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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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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早就制定的战略构想,王安石充满了期望,一直希望能够付诸行动。

赵顼越发的平静,脸色瞬间几变,随后又道:“朕得到消息,西夏失了灵夏,反过来意欲图谋河湟,共计十二万人马,六万进攻,六万防御大宋,介甫以为如何?”

王安石迷惘道:“没听枢密院提及啊,西夏刚失灵夏,又动兵进攻河湟,不大可能吧!”

按照惯例,边疆军事情报是首先上报枢密院的,枢密使韩绛那边不见动静,怎地突然从皇帝口中道出?不符合习惯,也不符合逻辑。

“果真如此呢?”面对王安石的质疑,赵顼如此反问。

“灵州大捷,我军气势如虹,西军素来精锐,又有秦王坐镇,应可确保无虞。”王安石道:“朝廷只需要支援钱粮,秦王殿下必可御敌,甚至反攻河西,灭亡西夏亦不无可能。”多年夙愿,如今大有希望,王安石自然是希望尽快达成。

“好,你且先去吧!”赵顼一句话下了逐客令,莫名其妙的宣召,无头无尾的奏对就这么结束了。王安石兀自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白,官家今日宣召自己的重点何在?

赵顼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王安石竟然赞同秦王的提议,他竟然赞同!

这是赵顼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还口口声声说,西北只要有秦王,万事妥当,不必担心。

这是奉承还是信任?赵顼知道,王安石或许是出于公心,是希望完成灭亡西夏的大计。但以他执拗且正直的特点,但凡有利于西北战事的事情,他肯定都会支持的。那样的结果是什么?赵昭会越发壮大。

或许宋军可以攻克兴庆府,但灭亡西夏之日,也就是自己这个皇帝倒台的之时。

赵顼现在选用人才的核心条件是对自己的皇位有利,显然,王安石并不太适合。

宰相是何其重要的官职,若是不能对自己一心一意,岂能放心?枉朕对你这般器重,竟然丝毫不为朕着想,还想在事实上支持秦王。

难不成王家真与赵昭安通款曲?想起过往的风言风语,赵顼的心里顿时疑窦重生。对王安石也是越发的怀疑,自今日起,君臣之间再也不会有往日的信任与和谐了。

赵顼觉得,或许让王安石再度为相是个错误吧!

想起近日的事情,赵顼几欲抓狂。文彦博辞官,态度暧昧,吴充去了大名府,王安石又如此不明是非,自己竟然陷入无人可用的地步。

吕惠卿!

赵顼很快想到了吕惠卿,为今之计,或许只有他才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

赵顼心里正在这样想,一封奏疏出现在眼前——御史钱颖弹劾吕惠卿不法事!

大抵是说,吕惠卿有贪赃枉法的行为,在陈州任上行为不检点等等。若是放在往日,眼里不揉沙子的赵顼是不会容忍的,必定会从重处罚。

但是此刻,在赵顼看来,一颗忠诚的心可以抵过无数不法之事。此刻的吕惠卿俨然就是一个宝贝,赵顼如何愿意处置呢?

也罢,御史就风闻奏事,监察百官的权力,这也是他们的责任。

赵顼顺手将奏疏扔到了一遍,就在放手的一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钱颖,御史台一个很普通的官员。但是——他与王雱乃是同年,过从甚密!

事情一下子清晰了,很显然,弹劾吕惠卿,很有可能是王雱的手笔,或者是王安石的意思。

已经让人去了陈州,你们还不放心吗?

赵顼陡然间心生厌恶,贬谪吕惠卿去陈州,他本就心生愧疚。之前因为重视王安石,对王家圣宠优渥,倒也没什么。可今日王安石的态度本就让他失望愤怒,心中对吕惠卿更加看重。

王雱的弹劾奏疏恰好在此事出现,当真是触霉头!

看来,宰相该换人了!

赵顼随手将奏疏一扔,拂袖而去!

内侍小海看着官家的背影,才想着官家必定是去了后宫寻找那位妃嫔了。这已经是惯例,只要官家在垂拱殿发火,郁闷憋屈,就会去后宫的妃嫔身上发泄放松。最近一段时间,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无论如何,他们可以暂时松口气了。只要官家在,垂拱殿就是人间地狱,生死一线的风险一直居高不下。官家走了,他们却还要忙碌,必须将垂拱殿收拾妥当。

御案上的茶杯果盘,涉及官家的安全,自有绝对的亲信收拾。小海很识趣地走过去,将凌乱的奏疏拜访整齐,才将笔墨纸砚摆放好。在这个过程中,目光飞快地掠过,将奏疏上的关键信息印刻在脑海中。

弹劾吕惠卿确实是王雱的主意!

如此忘恩负义之徒,贬谪陈州,如此小小的惩戒,当真是太便宜他了。再者,知州依然是很高的官职,将来大有官复原职。

一年时间,吕惠卿对王家的不义之举太多了,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如今好不容易缓过来,自然要对付他,更不能给他翻身,再次迫害王家的机会。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王雱深以为然。只有将其置于死地,父亲的地位才能真正稳固,王家才可以高枕无忧。或许唯有打回原形,吕惠卿才会幡然悔悟吧,至少肯定很凄惨,王雱很乐意看到这样大快人心的局面。

所以,尽管父亲一再反对,连续告诫多次。王雱还是决定给吕惠卿“致命一击”,对付小人,就只能用小人的手段。

这几年,王雱也知道不少吕惠卿的龌龊事。于是乎,立即将黑材料交给同年好友钱颖,利用御史监察百官,风闻奏事的权力,直达天听。

官家是最忌讳官员贪赃枉法,行为不轨的,有这些材料,肯定够吕惠卿喝一壶的。再加上官家对父亲的一贯宠信,吕惠卿这次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王雱心情大好,期待着明日有好消息传来。就在这时,王雱得知父亲归来。匆匆迎上去,却发现父亲身影竟然有些落寞……

第六五四章天大的把柄

陈州,位于淮水北岸!

距离都城汴京的距离并不远,也在中原的范围内,却不怎么富足,在吕惠卿眼里还有几分穷乡僻壤的感觉。

没办法,开罪了盛极一时的王相公,还能为一州长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将就着吧,时间不会很长的!

吕惠卿岂能愿意后半生耗在这种地方?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他在等机会,等一个翻身的契机!

一个可以击倒王安石,让自己重新站上高位的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比预想来的更早!

这日早上,郑侠的书信到了,带来一个重要消息。

郑侠是秋天的时候投效到自己身边的,同是王安石的学生,是名副其实的同门师兄弟,他们本就熟识。之前疏远了几年,则是王雱一手造成的。

吕惠卿并不奇怪,郑侠何以会投效自己,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他肯定是怕了,想要寻求个联盟庇护。

当然了,吕惠卿也是个多疑之人。郑侠何以会投效到自己门下?而不是寻求别人庇护?虽说有同门之谊,又有同样的敌人,看起来合情合理,但还是存了几分小心。

郑侠浑不在意,这半年来,也帮吕惠卿办了不少事情。尤其是打探消息,快速准确,俨然成为吕惠卿在汴京的耳目。

渐渐的,吕惠卿的戒心开始放松,对郑侠的信任与倚重也逐渐增加,开始共同设计对付王安石。

说起来也可笑。两个昔日的学生联合起来,策划对付曾经老师。场面怪怪的。还有几分讽刺的感觉!

今日,郑侠送来消息,说从御史台的朋友处得到消息,王雱弹劾自己诸多不法事,让自己早做准备。

王雱?弹劾?

吕惠卿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已经把我赶到陈州了,还要赶尽杀绝吗?王安石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吕惠卿从郑侠的密信中得知,弹劾的几条罪名可都不轻。毕竟昔日曾与王雱一起“同流合污”。有些把柄被人注意到也不奇怪。

如此事情时序发酵,情况可能会继续恶化!

吕惠卿有些着急了!

对于郑侠的消息,他并未怀疑。不过还是从另外的渠道加以打听,毕竟是做过参知政事之人,消息渠道更广阔。很快就得到更准确,更细致的情报。

王雱确实要置自己与死地!

吕惠卿是坐以待毙之人吗?他第一时间就想要了自救和反击!

很凑巧,他同时得到消息。秦王赵昭灵州大捷。上书请求赏赐将领,抚恤阵亡将士,宰相王安石表示赞同。

看到这里,吕惠卿笑了!

王安石是厉害,可是终究是个不知变通执拗之人,他注定会死在这一点上。

吕惠卿太清楚。官家赵顼对秦王是何等忌惮。哪怕是公事公办,只要流露出对秦王偏袒,都不会有好下场。

经此一事,官家必然对王安石心存不满。再加上自己昔日捕风捉影的布置,只怕此刻官家心里已经存了疑窦。

毫无疑问。王安石的根基已经动摇了。

那么,这既是自己反击的好机会!

吕惠卿暗暗冷笑。其实他手中有个大杀器,只要出手,必定威力无穷。但在此之前,他并未轻易使用。王安石根基牢固之时,杀伤力十分有限,未必能够一击必中。

而如今,他自己找死,动摇根基。自己补上一刀,效果必定惊天动地。仔细想想,或许官家也正要这样的借口。

唉!

毕竟师生一场,吕惠卿本不想这么早祭出大杀器。奈何王雱欺人太甚,那就只能反击了。为了不被你整死,只好将你王家赶尽杀绝!

反击是一方面,自保也很重要。

吕惠卿虽有感觉,官家不会太过处置自己,但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重获圣心,布置许久的东西也该出手了。

投其所好,才是最佳策略!

被弹劾的几日后,陈州知州吕惠卿给官家赵顼上了一道奏疏!

同时上呈上许多书信——他与王安石的书信!

书信的内容大都是涉及变法,以及这几年的朝堂政务,时而也涉及到官家赵顼!

熙宁五年之前,王安石与吕惠卿乃是关系密切的师生,书信来往多,几乎是无话不谈。

王安石为人正直,也不太注意避讳,缺少放人之心,是以在书信之中留下了天大的把柄!

无使上知——不要让皇帝知道!

赵顼看着这句话,面色阴冷,目光中寒意森森。最器重的宰辅大臣,与学生之间的书信,经常出现这句话!

谈及的内容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什么事必须要隐瞒自己呢?

无论内容,欺瞒君上都是大罪一件。

再仔细瞧瞧,内容大都是关乎变法的。很多时候,王安石都表达出赵顼某些做法和态度的不满,或许这没有达到他的期望。这些,在赵顼看来就是怨怼!

有不满,你当面告诉朕啊?当面不说,背后议论算怎么回事?

赵顼想想自己前几年对王安石信任有加,而他还这般对待自己,当真是让人失望。加上最近在对西军将士封赏抚恤一事上的态度,赵顼对王安石仅存的信任全都消失殆尽了。

取而代之的失望与愤怒!

王安石实在可恨!

罔顾了自己的信任,竟然背后议论皇帝,欺君罔上,当真是罪大恶极!

一时之间,赵顼勃然大怒!

垂拱殿再次经历了“碎碎平安”的局面,小海依旧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好出!

至于吕惠卿这种发其私书的做法,不仅没有不道德,反而是揭发罪证的行为,还有几分大义灭亲的感觉。

赵顼也不在意,若非王雱将吕惠卿逼急了,人家何以如此反击?吕惠卿没有早早将这些书信拿出来,已经算是对得起王家父子了!

至于吕惠卿的罪名,巧取豪夺,讹诈富豪,在华亭县置办田产,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欺君之罪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何况吕惠卿还给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

太让人失望了,赵顼长叹一声,做出了一个决定!

毫无疑问,王安石的宰相是当到头了!

第六五五章知恩图报

吕惠卿发其私书,一纸弹劾,王安石的地位顿时岌岌可危。

皇帝虽然没有立即治罪罢相,但风言风语不断,所有人都知道,王相公今非昔比,圣宠已经不在了,倒台只是时间问题!

一时间,满朝上下上千双眼睛都盯着王安石。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已经抬起脚,准备趁乱踩上几脚。

王家府邸,王雱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吕吉甫不好惹,为父告诫你很多次,你为何要当成耳旁风呢?”王安石对儿子的私自行动有些不满。

“父亲,我……”

王雱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吕惠卿还有这样厉害的杀招,也没想到父亲竟如此大意,留下了天大的把柄。只是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责怪父亲吗?王雱轻轻摇头。他更多的是自责,毕竟吕惠卿一开始并未拿出这些东西,若非自己赶尽杀绝,把他逼急了,或许也不至于如此……

一时间,王雱心中满是内疚,心情更加压抑了!

“算了!”王安石一贯疼爱儿子,也不忍过分苛责,沉声道:“如今朝廷已非当年,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官家没有直接下旨降罪,已经是给面子了,为父又岂能恋栈权位?”

“父亲,你就打算就这样放弃吗?”王雱惊讶地看着王安石,痛心疾首地询问。父亲起复不过才半年时间,再度罢相……想想之前那一年的苦日子。王雱连连摇头,如斯状况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王安石沉吟片刻。怅然道:“是的,今非昔比,跟为父一起回江宁去吧!”

他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就算是没有吕惠卿弹劾一事,王安石的心境也不复从前了。那日垂拱殿的奏对,关乎秦王的那几个问题,没有按照官家的期望回来,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赵顼对他失望了。可他又何尝不是对赵顼也失望呢?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官家在乎的是怎么提防秦王,他已经不在意变法,不在意昔日的宏图大志了。

甚至为了对付秦王,轻易牺牲昔日的梦想,牺牲大宋的利益。他已经失了君王气度,失了仁者之心。

王安石知道。官家和秦王之间的矛盾必须要解决,可他不想参与,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他只是清楚一点,自己关于大宋未来的构想或许已经很难实现了,官家已经不在乎了,自己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

不仅是权力和政务上的支持。更是心灵上的支持。

曾几何时,王安石依旧记得,第一次面见赵顼时,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弥足珍贵的知遇之恩,还不遗余力的信任与支持。是他坚持下去的心念。这几年,无论面对多大的压力。王安石始终咬牙坚持这,就是为了报答官家的隆恩,为了实现他们共同的大宋富强之梦。

如今,信任与支持不在了,梦想已经分道扬镳,支离破碎。王安石心灰意冷,哪里还有心思在坚持下去?即便是知恩图报,可对方不领情,甚至不给自己机会,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真的萌生退意了!

王雱却不这么想,他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认为是自己的大意导致了今日的局面。父亲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是迫不得已。

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难受,心里对吕惠卿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同时还有些放不下的执着,比如权力。他的权力欲望很强,父亲为宰相是他们王家的荣耀,也是他王雱前进的动力与支持。

如今父亲又要倒台了,这次罢相,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起复。那么自己的下场,落地凤凰不如鸡,没有一刻淡然之心的王雱如何能接受?

一切的美好在瞬间崩塌,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王雱欲哭无泪,顷刻间冷笑连连,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急怒攻心,与赵顼那日的情况相同。

只是王雱的身体更加虚弱,更比不得皇帝身体有太医精心调养,也没有诸多虎狼之药维持。是以,急怒呕血,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不堪。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等要命的时候,王雱又患上了背疽病,背部多了一个化脓的大疮,情况十分危急。

若是平时,慢慢治疗,加以调理也也是有机会痊愈的。奈何王雱本就在病重,身体素质又不好。自从卧病之后,又心情抑郁,处在仇恨与自责之中,如此情况,哪里能康复?渐渐有了生命垂危的迹象。

王雱的病情越发的沉重了,王小夫人的坐在床边,整日默默垂泪。而王安石也是忧心忡忡,他已经老了,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该如何是好?

老年丧子之痛,他如何承受的起?

就在王相公绝望之际,一个人上门了!

“秦王妃?”

王小夫人讶然看着登门的女子,先是迷惘,随即想起前不久参加楚国大长公主的宴会,曾有一面之缘。当初只是远远一见,如今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可不就是秦王正妃柴敏言吗?

王安石也十分奇怪,施礼之后,惊讶问道:“王妃到访,寒舍蓬荜生辉,只是……”

自从当年李复圭构陷一事之后,秦王与王家并无什么来往,今日秦王妃却突然登门了,这本就很奇怪。再者,男女有别,即便是有事,也该是秦王或者其他男性属官前来,何至于王妃亲自登门呢?

莫非是因为近几日的事情,秦王有意拉拢自己?还有这个必要吗?宰相之位已经朝不保夕,身家性命是否能留住,都还不知道呢?

柴敏言微笑道:“老大人莫要误会。听闻府上元泽公子卧病,吾别无所长。倒略通雌黄之术,或可帮忙一二!”

王安石还没有反应,王小夫人已经激动道:“听闻王妃乃是神医朱欲关门弟子,医术高超,想来定可救我夫性命。”

来治病的!

王安石略微迟疑,片刻之后也是惊喜不已。是啊,柴敏言可是神医,普通医者束手无策。但她或许可以妙手回春。若非没有些许把握,秦王妃岂能主动上门?

只是,王安石有些疑惑,秦王妃可说是天潢贵胄,普天之下,能有幸让其诊治的恐怕也只有宫中几位皇族长辈。今日怎么会纡尊降贵,前来自家府上呢?

柴敏言看出了王安石的疑惑。微言道:“老大人,昔年在江宁时曾对秦王多有照顾,当年恩德,秦王一直记在心上,只是一直未能寻到合适的机会报答。今日,听说令郎卧病。这才唐突登门的,还望老大人见谅。”

感恩?

王安石骤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赵昭对自己心怀感恩?着实太意外了。

昔年在江宁确实帮过赵昭,两家的关系也一直不错,其实可以说是互相帮助。只是因为赵昭对青苗法提出异议。两家也就分道扬镳,再无交集了。

而且王家有几次还打压过赵昭。王安石原以为赵昭肯定会恨自己,却不曾想到,还有知恩图报这么一说!

秦王妃所言是真是假?是借口,是另有图谋?还是怎么样?饶是王安石在朝堂上沉浮了数十年,此时依旧是一头雾水。

“老大人,或许是我唐突了,今日冒昧前来,也有可能会给大人带来些许不必要的麻烦。”柴敏言沉声道:“但秦王府上下对老大人与元泽公子绝无恶意!”

“不知王妃今日前来,是秦王的意思,还是……”王安石小声询问。

“夫妻本为一体,自然心意相通!”柴敏言道:“秦王早就有意来拜访,只是一直不曾有合适机会。如今秦王征战西北,抽不出空,得知元泽公子卧病,吾略尽绵力,也代表秦王前来问候!”

王安石不由轻轻摇头,这话不是白问吗?若非秦王点头,王妃怎会登门?或许人家秦王殿下真是一片好心,秦王有什么必要图谋一个岌岌可危之人?今天怎么有点小人之心了。

柴敏言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些许疑惑,天知道夫君是如何料定王雱会重病不起的。临走的时候,曾经特意叮嘱,让自己想办法保全王雱的性命。

唉!想起当年在金明池边,王雱的那首《眼儿媚》,柴敏言难免有些许尴尬,不过为了夫君的大业,少不得都做出些许牺牲了!

“老大人,元泽公子病情要紧,拖延太久怕是不妥!”看着王小夫人眼巴巴的期盼,柴敏言小声提醒。

是啊!有什么能比儿子的性命更重要呢?

王安石当即躬身道:“那就有劳王妃了,若能救得犬子一命,老臣感激不尽!”

“老大人言重了,还请带路吧!”

王小夫人立即兴冲冲地头前带路,走到门口时,又迟疑道:“男女有别,如此是否会唐突了王妃?”

夫君曾有意柴敏言,王小夫人是知道的。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人家如今是尊贵无比的秦王正妃,再无可能。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是要小心,否则有损了王妃或者夫君的清誉,都不大好。

柴敏言摆手道:“无妨,医者父母心,今日吾以医者身份前来。何况,诊治之时,老大人,少夫人,王府的随从与侍女都在,如此可避嫌疑,如何?”

“那就有劳王妃了,感激不尽!”王小夫人感恩戴德,如今只要能留住夫君一条性命,怎么样都可以。

柴敏言这才随众人进屋,王雱早已陷入昏迷,气息微弱。柴敏言不由眉头一皱,诊过脉之后,沉声道:“元泽公子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心气郁结,气血凝滞,外加背疽发作,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还请王妃大恩大德,就我夫君一命!”看着昏睡的王雱,王小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忧虑与悲伤。如果柴敏言再束手无策,她真就绝望了。

“少夫人请起,元泽公子虽然病重,却也并非无法医治,稍安勿躁!”柴敏言取来几根银针,在王雱头、颈、胸前的几处穴位刺下,说道:“一刻钟后,元泽公子会醒来,然后会呕血,但不必担心,胸中淤积的气血与凝滞排出,性命就无大碍了!”

“果真吗?谢过王妃!”王小夫人大为激动,眼神中满是期盼。

“嗯!”柴敏言道:“稍微我会开个药方,逐步治疗调理,渐渐就能恢复。至于背疽,我已经调好了外敷之药,还请少夫人亲自为公子涂上,精心照顾,一个月时间,便能逐步痊愈。”

“多谢王妃!”听到儿子有救,王安石老泪纵横,悬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只是……”

听到这两个字,王安石与王小夫人顿时神色凝重,忧虑不已!

柴敏言沉声道:“元泽公子之所以病重,乃是因为心气郁结的缘故,药石之可治外伤病痛,心病还需心药医,还请老大人与少夫人想方设法,加以开解,才能真正痊愈!”

“是!”王安石自然知道儿子心病在何处,是以丝毫不奇怪!

柴敏言随即起身到前厅开药,一刻钟后,王雱果然悠悠醒转,口吐黑血,精气神却好多了。得到验证,王小夫人对柴敏言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夫君有救了!激动之下,泪水夺眶而出!

王安石也是感慨:“王妃救命之恩,王安石无以为报!”

“老大人说哪里话,吾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报恩,老大人不必介怀!”柴敏言道:“只是今日唐突登门,官家必然知晓,或许给老大人带来些许麻烦,还请见谅!”

“哪里!”王安石摇头道:“元泽卧病,老夫对庙堂权力已经不在意了,何来麻烦之说?”

“如此,那请老大人善自珍重,告辞了!”柴敏言此行只为救人,达到目的之后并未过多停留,即刻离开。

看着秦王妃的仪仗离开,王安石目光复杂,或许自己真是错了。他觉得,该重新审视赵昭其人,重新审视自己,审视变法……

坚持许久的东西,在一日之间,全部崩溃了!

第六五六章宰相人选

秦王妃竟然亲自登门为王雱诊治!

消息传开,舆论反响强烈!

有人提到了礼仪和男女之防的问题,但并非主流。毕竟两者身份相差悬殊,虽然男女有别,但一个是重病垂死之人,另外一个是名满汴京的神医。确实有不少人赞赏秦王妃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

大家更为关心的是这件事背后的意味!

秦王与王安石本该是仇敌才对,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了,怎地还以德报怨呢?

秦王夫妇大度,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啊!很多人为秦王的气度所折服,赞赏之人不少。

也有人说,此事可能不简单。王相公是官家的人,秦王与之密切接触,非同寻常啊!

官家赵顼就是这样认为的,原来还只是怀疑王安石与赵昭安通款曲,没想到他们如今还明目张胆来往了。

王安石啊,枉朕对你宠信有加,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君恩的吗?加上吕惠卿的弹劾,赵顼更是暴怒,欺君之罪,必须要从重处置。

“官家当真打算以欺君之罪,查办王安石?”皇太后高滔滔对此提出了质疑。最近一段时间里,儿子有意与她疏远了。高滔滔心里清楚,儿子这是防备自己,防备次子赵颢。

为了不损母子兄弟间的情分,高滔滔也就有意避开。让儿子自己去处置。可是一段时间下来,局面却是越发的糟糕了。以至于皇太后终于有些坐不住。亲自驾临垂拱殿。

“王安石小人也,与赵昭来往密切,欺君罔上,证据确凿,难道不能治罪吗?”赵顼听出了母亲言辞间的质疑与反对,他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让步?

高滔滔沉声到:“官家意欲问罪王安石,到底是因为他欺君罔上。还是与秦王过从甚密呢?”

赵顼冷哼一声,便是最好的回答。毫无疑问,自然是后者!

“吕惠卿呈上来了几封书信,吾亦观之,‘无使上知’之言确实有欺君罔上之说。只是信函中涉及的大都是变法与朝政的见解,并未有什么十恶不赦之语。”高滔滔沉声道:“其实此事可大可小,说白了不过是政见不合。王安石的表达的态度与方式不合规矩而已罢了!”

“可是……”赵顼哪里肯服气,这些年来,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在他眼中,王安石已然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背叛者。

“欺君之罪并不充足,如果强行问罪。百官会怎么想?”高滔滔到:“柴敏言刚刚登了王家门,王安石就获重罪,外人很容易就联系到秦王身上。如今他刚在西北打了胜仗,正是得意的时候,为天下人所关注。轻举妄动,反而落下口实!”

“是吗?”赵顼似乎并不太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我在想。柴敏言到底是为什么登王家大门,官家不觉得此时颇为蹊跷吗?”

听到母亲的问题,赵顼不屑道:“定然是王安石早就与赵昭安通款曲,如今更是明目张胆!”

“王安石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与赵昭之间原本有嫌隙,他们之间密切来往有多大可能?”高滔滔到:“至于说是捐弃前嫌,以德报怨,也不大可能。若说是拉拢,王安石已然岌岌可危,还有拉拢的价值吗?所以,只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为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高滔滔到:“如果我猜得没错,赵昭是故意通过此举激怒你,然后让官家动杀心。不管怎么说,王安石都是你昔日最宠信的大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问罪于他,会让人觉得你凉薄,翻脸不认人。你也知道,如今有许多大臣的心可都不安定,如此一来对谁有好处?

赵昭倒好,落下个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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