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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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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走!”唐封气得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闭嘴!”唐长老狠狠瞪一眼儿子,转向女儿道:“佛母啊,方才为父也说过,这一仗关乎咱们所有人的存亡,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等我见过那人再说。”佛母轻声说道。

“哎,好吧!”唐长老只好让步道:“今儿个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安排人送你去临淄!”

“好吧。”佛母点点头,径直起身离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拽什么拽!”看着佛母的背影,唐封阴阳怪气地小声嘟囔。

佛母回头冷冷看他一眼,看到唐封赶紧缩头,赔笑:“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佛母轻轻摇头,不知是表示没事还是失望,然后身影消失在门口。

“哎!”看不见佛母的身影,唐长老松了口气,佛母虽然是他的女儿,给他的威压却越来越大。“你没事儿招惹她干什么?!”

“爹,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做派!”唐封嘟囔道:“又没有外人,端什么佛母架子,谁不知道谁啊?!”

“我看你是嫉妒!”唐长老冷笑一声,一下就戳穿了唐封那点儿心思。

唐封就是嫉妒唐赛儿,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偏偏他们老唐家重女轻男,若非黑先生支了几招,唐封在唐天德心里的存在感,微薄得就像空气一样。“爹你可冤枉我了,我是替你不平,哪有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女儿,简直是纲常倒置!”

“哎!”唐长老也被戳中了心事,心里老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才叹气道:“没办法啊,谁让为父把她捧成个佛母,那就得当尊神供着。”

“孩儿担心的是,咱们受她的气习惯了,可黑先生没跟她打过照面,能不能受得了她这一套?!”唐封又是一脸替王贤着想道。

“为父倒不担心黑先生,他识大体顾大局。”唐长老缓缓皱眉道:“为父担心的是你姐姐会找黑先生麻烦,听她话里话外,定然是青州城中有她的眼线,早就把这阵子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她了。”

“肯定的!不然她能回来兴师问罪?!”唐封深以为然。

“她似乎将最近的变化,都归咎于黑先生身上,为父怕她去大营,会跟黑先生过不去。”唐长老皱眉道:“黑先生身负我大宋国运,哪有精力跟她周旋?”

“要不,我陪姐姐去一趟吧。”唐封道:“我虽然拦不住她,但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跟父亲报告,要真是闹得不像话了,父亲也可以及时赶过去。”

“唔……”唐长老端起茶盏想一想,点点头道:“也好。”

“而且……”唐封突然露出淫荡的表情道:“孩儿还想……撮合他们俩……”

“噗……”唐长老一口茶水险些喷到唐封脸上,又被呛得咳嗽连连。“咳咳……”

唐封赶紧给父亲拍背抚胸,好一会儿唐长老才恢复如常,喘着粗气指着他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孩儿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孩儿是深思熟虑的!”唐封却振振有词道:“父亲想,要是他俩真能成了,是不是好处大大的!”

“你放屁!”唐长老下意识骂一句,然后却愣住了。唐长老一直深受两个难题困扰,让他寝食难安,心下不宁。

一个难题是佛母强大的影响力,让他一直寝食不安,但如果佛母嫁了人,自然就没有神圣的色彩,影响力也就烟消云散了。

另一个难题是王贤的本事实在太厉害,让他难免担心,万一此人生出异心怎么办?如果能让他倒插门,成了一家人,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一下意识到,若是佛母能下嫁王贤,自己心中的两大难题,似乎都可迎刃而解了!

不过这么大的事,唐长老绝对要慎重行事,他太知道女儿宁折不弯的性格了,摇头道:“这事儿根本不可能,说什么好处都白搭。”

“怎么就不可能了?!”唐封想的却是,如果能把姐姐嫁出去,将来就没人能跟自己争江山了!自然要极力说服老爹。

“黑先生四十多了,你姐姐才二十岁,差一半呢。”唐长老摇头道。

“那有什么,黑先生可还是处男,我姐姐可是个寡妇了,寡妇头子有什么好挑的?有人要就不错了……”唐封小声嘟囔道。

“你闭嘴!”唐长老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打断了唐封道:“此事休要再提!”

唐封本来还很失望,却又听唐长老冒出一句:“就算将来要提,那也是老夫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嘿嘿……”唐封笑嘻嘻点头,他知道父亲动心了。

“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让人给军师送信去。”唐长老两眼一瞪道:“让他早点儿有个准备!”

“得令!”

根本用不着唐封报信,以王贤在白莲教的权势地位,往青州城掺几把沙子,简直易如反掌。如今,青州城内外各处要害部位,都有锦衣卫的密探潜伏。

这还要归功于周敢,这位锦衣卫山东指挥使生前,就致力于派送密探到白莲教军中卧底,今日王贤才可以坐享其成,毫不引人注意地就把这些人提拔起来!

所以佛母一到青州,王贤就知道了,邓小贤和戴华登时就紧张起来,前者担忧道:“她怎么来得这么快,莫非知道了什么风声?!”

“瞎担心。”王贤却摇头道:“她整天在外头飘着,能知道什么。”

“先生说的是,她去的是青州,又不是来咱们临淄大营,有什么好担心的。”戴华笑道。

话音未落,又一道情报传来,戴华接过来一看,登时脸色十分精彩。邓小贤一把夺过情报一看,瞪一眼戴华道:“乌鸦嘴!”说完把纸条奉给王贤道:“先生,佛母明天要来大营!”

王贤点点头,神情十分镇定。可他手上的毛笔,却滴下一滴墨汁,在公文上染下好大一团墨迹,这是十分罕见的……

邓小贤和戴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不知这次,大人能不能蒙混过关?!

第一千零二十章初见

怕不怕佛母,该来的都会来。

不想临阵逃脱,就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第二天下午时分,在唐封的陪同下,佛母来到临淄大营外。只见这军营营垒森严,外有壕沟拒马,内有望哨弓墙,巡逻的士卒披盔戴甲,军容严整,和佛母见过的白莲教军队,气质截然不同。

其实佛母没见过现在的青州军,基本上都是这样卖相极佳,原因很简单,松松垮垮要挨重罚,军容严整会有重赏……至于真实战斗力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怎么样?”唐封得意洋洋向佛母炫耀道:“军师有两把刷子吧……”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飞射而来,直插在唐封的马前,骇的那战马咴咴叫着人立而起,险些将唐封掀落马下!

还是佛母出手扶了他一把,唐封才没有当众出丑,待在马上坐稳了,唐封气急败坏骂道:“谁这么大胆子?知道我是谁吗?敢射我!不要命了吗?!”

望楼上的弓手却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他。还是营门处一名粗壮的校尉高声喝道:“呔!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再进一步格杀勿论!”

“行啦,别喊啦!赶紧让开,也不看看谁来了!”唐封指着那校尉喝道:“周黑子,你他奶奶认不出俺是谁?!”

“嘿嘿,公子爷,俺认出来了。”那校尉朝他龇牙一笑。

“认出来了,你他娘的敢射我?!”唐封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没认出来,刚才那一箭就不会射到地上了。”那校尉笑着拱拱手道:“公子爷见谅,军规森严,任何人不得擅入,请您出示凭据,小的进去通禀。”

“什么凭据?”唐封愣一下。

“法王签发的钧令。”那校尉笑道:“咱们大宋军法第十七条,战时,前线军营不得擅入,除非有法王签发的钧令才行。”

“他奶奶的哪那么多废话!”唐封气得想要举鞭打人,但转念一想,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己还得靠着王贤呢……这才怏怏收了马鞭,闷声道:“得,老子面子不够,这位可够了吧?”说着一侧身,将骑在白马上的佛母亮了出来。

“哎呀!佛母陛下!”那校尉登时收起嬉笑,赶忙和众军校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佛母万寿无疆。

“这下……”这场面看着的唐封那个醋啊,愈发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姐姐赶紧嫁出去。他闷声道:“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这个……”那校尉拄着枪,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赔笑道:“还是不行。”

“怎么?!”唐封一听,见佛母也跟自己一样吃瘪,反而乐了:“怎么佛母在这儿也不好使?”

“佛母见谅,公子见谅,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拦您二位的驾!实在是军规森严,就是法王亲自在这儿,不写手谕也不能进去!”那校尉作揖连连,可怜兮兮道:“不然,我们这些人都得掉脑袋!”

“嘿……”唐封摸着脑袋道:“还真他娘的,有一套……”

那边佛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微微皱眉道:“既然有军法,你出示钧旨就是。”

“我哪有啊?”唐封想了好一会儿,小声道:“好像昨晚有人给我送了个什么东西来,今早出门时忘带了……”

佛母无奈的瞥一眼唐封,有些愠怒道:“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咱回去?”唐封小声道,看到佛母那要杀人的目光,赶忙又改口道:“反正也不远,明早带了东西再来呗。”

“这位兄弟。”佛母知道是指望不上这个混账弟弟了,便转向那名校尉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劳烦你进去通禀一声,要不要见我,让黑先生和刘将军自己做决定。”

“佛母但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校尉激动得昂首挺胸,话说到一半却泄气道:“只是……没有令旨,小人不能进去通禀,这是军法。”

“我一定让你进去呢?!”佛母柳眉微竖,不怒自威。

“那小人只有一死了!”那校尉拔出刀来,就要抹脖子。

“住手……”佛母无奈喝住那校尉,郁闷道:“谁让你抹脖子来着?”佛母这一路上,设想过好多种情形,就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连门都进不去,这让一直以来高高在上,被所有教徒顶礼膜拜的佛母陛下,情何以堪啊?!

正在佛母和唐封进退两难之际,营中突然一声炮响,营门缓缓敞开,数百骑骑兵从营中滚滚而出,被这些骑兵簇拥在中间的,正是王贤和刘信。

“军师,老刘!”唐封赶忙大叫起来。

王贤和刘信闻声望去,后者朝唐封笑道:“大公子怎么来了?”话音未落,他看到在唐封身后的佛母,赶忙转身对王贤道:“军师,佛母驾到,快快相迎!”

邓小贤和戴华心中咯噔一声,身后的众人更是暗暗握住兵刃,王贤却神情自若,给他们个少安毋躁的眼神,便下马随着刘信过去,到了唐封和佛母的马前。

“拜见佛母。”刘信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拜见佛母。”王贤也学着他的样子,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佛母,这位就是黑军师。”唐封为佛母介绍道,只见佛母目不转瞬地盯着王贤,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看穿一样。

“佛母……”见佛母迟迟不让二人起身,唐封只好再唤一声。

“起来吧。”佛母这才冷冷清清说一句,却依然死死盯着王贤,透过面纱也能看出她眉宇间的疑惑之色,似乎越来越重了。

“谢佛母。”王贤站起来,他自然能感到佛母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表面上依然神情自若,但还是不由自主转向唐封,抱拳微微一笑道:“大公子,学生这厢有礼了。”

“先生好,您这军营可真难进,快赶上周亚夫的细柳营了。”唐封笑嘻嘻地朝王贤挤眉弄眼。

“大公子见谅,其实平时也不是这样,这不是两军交战的前线吗。”王贤歉意地笑笑道:“更何况当初咱们是怎么偷的临淄城,得防着人家照方抓药啊。”

“呵呵,那是。”唐封看看王贤和刘信的手下,皆是全副武装,显然是要出营公干,便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

“俺和军师要去城下看看,商量一下如何攻城。”刘信沉声说道。他和王贤昨日抵达临淄,在城外五里处下寨,折腾了一天都在安营扎寨,还没来得及攻城呢。

“既然佛母和大公子大驾光临,那咱俩就别都去了。”王贤看看佛母,只见她依然端坐马上,如一块冰雕一样不动不言,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他再次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刘信,笑道:“将军陪着佛母和大公子入营安歇,学生去城下看看就回。”

“唔。”刘信素来对王贤言听计从,自然一口答应。

客随主便,佛母也不方便说什么,便和唐封在刘信的恭请下,策马进了军营。

王贤拱手立在一旁,目送佛母和大公子进营,他分明看见佛母走到营门口时,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瞥了自己一眼,这才回头进去……

“呼……”王贤看了看手心,竟然全是汗水,不由暗暗苦笑,自己还是心虚了。之前与刘俊、唐长老乃至朱瞻坦相对,他都十分自信不会暴露身份,才能挥洒自如,把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这次,在佛母那冰冷的目光下,他这份自信竟然冰融雪消,所剩无几了……

待策马离开军营,邓小贤和戴华又苦劝开了,“先生,咱们赶紧闪人吧,佛母那双眼,从开始到最后,分明就没离开过你身上!”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她看上你了,要么她看出你的破绽来了。”戴华苦着脸道:“先生觉着哪种可能更大一些?”

王贤白他一眼,冷声道:“前一种。”

“先生,您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呢……”戴华和邓小贤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邓小贤无可奈何道:“以属下纵横花丛的丰富经验看,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被女人这样盯上,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哎!”被两人缠得没办法,王贤叹了口气,只好实话实说道:“我感觉也不妙,她虽然没认出我来,但好像对我很有敌意,而且看我眼神,透着浓浓探究之色,显然对我充满了怀疑。”

“先生,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走吧……”戴华苦劝道。

“不行,只要她没认定我是王贤,我就不能临阵脱逃。”王贤说着,两道剑眉一挑,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何况,这里不是青州城,就是被她发现了又怎样?!”

“是。”见王贤拿定了主意,两人不复多言,率众陪着王贤来到临淄城外,只见城门吊桥高悬,城上戒备森严,旌旗如林,弓弩手开弓搭箭,煮滚油的炉灶黑烟滚滚,滚石檑木堆积如山。城下护城河北岸,还安置了数不清的铁蒺藜、拒马、路障,配合着城上的滚石檑木,箭矢滚油,攻城部队就是过了护城河,也很难接近城墙!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试探

王贤三人一边观看一边信马由缰,不知不觉靠近了护城河。嗖嗖嗖嗖,数支劲弩从城上射下,噗噗噗噗,劲道十足的插在三人马前一尺近远。

“看起来,防御比上次强了太多。”邓小贤赶忙勒住马缰,看着城墙上下,笑道:“汉王殿下的正规军,就是不一样。”

“而且这次,再想像上次那样让人开城相迎,怕是没可能了。”戴华也停下马笑道。

王贤点点头,淡淡道:“回去吧。”

说完,便拨转马头,带领三人会和了护卫,离开临淄城下。

临淄城上,汉王麾下大将,一身重甲,手拄宝剑,神情冷峻地看着王贤等人的身影。

他的身侧,除了汉王府的将领,还有数名临淄旧部。再次攻占临淄城后,本来按照朱瞻坦的意思,是要血洗临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汉王很快下旨暂停军事行动,固守临淄城,并派朱瞻坦出使青州。是以朱瞻坦只来得及杀掉花三爷,便匆匆离去了。

然后便是白莲教杀掉朱瞻坦,公然向汉王军宣战了,王斌身经百战,深知临淄城是白莲教必须攻取的咽喉要地,必定会遭到青州军的全力进攻。这种时候,非但不能屠城,还得尽量安定城中百姓,他便将原先花三爷的手下放出来,包括花四爷都没杀,让他们承担起城内治安、后勤支援、运送伤员等差事。

花四爷等人自然感恩戴德,亦步亦趋跟在王斌身旁,马屁如潮,大唱赞歌:“将军神威啊!有将军镇守,这临淄城必定固若金汤,永不陷落!”

“是啊是啊,青州军那些跳梁小丑,敢来攻打临淄城,就是鸡蛋碰石头!”

王斌身边的将领听得皱眉不已,王斌却保持耐心道:“诸位不可轻敌,我观那青州军将领,还是有些本事的。一定要慎之又慎,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啊!”

“是是是……”花四爷等人赶忙点头称是。

“好了,别围在这儿了,都去忙吧。”王斌笑着摆了摆手。

“是。”花四爷等人赶忙识趣地退下。

待这些人走了,王斌的部下纷纷不爽道:“将军,干嘛要跟他们这么客气?”

“这一仗可能要打很久,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王斌望着远处的残阳,只见晚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他长长叹一口气道:“等到难以为继的时候,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

“将军说的是。”众将肃然受教,都认为王将军所虑甚是。在这些将领看来,敌军人数虽多,但想要攻破他们把守的临淄城池却绝无可能!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幸好消耗的都是敌人和垃圾!

王贤回到军营,天已经擦黑。见军师回来了,马上有军官上前牵马,笑着禀报道:“将军已经设好筵席,给佛母和大公子接风,就等军师开席了。”

“嗯。”王贤点点头,翻身下马,也不换身上的衣袍,也不净面梳头,便径直往中军大营而去,似乎是唯恐耽误了开席。他身后的邓小贤和戴华却知道,大人是心里没底,故意顶着满面的尘灰去见佛母。再加上晚上光线不好,被佛母认出来的可能性,自然大大降低。

走到中军帐外,王贤便听到帐中传来唐封和刘信的怪笑声,透过帐门,还能看到里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他奶奶的,点这么多灯干什么?”戴华小声嘟囔道。

王贤神情也是一滞,但旋即恢复如常,眨眼便调整好状态,发出爽朗的笑声,掀开门帘进去。“哈哈哈!抱歉抱歉,回来晚了!”

“若非营中无酒,定要罚你三杯!”见王贤终于回来了,唐封开心地起身,拉着他在身边坐下道:“权且给你记下,等回青州双倍惩罚!”

“认罚认罚。”王贤笑着坐下,便见佛母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面上依然罩着面纱,一双眼睛依然紧紧盯着自己。

王贤不禁带着恶意猜想,待会儿吃饭时,她不会也不摘面纱吧?

“快开席!饿死我了!”唐封又嚷嚷道,刘信赶紧让人传菜,不一时,大盘大碗的鸡鸭鱼肉端了上来,佛母面前却是几碟青菜而已,没有一丝荤腥。

“来来,以水代酒,咱们走一个。”唐封端起茶碗,跟王贤和刘信虚碰一下,笑骂道:“奶奶的,你们这儿规矩真多,连个酒都没有,不怕淡出鸟来?!”

听到唐封的粗言,佛母微微皱眉,坐在那里依然纹丝不动,根本没有端起水碗的意思。

佛母不动,王贤和刘信只能尴尬举着碗,唐封苦笑一声道:“佛母能出席,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咱们自己喝。”

王贤和刘信如蒙大赦,跟唐封碰一下茶碗,一饮而尽,刘信便举箸道:“酒没有,肉管饱,佛母、大公子快吃吧。”

“嘿嘿!”唐封也不客气,举起筷子便大快朵颐。王贤和刘信看看佛母,见她依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这次也不等了,朝佛母歉意笑笑,两人便自顾自吃起晚饭来。

一顿晚饭气氛十分怪异,有佛母这尊泥菩萨在,三人都放不开,也不敢乱开玩笑,只一味低头吃饭。不禁都暗暗腹诽佛母,您不吃不喝不说话,回营帐歪着多好,非得在这儿给大伙找不痛快,又是何苦来哉?

三人差不多填饱了肚子,佛母终于开腔了,她紧紧盯着王贤,声如高山冰泉般清冷道:“军师是哪里人?”

王贤赶紧搁下筷子,肃容道:“回佛母,学生扬州人士。”

“之前咱们见过吗?”佛母缓缓问道。

“呃……”王贤想一想,答道:“学生对佛母仰慕已久,今日才头一次得见圣颜。”

“哦,那就是头一次见面。”佛母死死盯着王贤,又问道:“那为何本座看军师,感觉似曾相识呢?”

“呃……”王贤进门的一刻,已经将全部心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闻言坦然笑道:“那是在下的荣幸。”

“嘿嘿。”唐封笑嘻嘻插话道:“可能佛母和军师上辈子见过也说不定。”

佛母闻言皱眉,警告似的看一眼唐封,不准他胡说八道,转而冷冷对王贤道:“不是,军师的言谈举止,让本座总感觉像在看另一个人。”

“哦?”王贤露出好奇的神情道:“什么人?”

“一个……”佛母本想说,‘我的仇人’,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前线大营,有些话必须要慎重,否则后果难以预测。便改口道:“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哦,哈哈!”王贤闻言开心地笑了,摸着自己的脸道:“佛母这样说,学生愧不敢当,学生老矣,明年就到不惑之年了!”

“呵呵,佛母,您这眼神也够可以的。”唐封笑道:“军师和那人,差了一半的年纪呢。”

佛母不理会唐封,话头一转,追问王贤:“军师是什么时候到刘俊军中的?”

“是……”王贤想一想道:“七八月间。”

“哦?”佛母的目光一下就锐利起来,仿佛要刺穿王贤的心肺道:“真是巧了,那人也是在七月间消失不见的……”

“哈哈哈!”王贤依然神情镇定,放声大笑道:“怎么听佛母这话,似乎怀疑学生的来路?!”

“可以这么说……”佛母冷冷地回一句。

“黑先生没问题!”刘信闻言,不待王贤开口,便慌忙大声道:“佛母有所不知,当初黑先生初来青州,法王曾安排张胖子,在黑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盘问过他的身世!”

“张胖子?”王贤闻言,愣了一下道:“哪个张胖子?”

“就是那个扬州厨子……”刘信歉意地朝王贤笑笑道:“先生莫怪,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当时您初来乍到,长老不可能不查清楚您的身世就委以重任。”说着正色道:“当时,张胖子在前头套您的话,俺就带着刀斧手,躲在帐后,但有一句破绽,便摔杯为号,把您剁成肉泥!”

“结果,张胖子套了一晚上话,先生都没说错一句,他后来说,要说您不是扬州黑家人,他脑袋摘下来当夜壶!”刘信说着看向佛母道:“佛母,黑先生绝对没问题,您就别怀疑他了!”

“就是,姐姐,啊不,佛母。”唐封也附和道:“您从一回来,还没见着黑先生的人,就已经对他有敌意了,肯定是有小人不满黑先生,在您面前进了谗言,你可不能人家说啥就信啥!”

“你闭嘴。”佛母柳眉微皱,喝住唐封,面纱微微抖动,似乎被气得不轻。好一会儿,她才淡淡道:“之前和现在是两码事,再说本座也只是猜测,并没说军师一定就是那人……”

听佛母语气放软,唐封和刘信都松了口气,王贤却把脸一沉,冷声道:“佛母,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才是为上之道。只是不知那人,到底与佛母是敌是友,若是佛母的敌人,那就是佛母怀疑学生!学生这就交出兵权,先让佛母查个清清白白,再说后话!”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交锋

“哎呀,佛母。”见王贤要撂挑子,唐封急了,赶忙大声说道:“可乱来不得,咱们大宋国上下的身家性命,可全系在军师一人身上!什么事儿不能打完了仗再说!”

“是啊佛母,天大地大,打仗最大,眼看就要打临淄了,离不开先生啊!”刘信也吓坏了。

“都说够了吧,我何曾说要撤掉军师?”佛母被两个人吵得头昏脑涨,不耐烦地喝止二人,语气带着自嘲道:“何况,现在不都是法王说了算,你们哪个会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佛母……”三人连忙起身,口称不敢。

“好吧,本座刚才只是说了几句席间闲话,军师不要当真,若有得罪之处,请军师包涵。”佛母话虽如此,但声音冷淡至极,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学生不敢,佛母折杀学生了。”王贤再次深深一揖,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心说一番连消带打,终于算是过去眼前这一关。

刘信和唐封两个,也一样大松了口气。

随后的气氛,愈加尴尬沉默起来,佛母略坐了片刻,便道乏离席。王贤三个赶忙起身相送。

待把佛母瘟神似的送走,唐封拍拍王贤的肩膀,同情地劝慰道:“军师,之前没机会提醒你,这回佛母是兴师问罪来了……”

“哦,学生何罪之有?”王贤和刘信请唐封进去重新坐定,又让人上了茶水。

“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人看你太红,嫉妒了呗!”唐封端起茶杯喝一口,狠狠吐掉茶叶沫道:“他奶奶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跟我姐胡说八道,非一把扯下他的卵蛋不可!”

“你姐?”王贤愣了一下。

“嘿嘿,军师还不知道吗?”唐封笑嘻嘻道:“佛母就是我亲姐,我亲姐就是佛母。”

“哦,原来如此。”王贤说完,装模作样抹一把额头道:“那么佛母不就是法王的女儿,可笑我还寻思着怎么帮法王对付佛母!”

“嘿嘿嘿,一码归一码,帮法王对付佛母是没错的!”唐封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脸上流露出色色的表情道:“对了,我姐可是个绝顶的大美人,军师要是见了她的真容,肯定骨头都得酥了!”

“呃……”王贤其实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此刻真有些糊涂了,他奇怪地看一眼唐封道:“大公子,这样议论佛母,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什么佛母?!还不是跟我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唐封饶有深意地拍拍王贤的肩膀道:“就是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你想不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不想。”王贤毫不犹豫地摇头。

“为啥不想?!”唐封看看刘信,笑道:“你问问老刘,这山东一省千万人,哪个不想见见我姐姐的真容?”

“呵呵,是啊。”一直陪在一旁,安静听两人说话的刘信,此刻不禁露出神往之色道:“不知多少人说,若能见佛母真容一面,哪怕立时死了也无憾。”

“嘿嘿,其实我也想看看,可我还没活够。”王贤嘿然笑道:“当我不知道吗,谁看到佛母的真容,都得死。”

“哈哈,军师,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唐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告诉你个秘密,揭开我姐姐的面纱,除了死,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王贤饶有兴趣地问道。

“娶了她。”唐封悠悠说道。

“哦?”王贤愣一下,然后放声大笑道:“大公子说笑了,能入佛母法眼的,估计还没出生呢!”

“怎么就不可能?她也是个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唐封瞪大两眼,仿佛受到侮辱一样。

“就算佛母会嫁人,也不可能嫁我个半老头子吧!”王贤笑着连连摇头。

“怎么不可能?”唐封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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