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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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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为了所谓的大事,却不得不狠心知情不报。虽说预测的事情未必准确,外人也并不知晓,但是林昭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良心上有些不安。

狄青能够理解公子的心态,仁慈,这一点应该是遗传自仁宗皇帝吧!也正是这一点,让他们在林昭身上看到了仁宗皇帝的影子,更加归心。

只是事有差别,必须区别对待,狄青沉声道:“公子,此事即便是上报朝廷,赵顼与满朝诸公又有几人相信呢?将信将疑之下,谁会认真准备,防备灾害呢?以朝廷目前的能力和效率,根本准备不出什么来……各级官员再有拖延,抑或是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之事,百姓终究得不到期望的帮扶。其实,朝廷多少还是有储存的,必要的时候可以给百姓以救助!或许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吧!”

“公子请想一想,这一次有公子你的提醒,损失或许会减少一些,那么以后呢?朝廷之根本没有发生改变,灾荒同样不可避免。要改变这些,需要从根本上着手,比如这次黄河治水,若非公子亲自主持,即便是献计于朝廷,怕是也起不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公子该以大局为重,倘若坐在朝堂上的是公子,那么应对态度是否会有根本改观呢?公子若是登上九五之位,是否能改观大宋的局面呢?是否能给百姓更好的生活呢?是否让他们以后免于灾荒之害呢?如果公子有信心,那就不要顾念一时。

记住,小慈乃大慈之贼!”

“小慈乃大慈之贼!”林昭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思。

“公子今日舍弃,乃是为了来日能帮助更多人,小慈乃一时,大慈乃根本,不可因小失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还望公子三思!”

狄青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十分透彻。林昭沉思许久,幡然醒悟,可不就是如此吗?身为大宋皇子,自己的责任和目标是什么?是为了让大宋富强,是为了击败辽国和西夏,恢复昔日汉唐盛世,让边塞安宁,海晏河清,让百姓安居乐业。

为了完成这个宏大的目标,必须要登上皇位,为了做到这一点,有些时候少不得必须要不择手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就是这样吗?

虽说有那么一点卑鄙,可古往今来的成功者不都是如此吗?今日且让百姓暂时忍受苦难,来日再补偿他们就是了!

只是有一点,林昭去也暗自警醒,却不能因为这个缘故,便可以胡作非为,心安理得做“坏事!”一切还是要有个度的。

“狄公所言不错,朝廷能做多少还不得而知,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心才是!”林昭道:“这样吧,动用我们大部分的财力从江南和淮南收购粮食,去岁南边是丰收,粮食价格都不高。幸好今年运河不曾冰封,尽可能调运更多的船只北运。等到了春夏,只怕运河水位下降,船只恐难行!”

“好!”对此狄青是格外赞同,放粮赈灾的事情,他们在河北路已经尝试过了。虽说救济的人不多,却也是尽了一切心,名誉上的收获可大。林侍郎在河北路不仅有青天之美誉,还有大善人的称号。这年头,可不能做好事不留名,明月宗在暗中可没少出力。

狄青道:“公子可以考虑一些赈灾救灾的策略,到时候可以及时献策,尽一份心,也能起到一些别样的效果。”

林昭看了一眼狄青深邃的眼神,轻轻点头道:“也好,我会准备的,前面给赵顼一颗甜枣,后面给他准备好刀子!”

“公子准备动手?”

“不错,大灾之年,要么是天子无道,要么是大臣失德无能,你说赵顼愿意承认哪一个呢?”

“嘿嘿,只是如何动手呢?方式怕是得巧妙一些。”

林昭笑道:“那是自然,狄公放心好了,且看我的手段!”

第五一五章炙手可热

熙宁四年,对于大宋王朝而言,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却也是值得庆贺的一年。

西夏寇边,黄河决口,这两件事惊天动地,让举国上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帝赵顼与大臣们一度都为之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都是有惊无险,最终都顺利解决了。

西夏在庆州和绥州两地大败,最终不得已罢兵言和。黄河在肆虐了两个多月之后,总算是消停了,决口堵上了,河堤也在加固中,河道同样正在疏浚,也许以后,黄河水患可以得到彻底解决。

虽说两件事下来,宋朝损失了不少,可最终没有酿成更为可怕的灾难,这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宋朝的士大夫们才有些怕事,很多时候都更愿意息事宁人,包括花钱买和平。

到了年底,无论是皇帝和大臣都松了一口气,回想起来,这两件大事都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工部侍郎,威远侯林昭!

庆州和无定河的战事是林侍郎运筹帷幄,亲自率军拼杀的结果,治河方案更是他一手拿出来,并且付诸实施的。

一瞬间,威远侯林昭成为大宋王朝功劳最大之人。

年老的不免赞叹,后生可畏,难得的少年俊杰。年轻的则十分羡慕,林侍郎少年高官,当真是好运道。不过也有些人比较有自知之明,羡慕之前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没人家林侍郎那个本事。

再者。人红是非多。看看这一年下来,弹劾林侍郎的奏疏有多少?私通敌国的罪名已经好几回了。还有擅自用刑,不尊君上云云。仔细想想,林侍郎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想要混到那个地步,首先得有人家那样的抗打击能力!

治河乃是大功,按理说该论功行善的。可林昭才二十来岁,已经封侯了,几位夫人也封了诰命。这次该如何封赏?难不成直接封为国公?开什么玩笑,又非宗室子弟,又不是继承父辈的爵位,即便是立下大功,想要封为公爵也不行。否则让在朝中辛辛苦苦数十年,德高望重的宰相们情何以堪?

哦,对了!王相公而今才不过是临川伯。爵位还在林侍郎之下啊!所以封赏的事情着实难有定论。也有人说了,太年轻就身居高位,难免让其居功自傲,不宜封赏太快。于是乎朝廷权衡之下,封赏的事情就暂且搁下了。

当然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总是有一个的。治河工程尚未竣工。也没有经过洪水的检验,有待考察。所以此事容后再议,待功成之日再论功行赏。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以堵塞决口的速度而论,本就是一件大功的。

但凡是去河北路看过混凝土堤坝的大臣。回来之后纷纷翘起大拇指赞扬,这一遭当真是固若金汤。肯定能经得起洪水的检验。封赏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是磨砺一下林侯爷的性子而已。

这个时间不会很久,朝中大臣们都一致如此认为!以林侍郎的立功速度,不知道来年又会立下什么惊世的功勋。

这是一颗福星啊,大宋之福。

不过也是一颗煞星,百官之煞。

韩相公在河北路的全面败北,让满朝文武看到了林侍郎的能耐。有本事,有手段,无所畏惧却让人十分畏惧。又有官家的庇护,故而早已坐实了鬼见愁的称号,而今有谁招惹林侍郎?一般情况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当然,更多人是动了心思。林侍郎圣宠优渥,如果能与之交好,攀上关系,想必对自己的仕途和利益都是有好处的。

林侍郎本人没在汴京,不要紧啊!侯爷夫人不是在汴京吗?于是乎各家各户都展开了夫人外交。

先是威远侯长女林秋宁满月之日,有意向的各家各户都送了贺礼,还有多位夫人上门拜访,以示敬贺。不久之后,又传出威远侯嫡妻与平妻又同时有孕,喜事连连,各家各户自然抓住机会,极力巴结。

威远侯府一直是宾客盈门,不过都是女客,毕竟林侍郎本人不在,男女之嫌还是要避的。初时,柴敏言还亲自出来迎接招待。奈何后来登门的女眷实在太多,加之怀孕月份增加,身体亦有不便之处,便多有推辞,主要交给顾月伦来应付。

数年下来,顾月伦当真是历练出来了,如今可是落落大方,十分干练,迎来送往一点都不含糊。

拜访的女眷们连声称赞,有人得知是林侍郎的表妹,柔美秀雅,还尚未出阁,于是乎便动了心思,如果能与威远侯府联姻,那可是多有裨益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顾姑娘只是侯爷的表妹的,这年头姑表之亲成婚乃是普遍现象。仔细一打听,月伦姑娘已经快双十年华了,要知道这年月,女子十五六岁出嫁极为平常,十八岁便可以说是老姑娘了。

那么……

略微一推敲,其中情况耐人寻味啊!故而立即打消了念头,别结亲不成,还与林侍郎成了情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要联姻只能另想主意了,要么将闺女送入侯府为妾室,要么只能等着侯爷的两个表弟长大了!

当然了,也有人想出了间接联姻的方法。可以与威远侯几位夫人的娘家联姻啊,如此不也是亲戚吗?裙带关系不就是这么维持的吗?

以至于柴家,曹家和折家正当婚龄的公子,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因为威远侯,变得炙手可热!

当然了,如此状况也引起一些言官的不满,弹劾林侍郎朋党。结果楚国大长公主出面表示,太皇太后说了,出入的都是女眷,闺中妇人来往,有必要喧闹朝堂,关联他人吗?

这话说的也是,更为重要的是太皇太后的庇护,更显得林侍郎根基稳固了,故而一切也就不了了之!

林昭是在回来的路上才得知这些的,全然没想到家人竟然是这般情况,自己竟然炙手可热到了这个地步。

朋党?我还是就是想要这般,上门的人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第五一六章瓷器与公主

林昭回到汴京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了!

从大名府一路往南,与韩琦一样,都经过澶州渡过黄河。林昭自然也是一番感慨,祖父真宗皇帝和名相寇准曾经在此阻击辽军,虽然成功了,可终究有澶渊之盟的耻辱在。

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却一直未能雪耻,当真是遗憾!

既然自己来了澶州,来了大宋,那么一雪前耻就是分内之事,迟早要做到的。

天气依旧温暖,腊梅已经开花了,点缀的这个暖冬更加绚烂,甚至有了几分春的气息。临近年关,汴京城里十分热闹,已经开始有几分新年的喜悦了。

看着期盼新年的人们,林昭不由轻轻摇头。你们要是知道几个月以后的情况,或许永远不会期待新年到来吧!

顾不得这么多了,先过好新年再说吧!

他们一行人是从陈州门进城的,一般来说,从北方归来大都由此入城,此地更是辽国使节前来的固定路线。

到了汴京外围的时候,狄青与蒋雷霆就离开了,林侍郎太受关注了。狄青的身份又太敏感,故而必须低调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路过陈州门的时候,林昭瞧见守门的官兵,突然心中一动,叫过李承吩咐道:“给我打探一下监安上门的郑侠,看看他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是!”李承不知道公子为何突然对一个门官感兴趣了,不过公子既然能吩咐。肯定是有用的,自当尽心尽力。

林昭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一路上因为有狄青等人一起随行,也没住官方的驿站,故而具体的行程没有人知道。如此可以避免迎来送往,少些麻烦。林昭虽然希望多结交人脉,却也希望能够低调一些,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便少了许多的特权!

适逢新年即将到来,汴京城中的贼盗突然多了许多。故而城中加强戒备,城门口更是加强了盘查,进城的时候难免速度就比较慢,出城的情况稍微好一些。

林昭如果亮明了威远侯的身份,那自然是可以优先的,不过林侍郎不想张扬,进城咱还是低调到底吧!于是乎强忍着对妻女的思念。做起了一个排队的平民。

于是乎,林侯爷的车驾也远远在后面排队,过了两刻钟才一点点地挪到城门口,等待守城士兵的盘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可是就在此时,城内突然一阵骚动。两辆马车疾驰而来,看样子似乎是着急要出城。只是城门口本就混乱,如此一来更是乱作一团,更加堵塞了。

“让开,都让后退。先让马车出城!”立即有守城士兵大声呼喊,喝令进城诸多人等后退。为马车让路。

“军爷,能否稍等一下,我们车上运的是瓷器,此间堵塞,不好退啊……”

原来因为城门口盘查,速度缓慢,堵塞的车辆与行人十分密集,且彼此之间距离都很近,想要依次退开很难。尤其是其中两辆车上装的都是瓷器,强行往后移动,很可能造成瓷器碎裂。

“不行,快些让开,碎了便碎了!”守城士兵根本不在乎,连连推搡。

“军爷麻烦了!”运送瓷器的商人大为着急,瞧着里面的马车呼喊道:“尊驾可否稍等片刻,让开一下,让我等的运瓷车先过去!”

“赶快闪开,休要挡路!”马车之中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十分强硬。

“麻烦一下……”

“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挡路,心疼你的瓷器是吧,都给我砸了!”马车之中的女子极为蛮横,一句话不合心意,竟然要动手打砸。

“这位姑娘怎地如何蛮不讲理,只是让你让一下,竟然要砸了我们的瓷器……这可是从禹州钧台千辛万苦才运来的……”商贩顿时有些愤怒了。

“禹州钧台?”林昭听到之后喃喃自语,这个地方何以如此熟悉呢?

“混账,竟敢对公主无礼!”听到蛮不讲理几个字,马车前的仆役与守城士兵都是一声大喝,车夫手中的马鞭已然抽在那商贩脸上。

“公主?”

“混账东西,没看到这是蜀国长公主的车驾吗?”

“啊!”商贩以及城门口的人都是一惊,长公主他们可惹不起。

林昭听到之后,便知道,这位是当今官家赵顼的亲妹妹,皇太后高滔滔嫡出的女儿赵宝安,原来的舒国公主。后改封为蜀国长公主,下嫁左卫将军王铣。

原来是这位,难怪这么大的气势!

“快些滚开,别挡本公主的路!”

“长公主殿下恕罪,草民……本该……请殿下通融一下,车子委实无法后退,否则瓷器会碎裂的,请殿下通融……”商贩十分矛盾,一来长公主是他们不可得罪的。可如此情况下,也舍不得一车精美的瓷器,故而冒险请求。

“为了几个破瓷器,就敢挡本公主的去路?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车中的赵宝安很是跋扈,怒道:“车子动不了是吗?把瓷器给我砸了?看他让不让……”

“长公主殿下恕罪,这些瓷器是工匠们数月的心血,不可啊……”

公主府上的豪奴如何理会一个商贩的哀求,登时上前便砸,守城兵卒为了巴结公主,竟然也上前一起打砸。

瓷器碎裂的声音顿时在城门口响起,商贩嗷嗷叫着,大放悲伤,几乎立即晕厥。那些精美的瓷器是他们许多的心血,如同是亲生的孩子一般,被人这样毁去,如何能受得了?在场之人也都很是不忍,只是长公主谁惹得去?故而无人敢多管闲事。

林昭眉头皱起,这个赵宝安怎地如何跋扈?高滔滔也太溺爱女儿了吧?不过这等小事还是不管为好,可是目光往下一落,瞧见地上碎裂的瓷器,紫红花釉,天青、天蓝、月白釉,禹州钧台……

得益于后世诸多的鉴宝类节目,这几个关键词一串联,脑海中灵光一闪,林昭下意识地大声呼喊道:“住手!”

这事他得管,不为别的,只为那些碎裂或者侥幸未碎的瓷器,这些应该便是钧瓷了吧!后世谈起宋朝瓷器,有“汝官哥钧定”之说,钧瓷更是其中佼佼者,极其精美。从宋代开始就享有“黄金有价钧无价”,甚至还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之盛誉。

到了后世,钧瓷存世量更为稀少,可以说是无价之宝。此刻,林昭瞧见有人在面前毁坏诸多钧窑瓷器,于是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还别说,林侍郎这一声吼还真有效果,城门口顿时一片寂静,无论是豪奴还是守城士兵都住手了。

“何人喧哗?活的不耐烦了是吗?”守城士兵一心想要拍公主马屁,反应过来之后,竟举着佩刀大声呼喊。

只是话音尚未落地,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已然被击倒在地,一个劲装武士傲然而立,极为冷峻,明晃晃的尖刀正对准自己胸口。

不管公子出于何种目的,反正已经插手了,故而李承也毫不客气地动手了,对公子不敬,简直就是找死。

后面一位华服公子缓缓走来,冷冷道:“身为大宋士兵,给你佩刀,是让他对付凶徒,对付敌军的,不是让你砸瓷器,吓唬人的!”

“你是谁?”

“我是谁?”林昭冷冷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何人放肆?”马车之中,蜀国长公主赵宝安有些愤怒了,竟然有人阻拦,还这般嚣张,一边探头出来,一边冷哼道:“本公主有资格知道吗?”

“见过长公主殿下!”此刻君臣身份有别,林昭不得不向这个侄女见礼。

“林昭?!”赵宝安瞧清楚林昭的面容之后,突然一声冷笑:“我道是谁爱管闲事,还这般有气势,原来是威远侯!”

威远侯?

在场之人又是一惊,难怪敢管闲事,原来是一位侯爷!只是侯爷哪里能大过公主?不过也有消息灵通,见识多广的,立即讶然道:“是治河黄河的林侍郎?”

林侍郎的名声如今是响彻黄河两岸,汴京人更是早有耳闻。治理黄河乃是百年功勋,沿河百姓都得到了恩惠,故而都十分感激。此刻见到人,更是肃然起敬!

一位美名在外的侯爷,一位嚣张跋扈的公主,此刻正针锋相对,在场之人,心中立即有了偏颇。

林昭转身看着两车瓷器,已经碎裂了许多,多亏自己呼喊及时,后面一车得以保全了。也罢,为了这点瓷器,又要多管闲事,惹点麻烦了。

也罢!

“这是禹州钧台的瓷器?你们烧制的?”

林昭拿起一个瓷瓶,光滑的釉制,明亮的色彩,轻微的冰裂纹,看起来是那样的完美。放在后世,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件瓷器,怎么着也会是个富翁……

“是的,禹州钧台!”瓷器商贩颤巍巍地看着林昭,这位侯爷暂时救了余下的瓷器,故而十分感激。只是得罪了一位强势的公主,今天还不知道怎样收场呢?

“林昭,你也忒狂妄了,竟然无视本公主的存在?”林昭这边正在欣赏精美的钧瓷,那边蜀国长公主赵宝安却发飙了。

第五一七章所为何事?

赵宝安怒了,莫名其妙就怒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一公主之怒,嗨,实在算不得什么,林昭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太在意赵宝安,反倒是精美的钧瓷更有吸引力。此刻,听到赵宝安的怒吼,这才转身道:“长公主息怒,我只是可惜了这些瓷器而已!”

“息怒?如何息怒?”赵宝安愤然道:“在你眼里,本公主还不如这些瓷器吗?”

“怎么说呢?”林昭欠身道:“论尊贵,公主自然比瓷器尊贵;只是论流传后世,瓷器应该更胜一筹!”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存在的更久?”赵宝安一声怒吼,吩咐道:“砸了,立即给我砸,全都砸的干干净净。”

“慢!”林昭阻拦道:“长公主殿下,做事要讲道理的,朝廷也是有法度的,殿下不能为所欲为啊!”

“哼,此人阻挡了本公主出城,并且多有不敬,我教训他又怎么了?不就是一车瓷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砸完了本公主赔偿就是了。”赵宝安乃是天之骄女,目中无人已经成为习惯,故而丝毫不以为意。

“赔?”林昭反问道:“公主打算如何赔偿?是折价还是原物奉还?”

“不就是几个破瓷器吗?赔他一模一样的便是了,大不了照价便是了。本公主还缺那几个钱吗?”

林昭笑道:“长公主,一模一样的怕是不好找。禹州钧台瓷器不同于的别处,独一无二。至于照价……哼哼,有道是黄金有价,钧瓷无价,这价格还真不好衡量!”

这年头,钧瓷才刚刚出炉,虽然十分精美,但并未在社会上兴盛起来。这些禹州来的商人。就是想要将自家窑中所产的瓷器带来汴京,送给高官名士赏玩,逐渐打开名气的。

没想到刚道城门口却遇上了这等事情,瓷器报销了一半,不过却意外遇到了一位识货的侯爷。话说侯爷对自家瓷器的评价当真是高,钧瓷——这个说法当真是好,窑口在钧台。那就索性叫钧窑吧!

“林昭,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虽说林侍郎是实话实说,可蜀国长公主却认为是存心刁难。

“哪里,实在只是据实所言罢了!”

“哼,冲撞了本公主,是他咎由自取!”赵宝安立即改口。并不想与林昭多纠缠。

“殿下,这位商贩似并无意冲撞公主啊……倒是公主……不知道公主行色匆匆,所为何事呢?”

所有人都看着是赵宝安不对的,只是谁敢公然站出来指责公主呢?也许只有威远侯吧!

不提此事还好,林昭这么一说。赵宝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今日她着急出城干什么?此事还要从她的婚姻说起。

赵宝安的驸马是王诜,乃是开国大将王全斌的后裔。这一点完全符合宋朝皇家与将门之间的联姻,下嫁公主来安抚拉拢将门的习惯。

看似很般配的婚姻却不怎么和谐,王诜乃是名门之后,却并非是一个安于享乐的纨绔子弟。他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与苏轼等人交好,常与文坛士子,当朝名士来往,他家的庭院常常汇集大批北宋的文化政治精英聚会。

本来就心怀抱负,在耳濡目染贤士大志,王诜一心希望能够建功立业,有所成就的。可是他所有的热情与抱负在一夕之间全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并非他做错了什么事,而是一桩或许让许多人羡慕的婚姻。

他被皇太后高滔滔选为驸马,迎娶蜀国长公主。赵宝安虽说算不上多漂亮,却也温婉端庄,嫁到王家之后也算是不错,对婆婆十分孝顺。按理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王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桩婚姻对别人而言是天下的喜事,对他而言确实最悲哀的牢笼。得了一个公主做老婆,却永远地失去了政治生涯!

宋朝严防外戚,对外戚的政治生涯有严格限制和打压。也难怪,后妃出自将门,公主下嫁将门,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门世家若是不受到压制,会是什么后果?君不见大汉江山如何亡国的?不就是外戚与宦官专权的结果吗?赵宋的皇帝们,更不希望看到部将效仿太祖,也来个黄袍加身……

故而规定十分严苛,宋仁宗天圣元年便有诏书云:驸马都尉等自今不得与清要权势官私第往还。如有公事,即赴中书、枢密院启白。仍令御史台常切觉察,如有违犯,纠举以闻。

景佑元年五月,诏:如闻戚里之家,多与朝士相接,或漏禁中语,其令有司察举之。

也就是说,连驸马的私人生活都不能得到保证,和朋友往来也要受到监视,甚至要经常报告。

一句话,当了驸马之后,便不能参与政事,也不能入朝为官了,成为被监视的富贵闲人。在王驸马眼中,富贵闲人实际上就是行尸走肉的代名词。

或许对有的人而言,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再好不过,可是对于王诜这等有志青年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满腔的抱负,满腹的才华,没办法施展,没有机会施展,男儿本有志向建功立业的,可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王诜难免心情苦闷,甚至开始自暴自弃,他纵情诗画,肆意妄为,把感情寄托在艺术和女人身上。

很可惜,这个女人不是赵宝安!

实际上,赵宝安自身并没有错,王诜也并不憎恨长公主。可是他却无法面对赵宝安,毕竟自己的一生因为她而改变,或者说是被她给毁了。故而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里,还多了几分难以名状,却又不可调和的矛盾。

尽管赵宝安努力地做好一个妻子和儿媳的本分,可是王诜却始终视若无睹,他着实难以面对赵宝安。只是他苦闷的心情太需要排解,太需要得到安慰,于是乎,他的满腔愁绪与爱怜全都给了妓女。

堂堂驸马流连青楼,钟情妓女,这对一个公主而言是莫大的耻辱。甚至驸马还为此特别作词,而今已经在汴京流传开来!

小雨初晴回晚照。

金翠楼台,倒影芙蓉沼。

杨柳垂垂风袅袅。

嫩荷无数青钿小。

似此园林无限好。

流落归来,到了心情少。

坐到黄昏人悄悄。

更应添得朱颜老。

多么柔情似水,多么恬淡恩爱,可是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赵宝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今日,得知王诜带着相好的妓女却城外赏梅花去了。

堂堂蜀国长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出城本是要去捉奸的,不想在城门口却遇到这等事情,为林昭所阻拦。

此刻当众质问她此行目的,叫她如何能说出口?

第五一八章清河郡主

驸马带着风尘女子外出游玩,堂堂蜀国长公主自然心中不满,本来就大为光火,脾气难免暴躁一些。本来正着急,却在城门口被人挡住了去路,满腔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可惜偏偏遇到了林昭,出面阻拦!

先公然指责,让她颜面无存,此刻又侃侃而谈道:“昔年太祖的永庆公主要做一条彩衣羽裙,却被太祖训诫。太祖有言,身为公主要爱惜民力,更要为天下表率。制作彩衣羽裙本就麻烦,耗费民力不少。若是天下在群起仿效,对民风教化不利。

今日这些瓷器也是工匠千辛万苦制作而成,公主何以不爱惜民力呢?公主今日何等霸气,若是天下女子都仿效,只怕男人们有没有活路喽!”

以永庆公主做例子,还搬出了太祖的训诫,这是林昭的一贯手段。赵宝安想要反驳发怒,却根本无从开口。

看着林昭的眼神先是满腔怒火,后来不知怎地,突然眼睛一酸,竟泪流满面。

这一下子,林昭都有些诧异了,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跋扈非常的公主居然哭了?要是回宫去告状……

赵顼那里好说,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可是皇太后高滔滔那里呢?赵宝安可是她嫡出的女儿,少不得要护犊子。虽说明面上他是不能说什么的,毕竟是公主有错在先,若是今日非要闹腾,估计言官们都要开口了。当年,福康公主与驸马吵架。夜晚回宫,导致宫门夜开。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表面上张扬不得,只是这背后,还不知道高滔滔会怎么样呢?

赵宝安这是闹哪一出?刚才的跋扈劲到哪去了?怎么就哭了呢?这小妞不会是故意装可怜来对付自己吧?

林昭难免心生疑惑,可实际上,他真的有些冤枉赵宝安了,这位公主此刻确实伤心了,而且伤心的原因还与林昭有关。

赵宝安第一次见到林昭,是随同高滔滔一起在皇宫的城楼上。只是那么一瞥,却对这个青年很有好感。

到后来林昭声名鹊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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