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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大猛士-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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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有些不安的向皇帝回报,这次皇城司的案子办的非常漂亮,可是最后收官之时,却失手了,张亮居然自刎,这无疑就是虎头蛇尾。
不过好在这个案子是铁案,人证物证等如山。张宪呈上奏折,里面有张亮谋反案的详细情况,并附有关键证言。
皇帝看过,长叹一声。
“张亮啊张亮,草根出身又如何?英雄不论出身,他是草根,可也一样逆袭成为开国郡公,他还这么年轻,朕刚将锦衣卫这个重要差事交给他,难道将来不能得封一个国公吗?就算是画像列入凌烟阁,也未必没可能,可他就为了一个五姓女破鞋,把自己毁了,如此卑微,值得吗?不值得。”
罗成很气,既气张亮的愚蠢,又恨铁不成钢。
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张亮堂堂开国郡公,却连一只破鞋的关都没过去。
沉默良久。
“张亮的假子和假孙们可都已经控制住?还有,他招揽的那些术士巫师门客幕僚,也都控制了吗?”
“骊山张亮的假子假孙,全都已经控制住,另外还有部份在长安、洛阳等地,也已经发下密令,让派马传递到两京,立即捕拿控制。”
“李氏呢?”
“李氏在长安,计划晚些时候回洛阳。”
“将此蛇蝎淫荡妇人擒拿,审讯,然后送往安西充军。”皇帝恨声道。
李宪惊讶,女子充军,一般就是指为营妓,这可会是生不如死的处置。尤其是发往边疆之地充军的。
“陛下,李氏是赵郡李氏女,也是翰林院大学士李守素的族侄女。”
赵郡李是关东士族五姓七家之一,赵郡李在士族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是天下一顶一的士族名门。
哪怕皇帝先前推出了大秦氏族志,强行把新贵推上前,把旧贵族旧士族按到底下,但他们依然是很高傲的。
哪怕是魏征、房玄龄等这些宰相,一样都争着与五姓联姻,为自己的儿子求定五姓之女。
甚至房玄龄这样的当朝宰相,本身也算是士族出身,可给自己的嫡长子求娶五姓女,结果还得出赔门财,以陪偿门第落差给五姓带来的损失。
当然,本身罗成后宫也有五姓女,崔氏郑氏两妃是他早年就纳了的,更别说登基后宫里又添了好几位王卢李崔等。
张亮续弦妻李氏是赵郡李守素的族侄女,关系还是比较亲的。
“怎么,难道朕还要给李守素留脸面?他堂堂翰林院大学士,朝廷的执政大臣,结果却连家族的一个女人都管不好,他还如何替朕执政朝廷,打理江山?外面满口仁义道德,为人师表,可族中男女,却全是男盗女娼,不孝不悌。”
皇帝对那些名门士族向来有成见,而且也不喜这些能威胁到皇族的士族门阀。
现在因李氏动乱,毁了他一员大将,皇帝很气愤。
“召李守素前来!”
“朕要听听李守素如何解释!”
李守素闻诏而来。
先前重臣议论张亮谋反,他就知道这个案子听怕会牵连到他,可没想到,皇帝的暴风雨来的如此猛烈。
一入殿,结果皇帝直接就把李宪呈上的那本折子扔到了他面前。
“自己读,好好读!”
李守素手颤抖着打开,一字一句读过,结果越读越心惊。
“臣有罪。”
“你有罪?你有何罪?”
“臣治家无方,管教不力。”
“哼,你还知道你治家无方管教不力了?李氏是你侄女,他的曾祖父是你祖父,说来你们的关系还是很亲的。可这个李氏还未出阁之时,就胡作非为,曾未婚而孕,可你们李家最后却隐瞒下此事,悄悄为她打胎流产,最后将她嫁出。”
“可李氏嫁出后,却与小叔子私通,你们李家知道后,不但不教训李氏,还以家族势力压迫其夫家不敢言,不敢告,硬生生的吞下这桩丑事。”
“但后来李氏还是毫不悔改,你们李氏也毫无惩治此女之意,只是一味纵容偏袒……”
“李守素,你身为朕的执政,翰林院大学士,可你称职吗?德行配吗?”
李守素羞愧万分。
名门子弟中,也有守身自好的,李守素就还是个很自律自好的人,但家里出了李氏那种败坏家风的人,他也确实没有尽到职责。
“朕已下旨,着捉拿李氏审问,然后发配安西焉耆充军。”
“陛下!”李守素一听侄女要送去安西做营妓,先想到的还是会让李家颜面尽失,还想要求皇帝网开一面,结果只是惹的皇帝更加恼怒。
“李守素,你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大学士了。”
李守素怔住,呆滞。
半天,才缓缓点头。
“臣李守素请辞!”
“准!”
当天,郦山御营传出两件惊人大事,一是锦衣卫都督张亮谋反事泄,拒捕自刎而死。另一件事便是张亮续弦妻子的族叔大学士李守素,引咎请辞,皇帝准许。
皇帝很快任命了太子詹事李纲加观文殿大学士之衔,入翰林院,加平章事拜宰相。
而独臂将军贾润蒲接替了张亮,成为了新任的锦衣卫都督指挥使。
当天,还有一个消息被封锁,秘而不发。
数千锦衣卫以及三衙军校,被捕,他们被秘密审讯,然后被发配往朝鲜、安西、云南、安南等几道边地长流屯田,并被宣布到死不得返回中原。
他们的军人身份与荣耀功勋,皆被剥夺,而他们下半生都只能在边荒之地,独自沉沦。
皇帝还颁下圣旨,诏禁儒家中讲阴阳灾异的学说,并禁止这派中的儒家术士,同时民间占卜星相的那些人,也被列为禁止。
以后胆敢有人占卜星相,传播阴阳灾异之论者,皆罪之,长流边地,终生不得回。
同时皇帝再次颁下诏令,重申禁止军中同袍认义儿行为,违者开除军籍驱除出伍,军官若敢以军士收为义子者,皆夺职除爵,流放四边。
那个叫慎几的歌手,虽然检举有功,可皇帝依然直接给他定了个斩立决之刑。
在皇帝车驾离开骊山的那个中午,年轻俊俏的小白脸哥手慎几,在骊山脚下被砍了脑袋,而那个淫荡的李氏,则在长安城中被京兆府的不良人捕拿下狱。京兆府的不良人奉令冲入张亮的郡公府中,闯入李氏的房中时,这个淫荡妇人,却正与一个年轻的俊俏和尚偷情。
不良人闯入时,他们衣衫不整,正行不堪入目苛且之事。
李氏见有人闯人,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放浪而笑,根本没有半点惊慌之态,更没有半点要披衣摭挡之意。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这次他的郡公丈夫、大学士叔父也都保不住她了。
第1050章 鸟尽弓藏诛功臣
张亮自刎于骊山之下。
观文殿大学士李守素被罢相逐出朝堂。
皇城司从张亮名下抄没出百万贯家财,近万亩田地,宅院别墅庄园数十,而其五百义子三千假孙也尽被褫夺官职兵衔,除去兵籍,迁往安西、广南长流屯田,终身不得再录用,且终身不得回中原,其田地财产了尽没入官。
赵郡李氏也因此案,受到严重牵连,李守素罢相,且被皇帝一道诏令贬往海南岛为郡司马。赵郡李氏子弟在朝为官者,也许多人受牵连,连其尚在内衙以及国子监读书或为侍卫之子弟,也被逐出。
“朕很迷惘。”
夜深人静,骊山温泉宫中的汤池中,温泉水依然温热而舒适,雾气氲氤,可皇帝泡在池子中却很困扰。
“你说朕对王君廓、刘武周、张亮、辅公祏等也不薄,他们跟随朕多年,也算是出生入死。他们早年也都是出身草莽,王君廓以前是个孤儿,早年曾做过马贼。刘武周家虽富,但也仅是个小地主豪强,张亮以前家贫,年轻时更只是个无赖子。辅公祏更是朕看着长大的,以前给我家隔壁的王伯当家放羊,因为偷羊给杜伏威吃,自己差点命都没了。”
他们跟随着罗成,出生入死,东征西讨,军功一点点挣下,官职一点点提升,人生因此改变。
到他们造反的时候,哪个不是爵为公侯,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其实就以他们正常的赏赐俸禄等,是不可能积攒到这么多家当的,可皇帝虽清楚,但也对这些功臣兄弟们很优待,有的时候也并不会深究。
例如张亮以前拿着他给的经费暗里经商搞走私这些,本是为罗成办事,可他暗里会偷偷截留部份收益,皇帝也只当不知,毕竟水至清无鱼。
辅公祏在江南之时,打仗缴获之后,会给自己多分一点战利品,罗成也没说过什么。甚至辅公祏往往攻城之后,要趁机置办一些产业,对那些旧官员旧豪强们,搞点半强半买的事情,只要不太过份,罗成也就当没看到。
皇帝对这些老兄弟是很照顾的,事实上他对所有的兄弟们,都很照顾,皇帝全力拉着他们,成为了新兴贵族阶层。
他们哪个手里不是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哪个新贵这几年不是到处招揽旧贵族们的管事仆人,接受许多商人投附,哪个新贵家里没有点其它的商业买卖呢。除了自己经商,他们还与许多商人们合作,但这种合作有时也只是名义入伙,然后就能分到干股,提供自己地位上的保护,坐享大把的分红。
“你说,为何他们还不满足呢?”
罗成有些想不通,他又不是那种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皇帝,既不杀功臣,又不苛刻。甚至如今还开始实封贵族们,虽说都只是分在最边疆之地,可那终究是一块实实在在的封地啊,可以说,从晋以后,哪朝哪代,还有这样的封爵制度了呢?
都是慢慢的只有爵禄而已,连封户都逐渐只成了一个数字,诸侯们既没有真正的封地,也没有封民,封号上的地名,也仅仅只是寄禄之名而已。
可大秦天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拿出土地来分封,甚至是给他们世代传袭的,哪怕是要推恩分封,那也还是诸侯们的子孙们分封传承啊。
汤室里,内侍都在门外。
汤池中,只有皇后陪着皇帝。
为皇帝揉捏着肩膀的单氏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回话,虽然前段时间皇帝病重时,她曾垂帘听政,可她对于朝政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所看重的,也只是丈夫的关爱和儿女们的成长。
“彬彬,你说,这是为什么?”罗成转身,握住她的手问。
“陛下,臣妾也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来,也许是变化太快,富贵也来的轻松,再也许是与他们期望不合吧。”
“富贵太快,期望不合?”听起来似乎很矛盾的一句话,可想想又好像很有道理,王君廓等谋反之人,以前确实身份卑微,如今短短十余年间,就封为公侯,他们每个人又那么年轻,本身都是跟着罗成一起征战打天下,最后又是成功造了隋朝反才有今天这一切的。
或许他们觉得,造反似乎并不难。又或者觉得,皇帝给他们的,还远远不够。
“心态没有摆正啊。”
王君廓、刘武周、辅公祏、张亮,这些都曾是自己的铁杆心腹,如今却一个接一个的造反。更别说,如窦轨、长孙安业、李孝常等人的谋反了。
窦轨等人谋反,罗成不觉得稀奇,也不畏惧担忧,他们本来就不是罗成这个集团的核心。可是王君廓、张亮等人的谋反,才让罗成睡不着。
打天下时,他们与自己是铁板一块,他们凝聚成的剑,所向无敌,攻无不破。可如今坐天下才几年,自己这个核心,却已经开始有分崩的可能,这可是罗成统治的根基啊。
“陛下,臣妾以为,其实陛下不是对这些功臣们不好,而是待他们太好了。臣妾也知道陛下念旧情,可有的时候,得讲规矩。”
“臣妾近年也开始读书,学了不少道理。曾经,子路问孔子道,‘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以何事为先?’孔子答道,‘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无规矩,不成方圆,功臣们有功自当赏,但有罪也当罚,如王君廓谋反,陛下却以其旧日功臣而不诛,这就是开了个极不好的头。”
单彬彬想了想又道,“臣妾以为陛下对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已经好的有些过了,如今天下旧贵族旧士族已经被清洗打压的差不多了,朝中新贵们已经十分强大,可以说朝野上下,皆是这些陛下的老兄弟们,尽是军功新贵,这其实已经是另一个关陇贵族了。”
“陛下如今还春秋鼎盛,可已经有王君廓、张亮、辅公祏等功臣做乱谋反,试问,若是陛下百年之后,由嘉文来继承大秦基业,他还能驾驭的了这些军功贵族集团们吗?”
皇帝大惊,沉默不言。
大秦朝廷真的要为军功新贵们垄断吗?
第1051章 科举取士求国贤
十月洛阳。
丰收过后的洛阳城,一片繁忙热闹。
战争对于中原的百姓,感觉已经远去。各地的官府,正在忙着秋粮的入仓。百姓们把地里收下的粮食,交完地税粮后,剩下的便也卖给了上门收粮的官仓,没有打白条,不用自己费力运到郡县去,上面直接过来收购,称量过后,直接如数发放钱帛。
钱都是开元通宝,没有旧钱,绢帛也都是质量很好的,没有那种劣绢土帛,甚至连一点火耗都没算到百姓头上。
百姓们卖粮热情很高涨,除了留下家里的种粮和口粮,其余的便都排队卖了去。大家的粮食也很干净,晒的干,吹的净,没有什么土灰碎叶。
各乡的亭长们亲自下乡,带着联防队员们维持秩序。
粮食一村村收过去,收完后,官仓会直接雇佣当地百姓,再把粮运到乡里,在那里再统一运到县里,一部份粮食归入县里的社仓以及县官仓后,其余的再转运往郡中,那里有更大的义仓以及官仓还有大转运仓。
这个时候,也是郡兵乡勇们出去的时候,道路上,乡村里,城池中,到处都是值岗巡逻的郡兵乡勇,这种时节,谁要是不开眼想要拦路打劫或者是偷盗,那绝对是难逃法网。一经抓捕,必定判长流边地屯田。
洛阳城,紫微宫。
皇帝自从长安回宫之后,一直在酝酿着一件大事,频频召见朝中重臣元老宰辅们,日夜都在商议着这一件大事。
亿岁殿中。
府院宰辅,以及三省六九寺五监一台一院,只要是五品以上实职官员,今天都听诏前来议事。
“只要是自认为有应举的能力,任何人都可以怀牒自投,向所在地的郡县官府报考,无须像两汉一样经过地方官察举,也不必和魏晋以来那样经九品中正评定。”
殿上,皇帝提道。
门下侍郎陈叔达立即出言反对。
“臣反对开放给任何人,还是应当加以限制,科举当只让士人参与。”
军功起家的中书侍郎侯莫陈乂马上反对,“陛下要兴科举,是要为国取士,难道陈侍郎以为只有士人才有资格?”
皇帝从长安回到洛阳后,所酝酿的大事,便是要开科举考试,以科举考试来录取士人。但皇帝的科举考试与隋朝时的又不一样,隋朝时是不定期举行科举考试,虽说科目多,但是录取数量却极少,隋朝的科举,其实对于国家取士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几年取那么一二十人,对朝廷能有何影响?
罗成决定开科举考试,根本原因还是感受到了现在朝堂上的力量已经有些偏。虽然他成功的利用自己的军功集团们,把旧士族旧贵族们给打压下去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军功贵族们一家独大,朝野上下遍是他们,这已经是一种危险的苗头。
为了能够平稳,皇帝决定引入科举制度,但又不是隋朝的科举,而是要能带来真正改变的科举。
三两年录那么一二十个士子有何用,要录就一年录他三五百甚至是上千,这才能由下而下全方面的改变,为大秦创造一个新的官僚阶层,以此来平稳军功贵族集团们。
只不过当皇帝提出这一想法后,这事情就变的不简单起来。
这几乎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
尤其是对于军功贵族们,他们身为贵族,享受有许多特权,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门荫权,他们的子弟是可以凭他们的官爵,直接出仕的。虽然说也有一些限制,比如官员的品级、爵位等,还有这些贵族子弟也得先从国子监读书,然后到十七八岁后,国子监毕业再选入内衙亲军中,按各自父祖兄等的品阶,或进入亲卫府或进入勋卫府或进入翊卫府等。
进入亲军后,虽也直接就有品阶,亲卫一般直授七品,勋卫八品,翊卫九品,但也得在亲军中熬上多年资历,表现好,才能经过铨选授放外职,这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仕途。
可不管怎么说,对于贵族们来说,这种门荫制度都是对他们极为有利的,除非子弟愚痴,否则哪怕平庸普通,这样熬资历,都也能熬出来的。
西魏以来的关陇集团为何厉害?正是因为这个制度,这些关陇贵族们,自己为贵族,将来又把爵位传袭给子孙,同时,又可能通过门荫制度,让家族子弟都能入仕。这样就保证了,家族世世传承爵位,代代入朝为官。
这就是垄断政治,让当年的关东士族们都羡慕万分的。
而如今皇帝要全面推行科举制度,意思是以后要通过考试来取士,选拔国家官员,这岂不就是在动贵族们的奶酪?
国家的官职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让科举出身的人占了,那贵族们能占的坑就少了。
而不仅是贵族们反对,那些士族官员也一样反对,官员们反对的理由其实也差不多,因为按原有制度,五品以上官员子弟也是有门荫权的。
而士族呢,他们就算不是贵族不是官员,但他们掌握学术之权,朝廷再怎么样,也终究得用到他们这些读书人来治理天下。
正是因此,一个科举考试的提议,其实已经触动的是整个贵族官僚阶层,再加上士族集团的利益。
本来说,士族是科举考试的受益者,但他们也跟着反对,缘由就是皇帝决定士族考试不论出身,不管你是士族还是寒门,只要有才学都可能参加考试,考过了都可能录取。
士族不肯干了,以前不管哪朝哪代,寒门就是寒门,是始终被士族压制着的,学术一直就是垄断在士族手里,谁当皇帝,你都得用他们士族治理天下。
但现在皇帝要开科举,不论出身,这意味着,过去被他们死死压制着的寒门,可能要跳起来了,他们不但是只能当当低层小吏或做做抄书人,或给士族当门客当幕僚当管事了,他们也能成为国家官员。
一颗石子,打破了一塘死水。
一个科举制度,朝廷已经讨论了两个多月,还没出结果。
第1052章 秀才举人争进士
“士农工商,科举考试当是士人的考试!”门下侍郎陈叔达依然坚持,陈家过去是帝王家,如今也是士族名门,这位宰相自然在殿上极力为士族代言。
侯莫陈乂这位出身于关陇贵族的鲜卑族宰相,则认为只要是良籍之人,都可以参加考试。良籍对应的便是贱籍奴,贱籍为从事娼优行业者,还有比如东南沿海一带的疍户,这些人以船为家,从事渔业、采珠、水运等,历朝历代,这群人都被官府歧视,禁止登陆,也不允许他们在陆上建房买屋,一辈子只能呆在水上船上。
虽然不知道为何而来这种歧视传统,但千百年来这群疍户确实就这样存在着。
而奴籍与贱籍不同,奴籍专指奴隶。
不论奴籍还是贱籍,都不在士农工商四民之列。
在过去有的朝代,商人中也有商籍,这种商籍并不是指所有经商之人,而是专门在市场经营的那些,比如掌柜、伙计等,而商铺商行的东家,自然是不算商人的。有的朝代,在商经营者必须列入商籍,也算是贱籍一种。
不过大秦兴工商,不管是市场里经营的掌柜、伙计还是商铺的东家,都并不列籍。就连大秦的三衙军士,也没有独立的军籍,都是民籍。
大秦没有专门的士籍农籍工籍商籍,不会有军户匠户商户之分,只要不是奴籍贱籍那都是良籍。
皇帝咳嗽一声。
“凡良籍之民,又何来士农工商之分?朕曾为铁匠,难道说按陈侍郎之言,要划入匠户?不得为官,不得入仕?”
陈叔达只得无奈道,“臣绝无此意。”
罗成继续道,“朕在前朝之时,也能入仕为官,那为何本朝却还要倒退?”
不过陈叔达却还是很坚持的认为,商人很特殊,就算不抑制工商,可也不能让商人参与科举,进入仕途,成为朝廷官府的官员。他的理由是无奸不商,而商人经商有钱,若是让他们入仕,难免不会资本与官场挂钩。
其它几位宰相也支持这个理由。
虽然罗成认为这个理由其实并不成立,皆因为论有钱,这年代哪个商人比的上那些贵族和大士族,这些人既有影响力又有资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很明显,这些人只是不想让这些商人来抢夺他们的利益而已。
以前商人虽有钱,但商人没地位,于是只能依附于那些贵族官员或士族,于是贵族官僚士族轻松的维持着自己的利益同时,还能轻松的从商人那里夺取很大一部份好处。
如果让商人可能入仕为官,那么他们以后为何还要依附他们,为何还要在朝中找代言人和靠山呢?
“我大秦只有良籍贱籍奴籍之分,有良贱不婚之律令,但绝无军户匠户商户农户士户官户之分,凡我大秦之良籍百姓,只要身家清白,皆可参加科举。”皇帝跟大臣们力争。
今天又是一场艰苦的争论。
争论到黄昏之时,这场争论才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皇帝并没有争赢,但大臣们也向皇帝退让了一些,最后关于科举的考试参与资格,划出了详细规定。
第一条,女人不得参与科举考试。
第二条,僧道、藩人不能参与科举。
第三条,犯罪之人不能参与科举,且同居大功以上亲有犯罪者,也不能参与科举。
其四,丁忧守孝者不得参与科举。
第五,非良籍子弟不得参与科举。
第六,本人及同居大功以上亲,自执工商、家专其业,皆不得参与科举。
最后一条,皇帝开始不同意,而众臣则坚持。最后相互妥协了点,大臣们原本认为家中三代有专执工商业的,就不能参与科举考试。但后来改成本人或父祖兄弟自执工商、家专其业者不得参与科举。
这里只限父祖和兄弟,相当于是同居的一家人,然后点明是家专其业,就是专业干这个的,如果是种地的农民平时做点小商小贩之类的,并不算,你得是家专其业,才算。
本来大臣们还提出,倡、优、皂、卒、丐都不入参加科举。倡优,便是从事青楼以及表演这行来的人家子弟,而皂卒,则是胥吏和士兵。
罗成最后只同意是倡优不入科举,但皂与卒,只要不有违反其它禁止参加科举的条例,那还是一样可以参与的。
总的来说,女人、僧道倡优、罪犯、贱籍奴籍的,正在守丧的这几类不能参与,其它的都是没问题的。
“科举每年一科,所有国子监、郡学、县学之学生,皆可直接报名参加,是为生员。而非官学之学生,则先到郡县官学参加一场考试,由郡县考核通过后,既为乡贡,由郡县提名参与考试。”
“所有生员、乡贡,各按其籍贯,每年春,在本县参加县试,县试通过者,授为童生。然后童生在郡中参与郡试,郡试通过者,授为秀才。待秋后,秀才前往本道首城朝廷考试,通过者则为举人。”
“第二年春,举人在京参加由礼部主持的考试,通过者便是进士。进士还要参加金殿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最后给进士排定名次。”
皇帝在终于定出了参选资格条件后,马上把考试的方式也趁机宣布。
“取得生员者,来年便无需再参加县试。取得秀才者,来年也无须再参与郡试,有秀才之功名者,可参与郡中的吏员考试,量才录用,授其吏职。而考入举人者,也可参与吏部的考试,选中者,可授予亭长、县录事、县曹佐等吏职。”
“礼部试中进士者,经吏部培训考试合格后,侯选官职,按缺授给县主簿、县尉、县丞等职,或进入中央诸省部或郡县诸曹为官,授八九品官阶。”
皇帝一口气把一套考试以及授官的制度都宣布了,弄的众大臣们极为突然。
“陛下,一年一考,会不会太过频繁了。”
“陛下,这科举设立县试、郡试、道试、礼部试、殿试,是否过多过繁?”
更有人指出,仅通过郡试,成为秀才便能参加吏部考试为吏,这太过儿戏。而让通过了道试的举人当官,更是没有先例。
“我大秦本就是走的一条没有先例的道路,我们只能自己摸索着向前,这制度好与坏,还需要实践检验,先试行个几年,不就知道好与坏了吗?诸位大臣与其在这里百般反对,为反对而反对,还不如回家让你们的子弟好好读书,以你们的条件,你们的子弟若参加科举,那绝对应当是占据更有利的位置的,难道还怕争不过寒门士子?争不过农夫府兵子弟?”
这话一出,大臣们也不好说了。
“陛下,请问这一层层的考试,要考什么内容呢?各地道郡县又各录取多少人呢?”杜如晦提问,他这问的倒还是比较直指关键的。
第1053章 落魄书生马宾王
武水县开国伯、内衙左亲卫府中郎将常何下朝后,骑马返回宅中,进门之后一直愁眉苦脸的。
换下朝服,常何一身圆领袍衫加一条革带配个幞头,倒也轻松许多。
走进书房,让书童磨好墨铺好纸,可拿起笔结果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最后叹声气,“陛下这不是为难我等粗人吗?我个大老粗,认识的字也没多少个,这关于科举考试之事,又能献出什么言来。”
“常威啊,你可知道科举考试要怎么考?”
书童常威倒是跟随常何好几年的人,当下笑道,“阿郎问我这个,还不如问前院的车夫来福呢,他都说不定比我知道的多。”
“来福狗日的能知道个屁,他就懂个车知个马,你好歹也是个书童啊。”
“那阿郎还是个中郎将呢。”
常何气极,“算了,你个狗日的也是就挂名书童而已,不比我认识的字多。”
“阿郎,咱们府中马先生认识的字多啊,据说以前还当过聊城县学助教呢,阿郎何不问问马先生呢。”
常何听后一拍大腿,“对啊,老子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于是常何丢下笔,起身去西院找马先生。
这位马先生说来也是个神奇之人,他本是河北清河茌平县人,年幼之时成为了孤儿,家境贫寒,因贫困失意放浪不羁不为州里尊敬,但极难得的是,虽自幼为孤家,家贫。可马先生居然能够旁听成才,尤其精通《诗》《传》,不过为人比较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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