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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大猛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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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
“士诚老弟啊,你可知道这章丘县衙一个皂班一年的进项有多少吗?”
罗成喝不惯隋人的煎茶,从茶饼上取下一小块茶碾碎,放进茶杯,什么葱花盐末的佐料都没加,直接冲入开水。
“听说不少。”他边冲茶边道。
“何止是不少,而是很肥了。干他们这个行当,每年光事例钱就有起码六十贯可拿,苟无败却,终身优渥。一年六十贯,这可不算少了,算起来能比的上县令明面上的俸料钱。”
而这还仅仅是事例钱,例外的受贿还不算在内。
由此可知,这差事多肥了。
老四在一旁听的眼都红了。
“娘哟,做个皂班一年都有六十贯?”
“要是资格老点,一年百贯都不成问题的。”
“草!”老四羡慕妒忌恨。
“小五,一定得好好的审下那群王八蛋,让他们都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罗成却不理会。
他今天又不是来追脏惩贪的,只要是肯配合的,他都不会太深究。当然,若是那些不识时务的,他也不介意深入调查一下。
“快班又叫快手、捕快,俗称狗班。他们靠手脚快捷嗅觉灵敏混事,专供持票传案、拘捕人犯、刺探侦缉和传送公事等。”
“咱们大隋的快班,还有个不良人的俗称。”
这个不良倒不是捕快不良的意思,而是捉不良的。
快班混钱的途径门道很多,之前审讯刘守义,他吐出来的那些手段,基本上就是捕快们赚钱的门路了,什么鞋脚钱、酒饭钱、宽限钱、买放钱、灯油钱、画字钱、隐报份例、打网、秋风等等,基本上和皂班一样,都是利用手头的职事权力捞钱。
正所谓的权力寻租而已。
捕快本来最大的职责是捕盗捉贼,可章丘县的捕快实际上却是盗贼的保护伞,在后面分成销脏庇护,甚至有好些捕快的帮闲,他们实际上就是盗贼,可却得他们护庇,摇身一变得了个捕快帮闲的身份,公然招摇过市,不得不说,章丘县的捕快们,已经黑到了底。
刘守义阳为捕快,而阴为贼魁。
“像刘守义这样的,捕头樊虎连明等人肯定也是早就知晓吧?”
老贾喝了口罗成泡的茶,结果却立马吐了出来。
“你小子以前没喝过茶叶吗?这泡的什么玩意?姜没放,葱也没加,桔子皮没有也就算了,可你起码得放点盐吧,这什么也没,喝的啥?”
“我觉得这样挺好喝的啊,茶嘛,就得苦点,这样才能回甘。”
老贾直接把茶水倒掉了,然后让人去取煎茶的佐料来,重新给自己煎了壶茶。“你啊,就是没见过世面,茶哪有这样喝的,得煎。你要知道,大兴城里的那些贵人们,府上都有专门的煎茶侍女,人家煎的茶,还能煎出茶花来,光是那套动作,就能让人赏心悦目呢。”
老四对老贾的话大为赞同,“我也觉得茶得放佐料,有机会贾都尉要带我去大兴城见识下那里的花花世界啊。”
罗成拒绝喝加了葱花等佐料的茶,这样的茶那是没灵魂的,那叫葱花茶汤不叫茶。
“樊虎等捕头肯定是知道刘守义所做之事的,而且我敢说他们肯定也一直是从中有分成的。”
这都是潜规则,刘守义养贼,而樊虎等人则视若不见,作为回报,刘守义把拿到的钱,孝敬一部份给樊虎,于是相安无事。
“嘿嘿,别说捕头樊虎了,就是那几个佐司、令史,估计都有份,说不得连县丞、主簿也都收过孝敬呢。”
这种事情,其实心照不宣。
朝廷又不给胥吏发薪水,衙门也没有小金库,于是这些编外的胥役便只能自谋财路,手里有权,便借机揽财。
就算县令县丞等这些官员,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是无法解决这些问题的。有的时候便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做不知。
“那壮班叫什么?”老四问。
“狐!”
“为啥?”
“因为壮班狐假虎威啊。”
所谓壮班区别是朝廷各地驻扎的十二卫军府,以及郡县的郡兵,是专用来警卫州县衙门的地方治安队,亦常负责押解犯人、护送粮饷、巡行地方的差使。
实际上,罗成他们现在的乡团,以及贾润蒲的县郡兵,其实本来就是县衙壮班的差事。只不过壮班早就不堪使用了,于是新任郡丞张须陀才另立系统,在各县也建立了县郡兵营,以及乡兵团。
县里的壮班就是从县下各乡征召上来的壮丁,是来轮流服役的,平时也会偶尔训练训练,在百姓面前倒是能耀武扬威,可实际不过是狐假虎威。
面对如今四起的盗贼劫匪,壮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罗成摇头道,“快班不能捕盗捉贼,壮班不能剿匪,留之何用?从今天起,还是交由我们来吧!”
第94章 三衙总班头
衙门后院。
县丞程士贵,主簿费毅两位佐贰官都来了。
年过五旬的老县丞须发花白,一双眼睛似总是半睁半闭在打磕睡。而主簿则比县令张仪臣还要年轻的多,不到三十的年纪,身上还带着书生气。
“张使君,罗五闹的有点过了。”
费毅坐在那里,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县丞依然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在打磕睡。这个老头在章丘县丞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八年之久,县令都换了三个了,他依然还坐着这佐贰之位。年近花甲,程士贵的仕途之心也冷却了下来。
想的只是如何再呆几年,然后就致仕回乡颐养天年了。
对于县中的事务,其实早就不过问了。虽说坐在县丞的位置上,可实际上每天除了喝喝茶看看书,就什么都不管了。
哪怕此时,他也依然是不着不急的样子。
倒是主簿费毅人年轻,成府不足,心里有点事情便藏不住。
县令张仪臣目光越过年轻的费毅,看向他后面的二尹三衙四典。
户佐司、法佐司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们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但张仪臣清楚,主簿费毅看似这二人的上司,其实不过是被这两人当枪使,费毅说的话,不过是这两人想说的。
至于三个捕头和四个令史,一个个都黑着脸的样子,却是无声的在抗议。
“不能再任罗五胡闹下去了,这成什么样子了?”
张仪臣微微一笑。
“费兄何必如此动怒,息怒息怒。罗五年轻,办事确实毛躁了点,可他也是我精挑细选的新任捕头。各位也清楚,我们章丘县北边是济水、黄河,南面是泰山,西面是运河,这县内又有连绵长白山,这可是藏贼聚匪的地方。”
“如今形势不比往年,刚擒了蓝面鬼,又有知世郎。如今知世郎依然在逃,山里大小的贼匪还不知道有几股在流窜。偏偏县衙里也不得安宁,好些胥役贪婪无耻,胡作非为,败坏了我们衙门的名声,影响了朝廷的声誉,让罗五清理清理也是好的。”
费毅却不依不饶。
“若是有胥役不法,那也是我们的事情,哪轮到他罗五一个捕头管?使君,我们知道你欣赏罗五,可他才十六岁,乳臭未干,懂什么?你就任他这样胡来,到时只怕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啊。”
“一发而不可收拾?费主簿只怕夸大了吧?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罗五在正常的交接班而已!”
“清仓盘库、清厘监狱、对簿点卯,悬牌放告,这些有哪里不对吗?他既然是捕头,那他就有权这样做,也确实应当走这些流程。”张仪臣缓缓说道。
皂班捕头董超忍不住道,“使君,就算罗五是新任的捕头,可他也只是快班的班头。可如今他却不但在接管快班,还把我们皂班和壮班也管了,甚至整个县衙差不多都被他围起来了,到处抓人,刑讯逼供,这岂是正常?”
“谈何刑讯逼供?罗五上任后,查出帐簿不对,库房亏空,追查讯问很正常。查到了有人贪桩枉法,这更是好事。”
“可他罗五只是个捕头!”
“诸位有所不知的是,我已经授他为章丘县总班头,三班衙役皆隶属于他。”
一直半闭着眼的县丞程士贵终于睁开了眼睛。
“使君,事情差不多就好了,过犹不及,不如让罗五进来吩咐一声,让他就此收手。”
在座的除了张仪臣来章丘任职不久,其余人最长的如那几位佐史,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程士贵也呆了八年,费毅也呆了三年。
如果说章丘县衙是个污水坑,那么现在这盖子要是一掀开,则他们谁都不能脱了干系。
程士贵说点到为止,就是不想牵扯过深。
“罗五只是按我的授命到任,他现在是正常交接。帐簿不清,府库亏空,这些肯定是要填补的。只要能把亏空的填补进来,那么我也不深追,但是衙门里也不能再容忍这些人留下,他们自己卷铺盖走人。但是若是有人不肯交待清楚,那么我自然要让罗五查个明白。”
张仪臣面对一众属下官吏的逼宫,态度强硬。
“使君,县里这样闹下去,我等皆颜面无存,若是被郡上知晓,只怕使君也难逃问责!”
费毅威胁。
“长了脓就得挑破,不挑破永远不会好,虽然挑破的时候有点痛,但这是必须的。”
“望使君三思!”
张仪臣摇头。
“我这头啊又有点痛了,这段时日怕是不能再视事了,还望使君原谅一二,我要休息养病几日。”程士贵见状,干脆抱病了。
费毅也道,“我也有些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几日。”
几个佐史班头也纷纷告假。
张仪臣冷笑。
“既然各位身体都恰好不适,那就都回家静养休息去吧,衙门里的事情,就都暂时不用管了。”
费毅傻眼。
本以为他们集体告病,张仪臣会慌手脚,谁料到人家依然这么硬。
一时骑马难下。
他看了看程士贵,结果程士贵已经直接起身走了。
他一甩袖子,也走了。
剩下几个胥吏在那,互相大眼瞪小眼一会后,也只得告辞出去。
张仪臣一人在屋里转了一会圈,最后一咬牙。
“叫罗成进来。”
罗成进来的时候,张仪臣已经恢复了面上冷静。
“士诚,交接的如何了?”
“回使君,帐簿不清,库房亏空,到处都是一笔烂账。”
“我早有料到,只是想不到会这么严重。士诚啊,如今这脓包已经挑破,你必须得给我挤干净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要尽快把帐簿厘清,把库房的亏空补上。”
罗成笑了笑。
“使君只要肯支持我,那么我自然愿意为使君冲锋陷阵!”
“放手去做吧!”
“从现在起,我就是章丘县三衙总班头了。”
“好,我请求将原三班班头副班头皆捉拿审讯!”
张仪臣想了想,还是点下了头。
“只要你不动程县丞和费主簿,其余人随你动,但是要有证据,铁证!”
“放心吧,铁证如山。”
第95章 杀官造反
秋风瑟瑟。
柿子树叶已经落光,留下一颗颗越来越红的柿子。
环目四顾,天地一片萧瑟,草木枯黄,山河失色。刘仁美站在楼上,面色阴郁。
“这个田舍儿,安敢如此辱我刘氏!”
“大哥,这口气我们怎么能忍,若是忍了,以后还如何在这章丘地界立足?”刘仁美之弟刘仁泰恨声道。
“可恨那罗五背后有县令仪仗,还有都尉撑腰,咱们也无法奈何他。”
“白的不行,咱们就黑的来,怎么的就无法奈何?”刘仁泰长的虎背熊腰,生性好斗勇逞强,他是章丘捕快刘守义的次子,以前也跟着刘守义做帮闲。仗着老子是捕快,刘家又是章丘东山乡极大的宗族,便十分嚣张。
是个有名的霸王。
此刻喝了点酒,脸上那道曾经跟人斗殴后留下的疤痕便越发的胀的血红,显得狰狞。“哥,咱爹被姓罗的如此痛殴,半条命都差点没了。咱们运了几大车的钱帛才填补了亏空,满足了他的胃口,这可是一千多贯钱啊,咱们家攒下这些钱容易吗?如今全被姓罗的敲诈勒索去了,为了凑这笔现钱,我们还把二百亩极好的水浇过给转出去了,这事岂能就这么算了?”
俗话说刘仁泰这样的性子之人,岂是能吃亏的。
“如今长白山里的贼匪有几十股,有几股里还有些老朋友在内入伙。要我说,咱们干脆再花点钱,跟他们连络一下。”
“你想干什么?”老大刘仁美比较沉稳一些。
“干嘛?当然是联络了这些山中贼匪,联合起来杀进章丘县城。章丘县城已经有两年没有修补过城墙了,东门那边有一处雨后倒塌的地方,一个很大的豁口只是勉强用篱笆围着。只要咱们到时半夜里带上家丁族人悄悄的移开篱笆,接应好汉们入城,那时候就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杀了姓罗的,再杀了狗官,然后抢了县城,真真出了这口窝囊气!”
“然后呢?”刘仁美问?
“等好汉们抢了县城后自然会走,到时这章丘城不还是咱们的?”
刘仁泰继续鼓动着大哥,“就杀了狗县令和王八蛋罗老五,留下程士贵和费毅,这两人就是个糊涂蛋,有他们留在章丘,那以后的日子又跟从前一样。说不得,咱爹还有机会当上捕头!”
他想的简单。
既然逼急了,那就干脆请贼人杀进章丘城,把张仪臣和罗五都给灭了,事后贼人们抢足了回山里,章丘县便由程士贵和费毅当家,又恢复到从前。
“只要小心点,没有人知道咱们谋划的。”
刘家以前就养了不少贼,甚至说想在章丘行窃做贼,那都得向刘守义交份例钱,刘和贼七三开。
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干,所以现在一急就想要找贼匪合作。
刘家在县衙捕房做了几代人了,甚至这和贼匪勾结的事情也都是一代传一代的家业。而刘家虽然几代为胥役,可钱没少捞。刘家宗族也大,人丁繁盛,因此更成了地头蛇。
平时做威做福惯了,刘守义被县令革除,还被罗成要求交帐,他哪肯干。结果顶了几句,谁知罗成根本不在乎他这个老资格、地头蛇,一顿严刑下来,老刘哪受的了,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了许多事情。
最后命去了半条,刘家还被迫凑了一千来贯钱帛才算把人接回来。
现在刘守义还躺着床上半死不活的,刘家兄弟两个便要报复出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山中的贼匪干票大的。
以前他们就喜欢干贼开花的勾当,如今只是干的更大点而已。
“罗五手里有二百多乡团!”
“那二百多不过是群娃娃,才征召上来半个月而已,管个屁用。别看站的笔直像模像样,真要是好汉们杀过来,保准吓的尿裤子。”
“贾润蒲还有五百郡兵在,他跟罗成关系也好。”
“什么郡兵营,也不过是群征召起来的泥腿子,其中还不少是咱们家的佃户呢。真要干起来,还不知道吓的往哪跑呢。”
刘仁美被兄弟说的也有些动心了。
一千多贯钱,可不是一笔小数,为了马上凑出这笔钱来补亏空,他还不得不把二百亩好地拿出去抵了。
“知世郎刚被张须陀剿过,山里的好汉们只怕也有些胆怯,未必肯来。”
“只要我们肯内应,他们怎的不来?藏在山里,这马上入冬了,等着喝西北风吗?他们也巴不得能干票大的,好躲进深山猫个冬呢。”
“我听说知世郎就是王薄,还有那个长白乡的王伯当,如今都藏在这山里,他们上次就是被罗成和贾润薄他们剿的,深仇大恨呢。要是能找到他们,我估计他们高兴还来不及,绝对会来!”
刘仁美还是有些犹豫。
“王薄和王伯当这些人,可不同于一般的贼匪,这些人不好惹。我就怕我们跟他们牵扯上后,上船容易下船难了。咱们家好歹也是这东山乡的大族豪强,若是牵扯不清,被官府发觉,咱们家这些年世世代代的辛苦积累可就全完了。”
“大哥,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咱爹虽然回来了,可你以为这个事情真就这么完了吗?这次罗成敲诈了咱们一千多贯,哪天保不准又要来勒索,一回二回这样下去,咱们家迟早也要被熬光的!”
他刘家以前勾结贼人搞贼开花,就是这样,一朝把柄在手,那就会吸髓敲骨,直到把对方搞光为止。
他自己是这样的,所以不相信罗成会放过他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他一把!”
刘仁美从炉子上取下酒壶,倒满面前的杯子,端起来,一碗喝尽温热的酒。
他脸越来越红,眼睛也越来越亮。
猛的将杯子摔了,咬着牙道,“干,干他娘的,老二,你拿些金银细软,再带些好酒好肉,悄悄的进山,联络下各种好汉,最好是能够找到王薄和王伯当,若是有他们牵头,这票买卖大事可成!”
“嗯,干他娘的!”刘仁泰也倒了一杯酒,饮尽,狠狠把杯子摔碎在脚下。
第96章 选兵
隋大业五年,九月初九。
罗成率乡团入城的第三天,寅时刚过,罗成就已经起来了。
牛角号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呜呜的牛角声带有着特定的节奏,这是乡团的起床号。罗成训练这支少年兵已经有半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定号令明旗帜,各队伍都有自己的军旗。
起床行军吃饭睡觉都有专门的号声。
寅时刚过,便是卯时。
卯时又称为日出、破晓,这是一天朝阳升起的时候。
不过冬天天亮的晚,此时天才蒙蒙亮。
罗成起床洗漱,刚洗完脸,罗四就打着哈欠端着个脸盆出来了。
“今天起的挺准时啊?”
“起床牛角号已经吹响,我哪还敢睡,上次不过是多睡了会,你就以我误卯之由罚我学蛤蟆跳了二十圈,还是当众,太丢人了!”
“军中误卯可是大罪,碰到战情紧急之时,砍头都有可能。”早上井水打上来水还是温的,洗把脸精神多了。
罗成规定乡团早上寅时刚过就吹起床号,寅时就是三到五点。卯时则是五到七点。五点起床,在冬天来说还是早了点,但这也是军中惯例。
因为军中点卯,说的便是要在卯时三刻点名。
卯时三刻就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分,五点起床,还有四十五分钟时间,但得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洗脸漱口上厕所吃早餐换装备等一系列动作,最后得赶在五点四十五前赶到操场站好操,等候点卯。
在这方面,罗成容不得马虎。
上次老四多睡了会,点卯开始才赶来,罗成便罚他当众蛙跳十圈,弄的他好没面子。
“五哥,给你柳枝。”
小六手里拿着几根新鲜的柳枝进来,没有牙刷和牙膏的年代,洗牙护齿便也只能用些简单的方法,比如柳枝刷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刚折下来的柳枝,用牙齿嚼几下,把一头嚼成散软的刷头,然后抹点盐在上面,就可以刷牙了。
这种柳刷虽然还是硬了些,但习惯了倒也还好。
“小六你起的更早啊。”
老四打着哈欠,“他啊,肯定又是肚子饿了。你说小六才十二,怎么感觉能吃下一头牛呢?”
小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晚上吃的好多啊,可不到天亮就会饿。”
罗成打量小六,感觉最近他又长高了不少,还长结实了。但跟罗成比起来,他还是很矮瘦。
“是啊,小六你天天吃的也不少,怎么就是长不胖长不高呢。”
“五哥,我长高了好多的。”小六替自己辩解。
“是长高了,但还没长高一寸。”
虽说小六个头块头没长,可他的力气似乎又增强了许多。
而且他的饭量也是与日俱增,吃饭都是直接拿着个钵吃,一人吃人家几人的量,还是天天喊饿。
“我说老五啊。”
“老四,你得喊总班头或校尉!”老三嗣业扛着陌刀走过来。
“三哥你这是已经洗漱过了啊?”罗成对老三起的这么早已经不奇怪了。
“早就洗漱过了,我这是已经刚和师傅练完陌刀回来。”
“啊?已经练完了,什么时候起来的?”
“寅时刚到就起来了,练了一个时辰。”嗣业轻飘飘的道。
寅时刚到就起来练刀,这是已经练了一个时辰。
“三哥你好毅力,佩服。”
老四撇撇嘴,“天天练有什么用,照样不是我对手。”
嗣业只是扬了扬陌刀,老四便假装看不见不说话了。
老三天天练刀,真要再比试一回,老四估计自己不是对手。虽然他也拜了没鼻子老赵没师,可老赵跟他脾气倒差不多,早上根本不愿意早起。
师傅随意,徒弟懒散,学了半个多月,倒也进步一些,可跟嗣业比就差远了。
“小五,你想好要练什么长兵了没?我师傅说你的六叶锤虽好,但这顶多算是副武器,近身肉搏用的。你现在是校尉,怎么也得选样趁手的长兵练才行,要不以后出去那也上不得台面。”
以前罗成刚开始的时候选锤,那也是因为他不会其它的,再者一个小捕快,也没必要选什么长兵。
而现在他既是总班头又是乡团校尉,自己也有坐骑,领着几百号人马,那么也是时候选一件趁手的长兵练习了。
不过他暂时还没考虑好选什么。
“要不你干脆就选陌刀,和我跟师傅一起学陌刀,你力气大,用陌刀正合适。”
老四则在一边道,“练什么陌刀啊,要我说,老五就应当选马槊。马槊才是正经将校的马上武器,丈八马槊一出,催锋陷阵,无人可挡啊。”
好马槊不便宜,而且一槊难求,没点身份的人都没资格拥有。
而且不光槊难得,这槊也并不好使,马槊既长且沉,是马上主战兵器,一般马槊一般都能有十多斤,重的十五到十八斤都有,光是槊锋就有四尺了。
这样的长兵器,还是骑马的战器,技巧可就多了。
光靠自己练不行。
罗成倒也想练马槊,但没师傅啊。
他乡团里有十个老兵,个个战阵经验丰富,但这些人以前也就是一群百战老兵。既然是兵,他们就没有机会接触过马槊,自然更不懂得如何练马槊了。
罗成只认识一个人会用马槊,那就是秦琼。
可秦琼已经去了登莱来护儿帐下归队了。
马槊这东西,可不是能无师自通的。
“用陌刀吧!”
“用马槊,要不跟我一样学挝!”
两兄弟在那争。
罗成却已经刷好牙,然后抹了把脸走了。
再考虑考虑吧。
去吃了个早饭,和大家一样领了两个蒸饼,然后打了碗稀饭。
现在乡团自己开伙,早上也有顿饭吃,稀饭管饱任打,蒸饼则每人只有两个,另外还有点咸菜下饭。
大鱼大肉是没有的,但乡团的少年们对此却非常满意,毕竟以前大早上的哪有饭吃,现在不但有稀饭吃还有两个蒸饼呢。
要不是离家太远,他们还想把蒸饼攒着拿回家去给家人吃呢。
小六也端着他的大钵过来,罗成看了眼他那一钵的稀饭。
“明天起,哥掏钱给你另开个小灶,每天一顿不等一顿可不行,你正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就多吃点。”
“谢谢哥!”
“你尽管吃饱,但吃饱了得给我好好练,尤其是要加强练练你的骑射。你可是罗士信,不能一直扛着跟铁棍跟在我马后跑,你得自己骑马飙起来!”
第97章 未雨绸缪
老贾坐在桌案后,据案大嚼着牛肉。
“你这里居然都有牛肉吃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老子打出娘胎来,吃牛肉的次数扳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牛摔死了,不吃那也是浪费啊,总不能埋掉。”
“哎,问题是,这么壮的一头牛说摔死就摔死了,谁信啊。其实啊,谁也不是傻子。耕牛金贵,朝廷禁私宰耕牛,宰杀耕牛得报备官府,必须是那些病牛老迈无法耕地之牛才能宰,而且牛宰杀后牛皮牛肉筋牛角牛骨这些通通都是宝贝,一般人可无法拥有。官府派人去杀,杀完了给点钱把牛拉走。”
“牛皮能做盔甲,牛角能制号,牛筋能制弓,牛骨都能制刀把,牛身上的都是宝贝。牛肉也会被那些豪强士族们高价买走食用,一般百姓是没机会吃的,吃不到,也吃起。就算是有些有钱的商人,若没点地位也难吃到牛肉,可越是吃不到,越有人想吃,于是啊,就总有些胆大之徒就会钻漏洞,比如说好好一头牛,却报个摔死,然后花点钱买通衙门里的人,这头牛便不用官府来宰杀,由他们来宰杀,虽然牛皮牛角牛筋得卖给官府,可牛肉却能留着,高价卖给那些想吃牛肉,有钱吃却又没资格吃的上的有钱人。”
“你对这些倒是挺门清的。”罗成笑道。
“那是,想我以前也这样弄过,多掏点钱,弄头牛说是摔死的,然后兄弟伙一起宰杀了痛快的吃牛肉,其实吧,我以前真不觉得牛肉有多好吃,觉得跟马肉没啥区别呢。但是就因为他寻常吃不着啊,所以花大价钱也愿意。”老贾拿手撕下一大块牛肉,扔进嘴里。牛肉炖煮的火候极佳,还放了些香料调味,因此做出来的这种手撕牛肉好撕又好吃,轻轻一撕,一条条的肉就顺着纹理分离,扔进嘴里,却又不柴不老,味道还极佳,没有半点膻腥味。
“说句实话,你小子以前是不是也杀过牛,要不你怎么能把牛肉做的这么好吃?”
“用心,用心就能做出美食了。”
罗成笑着道,这头牛并不是罗成摔死的,而是有人报上衙门来摔死了头牛,还想出点钱自己杀了取肉,然后正好碰上如今县衙三班大换血,罗成一下子就察觉其中有猫腻,把那人抓起来诈了几下,那人便吓的都招供了。
那人算是专门做这个的,说白了就是私宰耕牛卖牛肉的屠夫,靠着跟县衙里捕快拉好关系,便隔三岔五的报个牛摔死啊,老死啊,病死之类的,然后把牛杀了卖。他这生意做的还不错,不但章丘县的有钱人都在他这买牛肉吃,甚至卖到齐郡九县去了。
这次碰罗成手里了。
这人的罪行被审明,还牵连出衙门里好多位捕快,让他们的罪行又添了一笔。
私宰耕牛的屠夫被收监,这被摔死的牛自然成了赃物。
牛死不能复生,罗成便花了点小钱,把牛肉买下来了,给乡团弟兄们补充下伙食。
老贾闻听后,便马上跑过来蹭吃喝了。
“牛肉还有没,也给我弄点,我也给团里弟兄们加个餐!”
“一头牛不过几百斤,杀了去皮去骨取肉,便剩下不过三百来斤,这还是头大牛呢,要不还没这么多。虽说肉不少,可我团里弟兄有二百三,人均一斤就去大半了,另外总得给县令县丞主簿佐史他们些吧?”
“别说这些废话吧,给不给?”
“真没剩的。”
“没有也得给。”老贾使横的。“放心,我给钱,我手下弟兄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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