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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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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不知不觉在徐妙锦眼里,王大娘已经是母亲一般的存在了。

两人拉着手垂着泪,说了许多体己话,王大娘担心说天香庵被毁了,还死了那么多人,要不闺女你住我们家吧,我们家有地方给你住。

徐妙锦心说我倒想啊,可我敢吗?叹气道:“回到京里,我就不由自主了,得听他们安排……”

“哎……”王大娘替徐妙锦难过得掉了泪:“那些人的心,都是铁石做的吗?怎么就非跟你个女孩子过不去,就不能放你自由吗?”

“大娘……”徐妙锦哭倒在王大娘怀里,王大娘拍着她的背,陪着一起掉泪道:

“闺女,不好受就哭吧……”

两人哭完了一场,王大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徐妙锦道:“闺女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说完,便不管徐妙锦,急匆匆进了舱室。

王家其余人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甲板上只剩下王贤跟徐妙锦两个。

第八百四十五章霸道

甲板上,只剩王贤跟徐妙锦两个,但远处有太监盯着,两人只能强忍着思念之苦,不敢挪动身形。因为只要一动,他们就会像磁石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徐妙锦痴痴看着水面,碧波荡漾倒映着王贤的影子。

王贤也痴痴看着水面,碧波荡漾倒映着徐妙锦的倩影。

“我会常去看你的。”王贤的声音不大,但顺着风,一字不落地送入徐妙锦耳中。

“你敢?”徐妙锦声如蚊鸣。

“有什么不敢的?!”王贤眉头一挑,得意非凡道:“你是我的女人了。”

徐妙锦脸一红,低头小声道:“还不算是……”

“啊!那还不算!咱都那样了!”王贤急了,虽然从背后看不出什么,但他一张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呸!不许胡说!”徐妙锦终于忍不住,飞快地白他一眼,玉面火烧火燎,都红到耳朵根了。“你这个坏蛋!”

美人轻嗔,娇羞万状,看的王贤心旌荡漾,只恨自己没有仙术,可以让那些死太监什么都看不到。

“你可别乱来!”徐妙锦感受到王贤越来越有侵略性的目光,芳心一紧,忙提醒他道:“有人看着呢!”

王贤神情一黯。

“哎……”徐妙锦心里更是痛楚不堪,她是多么渴望王贤的怀抱啊。然而,是不可能的……眼下不可能,很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了……

这时船入水门,距离码头已经不远了,王贤深吸口气,定定看一眼徐妙锦,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娶你的!”

“……”徐妙锦娇躯一震,便落下泪来,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哽咽道:“虽然知道是在哄我,但我还是很开心。”

“我是说真的!”王贤沉声道:“你要相信我!”

“嗯……”徐妙锦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王贤,点了点头。她心里想的却是,带着希望重回孤独,总比带着绝望重回孤独,要强吧。

王贤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在自己的承诺没兑现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说的是句大到每边的空话……

两人是多么想让这船慢点开,然而弹指一挥凝望间,大船便到了码头。

太监们赶忙过来,请徐妙锦准备下船。王大娘也出来,把装在个盒子里的礼物送给她,嘱咐她没人的时候再打开。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簇拥到徐妙锦身边,把老娘挤到了一旁……

王贤便朝徐妙锦点点头,扶着老娘,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王贤的身影一消失,徐妙锦眼前的世界就仿佛失去了色彩,身边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入不了她的耳朵。

“真人,太子、太子妃、还有太孙殿下,都来接您了!”太监说了一遍,见她没反应,只好再说一遍。

“哦。”徐妙锦点点头,缓缓道:“那就下船吧。”

说着话,徐妙锦被簇拥着下船,便见太子一家人等在码头,激动不已地向她行礼,说一些谢天谢地的话,徐妙锦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她的目光,完全被远处的王贤一家人吸引了……只见王贤把儿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林清儿幸福地依偎在他身旁,眼里只有他一个……

徐妙锦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多希望,此刻在王贤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巨大的酸楚让她艰于呼吸,心疼得一抽一抽。

看到她的异样,太子一家都很着紧,太子妃张氏扶住徐妙锦,关切道:“小姨,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晕船。”徐妙锦慌乱地搪塞一句。

“那小姨就快上车吧。”太子虽然比徐妙锦年长一大截,但对这位小姨十分恭敬:“我已经请示皇上,天香庵重建之前,请小姨住在东宫可好?”

“我能说不好吗。”徐妙锦烦透了这种看似恭敬的命令。但看到太子脸上的尴尬,她心下不忍地勉强笑笑道:“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呵呵……”太子憨厚地笑了,让张氏陪着徐妙锦上车离去,他自己带着太孙和朱瞻埈,朝王贤家人走过去。

跟在太子身后,朱瞻埈小声对朱瞻基道:“我怎么感觉小姨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朱瞻基奇怪问道。

“就是,我也说不好……”朱瞻埈挠挠头,憋出一句道:“感觉更女人了。”

“瞎说!”朱瞻基瞪他一眼:“你个屁大点儿孩子,懂什么呀!”

“我怎么不懂!”朱瞻埈激动道:“我可是有经验的!”

“什么?!”朱瞻基大怒:“跟谁!”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朱瞻埈自知失言,连忙摆手。

这时候,已经走到王家人面前,朱瞻基也顾不上再追问,屁颠儿屁颠儿站到银铃身边去了……他早和王家人熟得不能再熟,笑嘻嘻地和王兴业两口子打了招呼,再跟王贵点点头,就一心一意跟银铃搭讪开了。

“银铃妹子,你这身裙子可真好看!”

“你的耳环可真精致啊……”

他谄媚至极的话语让朱瞻埈很是不屑,心说这样追女人,实在太低级了……

“王老哥,嫂子。”太子和王家人也算熟识,不用人引见,便向王兴业夫妇深深一揖,满脸歉疚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哎呀!太子爷您可别!”王兴业两口子手足无措道:“折煞我们了!”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太子却温厚地笑道:“打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哥亲嫂,不要再叫我什么太子殿下!”

“哈哈,那怎么使得……”王兴业两口子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尤其是老娘,脸上每一道皱纹都笑开了花,早就把刚见到王贤时,说的那番‘不如归去’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在家里设了酒席,专门给大哥大嫂压惊,二位可务必要赏光。”太子说着,一手拉住王兴业,笑道:“这次咱们哥俩,可要一醉方休!”

“哎呀。”当年在绍兴盐场,抠脚晒盐的时候,王兴业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能和太子称兄道弟。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太子便和王兴业共乘一车,王大娘和王贤他们也上车走了,最后留下一辆马车,还有被朱瞻基死皮赖脸留下的银铃……

“银铃妹子。”朱瞻基打开车门,笑嘻嘻道:“咱俩坐一辆车。”

“你这人怎么这样!”银铃哭笑不得道:“你是太孙,这样成何体统!”

“你放心!”朱瞻基满不在乎道:“我现在不是以前了,在皇爷爷那里说话有分量了!”说着两道浓眉一挑,黑黑的脸膛直放光道:“皇爷爷已经答应我了,我的婚事可以自主!”

“那又怎样……”银铃有些慌乱道。

“我已经跟皇爷爷说了,你就是我太孙妃的唯一人选!”朱瞻基兴奋得两眼发亮,霸气四射道:“上车吧,银铃,让天下的女子羡慕去吧!”

“……”银铃瞪大了眼睛,看着臭不要脸的朱瞻基,无可奈何道:“等等等等,我请问,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答应要嫁给你了?”

“啊,是还没答应。”朱瞻基笑道:“那你现在就答应吧。”

“你去死!”银铃气坏了,她还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转身就要走,却被朱瞻基拦住。

朱瞻基身材高大,银铃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两人差不多差了一个头,朱瞻基又宽,像一座墙一样亘在银铃的面前。

银铃往左往右都绕不过去,她真有些生气了,又气又急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朱瞻基一反常态,霸气四射道。

“那我可喊人了!”银铃柳眉倒竖,她也不是吃素的。

“你喊吧!”朱瞻基大笑道:“喊破喉咙也没用!”

“你无赖!”银铃气得直跺脚:“还有个太孙样吗?”

“我又不是强抢民女,我是在请自己的太孙妃上车,这有什么不妥?”朱瞻基果真无赖道。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银铃小声道。

“你说什么?”朱瞻基没听清的样子,状若随意地笑嘻嘻道:“对了,那个于谦回杭州去了,你知道他去干吗吧?”

“不是说,他父亲病重了吗?”银铃道。

“什么病,都是装出来的!”朱瞻基笑道:“他老爷子已经在家准备好婚礼了,就等他一到家,便立马让他和那董小姐成亲!”

“什么……”银铃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后退两步,便退到了马车门口,她被绊了一下,赶忙双手撑住车厢,脸上的苦痛我见犹怜……

“银铃,那姓于的脚踩两条船,你被他骗得团团转。”朱瞻基往前一步,深情款款道:“我才是一心一意对你的!”

“你走开!”银铃双手去推朱瞻基,可哪里推得动,她气得使劲捶他,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上你的车!不要上你的车!”

“你二哥曾说过,女人的话得反着听!”朱瞻基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跳上车,嘭地把车门关上,隔断了银铃的声音。

“你让我下去,我要下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朱瞻埈张大了嘴巴。

第八百四十六章回家

太子府的酒宴过后,王贤一家人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家里头,林清儿和银铃早就吩咐人打扫干净、损坏的器物也都照原样换了新的,看上去就像离开时一样。

只是离开时还是夏末秋初,这会儿已经到了深秋初冬,其中冷暖,各有感触,一家人在厅堂里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散了。

王贤自然抱着儿子,和林清儿走在一道,到后院回廊,看到后花园中残荷满池、霜叶染红的景色,王贤不禁深吸一口略略清冷的空气,探手揽住妻子单薄的肩头,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道:“真美啊……”

“是啊。”林清儿也陶醉地点点头:“这样萧瑟的景致,今日竟让人满怀喜悦,果然是心情更重要……”说着声音微小道:“还有一起看风景的人。”

“哈哈,是吧。”王贤却放声大笑道:“娘子果然高雅,为夫就看不出那么多道道……”

“是你说美,人家才随你说的。”林清儿轻嗔道。

“哈哈,我说的可不是眼前的景色。”王贤促狭笑道:“这么多枯枝败叶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说的是?”林清儿奇怪道。

“我是说你。”王贤转过头,深深地凝望着妻子的俏脸,满眼都是她十七岁时的样子,像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菊花,那样的高洁娇弱,又坚强傲霜。“真美啊。”

“讨厌……”林清儿满脸通红,又羞又喜道:“当着孩子,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狗蛋儿才多大啊。”王贤举起儿子,哈哈大笑道:“就算他听得懂也不要紧,爹娘恩爱,他也高兴。”

“瞎说八道。”林清儿笑着啐一口道:“从小就跟你学着哄女孩子开心,长大了还不成了花心大萝卜……”说到这儿,她有些小幽怨地小声道:“跟你一样可怎么办。”

“哈哈!”王贤一阵心虚,尴尬地笑两声,赶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狗蛋儿比原先重了不少,也好看了。”

“你上回回来,不是见过吗,哪变样了?”林清儿奇怪道。

“嗷。”王贤才想起,自己在二十多天前,是回过一趟家的,不禁抱歉道:“上回回来得太晚,心里又着急,所以也没看仔细。”顿一顿道:“我脑子里头,还是这小子刚出生时的样子呢。”

“儿子洗三那天,你和徐真人被劫走了……”林清儿眼眶微湿地轻声道:“回想起过去的这几个月,简直像过了几年一样漫长,但一算日子,才不过三个月……”

“是吗,这么说小狗蛋儿又要过百岁了?”王贤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林清儿却一下就哭了,这一下,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哭得越来越厉害……连月来的担忧、恐惧、挂念、相思、痛苦……种种情绪混成一块,在她心中酝酿发酵,早就不可承受,可她只能忍着,王贤不在,她得支撑这个家。

现在,当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她又有了靠山,终于可以放开情绪,好好痛哭一场了……

王贤连忙把孩子递给玉麝,双手搂住妻子,柔声安慰起来:“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赢了,以后日子就安稳了……”

“真的吗?”林清儿抬起头,巴望着王贤。

“那还有假,这次虽然凶险万分,但毕其功于一役,太子爷的位子,算是彻底坐稳了。”王贤如释重负地笑道:“我立的功也够多了,再多就……那个啥功高震主了……”

“那可不行!”林清儿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襟道:“皇帝最爱玩儿的就是鸟尽弓藏,咱们可不能让人家兔死狗烹了。”

“你才是小狗呢。”王贤伸手刮一下林清儿挺翘的鼻梁,笑道:“我的意思是,咱以后就不思进取了,好好地过咱的安稳日子,不说别的,就凭咱们和太子太孙的关系,子子孙孙都会安享富贵的。”

林清儿是低头伏在王贤胸前,没有看到他说这话时的满眼阴霾,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中,幸福地靠在王贤怀里,一动也不想动……她本来还想问问,王贤到底和徐妙锦有没有关系,但这会儿,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王家人回到家的同时,老太监赵赢也完成了对汉王府的抄查,命人抬着一口箱子,回宫向朱棣复旨。

朱棣穿一身印着暗花龙纹的紫色长袍,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虽然是大白天,大殿里门窗紧闭,还拉着厚厚的帷幔,点着上百盏宫灯,跟夜里没什么两样。

老太监立在阶下,轻声说道:“皇上,查抄完毕,搜出各式违制、违禁物品共一千三百二十七件。”说着双手呈上一份奏折道:“这是清单,请皇上御览。”

李严便双手接过单子,呈给朱棣过目。

朱棣迟疑了一下,没有接那单子,而是望向老太监身边的那口箱子,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是……”老太监顿一下,沉声回道:“勋贵武将、地方官员与汉王父子往来的书信,经过老奴一一审查,挑出了有勾结效忠嫌疑的一部分,呈给皇上。”

“这箱子里都是?!”朱棣倒吸口冷气,瞪大眼道:“都是吗?”

“都是。”老太监点点头,明显看到皇帝的眼中神采顿失,那张刚才还威严无比的脸上,此刻却像木刻一样没有了任何表情。

“皇上。”李严轻声问道:“要呈上来吗?”

朱棣依然木在那里,不说是也不说不用,只是定定地望着那口大箱子,整个寝殿中一片死寂……

“果然……”好半晌,朱棣才转动眼球,目光移向老太监,声音艰涩道:“你说的没错,那些外臣没几个可信的!”

“皇上,”老太监赵赢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绸质地的画布来,双手递给朱棣道:“您最好先看看这个。”

李严便将那画布转呈上去,朱棣接过来一看,不禁倒吸口冷气,只见上头画着个九头十臂、恐怖无比的魔王,还写着朱高煦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这是什么?!”虽然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魇镇妖图之类的东西,朱棣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回皇上。”赵赢淡淡道:“老奴跟道衍大师那段时间,常听他说些妖法谶纬之类的东西,也对这些有了些了解。”顿一顿道:“这次汉王殿下大发狂性,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老奴窃以为十分蹊跷,这并不是老奴了解的那个汉王……”

“嗯,不错。”朱棣面色稍缓道:“老二虽然脾气不好、和老大的关系也很僵,但说他敢造反,放在以前朕是不信的。”

“所以,在搜查汉王起居之处时,老奴便留了心,结果真在汉王的枕头里,找出了这个。”赵赢眉头紧皱道:“虽然老奴一时还认不清这是哪路魔头,但知道这叫‘魇魔入梦’之法,就是请高人在法布上用朱砂画下一尊魔像,再写上要对付的人的名讳和生辰八字,将其藏到那人睡觉的床上,这样一欸入梦,那魇魔便会循着法布而来,进到人的梦乡里作祟,夜夜如此、日积月累,最终那人的魂魄会为妖魔所夺,行事自然也就不在人伦,而是妖魔的作为了。”

“原来如此!”朱棣就像遇见一盏明灯,觉着心里头的千种难过、万般无奈,好像一下有了化解,他拍着大腿道:“我说么,老二平日轻狂浮躁,但尚可教诲,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原来是被人暗害了!”说着重重一咬牙道:“把这个人找出来,朕要把他碎尸万段!”

“是。”老太监应一声道:“这个人不难找,因为能接触汉王起居之物,且可以将其枕头拆开、再缝入东西的人,统共没有几个。”

“那就赶紧找出来!”朱棣恨声道,天下的父母都觉着自己的孩子没有错,就是犯了错,也是被人拐带坏的。朱棣贵为天子,也不能免俗。

“是。”老太监再应一声,又禀报道:“还有皇上,纪纲已经押送回京,正暂时羁押在御马监。”

“纪纲!”一听到这俩字,朱棣牙都咬碎了,一字一顿地恨声道:“你终究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他对纪纲可没什么恻隐之心,心里反而已经把这家伙当成汉王的替罪羊了!

“皇上要立即审讯他?”老太监轻声问道:“还是暂时羁押?”

“暂时先关在你那儿。”朱棣想一想道:“等查明妖图一案,再行审问。”

“是。”老太监汇报完毕,躬身退下,寝殿的大门一开即关,就像从来没来过这样一个人。

但那口箱子,分明还在那里……

看着那口关系着千万人性命的箱子,朱棣只觉着心浮气躁、头昏脑涨,半晌都无法平复下来。

李严赶忙给皇帝端来了一个木匣子,朱棣从里面摸出一粒药丸,送到口中,接过茶水服下,好半晌才喘匀了气……南海子那场刺杀,对朱棣的伤害,显然比看上去要大得多。

第八百四十七章纪纲之死

服下武当山孙真人秘制的丹药,又调息了片刻,朱棣才感觉好些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太子,没有上书吗?”

“没有。”李严轻声回道:“太子殿下这阵子什么奏折都没上,也没来宫里。”

“没有?”朱棣大感意外道:“他怎么转性了?”按照朱棣对太子的了解,以往不管汉王做的多过分,自己这个大儿子都会极力给他求情、替他开脱的。这回朱棣正需要太子当回好人,好趁势从轻发落汉王,谁承想太子却一声不吭了……

“不知道……”李严还能说什么。

“哼!”朱棣不悦地哼一声道:“我看他是有恃无恐了,以为这下地位稳了,可以不用再装什么兄友弟恭了!”

“……”李严低着头,不敢吭声。

老太监赵赢的审讯十分迅速。仅仅两天时间,便回禀朱棣说,已经有了口供,是伺候汉王起居的一个太监,将那魔镇之图,缝入汉王的枕头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朱棣冷声道。

“回皇上,他招认说,是受了纪纲的指使。”赵赢轻声道。

“纪纲?!”朱棣目光森然地咯咯一笑,咬牙切齿道:“提他来见朕!”

“是。”老太监吩咐一声,盏茶工夫,被反绑着双手的纪都督,就出现在寝殿上。

朱棣坐在龙椅上,目光森然地看着,自己昔日最信任的特务头子。纪纲也仰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昔日的主子。

“还不跪下!”押送纪纲的四个健壮太监,见他没有要下跪的意思,在后头呵斥起来,同时用手去按纪纲的肩膀。

纪纲却强撑着不肯下跪,直到那几个太监猛踹他的后膝窝,才连踹带按地把他摁倒在地。

“纪纲,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朱棣冷冷看着被摁倒在地的纪纲,就像看一条待宰的狗:“你摸摸你那颗黑的发亮的心,告诉朕,这些年来,朕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哼!”纪纲啐一口道:“别在这假惺惺,大明朝有得善终的锦衣卫头子吗?何况我还替你杀了那么多的人!”

“朕不是刻薄寡恩的皇上。”朱棣冷着脸道:“更不会卸磨杀驴。”

“那陈瑛是怎么回事?”纪纲冷笑道。

“他自然……”朱棣闷哼一声道:“是罪有余辜了。”

“呵呵呵,好一个罪有余辜!”纪纲放声大笑道:“说起罪有余辜,我犯得法,不比陈瑛多十倍百倍?!你要是想发落我,还不是信手拈来吗?”

“这是你的臆测!”朱棣不屑地哼一声道:“朕这样的皇帝,要对付谁只须正大光明,用不着拐弯抹角!”

“随便你说什么。”纪纲不再跟朱棣争论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做都做了,你只管发落就是!”

“这还像句人话。”朱棣冷声道:“朕问你,你为何要勾结朱允炆?!”

“呵呵……”纪纲却笑道:“这不明摆着的吗,一旦你被你儿子杀了,我就可以举起朱允炆的旗号,推翻你的永乐朝,光复建文正统了!”

“痴心妄想!”朱棣讥讽道:“朕看你是沐猴而冠,想要学曹孟德!”

“随你怎么说。”纪纲笑笑道:“你今天能高高在上,强迫我给你下跪,不过也是成王败寇罢了。要是我赢了,咱们说不定就得换个位置了。”

“做梦去吧!”朱棣冷声问道:“朕问你,汉王造反,是不是你撺掇的?!”

“汉王多大的人了,要干什么还用别人教吗?”纪纲不屑道:“皇上,您这个儿子可真像您……”

朱棣的脸一下黑下来。

赵赢见状,低喝一声:“掌嘴!”

两个太监便按住纪纲的膀子,另两个抡圆了胳膊,啪啪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一下就把纪纲打得鼻血长流。

“别以为朕不知道!”朱棣一拍龙椅的扶手,指着纪纲低喝道:“你让人在汉王的枕头里缝了魔镇之图,让妖魔附体了汉王,他才干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呵。”纪纲头发散乱,口鼻流血,怪笑道:“那玩意儿真能管用吗?我看还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才对!”

“你……”一句话说到朱棣的软肋上,他这个逆天改命的强人,其实本心里也是不信那些神鬼之说的,不然安敢造反?!可是这回,他不得不信,不信就完了……

“这么说……”赵赢阴恻恻开口道:“你承认是你指使人,魔镇汉王殿下了?!”

“还是那句话,大丈夫敢作敢当,是又怎样。”纪纲哼一声道:“你们愿意用我给汉王当替罪羊,悉听尊便。”

“你这个孽畜!”朱棣勃然大怒,指着纪纲大骂道:“是天上降下来的瘟神吗?用妖术蛊惑我儿造反,使我大明生灵涂炭!”

“你应该明白,这是报应。”纪纲垂下眼睑。他的想法可以分为两段,以被王贤俘虏的时刻为间隔,在被俘虏之前,他管汉王去死,一心想要逃去海外,逍遥自在。但被王贤捉拿后,他自知必死无疑,而且家人也不可能幸免,想的便是如何能给仇家添堵了……那么把罪责都揽过来,让汉王逍遥法外,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能给朱棣来一下。何况还有赵王……

所以,纪纲是打定主意,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所谓‘魔镇之图’根本就是他让汉王缝进枕头去的,为的就是事后脱罪之用。之所以不痛痛快快承认,汉王造反都是因为他,不过是因为朱棣性情多疑,要是自己太过大包大揽,他一定会不相信。

这样,他只承认魔镇之图是自己让人放的,反而会让朱棣深信不疑……

“你应该明白,这是报应。”纪纲幽幽说出一句,朱棣全身毛都炸了!

“丧心病狂!罪该万死!”朱棣腾地站起来,走下台阶,怒火冲冲地瞪着纪纲道:“你不是说兔死狗烹吗?朕就把你扔到油锅里烹了!”说着高声道:“来人,架油锅!”

“皇上。”赵赢在一旁阴恻恻道:“下锅之前要不要先洗刷洗刷?”

“也好。”朱棣点点头。

纪纲听说要下油锅,都没变脸色,这会儿听老太监要给自己洗刷洗刷,一下吓得脸都绿了,瞪着老太监道:“姓赵的,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也跑不了!”

“咱家不会的。”赵赢看看纪纲,面无表情道:“因为咱家没有野心,只有忠心。”

“呸!”纪纲吐出一口浓痰,严重表示不屑。

朱棣果然是雷厉风行的马上皇帝,顿饭工夫,寝殿前的院子里,已经支好了大锅,几个太监提着成罐的菜油倒进锅里。下头,另几个太监开始生火加温。

给纪纲刷洗的铁床也已经备好,几个太监按住他的手脚,就准备把纪都督绑到床上去。

冷冷地看一眼纪纲,朱棣低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赶紧说吧。”

“没有了。”纪纲说一声,太监们便把他抬起来,突然听他又道:“对了!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朱棣随口问道。

“所谓空穴来风、事必有因。那王贤和徐妙锦,确是有奸情的。”纪纲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果然,朱棣的脸上,阴霾密布,极其不悦地哼一声道:“放屁!”

“你还别不信,我是亲耳听到的。”纪纲便笑嘻嘻地,把那天在徐公岛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朱棣。

朱棣一张脸越来越黑,终是忍不住暴喝一声:“先把他的舌头割掉!”

“是!”几个太监马上领命,过来一把掐住纪纲的颌骨,一用劲,便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从口中硬是揪出了舌头,手起刀落,两寸多长的一段舌头,便干脆利索落在地上!

“哦!”纪纲满嘴喷血,痛得两眼圆睁,全身痉挛起来。

但这只是开始,太监们将他扛到铁床上,用铁环拴住纪纲的四肢。再拿起刀,三两下就把他身上的衣裳划拉开,一把扯到地上。

满口是血、全身赤裸的纪都督,便呈‘大’字形被铁环绑在了铁床上!

太监们端来了滚烫的热水,眼都不眨,兜头就浇了纪纲一身,腾起的水蒸气中,纪都督惨嚎着扭动着身躯,整个身子都成了红色的。

“开刷吧!”一名太监下了声令,三个太监便拿着铁梳子,分别在纪纲的胸口、双腿上刮起来!等感觉刮不动了,便又是一桶滚烫的热水浇下来,然后就着腾腾的热气,继续开刷……

每一下都刮起一层皮肉,疼得纪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想放声呼痛,无奈没了舌头,喉咙里满是鲜血,发不出声响,却喷出一口口血雾!

李严一干皇帝身边的太监,都吓得不敢去看,赵赢和他的徒子徒孙却看得津津有味。

朱棣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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