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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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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怡红阁上喊声与惨叫起飞,不时还有花盆、板凳落下,战况十分激烈。盏茶工夫,动静渐小,横云他们便擒下了对方,周勇先一步下来,小声禀报道:“大人,属下之前见过这些人。”
“在哪儿?”
“幼军军营里。”周勇道:“那领头的两个小子,在军营里也是耀武扬威,所以属下才有印象,好像姓薛,也是个什么侯的儿子。”
“这位哥儿说得没错,”眼看着闹事儿的被擒住,老鸨心里焦急,忙替那些人亮明招牌道:“领头的两位正是阳武侯爷的二位公子,他们身边的几位,也都是侯爷伯爷家的公子,总之是万万动不得的。”
大明朝的侯爷王贤不认识几个,但那阳武侯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但他知道此人,也是因为纪纲,当初阳武侯和纪纲为个女人争风吃醋,结果纪纲在皇宫中,用铁瓜给阳武侯开了瓢,差点要了他的命,据说到现在不敢洗头,唯恐脑袋进水。此事传为笑谈,天下皆知。
虽然老鸨苦劝,但人已经拿下来了,就没有再礼送出去的道理。王贤端坐在正位上,看着手下将几个鼻青脸肿、衣衫撕破的年轻男子推到自己面前。
几人虽然吃了苦头,但依然神情桀骜,没有一点服气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早就惊涛骇浪翻了天……几年来他们在京城横行霸道,从没吃过这么大亏。而且这次还是有备而来,特意调集府上高手,就是想给对方个下马威。谁知道竟被人家像抓小鸡一样,全都擒住了。实在没想到,这群杭州来的乡巴佬,还真扎手呢!
只是输人不输阵,想让他们服软,是万万不可能的。
王贤与他们对视片刻,用淡淡的语气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哼,你们在下头闹翻了天,吵得我们兄弟浑身难受,”一个脸庞比朱瞻基还黑,黑得发亮的小子冷笑道:“丢你几个西瓜算轻的。”
“没人告诉你们,怡红阁今晚我们包了么?”王贤冷声道。
“赛银花招呼了我们,我们就是客人,你们就不能吵到我们。”一个比黑小子年长些,十分敦实的小子道:“小子,你们今天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划出个道来,明天咱们各自带人再大战一场,分个胜负。”方才他们凭三十多个手下,以多敌少不落下风,只是突然被人从背后袭击,还有大高手助拳,他们才吃了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哈……”王贤放声大笑道:“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呢,还这次不算!”引得一片哄堂大笑,下一刻他却阴下脸道:“换成老子砸了你们的宴席,伤了你们的兄弟,败了你们的兴致!你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那黑脸的小子大声道:“老子肯定揍得他妈妈都认不出来,然后丢到大街上去!”
“老二住口!”他兄弟深感丢脸,狠狠瞪他一眼,有这么给自己挖坑的么?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王贤却已经鼓掌开了,大笑着下令道:“愣着干什么!”
周勇一群人被搅了好事,又丢了面子,各个憋着两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只是以前跟着周新规矩惯了,所以听了王贤的命令才会愣怔。但这世上学好困难、学坏容易着呢,现在大人有令,正好借着酒劲儿放肆一把,何乐不为?
于是一拥而上,摁倒就打,把两位公子和他们带来的三十多人,全都揍得妈妈都不认识,然后统统丢到大街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军师
果然不出所料,自始至终,应天府的官差并未出现。事实上,京城有京城的规矩,在这种背景深厚的店里发生点什么,只要不出人命没人告官,官府是不会管的。
不过经此一闹,众人也没了兴致,周勇带着子弟兵回军营,王贤他们则回了太子府。
“这么早就回来了?”朱瞻基因为要维护形象,不能跟他们出去寻欢作乐,憋在府里一直闷闷不乐。见王贤提前回来,一下就高兴起来:“出啥意外了?”
“正如你所愿,”王贤白他一眼道:“被两个姓薛的小子带人给搅了。”
“你是说薛勋、薛桓?”朱瞻基一下就猜着了。
“呃……听说是阳武侯的儿子。”王贤点点头。
“就是他俩,”朱瞻基苦笑道:“这下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他的幼军虽然以平民子弟为主,但也有功勋武将的子弟,而且都是头头脑脑。
“恐怕这大水是故意的,”王贤冷笑道:“他们分明是想砸场的,只是没想到,我这边坐席的清一水是精锐,还有高手助阵,才吃了这个哑巴亏。”
“没道理啊?”朱瞻基皱眉道:“又不是让你顶替他们的差事。”
“还没请问……”听他提到这茬,王贤问道:“你到底想让我干啥?”
“你的心终于回到我身上了?”朱瞻基哂笑道。
“回来了,以后一心一意为殿下效犬马劳。”王贤讪讪道。
“这还差不多。”朱瞻基高兴笑道。客观而论,他具备成为优秀领导者的一切条件。王贤刚到京城时,朱瞻基虽然很需要帮手,却能体谅他的状况,不仅不提任何要求,还积极帮他解决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王贤对他的感情不断深厚,现在问题解决,自然会全力以赴为他服务,效果要比三心二意好上太多。为什么有的领导者,到最后众叛亲离,另一些领导者却可以获得所有人的竭诚效劳,很大程度上,区别就在于这一点上。
这种高明的驭下之道,许多人到老都不明白。但朱瞻基在十六七岁年纪,就已经稔熟于胸了,他微微一笑道:“今儿晚了,明日一早你跟我去军营就知道了。”
“好吧。”王贤只好等明天再揭开谜底。
结果当天晚上,他失眠了……说实在的,他起先以为那劳什子幼军,是皇上给爱孙的大玩具,自己就是来京城陪朱瞻基斗蛐蛐玩的……弄臣。但老道的周新点醒了他,要是以为幼军是小孩过家家,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在历代王朝的军队序列中,总有一支精锐亲军,是隶属于太子的,作为一国储君权威的背书。比如隋朝的太子三卫、唐朝的东宫左右卫以及本朝的府军前卫。虽然因为靖难的原因,这支亲卫被废除,但这些年来,一直有为太子恢复亲卫的呼声。
但皇上迟迟没有答应,直到去年才下令为太孙组建幼军,供其操练阵仗、出入拱卫,这分明就是太子亲军的雏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赐予番号,成为大明的正式军队。再说远点,朝廷大概还是要对鞑子用兵的,按皇上的性子,八成又要亲征。以皇上对太孙的期许,很可能会带朱瞻基上战场。这样一假设,幼军的使命就呼之欲出了。
机会就在于,现在绝大多数人,把幼军当成小孩儿玩意儿,但太孙无疑是很高度重视此事的。如果他能积极的表现,自然会给太孙留下极好的印象。若是将来真有机会上战场,更可能获得超乎想象的回报。
那可是跟着太孙上战场啊,既风光又升得快,还绝对安全,实在没有更好的捷径了!
翌日卯时,便有宫人叫王贤起身,到正厅与朱瞻基共进早餐后,两人便乘车赶往位于城北的幼军军营。大明的京城,仍留有浓浓的太祖烙印,城北是守军的防区,大量的禁军驻扎于此。因此城北主要的建筑便是军营,随着时间变迁,许多军队撤销、移驻,不时有营盘空出来。去岁永乐皇帝下旨,为太孙组建幼军,负责招兵的兵部,便为太孙选定了位于城北金川门内的一处军营。
往金川门的马车上,朱瞻基才对王贤交了底,“这支幼军去年开始组建,今年年初人员才陆续抵京,然后由兵部教了俩月的规矩,其实不久前才交到我手里。本以为会给我配个老将军掌舵,谁知皇爷说,那样我就成傀儡了,要让我亲自操练军队,所以没有老将,只准从二十岁以下、尚未袭职的将门子弟中挑选帮手。”
“这是在给你机会培养班底呢,是好事儿。”王贤道。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勋贵将门都是和我那二叔穿一条裤子的。”朱瞻基郁闷道:“他打了声招呼,那些和他相好的公侯伯爷,便不许子弟加入幼军。”
“不是也有不少勋贵子弟么?”
“基本都是靠边站的太祖朝勋贵,他们想咸鱼翻生,让子弟跟我混。”朱瞻基道:“像阳武侯这样的当权大佬,是因为和纪纲有大仇,继而连带我二叔一起恨上了的,才会故意跟他唱反调,让子弟来跟我混。没有第二例。”
“这很重要么?”王贤意识到,对方是在委婉告诉自己,要跟薛家那俩宝贝搞好关系。他不明白,朱瞻基为何如此看重那俩纨绔:“我的意思是,没有勋贵子弟,和有勋贵子弟有何区别?旧勋贵和新勋贵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朱瞻基苦笑道:“要知道,我大明朝军民之间,泾渭分明已经几十年了,训练打仗那是军户的事儿,民户就是耕田种桑,这次幼军却破天荒的,尽从民户中招人,所以一点习武的底子都没有。”
“白板不好么?想练成啥样是啥样。”王贤道。
“说得好!”朱瞻基露出赞赏的目光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苦着脸道:“可是没有军官你怎么练?必须要有大量的老于行伍的中下层军官,才能把那一万多老百姓变成兵,然后才谈得上操练。”
“不是让勋贵子弟来当中下层军官吧?”王贤心说,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当然不是,勋贵武将们虽然各个都是带兵的好手,但他们的儿孙……实在是不提也罢。”朱瞻基叹口气道:“我看重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父辈的人脉。你这么聪明,就不用明说了吧。”
“懂了。”王贤点点头,朱瞻基给勋贵子弟一个中高级军官的位子,为了不让儿孙丢脸,勋贵们定会选一批靠谱的部下,给子弟当手下。这样虽然会让军中派系林立,却是让从零开始的幼军,快速成型的好办法。而且朱瞻基是太孙,非但不怕派系,反而乐于看到派系的出现。
但是,只有靖难功臣手下才有部队,那些开国的勋贵,早就靠边站多少年了,手下根本无人可用,在朱瞻基的眼里,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而阳武侯薛禄乃左军都督府右都督,排名前五的军界大佬,而且两年前上疏请求训练武臣子弟,之后为此下了极大的力气,可想而知,朱瞻基多希望能得到此人的帮助了。
“好吧,我去跟那俩小子赔不是。”王贤还是很识大体的,当然,这跟他脸皮够厚有关。
“不不,你误会了。”朱瞻基却大摇其头道:“我是请你原谅他俩,而不是去跟他俩道歉。”
“呃……”王贤有些糊涂了:“人家可是天之骄子,跟我个小秀才道歉?”
“进了我的军营,就按照营中职务论大小了。”朱瞻基却摇头道。
“你到底让我干啥?”
“我准备,拜你为军师!”朱瞻基终于不卖关子了。
“噗,军师……”王贤失笑道:“你以为是唱戏呢?”
“怎么会是唱戏呢?”朱瞻基却一本正经道:“《三国志》中有军师祭酒、军师中郎将,当初荀攸、郭嘉、孔明、庞统等人,都担任过此职。”
“但我大明,可没有军师一职。”
“我大明也没有过幼军。”朱瞻基翻翻白眼道:“我的军队我做主,我说有军师就有军师。”
“好吧……”王贤只好应下道:“那我具体干啥?”
“我查了古书,授你节量诸宜,并监军之权也。”朱瞻基沉声道。
王贤登时张大嘴,所谓‘节量诸宜’,就是军中大事小情,他都可以酌情处理,再加上监军之权,他在幼军中的地位,便仅次于太孙了,这、这也太胡闹了吧……虽说幼军不是正规军,但也有一万三千多人,里头各种侯爷、伯爷的儿子一大把,将来袭了军职,至少也是千户、指挥使之类。自己一个无品无级,进京后都不好意思提这层身份,总是以秀才头衔遮羞的杂职官,凭什么凌驾于他们之上?
“多谢高看,可我不够格啊,你硬扶我上去,大家会不服的。”虽说大丈夫当仁不让,但也得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与其到时候混不下去,被灰溜溜赶走,还不如一上来就拒绝呢。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朱瞻基却一副‘我早有定计’的神情,眨眨眼道:“姚少师的弟子,在我军中当个军师,谁敢不服?”
第二百六十章冤家聚首
王贤终于明白,当初朱瞻基为何要把自己往姚广孝身上扯,原来是为了抬举自己啊!当年姚广孝是皇上的军师,现在他的弟子成了皇太孙的军师,当然再合适不过了。
问题是他不是姚广孝的徒弟啊!为了救周新,在徐妙锦那里冒充一下也就罢了,毕竟事有从权。但现在周新已经获救了,危机解除了,自己再打着人家的幌子招摇撞骗,姚广孝会怎么想?
安全的做法是,不承认不否认,这样可以唬住锦衣卫,又不会引起老和尚的不快。绝不是朱瞻基这样,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
“这不合适吧?”王贤皱眉道。
“我已经提前宣布了。”朱瞻基龇牙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数吧?”
“……”王贤这个汗,原来木已成舟,自己说啥都白搭了,叹一口气道:“老和尚拆穿了怎么办?”
“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的,”朱瞻基摇头道:“老和尚会给面子的。”
“那倒是。”王贤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太孙,乃至太子,一直想获得姚广孝的支持,但是老和尚严守中立,从不给人幻想。这次朱瞻基看似儿戏的一手,意义却是重大的——它可以让外人感觉,老和尚是支持太子的。
而且姚广孝还真不好否认,因为他是要保持中立,而不是和太子对立!断然否认,显然是个不太友善的信号。哪怕是无欲无求的和尚,也不愿轻易得罪两代储君的,太子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想明白这一点,王贤便知道自己拒绝不得了,哪怕得罪姚广孝,也得替朱瞻基顶这个缸了!唉,姚和尚那里日后再说,先顾眼前吧……
“幼军事关重大,儿戏不得!”不过他还是得提醒一句。
“说得好,就冲这句,我的军师非你莫属!”朱瞻基一拍大腿道。
“我说什么了?”王贤不禁苦笑道,莫非这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着话,马车进了军营,朱瞻基介绍道:“这会儿应该在操练,我们先去校场看看,等结束后把你介绍给他们……”
“殿下,校场到了。”话音未落,马车便停了,外头侍卫禀报一声。
“呃,为何如此安静?”朱瞻基奇怪道。
王贤拉开车门道:“因为……殿下可能记错了训练时间。”他的角色转换十分自如,只要在公开场合,从来不会逾矩。
“不可能,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训练。”朱瞻基大感丢脸道:“去,把薛勋给我找来!”
不一会儿,侍卫领了个值日官过来,向太孙殿下行礼道:“薛指挥受伤了。”
“那薛桓呢?”
“薛副指挥也受伤了。”值日官道。
“所以今天的操练就取消了?”朱瞻基黑着脸道。
但他本来脸色就黑,那值日官根本看不出来,自顾自道:“是的,薛指挥说暂停一段时间。”
“那其余的人呢?就不反对么?”朱瞻基怒道。
“……”值日官张张嘴,没敢说他们也都受伤了。心说他们都巴不得呢,哪还会反对?
“混账!”朱瞻基终于动怒道:“这是要撂挑子么?让两个混蛋赶紧滚来见我!”
“是。”值日官其实是薛家的家将,见公子爷惹恼了太孙殿下,赶紧跑去报信。
“击鼓升堂!”朱瞻基脸色难看极了,恨恨丢下一句,往正堂去了。
鼓声敲响,在军营里回荡。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朱瞻基闷声道:“往日不是这样的,想不到才几天没来,就懈怠成这样了。”
王贤点点头没说话,他明白昨晚那一出,到底是咋回事儿了。显然薛家兄弟听了朱瞻基的任命,对自己这个即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军师’很不感冒,才会提前埋伏在怡红阁里,想给自己点厉害瞧瞧,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只是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两人便又耍赖撂挑子,似乎是有他没我的节奏。这种纨绔子弟,真他妈应该去见鬼。可见鬼的是,朱瞻基还得仰仗他们的爹,真他妈见鬼!
等了顿饭工夫,那些在幼军中充任军官的家伙,才陆续赶来。而且有人忘了戴帽子,有人忘了扎腰带,甚至有人穿着便鞋就来了,见朱瞻基一脸要吃人的样子,众人讪讪行礼,纷纷解释道:“本以为今日不用操练,咱们就睡回笼觉去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不用操练的,”朱瞻基黑着脸道:“昨天晚上?”
“今天早晨……”众人缩缩脖子。
“那怎么一个个困成这样?”朱瞻基冷冷扫过众人,只见有人鼻青脸肿、有人眼圈乌黑、有人浑身酒气,有人的衣裳上甚至有呕吐的痕迹,分明是宿醉的样子:“难道不知道营中不许饮酒?”
“不是在军营里喝的……”众人小声道。
“私自出营,更是重罪!”朱瞻基怒火熊熊道:“说,是谁带的头?”
“二位指挥使。”众人声音更小了。
“呃……”朱瞻基突然意识到一点,问一声道:“怡红阁?”
“是。”众贵胄子弟纷纷点头,偷偷用愤恨的目光盯着王贤。他们一来就看到这小子了,以为是他向太孙告状,前来兴师问罪的。
朱瞻基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昨晚薛家兄弟带着这帮家伙去怡红阁挑衅,结果被王贤胖揍,然后兄弟俩一气之下撂了挑子,这帮人吃了亏,自然也跟着罢训了。本来他打算,好好教训下这帮家伙,但现在王贤也牵扯其间,他却下不了手了。皇爷曾教导他,军中军法虽重,但服众才是最重要的,除非他连王贤一起打,否则如何让这帮人心服?
“真见鬼……”朱瞻基郁闷地嘟囔一声,本来他打算安排一场漂亮的上任仪式,现在却成了这副鬼样子。他郁闷地看一眼王贤,却见对方好整以暇,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表情。
我这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啊……看了王贤的表现,朱瞻基暗暗反省道。却不知道对方是二世为人,自己却才十六岁,修炼养气功夫是不是还早?
这时候薛勋薛桓终于到了,两人脸上贴着膏药,一个打着夹板,另一个拄着拐,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见了朱瞻基,两人装模作样上前道:“殿下恕罪,末将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话没说完,薛桓就看见王贤站在殿下身边,不禁大叫道:“你还敢来!”
王贤冷笑着不说话。
“殿下为我们做主,”薛勋朝朱瞻基抱起拳来,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夹板,忙松开手道:“我们就是被他的人打伤的!”
“还好意思说!”朱瞻基冷哼一声道:“昨天谁让你们出营饮酒的?”
“弟兄们训练多日,枯燥得很,”薛桓小声道:“我和我哥才招呼大伙儿出去吃酒消遣一下。”
“京城那么多酒楼青楼,为什么偏偏去怡红阁?”朱瞻基黑着脸道。
“巧了……”薛家兄弟小声道。
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朱瞻基又哼一声,瞪两人一眼道:“滚回去站好,待会儿再跟你们算账!”
两人唱声喏,归列站好。朱瞻基咳嗽一声,看着这群残兵败将,勉强打起精神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孤任命的幼军军师,日后节量军中诸宜,并有监军之权也。”顿一下道:“换句话说,日后孤不在营中时,你们都听他的。孤在的时候……你们依然要听他的。”
此言一出,大堂中却一片安静,众人都低着头数蚂蚁,也没人肯看王贤一眼。
“听明白了么?!”朱瞻基不悦道。
“明白了……”众人有气无力地答道。
“都没吃饭么?”朱瞻基冷哼道。
“是……”众人纷纷点头,确实是没吃饭。
虽然是太孙殿下,又绝顶聪明,在十六岁的年纪,还是无法让这群混不吝的勋贵子弟产生太多畏惧。
“哼……”朱瞻基气炸了肺,刚要发作,突然想起,这是个考验王贤的好机会,便转过脸,冷冷对他道:“军师,你说这帮人该如何处置?”
“回殿下。”王贤拱手道:“那要看军规如何了。”
“本军虽然不是正规军,但军规是一样的。”朱瞻基沉声道。
“……”王贤回想一下,前些天突击看的大明军规,缓缓道:“按律,平时出营招妓,杖责四十,打架斗殴,杖责四十,应打军棍八十!”
‘好狠!’薛家兄弟对视一眼,暗叫道,这家伙昨天还没打够,今天还想再打杀威棒!岂能再让他打,薛桓叫道:“且慢,昨天你也招妓,也打架斗殴,这么说,是不是也该杖责八十!”
“就是!”众人忙附和道:“你要是肯吃军棍,我等自然没话可说,否则,别拿这套公报私仇!”
“第一,昨天我还没来军营报道,所以没有出营招妓一说。”王贤冷声道:“第二,昨天是你们挑衅在先,我不过是教训你们这群废物罢了。第三,不就是八十军棍么,废话这么多,你们是不是男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打板子
“你敢辱骂我们?”薛勋等人登时鼓噪起来:“殿下,他公报私仇,我们不服!”
朱瞻基皱着眉,欲言又止,还是把舞台留给了王贤。
“是男人就该敢作敢当,不就是八十军棍么?”王贤睥睨着一众纨绔武将道:“虽然本来不必如此,但为了彰明军法如山,我这个军师便同你们一起领受,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大堂内登时一静,因为方才有言在先,薛勋等人气焰为之一滞,朱瞻基这才轻声道:“你不必和他们一同领罚。”
“不过是让这群废物,知道什么是汉子罢了。”王贤却拒绝了朱瞻基的好意。
“那,好吧。”朱瞻基深深看他一眼道:“就听军师的。”
“昨天不在怡红阁的,可以暂且站到一边。”王贤面色冰冷地转回头道。
便有一半人站了过去,其实剩下一半人中,也有不少昨天没去的,只是为了表示一个鼻孔出气,依然站在薛家兄弟身边。
“来人!”王贤喝一声。
“喏!”两列行刑手便手持碗口粗的硬木杖应声上堂。
“二位指挥使陪我一起受刑可好?”王贤缓缓解下腰带,除掉身上的锦袍,露出线条分明的结实肌肉,这是他两年来注意饮食、坚持健身的结果,与当初麻秆似的病鬼,不可同日而语。
“你来真的?”薛桓看看王贤,又看看那硬木杖,缩缩脖子。
“军营无戏言,你爹怎么教的你?”王贤瞥他一眼。
“你够狠!”薛勋闷声道:“我们自然奉陪,不过眼下我俩有伤在身,只能权且记下,待伤好后再补上……”王公子弟从来色厉内荏,两人打起了退堂鼓。
“不要紧。”王贤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正好一并养伤!”说着重重拍案道:“还愣着干什么,按倒!”
行刑手便倏地挥出军棍,打在两人的后膝窝上,两人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赶忙用双手撑地,各自背上却重重吃了一棍,如两团会说话的泥巴,惨叫着被狠狠拍在地上。
紧接着八只脚分别踩在薛家兄弟的两只手背和两个后脚踝上,两人便呈大字形被紧紧地踩住了!
轻蔑地哼一声,王贤也俯身趴在地上,闭眼咬牙道:“行刑……”
“等等等等……”薛家兄弟才吃了一棍,就感觉骨头要断了,心说八十棍打下来,屁股还不成肉酱了?忙朝朱瞻基大叫道:“殿下救命啊!”
“你们太让孤失望了……”朱瞻基却黑着脸道:“军师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还愣着干什么?打!”他自然知道不想让幼军成为笑话,首要任务就是严肃军纪。现在王贤主动牺牲,岂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伴着殿下一声令下,军棍便纷纷重重落下,打在三人的屁股上,发出扑扑的入肉声,分外沉闷,却令人毛骨悚然……
薛家兄弟登时惨叫起来,被扔进热锅的虾子一般,剧烈地挣扎着,却被行刑手死死踏住,抡着棍子一下下朝他们的屁股招呼,没几下就开了花……
大堂外,一众薛家家将心急如焚,想要冲进去搭救二位少爷,但是太孙殿下面沉如铁地立在那,况且人家王贤军师也在挨打……
王贤的屁股上,也早就皮开肉绽,然而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比起狂呼乱叫的薛家兄弟,更像是将门之后!一个文弱……好吧,不算文弱的秀才尚且能坚持,两位少爷可是阳武侯爷的公子,要是坚持不下来,可要把侯爷的脸丢尽了……因为侯爷的脸面,本就所剩不多了。
思来想去,他们只能一面数着数,一面让人回去禀告侯爷,一面准备担架伤药……
其实打到三十几下,薛家兄弟就没什么声息了,朱瞻基怕再打下去,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交代,等到打满四十杖,便忙叫停道:“好了,今天是军师上任的好日子,先打一半,剩下的权且记下!”心中暗骂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
太孙一叫停,两边的人忙抢上前,将都已经没动静的三人抬出去施救……吴为和二黑用门板把王贤抬到一间耳房,白云老道手脚麻利地把他的裤子剪开,庆幸道:“还好穿的是绸裤。”待查看伤处时,这位武当山的外伤高手不禁轻咦了一声。
更让他惊奇的还在后头,王贤竟然睁开眼,对目不转瞬的灵霄道:“一边玩去,姑娘家家的,盯着男人腚算什么样子?”
“都开了染坊了,还有啥好看的?”灵霄撇撇嘴,旋即好奇道:“不过你咋看着没啥大事儿呢?”
“嘿嘿,大姐头忘了我们是干啥的了?”帅辉得意笑道:“咱们可是公门出身,打板子的行家!”
“原来如此!”朱瞻基走了进来,卫士自然不会阻拦。他笑骂道:“害我白担心一场,还掉了几滴泪。”
“不是有意欺瞒殿下,”王贤讪讪道:“只是怕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才不得不耍了些手段。”
“这里头还有什么花头?”朱瞻基这种天潢贵胄,自然不懂下九流的勾当了:“你屁股也开花了,这总做不了假吧?”说着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是真的不假。
“是真的,”王贤嘶嘶倒吸冷气道:“但只是一层皮外伤,别说筋骨,连肉都没伤着……”
“大人,其实伤着肉了……”白云子小声提醒道。
“呃,我说怎么这么疼呢!”王贤错愕一下,郁闷道:“没办法,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是啊。”帅辉附和道:“周勇他们还是练得少了,活儿糙了点。这要是我富阳县的张班头来打,一样的效果,大人现在就能下地。”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有专门练这个的?”朱瞻基好奇道。
“当然,打有衙门起,就有靠这杖头钱吃饭的。”帅辉笑道:“哪行哪业没有猫腻?不足为奇。”
“他们是怎么练的?”朱瞻基很感兴趣道。
“练习时,是用衣裳包住一摞纸张,要练到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头的纸张却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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