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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风再起时)-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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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以西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不出意外,韩遂开始突围了。
盖俊手搓拇指上的骨韘,若有所思,盖胤、庞德麾下步骑超过两万人,韩遂手里满打满算也就一万能战之士,而且韩遂还要分出一部分人裹挟长安士民,难以集中兵力,己方的优势很明显,但他还是有些担忧盖、庞二人难尽全功,下令胡封等人将兵绕城到西郊,配合盖胤、庞德,务必将韩遂留下。
盖俊之所以不亲自前往,是因为这时有些敏感,小天子还在韩遂的手里,打狠了,小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打轻了,又担心韩遂突破封锁,致使先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他躲在一旁,由诸将出面,会少许多的顾忌。
惟一让盖俊忧心的是,庞德、胡封等人出身边疆,厮混行伍,胆大包天,只知有盖俊,而不知有天子,故意弄死小天子的骇人行径倒不会,可以他们的杀兴,刀剑无眼,谁敢肯定不会出现差池?到时他就是长满身的嘴,又如何叫天下人相信?所幸有盖胤在上面看着,其人素来稳重,有他在,当可尽快避免发生意外。
盖俊虽然不能直接去打韩遂,却也不愿在这里傻等着。遂动了入城的心思,乃询问左右意见,不想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不仅一干文臣大声反对。就连关羽等将领也是没有一个赞同。
说来说去,无非是城中骚乱尚未平息,溃军、乱民比比皆是,又有起火的危险,为上者不宜亲身涉险。盖俊不以为然,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他的赫赫声威,无敌之名。是当年不避矢石,亲自搏杀,一刀一刀杀出来的。
盖俊心意坚决,众人口水说干了也劝说不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为了盖俊的安全,诸文武可谓煞费苦心,车驾里三层外三层被包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休想通过。更夸张的是,车驾行进的道路两旁。甲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从清明门一直排到未央宫前,几有当年董卓进宫的架势。
盖俊坐在车中。拉着身旁儿子盖嶷的手,观望两侧。神情严肃,漆黑的长安城到处都是激烈的呐喊声、惨叫声、求救声。不仅被遗弃的溃兵绝望的胡乱杀人,长安百姓也在杀人,有的是杀溃兵,有的是报私仇,更多的是受到周围疯狂的气氛影响,趁乱盗窃、抢劫、强奸、放火,人世间所有的丑恶,都能在此刻的长安看到。
“这就是乱世啊!……”盖俊似在对身侧的儿子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三国,在后世看来,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到处都闪烁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光辉,可是又有几人能够体会到,乱世的苦呢?盖俊来到汉代的那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大汉国户籍上的记录是:户超过一千万,口五千六百余万。时至今日,户肯定不满千万,口还剩下多少?五千万?四千万?亦或是三千万?在经历几十年战乱,最终会留下多少?两千万?一千万?……
“为了我自己也好,为了天下百姓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必须尽快结束乱世……”盖俊目光一凝,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这个目的,他会使出一切手段,无论它是正大光明的,还是卑鄙无耻的……
“立功的机会来了!杀、杀……给老子杀!杀光奸宄,救出天子……”胡封带兵来到长安西郊,此刻天色已是甚暗,瞧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看到双方混战成一团,当下便马不停蹄,从韩军左肋杀入,横冲直撞,疯狂砍杀。
胡封以天色不明为由,韩军也好,士民也罢,只要挡在面前的,通通砍了。
这种不分敌我的粗暴行为战后必惹非议,可也不得不承认,相比起盖胤军的束手束脚,胡封军的进展堪称神速,这么一番冲杀下来,韩军首尾难顾,几乎断为两截。更妙的是,位于后方的数千韩军将士发觉与韩遂前军失去联系,战心顿失,一哄而散,三五成群混在百姓中间,逃离战场,局势由势均力敌渐渐转向河朔军一方。盖俊派胡封前来的目的也在于此,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胡封带领铁骑贯穿韩军,调转马头,一边命令麾下重新集结,一边打量战场,韩军整个后方已然完全崩溃,嘴角微微一撇,猩红的眼睛转向与盖胤军纠缠的前军身上。
目光扫过士卒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胡封举矟吼道:“南下一个多月,打了无数的大胜仗,再冲杀一次,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回北方老家,这三辅的繁华之地,如今民生凋零,也不缺你的安身之所。”
士卒闻言,一阵哄笑,心里都是颇为动心。
胡封也跟着笑起来,随后说道:“此战过后,只要没死的,人人都有领赏,若是倒霉战死了,骠骑将军也不会亏待你的家人。”言讫,踢马而出,边驰边道:“儿郎们,随我杀!”
“杀——”将士齐喝,随着胡封,排山倒海一般扑向敌人。
身处绝境、视死如归者,终究只是少数人的选择,韩军士卒为了活命,正面冲击盖胤军已是颇为勉强,如今侧翼又遭胡封军铁骑打击,哪还有继续战斗的心思,纷纷向四周逃窜,而剩余死忠于韩遂的将士,则向韩遂及天子车驾靠拢,试图困兽犹斗。
“杀、杀、杀……”胡封大矟连连挥舞,咆哮不止。
“将军、将军,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天子车驾……”战场嘈杂一片,部将为了提醒胡封,奋力大吼。
不等部将说完,胡封暴躁地打断他的话,“娘的!别在老子耳边嗡嗡,到底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天子?天子算个屁!给我杀!”
盖胤看着胡封不管不顾,一头撞入天子车队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么冒失的冲进去,要死多少名士?毫无疑问,胡封今日之举,日后铁定会受到士人的敌视,对皇权毫无敬畏之心,对士人毫无尊敬之意,这种人,当得起“大逆不道”的评价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士人什么时候待见过武人,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行伍出身的粗汉。
庞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盖胤:“将军……”
见盖胤默然,庞德说道:“胡子邑既然已经站出来背黑锅了,我们若是不笑纳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说到这里,庞德嘿嘿一笑道:“我们总不能站在一旁看热闹吧?”
盖胤心思一动,所谓功大莫若勤王,他岂愿胡封独揽大功,手臂一挥,下令出击。
庞德等的就是这一刻,不待盖胤手臂落下,策马如利箭一般窜出。
“杀啊……”
“杀啊……”
“杀……”
韩遂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体,下车改为骑马,如今还在奋战的将士,不过千余人,面对河朔军四面围攻,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倾覆。韩遂早在离开长安前,就对此次的突围行动抱以悲观,可是真的面对十死无生之局,他又心有不甘,他本不该沦落至此,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今日之局呢?
韩遂握住腰间长剑,苦苦思索,直到剑鞘完全分离,他也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原因,惟有大吼是天欲绝我韩文约!以剑向脖颈斩去。
“大兄!不可、不可啊……”李相如大惊失色,双手急忙钳住韩遂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只要能够杀出重围,我们就还有脱身的机会……”似乎是为了回应李相如的话,西方天际尽头忽然冒起冲天大火。李相如脸色霎时雪白一片,那个方向,正是渭桥,而今就算他们冲出河朔军的封锁,也已无路可逃了。
韩遂凄惨地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输给盖子英,我韩文约无话可说,唯一死而已,相如务劝。”
“大兄……”李相如痛哭流涕。
韩遂厉声道:“相如,难道你想看到为兄作为阶下囚,受到盖子英小儿的百般嘲弄吗?”
李相如闻言缓缓松开手,正了正衣冠,随后拔出佩剑,置于颈上,言道:“大兄,弟无能,不能为兄长分忧,弟如今能做的,便是先走一步,为兄长探路。”
“相如你……”
李相如咬牙用力一抹,一蓬鲜血飙出,尸体扑地,场面苍凉而又悲壮。
韩遂长叹一声,举剑自刎,滚烫的鲜血,浸湿衣甲、浸湿坐鞍、浸湿马鬃……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潮水一般退去,一阵天旋地转,韩遂折落下马,摔起一片烟尘。
韩遂韩文约,纵然西州经年,大汉国遍征海内名将,集结十万兵马,与之喋血关西数载,犹不能制其分毫,一代枭雄,盛极而衰,就此殒命,令人感慨。
“……”王国、黄衍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对李相如的勇气感到无比钦佩,他们却没有效法的意思,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接驾
一轮残月下,数以万计的战士殊死搏杀。)
“死……”阎行血污的脸上满是狰狞,其奋力搠出长矛,击碎一名盖军骑士的咽喉,随后将死尸挑起,砸翻另一名对手,手臂一振,大矟回转,再度扫飞一人。
阎行眨眼间除掉三敌,却无力改变目前的困境,他之前带领一百余骑迎战胡封军,一番苦战下来,余者仅五六骑,身上被创次数急剧增加,他固然勇猛无敌,可也架不住敌人众多,莫说他手里只有一杆矛,便是有十杆,也遮拦不住。阎行心知再这么打下去,必然饮恨,在两名部曲以生命为代价的掩护下,他拼死杀出了重围。
阎行运气显然不太好,刚刚退回后方,还未弄清形势,便和正面盖胤军撞上。一次剧烈的碰击过后,他便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刀矟雨点般落下,阎行初时尚能厮杀一二,然而随着失血过多,身体力量飞快流逝,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里,就是我阎行的葬身之地吗?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阎行今年不过十七八岁,还是一个少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方露峥嵘。况且,父亲阎和死于黄忠之手,他从小苦练一身本领,就是想日后战场雪恨。今杀父之仇未报,他岂能甘心受死?阎行咬破舌尖,振作精神,奋起余勇,再杀三四骑。
“在没有手刃黄忠之前,谁也休想取走我的性命!”
忽然。一条长矟闪电般破空刺来,阎行渐渐模糊的眼睛已是跟不上来矟的速度,凭身体本能以矛上撩,只是来矟势大力沉。远超想象,直震得他手臂酥麻,也才仅仅荡开少许,矟锋带着风声从阎行脸颊穿过。阎行大吃一惊,他从小臂力过人,而对面这个身骑白马的敌将却是远超于他,此人在河朔必非无名之辈。
“白马……莫不是白马将军庞令明?”
白马将显然对阎行能够接他一矟感到有些意外,发出一声轻咦。此人战场经验极其丰富,左手猛然拔刀出鞘,斩向阎行头颅。
方才一击,阎行手臂至今尚处于僵硬。勉强提矛格挡,直震得他口喷鲜血,飞出马背,落到地上,当他晕头转向的站起。便发觉白马将意识飞马而至。
“我是金城阎……”阎行张口欲言,而白马将似乎对他是谁没有兴趣,一道乌光一闪,旋即阎行喉咙一凉。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再次飞起。(_
阎行猜测的没错,白马将正是庞德。只见他拔出鲜血淋淋的长矟,随后淡淡瞥了一眼阎行抛落的尸体。便收回了目光。他一场战斗斩首十数级属于稀松平常,最猛的一次斩过百余人,死人的名字他从不屑去记,也记不过来。
渐渐地,庞德发现一件怪事,越向内深入,抵抗反而越弱,待杀到中心区域,抵抗已经寥寥无几,换句话说,战事,结束了,结束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庞德心头的疑惑很快便被解开了。
韩遂,自杀了!
庞德与随后赶到的胡封相视一眼,两人很难把横陈地上,灰头土面的死尸和纵横西疆,无人能制的枭雄韩遂联系在一起,两人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韩遂故意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再三确定这具尸体就是韩遂,胡封上前用刀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庞德在一旁默认了他这种近乎于抢功的举动,他知道胡封此举并非抢功,而是有着特殊意义。
“呵、呵呵,咳、咳,呵呵……”胡封一手提刀,一手拎头,咬牙切齿,似哭似笑,摇曳的火光下,脸部狰狞有如恶鬼附身,骇得周围之人尽皆色变。几名原本打算上前呵斥胡封不顾天子,纵兵滥杀的长安士人心里不由一阵庆幸,幸亏没有早做行动,此时胡封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若是语言激怒了他,说不得就是当头一刀。
“陈彪,兄弟,让你久等了……你最想看到的,便是用韩遂的头颅祭奠你吧?”胡封仰首向天,注视着漫天的星辰,喃喃自语道。
“子邑……”庞德暗暗一叹,曾经射虎营亲卫曲,可谓聚集了凉州一州之精华,其中有六人最骁勇,除他和胡封二人外,尚有杨阿若、胡车儿、贞良、陈彪四人,前三人如今都已成为名将之流,天下皆知,惟有陈彪早亡。而陈彪,正是死于韩军之手。
胡封继续低声道:“兄弟,你想家了吧?韩遂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回家了,明天我就派人前往陇西,将你的遗体送回家乡安息……”
盖胤不知何时来到庞德身侧,默默地看着胡封在那里自言自语,没有上前打扰。盖胤可说是对胡封极为了解,他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思颇重,这件事肯定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不如让他发泄个痛快。
胡封又断断续续嘟囔了几句,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冲着盖胤、庞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盖胤来到侥幸余生的官宦身前,和他们简单的攀谈,待胡封情绪稳定下来,才带着他和庞德面见天子。
天子刘协年仅十二,由于饱经宫廷政变历练,倒也不乏见识,但今次却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两军厮杀,何其残酷,刘协何曾见过这般景况,直吓得魂不附体,抖如筛糠,直到战事结束良久,仍是手足冰凉,惶恐不安。更让他感到心慌的是,他的老师杨彪不见了,亲近者如诸黄门、侍中亦是十去七八,也不知是走散了,抑或已经遇害,身边仅剩下马日磾、赵岐等几位老臣。
所幸随着韩军逃亡一空,以及盖军的入卫。先前那些消失在刘协视野内的人陆续回归,其中就包括他的老师杨彪。
看到老师安然归来,刘协一直忐忑的心稍稍放下,见其躬身扶腰。走路一瘸一拐,乃出言问道:“老师何故如此?”
“不小心伤到了腰,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有劳陛下关心。”杨彪苦笑着答道。适才两军交战,天子车队受到波及,慌乱中杨彪被乱军撞倒在地,后腰着实被踩踏得不轻。如果不是家仆忠心护主,说不定他就会被活活踩死。
刘协正欲再言,忽然看到远方几员被甲骁将带领大批骑士策马赶来。
霎时间,天子车驾前一片死寂。
“臣盖胤、庞德、胡封。拜见陛下,陛下万岁。”盖胤、庞德、胡封在万众瞩目下翻身落马,单膝跪地,大声报道。前二者皆身长八尺,威武雄壮。胡封也算得高大健硕,异于常人,三人久领重兵,虎威天下。且刚刚才经历一番猛烈厮杀,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浓郁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气。双方视线稍一接触。刘协心神顿时被震慑住了,用力张开嘴。却一个音调也发不出来。
还是杨彪反应快,发现刘协异样,第一时间站出来,待天子答道:“三位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时逢国难,逆丑篡权,三位将军随骠骑将军顺天意民心,奋身击贼,血战滔滔,天下称快。今更亲冒矢雨,不顾危难,大破逆军,护卫天子,真乃国之柱石也。此番回宫,当召集百官,为三位将军请功,非万户侯不足以表彰三位将军的功勋。”
“谢陛下。”三人闻言再拜,而后起身。
胡封看着车上那年幼而瘦小的天子,心道难怪董卓、王允、韩遂……人人都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像这般“娇嫩”的小人儿,哪有半点天子的威风可言,将其握在手里,还不是想搓扁就搓扁,想揉圆就揉圆,换了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刘协似乎受不了胡封猩红而充满侵略性的注视,目光躲躲闪闪,游移不定,这般作态,更是使胡封心里干干哂笑。
胡封这种不知尊卑、凌越天子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一旁的朝廷百官,纷纷怒目而视,连盖俊的老丈人蔡邕也不例外。
为了不使气氛继续尴尬下去,杨彪只好再度开口问道:“敢问三位将军,骠骑将军现在何处?”
盖胤狠狠瞪了胡封一眼,这厮还真会给他找麻烦,纵然你心里并无敬畏,至少表面上要维持一个臣下该有的表现才是。答道:“韩贼裹挟士民,突出长安,城中大乱,骠骑将军已率兵入城,想来不用多久,便可平息骚乱,陛下、诸公敬请放心。”
杨彪颔首,又问道:“不知韩逆可曾伏诛?”虽有人云韩遂自刎而死,可也有传言说他是诈死,实则已经突围,亦有人誓言坦坦地宣称韩遂退回了长安,困兽犹斗,诸般流言,难辨真伪。
盖胤未再多言,使人呈上一个木匣,里面盛放到的,正是韩遂的头颅。
杨彪预料到匣内必是血腥而恐怖,没有冒然拿给刘协观看,其屏住呼吸打开木匣,果然如他所料,以杨彪的心性也不禁眼皮连跳,待确定是韩逆之首,匆匆合上,叹道:“韩贼暴亡,复兴汉室的希望便会容易三分。真是天不绝我大汉呐!”
朝廷百官也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相互称庆,大声疾呼:“天佑社稷,中兴可期……”
盖胤静静地望着诸人欢庆,等到热烈稍熄,乃提议天子摆驾回宫,刘协自无不允。
“摆驾——回宫——”
庞大的天子车队在上万步骑甲士的拥簇下,掉头向东,缓缓而行。
韩遂为了确保成功突围,绑架数万长安士民于城西,但真正随他出城的人,仅半数上下,留在城中的人此时尚未散去,逃离战场的士民则纷纷回归长安,双方一内一外,将长安西诸城门堵得严严实实,场面无比混乱,即便是天子车驾也是无法顺利通行。无奈之下,车队只好选择绕城向南,从西南方的西安门进入长安。
盖胤军一入长安,配合城中同袍,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平了沿路诸街、巷的骚乱,骠骑将军盖俊及河朔文武、长安诸官,于未央宫外迎接天子车驾的到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面圣四
天子车驾缓缓行至近来,盖俊一振衣甲,率先拜倒,口中言道:“臣骠骑将军盖俊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盖俊后方数百文武臣僚伏地唱道。泡…书_吧(
“吾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周围数以万计的甲士轰然跪地,齐齐高喊道。随后,跟在天子左右的人亦跪拜呼应,到最后,整个长安到处都响彻着“陛下万岁”的声音。此刻尚在城中四处作乱的乱民溃兵见此,直吓得肝胆俱裂,或是逃回家中,或是主动请降,乱象已经有了平息的趋势,相信明天天亮之前,长安就可彻底恢复平静。
刘协看着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臣民,以及这铺天盖地的呼声,小脸涨得通红,拳头紧紧攥住,再难安坐在车椅上。自他登基以来,还从未这般威风过,在他十二载有限的记忆中,似乎仅有一次可以与之相比,那还是中平六年,他的父皇尚在人世,父皇设西园八校,召天下四方兵,讲武于平乐关下,步骑数万,齐声高呼,声震雒阳。
刘协被杨彪搀扶下车,犹是激动不已,连连说道:“老师,朕今日方知天子的威仪……”
杨彪含笑颔首,提醒道:“陛下,该让诸人起身了。”
“对、对……”刘协猛然醒悟,连连点头,继而清了清嗓子,说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众人拜谢起身。
盖俊看着天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稚嫩的脸上努力的保持着威严。心里不免微微感叹。中平元年末,他在雒阳为羽林中郎将,宿卫皇宫,曾于禁中见过刘协数面。那时他仅四五岁,粉雕玉琢,天真可爱,无忧无虑,享受着世间能够享受的一切。转眼间,他已十二岁,登基也有三载了,时间过得何其之快。
“陛下。臣来迟了……”盖俊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先落虎穴,再坠狼窝,眼见奸人乱政。我大汉国势日渐衰微,臣于晋阳,真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只恨自己无能。无法为陛下、为国家分忧。所幸我大汉乃天、人之所望,臣在诸位贤良俊彦的辅佐下,广蓄军资,临机而动。终于诛杀国贼,澄清环宇。从此以后。陛下便可以安心,臣必定排除万难。(_泡&书&吧)为陛下扫平天下奸宄,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好!”刘协听得热血沸腾,直言道:“盖卿真乃国家擎天之柱也!”其后目光猛然瞥见盖俊身后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用手一指,问道:“盖卿,此人是谁?”
盖俊微微侧过身,让长子盖嶷上得前来,介绍道:“回禀陛下,这是臣下的长子,盖嶷。”
“见过陛下。”盖嶷彬彬有礼地拜道。
“哦?你就是被世人呼为“神童”的盖嶷?朕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说到这里,刘协顿了顿,一脸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四岁就会背《孝经》了?”对于盖嶷的传闻,他却是不信,他四岁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没道理盖嶷比他聪明那么多。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臣只是比一般人早慧而已。”盖嶷谦虚地承认了这件事。又道:“想要成为国家栋梁,还要时刻用心读书,希望日后可以辅佐陛下,成就伟业。”
刘协笑着说道:“朕期待那一日尽快到来。”刘协从小长在深宫之内,身旁除了阉人、宫女,便只有文武百官,很少有机会和同龄人接触,盖嶷神风俊朗,风仪出众,使得刘协暗暗心折,甚至心里生出把他招入宫中,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想法。
盖嶷退回人群中,盖俊又和刘协聊几句,见他面上隐隐浮出一丝疲惫之意,便出言建议道:“臣未曾想到韩贼竟然丧心病狂到挟持陛下,五马分尸亦不足以泄吾愤!陛下车马劳顿整日,想必已是极乏,不如暂且回宫休息,其余之事,留待明日养足精神,召集百官议会,再议不迟。且目下长安尚有些许不宁,需臣领兵镇压之。”
刘协此刻确实疲惫到了极点,事实上这些日来,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唯恐自己小命不保,而今盖俊领兵剿灭了乱臣贼子,再也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了,他现在就想躺到榻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刘协目视杨彪,询问老师的意见。
杨彪轻轻点头,说道:“骠骑将军所言甚是,陛下是该要好好休息一番。”
见老师点头了,刘协便不再推脱,对盖俊道:“如此,长安诸事就有劳盖卿了。”
盖俊道:“恭送陛下回宫。”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山呼海啸般的祝词再次响起。
目送着天子车驾进入未央宫,盖俊收回视线,这时,周遭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转移到他的身上,盖俊也不迟疑,当先来到蔡邕、马日磾面前,拜道:“丈人、老师……”
马日磾道:“子英,你很好,只是治国非易事,当以董、韩二人为戒。”
“诺。”盖俊郑重应道。
相比于稍显矜持的马日磾,蔡邕情绪更加外放,抚掌朗笑道:“子英,好、好啊!仆之一生,最得意的事,便是选你为婿,你果然没有令仆失望!”
也无怪蔡邕这般激动,他和马日磾比不了,后者已经做到了三公太尉之职,乃是朝廷百官之首,而他人生却蹉跎近六十载,始终不得志伸,多亏董卓提拔,始显贵于朝,奈何董卓暴虐无常,不得人心,连带着他也跟着遭殃,受尽士人非议、奚落,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足为外人道。如今爱婿盖俊将兵入京,得掌权柄,不用想也知,他必受重用。苦熬六十载,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喜不自禁,亦是人之常情。
“娶琬儿为妻,也是我人生最得意之事。”盖俊毫不犹豫地回道。
“你呀……”蔡邕闻言放声大笑,他倒也不怀疑盖俊的心意,天下谁不知道,盖俊爱妻至深,除了当年纳一妾外,十数年以来,始终如一,从不沾花惹草,更有坊间传言,盖俊实非不爱女色,而是惧内。以致蔡琬凶悍之“污名”,隐隐有与才华相并列的架势。蔡邕身为父亲,对女儿最是了解不过,他当然知道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奈何世间人言滔滔,他总不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
“子瑜,还不赶快上前拜见。”盖俊回身招手,呼来蔡珪。
在后面遥望老父,蔡珪早已等得份外心焦,奈何没有得到盖俊允许,不好上前,这时听到姐夫之言,旋即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蔡邕身前,一揖倒地,“不孝子叩见父亲。”
“子瑜,想煞为父也!”蔡邕一生寡嗣,仅有蔡珪这么一个儿子,见他趴在地上,涕泪齐流,亦是不免真情流露,急忙将儿子扶起。
马日磾笑道:“好一出父慈子孝……”念及膝下几子皆不成器,心中叹道:“伯喈子、女、婿皆拔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真是好福气。”
盖俊道:“天色已晚,诸般事物留待明日再说,丈人和老师先回府中歇息吧。”
马日磾、蔡邕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千般万般话语要对盖俊说,可是他们都已年过六旬,今天这么狠狠折腾一番,精力的确有些难以为继。
此时长安甚是不太平,盖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给两位长辈各派一队精锐甲骑,以为护卫。之后盖俊又与几位德高望重的朝廷公卿略作攀谈,便遣人把百官一一送走。
人群离散,周围空了不少,盖俊以指揉弄眉头,缓解疲惫。
他刚才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大兄何顒的身影,向人打听后才知道,后者随天子出长安,混乱中失去了踪迹,也不知是不是生了什么意外。
盖胤一旁劝道:“将军,您也劳累了一整天,长安事交给我等就好。”
张辽亦道:“区区些许乱民溃兵,何须将军亲自坐镇。将军若是不放心,末将在这里下军令状,将军明日一早醒来,定会看到一个安宁的长安。”
见盖俊不反对,盖胤谓张辽道:“张中郎,可曾安排将军及众同僚歇息之所?”
“有三处地点可选……”张辽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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