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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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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魏的背影,纪纲摇头笑笑,突然见袁江的老婆过来,低声对袁江嘀咕什么。
“怎么了?”纪纲眉头一皱,袁江老婆和几个妇人,是在徐妙锦那边负责新娘子的,这会儿眼看要成亲,跑过来肯定没好事儿。
袁江看一眼老婆,上前小声道:“徐真人……啊不……夫人不肯穿吉服,说除非把王贤的家人都放了,否则死也不会成亲。她们又不敢用强,只好来禀报了。”
“我去看看。”纪纲闷声道。
那厢间,贴着囍字的新房里,徐妙锦正满面寒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身边只有郑绣儿,那些妇人全都被她撵到外头。
“师傅。”郑绣儿小声道:“他们会答应吗?”
“会的。”徐妙锦点点头,沉声道:“外头热闹喧天,纪纲骑虎难下,我们这时候提条件,他一定会答应的。”
“就算纪纲答应了,说不定也会背后使坏。”郑绣儿小声道:“王家人一离开岛,师傅也不知道生死。”
“所以我才让你和他们一起。”徐妙锦看着郑绣儿道:“等他们安全上岸,见到王贤后,你再回来给我报个信。这样谅纪纲也不敢乱来。”
“师傅……”郑绣儿岂能不知,这是徐妙锦在变着法子让她一起逃生,不然她是不肯丢下徐妙锦独自逃走的。只有这样,她才不得不答应下来……但一旦见到王贤,以那家伙的霸道性格,怎么可能放自己回来?
郑绣儿吹弹可破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徐妙锦给她轻轻拭去泪水,柔声道:“放心,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不来?”郑绣儿愈加焦急道:“再不来,师傅都要嫁给别人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绣儿一句话,把徐妙锦说的面红耳赤,正要慌乱地辩解两句,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那可不行,你师傅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这声音虽轻,在徐郑二女听来,却像晴天霹雳,一下全都愣住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激动地对视,同时说道:“是他!”
郑绣儿赶忙想去开窗,却见徐妙锦已经抢在前头,把窗户打开了!
徐妙锦只见窗外立了个穿着盐丁服装的黄脸络腮胡子,正笑嘻嘻站在那,两眼色迷迷瞧着她。
不是王贤又是谁?这家伙化成灰,徐妙锦都认识他。她无限美好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拽了进来!
“嘿嘿,小白菜有没有想我啊?”王贤一进屋,就习惯性地调戏郑绣儿,其实他更想调戏下徐妙锦,当着郑绣儿的面,实在没那个胆儿。
“别胡闹!”郑绣儿最是不堪调戏,一下低下头,通红着脸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有胆胡闹……”
“那就是说,换个地方就可以胡闹了。”王贤笑眯眯道。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郑绣儿大窘。
“那是什么意思?”王贤不依不饶,徐妙锦看不下去了,白他一眼道:“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王贤幽怨地看她一眼,意思是我倒想跟你秀啊?我敢吗?
两人心意相通,徐妙锦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贝齿轻轻咬下下唇,竟隐有挑逗之意。说来也怪,王贤没来之前,二女已经在生离死别,活下去的想法都没了。他一出现,整个世界都重新生机勃勃了,再不用担心那种种危机,因为她们坚信,这个家伙会替她们遮住所有的风雨。
不过毕竟还没忘了身处何处,郑绣儿便催促其王贤,赶快带她们走。王贤却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外头全是人,我是扮成杨魏的亲兵,陪他上茅房,才闪过来的。”顿顿道:“要是就这么带你们出去,走不了两步就露馅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送入洞房
“也是。”听了王贤的话,徐妙锦深表赞同道:“屋外头那些女人,随时都会敲门进来,一下就会发现我们离开了。”
“那怎么办?”郑绣儿着急问道。
“别急,我有办法。”王贤便低声对二女吩咐起来,刚说完,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是纪纲的声音:“夫人呐,请开门。”门是从里头闩着的。
“纪纲!”二女同时脸色发白,王贤向她们点点头,握了握两人柔弱无比的小手,以示鼓励。
郑绣儿瞪大眼,看着王贤握住徐妙锦的手,更让她吃惊的是,冰清玉洁的师傅,居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明显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
‘果然……果然……’郑绣儿脑袋嗡嗡直响,呆呆地看着王贤钻进衣柜躲藏,又机械地打开门。
门一开,纪纲就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在纪纲并不意外,注意力也没放在她身上,而是越过郑绣儿,直勾勾落在徐妙锦脸上。只见她玉面微红、明艳不可方物……那是刚才和王贤肌肤相亲,那家伙还不老实地用手指挠她手心,弄得她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又是甜蜜、又是羞涩,纪纲进来都没恢复常态。
“夫人啊……”纪纲还没见徐妙锦如此小儿女态过,这乍一看,整个人都要化了,鼻血也快留下来了,只觉着,为了这个女人就是死了也值!本来他还打算硬气点儿,这下彻底软到没边儿了:“您有何吩咐,只管讲出来,为夫办得到一定会办,办不到也争取办到。”
“你想娶我,可以。”徐妙锦回过神来,掩藏住心底的厌恶,对纪纲淡淡道:“但必须放了王贤的家人。”
“这没问题!”纪纲笑道:“小事一桩!”
“你必须现在就放人。”徐妙锦沉声道:“我让绣儿送他们一程,你要敢骗我,我就死给你看!”
“怎么会呢?”纪纲浑身骨头不剩二两重,忙拍着胸脯表决心道:“我纪纲对天起誓,今生今世都听夫人吩咐,若有欺瞒,让我天打雷劈,生孩子没屁眼!”
“那就赶紧放人吧。”徐妙锦缓缓道。
“放人放人,这就放人!”纪纲提高声调,对门外下令道:“把徐公庙里的人都放了,安排一条船送他们回去!”
“是!”外头的手下忙应声道。
纪纲又对徐妙锦身旁的郑绣儿赔笑道:“这位姑娘你看仔细了,但凡谁敢对他们不敬,你回来只管禀报,我扒了他的皮!”
郑绣儿惴惴地看一眼徐妙锦,徐妙锦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才发现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大衣橱。
“夫人,吉时快到了,您快换嫁衣吧。”纪纲激动地搓着手道:“为夫带这位姑娘去交代一下,保准误不了事!”
“好吧。”徐妙锦点点头,看着郑绣儿跟纪纲出了房间。
纪纲一出去,那几个妇人便涌进来,满脸堆笑道:“我们伺候夫人更衣!”
徐妙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任由她们帮自己换了大红的嫁衣,涂上胭脂水粉、头插金钗环佩。一切梳妆停当,一位容姿绝世的新娘子便出现在镜子前。
看着天仙般的徐妙锦,那些妇人一个个直了眼,没口子夸赞起来,“哎呀,天底下还有夫人这样的美人儿!”“怪不得都说夫人是天下第一呢……”
“出去吧。”徐妙锦眉头轻蹙,秋波中流露出丝丝不耐,“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众妇人想跟未来的夫人套套近乎,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蹄上,只好怏怏退下。
她们一出去,徐妙锦便起身把门闩上,然后深吸两口气,快步走到大衣柜前,打开了柜门。
一个黑影扑出来,便把她抱了个满怀,徐妙锦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王贤重重吻上了朱唇!她稍一错愕,便迷失在情郎的热吻中。两人紧紧相拥,吻得天昏地暗,直到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唇。
王贤把徐妙锦紧紧搂在怀里,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徐妙锦像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如坠梦中,她喃喃道:“我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和你亲近了……”
“我却乐观的很。”王贤拿起徐妙锦的小手,细细地把玩道:“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就那么算完……”说着他挑起徐妙锦尖尖的下巴,笑道:“老子看上的女人,休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是!”王贤这态度,十个女人有九个要骂他‘臭屁’,偏生徐妙锦这个天之娇女,却柔柔顺顺、娇媚入骨道:“奴家是老爷的女人。”
凭王贤那股没出息劲儿,登时又被撩起火来,红着眼看着娇艳欲滴的徐妙锦,两人天雷勾动地火,正要再昏天黑地一场,忽听得门又被敲响了。
“夫人,吉时快到了,您准备好了吗?”
一句话,把两人打回了现实,徐妙锦郁闷地嘟着嘴,在王贤怀里扭来扭去道:“人家不要跟姓纪的拜堂!”
“只是走个过场而已。”王贤苦笑道:“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姓纪的一入洞房,就把他拿下!”
“我不管!”徐妙锦撒起娇来,还真是一个顶俩,明明之前她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看到王贤后,就啥都不认账了。她伏在王贤耳边,呢喃道:“我可是你的人啊,你舍得让我跟人家拜堂成亲?”
见王贤果然露出挣扎之色,徐妙锦又火上浇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他妈的!”王贤心说也对,哪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他咬牙切齿看看徐妙锦,又看看门口,样子十分狰狞。
徐妙锦其实是故意跟王贤做作来着,她这种识大体的女人,怎么可能乱来呢?她不过是为了避免日后,王贤想起这茬会疙疙瘩瘩,才故意这样,好让王贤主动劝她去做,这样日后会少很多隐患。
这会儿看王贤像要被逼疯了一样,徐妙锦也顾不上那些了,赶忙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老子的女人,怎么能跟别人拜堂!”王贤双目圆瞪,说着竟把手按在徐妙锦的胸口,然后毛手毛脚脱她的衣服!转眼就把大红的吉服脱下来,又扯开她的中单,露出雪白的一抹!
见他果然被刺激大了,徐妙锦又羞又急,忙使劲按住他两只手,小声道:“这是乱来的时候吗?”
“顾不得那么多了!”王贤红着两眼,喷着粗重的鼻息道:“老子的女人,谁也别想沾边!”
徐妙锦无可奈何,只能任他施为。
“吉时到了!”新房的门一下被推开,妇人们涌进来,对坐在婚床边、盖着红盖头的徐妙锦,没口子道喜道:“夫人,良辰已到,大吉大利!咱们伺候夫人去拜堂啦!”
说完,两个子女俱全、公婆在堂的‘福全’妇人,便上前,一左一右扶起徐妙锦,口中说一声:“您放心听我们的就成,让您抬脚您抬脚,让您站住您站住……”
盖着盖头的徐妙锦微微点头,两个妇人便扶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说一声:“高抬贵足。”
徐妙锦便依言抬起脚,迈过门槛,被两名妇人搀扶着走出洞房。
军营正厅便是拜堂的地方,此时已摆设完毕,只等新郎新娘了!纪纲麾下的大小头目挤满了屋子,外头是等着看热闹的众士卒,更是人山人海!谁不想亲眼看看迎娶天下第一美女的激动时刻!那可是可以吹牛一辈子的!
“来了!新娘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便潮水般往那一声发出的方向涌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吉服、头戴大红盖头的新娘子,被人搀扶着,袅袅娜娜从远处而来。
忘情的欢呼声中,同样一身吉服,收拾得干净利索,显得年轻了十岁的纪纲,也出现在众人眼前,引来了更高的欢呼声!
纪纲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向众手下挥挥手,便在欢呼声中,走向了徐妙锦。便有一名妇人拿个两头红绸的大红绣球,将一端红绸送到纪纲手中,另一端送到徐妙锦手中,徐妙锦接过红绸时,那妇人看到她的大手,不禁愣了一下,旋即十分开心:‘起码我有一样,比天下第一美人要漂亮,就是我的手!’
没有人关注她怎么想,纪纲牵着他的新娘子,步入了正堂。两人落位后,担任司仪的袁江,便扯着公鸭嗓子高声道:“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一拜天地!”众人便安静下来,看着新郎新娘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在喜娘的搀扶下,新娘子缓缓起身,款款向纪纲下拜,纪纲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给新娘子跪下。
“送入洞房……”袁江拖着长音,宣告仪式结束,新娘子便被喜娘搀扶回了洞房。众人便一齐向纪纲道贺。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纪都督满脸堆笑,招呼众人入席上酒,众人便痛饮起来。军官们自然要向纪纲轮番敬酒,却被司仪拦住道:“都督还要入洞房行合卺礼呢,咱们还是回头再敬他!”
“回头,得让嫂子一并出来敬酒!”杨魏大声嚷嚷,引得众人一片赞同,纪纲满口答应,便丢下滥饮的手下,一脸春风奔赴洞房!
第八百三十四章花烛夜
‘合卺礼’是古代婚礼的一个重要仪式,类似后世的交杯酒。
‘卺’,是一种葫芦,所谓合卺便是将葫芦一劈两半,变成两个瓢,又以红线连其柄,各盛酒于其间,新娘新郎各饮一卺,饮毕,再将两个瓢合成一体,象征夫妻原为二人,婚礼之后便成一体了!
新郎挑了新娘的盖头,喝了交杯酒,婚礼才算礼成。
纪纲兴冲冲进来洞房,看到新娘子端坐床沿,一颗心不禁火热火热。便有喜娘奉上秤杆。秤杆是用来挑盖头的,这年代都兴盲婚哑嫁,盖头没挑起之前,新郎也不知自己娶了个什么鬼,用秤杆挑盖头,便是为了讨个彩头,希望能‘称心如意’。
纪纲自然没有新郎子的忐忑,开玩笑,盖头下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还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吗?他笑眯眯地接过秤杆,缓缓伸向盖头,激动得手都哆嗦。
“相公……”盖头下,突然传来新娘子的声音,可能是因为紧张,显得低沉沙哑。不过确实是从盖头下发出的无误,纪纲登时激动道:“夫人有何吩咐?”
“人家怕羞,让他们都出去。”新娘子确实怕羞,声音都变调了。
“好好好!”纪纲自然无不从命,一挥秤杆,对那些喜娘道:“都出去吧!”
“可是……”喜娘们为难道:“还有仪式呢……”
“呃……”纪纲有些犯难,他越是在乎徐妙锦就越想把仪式进行得完美无缺。
“出去……”新娘子却不买账,声音都气得粗了不少。
“出去出去,快出去!”纪纲赶忙把那几个妇人撵出去,又亲自关上门。
“闩上门。”身后,怕羞的新娘子又吩咐了。
“好好好,闩上门。”纪纲赶忙点头,心里像猫抓猫挠一样,暗叫道:‘这夫人是要跟我洞房啊!’虽说按仪式,合卺之后,新郎子要出去敬酒,招呼完了宾客才回来洞房。但这里纪纲最大,见夫人如此心急,他自然要把一切抛一边,先满足夫人喽!
纪纲转回身,先往那对瓢里倒上酒,端着搁到床上,然后才拿起秤杆,缓缓伸向新娘子,激动道:“夫人,为夫要挑盖头了。”
盖头下的新娘子娇羞地‘嗯’一声,便一动不动任他施为。
只见纪纲手中的秤杆,缓缓挑起盖头的一角,慢慢将整个盖头挑了起来!随着那盖头缓缓升起,新娘子的脸也逐渐露出来……纪纲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新娘子,看到‘她’修剪整齐的胡须,纪都督一下愣住了……
“什么鬼?!”纪纲一下把盖头挑飞,看到盖头下那个身穿新娘吉服的家伙,居然是个如假包换的爷们!而且是他恨之入骨的王贤!
起先,纪纲以为自己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他狠狠咬一下自己的舌头,痛得一个激灵,满口血腥味道,很显然——这不是在做梦!
纪纲瞪大两眼,死死盯着眼前大变活人的景象,便见王贤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撑着床沿,两腿交错,‘千娇百媚’地坐在婚床上,朝他抛个媚眼道:“相公,咱们喝交杯酒吧。”
“呕……”纪纲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呕吐出来。虽然到现在,他还搞不清状况,但毫无疑问自己被羞辱了!自己被愚弄了!一股业火腾地蹿起,烧得纪都督五内具焚、七窍生烟,恨得他一蹦而起,朝王贤就扑上去!他要撕碎这个杂种!
“相公好深厚的内功,怎么到现在还不倒?”王贤一身新娘装束,忸怩作态道:“奴家真是好佩服哦!”
“我杀了你!”纪纲满心都是愤怒,根本没明白王贤什么意思,但他扑到一半,突然一阵头晕眼花,提起的内气一下就无影无踪,整个人手脚无力地摔落在王贤身上……
“讨厌,压死人家了!”王贤‘娇羞’地一把推开纪纲,不慎用力太大,便见纪都督咣的一声,从床上摔到地下!
王贤也从床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纪都督的腰眼上,疼得纪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却干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响……
“孙子!”看着他朝门口张嘴嗬嗬干着急,王贤也不再装新娘子了,冷笑一声道:“中了北镇抚司的‘软筋散’,就躺平了乖乖挨揍吧!”
说完,王贤左右开弓,接连几十记大耳光,抽得纪纲口鼻流血、牙齿脱落、脸都变了形!
“你还敢绑架老子的爹娘!”王贤却不解恨,站起来,抬脚一阵猛踹,打得纪纲缩成一团,嘭嘭作响!他是真恨纪纲啊!打出道以来,自己所遭的罪、受的难,十次有九次都是拜这家伙所赐!
眼看着完蛋了,他还要拖上自己一家人!四老五十的人了,还想娶自己的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这会儿,纪纲终于落在他手里,王贤能轻饶了他?!
门外头,那些妇人自然不会乖乖离去,一个个趴在门上,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只听的得里头‘啪啪啪啪’、‘咣咣咣咣’,拳打脚踢的声音不绝于耳!
妇人们面面相觑,都替那位天仙般的新娘子感到难过……哎呀,都督大人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折腾坏了可怎么办?
屋里头,纪纲已经被王贤打成了猪头,两眼眯成一条线,鼻孔还不断流血,嘴里牙齿被打掉了七七八八……整个人自然早就昏迷过去。
王贤其实还没揍够,但纪纲已经晕了,打沙袋有什么意思?他便停下手,脱下臭袜子,塞到纪纲嘴里,然后解下纪纲的腰带,把他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王贤才打开衣柜,从里头抱出了只穿着中单的徐妙锦……原来王贤想出的主意,便是穿上徐妙锦的衣服,替她拜堂成亲,这里人都对徐妙锦十分陌生,加之又是晚上,竟让他蒙混过关!
徐妙锦环着王贤的脖子,看一眼这红烛高照、锦被银帐的洞房,再看看王贤身上的新娘吉服,不禁扑哧笑了。
王贤看着徐妙锦的笑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笑倾城’,他正痴痴地看着怀里的美人,就听到她在耳边柔声说道:“今晚,我们洞房吧……”说完,便羞得钻到他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什么?”王贤登时瞪大了两眼,呼吸都变粗了。
“没听到就算了……”徐妙锦声如蚊鸣道,手却拧住他的腰间软肉。
“怎么会听不到呢!”王贤怪笑一声,把美人抛到铺着龙凤锦被的大床上,紧跟着便扑了上去!
两人有了大运河上刻骨铭心的一段,虽未曾真个销魂,却比那寻常夫妻还要亲昵。正是小别重逢、恋奸情热之际,那叫个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碰上烈火,便在这为纪纲准备的婚房里抵死缠绵起来!
烛影摇动,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那销魂蚀骨的女子呻吟声,越来越放荡,听得外头的妇人们一个个面色古怪,不少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这时候,就是外头天打雷劈,洞房中的两人也顾不上了,因为他们都完全沉浸在那小别胜新婚的激情中……
是的,小别胜新婚。
一个月前,大运河上,王贤和徐妙锦在韦无缺的算计下,日夜极尽缠绵了数日,那些个日子里,两人虽未曾真个销魂,可肌肤之亲远胜寻常夫妻。王贤只要一闭上眼,便能看到徐妙锦那惊心动魄的娇躯,听到那悠扬婉转的呻吟声,对她的思念更是每分每秒都在累积。
王贤如此,徐妙锦更甚之,不管什么原因,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娇躯,都被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地染指了,他的唇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探过了她每一处隐秘。徐妙锦是性格独立、孤标傲世的奇女子,本以为回到正常生活,就可以继续古井不波的日子,那大运河上的遭遇不过一场醒来了无痕春梦而已……然而事实上,这些日子,徐妙锦不可遏制地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这个男子的热吻,思念着这个男子的拥抱……大运河上的那些日子,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滚动,每每念起便面似火烧、芳心颤抖……
禁忌的爱本就格外刺激,如今能重温旧梦,两人都彻底克制不住,他们抵死缠绵在一起,恨不能化成一个人……不知不觉,王贤便将徐妙锦身上的衣衫尽除,搂着美人如歌如诗的娇躯,他已经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哦……’徐妙锦一声压抑婉转呻吟的呻吟,紧紧抱住了王贤的头。
两具赤条条的身子抵死纠缠在一起,被翻红浪,天翻地覆,直到箭在弦上的一刻,王贤那残存的理智才悬崖勒马,嘶声道:“恐怕还是不能够……”
徐妙锦一双白玉似得胳膊,紧紧搂着王贤的腰,她秀发散乱、媚眼如丝,白他一眼,贝齿轻咬朱唇道:“不知变通的笨蛋……”
“呃……”王贤愣了一下,只见徐妙锦微微抬起了雪臀,愣怔了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
徐妙锦却羞得把螓首埋入了枕中。
第八百三十五章偶像诞生
不知过了多久,红烛已烧去一半,外头也寂静无声了,洞房里的激战仍在继续,两人太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肌肤相亲是何年何月,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他们抓紧每一息时间,拼命的缠绵,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让两人停下来……
忘情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被打成猪头的纪纲,竟不知何时悠悠转醒了!纪都督抬着沉重的眼皮,脑袋嗡嗡作响,他似乎听到有女人的呻吟声……起先纪纲还以为是自己被打坏了,出现了幻听。直到那销魂蚀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才猛然意识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做那种事情!
纪都督想回头,却被紧紧绑在椅子上,拼了命也只能回到一半,他使劲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只能看到两双纠缠在一起的脚……一双男人的大脚,和一双女人的,线条优美、柔弱无骨的小脚,看到那双小脚丫,纪都督早已止住的鼻血,再次喷涌不止……
洞房外,那些听房的妇人早就不知去向。
整个军营中到处一片鼾声,纪纲麾下的官兵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昏天黑地地呼呼大睡。
看他们不少人抱着酒坛子,应该是喝醉了睡过去,可这满营五六千人一起睡死过去,就太诡异了!
如今这军营中,还清醒着的,除了洞房中的仨人,就是时万、周勇和众和尚了。按照计划,等军营中的人都睡死过去,他们便来接应王贤和徐妙锦离开。这军营的地形,时万早就摸清楚了,熟门熟路带着众和尚直奔洞房而去!
众人到了洞房外,周勇就要推门,却被时万一把拉住,低声道:“慢!”
“怎么了?”周勇一惊。
却见时万脸上挂着淫笑,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竖起耳朵听。
周勇便把耳朵贴到窗户上,脸登时成了红布……他听到里头有女子在叫床,还被一个男子命令说各种淫荡的话。那男子无耻得厉害,那女子也大胆地配合,两人淫声浪语不断,盘肠大战更是激烈到床都摇晃!
众和尚内力深厚、听觉过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早都捂着耳朵退得远远的!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佛祖知道了……
周勇当了多少年贴身卫士了,自然能听出那个臭不要脸的男声就是王贤!一颗心刚放下来,又猛地提起来!心里狂叫道:‘那男的是大人,那女的是谁啊?!’他可亲眼看见郑绣儿和王贤的家人被营救上船了!那屋里除了徐妙锦——还能有哪个?!
‘大人、竟、把、徐、真、人、上、了!’九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一下蹦出周勇的脑海,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傻掉了!
“大人太厉害了!”时万这种草莽出身的家伙,却佩服得五体投地,高举大拇指道:“我这辈子谁也不服,就大人一个偶像了!”
“……”周勇没好气地白时万一眼,都没力气说他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心意和尚红着脸,过来问周勇主意。
“等着呗。”时万一挺胸膛,一副‘大人打炮我站岗’的架势,恬不知耻道:“大人有要事要办,任何人不许打扰!”
“什么要事!”心意嘟囔一声,撇撇嘴道:“房事还差不多。”说完又觉着自己犯了戒,忙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便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周勇也不敢打扰王贤,只好和时万像俩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立在门口,等大人鸣金收兵……
结果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朝阳欲升,屋门才吱呀打开,王贤软脚虾似的从里头出来。一夜没睡,他精神都有些恍惚,看到两个门神,登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周勇时万,才尴尬地笑笑道:“你们来了……来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周勇低着头,不敢和王贤对视,就跟做坏事的是他一样。
“大人!厉害!”时万却神情猥琐地直挑大拇哥,“实在太厉害了!”
“不懂你在瞎说什么!”王贤瞪一眼时万,这时容光焕发、不可方物的徐妙锦跟在他身后出来了,小媳妇一样立在王贤身后,时万心说:‘大人就是大人,这都明摆着的,还能装傻充愣!’
王贤说完,便带着徐妙锦往外走去,众人看徐妙锦的步子,果然颇不自然、不良于行,这下愈加肯定,自家大人定是胆大包天,采了这朵天下男人都望而兴叹的鲜花!
看到众人纷纷投来暧昧的眼神,徐妙锦浑没了夜里的大胆奔放,羞红了脸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王贤见状,板起脸训斥众人道:“都在这闲着干什么,纪纲还在里头呢!”
“哇!”众人没料到屋里还有个人,那重口味的画面简直不敢想象!直到他们进了屋,看到纪纲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才有些惋惜地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王贤两个能在有第三个人的环境下,依然忘情鏖战,众人的敬佩之情还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等王贤和徐妙锦,在众人护拥下来到码头,便见一支庞大的舰队,已经把整个徐公岛包围了,那是郑和的一支分舰队……得知徐妙锦被俘后,郑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派了这支舰队协助王贤出海作战,只是这次作战的首要目的是救人,这支舰队只能先藏身远处,待王贤他们成功营救后,才出现在徐公岛周围。
眼下,搭乘战舰的万余名官兵正坐着小艇登陆,他们的作战任务十分简单,便是把纪纲一伙人绑起来,然后拳打脚踢用尿淋,将这些醉成死猪的家伙弄醒,撵到船上去。
为了避嫌,王贤识趣地没有参与收押俘虏,而是急匆匆赶往一艘宝船,那上头有被心严他们营救回来的老爹老娘大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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