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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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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生的凶杀案,打破了杭州的一池春水,骤然间轩然大波,随时都有波涛汹涌的趋势,情况很不容乐观。

赵仲山愁眉苦脸地从西湖边回来,见到大哥表情凝重,询问之后才知道出大事了。

“这几年贩卖私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最近还严加防范。怎么还会出问题?”赵仲晔有些恼怒。

陈琦抱怨道:“人是余杭县的李逢那边的,我们根本管不着……其实贩盐的一直都有,这个不奇怪,关键是幕后到底是谁动手的?”

“是啊,这可比我们当年狠辣许多,四十一人,全部灭口。当真是有魄力啊!”赵仲晔嘴角挂着冷笑,表情无比凝重。

“如此说来,不会是盐枭之间互相仇杀?”赵仲山初时把事情想的比较简单,听大哥与陈琦如此说。才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仲晔摇头道:“不会,动手之人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想想此事最直接的后果是什么?”

“四十多人的凶杀案,必定是要上报朝廷的,而且此案涉及了私盐……”陈琦没有说下去,已经开始冷汗直流了。

赵仲晔点头道:“这就对了,最直接的影响,杭州乃至两浙路的盐务问题必然曝光…这下,朝廷可以光明正大,介入两浙盐务调查……”

“不会这么严重吧?”赵仲山骤然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的要更为可怕。

陈琦不断擦拭额头的好水,说道:“是啊,要是果真如此,那我们……”

赵仲晔忧心忡忡道:“官家派林昭前来,首先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说不定他已经对两浙路的盐务起疑心了?现在好了,正好给了他口实,让他有机会插手,他怎么能放过呢?”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陈琦颤声道:“难不成是官家派人所为?”

“或者是林昭?是他的奸计?”话说出来,赵仲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林昭应该不至于如此可怕。

赵仲晔摇头道:“他们是想打草惊蛇,是想要查案,但是不会采用这种方式,毕竟是四十多条人命……对了,案情现在有线索吗?”

“没有!”陈琦苦笑道:“案发现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那里是钱塘江边的密林小道,晚上根本没人去。今日午间才有樵夫发现,来报官的。”

“没有线索?”赵仲晔摇头道:“那此案该怎么查?费这么大功夫,如此大手笔,目的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小公爷,你的意思是?”陈琦已经有些弄糊涂了。

赵仲晔追问道:“陈县令,你告诉我,现场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那么官府该由何处着手调查呢?”

“自然是死者身份,以及相关联的人物……”

“有结果吗?”

陈琦道:“死者都是余杭县方家村的,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他们昨日可能是要去江边,向一个饶州私盐贩子交货……不过已经有消息了,那饶州人的船在江心沉了……”

沉船?这是要掐断一切线索啊!赵仲晔掷地有声道:“那方家村这些人肯定有线索,否则布这个局就没意思了……那些人出身和过往你有调查吗?”

“这几年很安分。早几年的时候也参与过贩盐,他们是跟着唐庆元……唐……”陈琦说到这,不由打个磕巴,说不出话来。

赵仲晔冷笑道:“你也发现了吧,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人家真正的目的在这!”

“大哥,唐庆元是谁?”赵仲山满腹疑问,但是压根就没人理会。

陈琦惊惧道:“难不成是唐庆元的家人回报报仇?不对啊,那晚他们全家都丧身火海了……莫非是他们部属或朋友?”

“不见得,兴许有人是想要借刀杀人!”赵仲晔沉吟道:“你发现没有。两浙路盐茶这块可不是我们一家……”

“小公爷是说那伙人……?”

赵仲晔点头道:“对,以前他们躲在暗处,分羹一杯,我原以为睁只眼闭只眼,有钱大家赚就行了。没料到竟是养虎为患,现在竟然想借朝廷的刀解决我们,然后独霸……”

“可是这样,朝廷就会重视两浙路的盐务,唇亡齿寒。他们也好不到哪去……”陈琦及时提醒。

“是啊!”赵仲晔也疑惑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得不偿失啊……兴许这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可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呢?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连对手的真是身份和意图都没有搞清楚……”

赵仲山压根就听不懂大哥在说什么,但是他能从对话中听出,有人要对付他们,只怕是要出大事。

“小公爷,那现在该怎么办?”陈琦已然是六神无主,有些慌乱了。

赵仲晔沉吟片刻吩咐道:“仲山,马上给父王送信。让他尽快回来……”这份责任太过重大,已经不是他能扛得起了。

“是!”

“陈县令,眼下你这边照常查案就是了……该注意还是要注意,至于各处的纰漏,我会想办法找人补上的……”赵仲晔吩咐道:“不过,我料想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人来。到那个时候,才是跟艰难,最该小心翼翼的……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慌。不能乱……”

“嗯,我会的……”陈琦知道,事已至此,只能镇定面对了。

“大哥,那我呢?”赵仲山道:“我能帮忙做些什么?”

“你?”赵仲晔迟疑一下,笑道:“该吃的吃,该玩的继续玩就是了。”

“大哥,我……”赵仲山骤然有些受伤了。

赵仲晔摇头道:“我让你玩你就玩,还有带上陈县令家的公子……”

“小公爷,这是何意?都这时候了……”陈琦有些诧异。

“越是这时候,越要表现的镇定如常,他们虽然不参与,但是个很好的侧面表现……别忘了,还有一个林昭一直在杭州。”

“是啊,晚上还在西湖见面了,我们还……”

“还怎么着?争风吃醋是吧?”赵仲晔笑道:“继续,别害怕,你是皇亲国戚,还争不过他吗?”

“这……”赵仲山越发有些糊涂了。

赵仲晔道:“你与陈宏素与林昭不和,如今在杭州时常见面,你们却偃旗息鼓,不动声色。丢了面子是小,反而放他怀疑,你们是故意避着他,不敢得罪他的……此人善于侦查之道,非常时期,一如往昔,反而更能稳住……”

“明白了!”赵仲山与陈琦都点点头。

“大哥,仅此而已,怕是不行,这小子鬼着呢?”

“没错,我也觉得,看他整日在杭州游山玩水,不动声色,若说他没有丝毫作为,我是不信的。”赵仲晔沉吟道:“看来是该找点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哼,该给他点教训……对了,大哥,你才我今日在西湖还见到谁了?”

“谁?”

“赵世琚!”

“他本就在杭州,这不奇怪……”赵仲晔不禁疑惑道:“只是他素来清高,怎么突然也对那风月红尘之地感兴趣了?”

“好了,按照约定各司其职即可,不会有事!”话虽如此,可赵仲晔心里依旧七上八下,难以安定。朝廷追查也罢,林昭的存在也好。他并不是很担心,最让人恐惧的还是隐藏的幕后之人……

到底是什么人呢?

西湖花船之上,沐思虹也有同样的疑问。

当玉童抽泣着向她转述了方家村村民遇害的惨状后,沐思虹震惊不已,惊惧之下是沉痛的悲伤。

四十一条鲜活的生命,与家族当年遭遇的情况相差无几……过往与现实的悲伤一起涌上心头,让她悲从心生,泪流满面……今日晚宴上,一丁点的喜悦完全被冲走了,荡然无存。

“你看清楚凶手的模样没?”许久。沐思虹才止住哭声,抽噎着询问。事已至此,眼下这些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玉童摇头道:“离的远,瞧不清楚,不过我尾随他们回去的……”

“他们去了哪里?”沐思虹很想知道,这幕后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都住在钱塘县的一处民宅中,后来有人外出,进了余杭县衙……”玉童如是禀报。

余杭县衙?沐思虹猛然一惊,难不成幕后主使者是……不应该是钱塘县吗?沐思虹已经有些昏头了。

“这就不知道。我见他轻松进了县衙,许久都不曾出来……想必……”玉童道:“我不敢耽搁太久。这消息太重要了,所以才赶回来告诉小姐的。”

沐思虹沉吟道:“方家村当年与家中关系亲密,说不定会因此连带出当年旧案,兴许也是好事!”

“小姐,要不我再仔细去探查下余杭县那边的隐秘?”玉童主动请缨。

“也好,万事小心!”万幸玉童赶到及时,无意间发现了这难得的线索,千万不敢的中断。只是查到线索又能如何呢?依靠谁呢?林昭?他可以吗?

一时间心中浮现出无数的问号,沐思虹心乱如麻!

林昭听到苏岸的禀报之后沉默了许久。一句话也说出来,四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即便他们当时在从事违法勾当,可如此惨死当真让人唏嘘。

“官府查到什么没?”

“还没有,只知道死者是余杭县方家村人,案发地点在钱塘县。”

“怎么会这样?”林昭有些不解,思维有些混乱。

苏岸点头道;“以前也有盐帮之间斗殴的情况,但是从来不曾出现过如此恶劣的结果……”

“盐帮斗殴?”林昭摇头道:“四十一人死于刀伤。下手干净利落,哪里会是盐帮那些乡民村夫所为。何况不过几十担盐,值钱不多,有必要如此吗?所以凶手的不敌不是为了图财。否则海盐不会依旧留在原地,这件事,很不简单啊!”

“公子以为有什么问题?”

林昭轻轻摇头道:“现在还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这下子杭州盐务就浮到明面上来了。如实上报官家,朝廷便可名正言顺派人清查此事……我们之前的明察暗访,见效慢,眼下有了此等契机,想必官家不错错过的。

倒不是说想要推卸责任,来杭州快两个月了,隐约能察觉出来,杭州的盐务不简单……单凭你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也好,且看官家决断吧!”

“如此说来,这案子出现的还真是巧,恰到好处啊!”

“别高兴太早!”林昭叹道:“这件事实在太巧了,正是因此,才更加让人生疑。”

“公子是说……?”苏岸也察觉到,事情似乎远非想想的那样简单。

林昭苦笑道:“也不知是什么人,竟这么帮忙,有空见到,必须得当面感谢才是。”说话间,目光悠远,陷入沉思……

“对了!”沉默一会,林昭又问道:“你说见到有高手上了沐思虹的船?”

“是,那人行为很隐秘,至少轻身功夫不错,悄无声息就上船了。随后船上也并无动静,也未有伤害,想来与船上诸人熟识。”苏岸还就此作出一番分析。

林昭沉吟道:“如此说来,这个沐思虹不简单啊!”晚宴的时候,他便有这样的感觉,沐思虹热情,对自己柔情似水,可林昭终于得她那嫣然的笑容背后并不真诚,似乎是有目的的接近……警校养成的习惯,让林昭自然而然对她有种戒备……

加上苏岸的这个发现,那这个沐思虹身上的神秘之处就越来越多了。现在,林昭真的开始怀疑,她从江宁来杭州到底有什么企图?

林昭吩咐道:“伯洲,左右凶杀案没有头绪,这两日你索性盯着沐思虹,看看那个魅影是否还出现?可以适当探查,还有……好好查查沐思虹的背景!”

“好!”

“这几日就辛苦你了!”林昭拍拍苏岸肩膀,轻声安慰。

“没事,都是我分内之事,应该的!”

“到底是什么人呢?”林昭不由陷入了沉思,杭州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原以为西湖水清澈,但是现在看来,也混杂了不少。

现在问题看似已经浮出水面,可这绝对只是冰山一角,还有重大的问题掩藏在浑水之下。

禀报官家赵顼是一回事,尽快找寻蛛丝马迹,找出头绪也十分关键。而今之计,一片茫然,唯一的突破,或者说猜想,只能是沐思虹这边了。

次日晚间,玉童悄然下船,再次往余杭县去,进一步探查那些凶手的来历。玉童的行动很迅速,也很谨慎,她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如影随行!

第一零五章麻烦至

皇帝赵顼同时接到了郑獬与林昭的奏报,震怒不已。

四十多人被杀,哪怕是些十恶不赦的私盐贩子,如此处决也是对朝廷权威的极大藐视。

以前国朝海晏河清,自己登基不过两年就出了这种事,尤其是在变法刚开始的关键时期,赵顼的脸上如何挂得住?

查,必须得一查到底!

还有杭州,乃至整个两浙路的盐务问题,之前打算让林昭明察暗访,徐徐图之的。

现在看来,问题大了。如此慢火熬煮肯定是不行,这次的事情是个极好的口实,正好趁此机会,名正言顺彻查到底。不管是谁,敢于如此嚣张,绝不手软。

至于主持调查的人选,他早已心中有数,苏轼就很合适。

很快苏轼便被请入宫中谈话,得到官家有意让他出任杭州通判。要是放在前几日,苏轼定会认为,是因为自己弹劾王安石被贬官。

但今日官家语重心长道:“杭州私盐贩被杀一事想必你已听说,四十一条人命,还牵涉到的盐务,大有问题,派其他人去朕未必放心,子瞻此去任重道远啊!”

去杭州查盐务大案,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是对自己信任与重用啊!当然可能也不乏让自己出京的意思,不过心中的反感与怨气已经少了许多。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尽心竭力,彻查此案!”不管怎么着,苏轼是心甘情愿接受了。皇帝的面子是一方面,那四十一条人命也关系重大。他是个善良正直之人,怎容得如此草菅人命?自然义不容辞。

赵顼继续嘱咐道:“杭州盐务问题远比想象的要严重,你这次去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查清楚,朕要两浙路的盐税全部交归朝廷。”

“是!”

苏轼更加感觉到责任重大,负面情绪进一步减少。再者,即便他是进士,制科考试中的翘楚,以现在的资历。去做个杭州通判也不亏。

赵顼道:“让你一人去肯定不行,在此之前,林昭已经出任杭州市舶司提举官,已经着实明察暗访,到杭州之后,你二人需要多合作。”

林昭?是去岁年末的那个汴京风云人物吗?听闻此人有勇有谋,才思敏捷,却又胆大妄为,苏轼也十分好奇。可惜等他来汴京的时候,林昭已经离开了。无缘得见。这次去杭州要与他合作?听说他与王安石亲近,会不会?吕惠卿、李定等王门弟子的表现实在不敢恭维,苏轼难免有些担忧。

皇帝赵顼焉能看不出来,说道:“东阳是个懂事之人,素来以大局为重,你放心!”

“臣省的!”转念一想,皇帝敢于派此人去杭州打开局面,足可见其非凡之处。如此也好,正好趁此机会前往杭州。见见这位传奇的林东阳。

赵顼随后又做出了一系列安排,熙宁二年四月,苏轼出任杭州通判,比原本的历史提前的两年。同时,赋闲在家的沈括为两浙路访查使,即刻上任。

外界看来,苏轼或许是因为抵触变法遭到贬谪。但是沈括可是与王安石交好的红人。如此,皇帝赵顼的布局就显得大有深意……

“林昭啊林昭,该做的朕都做了,能否成功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赵顼轻叹一声。内侍来报,王安石求见。

随即王相公便风风火火进来,见礼之后道:“陛下,青苗法已经有初步的章程了,请过目……”

“嗯,制置三司条例司的效率很高吗?”赵顼一边看呈上来的青苗法章程,一边问道:“对了,科举的事情如何了?”

“本月二十七日开考,六月前便会有结果……”

皇帝赵顼点头道:“嗯,现在确实急需人才……”

苏轼与沈括虽然还未上任,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杭州城里。

雷峰塔上,赵世琚站在案几之旁,一边挥毫泼墨,一边笑道:“看到了吧,赵顼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他缺的不过是一个借口。”

“好了,现在我们帮他找到借口了……”身后一个妖娆妇人轻轻一笑,看着远处的西湖上游船往来,低声道:“听说杭州最近来了个风尘女子,美的不可方物,果真如此吗?”

赵世琚自然听得出妻子话里有话,笑道:“有几分姿色,但是比你差远了!”

“是吗?”妖娆妇人似乎醋意浓重,笑道:“我还以为你作画相赠为定情信物呢?”

“哪里,我主要是想去见见,看看赵顼委以重任的林昭到底是何许人也?至于这赠画,自然是有目的的。”

“那结果呢?”

赵世琚道;“一面之缘能看出多少?不过倒是没有让我失望,有些才能,也相对沉稳,赵顼能派他来,想必有些非凡之处,拭目以待吧!”

“那他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要不要对付此人……”妖娆妇人不由有些担心。

赵世琚摇头道:“不会,眼下该担心,头疼的该是赵宗咏他们才是……放心好了,有人会出手对付林昭的,用不着我们多事。何况官家派了苏轼与沈括来,有些人该更加手忙脚乱了,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李逢那边处理的可还妥当?不会有什么纰漏吧?”

“不会,他办事已经妥当,你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有些引火烧身,牵连与他,此番责任也是不小。”

“这倒是,他确实受委屈了,我会想办法保全他的,不会有事。越是如此,朝廷对他也就越放心,只要盐税的事情牵涉不到我们身上,对我们反而是一件好事……”赵世琚洋洋得意,像是一切都算无遗策。

妖娆妇人淡淡道:“这些都不打紧,只要能尽快扳倒赵总咏,我们已经等待太久……”

“放心,已经在尽力了,但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赵世琚安慰一句,目光再次回到烟波浩渺的西湖,默然不语。

事情真就像他想象的那样算无遗策,毫无纰漏吗?事实显然并非如此。那晚玉童出现的实在太过巧妙,他们根本不曾想到,大意之下有所疏漏,也一直不曾发现。

玉童受沐思虹的指示,连续多次前来余杭县探查,殊不知身后还跟着一个苏伯洲,于是乎消息立即汇总到了林昭哪里去。

“你是说沐思虹的人最近经常去余杭县?”林昭先是有些惊奇,随即饶有兴趣。

苏岸点头道:“不错,是个女子,先是去余杭县附近的一处宅院,里面倒是住着一个酿酒作坊的伙计,人少倒是不少……时而还会去余杭县衙。”

“余杭县衙?她去那处做什么?”林昭疑惑道:“难不成他们对余杭县有什么图谋?亦或者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这个沐思虹到底在搞什么?”他目前只知道余杭县令叫李逢,是徐州人,仅此而已,与沐思虹之间有什么渊源还真不知道……

“公子,这个沐思虹确实有古怪之处,只是他与盐务案有什么关联吗?”苏岸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林昭很清楚他的意思,难不成自己的调查方向错了?到目前为止,沐思虹确实与案件没有丝毫关联。可是脑海之中就有这么一种直觉,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缘故,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这个……反正眼下并无其他线索,你且先盯着,万一要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就算了……”林昭沉吟片刻,如此算是折中处理。旋即又问道:“杭州府衙那边可有什么调查结果?”

“没有多少线索……目前的定性是贩卖私盐起了冲突,那日正好有一个饶州盐贩子沉船江心……”苏岸回答道:“还有……方家村早几年前与一个叫唐庆元海产商人关系密切,可是三年前的上元节,唐家意外失火,好几十口人全部葬身火海了……”

“哦?”林昭不由一惊,沉吟片刻便嘱咐道:“立即着手调查这个唐庆元,兴许是个突破口!”

苏岸在杭州的工作效率很高,林昭有理由觉得他还有别的帮手,或者说渠道,追查一个人并不难。

“好的!”苏岸答应的同时又问道:“听闻朝廷派人来了?”

“是的,苏轼出任杭州通判,还有沈括为两浙路访察使……”对于这样的安排,林昭有些意外,沈括倒是很熟悉,彼此合作十分默契,自然很好不过。

至于苏轼……接到消息的时候,多少有些震惊。毕竟可是名传千古的大文豪,此刻的心情甚至超过在青州面见欧阳修时的激动……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西北望,射天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多少窥脍炙人口的名篇,对苏轼总有一种特别的崇敬,想想不久之后便能见到这位大文豪,并且与之一起共事,林昭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只是有一点让他有些担忧,那就是苏轼的政治立场。王雱已经特意来了书信,提醒苏轼颇为保守,前不久刚刚弹劾过王安石,此番来杭州颇有贬谪的意思。

林昭不由有些头疼了,要真是如此,这位大文豪恐怕还不好相处……

不过在新任的苏通判到来之前,本职这边先出麻烦了,林昭才“回想”起自己本来的职位是杭州市舶司提举官……

第一零六章真假使臣

宋代的市舶司相当于海关,一项重要职责是管理对外贸易事务,也包括外藩邦国使臣的初步接待。

熙宁二年四月,南风刚刚吹来,便有海外的使臣到了,据称是来自于西方的大食。

大食,也就是阿拉伯帝国,这个林昭是知道的。横跨亚欧非,地中海与波斯湾都是其内海的强大帝国,其疆域范围远在宋朝之上,国力也不可小觑。想当年,就连强大的盛唐王朝也在怛罗斯一战败给大食人。

不过大食对于宋朝还是比较尊敬友好的,毕竟都是世界级强国,目前还有什么纠纷和冲突。最为关键的是宋朝富庶,有太多精美的货物,令他们向往。尤其是精美的丝绸和瓷器,在西方最受欢迎,给他们带去高额利润,令不少阿拉伯商人趋之如骛。

早在宋朝立国指出,因为西北各大势力盘踞,丝绸之路受阻。大食人便探索从海路来往大宋的途径,商人苏莱曼与航海家伊本?瓦哈比的商船经海上丝绸之路驶进广州。此后无数的大食商船来往于大宋东南沿海,杭州也是其中之一。

有市舶司开设口岸的几个城市里,都有些大食人居住,到后来的元朝时期,泉州还有了阿拉伯人聚居的“番坊”。

按理说大食使臣到来该是好事,可不好的是一下子来了两拨,都说来自于波斯湾,是;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使臣,并且互不承认对方。继而互相指责对方是假冒的。出现了纠纷,问题也就出现了。

两路大食使臣。其中有一方是假的,若不辨明真伪岂非成了外交笑话?虽说大食与大宋朝相隔十万八千里,也没什么直接来往,可一旦闹出笑话,传出去可绝对有损天朝上国的名誉!这种事自然不允许发生,处理起来必然会很麻烦!

如今双方都指责对方是假的,却又拿不出证据来,因此这分辨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处理外藩贸易事物的市舶司。

实际上。按理说最佳负责的机构应该是鸿胪寺,毕竟人家声称是代表阿拔斯王朝来的,属于外交事宜。可总不能都送去汴京,要知道其中一路必定为假,到时候反而不好收拾,到了都城,才是真的让天朝上国丢人……

再者。两路大食人也义正言辞,若是不分辨清楚,绝不离开杭州城。没办法,林昭只能接管这个烂摊子,分辨真假使臣……

私盐贩子被杀一案,林昭暂时也顾及不上了。毕竟精力有限,便交待了苏岸继续追查相关线索,自己硬着头皮去见阿拉伯人。

一大早便赶去了市舶司衙门,大堂上两帮阿拉伯人分左右而落座,泾渭分明。互相死死盯着对方,一动不动。互不相让。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有人冒充自己,放在谁身上都会大怒的。林昭好奇的是假的那一方,哪里来的如此底气?

即便是林昭到来,阿拉伯人也丝毫不为所动,不说站起身来迎接,甚至连打个招呼就觉得多余。

吆喝,架子都还不小吗?要是换了其他的官员,兴许还会动怒,林昭心态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平和的。

见到提举官到来,小吏们眼泪汪汪,这帮白肤白长袍的番邦实在难伺候,现在总算是有人来负责了。

小吏似乎还想抱怨几句,林昭却并不想听,随即一摆手,示意其直接离开。随后带着一位专程青睐的“舌人”,大踏步进入堂中,笑道:“各位阿拉伯的朋友,欢迎各位到来。”

“你是宋朝的官员?”见林昭穿着绿色的官袍进来,终于有个长袍阿拉伯人出声询问,虽然腔调古怪,说的确实汉语,以至于连专程负责的翻译的“舌人”都用不上,倒是方便了许多。

“你会讲汉话?”林昭看着左边的说话的男子,饶有兴趣地询问。

那阿拉伯人总算是识趣点,站起身来道:“会的,经常来往于贵我两国之间进行贸易,学会贵国语言很重要。何况,鄙人十分仰慕贵国文化,所以便尽力学习。”

这个理由很充足,这厮的汉语也说的颇为流利,学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倒真是难为他了。

“你们是大食的使臣?”林昭轻声询问。

那人立即朗声回答道:“是的,伟大的哈里发派我们前来宋朝,购买精美的丝绸和瓷器。”

“哦!”林昭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带来了什么呢?”

“我们……我们途中在古里遭遇了海盗,货物都被劫走了,只有我们几个人侥幸逃了出来……对不起……”这阿拉伯人没了神气,说话也吞吞吐吐,尴尬至极,表情也恰到好处,看着似乎很真实。

古里是印度半岛南端,在那里遇上海盗了?林昭并不知道,这个时代海盗是否有这么猖獗。从这个人口中得到最直接的信息是:他们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了,甚至连见面礼都没有。不过兴许是真的,古代这种事也并非没有,不能因此而有所偏颇。

林昭点点头,旋即又询问右边人:“你们也是阿拉伯的使臣?”

这伙人明显更为高傲一些,根本不为所动,林昭示意舌人翻译。对方为首之人才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压根听不懂。

舌人翻译道:“他们说自己是大食使臣,而这边的不是,是奉苏丹之命前来贺喜大宋皇帝陛下登基的,我们带来了亚历山大的香料,还有宝石,以及诸多礼物。”

噢?这个听起来更诱人啊!

恭贺皇帝陛下登基,这个理由让天朝上国的官员们听到,一定会很受用,很有优越感的。香料,宝石很精美,很值钱,相对都不那么重要,最关键是尊严。只是赵顼已经登基两年了,这些人才来祝贺,似乎……

还有,一个说奉苏丹之命,一个说奉哈里发之命,阿拉伯帝国的统治者到底叫什么来着?这难免让人有些奇怪。

右边之人又用阿拉伯语道:“阿拉伯与哈里发虽然都存在,但是已经今非昔比了,因为我们塞尔柱人已经占领了巴格达……哈里发只是一个象征,整个帝国都是我们苏丹说了算……”

左边一听,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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