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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_张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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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笑吟吟道:“大哥,大过年的,干吗呀?跟谁置气呢?坐。”
明堂气呼呼地坐下。
明楼又追问了一句:“大哥,到底什么事啊?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有好事我也不找你。”
“嗯,这是实话。”
“我跟你说,有一日本婆子,从商会里找到我,要跟我合资做香水生意。这‘明家香’的牌子可是太爷爷创下来的,当年爷爷贩马的时候,走马帮卖的可都是‘明家香’。
虽说父辈们分了家,这香水牌子是归了我长房长孙,可是这金字招牌是咱祖宗留下的。你说这日本人,这混账小日本,她说合资就合资,她算什么东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祖宗创下的金字招牌给小日本糟蹋了。你现在坐这个位子,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位子,但你必须把这事给我摆平了。我告诉你,你要不给我办妥帖了,我……
我他妈天天上你这来……哭,我哭,我告诉你。”
“那您倒是先哭一声给我瞧瞧。”
“你个小王八蛋,你信不信我拿皮带抽你!”
明楼赔笑着:“大哥,大哥别动气,动气伤身。不就一不知死活的日本婆子吗?我啊,给你出一主意,保管药到病除。”
“下什么药啊?说来听听。”
“卖香水,不得做广告吗?董事会每年都有一笔广告费,今年呢,咱们请一个影星做香水推销代理。”
“请谁?”
“唱《夜来香》那个。”
“陈萱玉?她可是亲日派的明星,有点日本军方背景。”
“对呀,咱们不就为了保住祖宗的产业嘛,利用她一下。人呢,我来请,费用我来出。哪个不知进退的小日本要再找你麻烦,小弟替你做了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过,我说的是将来,将来咱们把小日本打跑了,咱这香水牌子用过日本明星,这不也挺堵心的嘛。”
“大哥,您什么意思啊?合着我帮着您做事,到头来还要替您背黑锅。”
“你现在……不就是个‘汉奸’吗?你多背一个黑锅怎么啦?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
“得,得。一个大姐,一个大哥,我惹不起你们。等将来那什么了,那什么都什么了,您就把脏水全泼我身上得了,行了吧哥哥?”
明堂一拍明楼的肩膀,抿嘴嘿嘿一笑:“这才是兄弟呢。”说完,顺势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送你的,柯尔特左轮,六发子弹。”
明楼接过手枪,打量着。
“黑市上的,没记录。”
“谢谢大哥。”
“丑话说前头。”明堂说,“我是本分生意人,我不认识这玩意。”
“明白。”明楼把手枪收了起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门外传来明镜的声音:“大哥,出来喝杯龙井,刚沏的。”
“来了,大妹。”
“来了,姐。”
明楼和明堂异口同声地应了话,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先后走出了书房。
风和日丽,明镜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边看着明楼和明台打羽毛球,边晒着太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桂姨端着水果拼盘走过来摆在石桌上,明镜看着明楼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便朝两人挥了挥手:“歇会儿吧。”
两人同时停了拍子,明台向明楼跑过去,阿诚拿了一份文件给明楼签署。
“明台,你技术不错,继续努力。”明楼边签文件,边道。
“谢谢大哥。”明台道。
“注意杀球动作,靠的是手腕和手指。”明楼用食指比划了一下,“瞬间爆发力很重要,不要甩大臂来发力,球过来损失了速度又会使你受伤。懂吗?”
明台点点头,明楼回以微笑,三人向明镜的方向走去。
“阿诚哥,我想单独跟你说说话。”明台突然说。
阿诚怔了一下:“你说。”
明台看着明楼远去的背影,低声说:“报恩有很多种方法,不是只有一条路。前面的路如果走不通,回头是岸。”
阿诚微微一笑:“你的话我听不懂。”
“其实吧,阿诚哥是唯一一个能告诉我,我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阿诚一愣:“你想知道事实是吧?”
明台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是。”
“事实就是你眼前所看到的。”
明台随着阿诚的目光向前望去,明镜、明楼坐在石桌前,一幅和睦相处的情景。
“明台这几天总是躲在小客厅看报纸,一看到你作威作福的版面,他就叹气。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嘟嘟囔囔的……”明镜眼光落在不远处明台的身上,对明楼说,“你说,这孩子,挺让人担心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明楼的目光也落在正向这边走来的明台身上,“明台从小到大,都喜欢自说自话。”
“问题是他回家后一直在观察我们,而且,他奇怪我对你居然如此容忍。”
“他问您了?”
“他不敢问。”
明楼干脆道:“他问我了。”
明镜讶异:“什么时候?”
“回家第一天。”
“你怎么回答的?”
“答非所问。”明楼顿了顿,“我有点怕他,最近。”
明镜笑笑:“想不到你会怕一个孩子。”
“离开这个家,出了这个门,我谁都不怕。可是,一回家,我谁都怕。”
明镜顿悟,有点难过,伸手握住明楼的手:“姐姐相信你。”
明楼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澎湃激荡。
“还有明台,我看得出来,他敬重你。”明镜压低声音,“明台很聪明,他相信你,所以才敬重你。”
明楼喝了一口暖茶,咂了一下茶味:“他是从我们的和睦相处中得到了某种信号。”
“跟他坐下来谈谈吧,他还是个孩子,很容易哄的。”
明楼“哼”了一声:“谈什么?大姐,您可真别小看了他,这孩子最会哄人,我们够不着他‘哄人’的段数。”
明镜不信:“别胡说八道,我家的孩子什么样我不清楚。你啊,你就是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才算找到点存在感。”
“总是这样打击我。”明楼有些委屈,“姐您不怕明台、阿诚有样学样,对我不尊重。”
“谁敢!”明镜道。
明楼笑道:“大姐您喝茶。”
“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说完,阿诚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工作。”
“明白。”
“明台,你也很快就要离开学校,踏入社会。你要记住,任何工作都是谋生之道,家人才是永远的港湾。”
明台眼光深邃,看了看明镜和明楼,说:“话虽有理。但是,有一项工作例外。”
“哪一项?”
“精忠报国。”
阿诚神态凝重:“那不是工作,那是信仰!”
明台心中一震,心里一下明亮起来:“是我目光短浅。”
阿诚笑了笑:“目光短浅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从今往后不准再提了,你要没完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台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是阳光:“阿诚哥,你一惯会虚张声势。”
“小少爷,你千万别自作聪明。”阿诚嗔笑道。
“听说大姐最近承租了中法大药行?”明楼突然问。
明镜知道他又是在试探,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家大药行的老板,因为私自囤积磺胺,被日本人抓起来了。大姐这个时候花钱承租下来……”
“人吃五谷得百病,药行总是要开的。”
“我们是做金融投资的,大姐哪里来的好门路做药品?”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门路。”
“你的门路,贵得离谱。”
“你要不就把阿诚给我当个理财顾问、投资经理,要不你就叫阿诚离我远一点。”
明楼笑而不语,明台跑过来,挨着明镜坐下,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撇了撇嘴便嚷嚷着要汤喝。
“这会儿喝什么汤,喝汽水。”明镜嗔道,说完回头准备叫桂姨拿汽水,这才发现桂姨早已离开,问道:“桂姨呢?”
明楼说:“她好像说,去小厨房给明台熬汤去了。”
“去多久了?”
明台脱口而出:“5分37秒。”
话音刚落,明镜、明楼的目光齐刷刷一致地望向他。明台一下“噎住”了般,呛了一大口水。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明台举了举羽毛球拍:“大哥,还打吗?”
明楼冷冷道:“我现在就想打你。”“啪”地一下,把羽毛球拍扔在明台身上,甩手而去。
此时,明镜的房门被紧紧地关上,桂姨拉开明镜的抽屉,找到一个金属盒子,迅速且轻巧地拧开盒子的密码锁,看到里面放着的三把钥匙,脸上露出深意的笑容。
钥匙上刻着银行保险箱的编号:137,231,236。
明楼端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时事杂志。一旁的明台半躺在沙发上,捧着时尚杂志看得不亦乐乎。阿诚倒了杯咖啡,坐在明楼身边切水果。
突然,明台捧着杂志,靠到明楼身边来:“大哥,我要买这款衬衣。”
明楼偏着头看了看:“款式不新奇啊……还有点保守。”
“保守才经典呢。”明台看着杂志,“我喜欢配送的袖扣,指南针的,有个性。”
“好看吗?”
“我喜欢。”
“嗯,价格也好看。”
明台不高兴了:“买不买啊?”
“买,买。”明楼说,“阿诚,你看看明少爷挑的这款,要不,我也买一套。”
“不行。”明台断然不允,“你不能买。”
“啊?”
“我讨厌跟人撞衫,阿诚哥也不准买这款。”
“好,好。阿诚你记着,明天去巴黎时装店给明台订制两套,再多配一副袖扣,他喜欢这款。”明楼说完,又嘱咐道,“你记着这款,咱们都别买,要撞衫了,明少爷不高兴。”
阿诚笑着应声。
明台满足地继续翻着杂志,明楼喝了口咖啡,问道:“明少爷,还要买什么?”
明台放下杂志,坐起来直视着明楼:“大哥,我想问问你。”
“嗯?”
“那个,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不想读书了,假如我离开大学了,大姐会怎么样?”
“你问我啊?”
明台点点头。
“打断你的腿。”
明台下意识地用双臂环抱双腿。
“不是大姐,是我。”
明台又灰溜溜地缩回到沙发里,正要拿起杂志接着看,只见阿诚站起身穿上外套要出门的样子,便仰着脖子问道:“阿诚哥,你到哪去?”
“海军俱乐部。”
明台两眼一闪,立马来了精神:“我也要去!”
“你去干吗?”
“我去吃大餐,报纸上说海军俱乐部有的玩,有的吃。我放寒假,带我去玩,阿诚哥。”
明楼轻描淡写道:“带他去吧,省得他在家跟我闹腾。”
明台高兴地一蹦:“走啰。”边跑边喊,“阿诚哥,快点。”
看着已经跑出门的明台,明楼和阿诚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心领神会。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四面八方的人流、车流纵横交错在洋灰马路上。电车声叮当作响,轻车快马,一派繁华景象。
阿诚开车载着明台穿过街面,最终停在一处豪华建筑前。明台透过窗户望了一眼,走下了车,阿诚熄火下了车径直向海军俱乐部的门口走去。“你等我一下。”阿诚经过明台身边,说道。
明台点了点头,站住脚看着阿诚向刚从俱乐部里出来的两名女士走去。
阿诚迎上去叫道:“梁太太。”
“明先生?”梁太太一边跟阿诚打招呼,一边跟女伴说“回见”。
“新年好,明先生。”
阿诚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梁太太,您看,我原本要亲自过府去慰问的,令弟的事真是深表遗憾。”
梁太太吃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知道,令弟突遭不幸,对您的打击很大……”
梁太太捂着胸口,涨红了面孔:“我,我没有弟弟,我,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气闷道,“你的意思,那个死鬼在外面娶了小老婆!”
“哎呀,对不起梁太太,我总听童虎叫梁先生‘姐夫、姐夫’的,我,我以为童虎是您弟弟。”阿诚抱歉道,“您千万别怪我多嘴,您,您瞧,这事闹的……我,我真不知道……”
梁太太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那个姓童的小妖精,她原来给我先生做秘书,手脚不干净,被撵走的……”倏地一想,恍然大悟,一跺脚,“原来不是撵走的,是做给我看的!我非撕了那小妖精不可!”
“梁太太,梁太太,您可千万千万别说是我跟您说的,我跟梁先生还要共事呢,梁太太,梁太太……”
阿诚还在为自己的“多言”做着解释,明台已走到俱乐部门口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欢乐的一幕。
“你放心吧明先生,是非好歹我是分得清的,不会让你为难。我,我谢谢您明先生。”说完,向阿诚半鞠一躬,气咻咻地转身而去。
“梁太太……梁?”阿诚哈腰还礼,再一抬头时梁太太早已走远。
阿诚一回身就看见明台笑眯眯的表情:“阿诚哥,这是你工作中最难的一部分了吧?”
阿诚嗔道:“闭嘴。”
明台“嘁”了一声,有点儿无趣。
阿诚亮出“海军俱乐部”的会员卡,日本服务员立即引导阿诚和明台走了进去。明台特意选了大厅靠窗的角落坐下,阿诚在吧台替明台点了一些菜肴,走过来坐在明台的对面,叮嘱道:“你在这坐着,好好吃你的大餐,我去里面办点事。”
明台点点头。
“别随便跟人搭讪,看见斜对面那一桌了吗?全是日本领事馆的。吃完了,可以在俱乐部里逛逛,有钢琴,有音乐,甜点和清酒是免费的。”
明台环顾了一圈:“这个俱乐部的建筑挺特别的。”
阿诚刻意加重语气:“这个海军俱乐部是仿造日本领事馆建的,两座建筑风格一致,楼内的道路也基本一致。”说完回身要走,明台的手轻轻一碰阿诚的西服,一张“会员卡”落在明台的两指上。阿诚的手瞬间拿住了明台的手,把那张卡截住:“不告而取谓之……”
明台不高兴了:“我又不是不还你。”
“还敢顶嘴!”正说着,陈炳在远处招呼阿诚,阿诚应了一声。
明台问:“那人是谁?”
“军需部的部长陈炳。”
明台的眼睛刷地从陈炳脸上扫过去。
“最近他挺倒霉的,才被人劫了财,好在人没事。”
明台一脸鄙夷之色:“这人看上去就讨厌。”
“他喜欢嫖妓,抽大烟。”阿诚讳莫如深地说。
明台看了一眼阿诚,默默在心里记下了。
“你好好的,听话。我去去就来。”
阿诚刚离开,日本女侍便端了一大盘日式料理上来,花团锦簇的一盘佳肴搁在明台的面前。一个日本女人桃子小姐注意到明台,明台也察觉出来有人在偷窥自己,索性抬起头,看见了斜对面的“桃子”小姐,展颜一笑。
阿诚推门走进一个小包间,陈炳和梁仲春早已坐在里面交谈着什么。阿诚坐在餐桌前,梁仲春直接把一封信推到他面前。阿诚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支票看了看,满意地笑笑。
明台吃完佳肴,无聊地四处闲逛着。从大厅到走廊,再从花园到门廊,最后又从过道返回大厅。边走着,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吃着甜点,手上的酒杯不停地在侍者的餐盘中换来换去。
包间里烟雾缭绕,待日本歌妓散去后,三人又推杯换盏了一阵,陈炳突然叹道:“兄弟最近走背运,被劫了财不说,还连累了兄弟们。对不起啊,梁先生,害了你小舅子。”
阿诚也附和道:“真是一场悲剧,什么人一定要置十三个人于死地!”
梁仲春恨恨道:“杀人灭口。”
陈炳喝着酒:“我看见那女刺客的模样了,我记得她的样子,很长很长的麻花辫。”
“麻花辫也许是假的。”阿诚说。
“我记得她长相。”
梁仲春问:“能画出来吗?”
“你找个人来画,我配合描述。”陈炳说。
“我来找人吧,我在上海美术社有认识的朋友。”阿诚应道,“很专业的。”
“得快。”梁仲春说,“找到这个女人,也许能打开上海红色谍报网的一个缺口。”
“我明天就能找到人。”
“好,一定不能让女共党逍遥法外。”三人碰杯,梁仲春继续道,“找到她,我发誓加倍奉还!”
梁仲春眼睛里冒着怒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阿诚看着梁仲春和陈炳的神情,慢慢地抿着酒,顿了几秒再一仰脖灌进了肚。
包间外,一阵悦耳的钢琴曲流淌,桃子演奏着热情奔放的《月光奏鸣曲》,明台缓缓走近:“你一定是个艺术家。”
“不,我恨艺术,恨它为什么总是和我如影随形。”
明台浅笑:“说实话,你弹奏的曲子真是太令我振奋了。你是我到中国来之后,第一个令我振奋的女人。”
“有关艺术?”
“爱的艺术。”
“你知道吗?我的朋友们都认为音乐和女人一样,都是为了军队服务。”
“太荒谬了。”明台微微皱眉,“他们完全不懂得‘两座深渊之间的一朵花’是多么的完美无瑕,瞬息间留下你最温存的微笑。”
“李斯特的名言,伟大的奥地利音乐家。”
明台纠正道:“匈牙利的音乐家。”
“我脑子真不好使了……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路过而已。”
“仅仅是路过?”
“当然……不仅仅是路过,因为我懂得欣赏。”明台赞赏道,“你太美了。”
“你指音乐还是人?”
“二者兼得。”
桃子抿嘴一笑,迷人的微笑映在明台的眼眸中。
“走了。”明台耳畔传来阿诚的声音。
明台不舍道:“告辞。”
“希望还能见到你。”
“心有灵犀。”明台边说边抽身而去。
离开桃子,阿诚对明台嗔怪道:“跟你说了不准随意搭讪人。”
“我没随意,我精挑细选来着。”
走出海军俱乐部,阿诚递上一张卡片:“给你办了一张海军俱乐部的会员卡。”
“谢谢阿诚哥。”明台接过会员卡。
“这张卡用的是一个日本军官的证件办的,所以你来玩,要尽可能的低调,别张扬。”
明台一脸满足地笑道:“我怎么报答阿诚哥呢?”
“别告诉大哥,别闯祸,就算报答了。”
明台就地立正,爽朗且声声铿锵道:“是!阿诚哥!”
“你知道陈炳吗?”阿诚问。
“你刚才提起的那个大烟枪?”
“对,他说他记得那个劫财的女刺客。说是请我帮他画像,他以为画模拟像很简单,我哪有空去应酬他。”
“你不给他画,他会找其他人画吗?”
“那当然,好像已经安排人画像了。”
明台眼珠一转,在心里暗忖着。
阿诚故意转移话题,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吗?”
明台开玩笑道:“我想去画那个女刺客。”
阿诚道:“上车吧,少爷!”
明台回身看了一眼海军俱乐部,开门上了车。
“这个陈炳不能留,我们要尽快动手,除掉他。”明台对郭骑云说着,目光扫了一眼正在低头擦枪的于曼丽。
于曼丽像是感觉到什么,偶然间抬了抬头与明台对视着,手里还不停地擦着枪。
明台继续说:“陈炳有两大嗜好,一个是抽大烟,一个是嫖妓。大烟嘛,我们就不陪他抽了……”
“美人计好了。”郭骑云脱口而出,“于曼丽扮妓女,明少扮嫖客,我在家等消息。”
明台看看于曼丽,一摊手:“他说的。”
于曼丽放下手里的枪和抹布,站起身,脸上随即浮上娇媚的笑容,扭着腰肢,烟视媚行地走了几步。猛地一转身,径自跳了段“恰恰”。
明台看着魅舞妖娆的于曼丽,由衷地说道:“曼丽在手,以一当十,万事不愁。”说完,自己起身走了过去,融入于曼丽的舞蹈中。
第十一章
舞池里,明台和于曼丽跳着“恰恰”,舞姿华丽,速度轻快,步伐干净利落、活泼、热烈,风格俏皮。
陈炳眯着眼睛关注着于曼丽。
于曼丽一双眼睛勾魂夺魄地招蜂引蝶,四处留情。
一曲终了。
陈炳走进舞池,截住于曼丽。明台刚要说什么还没张嘴,就被陈炳的两个保镖野蛮地推开。明台看了一眼于曼丽,又望了望陈炳,悻悻而去。
“先生,都是来玩的,不要坏了我的生意啊。”于曼丽语音呢喃,娇媚可亲地笑着。
“我想买了你全场的舞票。”陈炳手指间夹了一张支票,在于曼丽眼前晃了晃。
于曼丽的手指轻轻夹住那张招摇的支票:“为您效劳,先生。”
陈炳色眯眯道:“换个地方。”
于曼丽刚要说话,一个保镖上前:“先生,我们要先搜一下她的身。”陈炳虽有不悦,但也默许了,对于曼丽征询道:“你不介意吧?”
“介意。”于曼丽娇俏地道,“想不想彻彻底底地检查我一下,用你的手,而不是你的狗。”
陈炳会意,想都不用想,闻也能闻到于曼丽身上的风尘味。
“你够劲,跟我走。”
两个保镖要说什么,陈炳眼睛一瞪:“滚蛋,别碍事。”又回头说了一句,“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两个保镖点头。
于曼丽笑着缠着陈炳的腰,向两个保镖抛了个媚眼,猩红的嘴唇靠近陈炳的面颊。陈炳心神恍惚,意乱情迷地揽了于曼丽的腰肢,离开舞厅。
两个保镖看着陈炳离去,其中一个吐了口唾沫:“呸,什么东西!”
于曼丽和陈炳走出舞厅,于曼丽顺手叫了辆黄包车,二人登车离去。
不远处明台开着一辆汽车,跟了上去。
烟花间的走廊上,隔着四五步就是一间卧房,房间都是珠帘丝垂,隐隐有放浪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琵琶声。
汪曼春一身男装打扮走来,看见明台时不禁一惊,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台的变化使她感到一丝诧异。她知道明家的规矩很重,明家子弟从不涉足烟花场所。这个人是明台吗?她在心里反复地想着。
明台也看到了汪曼春,可是他机灵,看见汪曼春朝自己走过来,眼见自己避无可避,索性站着不动,脆生生地叫了声:“曼春姐。”
“哟,真的是明家小少爷啊?几年不见,变成英俊少年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曼春姐,几年不见,您可越变越漂亮了。”明台笑吟吟地恭维着。
“小家伙,嘴还挺甜。”汪曼春被夸得脸上泛起红晕,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审视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明少……”说着,只听到于曼丽清脆的一声,声到人到从楼上走下来,身着一件洋气的立领旗袍,滚着金边的排扣,套着雪白的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脸上娇嫩得仿佛嫩豆腐吹弹可破。
汪曼春隔着楼梯都能闻到于曼丽身上的风尘味,这种风月场中的头牌装是装不出来的,这是天生的尤物。
明台显得很尴尬,抬眼望望汪曼春,回头又看看于曼丽,压低嗓子问汪曼春。
“曼春姐,我大哥没跟您在一起吧?”
汪曼春听了这话,心底很熨帖,至少明家还有个人认为自己应该和明楼在一起。
绷着脸,吓唬道:“可不,你大哥就在前面大厅里坐着呢。”
明台故意显得惊惶起来:“曼春姐,我先从后院走了。待会儿见了我大哥,您可别说看见我了。”
于曼丽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挽着明台的胳膊说:“明少,说好了看电影的。”
汪曼春不知怎的,初一看见于曼丽,觉得她脸上刻着一个隐形的“妓女”招牌,再细看于曼丽,眉目间竟然藏着杀气,嘴角处时隐时现地挂着鬼魅般的邪气,再好的锦缎旗袍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阴气来。
汪曼春瞥了一眼于曼丽,侧头对明台道:“明台,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有两下子,你大姐可是常常在外面夸耀你们明家子弟家教如何如何好,从不涉足风月场所。你这样做,可不是打了她的脸?”
明台的心里藏了火,脸上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于曼丽将身子挡在明台前面,口气轻蔑道:“哟,哪家的少奶奶,管别人家闲事管到这来了。明少来风月场所吃喝嫖赌,您来这干吗啊?查丈夫岗啊?”
明台瞪着于曼丽,故意跺着脚:“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我……未来的大嫂。”
于曼丽顿时傻了眼,“大……大嫂啊。”赶紧找补道。
明台清楚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特别是汪曼春这种女人。一句“未来的大嫂”,就把汪曼春的疑窦打消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心旌摇动起来,嘴上骂着:“明台,小小年纪就会打趣人了,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言语娇叱,心上却是欢喜的。
“曼春姐姐别跟我计较,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明台凑近汪曼春道,“我大哥的私人影簿里有好多你的照片。”说完这话,不待汪曼春反应,就迅速抽身站回去,拉了于曼丽从汪曼春身边走过,“曼春姐,再会。”
汪曼春还沉浸在明台的话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明台已经离开,待反应过来时明台和于曼丽已经从容地离开了烟花间。
走出烟花间,明台和于曼丽坐车离去。车上,于曼丽告诉明台,陈炳已经被自己一刀毙命。
明台点点头:“我们不能让陈炳的死过早曝光。”
于曼丽得意地一笑:“我一刀就破了他的相。”
明台道:“干得漂亮。”
“日军军火库的地点,闸北青石镇。”于曼丽道,“明少,我们虽然找到了日本军火库的地点,要炸毁它至少要有一个排的兵力,我们没有行动的实力和条件。”
“我知道,我没打算去炸毁它,我想把这个情报交给共产党,他们的新四军小分队正好派上用场。”
于曼丽有点儿蒙:“交给……交给共产党?新四军?”
“对。”明台不做解释,继续开车前行。
烟花间的包间里光线暗淡,汪曼春要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后看了看手表。微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身影浅浅地映在雪白的照壁上,吓了汪曼春一跳。
汪曼春警觉地拔枪:“谁?”
桂姨从黑暗里走出来:“汪处长,不要紧张,我是‘孤狼’。”
汪曼春倏地回头,枪口指着桂姨:“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把我约到这里来?”
“妓院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也是一个三教九流混迹的场所,这种地方交易情报是最安全的。”
汪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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