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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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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也明白了,方才林清儿跟他说来说去,不过是给火枪队争取布置的时间而已……不由愤恨地瞪着林清儿,咬牙切齿道:“你这贱妇,是要造反吗?!”

“公公带人冲到我家内宅,妾身不过是自卫而已。”林清儿淡淡说道:“大明律有明文,擅闯民宅者,主人可格杀,官府不究。”说着看看地上鲜血直流的场面道:“别说他们,就是连公公您一并杀了又如何?”

赵赢看林清儿那淡漠的语气,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不由暗骂一声‘女人真可怕!’他已经知道,今天没法带走林清儿了,但就这样善罢甘休,让赵公公的面子往哪搁?

天下人肯定要说,赵赢非但斗不过王贤,连他老婆都斗不过,让东厂的颜面往哪搁?

第一千零五十章伏魔大阵

万竹园内,垂花门前,双方正在僵持不下。

魏源终于带着按察司的兵赶到了,在大门口时,他看到死伤一地的锦衣卫,登时全身汗毛直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火烧火燎地冲到垂花门前,便看见这里依然是死伤一地……但死伤的却是东厂的番子……

再看垂花门内,林清儿和灵霄全须全尾,身后百多支火枪严阵以待,已经让不可一世的老太监望而却步了……魏源这才松了口气,板起脸来看着对峙的双方,沉声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伤这么多人?!”他是负责全省治安的按察使,一句话就把自己拉进局中,剩下的事情便成了他的职责所在。

“魏臬台也知道了?”赵赢看到魏源,知道今日更加无法得手,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自己不是被女人逼退了……

“我知道什么了?公公来这里干什么?”魏源语气有些生硬,但他是故意的。

“当然是忠勇伯附逆之事。”赵赢冷冷说道:“难道你不是闻讯来捉拿他的家眷的吗?”

“忠勇伯已然身陨葫芦谷,附逆之说从何谈起?”魏源登时皱眉道:“下官是听闻有人围攻忠勇伯的遗属,特意前来查看。”顿一顿道:“公公,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哼……”赵赢打量着魏源道:“咱家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臬台大人是要包庇他们了?”又皮笑肉不笑一声道:“不过也是,王贤乃臬台大人贵门生,亲亲相隐的道理,看来臬台也不能免俗。”

“公公,这里只有国法,没有私情。”魏源淡淡道:“朝廷律法,厂卫拿人需要持皇上的驾贴,公公请出示驾贴,下官自当退避三舍。”

“哼哼!”赵赢气哼哼地一仰头道:“一个个都是一个腔调,口口声声拿皇上朝廷说事儿,可是心里头哪个有皇上?哪个有朝廷?!”

“哦……”魏源不接赵赢的茬,自顾自抬头道:“听公公的意思,好似没有驾贴?”

“事有从权,咱家这个钦差自当便宜行事!”赵赢气愤地跺下脚道:“怎么着,臬台大人是要替他们兜着不成?”

“下官只凭朝廷的规矩办事,并无徇私偏袒之意。”魏源根本不上他的套,依然一板一眼。

“行啦,别演了。甭管臬台大人怎么说,这笔账都记在您的头上了。”赵赢一甩袖子,丢下一句:“等着驾贴吧!”便气哼哼道一声:“我们走!”带着一干东厂番子走了个干净。

东厂的人一走,魏源的人也撤出去了,万竹园里头有锦衣卫料理,自然不需要按察司的人插手。

灵霄扶着林清儿上前,向魏源敛衽施礼,林清儿轻声道:“多谢老师援手。”

魏源看一眼那些荷枪实弹正在撤走的锦衣卫,自嘲地笑笑道:“为师充其量是给了老太监一个台阶,真正让他打退堂鼓的,还是你这位巾帼英雄。”

“老师说笑了。”林清儿苦笑低声道:“迫不得已开枪,实属万般无奈,定然给老师惹祸了。”说着柔声恭请道:“请老师入内奉茶。”

“仲德不在府里,为师就在这里说话吧。”魏源乃道学先生,但并非迂腐之人,低声说道:“老太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下次他持驾贴前来,你就是再多几百条枪,也拦不住他的。”

“大不了便是个玉石俱焚。”林清儿却淡然说道:“想让妾身辱及家门,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至于此。”魏源赶忙压低声音道:“就算用最快的速度拿到驾贴,一来一回也得八九天的时间,而且这件事,太子和太孙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稍微拖延几天……仲德那边必有大变。”

“但愿如此吧。”林清儿轻叹一声,对魏源再次施礼道:“但也要做最坏的打算……”说着回头望一眼内院道:“家夫只有王佑一个独子,还请老师设法保全。”

“你放心,就是拼上这条命去,老夫也会护徒孙周全!”魏源想一想,低声道:“东厂的人肯定已经把咱们全盯上了,这时护送王佑出城恐怕风险太大。不如等上两日,待安远侯大军出征,把孩儿暗中带出城去,然后再做他图。”

“老师安排的极妥当。”林清儿点点头道:“都听老师的。”

“放心,老夫自会安排好一切。”魏源深深地看一眼林清儿,又朝灵霄点点头,便告辞离去了。

林清儿将魏源送到门口,待转过身来时,便双膝一软,险些摔在地上。灵霄赶忙扶住她,急切道:“姐姐你没事儿吧?”

“无妨,只是有些脱力。”林清儿面色苍白地握住灵霄的手腕,向她勉强笑笑道:“妹妹,王佑就托付给你了。”

“姐姐,真至于此吗?”灵霄震惊地看着林清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不能冒险。”林清儿轻声说道:“如果事情败坏,你就带着王佑去河套,在那里他至少能安全长大……”

“姐姐……”灵霄看着茕茕孑立的林清儿,不知该说什么了。

博兴城外三十里,白莲教中军大营。

众头领齐聚在唐天德的帅帐中,面色不善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缓缓进来的王贤。他们已经稀里糊涂在原地驻扎了三天,今天终于见到了让他们无法前进的始作俑者。

“军师,您可算露面了!”一见到王贤,丁谷刚便嚷嚷起来道:“这些天你都躲着忙什么呢?”

“呵呵。”王贤对丁谷刚笑笑道:“当然是琢磨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了?”

“看军师这样子,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众人这下也不嚷嚷了,齐刷刷地看着王贤。

“那是当然,不然学生还不被你们生吞活剥了?”王贤笑着点点头道:“学生殚精竭虑,想出一个九天十地伏魔大阵。只要尔等能贯彻执行,击败汉王不在话下。”

“什么?九天十地……伏魔大阵?”众将领稀里糊涂地看着王贤,又看看唐长老。唐长老显然已经知情,示意他们继续听下去。

王贤招了招手,戴华便上前,将一摞纸分发给众头领。

众头领稀里糊涂地展开纸页一看,登时更加糊涂了。只见纸上是一份地图,上头用天干为横轴,地支为竖轴,划分出一百二十个区域来。

“这,是啥名堂啊?”丁谷刚等人抬头看看唐长老,唐天德示意他们问王贤。

“这是预定战场的地图。”王贤缓缓说道:“上面按天干地支分成了一百二十个区域,鉴于这个阵法太过复杂,而且军中肯定有汉王的耳目,所以稍后由学生单独和各位一对一讲解各位的任务。”顿一顿,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道:“这个阵法乃是兵圣孙武所创,威力无穷,杀神灭佛!不过前提是诸位必须完成各自的任务,完不成的话,威力再大,也无从施展!”

“……”众头领眨着眼睛,都有些听傻了,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尔等都给老夫听仔细了。”唐长老沉声喝道:“此战,所有人都必须严格依命而行,要是坏在谁身上,老夫杀他全家!”

唐长老杀气腾腾的声音,震得众头领一阵凛然。这时,一直安静坐在正位上的佛母,也缓缓站起身来。

众头领赶忙也站起来,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佛母。

佛母轻启朱唇,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诸位,有无生老母神谕。此战将是我军的最后一战了。”

“什么……”众头领震惊地看着佛母,又看看唐长老。唐长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佛母的说法。

“这一仗我们要是输了,所有人都会赔上身家性命,咱们将会在汉王和官府的联合绞杀下,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佛母冷冷看看王贤,然后继续说道:“这一仗我们要是赢了,战争将结束,朝廷将不得不向我等求和,山东将永远属于我们神圣的白莲教,诸位和你们的将士,也将永享太平富贵。”

‘嗡嗡……’佛母的话,让众头领按捺不住交头接耳,直到佛母轻轻咳嗽一声,众头领才安静下来,听她用罕见的严厉语气说道:“所以,你们要告诉部下,这一仗,只能胜不许败。自尔等以下,但凡不听号令者、临阵退却者将满门抄斩,死后永坠无边地狱,灵魂永受业火折磨!”

众头领登时就没了动静,一个个神色大变,面现畏惧之色。他们大部分是相信白莲教的教义的,佛母这样的诅咒,比要他们的命都可怕。还有一小部分是不相信教义的投机者,但满门抄斩的惩罚,也足以让他们两股战战了。

“你们还要告诉部下,此战定要奋勇争先,战死者可直入真空家乡,永享极乐之福。生还者亦可享人间富贵,寿终正寝后,亦可升入真空家乡。”佛母说完这一些,冷冷瞥一眼王贤,便退回主位上坐定。

“佛母的话都听清了吗?!”唐天德黑着脸看着众将。

“都听清了……”众将轰然称是。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后院起火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唐天德黑着脸训话道:“这一仗攸关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从现在起,一直到战斗结束,老夫将六亲不认,管你是多少年的老兄弟,还是位高权重的大头领,只要胆敢违反军令,军法官可阵前立斩,绝不相饶!”

众头领心下凛然,却又面面相觑,不知道军法官是什么玩意儿?

“听清了没有?!”唐长老声嘶力竭怒喝一声。

“听清了!”众将赶忙高声应道。

“好。”唐长老这才点点头,双手击掌道:“进来吧!”

便有三十六名腰挎宝刀,头戴狰狞鬼面的军士排着整齐的队列鱼贯而入,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但给人的压力极大!

“从现在开始,直到战斗结束,这些军法官将寸步不离你们左右。”唐长老看看众头领道:“哪个胆敢触犯军法,当心自己的头颅不保!”

“……”众将领难以置信地看看唐长老,再看看那些面目狰狞的家伙,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这下再没有一丝怀疑——这次是来真的,绝对不会开玩笑了!

帅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之前的散漫不经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众将肃穆的表情,和紧绷到极点的身体……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贤这才微微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种纯粹威压的法子不可持久,时间一长,不是这些头领神经被压垮,就是会遭到强烈的反弹。不过王贤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只需要这些家伙在接下来的这场战斗中,能保持这种状态便可……而这也是唯一一个能一下扭转军中散漫气氛的法子了!

“好了,都出去,挨个听军师对你们面授机宜吧。”唐长老向王贤点了点头,对众人挥手道。

“是!”众将齐声应诺,是从来没有过的整齐划一。

众将领便在军法官的陪伴下鱼贯而出,全程没有一个出声的,这在以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待众将出去,王贤对唐长老道:“学生也去了。”

唐天德上前,紧紧抓住王贤的胳膊,圆瞪着双目道:“军师,你的要求老夫已经全都答应了,此役绝对不容有失啊!”唐天德不是傻子,知道王贤这是杀鸡取卵的法子,这一仗要是赢了还好说。一旦失利,自己的军队将一溃千里,再也没法凝聚起来了!

“法王放心,我们会赢的。”王贤拿开唐天德的手,沉声说道。

“好,去吧……”唐天德松开手,看着王贤的轮椅离去,全身好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时佛母起身,向他点点头,便也准备离去。

“这一仗要是输了……”唐天德看着佛母的背影,突然缓缓说道:“咱们父女就什么都没了……”

佛母的身子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便径直离去了。

王贤的营帐外,众将领和他们的军法官排成整齐的队列,安安静静地等待传唤。

这时,一名将领接受完训话,从王贤的营帐出来,身边除了寸步不离的军法官,还多了一名参谋官。面对众将领探寻的目光,那名将领却嘴巴扎紧,眼神都不敢和他们接触,便快步离开了。

“蒋艺。”这时,站在营帐门口的戴华,叫出下一个名字。

“哎,我在……”那名叫蒋艺的将领赶忙应声出列,“哦不,是末将在。”

蒋艺在军法官的陪同下,进了王贤的营帐,便见里头桌案上摆着一幅地图,王贤坐在地图旁边,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的军官。

“拜,拜见军师。”蒋艺赶忙躬身行礼。

王贤已经对十几名军官面授机宜了,此刻哪还有精力客套,示意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道:“开战时,你的军队布置在丁卯位,待与汉王军接战一炷香时间,便经丙子位退到丙戌位,等待再次与汉王接战。再次接战,与汉王交战时间缩短到半炷香时间,便经乙未位,退到甲午位待命。”

“……”蒋艺明显两眼发直,赶忙低头看看手中的图纸,然后他的一双眼,这下更加空洞了。

王贤却不以为意,继续说下去道:“如果响起总攻的战鼓,则说明汉王军已经败绩,需毫不犹豫向汉王发起攻击。如果再次遭遇到汉王,则接战时间再减半,然后经癸卯位退到壬子位……”

“……”等到王贤说完,蒋艺已经快要睡着了……

“听明白了吗?!”王贤陡然提高了调门。

“这……”蒋艺一个激灵,艰难地摇了摇头。

“不要紧!”王贤一点都不意外,若是他能听明白了,那才叫见了鬼。一指身后那名年轻军官,他沉声道:“这是配给你的参谋官,届时一应军令他都会提醒你,你只需照做即可!”

蒋艺看看那名参谋官,又看看身后的军法官,这下终于想通了一点——如果自己不照做,军法官就会斩了自己……

“听明白了没有?!”王贤又语调严厉地质问一遍。

“明,明白了……”蒋艺赶忙点了点头。

“出去吧。”王贤挥了下手,那名参谋官便上前,和那名军法官一左一右,陪着蒋艺走了出去。

蒋艺出去后,下一名军官进来,王贤又将方才的套路重演一遍,一直到了天黑才布置完毕。等最后一名军官出去,莫问从营帐后转出。

王贤一脸疲惫地看向莫问,“莫兄,接下来都看你的了。”

“……”莫问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二黑忍不住道:“这法子能成吗?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么打仗的……”

“确实,但是实在别无他法。”莫问点点头,轻声道:“如此复杂的车轮战法,通常需要训练有素的士兵,素质极高的军官和长时间的练习磨合。但现在我们一个条件都不具备,只能这样赶鸭子上架了……”

“到时候不会乱成一锅粥吧?”二黑如今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对作战计划自有一番评判:“一旦那些白莲教的士兵,在重压之下不听号令,自乱了阵脚,咱们就要兵败如山倒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莫问还没说话,王贤先开口了:“你还不太了解白莲教的军队,这支军队固然训练生疏,兵甲不足,但普通士兵的士气和牺牲精神,却是朝廷的精锐也比不了的。”

“真的吗?”二黑难以置信道。

“是的。末将在山西平叛时,就有所察觉。”莫问接话道:“广灵县的那些白莲教徒一个个悍不畏死,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一样。”

“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战死后会入极乐天堂,那里比他们苦难的人世要幸福一万倍,当然争先恐后赴死了。”王贤淡淡说道:“何况这次还有佛母的背书,临阵脱逃者是要永坠地狱的。”

“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二黑不禁咋舌道,“那些教徒真的深信不疑吗?”

“至少普通士兵是相信的。”王贤道:“那些头头脑脑恐怕不少人不吃这一套,所以我给他们每个人配了一个军法官。在自己的性命和部下的性命之间做选择的话,我相信他们都会选择前者。”

“……”细思王贤的话,二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他终于明白,接下来这场战役,将是一场何等残忍的车轮战了……

王贤很清楚二黑的想法,他不愿意细说此事,便话锋一转道:“我最担心的反而是明日,酒席摆好了,客人会不会不来?”

“这个请先生放心。”莫问笃定道:“斥侯来报,朱恒的军队一直对博兴城围而不攻,汉王的骑兵一直藏在淄水河畔按兵不动,说明朱高煦一直在等待歼灭我们的机会。而汉王用兵,向来刚猛有余、绵密不足,最大的毛病就是耐性有限,如今我军已经在这里徘徊三日,恐怕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要我们一动弹,他就会迫不及待扑上来。”

“不错,是我多虑了。”王贤点头笑道:“我们这次用的是堂堂正正之师,在汉王选定的战场上和他进行一场正面决战。以汉王殿下的骄傲,决计不会失约的!”

三人正在说着话,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未经通禀便长驱而入,显然是王贤的心腹,而且有紧急军务。

三人便都住了口,看向帐门处,果然见张栋风尘仆仆闯进来,见面后来不及行礼,便嘶声吼道:“大人,不好了!柳升出兵了!”

“啊!”二黑一下就站起来,王贤虽然没站起来,却也眉头紧皱。唯独莫问神情不变,好似并不意外的样子,低声问张栋道:“他是北上,还是东进?!”

张栋并不认识莫问,看了看王贤,见王贤点头,方轻声道:“东进……”

“东进……”王贤听了这两个字,神色稍缓,这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自己这桌席只够招待汉王军的,可管不起柳升这个不速之客!

不过柳升这时候东进青州,抄青州军的老巢,这一手也够狠的!一旦被唐天德等人得知,恐怕打再多鸡血也没用了!

唐天德头一个就会调头救援自己的老巢!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开战

得了张栋的禀报,军帐中一片死寂,王贤和莫问皱眉苦思,应对这一突发状况。

“先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瞒着了。”沉思良久,莫问抬头看着王贤道。

“嗯。”王贤无奈地点点头,看向张栋道:“立即调动所有人手,封锁各条道路,三天之内,不能让任何消息传到白莲教的军营!”

“是。”张栋虽然深感为难,但依然咬牙接下了任务。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见他仍然站在那里,王贤奇怪地看着张栋。

“大,大人。还有件事……”张栋压低了声音,满脸的纠结。

“什么事?”王贤奇怪地看他一眼,见张栋依然支支吾吾,不禁皱眉道:“快说,没时间跟你打哑谜!”

“是……”张栋这才上前,凑到王贤耳边,低声耳语起来。“大人,前日赵赢带着东厂的番子包围了万竹园,说大人已经附逆,要捉拿夫人和公子……”

“什么?!”王贤一下子血贯双瞳,一双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暴起,像要吃人一样。

“幸而大人早就安排了火枪队在宅中镇守,老太监并没有讨到便宜。”张栋赶忙接着道:“魏大人又及时赶到,才把东厂的人撵走。不过魏大人说,老太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从北京取得驾贴,必会率军队卷土重来!”

“嗯……”王贤紧握的双拳这才松开,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对张栋道:“不要再对别人说这件事。”张栋赶忙点了点头,便见王贤做出松弛的表情,对他挥了挥手道:“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大惊小怪!快办正事去吧!”

张栋愣了一下,才赶紧行礼离去。

待张栋出去,二黑粗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王贤笑着摇摇头道:“一点私事而已。你们也抓点儿紧迷瞪一会去吧。”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接下来几天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多少年的老兄弟了,二黑和莫问都知道王贤没说实话,但见他不说,也只能装糊涂了。两人向王贤行礼,离开了军帐。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王贤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困意?他背着手在帐中踱来踱去,足足半个时辰,才走到桌边,扶着桌沿坐下,提起笔来写了一封短信,亲自封好后,沉声道:“来人!”

“先生。”戴华闪身进来,看着王贤。

王贤将信递给戴华,低声道:“用最快的速度送给太子殿下。”

“是。”戴华接过信,转身就走。

“等等。”王贤却又把他叫住,戴华回头一看,见王贤又提起笔来,写了第二封信,封好后同样递给他,沉声道:“这封信给柴车柴大人。”

“是。”戴华接过信来看着王贤。

“去吧。”王贤挥了挥手,戴华这才转身出去。

走到帐外时,戴华分明听到身后传来王贤低沉的叹息声。

戴华的身子僵了僵,快步离去。

淄水河畔,汉王几乎是同一时间得知了柳升的动向,气得他七窍生烟,当场就将面前的炭盆踹翻在地。

“柳升这个匹夫!他是什么意思?!”汉王的咆哮声,在苍茫的夜色中传得老远:“父皇明明让他来增援本王,他竟然去打青州!”

韦无缺静静坐在一旁,等汉王发作完了,才轻声说道:“他的如意算盘很简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已。”

“想的美!”汉王恨恨地啐一口道:“待本王吃掉白莲教的军队,下一步就干掉他!”

“殿下。”韦无缺眉头紧锁,看着朱高煦道:“您还是要和青州军决战?”

“姓王的都已经摆好筵席了,本王岂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汉王冷声说道。

“可是……”韦无缺迟疑一下,还是轻声说道:“青州军摆明了要和我们决战,王贤已经蓄谋已久,我们不能轻易上套啊!”

“哼!你真被他吓破胆了!”汉王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本王说过,两军对战是要凭真本事的!小聪明耍阴谋没有用的!”说着重重一脚跺在一块通红的木炭上,咬牙切齿道:“姓王的既然敢班门弄斧,本王岂能不成全于他?!”

“哎……”看到汉王如此做派,韦无缺便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便索性闭上嘴。

翌日五更时分,天仍漆黑一片,白莲教军营中却已经马嘶人叫,一片热火朝天。将士们吃罢早饭,整装待发!

出发前,王贤再次召集主要将领,对他们面授机宜。目光扫过一个个神情凝重的将领,王贤的声音在晨风中飘出老远:“从走出军营的一刻,诸位要将所有的念头抛到脑后,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此战不成功,便成仁。”顿一顿,他语重心长道:“此战对对方来说,也同样生死攸关,是以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干扰我们,摧毁我们。他们不只会用刀箭攻击我们的肉体,还会用流言摧毁我们的意志!”

众将全都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听王贤训话,生死决战前的气氛,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他们可能会吆喝我们战败了,我们的老巢被端了,法王和佛母被擒了,本座已经叛变投敌了……”王贤幽幽说道:“但我们什么都不要信,信了就会中计,就会惨遭失败!所以诸位只要谨记各自的任务,严格执行下去,胜利就一定会属于我们!”说到这儿,王贤声调陡然提高五分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将轰然应声。

“法王?”王贤看看一旁的唐天德,唐天德点了点头,沉声道:“出发吧!”

清晨的薄雾中,紧闭数日的白莲教大营营门缓缓打开,全副武装的白莲教军队,浩浩荡荡开出了军营,向着二十里外的博兴城进发。

白莲教的军队一出动,就被汉王的探马侦知,火速报往淄河河畔。

彼时汉王正在帐中高卧,侯泰不顾吵醒汉王可能被杀头的危险,冲进了营帐中,对满脸怒气的汉王激动道:“他们终于出来了!”

汉王果然怒气全消,顾不上穿鞋,就从床上一跃而下,放声大笑道:“让本王等得好苦啊!”

侯泰赶忙上前,给汉王披盔挂甲,汉王摊开双手立在那里,高声对闻讯赶来的众将道:“速速点齐兵马,随本王去杀个痛快!”

“是!”众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命哄然应诺,快步出去点兵,一时间淄河河畔人嘶马鸣,乱成了一锅粥!

仅仅盏茶工夫,一万铁骑已经披挂整齐,整装待发了!

汉王殿下身穿金甲,手提铁枪,美中不足的是,胯下巨马前番惨死,如今胯下黄骠马虽亦是神骏,却比不得那巨马威风凛凛,天生异种。

在众将领的簇拥下,汉王策马穿过成千上万的将士,来到最高处,目光扫过自己的一万铁骑,此刻无论是汉家骑兵还是蒙古铁骑,全都向他投来狂热的目光!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们,最崇拜的就是汉王这种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战神!

“孩儿们!”满意地看着麾下的骑兵,汉王浑厚的声音,在淄河畔回荡:“苦等数日,我们的猎物终于出动了!”

众将士闻言,登时气息变粗,双目圆睁,就像一群准备扑向猎物的狮子!

“跟随本王去收割他们的人头,获取我们的荣耀!”汉王一边咆哮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霸王铁枪,“此战获胜,山东将归我们所有!敌人的妻儿财物,将归诸位所有!”

“嗷嗷嗷!”众将士彻底压抑不住,也像汉王一样,高高举起兵器,一片咆哮起来!

“出发!”汉王将长枪向前一指,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嗷嗷嗷!”一万铁骑嗷嗷叫着紧紧跟随汉王,席卷平岗而去!

莫问排出了五座连阵,由王贤率三万大军居中,为前锋主力;刘信率两万大军为左翼,丁谷刚率两万大军为右翼,唐天德率本部主力尾随前锋跟进,丁谷刚则率军断后。五路大军环环相扣,军阵间相距不过一二里,缓慢而稳重的向盘踞在博兴城下的朱恒部压去!

博兴城下,朱恒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众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白莲教军队终于向自己开拔了!

尽管率军包围博兴城时,朱恒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吸引白莲教军队前来救援,为汉王殿下的骑兵创造歼敌机会。但当他得知,十万白莲教军队铺天盖地朝自己扑来时,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主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一干部下了,一想到要和铺天盖地的白莲教疯子决一死战,众将就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而朱恒还没有告诉他们,柳升的援军不会来了,此战汉王军要以不到三万之数,对决敌军近十万之众!兵力悬殊啊!

“诸位,我们的任务就是死死缠住敌军。”朱恒吐出一口浊气,排除心中的杂念,对众将沉声说道:“必须要给敌人制造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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