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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荣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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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苏信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不是几年前在上郡当县史的时候瞧见的吗?他心里发虚了,原以为那股杂军被一压迫就会投降,没投降也没有关系,杂军嘛,派几个步阵上去就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然后呢,他苏信很潇洒地一挽下巴‘秃鹫’级的几根毛,请功道:“小李啊,这不,这股贼军竟敢胁迫公主,为了大汉的尊严,我们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全部杀了,拯救出吓得小心肝噗噗跳的公主,大功啊”,最后很直白的要求,“不能缺了我那份功劳!”
又是一阵苍凉的号角,似乎是十几只鹿角一起吹响,那声音之大令人错愕。苏信脑袋里幻想的画面被击碎,他终于不再发傻,而是语气满是震惊的说:“这……这……,校尉大人!敌军太过狡猾,竟是以尘雾遮掩视线,趁我士卒眼不能看,口鼻不能呼吸之际挥军突击!校尉大人,我……”
李息为什么会看不起苏信?原因以上已经写的很明了,一个在阵前还会被吓得大呼小叫的别部司马,李息能看得起他吗?
“闭嘴!”李息阻喝无效,苏信还在惊叫,李息很干脆的一脚将苏信踢下轻战车,转头对情水咆哮:“还不下令牧森部和严立部原地待命!要让他们也冲进尘雾里任人宰割么!?”
李息觉得苏信就一句话说得对,那便是对面那小子太狡猾了,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引起尘雾还敢命令轻骑冲阵,实在有够狠辣!
“林斌?林斌!”李息再次狂笑,似乎不把前军受挫的事情放在心里,“男儿身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好!好哇!这才是我李息的对手!”
若刚刚李息还是觉得有趣,战一阵就乖乖让对面那个小子投降,押回长安待审,那么现在的李息绝对是彻底的被激起争胜之心了。
“传我军令,步阵后退,骑军向前!”
李息知道一句话,骑兵的敌人永远只能是骑兵,一旦视野不佳,风向不对,天气不好,弩机就无法发挥优势,这也是汉国为什么野战弱于戎人的重要原因!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号角又再次响起,李息不自觉地皱眉,“他们到底是华夏人还是戎人!为何以号角为军号!”说完很神奇地甩了自己一巴掌,那兴奋地涨红的脸出现一个手印,“没有战鼓如何有鼓声!”
甲贺听到了号角,那是自家大人在叫自己率军撤退了,那双因为害怕被灰尘侵袭而眯起来的眼睛眯得更小了,哈哈一阵狂笑,“吹……”说到一半却没看见一直跟在身旁的传令兵柱子,没有发愣的资格,亲自解下前腹的牛角,奔驰中凑到嘴边“呜呜呜呜——”的吹响起来。
千骑陷阵,生还者不足五百,而他们的战绩是把整整两个编制全满的汉军步阵绞杀了个遍。
身在远处的林斌默默看着尘雾散去的战场,那里战死者的尸身,还没死透的战马交错而成堆,他不想念,但却念出了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九十四章 瞬息万变
骑战陷阵归来的骑兵,他们驭马而过之处,没有上前参战的士卒皆以欢呼声表达自己对这股勇士的尊敬。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甲贺高高昂着头,他不是骄傲,也不是自豪,累得半死的人哪有闲工夫这般作态?而是他的头盔锦带断了,不高高半昂着头就要掉落。
林斌为了表达对陷阵归来的骑兵的赞赏,亲自驱马上前迎接,他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只是含笑静静地看。
后方……
刘婧身在凤銮之内,她的双手紧握,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是她同意先战上一阵,以让汉军将领见到林斌麾下将士的战斗力,态度能够变得软化一些,迫使汉军将领心生重视,再由自己出面,那时汉军将领必然不敢随意处死任何人。但是,刘婧从来都没有想过汉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只是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那个臭混蛋的部下,区区的一千骑兵竟是战胜了两个结阵以待的汉军步阵,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刘婧现在开始为自己弟弟的将来担心,她深知刘彻想解除匈奴边患,也知道总有一天汉军会与匈奴人以草原为战场,两国爆发旷日持久的战争。如今看到步阵被骑兵瞬间瓦解,让她觉得达到目的了的同时,深深担心以后要是战争爆发了,面对凶悍的匈奴骑兵时,汉军应该怎么应对?
“他……,那个臭混蛋倒是一名将才。”刘婧心下有了主意,合上之窗,闭目养神。
勇士归来!
等待甲贺到达跟前时,林斌举手阻止欲下马的甲贺,手势一变,指向还不到五百骑的陷阵归来者,他们之中大多脸露欣喜表情,感受到别人看待自己时的尊敬,几乎全部兴奋得眼睛发红。
林斌指着他们,以上位用着快慰的语气,公布:“敢于陷阵的人,是真正的勇士!”
骑兵大多两三个月前还是任人辱骂,可以随意砍杀的奴隶,就算是被解救出来后也没少受人白眼,哪里被人这么称呼过?一听被人认可,而且首先认可自己的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甚少称赞人的大人,心里一堵,那颗死寂的心,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们有伤的摸摸伤口,没伤的抓紧兵器,嘴巴一张一张,就是不知道回应。
甲贺深知这股骑兵缺乏语言天赋,带头吼叫:“谢大人!”,骑兵终于知道什么回应了,人云我亦云的跟着喊了一嗓子“谢大人”,至于谢什么,十个里至少有四个不知道。
“谢我?”林斌不敢露出苦涩的表情,这样会打击军心,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与汉军作战,但是有如南宫公主刘婧自己亲口所说的那样,既然是出动两万以上的军队,束手交接的话,不但是刘婧处境堪忧,林斌这支军队最好的结果是解散,只惩戒林斌和几个有限的头目,最坏的结果……还需要说吗?
林斌又是一番鼓励,这才让甲贺领着骑兵到中间稍作歇息。
甲贺也不矫情的吼嗓子“卑下还能战”之类的废话,感激自家大人体恤士卒,又开始恢复一副死人脸,率军前去后方特别留出来的空地。
这时,汉军又有了新的动向。
汉军摆开的偃月战阵缓缓一变,步卒喊着号子声向左右拉开,先前那个立在杀斗场不远处的步阵,列阵的士卒很诡异的散开,两个步阵被分割开来的步卒也开始重新集合,远远看去很是一副忙碌景象。
林斌一问才知道那些士卒是要去清理战场,把尸体和伤者搬开,让出位置,好再一次进攻。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他本身非常不理解汉军领军的将领为什么那么好战,不是说按照华夏交战礼仪,应该先交涉的吗?
而刚刚围在四周的汉军也开始移动,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军令,竟是又再一次踏步前进,压迫至十里之内。
林斌心情压抑地看着,那一具具被抬走的尸体身上穿着的同样是赤红色的战袍,看了一会不想看了,开口问:“准备好了没有?”
显然,他身边只有临时充当执旗官的公孙宏。
公孙宏答:“已然准备就绪,只等大人下令!”
“唔……”林斌一阵沉吟,示意公孙宏原地等候,自己驱马回奔,目标是后方的凤銮。他刚勒马掉头,却听见有人惊讶喊了句“看,汉军又变阵了!似乎在集结!”,又连忙勒住缰绳,转头探顾,果真看见左右两方还有后面的汉军在快速向本阵集结。
虽说战场瞬息万变,但林斌也是有点迷糊:“汉军不断变换阵型是在干什么?”
不但是林斌不解,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该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围而合击之,取胜之道’,按照常例若是有优势兵力要强攻必然是四面同时掩杀,这样能有效的分散敌方的注意力,使其四面受敌。
萧夫子又是一般摇头晃脑,很爱现地一拍大腿,想引人注意,却不料根本没人理睬,他又不甘心地再次一拍,“有了!”声音极大,总算引来几个好奇者的注意,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身为一军之长的林斌眼神锐利地眺望远方。
“大人……”萧夫子奔跑起来,来到林斌坐骑马首之前,摆出一副‘我知道’的表情,就等待林斌发问。
林斌注意力被分散,没有看出萧夫子的作态,呢喃自语,“不会是外面有军队在靠近吧?”,他的声音不大,萧夫子正好可以听见。
萧夫子得意的表情跨了下来,沮丧道:“原来大人已然猜出。”
林斌将视线移到萧夫子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正是!”萧夫子沮丧的表情因为林斌发问一扫而空,就好像是一个演员寻找到了表演的舞台一般,手舞足蹈,“如此判断定然无误!”
林斌点头,随即不再理会萧夫子,又想勒马回头,不料座下战马不动,却见它似乎对萧夫子在自己眼前晃动很不爽,发出一个响鼻,喷的萧夫子满脸马鼻涕,这才前蹄踏了踏,扭脖子转向。
萧夫子左手抹脸,右手成拈花指状,指着不断摇摆马尾的马屁股,嘴皮子直抖擞,大有想找战马决斗的架势。
汉军本阵的战鼓声没有停歇,相反地,战鼓声很急促,几乎听不出节奏,那些在收拾战场的士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回去,整个战阵的阵型也是一变,看上去像极一个扭曲了的四方型。
林斌听不懂汉军战鼓的指令,突然想起了韩说,命人过去把韩说请过来。
待传令兵离开,林斌见汉军布了一个奇怪的阵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为了谨慎起见,发号施令,让阻击阵地的步卒退回来,同时又让陈汐和云赵驱赶近万马匹在外围,作为临时的屏障成圆形缓缓奔动。
既然除了正面战场的其它三面汉军都在撤离,林斌索性也将散开的兵力集结起来,强烈的危机感在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猜了个大概,但就是无法肯定,他现在没有斥候在外面当眼睛!
“林鹰!给我把林鹰也叫过来!”
林斌一想,不对,直接让林鹰派遣斥候出去刺探也就是了,不需要再让他亲自来,喊住传令兵更换军令,这才示意传令兵前去。他见身边的传令兵只剩下草根子一人,又是一阵沉吟,抬手扯了扯一直在跳的左眼皮,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韩说很快来到,他刚刚又再一次亲眼见证可谓经典的骑兵作战,那种战术就算是在马背上的长大的戎人也不曾用过,他怎么也不明白就是那么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林斌),为什么即会布先秦战阵,又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战胜他人。
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几天一直徘徊在韩说的脑袋瓜里,连他都几乎相信林斌就是那个什么劳子的皇陵古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可笑。越是神秘,人们就会越敬畏,韩说自然不会例外,但他心中嫉妒的成份绝对会比较大。
林斌见韩说来了,也不绕圈子,径直说:“听听对面的战鼓声,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
韩说面露不悦表情,随即被林斌一瞪,林斌似乎也有驱动战马撞过去的姿态,韩说心里埋怨了句“晦气”,作势认真听战鼓的节奏,这一认真听,听清了战鼓声中那急促含有十几个鼓点的节奏,他脸色瞬间大变……
公孙宏的眼睛一直看着韩说的手指,看清了韩说手指抽动的节奏,暗暗记在心中,视线移向韩说的脸庞,发现韩说张了张嘴,就是不愿意讲出来,又再一次将目光移开,转到林斌身上,发现林斌的眼睛也是盯着韩说的手指,心下愕然:“他也在记汉军指令?”
韩说铁青着脸,警告:“我劝你掉头转阵,面向西北方向。你的仇敌追杀过来了!”
第九十五章 情势急转
韩说铁青着脸,警告:“我劝你掉头转阵,面向西北方向。你的仇敌追杀过来了!”
韩说的这一句话唬住了很多人,听闻者齐齐怔了怔,随即想到自己这股人在草原游荡近三四个月,仇敌根本多不胜数,想起了往常把戎人杀的片甲不留的事情,他们也不害怕了,反而是“嘿嘿嘿”笑了起来。
林斌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点惊喜,大声问:“你是说,西北方向出现大量军队?汉军这才击鼓集结?”
有戏,这下有戏了,林斌喜形于色,握着横刀刀柄的手掌松开,转头看向西北方向,想亲眼看到一些什么,但是非常可惜的,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索性不看了,心想等下林鹰回来了自然会有答案,又看向汉军的方向,但见汉军阵前不断有骑兵来回奔驰,就是一个执旗的士兵因为风大被吹得堕落战马都看得仔细。
林斌看见那汉军骑兵又扛着旗帜想爬起来,他身后突然驰出一骑,那快速奔驰过去的另一名骑兵侧奔而至,在林斌以为那是要接过或者拉那名堕落在地的骑兵站起来的时候,却是见后面来的那名骑兵挥动战剑,一颗头颅抛向天空,那名挥动战剑的骑兵跳下马,非常快速的扛起旗帜,看都不看一眼被自己砍掉脑袋的袍泽。
林斌看得愕然,忍不住“呃……”的发出惊讶声,心里赞叹汉军赏罚分明果然不是说假的。这时候的战争讲求的是士气,阵前旗帜掉落在地是一件非常打击士气的事情,在某些时候,领军的将领甚至会因为战前旗帜落地而选择退兵,所以那名堕马的骑兵可谓是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公孙宏似乎也看见了刚刚那一幕,靠上前来问林斌,“若我手中旗帜落地,你是否也会杀我?”
“有病!”林斌甩一眼公孙宏,知道他是因为情势急转而在发泄,“你在这里控制局势,我去刘婧那里做完本来就设计好的计划。”
公孙宏自觉没趣,点头应:“诺!”
林斌又是深深地看一眼公孙宏,很明白的警告公孙宏别耍小聪明,这才领着亲兵驰向凤銮方向。一路走过,认识观察士卒的情绪,林斌暗暗点头,很神奇的发现战前那种奇怪的气氛消失不见,似乎是因为己方战胜了一阵,士卒们那些复杂心情淡定了下来,虽不至于也心情振奋得想作战,至少没了那种犹犹豫豫心态。不过,林斌还是知道一个事实,那便是要让这些看起来状态不错的士卒上前与汉军搏杀,那是万万不行的事情,毕竟旁观与亲身作行根本不能相比较。
来到凤銮前,林斌见车辕门紧闭,他这次也不请示了,径直跳下战马,快步走过去,一个非常不便的攀爬动作,身上鱼鳞甲一阵声响,他总算是爬上凤銮。林斌伸手想推开车辕门之际,手顿了一下,转推势为敲门状,‘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何人!?”
林斌听见了那娇弱语气里的不善,心里知道刘婧还在气愤先前自己的举止,“公主殿下,是我。”
“何事?”
林斌再次敲门。
“在外面说了便是!”
事急从权,林斌再一次忽视什么叫尊卑上下,更是蛮横地推开了车辕门,一眼瞧去,昏暗地光线下,三只裸白羊看见车辕门被推开,似乎没反应过来齐齐愣了一下,林斌心道“这下完了……”手忙脚乱地拉上车辕门。
果不其然……,迟来的尖叫声,它响了起来,里面有三道不同的声线。
“混蛋!你个混蛋!臭混蛋!”刘婧似乎就懂得骂混蛋,她浑身赤裸,正在两名同样赤裸的侍女地帮助下着衣,谁曾料想让他在外面说就好,他却是推开了车辕门,“你……你……,死罪!”,她骂人的词汇不丰富,气得直踢车壁。
凤銮内又是响起一片“奴婢知罪”的请罪声,再来……,刘婧似乎在甩谁的耳光子。
林斌硬着脑壳说,“公主殿下,军情紧急!”
没一会,车辕门被拉开一个缝隙,只听刘婧气呼呼地呼喝:“进来!”
林斌还真没时间去多管什么,心想,“她叫进,那自然是已经穿戴妥当!”,一哈腰入内,抬眼瞧去时,再次一愣,刘婧只是披着一件薄裳,成跪坐姿态,酮体私处隐约可见,而那两名侍女更是干脆裸着身子成下拜的姿势。
“呃……,你……”林斌彻底愣了,作势想退出去,“你别再耍我了行不?”
“怎地?”刘婧鼓着腮帮子,恼怒非常,但又表现得令人看不透,竟是慢悠悠地说:“本宫喜欢这样!”
林斌懵了,他知道大唐女性最为开放,可也没想过大汉的女子的也这么地不在意这些,想到刘婧是公主,且表现得这么怪异,他的心情竟然变得非常兴奋……
刘婧见那臭混蛋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拿眼瞧那两个卑微的侍女,心下虽然气恼,但却觉得这才合理,两个卑微的侍女要是比自己更加吸引人,那她绝不是生生闷气这么简单,可能要咆哮杀人了。刘婧见那臭混蛋眼睛越瞪越大,像极作势要扑过来,心里发毛,以进为退,大喝:“来啊,你来啊!本宫侯着呢!”
“真他妈是个怪女人!”林斌被那么一吼,什么火都熄灭了,丧气无比,“我说了,正事,不开玩笑。我在这里也没有亲族让你诛。”话锋转为严肃,“对面汉军表现异常,正在进行集结机动。我猜测,可能是他们的斥候发现了什么,所以才紧张地结阵,如果猜得没错,领军将领必然会马上派人过来要求将你送回去。”
有句至理名言,它叫‘女儿家的心事,男儿你别猜’。刘婧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十分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见到这个臭混蛋总是会这样,但听汉军集结,稍微一愣,“斌君是言,王师发现有其它非我族类的军队在接近?”
王师,这才是汉国人称呼自己国家军队的称呼,所谓汉军,若不是士卒在吼战号,那绝对是外国人在叫的。华夏传统,除了军人,上至皇族,下至庶民,只会称呼自己国家的军队叫王师。
“非我族类?”林斌还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这么一句话,欣喜皇族把族群分得仔细的同时,也不想多作解释,和一名不懂军事的人去解释什么叫战争态势,那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他委婉问:“要是汉军要领你过去,你会怎么选择?”
千万别误会,林斌绝不是舍得不这个奇怪的公主,而是公主若离开,他们这支没有番号的军队就会从准汉国军队转变为无主武装,明白点的称呼就叫马贼,更甚至按上一个叛军的头衔也不为过,为了生存,亦为了保住裹在表面的大义,他在这么不利的情势下是绝对不会将公主交出去的。
刘婧没作多想,“本宫不是货品!”
林斌得到想要的答案,知道该怎么做了,作势要退出去。
“喂!”刘婧一改女儿家常态,严肃警告:“莫要做得太过!”
林斌心下明白刘婧的意思,她允许自己领军与汉军一战已经是迫不得已,没有皇族愿意看见同样名义上是汉军的两支军队互相残杀,林斌明了,郑重承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刘婧静静地看着林斌倒退,抬手示意两个侍女背朝外,挺立腰杆挡住视线,幽幽盯了林斌一眼,又开始闭目养神。
“我也不想与汉军作战……,真的非常不想……”说完,林斌倒退而出,亲自将车辕门关上,回头看去,一群相熟的袍泽乐呵呵地瞧着自己,心下释然,那么大动静要是没引人过来那才是怪事。他冷着脸喝道:“不领军跑来做什么?”
草根子是林斌的亲兵,他是回答的最佳人选,出列:“回大人!有新军情禀告!”
※※※
李息眉头紧锁,就在他命令千军步阵后退时,有斥候来报,发现大股戎人骑兵,数目不下于三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追问了几次,斥候都很肯定的说没有刺探错误,那股戎人部队在六十里外游荡,方向正是这里。三万,这可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李息反复思索,这附近的戎人部族不多,这三万骑兵恐怕会有些水份。
李息问斥候,“可知晓是哪个部族的戎人?”
斥候限于军纪不敢胡乱猜测,照实答:“我等并无靠近,乃是远观。戎人无竖旗,分为七股,像极临时拼凑。”
李息沉吟,抓住剑柄的手张张握握,心下疑惑,“不是匈奴人?”
斥候答不出来,许多游牧民族根本没有竖旗帜的习惯,都是拿着简陋的,用牲畜毛发编制而成的毛须节仗。
苏信打仗不行,但是玩玩其它的事情却极为擅长,凑上去说:“据消息,那股……”,他本来要说林斌的军队是杂军,想起刚刚己方士卒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改称,“那股悍卒在草原游荡许久,一直以来便是依靠劫掠获得物资,必然得罪不少部落,不明军队恐怕是在找他们?”
李息深以为然,眼神转为锐利,死死地盯视也在变阵的……,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的军队,说是杂军,但是战斗力却是那么可观,不称呼杂军又想不出一个贴切的称呼,想起他们有喊过“汉军威武”,用着无比纳闷的语气,“那股……,唔?!伪汉军,嗯……?”
“妙!甚妙!伪者,假也!”苏信击掌相庆,顾不得因为门阀相争而对李息产生的敌意,出声大赞,“校尉大人称之甚妙!”
李息没理苏信,他已经考虑回去后向当今天子请求将苏信调往它处,每次都是为了提防苏信而遗落了一些细节,觉得有这么个废物别部司马至少减低了麾下士卒的半成战力,不然他堂堂李息什么时候这般灰头土脸过?
“呵……,废物一般的男子!”李息懒得瞧还在喃喃自语的苏信,转头召唤来情水,吩咐:“事已至此,你再去一趟,名言本校尉要与那林斌阵前相见!”
情水脸抽了一下,却不敢埋怨,应“诺”而走,心中却感到非常犹豫,他刚刚阵前抓住对方不懂华夏战礼的漏洞,以一句携带劲弓的理由没讲话就退了回来。现在,双方已经战了一阵,按说敌我态势已经明朗,再去阵前相邀,极有可能会被对方不闻不问的直接射杀……
李息看着情水单骑离去,眯起眼睛看着他称呼为伪汉军的军队在变阵,看到藏在散乱车架区域内的步卒退后归阵,又见有两股骑兵重新补充左右两翼,“若能归顺倒也是名将才。”他发出了单纯武人的感叹,但见对方的中军精骑在号角声中缓缓向前,又散出几十骑分别奔往左右,“这是……?”
苏信的眼力比较贼,手指那些一小波一小波归阵的步卒,“伪汉军也在集结,莫是还有斥候在外,归回禀告伪汉军头领敌军来袭?”
李息很难得的发出赞许,“苏司马此言甚善。不过……,本校尉以为,乃是因我方撤围,伪汉军压力窃减,这才整军准备再战。苏司马以为如何?”
苏信皱眉,用着无比诚恳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怪异,“非是如此,校尉大人请看……”他指着那些无主战马,“卑下窃以为,伪汉军首领先前安置无主战马在左右两翼,乃是有深意,恐为了防备校尉大人挥动全军强攻,此番校尉大人只派两曲步卒向前,伪汉军头领自觉并无威胁,这才没有驱动马群冲击。”
苏信顿了顿,见李息认真在听,心下得意,解释更是详细:“如今,伪汉军驱动战马于本阵外围缓缓而动,想必是迫于无奈,伪汉军首领无斥候在外,乃无法判断也。以卑下猜测,伪汉军若是还要再战,必不会以无主战马当作外围屏障。”
李息是武人,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他认真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苏信更加得意了,“如今,校尉大人号令全军收缩步阵,若那人稍有本事,必然知道校尉大人非是要强攻,乃是在防备其他敌军!如此也可解释伪汉军为何撤回散落在外的步卒,归结于中军,中军精骑又列出向前。若卑下猜测无误,伪汉军怕是知晓校尉大人要与之接触矣!”
李息沉默了,他也是这么猜测,但是他不能亲口讲出来,因为前面已经输了一阵,若是领军主将主动与之接触,那麾下将士必然会不服气,造成的结果就是军心动摇。李息麾下的这支军队来自边塞四郡,是依靠皇帝密令临时调集起来的一支由边军凑起来的散军,并不是他李息从长安带出来的北军,平时依靠皇帝密令指挥定然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在自己的手下输了一阵,麾下边军将领必然心生怨念,若是大咧咧说“本校尉不想打了,要和他们和谈了”换作任何一人也绝对不会服气,那么想再指挥就难了。
苏信见李息在思考,心下也是一阵冷哼,他为什么说这些?无它,就是表现自己的愚蠢罢了,是在他强烈的建议下,低估了对手的战力这才输掉第一阵,若是今上追究起来,李息有罪,但是他苏信的罪更大。所以,深知交换之道的苏信必然要卖一个乖给李息,这也算是一种隐晦的暗示。
※※※
情水脸色阴郁的孤骑向前,别人总看见领军主将对信任的心腹极好,但是又有谁知道所谓的心腹比一名亲兵更加难当?表面上那么风光,他在人前表现的极为自豪和高傲,这是在找另外的一种心理平衡,心腹?呵!心腹从来都是被拿来灭口的,若可以,他才不去当什么劳子的心腹,自领一屯在外岂不是更痛快?
就犹如情水事前所想的那样,自己才接近五百步,对面的军阵便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他知道那是一种警告的意思,随即勒马停留原地,只等待对方派出人来交涉。果不其然的,情水只是三个呼吸的时间,对方奔出两骑,远远看去,正是先前那两个连交涉要解除远程兵器道理都不知道,一脸傻样的土包子。
情水待那两人近了,又是看见他们依然马侧挂着弓矢,还是那般的傻笑,由于身负使命也只能是心下晒然,表面上的功夫仍然要做足,先举手抱拳,大声招呼:“来骑通名!”
所谓的两个一直傻笑的土包子自然是陈汐和云赵,他们在距离二十步的位置也勒住战马,一听问名,依借刚刚得胜的傲气,自信十足答:“汉军陈汐!(云赵)”
情水一听报汉军字号,眉头一皱,忍气长话短说:“我家校尉大人要见你们首领!”
陈汐和云赵狂笑,由陈汐答:“知道了!”,两人又相视一眼,再次狂笑,同时勒马回走。
“……?”情水脸色铁青,堂堂大汉北军什么时候被这么小看过,恨不能拔剑剁了那两丫的,怒哼一声控马掉头也向自己的阵营回奔。
双方各自回走缴令……
林斌等的就是汉军领军主将主动提出见面,他早在陈汐和云赵归回前就刻意进行了挑选,五十名身材壮硕一脸精悍的袍泽被点名而出。既是阵前交涉,那必然要有交涉的气势,弱了气势就是说起话来也不敢大声。
一刻钟之内,林斌得到确定的消息,赞赏地看一眼‘我就知道这样’的公孙宏,示意他跟上,又是一声大喝“随我来!”,在一阵“驾!”“哈!”的驱马声中,五十二骑全副武装的铁骑驰骋而出,他们身上的鱼鳞甲在阳光之下辉烁亮彩,座下战马神骏而高大,齐备横刀与弓矢的将士显得威风十足。
驰骋之中,林斌眼睛没有离开汉军的本阵,汉军阵前的骑兵分开,一驾车辕插着大汉军旗的轻战车缓缓而出,汉军战鼓一歇,轻战车率先动了起来,紧随在它其后的是十辆造型别无二样的轻战车和三十骑。
林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看轻战车,看到那用四匹战马拉动的轻战车滚滚向前,声势煞是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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