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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风再起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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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俊推门而入,看到卞薇坐于榻上专心缝制小儿衣裳,他离开时卞薇体态尚还苗条,近两月不见,她肚子明显圆了不止一圈,宽敞的袍服也是遮拦不住,脸上漂浮着一层母性的光晕,份外迷人。

    “盖郎……你回来了!”卞薇眼尾泛着喜悦。

    看着卞薇,盖俊的心一下子安宁下来,连连行军作战的疲惫不翼而飞,含笑道:“在为我儿制作衣裳?”一般初为母亲,孩儿的衣服不假人手,必是亲自缝制。

    “是。”

    盖俊问道:“一共做了多少件?”

    卞薇答道:“十余件,男女皆有。”

    盖俊俯下身,将耳贴在卞薇肚子上,口中道:“我乃汝父,当要记住我的声音,知否?”

    蔡琬道:“胎儿岂能闻恶声?”

    恶声即噪音,古代胎教大忌,盖俊不忿她把自己的声音比作噪声,将她拉到身边,面上和卞薇一本正经的叙话,暗地里深出罪恶的爪攀上她的臀峰爱抚摩擦。蔡琬被他大胆的行为吓着了,猛然打了一个寒战,俏脸赤红如血,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

    盖俊过足手瘾,借机附耳说道:“还敢调戏为夫否?”

    蔡琬拼命压低声音道:“你、你太放肆了……”

    “不如此,夫纲何振?”

    蔡琬偷偷看向卞薇,见后者投来一抹别样的目光,立时大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鲍出夫妇在舍下,盖俊不宜久留,便和蔡琬离开。

    汉代不忌女子抛头露面,蔡琬并未回房,而是和他一道去见鲍出。如今虽然产生了《女诫》这等规范女子行为的书籍,大家女郎也开始研读,却非主流思想,男女同车、男女结伴而行、男女对案而饮都被允许,甚至个别地方男女杂坐,这在程朱理学盛行的宋明清是不可想象的。

    盖俊夫妇进来时,盖胤三兄弟正把臂聊得痛快,三人妻子则在另一边埋首窃窃私语,偶有欢声传出。除六位成人外,还有两个小童,前者是关羽之子关平,后一人自然是可爱的盖鸾,她今年四岁,粉雕玉琢,唇若涂脂,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充满灵性,一点不似父母呆板的性格。

    “盖射虎,盖夫人。”鲍出一见盖俊夫妇,霍然而起,不叫他官名而仍呼“盖射虎”,盖俊面上大悦,笑着招呼。

    一直安稳坐着的盖鸾忽然跳起来,像归巢的小鸡一般扑到盖俊面前,抱着他的腿撒娇:“小族祖、小族祖……”

    盖鸾小姑娘不跟爹亲,不跟妈亲,独独跟他这个族祖亲,盖俊也是爱她甚紧,一把抱将起来,狠狠亲了她粉嫩的脸蛋一口,呼她小名问道:“小凤凰想我未?”

    盖鸾稚声稚气道:“想了。”

    “哪里想了?”

    “这、这……还有这。”盖鸾指着自己的左右脸蛋还有额头、眼睛说道。

    盖俊一一亲了个遍,痒得盖鸾咯咯直笑,四肢八爪鱼似的缠住他。

    鲍出招手呼来妻子,对她道:“这就是你我的媒人,天下闻名的盖射虎。”

    盖俊虽是二人媒人,却是未见过女方,鲍出妻子年约十七八,身形匀称,面容姣好,难怪鲍出对她魂牵梦挂。鲍妻含羞的施了一礼,盖俊轻轻颔首,蔡琬知男人们有话要说,便拉着几女到一旁闲聊,她当然也有把盖鸾领走的意思,不过小姑娘一点也不给族祖母面子,搂着盖俊的脖子死不松手,弄得盖胤阿白尽皆露出苦笑。

    关羽夫妇看小姑娘的眼神极是热切,她与关平年龄相仿,他们有意亲上加亲结为儿女亲家,盖胤阿白一百个愿意,可惜二人没有决定权,要小族叔拍板才行。盖俊视盖鸾为掌上明珠,小关平固然可爱,谁知他长大后会否成才,推托说二人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

    盖俊抱着小姑娘坐下,问道:“文才来了几日?”

    鲍出叹道:“五六日,可叹来晚了。方才听二兄言及与盖射虎纵横羌地,以千人斩俘上万,所向无敌,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唉!真是羡煞我也、羡煞我也!未能同行,此是我一生之憾!”

    关羽苦笑道:“三弟莫要再抱怨了。你说自你和我等碰面,说了多少遍?愚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盖俊想到另一个时空被凉州军阀摧残得几乎成为一片废墟的关中,鲍出必然也会受到牵连,说不定会死,说道:“太平,也是一种福啊!大战一起,民不聊生,只怕那时你将说不出这等话来。”

    盖俊语气凝重,使鲍出不由一怔,奇道:“大战从何来?”

    盖俊道:“太平道。不出两年,太平道必反,届时半个天下都会陷入动乱。”

    关羽、鲍出皆是关中人,关中也曾有太平道传教,数年前骆曜曾教民“缅匿法”,但他没有张角那般汇聚人心的才能,未成气候,不值一提。盖俊这番话在他们听来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

    二人不信,盖胤却深知小族叔之能,说道:“二弟莫要不信,小族叔所说必然无假。”

    关羽疑惑道:“既然盖射虎懂得,朝廷自无不知之理,怎会放任太平道不管?”

    盖俊道:“怎么不管,数年来已有多名三公大臣上书,然而太平道教众极多,朝臣乃至中常侍也是多有入教者,朝野尽知太平道野心勃勃,唯有皇帝被蒙在鼓里。”

    关羽一拍几案,咬牙切齿道:“可恨奸臣当道!”

    “奸臣……”盖俊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单单只是奸臣当道吗?不见得吧,据他所知某些‘正直’的士人也不想皇帝知晓,天下不乱,党锢要禁到何时才干休?

    大兄,你筹划很久了吧?虽然我没有抓到你的‘把柄’。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信(2/3)

    ***本章节来源 请到阅读最新章节***

    鲍出夫妇小住三日后返家,因北地寄居左冯翊,治所富平与京兆新丰县仅二三百里路程,快马只需一日,马车也只要两三日,相见极易,是以双方道别时气氛并不伤感。

    鲍出走后不久,北地迎来首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乐坏了关平、盖鸾,二人从早打闹到晚,小脸冻青了也不愿回屋。

    盖俊可高兴不起来,他从羌地抢回众多牛马,一场大雪下来不知道会冻死多少牲口,更让郡府为难的是,这些牲口每天都要吃掉大量芦草,快把北地郡本就拮据的财政吃空了。

    皇甫嵩为此三番四次找上北地豪族,然而那些人丝毫不给他这个太守面子,把价钱压得极低,和白送没什么两样,气得皇甫嵩发誓绝不再登门,这个任务自然落到盖俊的头上。

    盖俊起先还好说好商量,可眼看对方油盐不进,二话没说,微笑而去。他不比皇甫嵩,后者身为一郡之长,做事需要顾忌的太多了,他则不同,他年纪轻,又是郡里副手,即使做得过分了也有皇甫嵩出面圆场,因此翻脸比翻书还快。握有一郡大权,要收拾豪族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土地、奴仆、官司、郡吏,只要抓住一点把柄便死咬不放,穷追猛打,几个回合下来,玩得北地豪族欲仙欲死。

    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度,所谓过犹不及是也,若任其发展下去,对双方有害无益,皇甫嵩适时站出来结束这场闹剧,北地郡收入大笔金钱粮食,不仅还清了往年欠款,郡府未来三年都不用愁了。

    盖俊为郡里立下滔天大功,兼且前一段大力整顿吏治,威望一时无两,有不满他的人暗地里说:“今百姓只知有盖长史不知有皇甫府君,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话传到皇甫嵩耳里,他付之一笑,对盖俊的信任不减反增,几乎当起了甩手掌柜。

    皇甫嵩待其如此,盖俊还能说什么,唯有鞠躬尽瘁,效死力而已。修补民舍、训练士卒、清剿贼寇、招抚流民、选拔吏员、复兴郡学,忙得晕头转向,每每叹道:“难怪赵子柔任郡丞时曾言:“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在这个位置上,有权劳碌、无权窝囊,太难坐了。

    凉州汉阳,冀县府寺。

    盖勋看着北地郡来的官文,久久不能缓过神来,他仅有一子,将一腔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儿子也没有让他失望过,人人皆言“射虎灭蝗盖子英”,两件事皆与他有关,前者使他虎口脱险,后者让他从一个六百石长史短短一年间转为两千石太守。有子如此,夫复何求?面对众多下吏近乎献媚的恭维,盖勋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欢喜难耐,熬到日落,他匆匆赶回家,便要和妻女一同分享,不曾想家信亦到,妻女已经知道了。

    马昭眉开眼笑道:“夫君,你要当祖父了。”她从前不喜欢卞薇,认定此女除了取悦夫君什么也干不了。所谓日久见人心,一点不假,两年来她对卞薇的态度慢慢改变了,觉得她出身虽然低微,却知礼,且向学之心甚重,手不释卷,如今身怀孩儿,便不再对她另眼相看。

    盖勋面露惊喜之色:“啊?是谁怀子了?”

    “是卞薇。”

    盖勋脸僵了一下,复展笑颜道:“好、好啊……”

    “和阿母听到消息的反应一样。”盖缭暗暗偷笑,说道:“阿父,你让我给孩儿取名行不?”

    “你?”

    “我是孩儿的姑姑啊。”

    “你能取好名字?不行。”盖勋信不过女儿,一口拒绝了。

    “瞧不起人。”盖缭嘟着嘴,转而搂住母亲的手臂央求:“阿母,你帮我劝劝阿父。”

    “小鹤儿学问进展很快,这汉阳不是流传着盖才女之名吗。”马昭笑着打趣道。“让她试试又何妨?”

    盖勋道:“哼。不提还好,说来我便有气,你说她这几年来挤兑走了多少少年才俊?过了年就十七了,还不急……”

    盖缭一脸无辜道:“少年才俊?我看那些人皆是庸碌之辈,阿父岂能让女儿屈身于庸人?”

    “这话从何讲起?不说他人,就说阎兄次子,我就中意得很。”

    “比阿兄差远了。”

    盖勋听了立时哭笑不得,这丫头搬出兄长,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难道他能昧着良心说阎兄子才华可以比肩盖俊吗。

    盖缭又添了一句:“更及不上阿父。”

    “……”

    京都洛阳,永和里,袁绍宅邸。

    雪花似柳絮,随风飘荡,万物具灭,唯柏树独存,郁郁葱葱,昂扬矗立于庭院正中央,显示着它的坚韧与不屈。袁绍白雪加身,已不知站在树前多久了,忽而朗声说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许攸漫步入院,听个正着,笑道:“本初,我发觉你近来感慨颇多,是否按耐不住了?”

    袁绍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道:“按耐不住?你知道我忍了多少年?”

    许攸心底算了算,说道:“你诞于本初元年,二十一弃官为母守孝,今年三十七,自今绝仕十六载有余。”

    “是啊!十六年了!那时我还是弱冠少年,如今即将不惑……”袁绍向内室行去,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自然无有不妥。”

    袁绍驻足告诫道:“别被马元义抓住马脚。”

    许攸一脸轻松:“虽然他能猜出几分,但我从未出面,所谓空口无凭,他就算被抓了也很难咬出我。”

    “日期定了吗?”

    “定了,不过却不是从马元义口中得知,而是另有其人,后年三月五,甲子年甲子日……”许攸喝一杯滚烫热酒驱寒,嗤笑道:“他们还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瞎子、聋子?”

    袁绍脸部表情微变,又很快隐去,说道:“太平道不值利用便会消亡,不足挂齿——说子英,他在边地可是立下好大功勋。”

    “哦?什么功勋?”

    袁绍拿起案上的书信递给他,许攸草草看过一遍,脸容微讶道:“子英有勇力我素知晓,然则带兵也是这般有方?啧啧,千余乌合之众破万名骁勇羌人,俘获牛马不计其数,即使昔日段太尉也未必办得到。”

    袁绍朗朗笑道:“子英年才弱冠出头,手段已迈沙场宿将,岂非天生?”

    许攸嘿嘿一笑道:“阿瞒历来号称知兵,每谈兵事,口若悬河,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真该让他看看。”

    “你呀……”袁绍摇摇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父亲高升(3/3)

    ***本章节来源 请到阅读最新章节***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盖勋在汉阳任长史一年,试守一年,主政四载,合计六年整,播渥惠以育物,垂仁恩以布化,岁岁丰登,一郡清平,百姓咸悦;整军演武,奖厉威信,羌胡率服。有歌曰:“吏畏其威,民怀其惠。盖君为政,乐不可支。”政声远播,班于上京,遂转拜左冯翊。

    盖勋与继任者交代,合符而去,郡里百姓闻讯匆匆赶至城门,拦截下盖勋车马,围成一团,以头抢地,苦苦挽留。

    盖勋心绪如潮涌,热泪盈眶,缓缓言道:“仆窃得郡将,内心惶惶,惟恐能力有限,不能一尽职责,数载来不敢稍有松懈,如今见诸君殷切满怀……心中甚慰、甚慰!”

    “府君勿走!”

    “府君将弃我等乎?”

    “府君离去,我等如失父母矣!”

    盖勋抱拳四方,说道:“汉阳是仆初仕之地,坐镇数载,犹如第二家乡,岂愿就此离开?然皇命难违,仆唯有抱憾而走。今新任“汉阳”乃是中原名士,才力高我十倍,诸君勿忧。”

    百姓闻言自知无可改变,流涕痛哭,场面催人泪下。

    盖勋深深一揖,转身登车而走。

    车队穿越右扶风,抵达左冯翊境内。左冯翊治所在高陵,下辖十三县,户四万,口二十万,富庶底蕴非汉阳郡可比。西汉时都长安,左冯翊与右扶风、京兆尹作为三辅秩俸中两千石,与州牧、九卿等同,后来光武帝中兴汉室,迁都洛阳,左冯翊失去了三辅的地位。因汉室宗庙皆在关中未剥夺它三辅的称号,但秩却降至两千石,和诸郡太守等同。当然了,它虽没落却绝非一般郡国能比,由汉阳郡转任左冯翊可以看做是高升。

    盖勋抵达高陵,与前任衡冯翊行交接,此人曾祖父衡農汉安帝时曾为左冯翊,他算是继祖业,大汉官场像这样的“佳话”很多,不说别人,就说盖勋,其曾祖父盖进就曾为汉阳太守。

    盖勋和郡府诸吏见过面,他一听吓了一跳,身居要职者不是姓吉便是姓张,再不就是姓杨、姓严,姓李,清一色的旧族功勋出身,几乎没有寒门者入列。这是一群只要大汉帝国不倒,就永远是人上之人,因此对待盖勋态度略显冷淡,这并非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一种矜持,贵族嘛,素来如此。且他们根本不惧盖勋仗着手上的权利找麻烦,他们朝中亲族林立,谁敢动之?

    高陵距北地治所富平不到一百里,快马一天时间跑个来回绰绰有余,盖勋上任次日盖俊正好赶上休沐日,便骑马赶到高陵相见家人。

    进了城直驱郡府,偶然发现一个鲜衣怒马的俊朗少年跟在他后面,郡府眼看即到,仍是不肯离去,出言问道:“这位郎君,你跟着我作甚?”

    那少年看看他,说道:“我非是跟着足下,而是今日入郡为吏。我看足下亦奔郡府而行,难不成足下也为门下吏吗?”

    “我是来找人的。”盖俊勒了勒缰绳,与少年并行,讶然问道:“足下今年多大了?”少年虽然极力装作老成模样,然而一脸稚气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才满十六。”

    “我还以为是我眼光出了差错。”盖俊赞道:“这般年纪就登郡为吏,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少年抱抱拳,以示谦恭,问道:“敢问足下欲寻何人?”

    “郡将。”

    “寻盖府君?”少年陡然一呆,直勾勾看着他,“难道你是……射虎灭蝗盖子英?”

    盖俊哑然失笑道:“怎么?不像?”

    少年一下子拘谨起来,呐呐不敢言。

    盖俊笑着说:“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我还不知你的姓名。”

    少年激动地自我介绍:“我叫张既,字德容,高陵本地人,寒门出身。”

    “张既?”盖俊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其人,他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九年之久,除了三国特别著名的人物,其他一概变得模糊不清。心下概叹道:“记忆不足为凭了,真是羡慕公尚的过目不忘之能啊!”

    两人进入府衙后分手,盖俊见到阔别一年的父亲,很是高兴,盖勋又何尝不是如此。父子二人落座,交流年来琐事,这些事其实书信皆有提及,只是不及当面详细罢了,比如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事,比如治理北地,比如卞薇临盆在即等等。

    盖俊话题一转道:“父亲初到左冯翊,有何感触?”

    盖勋摇了摇头道:“我昨日读了整整一夜文牍,真是触目惊心啊,已经到了非用猛不能解决的地步。”

    盖俊一脸严肃道:“左冯翊不是汉阳郡,这里旧族功勋极多,无论父亲有何举措都会牵扯到他们头上,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何尝不知?李、张、杨、严、吉诸姓把持郡府,我一时也理不清头绪,先静观其变吧。”

    盖俊点点头,父亲此举做得对,大族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矛盾,时间一长总能找出破绽,他相信以父亲的手段用不了太久就会打开局面。随后提出欲接母、妹去富平小住几日,盖勋自然是允了,指示一个门下把他领往官舍。

    “阿兄……”盖俊才入庭院,就见一道红影飞扑入怀。他拍了拍妹妹肩膀,她今年十七,平民人家像她这么大,孩子都满地跑了。

    盖缭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阿兄,你想我未?”

    “怎么不想?我这次来正是要接你和阿母去富平小住。”

    “啊!太好了!也不知小凤凰还记得我否?小秉呢……”盖缭叽叽喳喳个不停,盖俊进屋拜见母亲,一年不见,母亲眼角皱纹又深刻几分,额头甚至有了一块黄褐斑,唯一不变的是,看向他那抹不加掩饰的温柔。他曾言来到东汉最欣喜的莫过于有了一对关爱他的父母及可爱妹妹,现今他仍然不改初衷。家人,对他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盖俊和母亲聊了聊近况,当提到身临险境被羌人数番追杀时,母亲略带担心的目光直比羌人刀子还要锋利,他赶忙打住,绝口不提战事,只拣些轻松愉快的小事。

    三口人吃午饭时,盖缭忽然拍一下额头,像似想起了什么,问道:“阿兄,我数次写信给你提及孩儿取名之事,你为何总是避而不答?”

    “子名已定。”

    盖缭好奇地问:“叫什么?”马昭也是投来询问的目光。

    盖俊目视东南,缓缓道:“名嶷,字公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乱世来临(第三卷完)

    ***本章节来源 请到阅读最新章节***

    为子取名嶷,字公尚是盖俊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和卞薇商量,一是为纪念好友,二则是两人得以结合,还是陈嶷之功。当然了,卞薇怀的孩儿未必会是男孩,女名业已想好,如果是女孩,就名都。都,有娇美的意思。

    卞薇肚子一日大过一日,然而五月临近仍不降生,便有些急了。五月乃是恶月,虽然盖俊一早说过不在乎,且盖家还收养一位五月五日出生的婴孩白水,但总归有些不妥。似是她祈祷上苍得到回应,四月二十九日,忽感腹痛如绞。

    两位乳医一见形势就知要生了,将盖勋盖俊父子、卞秉通通撵出去,只留下盖母马昭、阿白,盖缭怕得嘴唇发抖,却赖着不走,也留了下来。

    汉代风俗女子生产只能用稻草编制的草垫充当产褥,上至皇族下至百姓皆如此,卞薇躺在草垫上,眉发皆湿,神情痛苦,随着乳医的命令使力。

    听着卞薇一声声喊痛,急得盖俊不住在门外徘徊,满头大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欲进门房,皆被蔡琬和盖胤兄弟拦下,哪里还有半点“射虎灭蝗”、“落雕长史”的风度。

    “锦奴,生子不得临父,这是规矩,莫要做傻事。你看看小秉,多稳重。”盖勋皱着眉头斥道。马昭如在跟前,定会嗤笑于他,生盖俊那会儿,他慌乱程度比之盖俊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现在,他背在后面的两手也是紧紧绞住。

    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卞秉抬起头,一脸茫然,他已经慌得发傻了。

    “阿父,不会出意外吧?”盖俊紧张兮兮问道。他对当今接生技术实在是没信心,动辄死亡,夭折率惊人。

    盖勋道:“放心吧。屋子里那两人是左冯翊最出名的乳医,定无差错。”

    盖俊点点头,眼巴巴望向卧房,他能放心才怪。

    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一阵阵响亮的婴孩啼哭声,闻在盖俊耳里,仿若天籁。

    门房洞开,盖缭跳出来,一张脸兴奋得通红,高叫道:“我当姑姑啦……”

    盖俊衣衫浸湿,神情一松,急切地问道:“是男是女?”

    “是男孩。”

    盖俊立刻冲进屋中,连道:“快给我抱抱、快给我抱抱……”

    盖母马昭把孩子轻轻递来,盖俊搓了搓手,小心翼翼抱过儿子,他有着一个尖尖的大脑袋,没有脖子,小胳膊,小短腿,肌肤粉红,看上去格外透明,血管清晰可见,上面还覆盖着一层细软的绒毛,就像个外星人。他前世从未见过顺产婴儿,当初救起弃婴白水时只以为他长得难看,后来一见小凤凰盖鸾出生后也是这般模样才恍然大悟。

    盖俊眼睛湿润,对着他喃喃自语道:“这是我儿子,我有儿子了!”

    一旁蔡琬听得有些黯然,结婚两年多,她的肚子还是不见声响。

    盖俊将婴儿送给父亲,只身来到床榻边,一把握住卞薇酸软无力的手,说道:“薇儿,谢谢你!”

    卞薇强自笑了笑,目光望向盖勋怀中的孩子,从孩子出生始,她还没抱过。

    盖家有后,虽是庶子,仍使盖勋心怀大慰,见卞秉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孩儿,便要交给他,此举却惹恼了盖缭,卞秉平日极怕她,今日难得鼓起勇气抗争,两人一个是孩儿姑姑一个是孩儿舅舅,吵得面红耳赤。

    黄巾起义会在明年爆发,黑暗的乱世即将来临,盖俊不知道未来将会走向何方,所以现在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亲眼看到儿子一点一滴的变化。盖嶷出生数日后体重迅速增长,填满皮肤,稀疏的软发落而复生,脐带残端掉落,留下可爱的小肚脐,到他满月时,已经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了,整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再不复从前那副怪模样。

    盖嶷长子的身份暂时遮蔽住了庶出,满月酒宴宾客盈门,左冯翊、北地二郡名士才俊毕至,北地先零各羌寨也是纷纷遣人送礼,堪称边地一大盛事。不过这于百姓全无关系,百姓整日愁眉苦脸,盖因今年以来,北方大部分地区已经是数月未雨,河水干枯,大地龟裂,旱情越来越重,生活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上气。

    盖俊不禁自嘲的想,名人降生不都是伴有异象吗,儿子出生就逢大旱,算不算呢?

    盖嶷百日,小手变得越来越有力量,胆子则小得很,每次喝奶总是紧紧抓住卞薇的衣衫,生怕掉下去,小模样可爱极了。七个月后,终于从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呼唤,让盖俊感到无奈的是,小家伙最先叫出的是“母”字。

    第九个月,也就是光和七年(公元184)的第一个月,盖嶷已然能够满塌乱爬,会叫“姑”、“舅”,就是不会叫父,盖俊苦苦一笑,将目光转向了京都。

    去年末,雒阳就有小儿歌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京都各官署及各州、郡府的大门上不时出现“甲子”二字。太平道计划光和七年三月五日内外俱发,一举攻克大汉国帝都。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张角弟子、济南人唐周上书朝廷,告发太平道将要叛乱,中常侍封谓、徐奉再也掩盖不住,因为另一方势力突然沉默,毕竟,他们只是想解除身上的枷锁而不是和大汉国同归于尽。

    皇帝刘宏震怒,事关社稷,禁军迅速出动,几日之间就将太平道在京都的势力全部拔除,马元义受到车裂之刑,从公卿常侍到平民百姓,受牵连而死者以千计,雒阳上空凝聚着浓浓血腥,久久不散。在此同时,帝国命令冀州刺史部缉拿贼首张角。

    张角知事泄,派出快马,星夜驰告各方:立即起义,以头戴黄巾作为标记。二月,张角和弟弟张宝、张梁分别自称“天公将军”、“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不到一个月时间,八州俱乱,到处是头戴黄巾之人,所过之处,焚烧官府,劫略聚邑,杀伤官吏,天下震怖。

    二月皇甫嵩接到诏书令他速往洛阳一行,临走前叫来盖俊。

    “子英,朝廷有意让我为将。我走之后,你先暂代太守之职,并开放武库,募兵两千,等我书信召之。”

    盖俊踌躇,可一看皇甫嵩面上隐隐带着疲惫,咽下了到嘴的话。

    “天下大乱,为之奈何?”皇甫嵩长长叹了一口气离开。

    盖俊立在原地良久,喃喃自语道:“终于还是来了!十年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起云涌(上)

    ***本章节来源 请到阅读最新章节***

    盖俊不想去蹚“黄巾”这滩浑水,这时大汉帝国还有极强的控制力,领兵平定叛乱后主将一般会征调回朝,至于麾下兵马,不是解散就是交与别人,与其为他人作嫁衣,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北地,凭他的威望就算当不成北地太守,这一亩三分地也是他说了算。不过皇甫嵩待他着实不薄,他安能拒绝。

    北地人口有限,皇甫嵩又有意令麴义为将,所以皇甫嵩让盖俊募兵两千并不是让他在北地募兵,而是面向整个凉州。看中的是他在北地先零羌及凉州青少年中无人可及的声望,盖射虎振臂一呼,别说两千,再多一倍都不是难事。

    时间紧急,耽误不得,盖俊令盖胤星夜返回敦煌召集儿郎,同时沿途散布消息,无论出身,不问过往,欲与盖射虎同赴战场博取功名者,自带兵器马匹,前来会合。呼十人者,为什长、呼百人者,赐屯长、呼五百人者,给予军侯之职位。屯长堪比县尉,军侯则和一县之长、一郡之丞相仿佛,进身之阶,就在眼前。

    接着又命关羽北上入羌地,征召八个百人队。汉羌世代攻伐,积怨甚深,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而且记忆中羌人似乎参与了韩遂、马腾之乱,因此他对桀骜不驯的先零羌极不放心,如非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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