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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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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是董毡母子抢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的,这让磨毡角、瞎毡两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兄弟之间的矛盾与摩擦也就一直存在。若是因为瞎毡仅有河州之地,实力弱小,并且董毡的对手,只怕早就挥兵青唐城了。

对于这种情况,宋朝方面的态度很暧昧。虽说一直是册封角厮罗与董毡父子,并且需要其帮忙对付西夏。

但是宋朝又不希望河湟吐蕃太过强大,有一个辽国和西夏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要是再多一个强大的吐蕃,宋朝的西北边境就别想要安宁了。

河湟吐蕃一直牵制着西夏,让党项人对此很头疼,对于他们内部的这种分裂,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本来各方都乐见其成的局面,现在却对林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瞎毡是不敢和弟弟董毡开战,但是搞点什么小动作是完全可以的。现在宋朝出使青唐城,为董毡贺寿的使团要经过河州,瞎毡会怎么想?他能让宋朝使团如此从容地经过吗?

对此,林昭不得不多几分思量与顾虑!

第二一六章考验

“七郎,一路走来可还好?对西北的气候还适应吗?”林昭与辛文哲并骑而行,轻声询问。

辛文哲始终是那么客气,拱手笑道:“多谢林郎中照应,一切都好。至于西北的气候,虽说涉足的次数不多,但因为从小长在关中,临近西北,算是比较习惯吧!”

“习惯就好,你年纪轻轻便远行西域,为家族生意忙活,不简单啊!”辛文哲的扮相着实稚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虽说在古代已经算是成年,但出远门做大生意的毕竟还是少数。

试探!辛文哲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这么突兀地与使团结伴同行,难免引起猜疑,林昭会有如此反应实属正常。辛文哲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因为本身并无恶意,所以内心坦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辛文哲道:“长房中唯有我与大兄两个男子,人丁不旺,其他几房又觊觎长房大权,此番的事情对我长房十分重要。大兄需要留在长安主持大局,西行运送一事就只能由我来进行了。”

大家族内部,各房之间斗争不断是经常有的事情。尤其是人丁不旺,威望与对家族的控制不足的时候,更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从辛文哲话中可以得知,可能现在他们正是处于这样的境况中。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年纪轻轻,只身冒险前往西域的行为就完全可以理解。辛文哲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亦真亦假。林昭将信将疑。

看似十分合理的解释,首先是建立在眼前之人确实是长安辛家人的基础上。

林昭回头瞧着辛文哲。一身男装,十分俊朗,若是个女子的话无意能多上几分俏丽。出了大散关,进入西北之地,风沙日渐正大,好多人都搞得灰头土脸的。

辛文哲似乎是个例外,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头面更是洁不染尘。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精神抖擞。好洁程度与女子无异,再瞧见她那一双丹凤眼,白皙的皮肤,着实很像是个女子。

只是容貌与神情之中似乎又一种特别的刚毅,又不像是女子作风。最为关键的是,数百人的队伍之中。全都是大男人。若是个女子混进来,生活上便会有很多问题无法解决。辛文哲能够如此轻松,十多日正常起居,还当真是找不出破绽!

“七郎好样的,年纪轻轻便担当起大任,为兄长分忧。敢于只身闯西域。胆识也非同一般。”林昭随口夸赞。

辛文哲笑道:“林郎中谬赞了,在你面前,在下这点微末伎俩当真不值一提。我大宋朝弱冠之年的郎中,尊驾恐怕是第一位吧?尊驾在此之前的种种事迹,更是名震天下。非同凡响……”

“你知道我?”林昭顿时有些好奇,急忙追问。

呃……辛文哲神情微微一滞。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轻松道:“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与大内宫廷多有联系,故而对林郎中的事迹有所耳闻。而且林郎中你也是出身商家,能有如此成就,当真让人钦佩,可以说是在下的楷模!”

曾几何时,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偶像?林昭在一瞬间微微有些小傲娇!辛文哲这个解释,理由似乎也很充分。宋朝的时候,虽然商业繁荣,但是商人的社会地位并不是很高,像林昭这样的异数天下少有,也被天下商人津津乐道,商家之子羡慕崇拜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说的通。

“七郎这么说,在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林昭呵呵一笑。

辛文哲也笑道:“林郎中太过谦虚了,你这是实至名归,名符其实!”

“哈哈,多谢谬赞!”

“对了,今日林郎中请在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辛文哲觉得,林昭今日找他过来,不可能只是为聊聊天而已。

“哦,对的!”林昭似乎恍然大悟,说道:“七郎是一定要去兰州吗?”

辛文哲顿时神情一紧,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昭道:“实不相瞒,兰州那边秋雨连绵,道路泥泞难行。而且西夏人似乎也不安宁,环庆路的李复圭将军正在与之对峙,若是绕道北上,只怕会延误行程。你也知道,河湟地处高原,越往后面,天气会越发的寒冷,所以须得快去快回!”

“林郎中的意思是?”当听到环庆路、李复圭、西夏、兰州等几个关键词的时候,辛文哲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情,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林昭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个大概,现在他想要知道林昭接下来的安排,这也关系到自己的行程……

林昭道:“改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决定改道直接西行,经过河州,再沿岷水向西北,直达湟水沿岸!”

经过一番慎重的思量与考虑,林昭又与苏岸,以及随行的官员和向导仔细商议之后,决定从河州经过。直线距离近,何况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至于河州的瞎毡,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虽说是出使河湟青唐城,瞎毡可能会多有所不满,不欢迎甚至是不配合,但是他未必敢对大宋朝的使团怎么样!

毕竟是上国天使,背后更有强大的宋王朝,毗邻而居的他应该知道,得罪这个强大的邻居会有怎样的后果!

何况他还向宋朝进贡,宋朝也趁承认他的地位,甚至还册封其为澄州团练使。从名义上讲,瞎毡就是宋朝的臣子。那么他就不敢轻易对宋朝使团怎样?否则就是公然反叛,与大宋王朝为敌,后果何其严重不言而喻。

瞎毡绝对不至于如此糊涂,敢于拿河州领地。和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借道河州境内是可以的,林昭已经先行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也正是因此。林昭才找到了辛文哲。

一来是尽一下告知义务,自己将要改道,让辛文哲等人早些另做打算。二来,也算是一个试探吧!辛文哲等人虽说规规矩矩的,但是身份总是让人忍不住有些疑惑。奈何对方表现的滴水不漏,也或者是问心无愧,故而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改道河州?”辛文哲显然有些惊讶,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林昭点头道:“不错。之前听你们提起过,似乎要经兰州去河湟,但是现在……河湟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兰州就未必去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一声,你也好早作打算。以免耽误了事情!”

辛文哲沉思道:“我本来打算是到了兰州之后尝试联系吐蕃客商的,若是不行,最终还是要去河湟。

既然现在是这般情况,我想还是跟随林郎中一起前往河湟吧!说实话,离开了使团的庇护,我们可能很难安然到达兰州!”

最近一段时间。使团经常有遭受到马匪的骚扰。好在因为使团有五百禁军,战斗力强大,不是一般人敢轻易招惹的,才相安无事。

如果只是单独的十几个人,想要安然无恙到兰州还真不容易。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林昭笑道:“那好,既然如此。那七郎就和我们一起改道经过河州,前往吐蕃吧!”

“好的,如此就多谢林郎中了!”辛文哲满面堆笑,表示感谢。

“公子,他们要和我们同行去河州?”苏岸瞧着辛文哲远去的背影,不由忧心忡忡。

“是啊!”对于辛文哲的坚持,林昭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了。虽说寻求庇护这个理由很充分,但是如此坚持,多少还是让人有些猜疑。

“对了,公子,河州那边有回复了,他们同意我们过境,还可以提供必要的物资补充!”苏岸随即递上来一份公文。

决定改道的时候,他们便向河州派出了探马,向瞎毡告知情况。现在有消息及时传送回来,瞎毡同意过境。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毕竟作为大宋朝册封过的弱小吐蕃首领。瞎毡,没有和宋朝叫板的实力和胆量,也就没有别的选择。

林昭点头道:“很好,不过物资补给就算了,只要我们能顺利从河州通过就不错了,至于其他就不必多想了。而且还要快速通行,以免夜长梦多。”

“是!”

“还有,给我看紧他们,赖着不走,我们就得多点提防!”林昭瞧着队伍后面辛文哲等人,不由轻叹一声:“好客是好事,可有时候也麻烦了!”

“什么?他们要改道河州?”阿昌听说消息之后,也是相当惊讶。

辛文哲道:“没错,据说是因为兰州那边秋雨连绵,还有李复圭在那边似乎有所动作,正在与西夏人对峙。”

“如果不去兰州,就得直接去河湟……”阿昌当真有些无奈,西行已经是冒险了,在最初的计划到兰州能解决问题最好,但是现在……

辛文哲知道扈从在想什么,摇头道:“以现在兰州的情况,吐蕃人是不肯能愿意前往的,所以还是得我们自己去湟水。”

“好吧!”阿昌也是无可奈何,担忧道:“只是经过河州安全吗?瞎毡与董毡兄弟两人斗的你死我活,岂能轻易人让使团过境?”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操心得了!”辛文哲摇头道:“既然他们敢于改道,就证明肯定是完全的把握!”

河州,龛谷,这里是瞎毡主力所在驻地。

一顶顶的帐篷扎起来,连成一片,隐约可见河州的繁荣境况。

虽说河州是夹在吐蕃、宋朝和西夏之间,发展空间很小,但同样也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宋朝和西夏想要通过瞎毡来牵制董毡。故而都默许了他的存在,甚至还给予了一定的帮助。

而董毡也多少顾及了一点兄弟情分。不曾斩尽杀绝。同时也有一些军事战略上的考虑,可以让河州作为河湟吐蕃与宋朝和西夏之间的缓冲地带。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各方都默许了河州存在与逐步的发展,让瞎毡在此站稳了脚跟。但是要说强大,还差很远!

其实河州本来也是有城池的,但是瞎毡似乎更加习惯以前在草原上的生活,故而选择一处野外扎营。正值秋季,是围猎的好时候。一行人玩的不亦乐乎。

“首领,我们从中原获得了很重要的消息!”一定十几个壮汉俯身站在面前,如果林昭与辛文哲在场,一定会认出,正是在安远客栈拔刀相向的那些粗野汉子。不过这会都很恭顺,看着也精悍了许多。

而他们面前,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端坐着。年纪大约五六十岁。一把大胡子几乎占住了二分之一的面孔,长相比较粗狂。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有神,有股子悍勇气息,整个身体敦厚肥硕,体格比较健硕。

此人正是河州吐蕃人首领,角厮罗的长子瞎毡!

此时刚刚将一块烤的金黄的羊腿放下。嘴巴和胡子上满是油渍。大汉随后抹了一把,然后才问道:“你们从中原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回首领,只怕情况可能对我们很不利!”

“怎么了?发生何事?”瞎毡眯着眼睛询问。

一名粗野汉子道:“我们从宋朝的凤翔得到消息,宋朝皇帝这次派了使臣前往青唐城。”

“有什么可奇怪的,不是经常如此吗?”瞎毡似乎并不以为意。

“这次与以往有所不同。据说是因为西夏要与董毡之子联姻,宋朝着急了。派使臣前去联络董毡。拉拢他站在宋朝一边,一同防御牵制西夏!”

对此,瞎毡心知肚明。宋朝的策略一贯如此,拉拢吐蕃人,为的就是从背后牵制西夏。

西北邦国部族之间,关系根本就没有一个定数,完全都是利益的结合与交换。

西夏前段时间才上书宋朝,继续称臣,恢复汉礼,还接受了宋朝的册封,看似十分恭顺。可是现在呢?转过头来,就开始与河湟吐蕃接触,甚至是和亲来进行拉拢。只是不知道,宋朝又会以什么方式来化解?

除了考虑形势与己方利弊之外,只怕哪方面开出的条件比较优厚,董毡就会靠向哪一方!唉,原本这左右逢源的优势,以及河湟高原上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现在却全都被董毡夺走了。

每每想起此事,瞎毡的拳头便紧紧握住,心中涌起浓重的恨意!

粗野汉子继续道:“据说宋朝为了拉拢青唐城,已经答应董毡,收回对你的册封,并且出兵对付我们……”

“什么?”瞎毡一听顿时又惊又怒,宋朝竟然要出兵对付自己?

“据说是董毡开出的条件,要是宋朝不答应,他就会和西夏合作。若是没了董毡的牵制,西夏就会全心全意对付宋朝,这是宋人不愿意出现的结果,所以……”

“所以他们答应了?”

“是的……”

瞎毡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如果是这样,后果可就相当的可怕了。夹在三个强大的势力中间生存本就艰难,凭着三个各怀鬼胎才侥幸生存下来,而今……

不管其实哪一方要出手,河州所遭遇的压力都是空前的。不承认册封,首先名分上便会少了一层庇护。若是再有大军压境,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瞎毡心里顿时一片冰凉,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噩耗……

“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可靠吗?”瞎毡尚未发言,他身边已经快三十岁的威武男子开口询问。

此人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深邃中似乎还散发着智慧的光芒,整个人的气度与瞎毡相比勇武有过之而无不及。智谋与气度怕是要更上一层楼。此人名叫木征,乃是瞎毡的长子!

木征同样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但是他更在意的消息的可靠性!

“据说是来自于宋朝都城汴京,可靠性比较强!”因为地处危险地带,所以瞎毡在收集情报方便工作很重视,在大宋朝的凤翔,甚至是长安都设有亲暗哨,负责收集有关于西北的情报。

“儿子,你怎么看?”瞎毡的目光落到木征身上,他对这个聪明的儿子很看重,甚为喜爱,完全当真了自己的继承者。

木征道:“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接到消息,宋朝使臣派人送来了信函,表示要从河州过境!”

“从河州过境?”禀报消息的粗野汉子,顿时恼怒道:“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哼,他们这是自寻死路,既然来了,就把他们留下!”

木征摇头道:“父亲,我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古怪,如果宋使当真是要和董毡勾结对付我们,何以还要从河州过境呢?他们自己不担心吗?”

“不是不担心,而是没有选择,据说是兰州那边秋雨不断,大河已经涨水了,道路难行……”

“他们现在从河州过,也能迷惑我们,然后趁我们不备,突然发动袭击!”

会是这样吗?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木征不敢随便轻易下结论。

瞎毡也是眉头大皱,吩咐道:“儿子,此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希望你能处置妥当!”

“父亲放心!”木征轻轻点头,他知道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考验。

第二一七章木征

木征答应的很爽快,同意宋朝使团从河州过境。

不止如此,还提供所需要的补给,并且已经做好了盛情款待的准备。

不管怎么说,河州吐蕃都接受了宋朝的册封,父亲那个澄州团练使不是白当的。既然上国天使要来,哪怕是借道去与自己的敌对势力,也不能有丝毫怨言,至少表面上不能表露出来。

河州吐蕃一隅之地,实力弱小,没有和宋朝叫板的实力,所以只能隐忍。当然了,所有的隐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生存!

至于从凤翔带回来的消息,木征觉得需要重视,却更需要慎重。是否宋朝真的要对自己不利,还有待证实。

宋朝才刚刚安抚了西夏,又开始对河州用兵,未免太过着急了吧?更让木征生疑的地方是董毡的考量与决定!

让宋朝撤销册封,然后和宋朝夹击河州,对于这一点,木征将信将疑,保留态度。

虽说河州与青唐城之间有矛盾,但毕竟是同族,哪怕关系不睦,终究还是亲兄弟。内部斗争,用得着引狼入室吗?

河州虽然不大,也颇为荒僻,可某种程度上是河湟的东方门户,与宋朝之间的缓冲地带。如果河州与毗邻的熙州都被宋朝占领,那么宋军兵锋将会直指湟水。

河湟吐蕃虽然与宋朝交好,但是国与国之间从来只有利益,不可能有长久的友谊。若是河湟门户洞开,焉知宋朝没有垂涎三尺的心思。即便是不动声色。有这个一个强大的敌人在身边,压力也会很大。董毡只怕也会寝食难安!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可是宋太祖的至理名言!

木征不相信董毡会这么傻,除非是攻陷河州之后,董毡派人来占领并且镇守。可宋朝能放过西进打入一颗钉子的机会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所以,这事确实透着些许的古怪。可是凤翔那边的消息又言之凿凿,着实让人为难……

唯一的合理解释,可能是董毡有来自于乔老夫人的压力。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董毡信心满满。或者狂妄自大,想要重新一统整个河湟地区。

正是因为这些凌乱的关系与可能,才让木征心生疑惑,拿不定注意……

总之一句话,此事必须从长计议。这事对河州吐蕃很重要,对自己也很重要,必须要慎之又慎。

对于如此盛情。林昭也表现的很谨慎。毕竟河州瞎毡与青唐城董毡之间手足倪墙,处于敌对状态,不待见甚至是仇恨自己都是完全可能的。如今他们表现的如此客气,有些一反常态的感觉,反倒是让林昭有些紧张了。

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尽快到达青唐城,改道是必然的。只不过,需要尽快通过河州,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设想与事实总是有那么一些差距,进入河州领地之后。林昭接到消息。瞎毡之子木征代表其父,要对上国天使表示和欢迎和款待。而今已经在路上了设宴等候了。

林昭哭笑不得,没想到瞎毡父子会如此盛情,当真是有些意外。与此同时,也隐约有些担忧,瞎毡用得着如此客气吗?俗话说宴无好宴,今日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林昭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凝重。

林昭本来想着推辞不就,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绕道避开木征,尽快通过河州。

可木征既然动了心思宴请林昭,岂能让他这么随意的溜走?故而早早地等候在河州城外五十里的一处要冲之地。

此地是向北不远便是银川驿,是去往西夏的要道。同时也是西去河湟的必经之路,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河州的东部要塞。自然而然也就是整个河湟的东部门户,战略与交通意义非常重大。

站在帐篷前,木征远远看着东方,说道:“扎西,宋朝使团差不多该到了吧?”

“是的,少头领,刚刚有探马回报,据此已经不足三十里了。”木征身边站着一个青年的,大约名字叫做扎西,似乎是木征的亲信随从。

“那好,既然快到了,我们自然不能失礼,派人前去迎接!还有,立即准备好宴饮所需之物。”木征随即吩咐一声。

“是!”扎西答应的同时,眉宇间似乎又有些疑惑,欲言又止……

木征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敏锐察觉到了随从的异样神情,轻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扎西这才道:“少头领,我不理解,宋朝人是出使青唐城,是要去见董毡的。我们容许他们通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以还要为他们提供补给,少头领你还亲自前来,如此礼遇地迎接,宴请他们呢?

我们完全可以不管不问,放他们过去就是了,河州城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少头领何以要……”

“你自己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木征沉声询问。

扎西思虑道:“我想着少头领应该是想要试探宋朝人,只是试探的方式很有多种,完全可以采用其他办法啊!”

木征摇头道:“其他办法都太过迂回了,而且无法探查到最真实的消息,只有近距离地直接接触宋朝人,你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兴许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听闻宋朝派出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使臣,我就更加好奇了,想要会会……”

“少头领的意图应该不止如此吧?”扎西跟随木征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知道少头领是极其睿智的人物,做事情总是深思熟虑,安排周到,目的往往不简单,一石数鸟更是常有的事情。这次废了这么大的周章,目的有怎么会简单呢?

木征叹道:“宋朝要过境,我们不能不答应,勉强让他们过去,毫不理会完全可以,这是一种处置方式。但是同样,我们也可以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地招待他们,礼送他们,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终究还是要去青唐城的。

只是前者,显得我们太小气,开罪了宋朝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彼此和和气气的,向宋朝表示我们应有的谦卑,向他们示弱不是更好吗?”

一番话看似软绵绵的,但木征的神情是格外的凝重,尤其是说到“谦卑”二字的时候,眼神之中更是浮现出一抹恨意,同时也有些无可奈何!

“少头领所言有些道理,只是如此,岂非显得我们太软弱,甚至太……”有些词语太直接,扎西不敢说出口……

木征冷冷一笑,说道:“太过下贱是吗?”很显然,这样的反应或者评价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扎西吞吞吐吐道:“河州城里……有人这么说……”

“蠢材,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材!”木征道:“宋朝人有句话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宋朝还有一种兵法策略,叫做离间……”

“什么意思?”扎西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少头领在说什么。

木征缓缓道:“好几百年前的汉朝,中原有一个诸侯叫做曹操,他要对付西凉,也就是我们所处这一带的另外两个诸侯,马超和韩遂。

如果马超和韩遂联合起来,曹操想要取胜是很困难的,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你知道曹操用了什么办法吗?”

“不知道!”扎西或许听过当地关于马超的传说,但是太过久远的汉家历史,他知道的很少。

木征笑道:“很简单,曹操每次与韩遂见面不打仗,只是叙旧聊天……从不谈及战争和投降的事情,韩遂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许诺……可时间长了,马超就开始怀疑,韩遂是不是和曹操之间有了什么盟约,彼此之间的信任也就开始下降,开始出现裂痕……曹操不费一兵一卒,只是动了动口舌,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扎西似乎有点明白了,低声道:“少头领的意思是?”

“宋朝人不是要去和董毡谈怎么对付我们吗?”木征冷笑道:“我们就当做全然不知道,好吃好喝地招待这宋使,并且与之保持良好的关系,显得越亲密越好。

等消息传到青唐城,董毡会怎么想?宋朝人和我们把酒言欢,相谈甚欢,他能放心吗?还敢相信宋朝会全心全意协助他对付我们吗?”

“哦,原来少头领是这个目的啊!”扎西这次是恍然大悟。

木征笑道:“其实也就是一种离间,不着痕迹的离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更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逞一时口舌之快就可以,而是要动脑子的。

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很多时候,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痛快,也要隐忍,对敌人微笑才是一种成功。”

扎西不由神情一动,少头领说的太有道理了。看来那些汉人的书籍当真是好东西,以后也要多看看,多学点东西……

木征朗声道:“明白了就去好好办事吧,记住,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宋朝使团!”

“是!”扎西答应的很干脆,脸上也多了些兴奋的笑容。

第二一八章踏白城

木征等在必经之路上,林昭怎么也绕不过去,便只好硬着头皮去赴宴了。

有大宋朝作为强大的后盾,林昭相信,木征不敢把自己怎么着。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瞎毡父子要对付自己,有必要设宴等候这么麻烦吗?直接动手,出其不意不是更好吗?所以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还没到地方,便有吐蕃人早早等候,采用他们最为隆重的礼节表示欢迎。

林昭与苏岸对望一眼,心中颇为疑惑,木征这是唱的哪一出?毕竟自己是去河湟青唐城,去拜会与他关系不睦的三叔董毡。设宴款待可以理解,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如此隆重吗?越是如此,林昭心里就越有些忐忑。

“伯洲,我们带几个机灵人一起,小心戒备着。”林昭吩咐道:“还有就是五百禁军将士,不得饮酒,必须时刻警惕,密切注意各方面情况。”

苏岸省的眼前情况严峻,点头答应!

“澄州团练使瞎毡大人命我等在此恭迎天使驾临!”扎西汉学不怎么精明,但是汉家语言倒是说的很顺溜。

得了木征的吩咐之后,便心甘情愿地过来迎接宋朝使团,此刻一脸笑容,神态更是谦卑恭顺。不得不说,这厮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

“多谢了!”林昭应了一声!

扎西恭敬道:“尊驾可是林郎中?”

“是!”

“团练使大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亲自迎接林郎中。特意派了木征少头领前来迎接。”扎西道:“此刻,少头领正在前面设宴。等候林郎中!”

“有心了,前面带路吧!”林昭应了一声,前面是刀光剑影还是一场鸿门宴还都不好说。此刻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防备着。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偌大的营地已经布置妥当,毡帐连起来,颇有规模。更有旗帜飘扬。吐蕃女子载歌载舞,前面那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正经的隆重欢迎。

林昭瞧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走了过来,年纪可能还不到三十岁,草原上的男子扮相大都比较粗狂,看起来有些苍老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只见此人步伐稳健,眼睛炯炯有神。雄姿勃勃。豪迈之中似乎隐约有几分儒雅,气质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在下木征,代表家父欢迎大宋天使光临河州!”木征一脸笑意道:“天使驾临,河州山河增色,我等荣幸之至。”

林昭不由神情一动,这个木征不仅汉语说得好。而且文采与口才都很不错。瞎毡能有这个一个出色的儿子,也算是有福气了。

“少头领客气了,途径贵地,山川瑰丽,风景宜人。又有少头领盛情款待,该荣幸的是我们才是!”林昭笑道:“少头领汉家话说的不错。颇有文采!”

“哪里,只是仰慕上国文化,略有涉猎而已,和中原的文士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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