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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大猛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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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已经变凉了,可穿的依然还是单层的,还没穿夹袄。
  走到院子里,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似乎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散发着自由的呼吸。
  “哥,我帮你梳头。”
  小妹看到罗锋披着湿发出来,连忙拿着把木梳上前。
  “好。”
  小妹拿的梳子十分的细密,这种梳子又称篦子,是对付虱子的好东西,虱子很难过过那细密的梳齿,会被梳下来。
  小妹梳的很认真,一遍遍的梳,每梳一次就要检查一下,若是看到有梳出来的虱子就会很高兴的通知罗锋,然后拿两个指甲碾死,吧唧一声,可恶的虱子终于被灭杀了。
  梳理过后,小妹还细心的帮罗锋擦干头上的水,然后给他把头发盘起来,插了个木荆钗,最后再用一块布巾包起。
  包的很简单,有点类似后来陕西农民头上的羊肚巾。
  本来罗锋才十六,还没加冠成人,但他如今都已经开始服役,在大家的眼里他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因此没加冠但也开始将头发盘起,是个束发成童了。
  “哥,你好精神啊,啥时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啊!”小妹看着洗澡过后的五哥神色飞扬,不由的有些出神的道。
  跟姑母聊天后出来的秦琼看着罗锋,也不由的眼前一亮。
  之前的罗锋跟个乞丐一样,而现在却精神抖擞。
  “好小伙,若是换成皂衣,倒还真是威风凛凛的公家人了。”
  “谢二哥夸赞,锅里烧了热水,二哥也洗洗吧。”
  “要的,这一路奔波,也早感觉身上汗粘粘的不舒服了呢。”秦琼笑着说道。
  等秦琼洗完出来,表兄弟两个坐在大门前,看着黄昏下的田野。
  “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有空的时候你和姑母他们也来历城家里住会。”
  “嗯。”罗锋点头,刚刚回来,其实家里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比如两个姐妹出嫁了,他还没去过她们的夫家,他还跟母亲商量好了,要为两个姐妹各准备十贯钱的陪嫁补送过去,身为娘家兄弟,总得为姐妹们撑腰的。
  以前没条件没办法,现在有了点条件,总要补上的。
  “我这趟回来也是告假,估计回去看望过母亲后,就得赶回登州军营去。”
  “以后总有的是机会再见面的,二哥回了军营,我也还在章丘,有空我会时常去历城拜见舅母的。”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交待你的,你马上要到县衙当差,虽说只是个捕快,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到哪里都得小心谨慎。你年轻,又是县令直接任命的捕快,在县衙里其实没根基没墙脚,只怕一步步的也并不容易,切记低调谨慎,这差事若能当就当,若实在不行,就辞了回家也是,安心在家几年,练好武艺,等你成丁,到时我想办法让你到军中来。”


第20章 民以食为天
  清晨。
  罗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是他自来到这个时代后,睡的最舒适的一个晚上。虽然床很硬,铺的和盖的都是塞的稻草,但稻草晒过很蓬松暖和,有种草木的清香。
  特别是洗了个澡后,身上没有了虱子和跳蚤的骚扰,让他舒服了许多。
  这一睡就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等他起来,发现母亲和嫂子们在织房里纺纱织布,织机唧唧的响着。
  而小六也不见踪影。
  大嫂看到他,连忙出来。
  “二表兄一大早就已经回历城了,他见你睡的熟,便让我们不要打搅你。”
  秦琼骑着黄骠马走了,走的时候给罗锋留下了一把横刀,还给罗母留下了十贯肉好。
  罗母推辞不肯要,但最后他还是硬留下钱骑马走了。
  “小五,你把钱送去历城还给你表兄。”
  “娘,既然二哥把钱留下了,你就收下吧。两家亲戚,不必如此见外,二哥当兵在外,以后我多往历城走动走动,替二哥照顾好舅母也是一样的。”
  十贯肉好很多,可罗锋觉得有时亲戚之间也不必太见外,金钱不过身外之物,亲戚间多来往多相互照顾比这重要。
  “小六呢?”
  “去给王家放牛了。”
  小六每日给王家放牛,在王家赚一顿饭吃,另外一个月还有二米粟的工钱。
  这个报酬很低,但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来说,又还算是不错的收益了。若不是小六力气天生大,而且放起牛来很有天赋,那些牛都十分听他话,否则还没这斗米呢。
  “小妹呢?”
  “去地里拔草了。”
  农家里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天一亮眼一睁就是活,干到黑也总干不完,就算是几岁的娃娃也总有事做。
  罗锋家里有其中二十亩是种桑树麻树的,剩下的四十亩还要轮种,每年有十多亩休耕,实际上等于每年只能种二十几亩地。
  就这二十几亩地,还因为是山坡贫地,因此往往只能种一季粮,间杂种点豆子之类的杂粮。
  家里没有牛,以往耕地几乎都是人背犁,虽然地主家也有牛可借,但借牛得交牛租,牛租很贵,一般都是直接要地里收成的一成收益,老罗家向来是舍不得借牛的。
  以往罗家有个铁匠铺子,农闲时打打铁,也能补贴下家用的。
  家里也没有猪,因为猪崽不便宜。
  家里只养了一些鸡和鹅,养鸡下蛋,蛋能拿到集市上卖钱换些针头线脑,而鹅既能看家,长大了还能卖钱。
  罗母看着罗锋身上的衣裳,“有些短了,回头娘给你做件新的。天也冷了,要做夹袄,夹些丝絮才暖和。”
  看着天不早了,罗母便让大嫂去煮饭。
  大嫂应声,便去仓房米缸里量米做饭。
  现在家里一家六口人,大嫂却严格按罗母的吩咐,只量了一升的粟。
  这么一升粟其实只相当于后世的六市两,还是带着壳的,要是去了壳连半斤都不到。
  “娘,家里还有粮,可以多做点。”
  “有时还得想着无时,虽然说要秋收了,可你也看到了,今年地里没啥收获。咱们一家还得缴田租和义仓粮,这田租就要十五石,还要调绢五匹、绵十五两。”
  作为大隋的子民,虽然罗家没有如额得到均田,可租庸调却没有打折的,不管你分到多少田,这租庸调都是按丁征收。
  罗家有五个丁男,一个中男,中男暂时不纳租调只服庸,而每丁一年的租为三石粟,调为一匹绢或一端布,再加三两绵或三斤麻。
  这个是固定的,然后还有一个是义仓粮,义仓粮本是地方百姓平时储粮备荒备灾的,到了现在实际上就相当于地税了,是按家族贫富程度和田亩数量来交纳粮食,向罗家虽然穷可丁多,一年依然得向义仓纳粮五石粟。
  这么算下来,罗家一年得交粟二十石,还有五匹绢,以及十五两绵,这还没包括县里乡上里中的一些额外的摊派收费。
  在今年家里几个壮劳力都不在家的情况下,这笔租调是笔极重的负担。
  就二十来亩地,得交二十石的粟租,估计地里全收下来交完后,就没剩下什么了。
  怪不得说大业朝,越来越不行,造反的百姓越来越多,盖因为朝廷虽富,可百姓却越来越穷,甚至连饭都吃不饱了,安能不反?
  一顿一升粟,一天两屯也得两升,一月就是六斗,罗母觉得已经很费粮了。
  可罗锋算了算,就这么一餐四两粟米,六个人吃,怎么够吃呢,一人分下来一两都不到,这年头油水少,更缺少副食,就靠吃这点饭,劳动量还大,天天这样吃,肯定会营养不良的。
  “嫂子,量两升粟,咱们家这么多人,小妹小六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让他们吃不饱,至于粮食你们不用操心,过些天我就到县衙当差了,到时会有钱粮,还有,昨个乡正和里长不是已经答应分给我二十亩地了吗,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分了地今年也种不了了,要是你父兄他们不回来,只怕明年有地也种不过来。”罗母担忧的道。
  “等过段时间,父兄他们肯定就都回来了的,你不用太过操心。”
  最后罗母妥协,让量一升半粟。
  罗锋也拗不过,只得答应了,这一升半粟实际上也才相当于零点九市升而已,依然不到一斤。
  嫂子量了粟谷,然后便到正房前的廊下舂米,那里有一个舂臼。
  罗锋过去打量了几眼,发现十分简陋,完全是纯手工的落后工具,一个石头制成的有盆口粗的臼,半埋在地下,然后是一根舂棒,有碗口粗的一根木棒,下端有一个拳头大点的碓头。
  大嫂把带壳的粟米放进石臼中,然后双手握起舂棒,反复的舂打粟谷,使其壳脱落分离,舂一臼米,至少得舂三百下,就算是还年轻的大嫂,也舂的流汗不止。
  舂米谈不上工艺和技艺,可却是个十分费力的活,罗母已经舂不动米了,这活计向来是家里两个嫂子轮流来做。
  粟米舂完了,还得拿筛子去糠,把米里的石子灰尘等过滤出来。
  一个舂米棒碓得有一米左右,五六斤重,反复舂三四百下,确实够累。
  太落后了。
  他记得李乡正家里就有一个磨坊,还有碾房。隔壁王庄的王地主家也有,但是到他们家去碾米磨面得要交钱或者米面,磨一石得交两升,一般人都不舍得,于是便只有用这种原始的舂米方法。
  “娘,我们家自己装一个脚踏的舂臼吧,那样省力的多。”
  “装个舂臼也要不少钱呢。”罗氏道。
  “也要不了多少钱的,装好后以后都能省许多力气,我们还可以装个碾磨,这样以后碾米磨面也方便,甚至还可以帮别人家磨米碾面赚回点本钱来。”
  罗母她们觉得人工不值钱,虽然自己舂费时费力,但不需要先投入成本,而且如罗家这样的家庭,也确实没有钱可以先投入,慢慢的也就习惯手工舂米了。
  但罗锋觉得这样太不划算,效力低下不说,还累人。况且,装个碾磨,虽然前期花点钱,可不但能自家用,也能帮别人家碾磨,不管是收钱还是收米面,这个加工费都会是很不错的收益,时间一久,先期的投入不倒能够收回,还能赚更多收益。
  “大嫂,让我来舂吧。”
  罗锋瞧了会,见大嫂舂的吃力,便主动上前。
  “舂米是妇人的事情,小叔还是让我自己来。”大嫂很客气,她嫁入罗家说来也两年多了,可却至今还没生育,倒不是她有什么问题,而是自嫁入夫家以来,丈夫便常常受征召出门做役,长年不在家中,夫妻聚少离多,便一直未能怀上。
  “反正我现在有空,让我来吧。”罗锋直接抢过舂棒便舂起米来。
  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挺轻松的,可时间一久,握着五六斤重的舂棒便渐感沉重,甚至到了后面也开始身上出汗了。
  一升半的陈粟,罗锋硬是舂了小半个时辰才舂完,本来嫂子来舂还用不了这么久时间。
  “用了小半个时辰才舂了一升半的米,真是还不如嫂子。”
  “舂米本就是妇人之事。”大嫂笑道。
  筛好舂好的粟米,然后淘米洗净,下锅煮,煮开好再下了如葵菜、菘菜这些当下的时令蔬菜,再掺杂些晒制好的笋干啊、咸菜等进去煮。
  最后罗母甚至珍重的拿出一条咸鱼干,让大嫂切了半条下来,切成碎屑放进锅中一起煮。
  一升米的陈粟,最后煮出了一大锅的稀粥。
  粥很稀,稀的能照出人影,立不住筷子,黄色的粟米粥掺杂着绿中带黄的菘菜叶子等,乱炖大杂烩,闻着倒像是一股子猪食。
  相比起昨天的猪油煮不托,今天的这锅小米菘菜咸鱼粥让罗锋很没胃口。
  “娘,吃了饭我带小妹和六弟去四姐家,明天我再去五妹家看看。”
  “让小六给你带路就好,小妹就不用去了,路远带着麻烦。你看看她们过的怎么样,家里缺什么,回来我们好给她们补份嫁妆。”


第21章 娘家人
  “五哥,我也想去三姊家。”
  小妹见罗锋牵出了大黑马,便悄悄放下手头的事情,绕到大门口等着罗锋央求着要一起去。
  “小机灵鬼,你以为你刚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娘没看见啊?娘早瞧出你那点小心思了,只是没说破而已,走吧。”
  小妹吐了吐舌头,一脸兴奋。十岁的姑娘,平日里整天不是做家务就是拔草等,难得有次机会出门做客,自然是开心的。
  “上马!”罗锋一把抱起小妹坐上白蹄乌。
  “啊,哥,好高啊。”坐在马上,小妹有些慌,她还是头次会马。
  “不用怕,哥在旁边看着呢,你看白蹄乌很温驯的。”
  这匹马毕竟十岁口了,而且以前一直是做拉车的挽马,因此脾气很温和,小妹坐在它背上,它也只是点了点头。
  罗锋自己还不会骑马,便牵着马走在前面。
  ……
  已经入了秋,可天气却依然如盛夏般炎热,都说立秋之后还有十八只秋老虎,新妇罗莲儿坐在自家小院里一边晾晒着药材一边擦汗。
  这天气,早晚有些凉了,可白天却又热的烦人,热气直透到骨子里,随便动几下身上便汗粘粘的腻乎。
  新婚燕尔,可丈夫却没时间呆在家里,前天里长乡正陪着县里户曹的帮闲赵三来过家里,要求他们家入冬前要交五张鹿皮,十根雉鸡翎。
  丈夫拿出家里自酿的百果酒好生招待,又把家里熏晒的兔肉、鱼干等拿出来招待,好说歹说才最后得了允许,五张鹿皮改成两张鹿皮,五张兔皮,十根雉鸡翎也改成五根。
  但是要求必须在入冬前如数交到县衙,否则后果自负。
  丈夫疤脸儿知道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近年来不但劳役繁华,而且租税也催的紧,地方衙门的各种摊派也多,交不出来的百姓,便会被抓到县衙门戴枷示重。
  第一次枷一天,而第二次还交不上,便要先打一顿板子再枷三天。
  大家称之为竹笋炒肉和老虎枷,一般人是撑不住几次的,到第三次不但要挨板子、戴枷,甚至还要站站笼,那站笼极狭小,人关在里面,蜷伏而不能屈伸,没有人能站站笼超过三天还活着的。
  赵三虽然只是县衙里户曹的一个帮闲,可却没有人敢置疑他的话。
  疤脸儿是猎户,平时就要向衙门另交一些猎物筋骨皮毛等,而现在这个时候又要求两张鹿皮、五张兔皮和五根野鸡翎,这确实让张疤脸儿为难。
  为了不用吃竹笋炒肉、戴老虎枷,他新婚的第三天就上山去了。
  经常好几天才回一趟家,住一夜又匆匆的进山去,可这么久时间,也才只凑齐了五张兔皮。
  两张鹿皮,只猎到一头鹿得了一张皮。
  而要求的五根野鸡翎,到现在更是一根都还没凑齐。
  鹿难寻,野鸡翎也难弄。
  野鸡翎只有那些公野鸡才有,而且衙门要求的野鸡翎还有长度标准,必须得是那些大野公鸡才有,一只野鸡上还只能取到一根这样的翎。
  而这样的大野公鸡是最难猎到的。
  猎不到想买来上交充任务也难,因为并不只是他一人得了这样的任务,好多猎户都得了县里摊下来的任务,如今不但一张鹿皮难求,而且一根野鸡翎也同样难求,山里到处是那些进山打猎的猎户们。
  眼看着离入冬没多少时间了,这鹿和野鸡就更难猎了,罗莲儿也暗暗为丈夫忧心。
  “莲娘,疤儿还没回来呢?”屋里传出一道妇人声音,这是莲儿的婆婆,如今有病在身,卧床不起,平时还得她照顾着吃喝拉撒。
  公公早年进山打猎被豹子咬死了,就捡回来几根骨头,而丈夫脸上的疤也是那次被咬的,当时父子进山打猎遇到头饥饿的豹子,最后她公公拼了命,也只是让儿子逃过一劫。
  丈夫赵疤儿本来还有三个哥哥,不过早就分家另过了。三个姐妹也都出嫁,家里日子也不好过,难得能回来一趟。
  “娘,还没回呢,这次进山已经三天了,我估计着今明两天也应当会回来一趟了。”
  “这眼看着离入冬也没多久了,可现在鹿和野鸡越来越难猎了,这冬也不知道要怎么捱过去了,我昨听邻居的五婆婆说今年要是交不了任务,到时就要被抓去河北挖运河呢。”婆婆说着就叹气。
  莲娘听了也是面色灰暗,自己的五弟就是入夏后去河北挖运河,然后到现在都还没加来,小五才刚满十六,那么年轻就去那么远地方做役,也不知道现在还好不好。
  正想着,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三姐,三姐,在家么。”
  莲娘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家里最小的五妹来了,她连忙放下手头东西,“小妹,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啥事了?”
  快步上前打开小院柴门,结果却看到门外除了小妹还有一个牵着马的男子。
  “姐,才三月不见,就不认得弟弟了么?”
  罗锋笑着打招呼。
  罗莲儿却还是愣在那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是自己的五弟,可是看着又有些不太一样,站着笔挺,衣着整齐,特别是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瞬间,她感觉到,这个弟弟长大成人了。
  “你回来了?”
  “嗯,昨天刚回来的,村里同去的八个人都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莲儿连忙上下打量弟弟,生怕弟弟哪里少了一块。
  “姐,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就带了三斗粟谷。”
  这是罗锋来时罗母让带的,当初家里没办法,赵家出了三斗粟就同意把女儿嫁过去了,如今家里情况好了些,罗母便让罗锋带上三斗粟来三女儿家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罗莲儿有些不解。
  “姐,你看这匹大黑马,这是五哥刚买的呢,花了十贯钱。”五妹在一边献宝似的道。
  罗莲儿看着那匹马,很惊讶,弟弟居然还买了马,十贯钱?
  “弟,这马怎么回事?”
  罗锋笑着便简易的把自己回家路上如何遇贼,又如何遇到表兄秦琼,还怎么擒了贼匪救了县令千金最后获赏的事情说了一遍。
  “天啊,都是真的?”
  “嗯,都是真的,这次得的赏钱和县令千金的谢礼加起来足换了数十贯白钱,而且县令还让我到衙门做捕快,快班的正编捕快,过些天就去报道了。”
  罗莲儿跟做梦一样,想不到五弟回来了,而且还有这样的际遇。
  “三姐,我和娘及嫂嫂们商量过了,你出嫁时咱家没办法,让你空着手出的门,实在是亏欠你了,现在家里情况好点,所以我们决定给你补办一份嫁妆,给你和四妹一人补十贯钱的嫁妆,你有啥需要的,我们就按你的需求来采办。”
  罗莲儿张大着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第22章 帮闲
  “小六怎么没来呢。”三娘问起那个有些痴傻的小弟。
  罗锋无奈的摊手,“本来说让他带路的,结果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人影都找不着。”
  “肯定是又跟杜大跟辅三一起去野了。”小妹在一边嘟着嘴道,小六比他也就大两岁,但很多时候她倒更像是个姐姐。
  “杜大跟辅三是谁?”三娘问。
  “杜大和辅三是小六的狐朋狗友,三个人在一起准没好事。”小妹说道。
  罗锋倒是不以为意,既然只是朋友顽伴那就不用担心,都才半大的小子能惹出什么事来。
  “姐夫呢?”
  “进山打猎去了,衙门里让你姐夫入冬前交两张鹿皮、五张兔皮还有五根野鸡翎,可哪有这么好弄,这两月,你姐夫有点空就往山上跑,可到现在也还只猎到一只鹿和几只兔子,野鸡翎一根都没弄到。”说起这事,三姐就不由的叹气连连。
  “莲娘,谁来了?”
  屋里传来赵母的询问声,儿子不在家,她又卧床不起,听到有外人声音不免担心。
  “娘,是我兄弟来了,在河北挖河的五弟回来了,还带了三斗粟来。”罗莲儿有些自豪的向屋里高声说道,说起三斗粟谷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些耿耿于怀的。当初若不是家里男人都外出做役,家里揭不开锅了,她也不会嫁给赵疤面儿。
  而家里穷,出嫁里什么嫁妆也没,也让她进门后一直有些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如今丈夫整天进山打猎,家里都顾不上,日子一天比一天苦,同样也是快揭不开锅了。
  赵母一听三斗粟,忙问,“那三斗粟不是给你家的娉礼吗,怎么又送来了?怎么,你兄弟难道不同意你的亲事,现在要来反悔吗?我说老四媳妇,你都已经入我赵家门两月了,可不能又反悔!”
  罗锋听了,忙一边往院里走一边道,“阿娘,你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反悔的,相反,我是来祝贺来的,三姐成亲时我不在家,如今回来了,自然得来走一走。三斗粟谷也没别的意思,都是一家亲戚。”
  赵家的小院其实也不大,而且很老旧。
  罗莲儿把赵母扶到厅堂,与罗锋和妹妹见过,然后罗锋行了礼,说明了来意,这让赵母也是大为惊讶。
  “阿娘,你看家里有什么需要的,我们罗家给我姐准备了十贯的陪嫁。”
  赵母先是不信,后来听莲娘把弟弟怎么立功怎么得赏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倒有些半信半疑了。
  “能不能帮着买张鹿皮和十根野鸡翎,先帮我们家把这衙门里的差派交了先?”
  鹿难猎,野鸡也难猎,完不成差事,儿子就得到县里去吃板子戴枷。
  罗锋刚才就已经听姐姐简单的说了下这衙门摊派的任务,据他的了解,这任务县衙有是有,但其实已经是走了样。
  衙门向下面的猎户征一些山货皮毛是有的,但绝不会有这么多。正常情况下,姐夫顶多接到衙门征要一些猎物皮毛或是折钱,但不会很多。绝不可能说一下子征十张鹿皮,吃喝一顿后就改成两张鹿皮,还要加上十张兔皮和五根野鸡翎的情况。
  很明显,那位户曹的帮闲要么就是私自加大了任务,要么就是上面层层加派导致的。
  “阿娘放心,我现在被县令招到县衙做快班捕快,回头我帮着打听下是什么情况,若真要交这么多,到时再说不迟。”
  罗锋心里其实百分百肯定这县衙里的摊派是没这么重的,这肯定是户曹那边和那个帮闲层层加派的,因为说来县衙户曹有个曹佐,算是比主簿低一级的吏员。
  而整个户曹统管全县的钱粮税赋征收以及人口户籍等工作,事务较繁重,可整个户曹就他一个曹佐和下面两个史,一共就这三个吏员,但一县这么多人口这么多事情,靠他们哪做的完,于是他们便招募帮闲,让他们分管协助。
  但户曹就只有他们三个吏是有薪俸的,下面的帮闲上面是不会有钱粮发下来的,全得靠衙门自己,而县里也不管,得靠户曹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县里虽有点公廨田和公廨钱,但那个收益是要供给县令、县丞以及曹佐等官吏们的,帮闲们哪有这个的份,可是户曹手里有权,于是他们便利用自己的职权,在征发税赋钱粮的时候,在其中加派。
  本来户曹就加派了,而帮闲在具体征收的时候,又再加一层,于是这样层层加码层层扒皮,自然百姓的负担就越来越重了。
  这种事情上面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明摆着的事情,但朝廷向来是明知而不管,毕竟大隋朝廷拥有万里之疆,可有正式品阶的官吏却才几千人。朝廷也只负责这几千人的俸禄钱粮,其余的各种吏也好,役也罢,是根本不管的,全靠自己想办法,至于他们想什么办法,那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这也就是所谓的官场潜规则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姐夫赵疤面终于回来了。
  他脚步沉重,浑身疲惫,却又忧心忡忡,上山三天,只猎到了两只兔子一只竹鸡和三只山鼠。
  最迫切需要的野和雉鸡却一只也没猎到。
  “莲娘,我回来了。”
  疤面迈进家门,收起脸上的忧心,强打起笑脸对着屋里喊道,“我猎到几只兔子竹鸡和山鼠,今晚可以吃顿肉了。”
  出来迎接的却是个身形笔挺的束发少年。
  “姐夫。”
  赵疤面愣了下,没见过这少年。
  “你是?”
  “官人,这是我五弟,昨天刚从河北挖河回来,刚送三斗粟谷来,对了,我五弟如今是县衙的捕快了。”
  赵疤面长的很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不过一抬头那张脸却能把小孩吓哭,他的左面半边脸有个很大的疤,几乎遍布了半张脸,就算他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来摭掩,可依然能看的很清晰。
  “原来是小五啊,来就来,怎么还带粟谷来,家里人多嘴多哪还有余粮啊。”他笑着伸手拍了拍妻弟,然后道,“怎么刚挖完河又要去县里服差役,到快班当差服役可不是好差事,我以前也做过,各种脏活苦活轮着来,可好处半点没有。”
  他还以为妻弟是被招去县衙服差役呢。
  莲娘在一边道,“不知道别瞎说,我弟救了县令千金,还得到新来郡丞称赞赏识,如今是被县令亲自招到县衙做捕快,不是帮闲,更不是差役。我弟刚才说,能帮你把衙门差下的鹿皮等差事给解决了呢,还不快谢过我弟。”
  赵疤面这下真是又惊又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弟可是把蓝面十八鬼给擒了。”
  “那更不可能了,蓝面十八鬼多厉害,你弟怎么可能擒的了他们?”
  “姐夫说的没错,我确实擒不得十八鬼,不过是恰巧半路遇到历城我舅家的二表哥叔宝,我与他还有几个同乡一起才万幸擒下十八鬼。”
  “这居然是真的?”赵疤面惊讶之下,那半边疤面都涨紫了。
  “疤面,在家没,你家的毛皮什么时候缴啊,告诉你,可没多少日子了。要是到期缴不清,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跟你说,县衙的板子和木枷可不好受!”
  院门外,一道干冷的声音飘进院来。


第23章 狐假虎威
  人未至,声先到。
  随着这道不善的声音之后,几个人直接推门闯进院子里来。
  姐夫赵疤面一见来人,脸上先是抽抽了几下,然后迅速堆起了笑容,他佝着腰向来人走去。
  “原来是赵当家的来了,快坐快坐,莲娘,却倒碗水来。”
  “不用了,我来可不是要喝你家水的,我就问你,这鹿皮和野鸡翎什么时候交啊?”
  “赵当家的,你也知道,如今这长白山上一鹿难猎,那些野鸡就更难猎了。”
  “这我可不管,你要是猎不到鹿打不到野鸡,那是你打猎的本事不行。告诉你,若是交不出皮毛,你趁早折钱交差,这样你好我也好。咱们呢,也算是本家,我呢也照顾着你一二,你若是没鹿皮和野鸡翎,我可以卖你,价格呢好说,一张鹿皮我就算你五贯钱,一根野鸡翎一贯,怎么样?”
  罗锋站在一边,看着虎背熊腰的魁梧汉子,却在一个瘦竹竿般的男子面前低腰下气,不由的心里直摇头。
  都说胥吏奸滑,狐假虎威,在乡间做威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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