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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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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血有益健康。”王贤安慰他道:“我会看着的,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那就好那就好。”朱瞻基这才松口气。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我来吧……”王贤上辈子就是O型血,不过这辈子谁说得准?

“还是我来吧。”朱瞻基叹口气,小声道:“要是皇爷爷真的醒了,知道我没给他输血,肯定会废了我。”

“哎……”王贤心说也是,这就是给皇帝当孙子的悲哀吧。

第七百九十章失踪

一截纤细的芦苇秆儿,连着朱棣和朱瞻基的手腕。芦苇的两头被削尖,分别刺入两人的血管中,朱瞻基盘腿坐在那儿,手腕的位置稍高,鲜红的血液便透过中空的苇秆儿,从他的体内,注入朱棣的血管。

心玉和尚的手指压在朱瞻基的血管上,控制着血流的速度。芦苇荡中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唯恐影响到这巫术般的治疗。

日头西斜时,心玉和尚拔出了苇秆儿,让朱瞻基按住流血不止的口子,他则转身给朱棣止血。

看着朱棣脸上明显有了血色,面色苍白的朱瞻基松了半口气。“成功了吗?”

“到天亮没问题,应该就成功了。”心玉和尚轻声道。

“好吧……”朱瞻基一下子躺倒,他感觉有些眩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睡会儿吧。”王贤把披风盖在他身上,“有什么情况叫你。”

朱瞻基也实在是倦了,微微点头,便迷糊过去。起先他还睡得很不安稳,手脚不断地扑腾,显然是在做噩梦,心玉和尚摸出银针,给他扎了几针,太孙殿下就一动也不动了……

“还有气儿吗?”王贤担心地看着朱瞻基,直到看见他的鼻翼微微翕动,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芦苇垛上。

闲云递过水囊,王贤接过来牛饮几口,用袖口胡乱擦擦嘴,长舒口气道:“可累死我了……”他能不累吗?三天之内赶来京城,又一直忧心如焚,全靠一口气撑着。稍一松劲儿,那浓重的倦意便涌到全身每一个毛孔。

闲云又递上一块面饼,眼下不能生火,只能用干粮充饥。王贤却摇摇头,实在没胃口。

“你担心……”毕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闲云深知他所思所想,压低声音道:“皇上醒不过来?”

王贤缓缓点头,小声道:“我盘算过,要是没了皇上,太子太孙根本没胜算,”说着叹口气道:“咱们在大明的日子就到头了。”

“不会的。”闲云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给皇上算过,”闲云小声道:“今年有血光之灾,但能逢凶化吉。”

“呵呵……”王贤干笑一声。经历了老和尚的洗礼,他显然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完全免疫了。

“不信你等着看吧。”见他不信,闲云郁闷道:“我真武大帝的卦,是绝对灵验的!”

“好好好。”王贤敷衍地点点头,闭上眼道:“我眯瞪一会儿。”下一刻却又睁开眼,对手持银针的心玉和尚道:“不许给我扎针!”

心玉和尚咂咂嘴,显然有些失望。

王贤也是累极了,转眼就打起了小呼噜,但一睡着,就像朱瞻基一样噩梦连连,不是梦见朱棣死了,就是梦见镇江城破了,还梦见自己的家人被汉王抓了……

看着他噩梦连连的痛苦样子,心玉和尚瞧瞧手里的针,比划了几下又放下。因为他看见闲云一掌砍在王贤脖子后头,直接把他打晕过去……

“质疑我真武大帝的人,都该死!”闲云恶狠狠地收回手。

心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闲云,闲云瞪他一眼,心玉和尚马上老实低头。

芦苇荡中彻底安静下来……

既然是皇家猎场,当然会有供皇帝王公休憩宴饮的场所。南海子的宫殿,修建在地势最高处,原先是蒙元的晾鹰台,朱棣在前朝基础上扩建殿堂宫室,营造了假山园林,把这里变成了南海子行宫。

此刻日落西山,各路打猎的王公贵族,都已是满载而归。行宫里头应该早就准备好盛大的宴会了,王公贵族们洗去征尘,换上便袍,在行宫门口小声说话,等待皇上、太孙、赵王归来。

“这天眼看就黑了。”泰宁侯陈珪,有些奇怪道:“皇上怎么还没回来?”他陪着朱棣打猎多了,每次皇帝都是浅尝辄止、提前返回。这次大伙都回来了,却还不见皇帝返回,以前从没出现过。

“唔……”广平侯袁容道:“可能是和太孙玩儿高兴了吧。应该快回来了。”

阳武侯薛禄却眉头紧皱,默不作声。

“哎,我说老六,”陈珪发现他的异样,问道:“你皱什么眉头?”

“肚子疼!”薛禄闷声敷衍过去,心里头却暗暗打鼓。这次的防务由袁容负责,他插不上嘴。但作为北京禁军的总头子,他总能了解到一些调动情况。仅透过只鳞片爪的消息,他就感觉到有些异常。这些异常虽然可以用各种理由解释过去,但叠加在一起,就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等皇上回来,一定要禀明。’薛禄暗下决心。这时,就听有人欢呼道:“回来了!”

众王公齐齐松了口气,迎着那队疾驰而来的人马赶忙列队。

待那队人马近了,薛禄等人才发现,不是皇上和太孙,而是赵王。

看到赵王一行人脸上的寒霜,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成国公朱勇忐忑问道。

“皇上和太孙……”赵王迟疑一下,十分艰难道:“失、踪、了……”

“啊!”众人那叫一个五雷轰顶,登时就炸了锅:“怎么可能呢?!”

“侍卫是干什么吃的!”

“还不赶紧去找!”

“就是,反正走不出南海子,大伙赶紧分头去找!”众公侯登时一哄而散,各自去骑马领兵,准备去连夜寻找皇上。

这时候没动的,也就是夏元吉、杨荣、金幼孜等文臣了,他们倒不是能沉住气,而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三个阁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王爷!”金幼孜走到赵王面前,轻声问道:“皇上是怎么失踪的?”

“让他跟你说吧!”赵王一指身后气色灰败的周老六,金幼孜等天子近臣,自然认得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

周老六垂头丧气,将皇上和太孙如何赛马又如何走失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一遍。

“这么说。”金幼孜皱眉道:“皇上上午就不见了?!”

“是。”周老六点头道:“还不到中午。”

“那为何不早早禀报?”金幼孜厉声道:“你拖延半天,后果有多严重?!”

“小人禀报了……”周老六小声道。

“你禀报谁了?”

“赵王殿下……”

这会儿工夫,那些勋贵武将,已经带着人去而复返,这会儿他们也冷静一些。好大一窝子人,目光都落在赵王身上。

“不错。”赵王神情淡定地点点头:“中午时候,本王碰上他们几个,跟我说皇上和太孙赛马找不见了。本王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以为皇上和太孙故意甩开他们,好玩儿个痛快。所以也没声张,就带着他们四处寻找。”说着他叹口气道:“谁知道找到傍晚也没踪影,这才感觉不好,回来搬援兵,大伙撒网寻找。”

“那就赶紧的吧!”薛禄阴着脸,就要上马出发。

“慢着!”广平侯袁容却阻止道:“这南海子方圆一百二十多里,眼下又马上就天黑,咱们这么一窝蜂地找,恐怕徒劳无功。”

“那你说怎么着?”朱勇沉声道。

“我的意思是,谁搜哪一段儿,哪一片儿用多少人,咱们得有个章程。”袁容道:“这都得统筹规划、统一指挥才行。”

“有道理。”众人点头道:“那就规划规划吧。”

“谁来统一指挥呢?”陈珪问道。

“当然非王爷莫属了。”袁容理所当然道:“请王爷下令吧。”

他这一弄,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便纷纷点头道:“王爷下令吧。”

薛禄和几个文官觉着不妥,无奈赵王当仁不让,马上答应道:“好!本王回来路上,已经有腹稿了,咱们这样分配……”

紧接着,赵王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分配开了,薛禄几个也只好闭上嘴。

众人领到命令,就一个接一个出发了。可等到最后,薛禄也没听到自个儿的名字,和陈珪几个没被叫到的,在那孤零零站着。

“王爷,”陈珪问道:“我们干什么呀?”

“哦,几位年事已高,黑灯瞎火的就别出去了。”赵王微微一笑道:“再说万一皇上回来了,总得留人守着吧。”

“嗯……”薛禄和陈珪几个不做声了。看着赵王也带人出去,陈珪紧紧披风道:“进去等着吧,外头怪冷的。”

薛禄点点头,却没动脚,一双铜铃似的眼睛,闪着惊疑不定的光。

“侯爷。”杨荣走过来,小声对薛禄道:“今儿这事儿不太地道啊。”

“哦?”薛禄看着杨荣,眯起眼道:“小杨学士有何高见?”

“按说赵王在外头找了一圈,回来后第一句。”杨荣幽幽道:“应该是皇上回来了没?”

“他说的是……”薛禄眼中精光暴射道:“皇上失踪了!”

“对!”杨荣点头道:“他怎么知道皇上一定不在行宫?”

“兴许是……”薛禄想一想道:“他让人回来瞧过吧?”

“就算让人瞧过,那也是之前的事儿。”杨荣却摇头道:“他回来还是不该这样说。”

“有道理。”薛禄双目一冷,咬牙切齿道:“我就觉着,今儿这事儿透着蹊跷!”说着沉声道:“先生何以教我?”

“跟上他。”杨荣低声道:“这种时候,得靠老侯爷,来镇住那帮魑魅魍魉!”

第七百九十一章险境

晨风吹散薄雾,惊飞的水鸟掠过芦苇,天蒙蒙亮了。

这一夜,可把王公勋贵们折腾得够呛,他们是一刻不停地喊呀叫呀、走啊找啊,嗓子全都喊哑了,步子也迈不开了,还有倒霉的掉到沼泽里,像泥猴一样被拖出来。

更倒霉的,失足之后就直接溺死在水里了……

就是这样拼上命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皇上和太孙的踪影,让众人忧心如焚。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有人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人找到了永乐皇上的黄骠马,只是这样的收获,更加重了众人心头不祥的预感,有人甚至已经哭起来了……

“皇上啊!”成国公朱勇搂着那头黄骠马,看着马背上的血迹,这眼泪就止不住了,他是放声大哭道:“您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别哭了!”安远侯柳升虽然爵位不如朱勇,但是他的长辈,吹胡子瞪眼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哎呀,叔啊。”朱勇抹泪道:“可是皇上怎么丢了马,这马上还有血呢?”

“说不定……”柳升黑着脸道:“是畜生的血。”

“你能分清是皇上还是畜生啊?”朱勇抽泣道。他是真伤心啊,皇上对他实在太好了。

“行了,别号丧了!”柳升不跟这家伙再胡扯,小声道:“你在这儿继续找,我得出去一趟。”

“干啥去?”朱勇小声问道。

“你就甭问了。”柳升瞪他一眼道:“知道了一起吃挂落!”

“都这时候了,我还怕吃挂落?!”朱勇却一反常态,非要他说个究竟。

“哎,好吧……”柳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你就听姓杨的啊!”朱勇瞪大眼道:“擅调兵马可是要杀头的!”

“所以说你甭问!”柳升嗤笑一声,咬牙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套!”

说完,柳升不再理会朱勇,在亲兵簇拥下,借着微明的天光,朝北面扬长而去。

看着这老叔叔的背影,朱勇脸上写满了踯躅之色。

“公爷,咱们怎么办?”一名家将显然听到了柳升的话,小声道:“也调兵去吧?”

“这个嘛……”朱勇眉头紧皱,寻思了好一会儿。他自有自个儿的算盘,心说我已经是世袭罔替的国公了,升无可升,何苦要冒险落那把柄。万一到时候被追究起来怎么办?

“算了吧……”他终是颓然摇头道:“咱们继续找吧。”

“哎……”家将哪敢多说,便扯着脖子大喊起来:“皇上!皇上!”

其他家将也跟着一起大声叫喊,沿着芦苇荡搜寻下去。

“皇上……皇……上……”

风把喊声传遍芦苇荡,甚至连在警戒的闲云都能听到。

闲云少爷头上戴着个芦苇编成的帽子,躲在苇丛中窥视着那一行人走远,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这一晚上精神高度紧绷,前后有至少三拨人,走到距离他们百丈之内,紧张的闲云和一干和尚毛都炸了。幸好王贤选的这个位置很有隐蔽性,几次都化险为夷。

可那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天黑,眼看着天就亮了,天亮之后就很难再逃过人家的眼睛了!

闲云忧心忡忡地回头看看,突然两眼瞪得溜圆——他看到朱棣竟然睁开了眼!

王贤和朱瞻基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蹭得蹿到皇帝身边,王贤扑通跪下,眼泪刷就下来了,哽咽道:“皇上……”

朱瞻基更是扑到朱棣身边,抱着他皇爷爷小声痛哭起来。

朱棣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朱瞻基的头,眼里满是慈爱道:“好孩子,皇爷爷没白疼你……”

朱瞻基一听愣了,王贤更是炸了毛,心说:‘我的天,皇上不会是啥都听到了吧……’

“昨天发生的事儿,我都能听到。”朱棣的话印证了王贤的猜测,“好孩子,爷爷身上流着你的血啊。”

“没有皇爷爷哪有孙儿,”朱瞻基虽然满脸泪,心里却欢喜爆了,暗道:‘这回出血可赚大发了!’却偏要一脸孺慕道:“能救皇爷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种话,朱棣平时听多了,可是此情此景之下,那是分外觉着情真意切,竟感动得流泪道:“以后可别这么傻了,皇爷爷还指望你挑江山呢。”

“往后,我再不让人伤害到皇爷爷!”朱瞻基眉头一挑,霸气四射。现在不趁机卖好表忠心,还等到啥时候?不过他也算有良心,没忘了身后的王贤,自个儿吹够了,又补充道:“这回多亏了王贤,先把咱们爷孙俩救下来,又想出了输血的法子……”

王贤小心翼翼地笑着,心说我也不指望有赏了,别记恨我就成。

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只听皇帝似笑非笑道:“死马当活马医?”

“臣可没那么说……”王贤这汗,哗哗就下来了。

“哼。”朱棣冷哼一声道:“你想过没有,要是把朕治死了怎么办?”

“臣坚信皇上洪福齐天!必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王贤说完一挺脖子道:“臣更相信皇上要是清醒,也一定会这样做的!”说着一脸‘我很二’道:“至于皇上说的可能,臣根本没想过。”

“哼哼……”朱棣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就是不爽他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把视线转向别处,看看自己像丧家犬一样,躺在个芦苇荡里,那张脸又拉了下来,沉声道:“为什么不回行宫?!”

“皇爷爷容禀。”朱瞻基忙道:“这次咱们遇刺太蹊跷了!没弄清楚敌我之前,孙儿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个蹊跷法?”朱棣那张脸越来越黑。这次险些让人家刺杀在皇家围场里,真是奇耻大辱啊!

“一个是,姚少师居然提前预知皇上要遇刺,”朱瞻基沉声道:“这才命令王贤,三天之内赶来救驾!”

“真的吗?!”朱棣登时眉头紧锁,目光投向王贤:“姚广孝怎么说的?!”正说着他又看到心玉等一干庆寿寺僧人,不禁愣住道:“他怎么把这些人给你了?”

“皇上……”王贤重重叩首,涕泪横流道:“汉王和纪纲反了,我老师惨遭杀害!”

“什么?!”朱棣一下就想坐起来,却扯动伤口,疼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朱瞻基忙扶着朱棣躺下,轻声道:“皇爷爷息怒,龙体要紧!”

“……”朱棣咳嗽停了,却不睁开紧闭的双眼,冷声问道:“你刚才只说了一个原因,还有呢?”

“当时我带着皇爷爷往回跑,却见不到一个侍卫。”朱瞻基道:“还有,当那些刺客发现拿我们没办法时,竟招来了数百兵马!”说着一脸严峻道:“皇爷爷!这可是重兵把守的皇家禁苑,混进来十几二十个人,还可用百密一疏推搪!可他们却有最少几百人,没有内应是绝对办不到的!甚至很可能……”

“敌人就藏在自己人中!”朱瞻基一阵咬牙切齿,又颓然道:“所以孙儿不敢贸然回去……”

“哼!”朱棣什么风浪没经过,这会儿工夫,就已经恢复了镇定,冷声道:“天塌不下来……”

“既然皇爷爷没事儿了,天当然塌不下来。”朱瞻基抹一把眼泪道:“请皇爷爷下旨吧!”

“唔……”朱棣略一沉吟,傲然道:“你们越是这样躲躲藏藏,人家就越有可乘之机。”顿一下道:“朕的兵刃还在吗?”

“在!”朱瞻基忙把朱棣的宝刀双手举到皇帝面前。

“你拿着朕的宝刀回去,找到薛禄、柳升还有朱勇,让他们火速调兵南海子!”朱棣沉声下令,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才霸气道:“谁要是敢阻拦,一刀杀了就是!”

“孙儿遵命!”朱瞻基激动地点点头,刚要起身,却听身后的王贤沉声道。

“且慢!”

虽然刚才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朱棣明显对王贤重视太多,闻言目光转向他。朱瞻基也看着王贤,听他请缨道:“还是为臣替太孙走一趟吧!”

“我去就行!”朱瞻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殿下,外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谁也不清楚。”王贤沉声道:“要谨防他们铤而走险。”

“这……”朱瞻基想一下,心说也是,我这一出去,人家一看要完蛋,干死我算球怎么办?不过,嘴上可不能服软:“我不怕!有皇爷爷在!谁敢动我!”

“要防狗急跳墙啊!”王贤又劝道。

朱瞻基还要说,却被朱棣打断道:“好吧,你走这一趟。”

“遵命!”王贤从朱瞻基手里,一把夺过宝刀。听皇帝吩咐道:“朕方才对太孙的话,你都听清了吧?”

“臣听清了。”王贤点点头。

“那朕就不说第二遍了!”朱棣看一眼王贤,本来想说你搞不定怎么办,但也不知怎么着,就是觉着这小子肯定能办到。不禁一阵苦笑道:“去吧……”

“遵旨!”王贤磕了头,捧起宝刀就退下,只叫上闲云一个,也不带旁人,就往芦苇深处走去。

第七百九十二章扑朔

两人走出老远,一直板着脸的闲云少爷,突然扑哧笑了。

“你笑个屁啊!”王贤没好气白他一眼。

“我笑某人弄巧成拙,”闲云难得见王贤吃瘪,当然要好好臭臭他:“没想到你的话,都让皇上听见了吧?”说着摇头晃脑道:“这真是拼死拼活,顶不上臭嘴一张!”

“哼哼!”王贤却冷笑道:“你就这么点儿见识,武当派的未来,堪忧啊!”

“什么意思?”闲云一愣,心说难不成他是故意让皇上听到的?鉴于王贤往日智多近妖的表现,闲云少爷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王贤却不搭理他,大步往前走了片刻,便在一片水洼子旁,找到了在悠闲吃草的战马。王贤翻身上马,闲云还在追问:“你到底有什么深意?”

“告诉你没用。”王贤嘿嘿一笑道:“还是自己想明白,才能长见识啊。”

说完,他便骑着马,往湖里趟去。

“自己想就自己想。”闲云少爷也是有骨气的,便不再发问,骑马跟上。

两人骑马趟进湖里,涉水越来越深,直到没过两人的膝盖……然后水位便不再加深,始终就处于这样的高度。两人一路涉水便通过了这片十分有欺骗性的湖区,到达对面的岸上。

“多亏这个湖,不然还真难躲过搜索。”闲云感叹道:“你怎么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就是水平。”王贤臭屁地笑笑,使劲一夹马腹,战马吃痛,撒开四蹄冲了出去!

闲云也跟着策马狂奔,两人跑出去不到二里地,就被在这片儿搜索的朱勇撞见了。

“站住!”找了一夜,终于见着活人了,朱勇的家兵一下子激动了,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说你们呢!赶紧站住!”

王贤和闲云便勒住马,泰然自若地立在那里。

朱勇的家兵见他俩都穿着蓑衣,戴着芦苇帽,跟俩打渔的似的,不禁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贤没理会那家兵,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双拳一抱,朝着策马过来的成国公笑道:“公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认识本公?”成国公朱勇心说这谁啊。

就见王贤摘下了斗笠,朱勇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哎呀,王大人!你怎么在这儿?!”朱勇和王贤算不上太熟,但也打过几回交道,知道这位太子头号干将、大明二号特务,这会儿应该在京城保护太子,和头号特务顶牛呢!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而且是这种时候!

“呵呵。”王贤的心情是相当不错,这叫什么?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皇上让他去找三个人,头两个是薛禄、柳升,第三个就是这成国公朱勇!很显然,这三位是皇上绝对信任的三个大将。高兴完了,他正色道:“公爷,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朱勇奇怪道:“找我干啥?”

“有旨意!”王贤刷地亮出朱棣御用的宝刀,神色肃穆道:“成国公朱勇火速调本部兵马至南海子勤王!暂受王贤节制,不得有误!”

“这……”朱勇一下方寸大乱,目光闪烁好几下,才抓住重点道:“你知道皇上在哪?!”

“当然。”王贤淡淡道:“皇上现正在安全的地方歇着,公爷赶紧去调兵吧。”

“你先带我去见皇上。”朱勇却不接他的茬,自顾自道:“问明白了再说。”

“不行。”王贤摇头道:“皇上的旨意是让你调兵。”

“拿来吧。”朱勇伸出手。

“什么?”王贤有些不解。

“调兵的旨意啊?”朱勇闷声道:“没有旨意我怎么调兵?”

“皇上是口谕。”王贤看着朱勇的目光越来越阴沉:“这把刀就是皇上赐的信物!”

“这是皇上的宝刀不假,可东西是死的,说明不了问题。”朱勇一指身后的黄骠马,皱眉道:“我们还捡着皇上的宝马了呢。”

“你!”闲云忍不住怒喝道:“你以为这刀也是捡的吗?!”

“我倒不是这意思。”朱勇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苦笑道:“可你们又没旨意,总没法排除这种可能。”说着他看向王贤道:“王大人,我朱勇对皇上忠心不二,但擅自调兵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得弄清楚了才行。”

“你想怎么弄清楚。”王贤眉头紧锁,他现在吃不准朱勇,到底有没有背叛朱棣。也不敢说:‘你带我去找阳武侯或者安远侯,皇上的旨意也传给他俩了。’只好把皮球踢回去。

“这样吧。”朱勇想一想道:“我带你去见赵王,要是王爷认可你,那就算你是真的。”

“什么叫算是真的!”闲云又火了,大怒道:“本来就是真的!”

朱勇根本不理他,两眼只盯着王贤。

“不行。”王贤心说,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断然摇头道:“旨意里没说见赵王。”

“你不见也得见了。”朱勇苦笑道:“刚才我就派人去报信了……”

“你!”闲云刚想骂朱勇,你背叛了朱棣,却被王贤硬生生打断道:“好吧,我们就去见见他。”王贤其实也很错愕,他没想到朱棣寄予厚望的成国公,居然这么靠不住!他要么就是赵王的人,要么就一点担当都没有,总之,可是把自己害惨了!

但王贤经过多少大场面了?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会儿绝对不能有一丝慌神,不然非真被当成假传圣旨不可!

“请!”朱勇侧身伸手一让。

闲云看一眼王贤,眼中杀机一闪,那意思是,要不要把这小子做掉?

王贤微微摇头,给闲云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他心里至少笃定一点——那就是只要没确定朱棣已死,赵王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自己就还有机会!

还是见机行事吧。

“成国公,有句丑话,在下不得不说在头里。”王贤打定主意,便开始胡说八道了:“皇上可不止派了我一人传旨,到时候人家都带兵到了,你却还磨磨唧唧,恐怕没法跟皇上交代。”

王贤是信口胡扯,却把朱勇吓得汗流如雨,那心里头直打鼓,暗道:‘可不是吗,他要是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可让朱勇去调兵,他又没这个胆子,一时间进退两难,竟惶惶然无以复加,连怎么到了赵王跟儿前都不记得。

赵王自然也在寻找皇帝。

辛苦找了一夜,赵王感觉自己的肤色都差了许多,好像还有了黑眼圈,心里十分不爽。更不爽的是,薛禄死皮赖脸非跟在左右,撵都撵不走,让赵王殿下浑身都不自在……赵王虽然喜欢男风,可不是薛禄这种丘八糙老爷们!

“薛叔叔,辛苦一夜。”赵王用手帕捂着鼻子,抵挡薛禄身上的汗臭味,皱眉道:“您快回去歇着吧。”

“这才哪到哪,当年跟皇上出兵打仗,一连三五天不合眼,照样能冲锋陷阵、杀敌斩将!”薛禄却毫无所觉,高高举起双臂,想展示一下力量,腋下的臭味却险些没把赵王从马上掀下来。

“呵呵……”赵王拿这个老东西没办法,只好拨马跟他拉开距离。哪知薛禄像大头苍蝇一样,又紧紧贴了上来。就在赵王忍不住想让人把这老头绑起来时,一声禀报响起:“王爷,成国公带着俩人,还有皇上的马过来了!”

“哦?!”赵王登时就顾不上香臭了,连声道:“快快有请。”

薛禄也不故意捣蛋了,他瞪大一对老虎眼,看到朱勇身后的两人,那双眼却一下就眯起来了!

“王贤!”一看到王贤,赵王登时变了脸色:“你怎么来了!”

“王爷很意外吗?”王贤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王爷。”见这两位一碰面儿,就火药味十足,朱勇忙插话道:“王贤知道皇上的下落,还带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在哪?”赵王一脸紧张,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着紧’,连声问道:“什么旨意!”

“他不肯说皇上在哪,只说皇上有口谕,让我调兵勤王。”朱勇叹口气道:“可他没有圣旨,只有皇上随身的宝刀,我实在搞不清楚,只好请王爷决断了。”

听了朱勇的话,薛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又饶有兴趣看向王贤。

“成国公老成持重。”赵王暗暗松口气,心说得亏碰上朱勇,这要是碰上个二杆子,就这么听话把兵调来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想到这儿,他目光转冷,又定定看着王贤道:“王大人,你未奉诏旨、擅自来京,已是十分可疑,现在又手持皇上宝刀,本王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顿一顿,赵王厉声道:“是不是你加害了皇上!”

“我加害皇上干什么?”王贤一脸‘你白痴啊’的神情。

“为了你的主子能早日登基!”赵王递个眼色,他的侍卫便将王贤牢牢围住。只听赵王冷冷说道:“先抓起来!过后慢慢审问!”

“谁敢!”王贤刷地抽出明晃晃的宝刀,那刀脊之上,镶着一条耀武扬威的金龙,正是成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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