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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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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不会解释,也无力解释,因为他自己的状况都糟透了。病还没好利索,便踏上了极度残酷的戈壁跋涉,他明显感觉自己浑身乏力,脚步虚浮,但他这个领头羊不能有事,不然谁领着身后长长的人龙走出这片戈壁?

日复一日,他咬着牙走在前头。每日里,队伍在早晨天蒙蒙亮时赶路,日上三竿后便扎营休息,一天行军不超过两个时辰,一天行进不超过四十里。除非是阴天,才会多走点路。

这是为了避免中暑和炎热引起的过度消耗,在烈日下的戈壁行走一个时辰,保准再强壮的人也会中暑。哪怕午后日头偏西,但整个戈壁依旧热气腾腾,走在上头依然会大量消耗体力,很容易产生疲惫和干渴。

晚上,戈壁上倒是气温骤降,却又冷得过分,行军又会冻出病来。所以王贤索性让将士们一天集中全力走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钻在帐篷里睡觉,既能降低消耗又可以恢复体力,其实比透支更长远。

但就是这样极端严格的要求下,最要命的两个指标——存水量和行军里程,依然超乎王贤的预计。

存水量要比想象的少多了,事后王贤自省,是因为自己忘了蒸发的因素,这见鬼的戈壁太干太热了,马皮缝制的水囊并不太密封,是以大量的水顺着水囊顶部的缝隙蒸发掉了。

而行军里程也比预想的慢,这是他忘了考虑风沙的因素……漠北的风很频繁,卷在戈壁上便成了沙尘暴,一来便是黄龙卷天、飞沙走石,要是没个帐篷遮挡着,还真挨不过去,就更别说顶风行军了。有时候风一刮就是一天,当然耽误事儿了。

这天宿营时,众人安下帐篷,钻进去避暑喝水。王贤也躺进帐篷,只喝了点水,却没吃东西,就昏昏沉沉睡下了。但浑身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挨到日头西沉,戈壁转凉,他又强撑着爬起来,巡视晚饭的准备情况……队伍一日两餐,同样严格控制,早晨出发前一次,现在是另一次,每次都是一小碗得胜面,加一块马肉干。

马肉这东西,人吃多了,是要闹肚子的。但牧民吃马肉有经验,煮的时候攥干净血水,做成马肉干,问题就不会很大。但那是对身体健康的人来说,王贤这阵子身体虚弱,吃下马肉干就肚子疼,但光吃谷物是不行的,为了补充足够的维生素和无机盐又不能不吃,好在不拉稀……‘肉烂在锅里’,王贤这样安慰自己。

强撑着检查完了粮草和水,王贤一屁股坐在仍滚烫的砂石上,擦一把额头的冷汗道:“问题很严重啊……”

“粮食勉强还够,主要是缺水,只能坚持五天了……”吴为叹气道:“虽然咱们带了尽可能多的水,但要供应两千五百人,消耗太大了。”

“不行要继续杀马,”王贤喉咙里像着火一样,两耳嗡嗡,缓缓道:“先保证人喝水吧,不能让牲口和人抢水。”

“就算把所有的马都宰了,也不过多撑五天。”吴为舔一舔干裂的嘴唇道:“必须要补充水了,不然要出大问题了。”

“老天爷不下雨,”王贤无奈道:“泉眼也一口都找不到,巧妇也难为无米粥啊。”

“大人,还得熬多久是个头?”许怀庆两眼凹陷,皮肤干裂,凑过来道。

“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了。”王贤的额头发烫,用袖子去擦时,却没见汗珠,“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一路上碰不到一个泉眼!”他不明白,为什么瀚海走廊上,每隔几日都会碰到几个泉眼,怎么从百里之外纵穿大戈壁,就碰不到一个水源呢?

殊不知,古人的经验都是用生命和时间,千锤百炼出来的。他们发现的瀚海走廊,其实是因为那片地下有河流水脉的缘故。别处的地下没有水脉,又上哪去找泉眼呢?

“属下带人去找水吧。”许怀庆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觉喉咙生疼,这是缺水的症状。

“许大哥你别着急,”王贤却摇头道:“马上就天黑了,黑乎乎的如海底捞针,白费了将士们的体力。”

“大人,你也先休息休息吧,这大戈壁上缺医少药,”许怀庆眼圈一红道:“你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

“不是医药的问题,”吴为听了,满面羞愧道:“大人现在是热症,需要多饮水,需要避暑调养,需要少操心劳神,这三点一样达不到……”

“我擦,让你们一说,老子好像得了绝症,别他妈小题大做!”王贤变得声音沙哑,如两片金属摩擦一般,他强撑着站起来,转身便见宝音两眼通红立在那里。

这时候斜阳西下,戈壁落日,远方的地平线闪烁着金辉,大戈壁露出它难得的温柔一面……又或许是因为这绝代佳人那牵肠挂肚的眼泪,才会让人感到戈壁也变得柔和了吧?

王贤脑海中兀然浮现出一首记忆久远的歌,好像是这样唱的:

‘如果苍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是谁。

流沙流沙满天飞,谁为你憔悴?’

看到宝音的那一滴泪,被风吹到空中,最后落在他的心里。那一刻,王贤的心终于软了。良久良久,他对宝音绽开了从未绽开过的微笑,那是不带任何算计,真诚的像戈壁的沙砾一样纯净的笑。

他轻声道:“我很好,别担心。”

这一声嘶哑难听的声音,对宝音却如天籁一般,融化了她心中的雪山,吹绿了她的沙漠,宝音紧跑两步,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任眼泪奔涌而出。

吴为和许怀庆站得远远的,看着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最终汇成了一条。老许擦擦眼角道:“我擦,风沙好大……”

第三百六十章死亡之吻

第二天启程时,宝音让王贤上马车,王贤哈哈大笑道:“老子又不是病号,睡了一宿我又龙精虎猛了……咳咳……”说着却耸着肩膀剧烈咳嗽起来。

“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宝音红着眼圈道。

“不是我想逞强,”王贤叹口气道:“这么多人都看着我呢,我的表现会直接影响到士气。我就是撑也得撑下去……”

“那我给你背着水囊,这总可以吧。”宝音的泪珠在眼窝里打转,她生命的前十几年来没掉过的泪,在这一个月里都补上了。

“好吧。”王贤点点头,宝音便接过水囊,背在背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担心他随时会跌倒。

还是吴为找了根棍子,给王贤拄着,情况这才好了很多。但缺水和缺粮,尤其是前者,依然严重威胁着队伍,不得已,王贤只好将每人每日的用水量,压缩到一半,这样又能多撑几天。

但还有最少一半路程,只消极的节流不是办法,还必须要开源才行。为了找到水源,每到一地,王贤便趁着太阳落山前凉爽的一段时间,派出十余只小队到四下找水。

可想在大戈壁找到一处水源,实在太难太难了,完全出乎王贤之前的意料,他记得书上说,大戈壁明明是不缺地下水的啊!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王贤还想利用昼夜温差来冷凝水,他让人挖一个沙坑在沙坑里铺上一层马皮,内膜朝上,周边用沙子压紧,放置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去取,按照他在忽兰忽失温实验的经验,上头应该有不少水才是。可是他忽略了戈壁里奇干无比,根本没什么水蒸气,冷凝出的水,也就是略略湿手而已,用来喝是不可能的。

但他不能动摇信心,他一动摇,整个队伍的士气完了,他只有依然乐观,坚信很快会找到水,才能让大伙儿有信心走下去。

可总是画饼不能充饥,总是说能找到水也不能解渴啊!王贤只有派出更多人,向四面八方去找水,连他自己也拖着病体,走出十多里去寻找那救命的水源。

宝音很担心他出状况,所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王贤让她回去,不要和他在一起,她却听都不听。

荒凉戈壁上的每个下午,便出现这样的场景,一个男人拄着棍子在前头跋涉,一个女人背着水,在后面跋涉,两人可以整个下午不说一句话,直到走到天黑,男人转过身来,女人便跟着他默默返回营地。

这样的场面与浪漫无关,只让人感觉到自然的残酷,甚至当事人也没有精力去想象,这是他们生命中何其独特的一段,他只想找到水,她只想守护着他……

直到这天,王贤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宝音险些撞到他身上,奇怪地抬起头,便见他呆呆地望着远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宝音吃惊地看到远处一片碧绿的草原,还有蓝色的湖水在荡漾。

这地平线上突然跃出的草原湖水,把两人看呆了。半晌,宝音才反应过来,紧紧抱着王贤的胳膊,惊喜无限道:“我们走出戈壁了么!”

王贤却露出沉思的神情,他摇一摇有些恍惚的脑袋,从地图上看还早呢。怎么可能就走出去了呢?莫非是海市蜃楼?

王贤寻思的工夫,宝音已经按捺不住奔跑出去,其实她也已经疲累欲死了,但绝处逢生的喜悦,让她全身充满了力量,跑啊跑,直到那片草原消失在眼前……错愕之下,宝音脚下拌蒜,狠狠摔倒在地上。她顾不上疼,抬起头,使劲揉着眼,眼前只有望不到边的苍茫戈壁,哪里有草原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那种从希望到失望的痛苦,深深打击到宝音,她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直到王贤走过来,费劲把她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沙土,检查下她磨破的手心,告诉她这是海市蜃楼,宝音才知道,原来自己被长生天骗了。

“长生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宝音喃喃道:“他不是最仁慈、最公平的么?我们博尔济吉特族从来都是虔心侍奉他的。”

“可能是看我不爽吧。”王贤嘶声宽慰她道:“别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往往藏在绝望背后,只要我们再坚持几天,就一定可以找到一汪清澈地湖水,到时候可以好好在里头洗个大澡。”

在大戈壁里快一个月,别说洗澡,就连洗脸洗手都是不可能的,宝音这辈子,还没这么脏过,虽然明知道他是在画饼,仍忍不住舔舔干裂地嘴唇,眼里充满了渴望。

“走吧。”王贤接过她背上的水囊,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回去。”

这还是王贤第一次拉她的手,宝音先是一愣,虽然是在近乎麻木的状态下,她还是感到巨大的喜悦和羞涩,竟如喝了一大碗酸梅汤一般,从里到外都恢复了生机。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跟他往回走。风遗尘整理校对。

回去的路上,突然又起了风,风越来越大,满眼都是飞沙走石,眨眼就不辨南北了。

“要起沙尘暴了。”王贤已经很清楚戈壁的脾气了,“咱们得赶紧躲躲,哦……”一张嘴,便有沙石灌到嘴里,刺激得他剧烈地喘起来。干燥的风卷着沙石,打在人脸上,就是一片青紫,两人用袍子护住脑袋,至于身上,就顾不了许多了。

可是这一马平川的大戈壁,哪有躲藏的地方,挖坑是个好办法,可这风太急太猛,根本来不及了。王贤只好把宝音扑倒,两脚紧紧地抵住地,两手深深插入地面沙石中,用自己身体护住她。

宝音剧烈地扭动起来,她不想让他暴露在刀割一样的沙尘暴中,却给王贤稳定身体平添了难度,他用尽力气在她耳边怒吼道:“不许动!”不这样吼,声音直接被狂风卷去,宝音根本听不到。

“不行,你是病人,得我保护你!”宝音也大声道。

“闭嘴!”王贤又吃了口沙子,怒吼一声道,宝音只好乖乖住口。但过不一会儿,又听他大声道:“不成了,我要被刮走了,快抱住我!”

宝音马上从他怀底下转过身来,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两脚缠住他的腰,王贤也紧紧抱住她,用两个人的体重,对抗这天地之威。

狂风大作,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宝音的脑袋缩在王贤的怀里,像是船儿躲进了避风港,任凭外头狂风骇浪,里面依然宁静安详。但她的手和小腿被砂石打得生疼,这才想到王贤的整个后背,还不知多痛苦呢!

狂风卷着沙石,打在王贤的背上啪啪作响,每一下都钻心的疼,他突然感觉到宝音的手在自己背上使劲挥动,起先还以为她怎么了,下一刻才意识到,原来她想尽可能帮自己挡住砂石的肆虐。

“快住手吧,笨蛋。”王贤飞速的一抽两手,将她的胳膊夹住,紧紧地箍在身下,宝音再不能动弹,只好老老实实伏在他怀里。

虽然之前遇到多次沙尘暴,但那几次有挖好的坑、支好的帐篷可以躲,所以虽然难挨,但也没感觉太变态,这次他却要用血肉之躯硬抗沙尘暴,才知道它的威力是多么可怕。

两个人就算现在都消瘦不堪了,加起来也有二百多斤,可在这沙尘暴中,就如枝头的一片枯叶,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刮走。

“我们会不会死?”宝音突然抬起头,在王贤耳边大声说。

“谁知道呢?”这时候,王贤还有心思苦中作乐,在她耳边道:“要是保持这个姿势死了,千年之后别人看到我们的尸骸,肯定以为咱们是一对情侣呢。”

宝音的眼中闪着复杂莫名的光,似乎对王贤这句话不甚满意,又大声道:“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你是想让我多吃点沙!”王贤翻白眼道。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宝音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我擦,讨厌你还给你当人肉盾牌?”王贤翻着白眼道。

“那是你答应德勒木他们……”

“擦,老子只答应他们不欺负你,可没答应他们保护你。”王贤咳嗽连连道:“你虽然凶了点、脾气臭了点、心眼小了点,但总体还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宝音心说,都这样了还讨人喜欢?她大声问道:“那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既然已经决定承担起博尔济吉特部的担子,王贤也没必要再伤她了。

“那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啊?”宝音却不太相信。

“因为你和你哥哥欺负我,我干嘛要给你好脸色?”

“我已经很久没欺负你了……”宝音小声道:“都是你欺负我好不好?”

“消气需要时间的。”

“现在消气了么?”

“消了……”王贤说完。宝音突然抬起头来,照准他的嘴唇,便紧紧吻了上去。王贤一愣,旋即也热烈地响应起来。其实两人的嘴唇现在都干裂暴皮、感觉更是麻木到了极点,但在这死亡的边缘线上,这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美好,他们忘情地吻着,拼命地吻着,就像要吻到世界的尽头!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放过彼此,宝音的嘴唇竟变得红肿润泽,一双深邃的眸子水汽氤氲,深深地望着王贤,像是在说,这下不用以为了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发烧

足足一个时辰后,沙尘暴终于停了,卫士们赶忙点起火把过来查看,见两人几乎被沙子掩盖了,刚要大声慰问,王贤却做了噤声的动作,原来宝音竟蜷在他怀里睡着了,安详得像只小猫。

“这都能睡着?”王贤惊讶地拍她一下,却一把拍在宝音的翘臀上,弹性十足,手感真不错。她才啊的一声惊醒,刚要瞪王贤一眼,却看到自己被围观了。火光中,她俏脸红红的,嘤咛一声钻到王贤怀里。

众卫士哄笑着走开,宝音忙撑着王贤的身子起来,却发现他全身覆盖着沙石,已经浑身是伤,眼里也没什么神采了。她赶忙把他扶起来,王贤却龇牙咧嘴,原来他被砂石打得太狠,浑身像被一百头大象踩过,一动弹都痛。

“好久没享受到这么过瘾的按摩了。”王贤却笑嘻嘻道:“差点就打通任督二脉了。”

“还嘴硬!”宝音把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使劲把他扶起来,边上侍卫忙上前相扶,却被她拒绝道:“我背得动。”说着竟真把王贤背了起来,她身高腿长,虽然背起来有些勉强,却并不吃力。

“我自己能走。”王贤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被个姑娘背着,见侍卫们都在偷笑,他有些发窘着:“快放我下来。”

“别逞能了!”宝音娇喝一声,一掌拍在他腚上,继而声音低低道:“你这人太爱逞强,要是再不管着你,你非把自己折腾死不可!”

那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让众人忍俊不禁,心说这娘们的报复心可真强。几个卫士都是王贤的老伙计了,笑嘻嘻道:“大人,我们也觉着嫂子说得对呢。”

“那至少,换个人背吧?”王贤让一步。

“不行,我的男人我自己背,又不是背不动……”宝音倔强地拒绝道,立马引来卫士们忘情地嚎叫!

“那是因为我跌膘太狠,放在以前,你可背不动……”王贤发现想挣扎都没劲儿,索性不管了,靠在宝音有着细细绒毛的后脖颈上,还真的很享受的。安静的了一会儿,他奇怪地小声道:“你也这么久没洗澡了,身上咋一点不臭,这不科学啊?”

“不告诉你。”宝音脸红到耳根,拧他屁股一把,嫌他当众说这种话,王贤只好嘿嘿笑着闭了嘴。

当他们半夜走回营地时,王贤竟趴在宝音背上睡着了,让卫士们不禁惊叹,大人和宝音别吉还真是绝配呢。

王贤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第二天早晨都不醒,这可是从没出现的情形,宝音进到他的帐篷里一看,只见他全身蜷成个虾子,牙齿格格打颤,上前一摸,额头滚烫滚烫,赶忙出去把吴为叫进来。

吴为一看就知道,昨天那场沙尘暴,便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耗尽了王贤的体力和精力,他终于抵挡不住病魔的侵袭,彻底病倒了……

吴为使劲抽自己一耳光,自己这个大夫太差劲了,明知道大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却还由着他胡来,真把他当成他说的那种内裤外穿的超人了!

两人便商量着,要不今天不行军,让王贤可以安稳休养。谁知本来迷迷糊糊的王贤,听到这句话竟睁开眼,嘶声道:“放屁,为了找水失踪的几十个兄弟我们都没等,凭什么为了我停下?”

“大人,您的身体要紧。”吴为叹气道:“停一天不碍事的。”

“你就别逞能了!”宝音一阵气苦道:“都这样了还不顾自个!”

王贤翻翻白眼,盯着吴为道:“在浦江,你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酿出的是苦酒还是美酒,都要捏着鼻子喝下去。”

“我说过么?”吴为挠挠头。

“是我一意孤行,把大家带进大戈壁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全是我的原因,你说我该不该负责?”王贤不让他打岔,逼问道。

“那也是为了我们博尔济吉特族好……”

“男人说话,女人少多嘴……”王贤训她一句,对吴为道:“你回答我?”

“我觉着别吉说得没错。”吴为小声道。

“少来这套。”王贤喘息几下,憋足力气拉长音道:“吴为,这是军令!别忘了我们还是在战场上!”

“是!”吴为只好含着泪应下,歉意地对宝音摇摇头,出去传令准备开拔。

“嘿嘿,他还是听我的……”见宝音气鼓鼓的样子,王贤嘿嘿直笑,气得宝音转身出去,理都不理他。王贤尴尬地心说,这北地胭脂就是烈啊,清儿那样的江南美人,就不会这么大脾气。

出发时,宝音又进来了,不由分说,把他背起来就往外走。

营帐外头,停着一辆马车,上头支着帐篷,里面铺着宝音的被褥。她把王贤塞进车里,裹好被子,王贤刚要张口,却见她柳眉倒竖道:“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不听话!”

王贤苦笑道:“你说顺口溜呢……”但听了宝音下一句,他不敢废话了,“不然把你绑起来,嘴里塞上臭袜子!”

“暴力……”王贤嘟囔一声,央求道:“至少把这帐篷去了,不然我怎么带路?”

“不就是照着罗盘往北走么……”宝音道:“让许大哥带着走就好。”

“没那么简单……”王贤苦笑道:“那样会鬼打墙的。”说着叹口气道:“那些找水回不来的兄弟,就是没按照我说的法子设置路标,或者碰上沙尘暴,让他们的路标消失,才会迷路的。”

见王贤说得煞有介事,宝音只好将帐篷给他去掉,却把他包成个粽子,王贤带了一会儿路,却放弃道:“不行,我看东西重影……”让宝音把许怀庆叫过来,告诉他如何在戈壁里走直线。

原来,人平时走路,两条腿跨出的步子,步幅上有微小的差别,如果不随时校正的话,最终会绕成一个大圈子,又回到起点。但大脑可以根据眼睛看到的景物,而自动校正方向,所以人可以随时调整,不至于走弯路。但在戈壁里,因为没有参照物,人就算有罗盘指引大方向,大脑还是无法随时校正行走的方向,所以还是会不知不觉走偏。

王贤说了好几种方法,许怀庆都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让他用最简单的‘叠标线法’,每走一段距离,在背后竖一个路标,不断回看所走的路线上的标记是否在一条线上,便可以得知是否偏离了方向。

“这法子简单。”许怀庆听了咧嘴笑道。一路上小心翼翼,虽然慢了些,但好歹没走弯路。

到了宿营地,卫士们支起帐篷,将王贤小心抬进去,宝音便给他脱衣服……这可不是耍流氓,而是王贤规定的纪律。按他的说法就是,在阳光下,穿着衣服比不穿衣服出汗多,在帐篷里,不穿衣服比穿着衣服出汗多。所以行军时,所有人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着眼睛和鼻孔,但下营后,钻进帐篷里,就不分男女都要脱掉衣服了……当然营地分男营女营,就是王贤也不得越雷池一步,但宝音要照顾他,悍然打破了规矩,把他脱得光溜溜。

经过一上午的颠簸,王贤的状况比早晨还糟糕,但不妨碍他害羞道:“至少留一条底裤吧。”

“又不是没见过……”宝音小声嘟囔一句,不过还是手下留情,没有脱他的裤衩。

将王贤放躺下,她便拿水袋喂他喝水,王贤只抿了几口就闭嘴不喝了。

“继续喝。”宝音催促道。

王贤摇头道:“今天够量了。”

“你是病号,按规定可以喝双份。”宝音道:“再把我那份也喝了。”

王贤闭嘴不喝,宝音气道:“不喝就倒掉!”说着便作势把水囊往地上倒。

“别发疯!”王贤可知道什么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他是拿这个火辣的蒙古妞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再喝两口就是。”

话音未落,宝音已经将水囊挨到他嘴边,王贤不禁张嘴贪婪地接着,随着水涓涓流入喉管,整个人如久旱逢甘霖的草木,舒服得要呻吟起来。突然他察觉到不对,宝音竟然不住手,把水囊里的水一股脑都灌到他嘴里……虽然一共也没有多少水。

“太胡闹了!”王贤气坏了,咳嗽道:“你让我坏了规矩,还怎么去管人家?”

“我管不了那么多。”宝音咬着干裂的嘴唇,一双眼里满是坚定道:“我现在只管你!”

“胡闹……”王贤直翻白眼,女人就是不可理喻。“你自己喝什么?”

“我不渴。”宝音给他打着扇子道:“别浪费唾沫了,老实睡觉吧。”

为了观察他的情况,这天宝音就没离开他的帐篷,不时摸一摸他的额头,给他打扇子降温。但王贤身上还是越来越烫,到了傍晚时分,他已经有些烧糊涂了,不停说起了胡话。

宝音忙让吴为来看看,吴为叹气道:“没有水没有药,只能靠大人自己挺过这一关了。”

“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宝音圆睁着双眼质问道。

“能,给大人降温。”吴为点头道:“至少不烧得太厉害,大人就能撑过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爱

“那怎么才能降温呢?”宝音急切问道。

“一般用烧酒擦,或者用湿毛巾冷敷……”吴为道。

“说点有用的!”宝音着急地催道。

“在这大戈壁,只有夜里地下的砂石是凉的,但寒气太重,只怕大人身体虚弱承受不了。”吴为眉头紧皱,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这好办!”宝音却有了主意,吩咐道:“只管去把砂石取来!”

“什么办法?”吴为好奇问道。

“这个……”宝音俏脸一红,摆手道:“是秘密,总之有办法就是!”

“好吧……”吴为以为,历史悠久的博尔济吉特人有什么秘法,便不再问,还是赶紧拯救大人重要。

吴为便带人在外头挖了个深坑,挖出凉得刺骨的砂石,运到王贤的帐篷里,按照宝音的吩咐,铺了厚厚的一层。宝音便让他们都远离这帐篷,任何人不许靠近。

待所有人都退出后,宝音先平静了一会儿,深深看一眼明明浑身滚烫,却一个劲儿喊冷的王贤,便缓缓解开了袍子,除下内里的衣裙,香肩半露之际,她停滞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将裙子褪下,那柔软的衣裙,便顺着她修长的美腿滑落地上,她就一丝不挂了。

尽管一颗芳心早系在这混球身上,而且他正在半昏迷中,可这样不着片缕地裸露在一个男人面前,还是宝音破天荒的头一次,她羞涩地抱着双臂,遮住浑圆的双峰,两条惊心动魄的长腿微微交错。虽然蒙古女子热情奔放,但宝音深受中原文化熏陶,在男女之事上的保守,比中原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此刻那混蛋需要她的帮助,她便毫不犹豫地把少女的娇羞抛在脑后,颤抖着迈出一步,义无反顾地缓缓趴在那堆冰凉刺骨的砂石上。登时,浑身有如针扎,砂石硌得她娇嫩的肌肤十分刺痛,更痛苦的是那透骨的极寒。不一会儿,她便牙齿打颤,浑身如筛糠一般,宝音却拿出骨子里的韧劲儿,坚持再坚持,直到她冻得浑身麻木,几乎失去知觉,才强撑着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跌跌撞撞扑到毡子上。

毡子上,本来痛苦不堪的王贤,一触到她冰凉的肌肤,便立马像八爪鱼一样把她紧紧抱住,头埋在她柔软的双峰中,顿时好过了许多。

宝音本来羞恼于神圣的处女峰被侵犯,但见王贤神情放松了不少,嘴里也没了呻吟,她便不忍再推开他,而是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的头,用自己冰凉的娇躯,去给他滚烫的身体降温。为了让王贤能充分与自己的身体接触,她将他的裤衩也褪了去,让他与自己同样一丝不挂,紧紧贴在一起。

这时候,没有一丝欲念,只有纯净如水晶的爱。其实宝音都不知道爱是什么,她只是服从自己内心强烈的呼喊……就是不想让他死,绝对不能让他死,哪怕拿自己的命换也在所不惜!

宝音就这样紧紧抱着王贤,直到他又开始扭动,口中又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她才知道自己的体温已经回升了。赶忙放开他,再回到冰凉刺骨的砂石堆上给自己降温。但这次身体的忍耐力似乎差了很多,因为大脑记住了痛苦的感觉,所以她一趴上去,大脑就释放出强烈的痛苦感,好让她赶紧离开。

宝音只有用意志来克服离开的冲动,她哆嗦着数数,想从一数到五百,数不到就不爬起来,可谁知道才数到一百,就已经没了知觉,但她依然坚持数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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