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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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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月时间,王中正便攻克了石州和夏州,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
正常情况下,即便是换成折克行与种谔那等能征善战的猛将,也未必能做到。王中正却做到了,明显有些不合常理。
西夏人望风而逃?是畏惧宋军兵锋吗?
赵昭轻轻摇头,石州也就算了,可夏州是西夏龙兴之地,东部最重要的核心城池,焉能这样轻易放弃?
西夏人的主动撤离,有太多的猫腻。石州竟然留下了重要的文书信件不能销毁,夏州还留下了粮草?开什么玩笑?西夏人至于仓皇成这样吗?既然要逃走,最起码的善后是肯定要做好的。
越是如此,其中越是有问题!
很显然,这更有可能是西夏人故意有序撤离,诱敌深入的计策。王中正那种草包,轻狂自大,稍微有些成绩,早就按捺不住了,哪里还能顾及这许多。只怕早就得意忘形了,根本不会想是不是陷阱,都会一头扎进去的。
盐州!
王中正已经去了盐州,他肯定妄图像石州和夏州一样,西夏人不战而降。做梦吧!赵昭确信,西夏人肯定在盐州部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钻进去。
王中正这等草包,死了也没什么,正好干干净净。可问题是,如此一来,东路军的战况堪忧。西夏人苦心布置,不惜以放弃夏州为代价,这个陷阱的可怕之处可想而知。
被他这么折腾,一切的部署全都乱套了。东路军的大好前景只怕要断送了。一个不好,可能还会有非常糟糕的后果出现,前功尽弃是小事,怕的是一败涂地啊!
还有,折克行和种谔所部的安全。也令人担忧!
这是个连锁反应,西夏人必定会步步为营进行反攻的。王中正已经下令,让他二人随后跟上,快速前进。到时候彼此之间是否可以相互救援?听说王中正仓促之间,粮草什么也都没有安排妥当?
局面非常糟糕,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赵昭只希望折克行与种谔两人能够小心些,既然已经察觉到不妥之处,就尽量地方,将损失降到最低,尽可能保住已经战果。
东路军已经指望不上了,克敌制胜。重点该在自己这边了。
刘昌祚在韦州城下已经好多天了,可连番猛攻之后,依然不能破城。赵昭之所以现身韦州,为的就是亲自督战,激励士气,希望能够尽快攻克韦州。
同时,也是为了迷惑西夏人!
从目前接到的消息看。灵州方面的西夏大军有朝着盐州调动的迹象,毫无疑问,目标肯定是王中正。
看来梁乙埋是想要在东线寻求突破口,进行反攻了。如果是这样,那么中线和西夏的机会就大点。除了韦州加强防御死守之外,他肯定还会提防自己的。
唯有自己现身,他心里有数,才会放松对灵州一带的警惕,全身心投入到盐州和东线战场上去,兵力部署肯定也会这样倾斜。
所以。现身还是很有必要的。
同时,赵昭还制造了关中遭到袭击的假象,让梁乙埋误认为他的族人梁河成功了,那么萧关的戒备程度会进一步下降……
灵州城,西平府。这是西夏在黄河东岸最重要的城池,是宁夏平原与国都兴庆府的门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梁乙埋本来的计策就是退守灵州,只留下几座重要的大城池坚守,坚壁清野,故意拉长宋军的粮草补给线,就是想要拖死宋军。
要么宋军最终撤退,要么最后在灵州城下决战。经过前面几座城池的苦战,再加上长途跋涉,等宋军到了灵州,可是强弩之末了。自己以逸待劳,到时候与之决战,便可反败为胜。让宋军有来无回,然后反攻回去,这是梁乙埋最初的计策。
但是王中正的突然出现,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对此人有了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竟然大言不惭,想要一个月内攻陷东方三州?
开什么玩笑?梁乙埋又是愤怒又是好笑,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决定成全王中正的美梦,先让他高兴高兴。
甚至打算将折克行和种谔全都引入彀中,在盐州为他们准备一份噩梦大餐。如果成功,夺回夏州、银州不说,还能够反攻绥州、府州和延州,反败为胜的契机就在这里。
梁乙埋迅速布置,不惜让索九思放弃夏州,将兵力集结到盐州来。单纯对付王中正肯定是够了,但若是将折克行和种谔全部算进去,保证稳妥获胜,兵力就有些单薄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灵州调集兵力,可梁乙埋有些担心,灵州是绝对不容有失的。他给韦州守将下了严令,如论如何都要坚持死守,不能让刘昌祚所部有任何的进展。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就是胜利。
西路军的种师道所部,也会阻塞在了黄河岸边,暂时前进不得。唯独让他担心的就是秦王,赵昭一直不现身,让他很是不安。因为他太清楚,赵昭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万一他给你闹出一个非常手段来,一个措手不及的重击,后果不堪设想。
要行动,必须要搞清楚赵昭的下落。
终于,有消息了!
赵昭出现在了韦州城下,亲自督战,看来他是想要在这里打开突破口。想的倒美,哪有这么容易?
韦州城里可是他布置的重兵,都是以一当百的死士,城中粮草充足,可以坚守很多日子。即便是你赵昭亲自出手,又能如何呢?
听说梁河已经出现在了泾河附近,为祸关中,想必赵昭很快就要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时间顾及别的呢?
后方安全,梁乙埋松了一口气,急忙带着大军去了延州。
其实一直等候在灵州,最终来个大反攻也是可以的。奈何国内的党项贵族不断叫嚣,若是再没有点反击,而是任凭宋军出现在西平府,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说不定会有西夏贵族直接反叛,梁太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梁乙埋也没办法,无论如何都该想点办法,为姐姐梁太后分忧才是。
故而只能改变策略,盐州的反击之战,就显得越发的意义重大。
唉,都是现实所迫。赵昭与宋朝皇帝的争斗,是掣肘。可自己又何尝没有掣肘呢?仔细想想,勉强算是一次相对公平的对决,谁能获胜,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梁乙埋不敢耽误,主动放弃石州和夏州,已经有好多将领不服气了。自己若不及时过去控制,他们一旦忍耐不住,轻率行动,很有可能坏了大事。
王中正与刘仁轨匆匆带着大军杀向盐州,一路上根本不曾停留。
甚至连天气明显开始转凉,这样重要的气候信息都丝毫不在意,根本不顾及军中并未携带棉衣。而他们的粮草也不是很充足,即便有西夏人留下来的粮草,可消耗速度太快,若不及时补充,终究不是办法。
即便情况如此糟糕,王中正依旧毫不理会。前面两场胜利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只有战功。
自我陶醉,加上手下一些人的阿谀奉承,王中正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战神,所向披靡。盐州肯定也会轻松攻克的,绝对是手到擒来。
是以,任凭刘仁轨如何劝说,根本不听。对于折克行与种谔的迟缓行动,更是勃然大怒,连续几次派人回去催促,希望能快些跟上。
银州城,折克行与种谔确实陷入了为难之中。
明显前面有陷阱,他们已经给王中正去书信了,特意强调提醒。可是王公公哪里在乎这个?直接嗤之以鼻。甚至愤愤道:这是有人嫉妒我的战功和威名;这是有人故意想要拖延时间,分享战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折克行与种谔没能怎么说?何以就遇上这种奇葩了呢?汴京城里的官家赵顼也真是混账,竟然派了这么一个愚蠢的草包,真实没救了。
王中正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料了,折克行与种谔为难的是自己该怎么办?是否该及时救援?
按此时此刻心中的愤恨,倒是巴不得王中正就这么挂了,他可是官家的人,死在战场上,不至于为祸西北,可以为秦王省去许多麻烦。
可是仔细想想,好歹都是宋朝人,同同胞,是袍泽,焉能看着他们送死,见死不救?同时,一旦王中正落败,对整个战局造成的影响必然非常恶劣,所以他们觉得,为了大军,也是有必要救援的。
同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官家赵顼找个什么由头来对付他们或者秦王。友军遇难,必须要救援,这可是大宋军法上有规定的。
秦王虽然说可以灵活判断,但官家赵顼肯定不会跟你讲道理的。甚至会认为是自己二人,或者是秦王殿下,联手坑害了王中正。甚至连与西夏人勾结,联手做局,故不救援这等话都能说出来。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安全,还是秦王的名誉,都是要救的。
只是,事已至此,该当如何救援呢?
第六四六章草包的悲哀
战争是无情的,事实是残酷的!
王中正得意洋洋来到盐州,立即发起进攻,希望西夏人再次为上国天兵的威势所震慑,瞬间望风而逃的。
可是,西夏人并没有逃。
首日,面对宋军连绵的营寨,强盛的兵锋,西夏人坚守不出,并未逃走。看来得该他们点颜色看看,好让他们知道大宋军队的厉害。
次日,王中正立即下令发起进攻。西夏人依旧不为所动,按部就班进行抵抗,宋军的进攻毫无进展。西夏人还是未投降,也未逃走。
王中正心想,看来盐州的情况比夏州要一些,兵力或许更为充足一点。不过他坚信一点,西夏人肯定已经坚持不住了,如今不过是硬撑着。
再进攻两日,他们肯定会溃败逃走的。
第三日,宋军猛攻,城池不为所动……
第四日,宋军猛攻,盐州西夏守军依旧未溃逃……
第五日,盐州守军依旧岿然不动。
第六日,无论王中正如何所谓的强攻,如何在城下喊一下危言耸听的震慑之语,西夏人依旧不所所动,丝毫没有逃走迹象!
盐州的西夏人这样坚挺?竟然没有逃走的迹象,当真是太奇怪了!
王中正惊讶的同时,也开始有些慌了。
他心中侥幸认为,或许是因为盐州会很重要,西夏才会这样坚守的,他们也是在拼死守卫。支持不了多久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整整十日过去了,西夏人依旧眉头溃退。没有望风而逃。哪怕是一丝痕迹,一点风声都没有。
相反,西夏人越战越勇,甚至已经开始有了不错的反攻,宋军无功而退的同时。也开始有了不小的伤亡!
怎么会这样?王中正彻底慌了神了。
他固执是地认为,是西夏人铁了心要坚守盐州城,才会抵抗的如此激烈。
可是渐渐的,随着西夏人防守与反攻越来越厉害时,王中正也开始有些动摇了。他就是个草包,根本不懂军事。只不过是跟着王韶混了几年,略微听了几个军事名词,然后能纸上谈兵地说两句。
可怜赵顼并未明察秋毫,以为王中正,王公公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才,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派这样的人前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实际上,王中正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腔热血,一颗轻狂自大的心。石州和夏州,在西夏人的有意安排下,他完全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莫名其妙地获胜了。如今遇到了盐州这等硬茬子,他根本无可奈何。就他那点进攻手段。实在摆不上台面,根本不能发挥作用。
“王公,我们上当了,石州和夏州,有可能是西夏人故意放弃,然后引诱我们进攻的。”刘仁轨道出了实情,劝慰道:“王公,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尽快撤退吧,免得遭遇西夏人围攻……”
“胡说。分明是西夏人望风而逃,哪里是什么诱敌深入?”王公公怎么能承认呢?若是承认了,岂非是自己受人蒙蔽,骄傲狂妄才导致了如今局面?无论是最终的责任、名声还是自尊心,王公公都无法接受。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承认的。
“是是!”刘仁轨唯唯诺诺,他清楚这位王公公是什么人,死要面子,此刻人在屋檐下,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委屈地劝慰道:“不过西夏人如何是要坚守盐州城,准备比较充分,以我们目标的实力怕是不容易破城,不若我们暂时退兵,休整几日,再继续进攻如何?”
王中正犹豫了,说实话,他是愿意这样的。这几日下来,进攻毫无进展,本就没什么真本事的他已经是束手无策了了。如果有个台阶,暂时退兵也是可以的……
就在王公公迟疑的当口,刘仁轨轻声道:“我们且先退兵休整,等折克行与种谔将军率领大军到来之后,我们在卷土重来……”
刘仁轨是一片好心,想要劝谏王中正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劝谏是个技术活,绝对要讲究方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起折克行与种谔啊。
王中正本来已经心动了,可是一听到这二位的名字,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当初自己大言不惭,可是夸下海口的。如今这般退兵了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岂非让人家笑话?拿下石州和夏州的功绩也就没有了。消息传到汴京,估计官家也会怪罪的。
王公公爱面子,如今更是拉不下这个脸。同时,他心中还有几分侥幸。万一西夏人也快撑不住了,再坚持一两日,说不定西夏人就溃败逃走了……
不能前功尽弃啊!王中正一想到这里,强烈的自尊心就开始作祟,绝对是死要面子。是否活受罪,他就不在乎了。通常来说,即便是有什么罪过,他就会推诿到别人身上来受的。
“不能退,此时撤退,对大军时期必然有影响……”王中正道:“何况,目前的局势我们还能应付,西夏人或许也快撑不住了,再坚持几日……传令折克行与种谔,让他们快些支援。”
刘仁轨眼睛一闭,心里别提有多酸了。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统帅呢?巴结了半天,原来是个傻蛋了。看这样子,想要留着命回去怕是不能了。
不对,岂能跟着这个傻蛋草包一起陪葬呢?岂能这样坐以待毙,被这个傻蛋草包一起拉着陪葬呢?刘仁轨心思大动,已经开始另有打算了。
王中正却是外强中干,心里已经还是发虚,但外表依旧是信心满满,威势十足的王公公。指挥士兵对盐州城发起进攻。
只是他委实是个草包,指挥起来直接是杂乱无章,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攻城方式。行动和命令也是乱七八糟,折腾将士们白费力气,却起不到一点效果。
连日不能破城,将士们的士气已经开始逐渐低落,如今又被王中正这样折腾,就更加的萎靡不振了。可王中正丝毫不在乎,依旧态度强硬,对士兵们苛责打骂不断,以至于怨声载道。
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了,宋军的粮草不多了。本来需要十万民夫,王中正匆忙之间,过于自信,只带了四万民夫,携带的粮草自然也就减半了。加之,他一路推进速度太快,民夫根本跟不上,粮草自然是难以为继。
在盐州城下多日,消耗巨大,已经所剩无几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时间进入九月末,十月初。这在西北之地,已经入冬了。而且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寒冷,早早就开始下雪了。
可是因为王中正的匆忙,宋军根本没有携带冬衣,在寒风和雪花中冻的瑟瑟发抖,谈何攻城呢?
盐州城头,索九思站在城头瞧了几眼,转身道:“国相,就让末将出战吧,不就是一个草包吧,末将出马,保证很快将他们剿灭,何必与他们虚耗这许多时日?”
这些日子,面对宋军的进攻。西夏人只是严防死守,按部就班地防御,逐渐加强反攻,规模都不大。
以至于城中的西夏将领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尤其是索九思这样的将领,心里最是激动。他可是西夏名将,出身河西世家,以勇武善战著称。他坚守的夏州城,绝对是坚固不可破。
可是为了国相诱敌深入大计,最终不得不主动放弃,撤退到了盐州。可传出去的消息,则是索九思不战而逃,丢掉了夏州城,这对他的名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因此索九思一直愤愤不平,想要尽快反攻。
尤其是面对城下的王中正时,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个草包轻狂得意,为了自夸,言辞之间对自己多有鄙夷和贬斥,更让他大失面子。故而早就想要亲自率兵前去教训,奈何国相一直不许,让索九思心痒难耐。
“着急做什么?”梁乙埋轻声道:“知道他是个草包,就不要把他当回事。我们费这么大劲是为了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付一个草包吗?让他暂时存在,自然是有道理的,先不要急。等到要对付他的时候,自有你一雪前耻的机会……”
“可是……”索九思是个急性子,时间太长,让他很不是滋味。
“这样的草包,还需要你出手吗?”梁乙埋笑道:“对他动手,只会自降身份,你看……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已经开始乱了……”
宋军确实开始乱了,粮草无以为继,天气寒冷,却没有御寒的衣物。进攻城池始终没有进展,主将的态度又十分恶劣,如此情况下,将士们早就没信心和耐心了。
王中正看着这个糟糕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大为着急。大好形势,怎么突然之间会这样呢?
一直期盼着,西夏人支撑不住能够逃走或者投降的,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至于援军,王中正已经咒骂了很多次了,可是折克行与种谔还是没有来……
无计可施了!宋军已经陷入了分崩离析的边缘,王中正终于慌了神了。
撤退……
他想起刘仁轨的建议,终于想要撤退了。只是事实很残酷,到了此时,想走已经走不了了!
第六四七章生死相距三十里
盐州城下,王中正终于吃瘪了。
很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石州和夏州的溃逃是西夏人的诱敌之计。可怜他妄自尊大,轻狂得意,冒然出兵,如今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虽然心里略有悔意,但依旧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王中正是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一再表示,是西夏人顽强死守,所以不易破城。
死要面子,活受罪,自然也就无法坚持到底。
面对缺衣少食的困境,士兵们已经到了承受极限,处于崩溃的边缘。而西夏人的抵抗依旧激烈,反攻也越来越强势。
如此情况下,王中正再也坚持不下去,他决定听从刘仁轨的建议,撤退休整!直到此时,他依旧用的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就是为了维护他那点比玻璃心还脆弱的自尊。
只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情况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一开始,发现异常之后,听从刘仁轨的建议,立即撤离,成功几率无疑会大一些。
但如今,士兵的战斗力在急剧下降,西夏人的反抗也越发强烈,想要突围可就不容易了。
王中正可不管那么多,他隐约有种感觉,继续留在盐州城下,可能会全军覆没,丢掉性命。此时唯一的求生办法就是突围,只要能撤出去,一切都好说。保住了性命,也能保全面子。
折克行与种谔故不救援,或者救援迟缓的罪名绝对跑不掉,盐州战事失利的责任可以全部推倒他们身上去。官家可以以此来问罪他们,打击秦王,就不会苛责自己。虽然方式和结果略有不同。却能达到异曲同工的效果。
所以,即便是西夏士兵开始反攻,阻截,甚至是包围,他还是要拼尽一切突围。尽管很简单。却也并非全无可能。虽然宋军士兵的战斗力在下降,但在饥饿、寒冷与死亡的威胁逼迫下,求生欲望更加强烈,作战的时候自然也就更为勇敢。
就这样,他们冲出了西夏人的包围圈,突围到了盐州城东一带的白草坪一带。
此举让梁乙埋大为惊讶:“宋军竟然杀出去了。想不到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想必是王中正那个草包怕死,着急逃跑!”西夏将士对此十分不屑。
索九思道:“国相,现在该容许末将追击了吧?”他早已心痒难耐,遇到如此机会,立即请命。
“好吧!”梁乙埋知道。宋军突围,自己这边就必须稍微改变策略,吩咐道:“九思带兵去追击,但有一点,阻挠宋军撤退就是了,可以给他们造成恐慌,但是不要赶尽杀绝。你明白吗?”
“明白!”索九思心如明镜,知道国相有大谋划。
“底线是鹅枝谷和神堆驿,不可让王中正所部越过半步,然后在那里等着,你会棋逢对手,有一场硬仗要打!”梁乙埋沉声道:“你当先而行,本相随后就到!”
“是!”索九思面露喜色,憋屈了太久,终于可以反击,扬眉吐气了。
到了白草坪。王中正刚松了口气,尚且来不及休息,西夏人的铁骑便追杀而来,为首的整个大将索九思。
王中正无可奈何,如今已经不是撤退。而是突围了。为了活命,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他立即调动军队拼死抵抗,不至于再次被西夏人包围拦截。
“叫刘仁轨前来,让他率部断后,掩护大军撤退!”王中正想到了自己的副手刘仁轨,不过目的则是让他断后,掩护自己逃走。
可又有谁愿意做替死鬼呢?刘仁轨也不傻,如此局势下,断后的将士必定会全军覆没。本就怒气冲冲的刘仁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王中正犯傻,将大军陷入危险境地,不思悔改。如今为了自己逃命,让我去送死?想的倒美!
刘仁轨勃然大怒,在生死面前,也顾不得职位尊卑了,更顾不得王中正乃是官家面前红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如此,那就你来为我断后吧!生死各安天命,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刘仁轨当即带着几千本部人马,脱离战场,迅速向东逃窜。
王中正得到消息,愤怒不已,此刻当真有杀了刘仁轨的心。身为副将竟然不顾主将,临阵脱逃,简直是胆大包天,回头一定要军法从事。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或者突围出去,王中正咒骂的同时,更多的是悲哀与恐惧。西夏人的进攻越来越强烈,刘仁轨的逃走使得兵力瞬间捉襟见肘,最重要的是动摇军心。
本就涣散的军心骤然间全乱了,将士们原本还协同作战,共同谋求逃生。可刘仁轨这么一走,将士们心中只有强烈的逃生欲望,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协作?全都四散奔逃,想要活命。
可越是如此,越是没有活路。宋军的抵抗来时凌乱,渐渐不支,死伤在西夏人刀锋下的人越来越多。
王中正清楚地感受到了死神的恐惧,整个人惊恐万分。不过这种时候,求生欲望很强烈,是以拼命想要逃出去,也有几分绝地反击的意味。
宋军在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率领大军突了出去,赶到了鹅枝谷。在这里,宋军得到了暂时的喘息。再想要突围却不能了,西夏人死死地封锁了东去的道路,宋军陷入了绝地之中。好在西夏暂时并未进攻,可以暂时苟延残喘。
王中正怒啊!他没有自我检讨,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对外宣称是因为折克行与种谔救援不及时,盐州才久攻不下,全然忘记了,刘仁轨建议等候援军,一同进攻的提议。至于撤退遇袭的责任,则推诿到刘仁轨临阵脱逃之上。
对,就是这样!
王公公心里也如此暗示,很快便组织起一套严密的说辞。如此上报朝廷,自己就可以撇清所有的责任了。
只是,还有上奏官家的机会吗?面对西夏人的包围,缺衣少食的绝境,王中正欲哭无泪。唯有不断咒骂刘仁轨、折克行和种谔。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王中正并不知道,这几位目前的处境也不怎么好!
刘仁轨虽然先不逃走,却并未逃出去。
他只不过比王中正快了十多里地,结果遇到西夏大军的拦截,几千人拼死突围,却一个也不曾走掉。以全军覆没告终。
“王中正误我啊!”刘仁轨临死之际,大喊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愤恨,随即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索九思看着满地宋军尸体。冷笑道:“国相严令,不得有漏网之鱼,焉能不遵?”
王中正残部已经被包围,是瓮中之鳖,先不着急。如今他要去面对真正的对手,种家军已经来了!
面对王中正的轻敌冒进,折克行与种谔禀报秦王的同时。自己也颇感为难。前面很有可能是陷阱,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虽然心底里希望王中正完蛋,最好是有去无回。可随行大军都是大宋将士,焉能看着他去送死而见死不救?更担心,稍有不慎,会引起全线崩溃,影响到整个战局。
同时,又不能落下口实,避免官家赵顼给自己和秦王找麻烦。所以,还是救援还是必要的。
具体行动。由种谔的哥哥种咏率军前来救援,折克行居中策应,种谔本人则坚守银州,以防不测。
种咏来了,因为要为王中正运送粮草的缘故。速度略有迟缓。待过了夏州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王中正久攻盐州无果,粮草不继,天空又开始飘落雪花。以如此情况看来,败退是必然的。
种咏倒也是一片公心,想要及时接应王中正。奈何接近盐州的时候,突然遭遇了西夏大军伏击。
至此,终于可以断定一点——石州和夏州的败退,乃是西夏诱敌深入之计。
王中正中计了,八成是有去无回了!种咏一边给折克行和种谔报讯,一边继续挺进。即便明知前路有西夏人的伏击,依旧没有退缩。
种咏知道,王中正肯定会撤退,如果两军能够相会,联合突围的几率更大。如今退却,可就前功尽弃了,也会落人口实的。如此也可以将西夏人留在盐州附近,折克行与弟弟也能从容布置,或许可以保住夏州和银州。
至于此战的危险,种咏却没有多想,他纵横西北多年,刀光剑影半辈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种咏很勇敢,也素有谋略,乃是一员有经验的老将。一路西来,他很小心,避开了几次西夏人的伏击,成功到了神堆驿!
至此,却再难前进一步!
在这里,种咏遭遇了西夏大将索九思。尽管他指挥得当,将士们也勇敢作战,却依旧不得前进一步。
看得出来,西夏人是布下重兵的,根本难以突破。此处地形,以及战场具体情况非常残酷,除了硬拼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投机取巧的计策可用。
种咏无可奈何,这也算是尽力了,为今之计,只能是撤退了,否则自己也可能有些危险。可就在此时,他接到了一个消息——王中正所部就在神堆驿以西三十里的鹅枝谷。
种咏有些犹豫了!
第六四八章失和
鹅枝谷到神堆驿,三十里地,关乎两支宋军的生与死。
种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走!
毕竟都是大宋军队,岂能见死不救?只有三十里地,救援是有希望的。仔细观察过西夏大军的布置情况,种咏觉得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再者,这个紧要关头撤离,王中正所部被完全吃掉不说,自己也有可能被西夏人衔尾追杀,后果不堪设想。
种咏留了下来,很快与西夏人鏖战在一起。他数次想要冲破西夏人的防线,前往鹅枝谷,接应王中正,可始终未能成功。
渐渐的,种咏发现情况更为糟糕了。西夏大军汹涌而来,无论是人数还是气势,都比之前更为强烈了。
糟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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