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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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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波了。”黑衣人小声道:“兄弟们已经死伤过半,下次他们再来的话,恐怕有危险了。”
“唔。”韦无缺想一想,方展颜笑道:“不打紧的,明天就到通州了吧?”
“是。”黑衣人点头道。
“应该不会有人再袭击我们了。”韦无缺起身笑道:“通州,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谁还能做小动作?”
“是。”黑衣人轻声道:“据禀报,朱棣已经派了皇太孙带羽林卫将通州城封锁起来,就是不知道朱棣明天会不会来。”
“他一定会的。”韦无缺哈哈大笑道:“抓了徐妙锦,就是打他的脸,现在我又让人告诉他,要给他看一场终生难忘的好戏,他肯定已经暴跳如雷了,焉有不来的道理?”
“少主英明。”黑衣人忙赞道。
“呵呵……”韦无缺广袖一撩,站起身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道:“进入通州之前,我会乘小艇撤退……”
“属下……”黑衣人知道自己的宿命,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难以面对。
“好兄弟。”韦无缺走上前,双手搭在黑衣人的肩膀上,沉声道:“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在朱棣的无边怒火中,非但王贤会覆灭,太子也会被殃及池鱼,一定会被废掉的!”
“汉王虽然会暂时得利,但赵王一定会揭发他的,让他也一起完蛋。至于朱高燧,你的太子梦么,就由我来亲手断送吧!”韦无缺那张俊俏得不像话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狰狞,他松开黑衣人的脖子,张开双手,长发飞扬道:“哈哈哈哈,我看朱棣断子绝孙,会不会变成疯子,到时候狼烟四起,百姓揭竿,就是我明教重新君临天下之时!”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黑衣人的目光渐渐狂热起来。
韦无缺的双手重新攀上黑衣人的肩膀,和他额头相触,低声呢喃道:“熊熊圣火,焚灭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尘土归虚,永恒不朽,净土天堂,永世极乐!”
“净土天堂,永世极乐!”黑衣人终于彻底坚定起来,重重点头,单膝跪地起誓道:“少主放心,属下会带所有兄弟,坚持到最后一刻!”
“嗯。”韦无缺也重重点头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自己的牺牲不会白费!”
“是。”黑衣人完全陷入了狂热,坚信自己将作出伟大的牺牲:“能为我神教再兴牺牲,属下倍感荣幸!”说着他竟热泪盈眶道:“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韦无缺重重点头,目光满是坚定。
第六百九十三章绝望
元朝时郭守敬修了通惠河,解决了京杭大运河的最后症结,使漕运的粮食和天下百货可以直接运到大都城里的积水潭。但到了国朝初年,因为战乱,航道淤塞,加之徐达修建北京城时,将城墙向南移,河道只能通到崇文门外,而且目前只供运送修建京城所需各种物资的官船使用。一切民间船只,还是只能在通州停靠,走陆路上岸。
是以通州这个大运河的昔日起点,仍旧保持着一贯的繁华,每天都有上千艘船停靠,码头上从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前来接货的车马人流……
然而今天,河面上的官船也好,民船也罢,一股脑都被赶到通惠河去,通州码头的河面上,除了全副武装的军船,已经一条船都看不到了。码头上也被清空出来,戒备森严——那些挎刀持枪、笔直挺立的官兵,全都穿着大红战袍,这是皇宫禁卫才能穿的服色!
这些皇宫禁卫足足有一万之数,将个通州码头围了个里外三层,水泄不通。河面上还有几十艘水师的战船,船上同样站满了禁军官兵,还有黑洞洞的大炮指向河面,一片肃杀的恐怖气氛。
码头上此时立着几个顶盔戴甲的将领,为首的一个面庞黝黑、英气逼人的年轻将领,竟是大明太孙朱瞻基。他的手搭在腰间的剑上,食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磕动,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眼里却有难掩的焦灼。
王贤和徐妙锦被掳走的消息,他四天前就第一时间知道了,登时那叫一个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好在后续的消息源源不断,北镇抚司的人紧跟着那条船北上,让他心下稍安,只是投鼠忌器,并不敢展开营救。
本来朱瞻基还在猜测,他们不杀王贤,要把他掳向何方?结果那条船直直就朝京城来了,更让他又惊又惧的是,他们竟然派人直接给皇帝送信,明言今日通州,将有一场好戏看!
至于是什么好戏?朱瞻基不敢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可以把皇帝气得吐血!然后带来灭顶之灾的……
朱瞻基自然竭力劝皇爷爷不要轻易上当,但是朱棣性烈如火,更受不得一点挑衅,根本不听他劝,坚决要赴这个约!没法子,朱瞻基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旨先来通州布防……至少不能把防务也交给别人,不然就实在太被动了。
朱棣倒没有再驳他面子,答应让太孙先行前来布防,从昨天下午开始,朱瞻基就将通州的船只车马、闲杂人等全都驱赶出去,把个码头戒备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当然,苍蝇飞不进来,有人却能进来了。一辆装饰华丽的皇家舆辇就长驱直入,在码头上停下。朱瞻基皱眉望去,只见一群宫人飞奔到车前,放下脚踏,打起罗伞,摇着团扇、提着箱笼……人虽多,却丝毫不乱,不知配合过几千上万次了。
这时候,车帘才打开,一身亲王服色,俊秀潇洒的赵王殿下,终于下了车。
朱瞻基不情不愿地过去,抱拳道:“三叔。”
“太孙。”赵王打开画着桃花的折扇,点点头。
“三叔不是最怕热么,怎么有兴致地跑来通州晒太阳?”朱瞻基道。
“呵呵,我是怕父皇会被气坏了……”朱高燧似笑非笑道:“太孙,你说待会儿咱们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我怎么知道?”朱瞻基看赵王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暗道这家伙不会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吧?虽然明知道发问会被羞辱,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个,三叔,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赵王轻摇折扇,笑道:“只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胡乱猜想罢了。”
“愿闻其详。”朱瞻基闷声道。
“呵呵,那好,我随口说说,你可别当真。”赵王方敛住笑容道:“我想既然他们敢对太子做出那种事情,就说明他们是何等的丧心病狂,简直视我天家如死敌!现在他们敢说有好戏给皇上看,自然总不会是什么五子登科、四海献寿之类的好戏吧?”
“当然。”朱瞻基恨声道,他对那些人敢逼自己父亲下跪,实在深以为恨,早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都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所以他们肯定是要惹得皇上雷霆大怒的。”赵王淡淡道:“我想,这件事会着落在他们掳走的你小姨奶奶和王贤身上。”说着目光中邪芒闪烁道:“至于如何用他们俩让皇上雷霆震怒,这我就不知道了。”
朱高燧怎会不知道?分明是故意不说而已。徐妙锦是皇帝想得而得不到的女人,你说该怎么让皇帝雷霆震怒?简直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朱瞻基心里烦闷地吐血,却又束手无策……他很清楚,赵王特意前来,就是为了盯着自己,不让他搞小动作,替王贤和徐妙锦遮掩的。
朱瞻基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皇爷爷看到王贤和徐妙锦之间发生了什么,会是怎么样的震怒。天子一怒,血流漂杵……王贤指定是保不住了,能保住他家眷的性命就不错了。至于他父子俩会遭到何种程度的打击,朱瞻基已经不去想了……他根本不敢想象,陷入狂怒的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到那时候,一切的法子都将只是徒劳,没有一点用处,只能等待命运的降临……
看到朱瞻基那张黑脸上汗珠滚滚,朱高燧得意极了,太子和王贤以为钞法风波过去就安全了,殊不知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到了今天图穷匕见的一刻,不仅王贤的命运、太子的命运、太孙的命运将被决定,就连汉王的命运也一样……汉王和太子在京城斗得有多激烈,父皇朱棣不会不知道。因为这本就是父皇一手推动的局面,他不会放心把京城和南方丢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只能让他们互相制衡,互相斗争,这样才不会有人把京城经营成自家的地盘,架空自己这个皇帝。
所以一旦太子因为受到丑闻的牵连被废,父皇一定会怀疑是汉王在捣鬼,只要自己稍稍制造一点传闻,保准让朱高煦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到最后,还是自己这个远在北京的老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是想着,朱高燧心中一片火热,几乎是翘首以盼,等那艘船儿出现在河面上。
等啊等,等啊等,未想到先等来皇帝的銮舆!
“皇上驾到……”伴着司礼太监的高唱,太孙和赵王赶忙收起各自的心思,上前恭迎大明皇帝陛下。
朱棣没有从銮舆上下来,也没有吭声。纱幔轻舞,挡住了大明至尊的脸,但谁都能感受到皇帝已经变成了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火山,危险至极!
受天子气场的笼罩,码头上数百上千人黑压压地肃然而立,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个心里打鼓,面色铁青。
朱棣依旧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坐在龙椅上,目光越过人群,定定望着河面,当他看到河面上出现的那艘挂着绿旗的船时,他按在龙椅靠背上的双手,已经是青筋暴起。
按照对方所言,悬挂绿旗的,便是他们的船!便是那艘要上演好戏的船!
码头上下,上万人齐刷刷望向那艘缓缓驶近的船,船上自然是有人的,但那些操船的黑衣人,却又像死人一样立在那里,对闯入天罗地网的毫不在意。
“拦下那条船!”朱瞻基忍不住下令,他已经后悔了,昨天没有孤注一掷,命人将那艘船彻底毁掉,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好过现在这样的万劫不复。
“不要拦。”朱棣却冷冷说道:“他们要给朕看好戏,朕就让他们尽情表演!不然还以为朕怕了他们!”
“是……”朱瞻基低下头,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他却感觉透心的凉。
皇帝一声令下,那艘船畅行无阻,很快就停泊在码头边上,禁军官兵呼啦一下围上去,却看到那些立在船头的黑衣人,陆续软倒在地,好像都死了……
惊悚的气氛登时笼罩码头,好在朱棣的禁卫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壮着胆子用长矛将那船固定住,再系上缆绳。但没有旨意,谁敢登船?
“皇爷爷,孙儿先去查看一下。”朱瞻基再次请旨道。
“父皇,儿子和太孙同去。”赵王也赶紧请旨,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必须防着朱瞻基狗急跳墙。
“不用你们,朕自己有腿。”朱棣缓缓从龙椅上起身,迈步下了銮舆,面色铁青地往那艘船走去。
“皇爷爷万金之躯,不能冒险,还是孙儿先看看有没有危险吧……”朱瞻基有些绝望地努力着。
“哼,朕是真武大帝转世,什么危险奈何得了朕!”朱棣横朱瞻基一眼,在几名侍卫的随扈下踏上了船板。
见朱瞻基连先上船都成了泡影,赵王有些幸灾乐祸地拍拍他的肩,“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光景吧。”
待两人上了船,就见皇帝立在甲板上,怒火冲天、目眦欲裂!
赵王凝神一听,一脸‘奇怪’道:“怎么这船上,还有女人的呻吟声?”
朱瞻基也听到了那婉转的呻吟声,整个人彻底绝望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丑闻
虽然此时通州码头上人数过万,却是万马齐喑,一片静悄悄。是以那呻吟声十分清晰,至少船上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棣的脸色,阴沉得骇人,两只舞刀弄枪、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在不住地颤抖。
片刻的错愕之后,朱瞻基突然迈步上前,想要不顾一切避免皇帝看到接下来的画面。只是赵王在一旁紧盯着他,岂能让他如愿?只见朱高燧也放弃了优雅,箭一般冲上去,叔侄两个几乎是肩并肩冲到了上层甲板上。
两人都想要抢前一个身位,可惜谁都没奈何谁?几乎是同时把手按在那扇门上。一个想要拔下门外的插销,一个死死按着不让对方拔下来,都使出吃奶的劲儿,涨得脸红脖子粗!
仅隔一门,那销魂的呻吟声愈发清晰,只是这声音,在朱瞻基听来,根本就是丧钟一般!当然对朱高燧来说,就是无上美妙的仙乐了……而且似乎还有些熟悉。但他这时候头脑热得不行,自然认定了就是自己小姨的声音了。
两人正在面红耳赤地顶牛,突然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那力道之大,让两个全力抵抗的家伙全都摔了个屁股着地。
两人仰面一看,只见皇帝已经面无表情站在了那扇门前,然而开门的却不是朱棣,而是皇帝身边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缓缓抽出插销,推开那扇门,那与年龄严重不符的锐利目光在舱室内一扫,才闪身隐入黑暗。
没了老太监的阻挡,船舱内的情形自然一览无余。那舱室中的大床上,一对赤条条、挥汗如雨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便无遮无拦地呈现在皇帝眼前。只是两人都披头散发遮盖着面容,让朱棣也看不清楚真容。
性烈如火的皇帝,终于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大步跨上前,一把揪住那仍在耕耘不休的男子的头发,狠狠一拽把他从那女人身上扯下来。那男子猝不及防,全身一阵哆嗦,竟然发射了……好巧不巧,那浑浊的白色液体,竟飞溅到朱棣的龙袍上。
朱棣的脸涨成了猪肝,反手拔出天子剑,就要一刀劈了玷污龙袍的畜生。谁知那男子看清来人来,竟尖叫一声:“皇爷爷!”
朱棣的动作登时僵住了,定睛一看,那男子年纪不大,相貌与朱高煦有七分相仿,不是自己的孙子、朱高煦的次子朱瞻圻又是哪个!
“怎么会是你?!”朱棣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转头望向在床脚瑟瑟发抖的女子,看她生得十分漂亮,却不是徐妙锦……这让朱棣心里头先是一松,旋即又是一沉——因为他听朱瞻基叫了声:“三婶娘?”
朱瞻基被皇帝拽倒在地上的一刻,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万念俱灰地望着天上,真想能变成一只鸟,乘风归去。
朱高燧也被拽倒,虽和朱瞻基一样并排躺着,却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只觉着天高云淡,别提有多开心了……那一刻,朱瞻基大脑一片空白,朱高燧却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一切敌人、对手一扫而光,实在是要辛苦忍耐,才能阻止自己大笑出声来。
然而他正要忘乎所以时,突然听到那一声‘皇爷爷’,笑容登时就僵在脸上了。虽然他确定那一声是从舱室内传出来的,但还是转头看向朱瞻基,希望这一声是他发出来的。
然而朱瞻基根本就紧闭着嘴,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下一刻,两人同时从地上弹起来,几乎同时冲进舱室中。这时候,朱瞻圻已经被皇帝扔到地上,所以两人先看到的,是床上那赤裸着蜷在墙角的女子。朱高燧一看到那女子,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朱瞻基却一脸惊异,‘失声’叫道:“三婶娘?!”
他当然认得,那女子是朱高燧的王妃!
朱棣本来就看那女子面熟,只是心里还存着侥幸,现在一听朱瞻基这样叫,再见朱高燧一进来就晕了,皇帝哪还不知道,对方让自己看的,真是一出好戏——汉王的世子竟然和赵王妃搞在一起了!这不是好戏是什么?
侄婶乱伦!这样的丑事竟发生在了皇家,而且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盖都盖不住,算是把朱棣一张老脸给丢光了。看一眼光着屁股的一对男女,朱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又提起剑来,朝朱瞻圻砍去。“我杀了你这个孽畜!”
朱瞻圻毕竟是朱棣的孙子,朱高煦的儿子,生死关头,身手那是相当不凡,电光火石间就地一滚,躲过了皇帝兜头劈来的一剑……可惜他的脑子却不太灵光,竟大声讨饶起来道:“皇爷爷饶命,都是婶娘勾引孙儿的!”
朱瞻基登时瞪大眼,心里都要笑破肚子了,这朱瞻圻向来就是个二百五,果不其然,本来还有缓转的余地,这下可好,一句话就把婶侄乱伦的罪名给彻底坐实了……
朱棣一剑砍不中,没有再继续追着砍下去。归根结底,此刻他虽然觉着把脸都丢光了,但毕竟是下一代和下下代之间的烂事,朱棣没有被戴绿帽子的屈辱。是以怒归怒,却不会失去理智。他目光冰冷看着这对赤条条的狗男女,顺着朱瞻圻问道:“你们搞到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就是三叔跟着皇爷爷到北京之后的事儿。”朱瞻圻小声说着,突然脸色一变,问道:“孙儿,孙儿怎么会在这里?”感情他到现在,才搞清楚状况!
“那你应该在哪里?”朱棣冷冷问道。
“孙儿本来在秦淮河上的一条画舫……哦不,在家里读书呢。”朱瞻圻这时候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的,却稀里糊涂全说了,真恨不得一头撞死。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改口道:“皇爷爷,孙儿方才刚才说梦话呢,我和三婶娘是清白的,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
“放屁!”朱棣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朱瞻圻的嘴巴上,打得他满口是血,牙齿都飞出了好几颗。他不狡辩还好,一狡辩反而惹得皇帝勃然大怒,喝骂道:“都搞成这样了还清白,你当朕是瞎子来着!”
“孙儿真是清白的……”这时候要是有后悔药,朱瞻圻愿意拿全部身家去换。他呜呜咽咽道:“孙儿也不知怎么,就中了歹人的迷烟,然后就一直人事不省,稀里糊涂,一直到看到皇爷爷的天颜才清醒过来。”
朱瞻基虽然还想继续看热闹,但再不说话就会让皇帝有恶感了,他忙开口劝道:“是啊,皇爷爷,此事十分诡异,必是歹人奸计,咱们还得仔细计较……先让三婶和二弟把衣服穿上吧……”他毕竟远不如乃父厚道,劝说时还不忘强调下这两位的身份。
“哼!”朱棣也觉着这样子不成体统,怎么说,自己个当公公的,也不能看自己儿媳的裸体啊。他又不是唐玄宗!丢下一句:“把这两个畜生穿上衣服,送去宗人府严加审问!”便拂袖转身出了船舱。
下到码头上,便有侍卫来报,搜遍全船,除了若干死人,并未看到王贤和徐妙锦的影子……朱棣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比起儿媳和孙子通奸,他对徐妙锦的事情,显然要在乎一万倍。
“加紧追查!”朱棣再丢下四个字,便登上御辇,离开码头。
皇帝一走,御林军也呼呼啦啦都撤走了,码头上只剩下朱瞻基和朱高燧两方的人。
待朱高燧悠悠转醒,便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朱瞻基盘腿坐在一旁,虽然绷着张脸,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我一定是在做梦。”朱高燧目光闪烁着,看看码头上已经没了羽林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道:“是了,我是在做梦……”
“不是,那都是真的。”朱瞻基一脸沉痛道:“三叔,发生这种事呢,谁也不想看到,你可一定要挺住。”
“你,你骗人!”朱高燧竟急得掉下泪来,双手揪住朱瞻基的衣领,尖声道:“我的王妃在金陵呢,朱瞻圻也在金陵,他们怎么会跑到北京来?怎么不是做梦!”他虽然沉迷男色,对自己的王妃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他自己随意冷落、甚至废掉杀掉是一回事儿,王妃给他戴绿帽子又是另一回事儿!
而且还是和自己的侄子乱伦!
而且还让父皇逮了个正着!
而且还有一万多军队围观!
不!脚本不是这样的,我一定是在做梦,梦一醒就好了!
“我是在做梦,做梦……”朱高燧一时间疯疯癫癫、不可自拔了。
“好吧,是做梦。”朱瞻基掰开他的手,给朱高燧拍了拍肩上的土,道:“都瞎了么?没看到你们王爷累了,还不送他回府!”
赵王府的人早就不想在这丢人了,赶忙搀扶起失魂落魄的朱高燧,逃也似的跑掉了。
看着三叔仓皇逃走的背影,朱瞻基心里那个痛快啊,拍拍手站起来,对左右笑骂道:“这他妈到底是咋回事儿?!”
第六百九十五章疑问
听太孙殿下这一声骂,众手下忍不住轻笑起来,都觉着军师果然如有神助,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不过对军师如何脱险,他们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军师和徐真人肯定原先就不在这艘船上!
“是极,是极。”众人对这个结论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道:“除非军师会大变活人,否则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呢?”这艘船一直到最后还有黑衣人在监视,他们是看到的,自然不相信王贤会在船上。
听着他们的议论,朱瞻基笑而不语,心里却比旁人明白一些,因为第一,他确定王贤就在这条船上;二者,前日有北镇抚司的人请他务必要把通州城的防务接管过来,并且保证官船也不要在河面游弋。所以他才苦苦求皇爷爷让他来通州布防。
来通州后,朱瞻基把人手都用在驱赶船只离开通州上,至于江面上,则有意疏忽过去,那些水师军舰也只安排在各处河口水关警戒,不许它们擅自在河面游弋……虽然知道这样安排肯定是有用处的,但他想破脑筋也想不透,那些人是怎么把王贤给救出去……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到时候见了王贤,自可问个明白。如是想来,他洒然一笑,问道:“善后完成了么?”兹事体大,容不得他不小心,尽管高兴坏了,他也没忘了留在最后处理现场,以免节外生枝。
“尸体都搬下来了。”一名手下上前禀报道:“一共十七具……”说着压低声音道:“其中十四具是服毒自杀的。”
“哦?”朱瞻基神情一紧。这会儿在码头上善后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心侍卫,太孙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乖乖改口道:“殿下,这些尸首如何处理?”
“都是些邪教中人,谁知道死了会不会变成鬼。”朱瞻基沉声道:“拉去城外烧了,挫骨扬灰!”
“这条船怎么办?”侍卫又问道。
“拖出通州去,烧了。”
“是。”那侍卫马上转身下令,两辆拉着尸首的马车,便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缓缓驶离了码头。看着那条船也被一条自己的船缓缓脱离了码头,朱瞻基才接过侍卫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道:“我们走吧!”
众侍卫便簇拥着太孙殿下返回京城。
待到黄昏时分,皇帝钦赐的太孙府中,那去烧人的侍卫前来交差,朱瞻基看看左右,手下便悄无声地退出去,守住书房门口。
朱瞻基这才沉声问道:“那三个是怎么死的?”
“同样是毒死的。”侍卫轻声道:“是被人毒死的。”
“十四个服毒自杀,三个被人毒死?”朱瞻基缓缓踱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侍卫的结论,他丝毫都不怀疑。
“是。”侍卫点头道:“虽然都是毒死,但服毒自尽是从五脏开始中毒,跟被毒针射杀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区别大不大?”
“不大。”侍卫道:“一个是七窍流血,一个是口鼻耳流血,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也未必能分出来。”
“你确定是用毒针杀人?”朱瞻基发问的顺序很独特。
“是。”侍卫道:“烧人前,属下再次尸检,发现那三人的后脑上都有个针眼,正因为是脑部中了毒针,才会七窍流血的。”说着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而且只有针眼没有针,也就是说……”
“针被人拔走了?”朱瞻基眼前一亮,这说明当时船上确实也有另一伙人!
“也可能是有人不肯服毒,被同伙杀害的。”侍卫轻声道。
“不可能。”朱瞻基摇头道:“要是自己人的话,一刀杀了就好,就算用毒针也没必要拔出来。”
“是。”侍卫服气地点头。
朱瞻基深深看他一眼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都是属下一人验尸,也并未透露给任何人。”侍卫道。
“很好,继续严守秘密,早点去休息吧。”朱瞻基点点头,待那侍卫退下,他坐回椅子上,冥思苦想起来……虽说见到王贤就会得到答案,但他更想自己想明白,那帮家伙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可惜就算有了新的线索,他还是想不出来,他们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换走的——很显然,那些黑衣人服毒自杀之前,一定会先确定王贤还活着。而黑衣人死的时候,整条船都已经处于万众瞩目之下了,任何人离开船,都会被瞧个正着。
除非那些黑衣人蠢到人被掉包都没发现,但想想这些人是如何从王贤手中把徐妙锦劫走,就知道他们精细到了极点,怎么可能连王贤被换成朱瞻圻都没察觉呢?
朱瞻基默默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之前北镇抚司对那条船的数次攻打,一定是有目的的,很可能那时候就有人潜伏到船上去了,然后趁着黑衣人自杀救人换人,因为一切都是发生在船内部的,所以外面人自然看不到。
这样想来,大体合情合理了,只是他还想不明白,他们救人后,是如何离开那条船的……那可是万人围观啊,就算是一只青蛙从船上入水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想到脑仁疼,朱瞻基也想不明白,最后只好无奈放弃,不再伤神了……
其实朱瞻基的猜测,还有些靠谱呢……
从王贤主动充当人质之前,确切地说,是从徐妙锦被抓的那一刻,北镇抚司的所有手下都结束了休假,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其实那天他们大都在王贤家里吃酒,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出来了,只是当时那种情形下,任你多大能耐都施展不出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贤上了贼船,出了京城。
众手下自然紧追不舍。这种时候,北镇抚司那些为正规军人所不齿的‘鸡鸣狗盗’之徒,用处反而比府军前卫这样的正规军用处要大了。他们化装成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如影随形,一直跟着那艘船北上。
当然韦无缺也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一直全神戒备,打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看到那些一盘散沙的江湖亡命,韦无缺忍不住轻蔑的一笑,王贤这个疯子,居然还想把江湖中人训练成军队,实在是白日做梦。
王贤确实没法把江湖中人训练成普通军队,却把他们训练成比军队更厉害的特种部队。在保留了江湖人士身手高强、多才多能的特点上,又为他们注入了团队配合和令行禁止,这其实比把他们训练成军队还不可思议。但王贤和他的手下却实实在在做到了。
那些看似徒劳无功、一盘散沙的攻击,其实每次都是在执行临时首脑的命令。当初王贤去河套探视宝音那次,北镇抚司确实群龙无首、不知所措。但对聪明人来说,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王贤从山西回来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将杨荣、周满这样的文武能人补充进北镇抚司,又重新设计了运行机制,确保自己不在时,北镇抚司一样运转正常,可攻可守。
只是王贤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享受到改变带来的好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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