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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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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琚冷冷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他们算账,赶快搬运财物!”
王府之中有不少马车,这会都派上了用场,一箱箱的财宝被从地库之中搬出来。耀眼的明光,珍宝金银数不胜数,忍不住让人惊叹!
吴越钱王在两浙十三州经营近百年,储存下这些财宝也不足为奇,赵世琚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
这些东西将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今日输了,来日还有机会再回来了。
李逢则是叫苦不迭,这么多的珍宝能带走吗?而且势必会延误逃离的速度,命都没有了,财宝又有什么用呢?何况今日一走,还真的能东山再起吗?想到这里心中只有苦笑,几欲滴血。
不过李逢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人物,对于赵世琚可以说是愚忠。既然他说要运走,那就这么着吧!
奈何赵世琚一点都没意识到,财宝装了好几大车,仍旧不满足。
结果可想而知,很快他就成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典范。
林昭在平息拿下北门之后。很快派人通知了郑獬!
郑知州没想到林昭真能成功,心中很是庆幸。要是杭州失守,他的罪责就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情况还好。至于头功被林昭摘走,他也没什么怨言,这是人家硬打硬拼杀回来的。听报讯的士兵说,林昭身先士卒。身上满是鲜血,正经是玩命啊!
沈括听说之后则是吓得不轻,得知林昭安然无恙之后,才放下心来。说起来,还要感谢苏岸安排的那些高手武士,贴身保护在前。危险之时才得以幸免。
郑獬当即调动兵马,赶去北门增援,同时王恺西门的攻势依旧猛烈。
很快驻军便杀入北门,进入杭州城,与叛军展开巷战。
相比之下,赵世琚的兵力着实不多,这正是他几乎必败的短板。如果能迅速掌控杭州。借助高大的城池,进入对峙局面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情况明显对赵世琚不利。尤其是他本人离开,前去王府装宝贝去的,没有指挥,叛军顿时群龙无首,四下里凌乱的如同一盘散沙。加之有些属下得知赵世琚去运财宝的消息,以为是主人要携宝出逃。哪里还有心恋战。
因此城中叛军顿时溃败,很快便觉察到赵世琚的行踪,加之之前已经知晓余杭郡王府着火的事实。赵世琚在那里?王府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与赵宗咏父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好奇之下,林昭当即率人杀到王府去了,到来的时候,赵世琚兀自还在装运财宝!
“啊!”
见到林昭率军到来,钱氏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声惊叫。
李逢则是悄然闭上眼睛,失望与遗憾……太多复杂的心情涌上心痛,也许这是注定的结局!
林昭的出现无疑是当头棒喝,赵世琚终于醒悟过来。看着衣装带血的林昭,冷冷一笑。不过笑的很苦涩,笑的很无奈!
一切都完了……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赵将军,没想到啊!”林昭似笑非笑,此刻已经是个胜利者。
“没想到?哼,你还有什么没想到的?”赵世琚苦笑道:“这时候说风凉话不合适?”
“确实有很多没想到……”林昭笑道:“比如将军为何对王府如此亲睐?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将军如此留恋,甚至连逃命都忘记了!”
十几车的东西摆在眼前,明晃晃的金银财宝看得人有些眼晕,同时也有些震惊。
这些财物哪里来的?难道余杭郡王家如何有钱?他们是来劫财的?林昭心中满是疑惑若是事情属实,那赵宗咏父子可就又多上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了!
恰在此时,赵仲晔出现了。他从西湖浮水溜走之后,等到赶回杭州城,叛乱已经被基本平定,余杭郡王世子的身份让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守城的士兵有些奇怪,东阳郡公怎么浑身湿淋淋的,如此狼狈?
赵仲晔一直担心王府出事,因为今晚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蹊跷。进城之后他明白了,叛乱确有其事,看来这一点林昭并未说谎,那么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的疑惑就更加了。
当赵仲晔匆匆忙忙赶回王府的,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王府许多房屋被烧毁了,地上死尸不少,足可见伤亡不小。最震惊的则是地上的大坑,还有那许许多多的金银财宝……
王府里竟然有这么多钱?赵仲晔当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时的心情已经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了。
“哎呦,这不是东阳郡公吗?你怎么回来了?郑知州没好好保护你吗?”如此难得的机会,林昭怎么肯放过呢?此时不奚落挖苦,更待何时呢?
赵仲晔还没回答,那边赵世琚笑道:“着急赶回来自然是为了钱喽,我不过只要十几车而已,何必如此紧张!”
难道这些财富真是王府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余杭郡王府的富裕程度快超过大宋朝三司衙门了,当真是富可敌国啊!
短暂的惊愕之后,赵仲晔也反应过来,他很清楚赵世琚这句话的险恶用心,产生的后果会何其可怕!
“不不,这些与我们王府没关系。我只是着急赶回来查看王府火情!”赵仲晔连忙否认。
见到这个情况,赵世琚嘿嘿一笑,仿佛十分得意似的!当此之时,失败已经注定了,生命可能也即将告终,仔细想想一切的源头不正是为了这些财宝吗?可是到头来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财宝没有拿到。白白搭上了性命,还平白便宜了宋官家赵顼,辛辛苦苦,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赵世琚如何能甘心?既然什么都带不走,岂能就这样便宜你们,不给你们找点事怎么能行呢?由此留下个芥蒂。让赵宋皇室闹腾去吧!
“赵世琚,你胡说什么?烧了我们王府也就罢了,还想污蔑我们,你究竟居心何在?”赵仲晔立即出生喝骂!
“污蔑?”赵世琚冷笑一声道:“你们父子真干净吗?有点自知之明,千万别侮辱了污蔑这两个字。”
赵仲晔心里咯噔一下,赵世琚谋反的消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足可见藏的有多深。连王府之下有宝藏这种事他都知道。那么其他的呢?关于王府,关于自家,他到底知晓多少事情?赵仲晔不由暗暗心惊,唯恐赵世琚在“信口开河”,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语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明明可以据理力争,可惜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赵世琚转身道:“林昭,这里交给你了。希望你调查清楚……王府的损失你看着办,最好别惹得父王不快,否则必定向太后与官家参你……”
参我?林昭冷笑一声,此刻的赵仲晔还想仗势欺人!
上疏官家,你敢吗?他已经揣摩到一些皇帝的心思,赵顼怕是早就有动他们的意思了,只不过比较谨慎罢了!这次只要留下口实。余杭郡王府必定还有好果子吃!至于太后,难道她会偏帮着外人,而不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必须要铁证如山。拿到真凭实据,这一切就指望陈琦了!至于赵世琚的话,目前是半信半疑,毕竟赵世琚身份敏感,证词的真实性有限。如果余杭郡王府真靠贩卖私盐获得如此多积蓄,那简直不可想象,同样是敏感的惊天大案!
赵仲晔走了,赵世琚甚至没有多正眼瞧过他,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看着林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家村血案!”如此对手,让他死个明白吧!
赵世琚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与不解,身边的李逢更是心头一震,厉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县令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是吗?”林昭笑道:“可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以此牵连出唐庆元,然后将矛头指向陈琦和郡王府嘛!
可你想不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唐庆元的外孙女派人前去方家村,刚好目睹了血案。跟踪你的手下去了酿酒作坊,去了你余杭县衙!”
“什么?”李逢震惊不已,原以为做的非常隐秘,想不到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这样大的纰漏,当真是……
“想不到唐家还有活口,唐庆元的外孙女是谁?”
“你见过他,还伤了她!”高人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林昭只是略微一提,赵世琚等人便明白了。
“哈哈……天意啊,天意!”赵世琚忍不住放声狂笑。
林昭道:“所以,你不必自责,失败并非你的过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巧合?当真是个巧合……”赵世琚笑的更苦涩,逐渐的笑容也凝固了,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堂堂太祖子孙,是绝对不会受赵顼小儿之辱的!”赵世琚冷冷道:“有你这么个对手,输得不冤枉,给你留下了一些有意思的好东西,希望你喜欢……”
话音落地,赵世琚抽出随身的宝剑,据说是太祖赵匡胤遗留之物,横颈自刎……
“将军,不要……”李逢已经料到赵世琚要做什么,及时抢出去想要阻止,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鲜血飞溅,赵世琚在一刹那终结了自己的生命!谋反在历朝历代都是罪无可恕,等待他的或许是死亡,或许会因为身份特殊而死的体面些。但是很明显,他不愿意受那么屈辱,想要死的更有尊严一些。
同时也是尽可能少连累家人,在原本的历史中,赵世琚与李逢谋反应该实在熙宁八年。也许那个时候,他们继续招兵买马,能够准备充足。因为林昭的到来,历史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使得这场叛乱整整提前的六年。
宋神宗还算仁慈,赵世琚被允许自杀,其子孙免于死刑,不过全部流放监禁。他则是被从宗室族谱中除名,甚至连的父亲赵从贽的墓志中都不再有他。至于其父亲,兄弟叔侄则都因此多少受到连累,爵位职务都被降级。
现在叛乱提前了六年,同时以失败告终,赵世琚依旧自刎,至于其他人的命运……一切都有待皇帝赵顼决断……
钱氏见丈夫自刎,当即悲伤大作,赵世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她也有莫大的责任。在之前的利益结合之中,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深爱上赵世琚。今日这种局面,还有和颜面也无半分机会苟活于世,不能同生,那就共赴黄泉吧!
钱氏随身也携带有兵器,猛地刺入腹中,倒在了赵世琚身上。她痛苦地挣扎着,伸手过去抓住丈夫已经开始有些冰凉的手,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逐渐地没了声息。
“将军,夫人!”李逢跪倒在地,伤心不已!
林昭赶忙派人上前将李逢控制起来,奸佞授首是好事,可要是叛乱的匪首全部自刎,就不好向朝廷的交代了!
一夜的忙乱与拼杀,启明星已经出现在东方,天快亮了!皇帝赵顼登基以来的首次谋反,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就此划上了句号。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善后事宜,原以为是简简单单,可谁也没想到,善后竟然比平叛更加复杂!
第一三三章攻心为上
熙宁二年六月初七,杭州迎来了新的一天!
昨夜的叛乱已经结束了,主谋赵世琚夫妇已经自刎而死,第一帮凶李逢已经被抓。叛军则是被抓起来,关入大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一夜时间,打扫战场有些仓促,但还是尽可能地抓紧了。至少城门口,还有发生巷战的街道都被处理干净,尸体全都拉出城外掩埋,血迹也被冲刷的差不多了。
昨夜喊杀声震天,杭州百姓们都吓得不轻,直到天亮都窝在家中不敢外出。直到中午,才有胆大之人探头出来,发现除了街上巡视差役与兵丁多了些,并无不妥。随即整个城市也恢复正常的生活。
郑獬作为知州,迅速主持处理善后事宜,他这会是着急了,尽可能地多处理些事情,弥补之前的失误吧!林昭的乐得清闲,将这些事情都全都一股脑抛给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首先就是要奏报皇帝知晓,天未亮的时候,一封郑獬、沈括、林昭三人联合署名的奏章,已经以最快速度送去汴京了。
“东阳,你辛苦了,怎么,你受伤了?”沈括一见到林昭,上前关切询问,这次要是没有林昭,后果会多么严重难以相信。
“没事,不打紧!”那种激战之下,皮肉之伤在所难免。
“赵世琚夫妇都死了?”
“嗯,自刎而死!”不知道为什么,赵世琚临死时的表情不断在脑海浮现,林昭总觉得与自己似乎有什么关联。旋即又轻轻摇头,皇室纷争,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唉,事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沈括一声叹息,仔细说起来,真正发生冲突。也就是这一个晚上的事情。
“不过善后的事情千头万绪,恐怕有些麻烦!”林昭道:“还请存中兄多盯着,尤其是赵宗咏父子,他们的事情还没了结清楚呢!”
“好的!”沈括是两浙路访察使,出了谋反并重大私盐贩卖案件,他介入完全合情合理。现在,杭州地面上的官员哪个不怕三分!
“我去找子瞻兄。那似乎还有一块硬骨头!”
沈括道:“没错,王府里那笔巨额的财宝,来路得搞清楚!”这笔突然出现的财富,着实亮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没错!”林昭点头道:“双管齐下,你去问李逢,我去搞定陈琦!”
苏轼回来之后。得知了昨晚城内的状况,得知林昭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后怕不已。好在安然无恙,叛乱也顺利消弭。至于赵世琚夫妇,则让人忍不住有些唏嘘。
“东阳,你没事就好!”苏轼拍拍林昭肩膀。露出开怀的笑容,如此昨晚可以算是大获全胜了。
林昭道:“子瞻兄,陈琦情况如何?”
“在运河边的一处村落里,初步查出海盐数万担,当时陈琦正在指挥装船,人赃并获,他是跑步了了!”苏轼这次的收获也不小,至少此番。杭州一带贩卖私盐的网络也算是被击毁了。
“还真是大手笔啊!”林昭道:“不过兴许只是冰山一角,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做出这么大的网络,单说胆量就未必有,所以这事……”
苏轼与林昭交换一个眼神,此事彼此都心中有数,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必须赶快让陈琦开口!”林昭道出个事情关键,他不想再拖延下去,能尽早寻到证据,扳倒赵宗咏父子。自然最好不过。
“可是他自从被抓起来之后,表现的很沉静,问什么根本就不说话!”苏轼也有犯难,遇到这号不配合的人物,你有什么办法?
林昭也也不由眉头大皱,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得想个办法。沉思片刻,问道:“可发现陈琦有什么特别关心的事情?在意的东西?或者说有什么特别表现吗?
“这个……”苏轼沉吟道:“没有发现……对了,据抓起来的陈家仆役交待,陈琦一直记挂儿子,一直在四处寻找!”
陈宏?林昭这才想起来,这厮千万已经死在雷峰上了!虽说不是自己动手的,可这事情说不清楚,陈琦不可能相信,说不定会固执地将此事几在自己头上,想让他开口可就更难了,真是伤脑筋!
尤其是让他知道儿子死了,人没了盼头,是否还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好在他还不知道陈宏的死讯,可以在这件事上好好动动脑筋,想想办法!
对了!沉思片刻,林昭终于脑中灵光一闪!
“子瞻兄,我告诉你,这样……”
“你不是说要关什么安全房吗?怎么现在……”苏轼有心不解!
之前因为陈琦身份特别,加之重大,关在州府的监狱之中怕是要出事情。故而林昭采用了后世谍战剧中所谓的安全房的做法,本打算让苏轼将其关押在城外的房舍之中。没想到林昭突然改变主意……
“放心好了,子瞻兄,有到时候攻心为上,不使用点小伎俩怎么能行呢?”
陈琦随即被关入杭州府衙的牢狱之中,不过待遇明显不同,是属于单独关押的。在眼下,杭州监狱人满为患的情况下,这绝对算是特殊待遇了。
苏轼已经几次提审过了,但并没有什么进展,什么也没问出来。
陈琦当然知道他们想问出什么,但眼下是否要说出来,该怎么说的,是另外一回事!人赃并获,自己是完蛋了,但是外面有些人会怎么样,还两说!
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儿子,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尤其是在这等混乱的时候,让他如何能不担心?
安全是一方面,将来的生活这些都是他要考虑的。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为儿子谋划了。
他认为可以拿自己所掌握的东西,与某些人讲讲条件,谁给的价钱高,谁便宜谁吧!
所以。他不敢贸然,必须要谨慎!
苏轼替身的时候,他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在等,只要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就一定会与自己联系。同时,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表现上看相当平静,实际心中满是忧愁与牵挂。
一连三日,被关押在牢房之中,每日都有狱卒来送饭,之后离开!直到第三日上,狱卒送饭之时。除了留下那难以下咽的饭食之外,还留下了一个小布包!
陈琦知道,这是有人给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对方出什么价码!
怀着忐忑的心情,悄然打开布包,一件东西映入眼帘时,陈琦顿时大惊。那是儿子的玉佩。一直特深佩戴的,信物错不了。也就是说,儿子现在掌握在这个人手中。随即他又发现了一张纸条,简单一句话:欲宏安,当知如何!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担心果真应验的,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儿子落入别人手中,现在看来是不可避免。
同时他暗暗自责。这个时候还心存侥幸,异想天开。之前他希冀着用手中的东西来要挟,或者说要求某人给儿子一个平安富贵。现在才发现,人家也会这么办,直接用儿子的生死来威胁自己!
该怎么办?
交出去儿子是死,不交出去,难道陈宏就能活吗?
陈琦一时间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这信是什么人送的不言而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实也并非不是没有别的可能,只是关心则乱,先入为主,以至于他根本不曾多想。
一想起那些人的作为。言而无信与心狠手辣,陈琦便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不禁叫苦;儿子啊,你为什么不听话要出府呢?如果把你安然送走了,老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接下来的两日,依旧平静,苏轼也不曾提审。但很明显,陈琦已经不再那么淡定,已经坐不住了,内心的惶恐再也掩饰不住,已经表现在行为上。此时此刻,他甚至有种希望,希望苏轼能够提审。
其实,对他而言,他最希望的便是得到外界的信息!
陈琦不知道,他每日的一切反应都有人留意着,之后禀报给林昭与苏轼!
“子瞻兄,火候差不多了!”林昭见状,做出如此判断!
“哦?”苏轼现在也理解了林昭的做法,对此颇为有兴趣。
林昭笑道:“时机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再拖下去,那尸体就该臭不可当,没法见人了!说起来,你还得多受些委屈!”
“好吧!”
苏轼随即宣布提审陈琦,昔日的陈县令已经憔悴不堪,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此刻他竟然有些兴奋。当然了,他一直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不过自始至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琦,你有什么可说的吗?”苏轼依旧如此询问。
今日没有预料到的沉默,陈琦看似随意道:“说什么?杭州州衙的牢房还不如钱塘县呢?我家里人怎么没来送东西,是否被你扣下了?”
他是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急,迫切想得到一些关于家人的消息,才忍不住变相如此发问。看似做了掩饰,实际上则赤裸裸的出卖了他自己的内心世界。
苏轼心中一笑,看来林昭的计策奏效了!
“哼,你以为你还是朝廷命官吗?如今不过是贪赃枉法的阶下囚而已!”谁很是不屑,冷冷道:“你不想说,那本官只好请你说了!”
难道要用刑?对此陈琦已经有心里准备,只是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随即有衙差抬上来一个担架,用白布盖着。
远远的一股臭肉便袭来,让人忍不住恶心呕吐。抬抬价的两名差役若非提前用湿布捂住口鼻,怕是早就崩溃了。
陈琦几欲作呕,苏轼也掩住了鼻息,拿起一块方巾挡在鼻前,说道:“昨日有人在西湖雷峰之上发现了一具男尸,怀疑是你儿陈宏,但尸体已经有些腐烂,辨认不清楚。为了妥当起见,还是你自己亲自看看吧!”
“什么?”陈琦一听是儿子,又惊又急,扑上去掀白布。恶臭更加浓重。适才还翻江倒海,恶心不已的陈琦却全然不在意,看着白布下的尸体,虽说有些腐坏变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儿子陈宏无疑!
陈琦顿时老泪纵横,几欲晕倒当场……
目的已经达到。苏轼赶忙摆手让人抬走,大堂上气味才消散,情况才好了许多。
陈琦恍若未闻,看着儿子的尸体远去,心如刀绞,别提都多难受了。
还想着用筹码来换取儿子的富贵。结果连平安都不曾换到,还因此害了他一条性命。想想自己真实傻啊,陈琦这会是自责,愤怒,老来丧子的悲痛全部袭上心头。
“是谁杀了他?他是怎么死的?”陈琦这会情绪激动,已经快有些风魔了。
苏轼道:“是被人用刀杀死,身体遗弃在雷峰之上。仵作认为差不多有四五日时间了。除了凶手致命的刀伤,陈宏身上还有不少瘀伤,是死前反抗搏斗所致。至于是什么人杀他的呃,那就不得而知了,不知道你有线索否?”
哼哼,一定是他们,儿子都死了,还要拿东西来要挟自己。陈琦这会悲从心生,怒火滔天,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要怪我不义!
关心已经让人乱,何况是丧子之痛呢?陈琦的心智已经没有那么清楚,何况先入为主,已经认定了是赵宗咏等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至少他肯定一点。林昭等人是不会杀人的,哪怕是儿子与他起了冲动,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从六月初六的西湖宴会前,他基本上已经与外界断绝消息了。不知道儿子行踪,甚至不知道赵世琚谋反叛乱的事情。也就更想不到,儿子做了那么一件糊涂事,以及后来的悲催遭遇、如此一来,幕后黑手,只有一个可能。以那些人的作风,完全是有可能的……
“苏通判,我有事告诉你……”
“东阳,你的计策果然奏效了!”苏轼拿到了期待的东西,心来美滋滋的,对林昭也多有佩服。
林昭笑道:“不过是打个时间差,攻破陈琦的心理防线罢了,由此可见信息通畅太重要!说说,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而且还是触目惊心!”苏轼脸上的表情还是变的凝重,这件事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林昭接过苏轼手中的东西,先是惊喜,后面则是震惊,再也没有半点喜色!
苏轼叹道:“想不到啊,堂堂皇族郡王,竟然行如此勾当!”
“子瞻兄,没什么奇怪的,有些人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无法无天。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哼哼,这次看他们父子还有何话说?”林昭语气变得越发的阴冷,随即道:“赶快送去汴京吧!”
苏轼点头道:“好,不过,我想你还是去王府,敲打敲打他们吧,这几日闹的很凶!”
“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林昭来到余杭郡王府时,远远便听到赵仲山的叫喊与喝骂声。这几日王府与赵世琚谋反一案有关,赵宗咏父子三人被软禁了。
对方毕竟是郡王,还是官家的亲伯父,按理说是不敢如此的。但林昭却坚持如此,错过了这个机会,赵宗咏父子必定又会逍遥法外,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林昭很清楚。郑獬本来不同意,不过林昭平叛余威又在,加上沈括坚持,也便同意了。
于是乎余杭郡王父子三人便被好吃好喝软禁下来,赵宗咏很是不满,却没有办法,赵仲山作威作福惯了,日日在门口大骂!今日骂人之后,见到林昭到来,当即远远喝道:“林昭,你嚣张什么?竟敢软禁皇亲国戚,你也忒不知死活了!我告诉你,再不放我们出去,我定会进汴京告御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猴爷骂完了?生起气力气吧,别让你蹲大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不领情!”林昭嘿嘿一笑,今日拿到了东西,铁证如山,这些纸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
林昭道:“你想说去汴京告状是吗?去吧,官家现在肯定很想听你们父子说点什么!”
听到这句话,赵宗咏与赵仲晔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什么意思?”赵仲晔突然走到面前,厉声询问。
“什么意思,难道东阳郡公你不清楚吗?”林昭一句话,颇有诛心之意味。
“你……你很嚣张啊!”
林昭笑道:“也没什么,陈县令爱死亡故,大受打击,交待出很多事情,想必王爷一定会很有兴趣!”
“什么,陈琦……”说到这里,赵宗咏父子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这几天最担心的就是陈琦那边出问题,一直想要想办法联系陈琦,让他将事情扛下来。奈何被林昭软禁,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由此可见,林昭冒险软禁他们,还是很有作用的。
“你别以为他说了什么就能起作用,疯话而已,官家相信在作数,否则……”
“否则什么?”林昭冷冷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那就看看,官家到底相信与否……几位就先再委屈几日哈!”
第一三四章杀鸡儆猴
杭州的奏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送到了汴京,出现在了皇帝赵顼的案头!
赵世琚果然反了,随后关于私盐案的结果也呈报上来,余杭郡王赵宗咏是幕后主谋!
垂拱殿里,赵顼一脸阴沉,适才龙颜大怒。登基不久发生谋反,亲伯父贩卖私盐,这对他的威信是很大打击,勃然大怒是必然的。
宰相们都低着头,不敢冒然发言,从职责上讲,他们都是有责任的,生怕一不小心再触怒龙颜。
今日讨论的主题是谋反案,至于赵宗咏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会很麻烦,因此容后再议!
谋反的人物是赵宋皇室,太祖一系的子孙,这让多年前的烛影摇红的猜疑再次浮出水面。这不只是一场谋反,也是一桩丑闻!
可怜他们君臣上下,从朝廷到地方,竟然没人有丝毫察觉。
很巧合地被林昭发觉,继而催化,否则任由这场谋反风暴酝酿下去,有朝一日突然爆发,后果会何其严重不堪设想。
数日之前,他们收到了林昭十万火急的奏报,刚刚才着实应对的时候,叛乱已经发生了,依旧算是猝不及防。幸运的是,杭州安然无事,叛乱在一夜之间被平定,恶劣影响也下降了许多。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林昭!
即便多位相公很不喜欢这位气死唐介的“凶手”,但这可否认,这次他多亏了他的敏锐勇敢、当机立断。奏报上的说很清楚,林昭身先士卒,浴血夺门,正经的是玩命。他们这才发现,林昭不只是个柔弱书生,原来是文武双全。
谋反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善后比较麻烦!
在这一点上,赵顼与宰相们的意见有些差别。他本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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