就是号称三杨的,当然就是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叔父了。接下来,杨柯赫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爵位官职十分醒目。穿越而来的杨柯亲眼见证了自己被提前供上了神坛,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繁文缛节一大堆的祭拜之礼过后,才是互相之间的见礼和寒暄,面对着族中老少们的阿谀如潮,杨骏显然十分受用,杨柯却如坐针毡,他悄悄的走近陶侃的身边,低声问道:“你的县治在什么地方?距此有多远?”
陶侃不明就里,恭恭敬敬的答道:‘回老师的话,学生的县治距此地二十余里。’
“那好,今日你就不要回治所了,我们秉烛夜谈。”
第一六九章 一团乱麻
(感谢喧癫空隧打赏,感谢天蓝晓始终支持,谢谢,谢谢,谢谢。)
“春秋晋置阴晋邑,周贞定王十六年,韩、赵、魏三分晋室。今华阴地以魏长城为界,东属魏,西属秦,阴晋邑属魏。秦惠文王六年魏纳阴晋于秦。秦置于宁秦县(包括今华阴、潼关二县),取“宁靖秦疆”之意。西汉高帝二年,属渭南郡。西汉高帝八年以地处华山之北更名华阴县,仍属渭南郡。西汉高帝九年属内史。西汉建元六年,分内史为左右。华阴县属右内史。西汉太初元年,改右内史为京兆尹,华阴县属之。新莽始建国元年,属于冯翊郡。新莽天凤二年更名华坛县,仍属于冯翊郡。更始元年,复名华阴县,属京兆尹。建武十五年华阴县改属弘农郡。三国魏黄初元年属恒农郡。西晋泰始元年恒农郡复为弘农郡,华阴县属之。”陶侃谈起华阴的建制和渊源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杨柯突然插话道:‘士衡啊,你来这华阴做县令有多久了?’
陶侃一愣,不明白杨柯为何有此一问,但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学生到此任职刚刚满四个月。’
“此处田亩人丁,百姓以何为业可有详查?”
陶侃脸色微微一红:“学生接收至今,和上任县令办理交接便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至今还未曾下过治下一次,民情更是不熟。”
杨柯点点头:“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可这个造福不是空谈就能办到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言万策不如一行。而要行得好,行得对,就离不开对症下药这四个字了,华阴是我的老家,这次回来,我想要在华阴办一些大事,但能不能办得成,一是离不开你这个父母官的支持,二是要看有没有这个条件。”
陶侃深施一礼:“老师教诲,学生终生铭记,学生明日一早就下县治,一定将民情搞个水落石出再来和老师共商大计。”
杨柯点点头,看着陶侃告辞而去,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连日来的车马劳顿,加上今天整整一天的迎来送往,确实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突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贴身的家仆悄悄的送进来一封密信,扫了一眼密信的封套和火漆印记,杨柯便知道是张昌派人送来的急件,按照杨柯的吩咐,凡是张昌的急件,任何时候都要即刻送给他。所以,仆从不敢耽搁,深夜时分也照送不误。
杨柯拆开封套,拿出密信,一目十行看完,略微思忖片刻问道:“信使走了没有?”
仆从摇摇头:“还没有,准备明早返程。”
杨柯起身从案头拿起了笔墨,沉吟许久,终于还是搁置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仆从退下了。
此时此刻的京都洛阳早已经是闹翻了天,刘伶一日三催张昌,散朝之后,刚刚过午时,刘伶与蒯钦联袂而来,又将张昌堵了个正着:“子平兄,侯爷那边有消息没有了?我们可都是火烧眉毛了。”
张昌两手一摊:“信我是送到了,信使也回来了,可侯爷片言只句的回信都没有。”
“有没有口信呢?”蒯钦紧跟着问了一句。
张昌摇摇头:“口信也没有。”
刘伶大叫道:“怎么可能,侯爷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那封信正是刘伶亲自执笔写的,自从杨柯离京之后,洛阳的文臣之间便乱成了一锅粥,矛盾首先是从中枢院开始爆发的。
按照杨柯当时的构想和设计,中枢院只是相当于秘书和顾问机构,以张华等人为首的中枢院官员品级并不高,也是为了避免过度激起朝臣们的反弹。但因为天下奏疏归于此院,且批复审核下旨又出于此院,所以说,中枢院实际上就成了决策机构。而原有的各部和衙门也就沦为了执行机构。当杨柯离京去职之后,权利争夺的焦点立刻便在中枢院集中爆发了。
中枢院虽然是杨柯创设的制度,但有利于皇权的集中,换句话来说,谁掌握了中枢院,谁就是整个大晋朝的发号施令者,所以,以太后为首的皇族当然不想放弃已经到手的胜利果实。而中枢院内部实际上也分为了两派,张华是坚定的站在了太后这一边,可其他如王祥等顾问之流则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至于朝臣之中,无论是藩王的党羽还是氏族门阀、以及寒门出身的官员则各擅胜场,你反对的我就赞成,你赞成的我就反对,斗了个不亦乐乎。每天的朝议就成了吵架和辩论大会,无一刻能得以消停。至于杨柯塞给太后的那一大箱子文臣与藩王勾连的书信,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被搁置到那个角落里,束之高阁,反而变得不再重要了。
按照刘伶和杨柯商议的办法,其实不外乎“以退为进,渔翁得利”两策而已。按照他们的预想,群臣一旦失去了杨柯这个公敌,为了谋夺权利,切分蛋糕,必然会激起一场内讧,一旦朝局乱成了一锅粥,朝政无以为继的时候,刘伶便会联络杨柯的一些心腹上奏劝进,要求杨柯继续回朝主政,稳定朝局。眼看着一天天的时间过去,朝局的矛盾爆发已经渐渐逼近顶点,几乎处于失控的边缘了,各部衙门以及中枢院基本陷于瘫痪和停滞的状态,国家的政务堆积如山,各派各系几乎要上演全武行了,刘伶当然心急如焚,一天一封信,催着杨柯下达命令,但杨柯那儿却仿佛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一般,一概沉默以对,稳如磐石。这一下,连刘伶和蒯钦也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其实此时此刻,还有两个人如坐针毡的,当然是太后和张华。面对朝局的纷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她们终于发现,尽管她们掌握着最高决策权,但皇帝形同虚设,一旦进入白刃战的时候,没有了杨柯和他的部下的支持,满朝文武放眼望去,竟然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帮派,唯独她们才是孤家寡人。
真正是潮水退去,就知道谁在裸泳。
第一七零章 人尽其才
看着陶侃又黑又瘦的脸庞,杨柯不禁笑道:“这一个月时间没见你登门,都干嘛去了,怎么黑瘦了许多?”
陶侃深深一揖,毕恭毕敬的说道:“老师的教诲学生铭感五内,这一个月的收获胜读十年书,多谢恩师的点拨。”
杨柯也不谦虚,静静的受了他的大礼,才淡淡的道:“踏遍了治下的山山水水,士衡有何高见啊?”
“学生有一肚子的话要向老师请教,能否容学生先歇口气再聊?”
杨柯莞尔道:“肚子也还饿着得吧?”
陶侃不住点头。
“行,先去客厅用点膳吧,吃完了我们再聊。”
陶侃依言随着仆从出了书房,去客厅用饭去了。
张蕊悄无声息的从内间走了出来:“这位是谁啊?我看比你还要老,你何时收了他做弟子的?”
杨柯哈哈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陶侃可是个人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蕊看着杨柯一脸神秘的样子,不禁嗔怪道:“老是装神弄鬼的,就你花样多。”
杨柯看着张蕊不过月余的光景,再不似从前那样弱不禁风,满腹心事的样子,而是精神倍增,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喜气,铅华不染,略呈富态,已经俨然是一派大户主妇的风度了,不由满心的感慨,伸手将张蕊揽进怀中:“好,不装神弄鬼了,说点正事,下月的初六是黄道吉日,我已经发下了帖子,要好好操办操办咱们的事了。”
张蕊欲语还休,红霞满面,眼波如欲滴出水来一般,故作不解:“咱们的什么事啊?”
“当然是婚事了,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堂堂正正进我杨家的门,做我杨家的媳妇。”
张蕊的心欢喜得如要炸开一般,但随即眉头微蹙,担忧的问道:“你们杨家是大户,又是在你的家乡成婚,族中的族老和你爹娘会同意吗?”
杨柯淡淡的笑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自然我说了算,至于那些族老,坐着喝喜酒就行了,哪轮到到他们来说三道四。”
张蕊不禁一愣,在古代的宗族之中,族老的权威可是大过天的,不论你是高官显贵,一旦回到家乡见到族老,那都得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的,像杨柯这样对族老的权威嗤之以鼻的,她还是闻所未闻,更觉得匪夷所思。何况她一直在担心自己曾经的身份不能为族中长辈接收,所以婉转的劝道:“我是担心你为难,你跟族老们好好说说,别跟他们顶着来。。。。。。”
杨柯霸气的一挥手:“行,回头我跟他们客气客气,再敲打一下他们,先礼后兵,保证他们服服帖帖。”
张蕊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这种事也可以先礼后兵?”
杨柯点点头,板起面孔道:“你们这些老头子都听好了,我夫人心眼好,让我对你们客气点,你们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蕊扑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满室皆春。
杨柯跟随者陶侃一路走,一路看,陶侃不住的给杨柯解说着:“我华阴真正是人多地少,仅仅靠着土里刨食,百姓们糊口都成问题,老师请看,这满城的百姓十之六七都是凭借着手艺在度日,而且都是世代相传,技艺精湛,仅仅是华阴城内,冶炼、木器、窑陶、造纸作坊就不下数十家之多,学生这次细细核对了在册的工匠户籍,整整有六七千人,九百余户之多。。。。。。。。”
杨柯一边听一边看,小小的华阴城不过数万人的规模,街道不过四五条,但靠近县衙的主街之上鳞次栉比,户户相连的作坊竟然热闹非凡,冶炼的锻打之声、锛凿斧锯的敲击之声,行商与座商的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不禁连连点头:“士衡啊,这些个匠户都是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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