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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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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入伙

众人一直望着出口方向,直到大门再次关上,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倒不是他们对胡三刀有多留恋,而是因为他们对自由的渴盼。相信这时候要是王贤说一句,有谁愿意跟他一样,估计绝大部分人都会先走出这扇门再说。可偏生王贤不这样问,他把目光转向了龙五爷,只问他一人。

“五爷,您想回去么?”

“呵呵,大人,我不想。”听了龙五爷的回答,众人相当意外地‘咦’起来。

但王贤显然并不意外,他微微笑道:“为什么呢?难道五爷觉着这里伙食不错,住得也还行?所以决定常住了?”

“当然不是。”通过刚才王贤对胡三刀的态度,龙五爷就知道这位大人是不喜欢废话的。他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自讨没趣了。“实在是故园虽好,却会要了我的老命。”

“此话怎讲?”王贤笑问道。

“大人应该知道,老朽是如何进来的。”龙五爷苦笑道:“不是老朽自夸,我在进来之前,就连湖广的布政使、按察使,都会客客气气叫我一声‘五爷’,可就这样我还是被稀里糊涂抓进来,仔细一想,不全都明白了?”

“五爷是说,担心回去后会有人对你不利?”王贤道。

“那是肯定的,他们那些人敢动我,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的。”龙五爷苦涩道:“估计这会儿,我的手下和地盘,全都成了别人的了。老朽可没胡三刀那种自信,我要是就这么回去,就是自寻死路了。”

“那五爷有什么打算?”王贤道:“难道一辈子不回去了?”

“回是肯定要回的。”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胡三刀会被王贤感动得五体投地,龙五爷却能从他的造作里,明白王贤真正的意图。“但老朽想的是跟着大人踏踏实实干几年,混个衣锦还乡,看看那帮王八蛋,会不会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还是五爷有见地。”一旁的邓小贤开口道:“其实别看我们原先自以为是,但扪心自问,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们,不是别人?显然是我们还斗不过别人。”此言让众人默然点头,这是他们一直不愿触碰的话题,但的确是事实……

“既然我们当时都斗不过人家,凭什么有自信说,回去就可以反败为胜?而不是被再次加害?”邓小贤接着道:“反正我跟五爷一样,是不会这么回去的。”说着朝王贤恭敬道:“小人愿为大人鞍前马后,不知可乎?”

“哈哈哈,求之不得啊!”王贤欣慰地大笑着一手拉着龙五爷,一手拉着邓小贤的手道:“二位以后就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了。”

“这下连我都得管二位叫大人了。”吴为从旁凑趣地笑道。他会因为王贤重视严清而感到威胁,但王贤再重视这些人,他也不会当回事儿。

两人当然也有自知之明,哪敢在吴为面前托大,忙连称不敢。

吴为给王贤搬来个杌子,他便坐在众人中间,一脸感同身受道:“其实你们在家乡的遭际,我大都有所了解……那真是一人一笔血泪账,等着回去跟对头算!”

众人黯然点头。

“但就像五爷和小贤说的,现在还乡报仇的时机还不成熟,若能为朝廷立下功劳,当上锦衣卫百户、甚至千户,你就是孤身回去?谁敢动你一指头?何况到时候带着上百名锦衣卫衣锦还乡,你们想会是个什么场面?”

“那肯定是很屌的……”众人忍不住意淫起来,笑道:“到时候那帮家伙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就得跪在咱们家门口求饶命!”

“哈哈,是啊,所以未来还是很美好的。”王贤笑道:“本官是你们最坚实的靠山!”

“我们一定跟大人好好干!”“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纷纷表起了忠心。

“我怎会让你们赴汤蹈火呢?”王贤笑道:“放心,就干你们的老本行。”

“我们的老本行?”众人讪讪道:“在大人眼里无非就是帮派械斗抢地盘之类。”

“对,就是干这个。”王贤点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们北镇抚司现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我们在京城内外上百个据点,都遭到了敌人的攻击,损失十分惨重,现在已经十不存二。就是剩下的两成,也已被迫转入冬眠了。”

“大人所指的敌人是……”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我绝不瞒着大家。”王贤淡淡道:“我们的敌人是纪纲,那个大名鼎鼎的特务头子!”

“哦……”众人虽然极力想要镇定,却忍不住纷纷倒吸冷气。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个恶贯满盈的野心家,正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王贤沉声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埋葬他,换取属于自己的荣光!”

“是……”众人纷纷应声,但声音小了很多。人的名、树的影。纪纲已经独逞淫威十几年,尤其是在京外,早就是止小儿夜啼的凶神了,显然竟然听说要跟他对着干,就是龙五爷也心里打鼓。

“太子殿下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王贤道:“而我能以浅薄之基、下位之官,在短短半年时间便与他分庭抗礼,更离不开皇上的支持。自古至今,从没有皇帝和太子同时支持的人,不能成事!所以我是坚信,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能撑过这一段,必将有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听王贤这么说,众人的情绪稍稍放松一些,纷纷小声道:“我们江湖中人,不就是讲究一个富贵险中求。要是事情不难,王大人又何必找我们来呢?”

“好了,我能体谅大家的为难,便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王贤淡淡道:“三天后给我答复,愿意加入的我双手欢迎,以后我们便是生死兄弟。不想蹚这浑水的我也理解,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人,我先表个态。”从王贤进来起,一直两眼放光紧盯着他的邓小贤道:“不管怎样,我是一定会跟着大人干的!”

“好!好!”王贤对这个上道的小子,自然也是赞不绝口:“那本官也表个态,先给你个锦衣卫试百户,过一段时间就给你转正!”

“谢大人!”邓小贤单膝跪地,喜不自胜。

“那老朽也表个态。”龙五爷拢须笑道:“刚才都说了,要踏踏实实跟大人干,自然不能食言。”

“哈哈好,五爷老当益壮!”王贤大喜笑道:“实在是后辈楷模!小贤,我给五爷个副千户,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邓小贤通情达理道:“五爷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要是跟我一样,小人还不安心呢。”

“好,有这份度量,将来你的出息何止是千户?”王贤欣慰大笑。

“大人,我们也没什么好寻思的!”见两位大佬如此坚决,登时许多人按捺不住:“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把这条命卖给大人,搏个前程出来!”众人都不傻,知道现在投诚和三天后投诚,得到的待遇,以及在王贤心中的地位,那定是大大的不同。所以登时就有百多人嚷嚷着要入伙。

“好好好,都有奉赏!”王贤对吴为道:“快把大家的名字都记下来,从厚优待!”

吴为便开始登记。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这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见这么多人踊跃报名,原本还想再寻思寻思的,竟也顾不上寻思了,也跟着凑上来报名。只有那些格外慎重,或者信心不足的,依然躲在一边,却也是一脸的纠结。

最后统计下来,这处牢房关押的四百多江湖人士,竟有小三百人愿意入伙,大大超出了王贤的预计。看来这些刀头舔血的好汉,确实是信奉所谓‘富贵险中求’的。

“今天某家如虎添翼,实在太高兴了。”王贤大喜过望,又转向吴为道:“让厨房不用做晚饭了,去酒楼定上四十桌席面,我们要好好庆贺一下!”

“那属下得赶紧去多找几家酒楼了。”吴为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滴血,暗道大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才上半年没完,咱们镇抚司全年经费已经花得干干净净,下半年可怎么办?

当然他不会在这种时候给王贤添堵,脸上挂着笑就出去了。

这一下午,王贤竟哪都没去,一直在院子里和众人聊天,他虽然读书不太灵光,但记忆力相当惊人,这四百号人的名字,竟然听一遍就记住了,而且能马上和脑海中的档案对上号。虽然没有胡三刀的那么详细,但说出每个人的籍贯、人生的闪光点,已经足以让众人震惊不已了。而那些被他点到名的家伙,自然忠诚度大增,可谓惠而不费。

等到酒席来了,果然十分丰盛,而且还有酒。江湖众人都好杯中之物,一见到酒便两眼放光。王贤对此知之甚明,敬了三杯酒,便让众人随意,起先众人还有些拘谨,但在酒精的刺激下,很快就按捺不住本性狂呼滥饮,放浪形骸起来……

第六百四十五章操练

第二天上午,王贤又造访了另一处诏狱,场面几乎是昨日重现,而且头回生、二回熟,有了昨日与那些江湖人士接触的经验,他的说话做派更符合他们的胃口,使他的当场说服率,高达八成以上。虽然这里面有吴为辛苦的前期铺垫,但看到大人说得那些江湖大佬五迷三道,纷纷纳头便拜,众手下还是对王贤这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嘴巴,佩服得五体投地!!

美中不足的是,招安大会又是以请客吃饭来结束,在镇抚司日渐庞大的赤字上又添一笔,让吴为头疼不已。

就这样接连三天,王贤马不停蹄地转遍了所有关押武林人士的诏狱,当场说服率依然保持在傲人的八成以上。而且之前没有当场答应的人中,也纷纷透过看守,向王贤表达自己想清楚了,决定跟着干的意思。最后两千余武林人士,竟被王贤收编了一千八百多人。至于剩下的二百多人,王贤就不再理会了,过几日便转到真正的诏狱里,任其自生自灭……

就在这时,莫问和程铮也率卫队过江了。正如之前所料,既然王贤已经回京,对方也就没兴趣再对付他的卫队了。不过饶是如此,生性谨慎的莫问,还是将部下分散开来,每次只过江百人。在北镇抚司的接应下,用了大半天时间,安全地将部下全都带过了江面。

莫问是最后一批过江的,待他下船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站在船头,只见王贤立在江边翘首以待,两人对望片刻,都有唏嘘之感。

“军师。”莫问走下船板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刻骨,一丝不苟地向王贤行礼。“末将所率一千一百人,已经悉数过江!”说完有些低沉道:“但板桥驿阵亡的一百二十名兄弟,却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板桥镇一役,虽然是一场完胜,但凶残的敌人,尤其是那些倭人,还是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伤亡。近百名蒙古勇士丧命倭刀之下,还有在院内战斗牺牲的二十几名白甲兵和贴身护卫,把生命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收拾袍泽的遗体,但回京后王贤第一件事,就是让镇抚司的人去收尸……就像他在漠北、在广灵做得那样,不能让烈士生归故里,也要让他们在故乡安息。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的鼓舞。

可当手下抵达板桥驿时,却骇然发现,那里的驿站还在接待来往的官员,自然也找不到一具尸首,甚至连厮杀的痕迹都难以发现。询问驿丞,驿丞只是说前几日因为凤阳卫要在此区域演武,命他们回避几日。至于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是茫然不知。

不过镇抚司的人还是能从砖缝中,发现了没清洗干净的血迹,证明那场恶战确实存在,只是被人事后仔细清理了战场。王贤他们也没指望把板桥驿一战捅到皇帝那,只是为找不到烈士遗体而十分难过……

“我已经下令追查到底了。”王贤恨声道:“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嗯。”莫问点点头,低声道:“必须要用鲜血和人头,震慑住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

“嗯。”王贤点点头,道:“一切等回京再说,我还有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呢。”

“什么任务?”一听有任务,莫问倒来了精神……

“这是一场艰巨而特殊的战役。”王贤翻身上马,对与自己并辔而行的莫问道:“你的敌人是纪纲手下的锦衣卫密探,你的任务是把他们在京城内外的据点全部拔掉,换上我们的旗帜。你的士兵,是一群既能打又有能耐的武林人士。但这些人凑在一起就成了一盘散沙,根本没法和组织严密的锦衣卫密探去斗,所以就看你能不能把他们捏成整体,战而胜之了!”

“……”莫问一时无语,半晌方道:“军师,我是一名军人,我擅长的是战场厮杀,不是领导帮派……”

“哎,其实张五来担当这个差事更合适。”王贤叹气道:“但是他放不下那些教徒,来不了京城。我想来想去,只能杀鸡用牛刀了……”

“军师过奖了……”莫问正色道:“属下不是有意推脱,实在是怕难以胜任,坏了军师的大事……”

“还真是大事。”王贤笑道:“这次我们的计划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目的是将纪纲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你这边,以掩盖我们真正的行动。”说着叹气道:“这注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既然你不愿意接,我想想看别人行不行……”

“军师这样说……”莫问苦笑道:“属下就是不接也得接了。”

“呵呵……”王贤登时笑起来道:“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只是属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发展好一个帮派……”莫问无奈道。

“我不是说了么,你就当成一场战役,把京城当成你的战场,把他们当成你的士兵。”王贤笑道:“然后便撒漫去做,我坚信你这把牛刀,牛都能杀了,杀鸡当然更没问题!”

“大人还真……”莫问除了苦笑还是苦笑道:“还真看得起卑职。”

知己知彼、谋而后动是一名优秀将领的必备素质。回到京城,莫问就开始了详细的调查,一方面要调查锦衣卫探子在京城活动的情况,另一方面要调查那些武林人士的性情习惯。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才发现,军师交给自己的任务,是何等的艰巨。

首先,纪纲在京城经营锦衣卫密探十余年,早就形成一个组织严密、行藏隐蔽的情报体系。通常人们对锦衣卫密探的印象,总是停留在那些和张狗子一样,游走在街头市面的市井闲汉的程度。但其实那些只是锦衣卫密探体系中,最上不得台面的一种。

更多的锦衣卫密探,是青楼的老鸨、酒店的掌柜、车马行的当家、甚至衙门里的捕头。还有街上卖肉的老头、专门在官员家当管家的中年人、乃至那些官绅家中的姨太太,都可能是锦衣卫的密探。而锦衣卫的密探组织,也就借助这形形色色的身份,隐藏在这座京城内外,让你总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法抓住它的影踪。

这是锦衣卫密探阴柔的一面,至于明面上,则是京城大大小小的帮派,基本上都已经被纪纲收编,这些帮派仗着纪纲的庇护,这些年来发展很迅猛,要么势力庞大、要么已经转型成半黑半白,总之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平日里这些恶犬为争抢一块肉骨头,会彼此打得头破血流。但一旦有威胁到锦衣卫的存在,他们便一齐凶猛地扑上去,将敌人撕成碎片。

当了解了这是一个何等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特务组织,莫问也就明白了大人那套到处建暗堂、布密探,类似帮派分子抢地盘的做法,为什么会失败了?人家明暗结合、早将京城经营得固若金汤,岂是轻易可以攻破的?

了解了敌人何其强大的同时,莫问也了解到自己将要领导的是一群什么样的手下。简而言之,就是一群危险分子。详细说来,就是一群前帮派大佬、江湖大豪、武林高手、土匪头子等形形色色、无一善类的家伙,组成的一锅大杂烩。诚然,他们每个人实力都很强,但一个个桀骜不驯、阴鹜难明,更兼毫无组织无纪律可言,而且还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十分张扬。

这很好理解,所谓枪打出头鸟。要不是他们这么张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虽说有邓小贤这样吃一堑、长一智的,但这种聪明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积习难改。在一次莫问垂询他们,有何克敌制胜良策时,他们纷纷提议要建立京城最大的帮派、要成立江南第一武林门派、甚至有人提议要占领紫金山,当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那一次之后,莫问再没指望过他们能出什么正主意……

冥思苦想了两天之后,莫问一声令下,把一众江湖草莽拉进了幼军军营,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至于负责训练他们的教官,就由五百白甲兵充当了。

一开始这些江湖大佬还觉着站军姿、踢正步之类的挺新鲜。而且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哪个也是练过童子功、蹲过马步的,所以那些要求根本难不倒他们。所以头几天,一个个都在比着赛着地逞能,倒也挺顺利但是没过了几天,他们便再受不了这种把人当成木偶摆弄的束缚,开始变得忿忿不平,不少人开始想跟教官别苗头了。

对于这些胆敢不从军令者,莫问毫不客气的军法从事。虽然他们都是以一敌十的武林高手,但在北镇抚司的淫威之下还是不敢造次。何况白甲兵也不是易于之辈,尽管单兵实力不如他们,但三个白甲兵组成三才阵,却让三四个高手也无可奈何。

在莫问的高压之下,众武林人士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令行禁止一条路,只好收起性子,一板一眼地接受莫问的操练。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他们竟不知不觉习惯成自然,条件反射性地服从起莫问的命令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合纵

整整一个月的军训后,王贤在幼军军营中,举行了隆重的结业典礼。

三万凯旋而归、征尘未洗的府军前卫将士,在军营校场上整齐列阵!一个月来,这个偌大的校场,只有不到两千武林人士在接受操练,难免显得空荡荡的。此刻却是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杀气震九霄!

那些等待检阅的学员们,虽然都是武林高手来着,但在数万军队集结成的阵势面前,还是忍不住一阵阵胆寒。不过看到这么多精锐军队都是自己一边的,自然也让他们对未来的信心大增……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纪纲身后还有个汉王,汉王直接控制的军队,是这个的三倍,间接控制的军队,更是十倍于他们这边。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学员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这种心情在见到皇太孙殿下后,更是达到了顶点。知道京城情势危急,朱瞻基亲率大军星夜南下,才刚刚返京,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太子,就先来这里出席这场结业典礼……

不过在朱瞻基那张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焦虑,他信心十足地微笑着,朝众学员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说,又向他们颁发结业证书和北镇抚司腰牌,可把一群学员给感动坏了。典礼后,朱瞻基又命营中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他和王贤在营中巡视了一圈,两人都被灌了不少黄汤,醉醺醺来到营中点将台上,解开领口吹吹风,心思才恢复清明。

“殿下其实应该去北京的。”王贤道:“皇帝身边光一个杨荣,抵不过赵王等人的谗言。”此杨荣乃内阁学士杨荣,非王贤身边的山西杨荣。

“可南京更需要我,你也更需要我。”朱瞻基叹气道:“谁让我父亲从来不肯招惹是非呢?分身乏术,只能先顾这边了。”

“其实……殿下回来真的太好了。”王贤笑着看向朱瞻基道:“没有你给撑腰,我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哈哈。”朱瞻基闻言笑道:“这话真不像你拼命王二郎说出来的。”

“没法子,形势比人强。”王贤苦笑道:“谁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呢?”

“他们真的已经疯了么?”朱瞻基毕竟离京太久,仅从零零散散的情报管中窥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殿下只消亲自观察几天便知。”王贤叹气道:“我判断汉王和纪纲已经失去在朝堂斗争中获胜的信心,横下心要鱼死网破了。”

“这两个疯子!”朱瞻基恨声道:“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太子殿下和那班文官不这么想。”王贤郁闷道:“双方都已经要你死我活了,却还想着要不损道义,只肯被动防守,不许我们主动出击。”

“我父亲就是太迷信圣人之言了。”朱瞻基也无奈道:“那些文官一拿孔孟之道说事儿,他就无条件信服。”说着看看王贤:“你没劝劝他?”

“我能劝的都劝了。”王贤道:“可殿下只许我对付纪纲,不许我对付汉王。”

“……”朱瞻基寻思片刻道:“你别多心,其实这也是我父亲对你的爱护。”说着咬牙道:“你只管专心对付纪纲,我那皇叔就交给我来对付!我父亲管不着我!”

“只能这样了。”王贤点点头道:“不过你要千万注意安全,我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

“嗯。”朱瞻基知道王贤在板桥驿的遭遇,自然不会大意,重重点头道:“这次不同于以往的勾心斗角,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你也要注意安全。”

“是。”王贤颔首沉声道:“不过被动挨打从来不是我们的风格,我要让纪纲付出代价!”

“不错。”朱瞻基道:“我父亲对汉王束手束脚,但对纪纲却没这个顾虑,你只消放手去做,一切责任我为你承担。”

“有殿下这句话,我就和他们拼了!”王贤一挥拳道。

今天是放告的日子,应天府衙门外挤满了告状的人群。当值的推官光状纸就收了二百多份,其中多是控告父兄被打死打伤、妻女被奸淫调戏、家产被侵夺霸占的重案。这些案子,要是放在以前,哪一件都是要重点督办的案子,但这阵子已经是司空见惯,那李推官一边心中暗叹,一边安抚百姓道:“你说你们惨?还有比你们更惨的。好比十天前,牛家村的一家七口灭门案,通顺仓过火案,这些重案要案还在侦破中。得等这些案子破了,才能轮到你们的案子……所以先回去等着吧,到时候自然会传你们过堂。”

百姓虽然心有不甘,但在李推官连哄带吓之下,只好怏怏散去。待人群散了,依然没挪脚的几条汉子,便显得分外扎眼。

“你们怎么还不走?”李推官边说边抬头,但看清几人的身形后,却面色一变道:“几位是镇抚司的人吧?”

“北镇抚司,王贤。”被护在中间的一个汉子,掀起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庞。

“哎呀,是王大人!”王贤来应天府衙不是一天两天了,李推官自然是认识他的,忙起身相迎道:“快里面请,下官这就去通报。”

王贤刚进了后衙,便见薛居正迎了出来,忙躬身施礼道:“薛府尹!”

“王大人快里面请。”大家也算是老交情了,薛居正忙一把扶住,拉着王贤也不进客厅,直接就入了内签押房。

“回京快一个月了吧?”薛居正亲自给王贤斟上茶。

“整一个月了。”王贤接过茶盏轻呷一口,笑道:“上好的云雾。”

“你还有心情品茶。”薛居正苦笑道:“老夫都快愁死了。”

“我也是苦中作乐。”王贤笑道:“说起愁事来,怕是要比薛大人更胜一筹。”

“好,那我就直说了。”薛居正知道王贤不喜欢绕弯子,干脆直接问道:“现在京城乱成这样,那些牛鬼蛇神折腾得百姓民不聊生,你管是不管?”

“当然是要管的,不然来这应天府作甚?”王贤正色道:“府尹大人,明人不说暗话,那些胡作非为的帮派分子,暗中都是有锦衣卫撑腰的,你敢和我联手绞杀么?”

“老夫是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恶斗的。”薛居正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身为应天府尹,有除暴安民之责,谁让老百姓过不下去,就是我的敌人!”

“哈哈,有府尹大人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王贤笑道:“那就让我们一起,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吧!”

“希望不要前门驱狼,后门进虎。”薛居正目光复杂地看着王贤。

“你就算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太子殿下?”王贤笑问道。

“我当然信得过太子殿下。”薛居正苦笑道:“哎,要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打死我也不会二进宫的。”

“我要是知道这样,还打死不会接手北镇抚司呢。”王贤深有同感道:“你我为人臣子,身不由己,向来只能任人操弄。只有尽本分,听天命了。”

“也只能这样了。”薛居正绝非常人,一旦下定决心,也就不再废话。“王大人准备怎么干?”

“我听说薛大人这些日子,接到了许许多多状子?”王贤问道。

“是,刚才大人也应该看到了。”薛居正叹气道:“京城百姓遭了殃,自然要找地方说理。说来惭愧,本官薄有清名,老百姓就认准了我这里。然而光我应天府,实在是孤掌难鸣,只能先接下状子,劝回苦主,实在是愧对百姓啊!”说着目光炯炯地望向王贤:“但如果北镇抚司能和应天府联合执法,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样薛大人就说不清楚了。”王贤正色道:“薛大人是个好父母,我不能让你也卷进这团浑水里。”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薛居正沉声道。

“其实大人只需要发下悬赏文书。”王贤笑笑道:“然后准备好银子,再把顺天府的监狱扩容几倍就成。”

“哦?”薛居正一听就明白,王贤也不准备出动明面上的力量:“这样当然好了,不过不知老弟有什么顾虑?”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现在只能算是热身。”王贤道:“对方既然出的是杂牌,我自然也要用杂牌对付他们。”

“哦……”薛居正一寻思,就明白了王贤的意思:“这阵子听说大人把那些武林人士收编训练,应该是用在这里的吧?”

“这些人还有大用,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王贤道:“府尹大人要是手头宽裕,不妨把赏格定的高一些……”说着苦笑一声道:“不瞒你说,这些家伙的一应开销,快要把镇抚司压垮了……”

“呵呵……”薛居正捻须笑道:“应该的应该的。”王贤这法子对他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要知道应天府的捕快官差,都是京城本地人氏,和那些地头蛇盘根错节、蛇鼠一窝,若靠这些人抓人,恐怕就像宋公明私放晁天王一样,这边不等出动,那边就先通风报信去了,根本指望不得。否则薛居正也不至于到现在按兵不动……

第六百四十七章百恶榜

薛居正说做就做,第二天,京城内外各处告示牌上,便张贴出了数张巨大的悬赏告示,告示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的人名,旁边还有头像和赏格。赏格最高的达五千两银子之巨,中等的也有千两左右,最低的则是二百两。就算是二百两,在寻常人看来,无疑也是笔巨款了。但是人们只敢围着告示牌窃窃私语,甚至连高声讨论上面的人名都不敢。

因为那上面一张张恶狠狠的面孔,无一不有着凶名赫赫的恶名,他们或是称霸一方的坐地虎,或是在江上下人肉混沌的混江龙,至不济也是欺行霸市的恶霸头子,卖人肉包子的黑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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